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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郁芋汀兰
“缨容说的也对,究竟是我光吃不做,只养身子不长脑子了。”辛夷自嘲,却听见殿外脚步纷乱的很,示意缨容,“去看看,这些人怎么毛手毛脚的?”
缨容出去看了回来通禀,“小主,是尚宫局的人到了,这些日子小主的吃穿用度都减了不少,奴婢们只以为是皇后娘娘整顿六宫的结果,谁知今日竟然通通补齐全了,临武正看着人清点呢。”
“果然呢,”蓓蓓嘟嘴示意,“姐姐看看可是。”
宫里拜高踩低历来如此,辛夷心中清楚,不解的是,韦妃已经同她相安无事许久,怎么背地里还是在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尚宫局的手,也伸的太快了些。
才送走蓓蓓,辛夷便着人去请郁歌,此刻许多不和情理之处,也唯有她可以解释一二,只是宫人还未出门,郁歌便已经扶着娉婷的手到了,进门便解了披风,“妹妹这里真是暖和,这宫里可是冷透了呢。”
“怎么?”辛夷笑着看她,“姐姐心里,此刻可不欢喜?”
郁歌轻笑,她自然知道辛夷说的是什么,“这宫里的风还真是快,连妹妹都知道了。”
“小八哥刚刚才走,我能知道的慢了吗?”辛夷笑着为她让座,又叫人快些上茶点,“我这里也只有这些可招待了。”
“这宫里,也唯有你可以安心侍弄这些东西了。”郁歌轻笑,“妹妹,昔日她趾高气昂的时候,可想过跪在那儿的难堪?”
“世人说诸葛先生走一步看三步,周瑜聪慧,也只能走三步看一步,众生浅薄,想来走一步看一步尚且不能,可见她是始料不及的吧。”辛夷轻笑,也不免感叹,“不过这事发的,也太是时候了。”
“时候都是人挑的,上天哪给的了这恰恰好的时节?”郁歌抿一口香茗,却是武夷茶无疑,心里更笃定一分,看来他,是真的来过了。
“姐姐的意思,不是天意?却是人为?”
“自然,”郁歌扣着茶盏皎洁一笑,“妹妹再猜,会是谁做的?”
“看姐姐的神情,不会是......”辛夷没有说下去,不过已经是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自然,我父亲官拜左相,也不是吃空饷的,不过是这样好的立功请赏的机会,谁都愿意留着罢了。”郁歌浅笑,“且看着他们斗去,何等有趣?”
“那么出头的这人,是谁?”辛夷问道,能将他检举的人,也绝不是凡品。
“妹妹还要问吗?”郁歌笑起来,“如今朝野上一枝独秀的是谁,那么就一定就是谁了。”
果然是长孙元月,他大权独揽,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三州的军马都督,被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下了狱,好大的一个下马威,为他立威,也为皇后铲除这张扬跋扈的女子。
不过郁歌说的是‘看他们斗去’,可见,绝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若不然,还怎么看好戏呢?
“如今看来,是长孙元月占尽了上分没错,可是十二万韦家军,没了韦家的首领,还不知是怎样的乱法,陛下便是生气,又会怎样重罚?况且,若没这些人马,这龙座上坐的是谁,还真不一定!”郁歌轻笑。
“长孙元月自以为坐稳了朝堂,可是他却是这样不知收敛,陛下恐怕越不会喜欢他,便是皇后娘娘从中周全,恐怕也有一日会厌倦的吧。”辛夷心中默叹,洛偃,可是从来心狠,从来无情。
“这是自然,烈火烹油,总有燃尽的时候。”郁歌饮尽杯中茶水,“我可绝不介意,为他们助力一把。”
“姐姐好手段。”辛夷轻笑,这个伙伴,她没有选错,敌人的敌人,是最好的朋友。
“妹妹何尝不明白呢?”郁歌偏头看她,“不过是朝中无可用之人,说不上话罢了,若不然,也不会要沧珠公主收留那许多落难孩童了。”
她竟然连这些都知道?辛夷心中一紧,不过看她的神色,不过是摊牌,算不上是威胁,轻笑一声,“不过是洛怡自己的心意罢了,我一个深宫妇人,又能帮上什么?”
“妹妹帮不上什么,不过姐姐却很是愿意相帮呢。”郁歌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这里面写着我祖父亲传的几位弟子,不愿侍奉新朝,闲游世间,若是妹妹愿意,大可以要公主请他们来传道授业,想来,不会不应允的。”郁歌笑的坦然,辛夷安然收下,既然联盟,也该笑纳。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25风雨欲来(五)
“这些人妹妹大可不必疑心,有我的信件在,他们无不效命的。”郁歌浅笑,“公主那里若有可用之才,妹妹也要记得向公主引荐到我父亲名下,定不负人才。”
她有她的打算,她培植羽翼,本就该步入朝堂,既然她可以相帮,自然要助她一臂之力,想来,她不会拒绝,果然,辛夷笑着点头,“不过是公主造福百姓的心意,若是真有姐姐相助,辛夷代公主谢过了。”
郁歌见她答应,扶着娉婷的手起身,一壁问道,“陛下可回了肱景殿?”
“并没有,还在凤仪殿陪着皇后娘娘呢。”娉婷答道,“小姐是要去问安吗?”
“时候不早了,也该去凤仪殿请礼问安了,韦妃娘娘跪了那样久,可怜见的,该去求求情了。”郁歌同辛夷道别,“我可不比妹妹,已经是七个月的身子,哪里也不许去,每日里躺着都乏。”
“姐姐,”听她说去为韦妃求情,辛夷大惑不解,忙起身拦住,“有这样的快事折磨她,姐姐何必去求情?若是真因为姐姐的言语陛下宽恕了那人,你我姐妹岂不是得不偿失?”
“妹妹终究是想的简单,方才我已经说过了,陛下便是生气,也绝不会真的处置韦家的人,如今韦妃受多少委屈,也不过是陛下故意做给朝臣和后宫看的,既然他是做做样子,我不如就陪他演下去,为韦家求情,叫陛下宽慰韦妃,饶恕她哥哥,卖给韦家一个人情,还愁着韦妃不会感恩戴德吗?”她的眼睛清冷中的算计叫辛夷害怕,这个女人太理智,太精明,便是母后还活着,也恐怕不能看透,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不是自己的敌人。
“再说了,有十二万兵马同长孙元月对阵,我父亲,也该偷笑许久吧。”郁歌放开她的手,“妹妹好好养着身子,有什么风吹草动,姐姐绝不会瞒着妹妹的。”
“那姐姐去的路上也慢些,”辛夷叫缨容换了手炉给郁歌带上,“天寒地冻的,过会儿走夜路可要当心。”
“我记得,你快回去歇着。”郁歌扶着娉婷的手出了殿门,缨容默默的收着茶盏,看起来却并不欢喜,辛夷笑她,“怎么一盏茶的功夫,你竟然难过起来了?”
“小主,奴婢有什么不高兴,也一定是为了小主,小主怎么却笑话奴婢。”缨容嘟嘴不满,鬓边的一朵绒花都给气掉了。
“怎么?我这里有什么叫你不满的了?”辛夷哑口失笑,小丫头看来是留心眼了啊。
“就是因为今天韦妃没了脸面,尚宫局才补足了小主的吃穿用度,若是韦妃娘娘又得了势,哪里会饶过咱们?她哥哥又是兵马都督,若是上了沙场再立了战功,可不是要得意到天上去,到时候小皇子生下来,更是要受她的气。”缨容嘟囔,“卢贵人说去求情小主就叫她去了,也真是放心,小主难道忘了,从前她对韦妃娘娘,也是态度极其暧昧的,谁知道她究竟向着谁?”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辛夷浅笑,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有些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的,况且以郁歌的风骨,若是她真的要对她不利,也一定不会这样费尽周折的迎合掩饰,缨容确实是多想了,“放心,卢贵人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若是卢姐姐真的做什么,咱们哪里能拦得住呢。”
言罢,招手叫临武进来,“东西了点清了?别多得了人家的。”
“怎么会?”临武躬身,“东西已经点清,都收去了库房,奴才都做了记档,要几个妥帖的人看管起来了。”
“吃穿用物上多留心些就是了,过会儿请苏太医过来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即刻丢出去。”
“是,奴才记下。”临武躬身出去,辛夷用一盏阿胶红枣便宽衣躺下,腹中的动静越来越大,如今她能安稳坐着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已经快到腊月,那白雪漫天,千里冰封的时候,这个孩子,也该呱呱坠地了吧。
那温热的感觉,总叫她想起他,这些日子,没有洛偃,每每闭上眼睛,都是他的样子,仿佛是一直陪伴着她们母子,从未走远。
凤仪殿匆匆忙忙的脚步来来回回的响了一日,如今终于歇下来,洛偃看着床榻上苍白着脸色眉头紧蹙的长孙半夏,过了这样久,她终于可以安睡片刻,便是梦里,也是疼着的吧!他不无心疼,人说女子十月怀胎备受辛苦,如今看着她,恨不得替她分担一些,轻轻为她掖好被角,退出内室,唤过郭嬷嬷,“这些日子,皇后可曾安睡?”
“娘娘每日是歇的很早,可是翻来覆去总是不能成眠,便是真的睡熟了,也不过一两个时辰,稍有动静,便又醒了。”郭嬷嬷紧张不安,看着今日皇后身下出血,真的吓得她丢了三魂六魄,送了她的命不打紧,却怎么也不能叫皇后有半点闪失啊!
“已经这样严重,你们怎么从来不提!”洛偃恨不得一个巴掌打死这些奴才,可是怕惊动了皇后,只好压着嗓子,“吃食呢?可用的好?”
“娘娘每日吃食还好,安胎药也从来不敢断,奴婢们也很谨慎小心,都仔细盯着的。”羽汀跪倒在地,生怕洛偃再起龙威。
“娘娘怕陛下担心,每日陛下过来的时候,也不许奴婢们提,若是夜里陛下睡熟了,娘娘便稳着身子不敢动作,怕惊动了陛下,伤了龙体。”郭嬷嬷含泪搭话,这个丫头,对他,从来用情至深。
洛偃的酸楚卡在喉头,望着内室的半夏不无感触,原来,一直是她这样体贴着自己,若不是今日她这样难过,自己恐怕还一直以为她什么都扛得住,心里默默咽下眼泪,“好好照顾皇后,若没有什么事情,六宫嫔妃都不要过来打搅她,朕有了时候,便都守在这儿,哪里不好,要早早的来知会朕,可知道?”
“奴婢记下。”郭嬷嬷叩头,“奴婢代娘娘谢陛下的隆恩。”
洛偃终于可以休息片刻,看着徐福焦急不安的神色,想来是有事情,示意他过来回话。
“陛下,韦妃娘娘从清早起,就一直跪在肱景殿外呢,陛下瞧着,可怎么好?”
“什么?她如今还跪着吗?”洛偃也是吃惊,她从来争强好胜,有没有什么耐心,今日怎么会这样坚持?冬日里她毕竟是女孩子,怎么坚持的住?
“你去告诉她,朕一定会留些情面的,要她先回去。”洛偃无奈,“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奴才早就全过了,可是韦妃娘娘不停,非说要陛下亲自见她,还有,”徐福听他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几乎不敢说下去,“卢贵人听说韦妃娘娘几度哭的晕厥,已经在凤仪殿外等着见陛下了。”
“郁歌?”洛偃惊诧,她怎么会来?伦理说,她同韦妃算不得很亲近。
起身出去,想要看个究竟,郁歌已经跪在宫门外了,见他出来,忙着叩头,“嫔妾见过陛下,陛下万万福金安。”
“你来做什么?”洛偃扶她起来,“大冷天的,不要跪着。”
“听说皇后娘娘不好,臣妾来问安的,”郁歌眼含热泪,“还有韦妃娘娘,此刻,也不比娘娘好几分了。”
“韦妃跪着,是她自己要跪着的,朕能有什么办法。”洛偃无奈,“宫里人都不管她,你也不用管她了。”
“众姐妹见不到,自然也就不用心疼,嫔妾在台阶上看的清清楚楚,如何不为娘娘心疼。”郁歌落下泪来,“都是女儿家,都有兄妹亲族,怎么不感同身受?”
“那你便去,劝她回去,就说朕的意思,不会为难她的哥哥,”洛偃叫徐福过来,“你陪着卢贵人去传旨,要韦妃回去。”
“是,”郁歌福身,“嫔妾谢陛下隆恩。”
扶着娉婷的手上了暖轿,郁歌收起眼角的泪水,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要扑了脸颊,至于韦妃那边,这一刻她万念俱灰,便是有一根稻草,都会抓的牢牢的吧。
“小主,到了。”徐福扶郁歌下轿,“奴才已经劝了许久,娘娘气性高,总是不听,难为小主过来劝慰。”
“公公也奔波了许久,还是歇歇吧,娘娘这儿,我自会劝慰的。”郁歌笑着要娉婷送徐福进殿去,“女儿家的私心话,公公也便不用听了。”
“是,奴才知道。”徐福领命退下,那高高的长街之上,韦妃紫色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郁歌理理衣衫,向她走去。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26广厦将倾(一)
“卢贵人?”韦妃看着眼前人是她,无不惊诧,“妹妹怎么会来?”
“看娘娘在这儿跪了一日,妹妹的心里真是不好受,终于等着陛下那边脱开了身,求了陛下才赶来见娘娘,娘娘,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身子,可怎么扛得住?”郁歌上前将披风解下来给她系上,就要扶韦妃起身,“娘娘先到我宫里缓一缓吧。”
“本宫风里来雨里去习惯了,这点事,还扛得住。”韦妃将郁歌一把推开,“你说你见了陛下?他可愿来见我?”
“娘娘,何必要这样较劲,”郁歌无奈,“陛下已经说了不会为难韦大人,娘娘也该安心。”
“陛下不为难,不代表别人不会为难!”韦妃冷笑,“她们一家子打着什么算盘,只当本宫是傻子,若是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一定亲自揭了那女人的皮!”
“娘娘,”郁歌着急,“您便是再生气,也不该将心理的话讲到面上来,宫里的女人,哪个不是心里藏了刀子,还舔着笑脸见人的?”
“那么你呢?”韦妃怒极反笑,盯着郁歌的脸,“你是不是也心里藏了刀子,还带着笑脸来见本宫?”
自然,你说对了,我心里的刀锋恨不得此刻就刺入你的心窝,可是我知道,还不能这么痛快!郁歌心中已经笑起来,可是她的担心忧伤却真真实实的映在韦妃的眼眶里,“娘娘糊涂,您在这儿跪了一天,可有谁来看过娘娘?妹妹来了,娘娘却要怀疑,真是寒了妹妹的心!”
“娘娘您想,如今要韦大人下狱的是右相,我的父亲身在左相,却日日被他欺辱,我的心里可会喜欢他们兄妹?可是姐姐也看见了,朝中可有丞相不和的传闻,我又何时对皇后娘娘不恭不敬过?韦大人才下狱,朝中议论纷纷,可是娘娘,陛下可说了要怎么处置?只要陛下不发话,谁敢把韦大人怎么样了?”郁歌同样跪在韦妃面前,“越是这时候,越要心平气和,研究对策,娘娘已经跪了一天,陛下可有见娘娘的意思?不如就顺了陛下的意思,先回去,别叫这阖宫众人看笑话,好不好?”
韦妃看着郁歌,又扭头去看身前的大殿,朱唇轻启,却还是一言未发。
“娘娘,”郁歌无奈,倔脾气就是倔脾气,怪不得要跪一天,只好耳语给她,“如今朝廷是用人之际,我父亲一定会在朝堂上为大人求情的,至于大人的罪过,不过是挪动了款项,若是这笔银子能补得上,长孙元月便是有什么把柄,也使不出来啊!”
“真的?”韦妃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握住郁歌的双手,“只要有那笔银子就一定无事吗?”
“这就要娘娘来想办法了啊!”郁歌顺势将韦妃扶起,“娘娘,先好好缓一缓,前朝那边,妹妹会帮着娘娘的。”
“如此就好!真是叫妹妹费心!”韦妃跪的太久,如今猛地起身,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的,身子也由不得自己,几乎就又要倒下,郁歌只好叫娉婷过来扶好了,言苒一直随着跪着,如今也是自顾不暇。
“娘娘先乘着暖轿回宫去,前朝那边有消息,我自然去找娘娘。”郁歌稳住韦妃,“娘娘,什么时候,也不可乱了自己的分寸,天助自助者。”
“是,我记下了。”韦妃踉踉跄跄的往阶下走去,郁歌一直搀扶着,从未放手,看着暖轿走远,才扶了娉婷的手慢慢回宫去,娉婷也是感慨万千,“谁曾想这样张狂的女人有今日呢,真是解气。”
“她一贯趾高气昂,所以一旦落水,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了!”郁歌冷笑,“从前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旦依靠了别人,就什么力气也没有了,真是可惜。”
“那是她活该!”娉婷唾一口在地上,“小主,可是真的要叫老爷救她哥哥?”
“我什么时候应许过假话?”郁歌轻笑,“说了要帮,就要真的费心,你记得要人去传话,可不要错过这个好时候。”
“那韦妃以后可是要对小主感恩戴德了,”娉婷笑道,“上次小主就帮了她,这次又是,以后她不依仗小主的聪慧才是见鬼了呢。”
“皮肉上的伤口往往容易愈合,而真真致命的溃烂,就该从内里发出!是不是?”郁歌冷笑,韦妃,这颗毒瘤,已经等了好久了。
鸣晖踏入翊锦宫的时候,已经入夜,凤仪殿跪着候了一天的旨意,双腿都发酸,可是辛夷这里,他还是放心不下,谁知,她已经睡下,库房里的东西他一一验看过了,叫临武重新锁起来,“大人这样晚了还过来,可见心疼小主。”
“自己的妹妹,怎么能不心疼?”鸣晖笑笑,心里却是苦的,再多的情愫再多的言语,如今,只能听她喊一声哥哥了。
“那奴才送大人回去吧,”临武打了灯笼探路,“天寒地冻的,小主还特意嘱咐了,要奴才亲自送回去。”
“有劳了。”鸣晖含笑出门,却在宫道上,迎面看见了韦妃的暖轿,侧身候在一旁等轿子过去,心里却打鼓,今日怎么这样不同,言苒的腿脚,好像不怎么好。
“韦妃娘娘这时候还没歇下,也是辛苦。”他闲话一句,往前行去。
“大人难道不知道吗?”临武解释道,“韦妃娘娘的哥哥犯了事情下了狱,她今日跪在肱景殿外整整一日,为她哥哥求情,想必是现下才回宫呢,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成效。”
临武无奈笑笑,“做奴才的虽然日日都卑躬屈膝的,好在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得什么,大人看平日里韦妃气焰嚣张的样子,还不知今日后宫众人笑成什么样子呢。”
鸣晖从不知她今日竟然是受了这样的委屈,不由的停下脚步,看着那软轿的影子一点点走的不见,不知为何,脑中竟然浮现那日她醉醺醺的模样,梨花带雨,无尽委屈,那么此刻,她是不是比那一日,还要难过?
“公公先请回吧!”鸣晖自己掌过灯笼来,“方才竟然忘了,广智宫中还有一卷书未带出来,我自己去取就是了。”言罢,便已经提了灯笼原路回去了,临武傻站在当场,心里嘟囔,广智宫此刻怕是已经关了宫门,哪里还能去取出书卷来?也只好由着他去,自己讪讪回宫去了。
“言苒姑娘,言苒姑娘,”好容易追上宫轿,已经是在溪风殿前,眼看着韦妃已经要回宫去,鸣晖急的大吼,韦妃听了他的声音,心里的悲凉突然就都涌上心头,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趁着他还没有来到身边,拂开言苒的手,夺路而逃,言苒想要跟过去,无奈鸣晖已经在眼前,只能应付。
“言苒姑娘,”鸣晖跑的气喘吁吁,笑着招呼,“方才进去的是韦妃娘娘吗?她可好?”
“她?”言苒怒喝,“你也是可以这样称呼娘娘的?”
“是是是,”鸣晖无奈,抱歉拱手,“娘娘可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又能帮上什么?”言苒冷笑,“苏大人,夜深了,您还是回去吧,娘娘没有什么病痛,还用不着您。”
“言苒姑娘说什么话,”鸣晖陪着笑脸,从药箱中取出几瓶药膏,“这药膏治疗肢体疼痛很好用的,劳烦姑娘带给娘娘,便是娘娘不用,姑娘留着,以后也都用得着。”
不待言苒反驳,鸣晖便放在台阶上抽身走了,她一定是不愿意认的,自己又何必听?唯有这点心意已经送到,好歹,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小小的药瓶冰凉,握在韦妃的手中透骨的寒冷,泪水只能咽回心中,可是这样伤痛,也只有他还愿意来抚平吧?将药膏涂在已经发紫的膝头,有好闻的紫苏气息,很像他,身上总是有这样淡淡的香气,那样熟悉,那样馨香。
紧紧缩在床榻上的韦妃,合上眼睑,都是一个人的影子,他为了她,奔走而来!此刻的心中,除了他,再不能容下别人!说好了的放下,仅仅是这样,就可以波动所以的情愫,卸掉她伪装了许久的所有盔甲。
明日,她还要强颜欢笑,将她不小心丢了的尊严都夺回来,为了韦家打拼,可是今夜,就让她在熟悉的气息中安静睡去,就仿佛他真的陪在身边一般,叫她如同小女儿一般,没有屈辱,没有伤痛,没有纷争,没有权势,只有心中的暖意,只有满怀的情愫,温柔恬静的,安静入睡。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27广厦将倾(二)
“小主,苏大人来请平安脉了。”临武将鸣晖领入殿中,昨日未见,鸣晖今日特意赶早就过来,辛夷才刚刚起身,在妆台前由几个小丫头侍候着梳头,见他进来,便挥手要宫女们都下去,“哥哥坐吧,”辛夷起身,一头青丝还垂在肩上,说不出的温柔好看。
“小主,”鸣晖取出药枕,放在桌上,“请臣为您诊脉吧。”
“哥哥,”辛夷扶着小腹笑着看他,“我这几天觉得孩子动静的厉害,可是要到日子了?”
“还差些日子。”鸣晖用心诊脉,感受那个小生命的律动,心里也是欢喜的,曾经以为有这些波折在,会伤及胎儿,尤其是初入宫时日日服下的汤药,无一不是虎狼之药,好在,如今辛夷的身子虽不好,可是这个孩子,却茁壮的很,可是最多只有月余,可是依着宫档上的记载,还差着好些时候,如何将孩子诞下还不叫人疑心,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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