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郁芋汀兰
“姐姐还说陛下,”洛怡想到今日清晨洛偃在宫苑里发疯一般的行径,心中又是一阵胆颤,“姐姐快别提了,昨日听说姐姐难产,陛下就像疯了一般,我同卢贵人就在当场,却都不敢上前去拦,那时候的陛下,我看着真是心疼。”
“陛下来过?”辛夷蹙眉,她以为,失去了长孙半夏,他压根不会在乎自己的死活!可是他竟然还是来了,而且为了他,曾经发疯一般的难过!
“此刻,恐怕无人比陛下更难过了吧!”郁歌苦笑,“皇后娘娘也实在是苦命,嫁入宫门未到一年,便走了,这一年里,有半年都缠绵病榻,一朝为后,也不知是她的福气,还是她的苦命。”
无人搭话,所有的思绪,恐怕都是那时节,皇后稳带凤冠,仪态万千端坐凤仪殿,一日日受着她们晨昏定省的礼,得体的微笑,不怒而威。
“小主,不好了!小主还是去凤仪殿看看吧!”娉婷冲进来,带起一股冷风,可见她跑的多么着急,竟然不等人通报便闯进来。
“怎么了?”郁歌惊的站起,“难道陛下那边出了什么事?”
“长孙大人入宫了,一如宫门便怒发冲冠,直接将那边的陛下打到在地,几位小主读惊呆了,内侍宫人们都去拦,谁知陛下却不许任何人靠近,奴婢们就看着长孙大人在凤仪殿中对陛下拳脚相加,而陛下却丝毫不还手,小主快过去看看吧,再不去,恐怕就要伤着陛下了。”
“怎么会这样?”洛怡也是吃惊,“长孙大人权倾朝野便罢了,怎么还敢对陛下拳脚相加?难道就无人管的了他?”
“是陛下自己觉得愧疚吧!”郁歌稳稳坐下,“长孙大人打了陛下也好,解了他此刻的怒火,才好日后君臣相见。”
“姐姐的意思是,就放任他们这样?”辛夷惊问。
“不然呢?既然我不在当场,便可以只作不知,陛下都由着长孙元月,难道你我能惩治得了他?”郁歌苦笑,“算了,我还是在你这里清闲片刻吧。”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36凤倾巢(五)
长孙元月内宫当众殴打九五之尊的行径,终于还是被人制止,不过这个人,却是另一位朝臣,赶来为皇后吊唁的户部侍郎明珏,他的到来,惊呆的不仅仅是当事的两位主角,阖宫嫔妃,无一不倍感吃惊,这位传说中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俨然就是另一个明珠,那眉宇间的英气,却比之明珠更甚。
“长孙大人,论公,您身为一朝丞相,怎么能对九五至尊动手?论私,娘娘是您的亲妹,陛下是您的妹婿,可是娘娘瓮逝,却也非陛下所思所想,此刻陛下心中悲痛不亚于大人,大人难道真的要在娘娘灵前这般大闹,要娘娘魂魄不安吗?”明珏将洛偃拦在身后,“大人若要伤陛下,便请踏着我明珏的身子过去!”
“哟,这不是明大人吗?”长孙元月挺挺拳头,“想必明大人好日子过的太久了,忘了这刀尖舔血的滋味,所以今日才敢肆无忌惮的站在我眼前是吗?”
“从前的伤痛,明珏无一日敢忘!只是今日,也绝对不许你再来伤害旁人!”明珏并无退后的意思,然而洛偃已经被长孙元月打的不能动弹,没了明珏的拉扯,此刻只能倒在地上,几位嫔妃趁着对峙的这时候,上去将洛偃扶下来,送回内殿去,长孙明珏眼看着洛偃被人带走,眼中已经冒着火,可是碍于明珏手中的长剑,只能眼睁睁看着,恶狠狠的瞪着明珏许久,才终于挥袍转身离去。
“怪不得明贵人在宫中独树一帜无人敢欺,原来真是家风使然。”任美人同身旁的宫嫔耳语,便是已经入宫,也无人能对这样的男子视若无睹。
“怪不得陛下要与其结为兄弟,果然不同凡响!”有人回应道,“只是可惜了明贵人。”
“哪里可惜?”又一人偷笑,“若她还在,可不知陛下还能不能惦记到你我姐妹一日。”
“这却是!”众人附和,看着明珏已经拜祭完毕,忙着装了一副哀戚的模样齐齐跪好,明珏只作不知,向着内殿而去。
从前的凤仪殿,金碧辉煌,珠帘密布,衬托的都是天家富贵,正宫气度,可是今日,也许是久未散去的血腥味,也许是这阴沉的天地,也许是死亡的阴霾,总觉得这样黯淡,这样叫人觉得可怜。
玉砌的地砖上是一串殷红的血迹,一直延续到最首的凤座上,还记得第一次入宫觐见的时候,长孙半夏还笑意妍妍的端坐这里,而今,她的身子已经冰冷,已经丢到一处暗无天日的小匣子里,这世间,再无她的笑颜,也无她的温婉。
洛偃就倚在那凤座之上,伤口依然,想来,唯有着身体的疼痛,才能叫他能稍稍消减一点,心中的痛楚。
“臣明珏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明珏在殿前拜倒,自己的眼泪,也砸在那地砖上。
“万岁?”洛偃哽咽着抬头,“若是我活到万岁,是不是日后的几千年,都要在这样的孤寂中度过?”
他的半边脸颊已然淤青,嘴角血迹未干,因为疼痛,苦笑便成了苦痛,“老五,你说过,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我们要将这天下归还世人,而不是尹家,可是如今,我将这天下归还世人,你看看,我除了满手的杀戮,鲜血,可还剩什么?”
“陛下,皇后娘娘故去,并不是您的错,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功勋。”明珏不敢抬头,她的眼泪,已经不能再流。
“功勋?”洛偃几乎要撕裂自己的心房,他不要这样的功勋,他为了这功勋,利用了她单纯的爱情,负了他的心爱之人,他为了这功勋,丢了自己父亲兄弟!他为了这功勋,做了许多不得已的事情,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功勋”!这样的日子,他不要!
“三哥,皇后虽然离去,但是好在留下了皇子,那是您同皇后的孩子,便是不为别人,你也该为他活着,他还那样小,没了母亲,再不能离开父亲!”明珏是女子,她自然知道女子的温存总是会留给襁褓幼儿,那么初为人父的他,自然也是一样。
“惜儿?”洛偃想到那个孩子,虽然悲从中来,却不得不为他坚强,那个孩子就在他的怀中,只要他有一刻落座的时候,都一定要将孩子抱在怀中,整整一日,他不哭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睡着,也许,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在了,不愿意父亲再为他难过吧,初生的孩子,竟然这样的听话懂事,叫洛偃心疼。
他的眼睑微微垂着,睫毛浓密,圆溜溜的杏仁小眼,好奇的观望着这个世界,那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是了,便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他,就算他失去了所有,此刻怀中的小人儿却不能没有他。
“况且,苏婕妤九死一生诞下的孩儿,也不能没有父亲的疼爱。”明珏看他眼中终于退去些许哀伤,终于有了几丝温柔,将这句话讲出来,来的时候,她巧遇了返回太医院的苏鸣晖,他的神色哀伤,全然没有欢喜,想来苏婕妤,并不是人人相见的好。
“是,那个孩子,也需要朕。”洛偃笑一声,“好在,他尚有母亲宠爱。”
“说到苏婕妤,臣知晓一些消息,不知该不该告知陛下,”明珏抬头望着洛偃,她了解三哥,从前用情至深便不会一日冷漠,他一定还是想要知道的。
“什么事?”
“二皇子难产,为了保住母子二人,胎盘在母体中便剪断,几乎是伤了苏婕妤的半条性命,恐怕,”明珏咬牙说下去,“苏婕妤再不能有皇嗣了。”
“谁告诉你的?”洛偃此刻心痛,就仿佛是锯齿,在他心中摩挲,来回撕扯。
“是苏太医!臣来的时候,遇着了他,是他轻口对臣讲了此事,陛下此刻心痛,他已然知会苏婕妤,却不忍来回禀陛下。”明珏讲完,深深一拜,“苏婕妤的心伤,对二皇子的珍惜,恐怕丝毫不逊于陛下。”
“竟然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洛偃深深埋入凤座,他以为,她生产的时候,他一直陪着,她母子平安,他也一直等着,却不想,最后,她还是不能和乐安稳。他以为,竟然真的只是他以为,他这样自信,这样乐观,竟然失去的这样的多。
“三哥,”明珏起身走在他身边,“无论何时,我同长平,总会陪着三哥,再苦再难,誓死前行。”
“长平,长平呢?他怎么不在?”仿佛许久,无人提到这个名字。
“三哥忘了,长孙大人屡屡上表,不许他在京中久留,长平已经离京前往巴蜀了。”不知为何,提到长平的离去,明珏觉得心酸,更觉得心痛,那日,他的车马那样孤单的行进,没有朝臣相送,没有人嘘寒问暖,只有他一个人,车架在城门那里停驻许久,长平在等谁呢?她不敢想,害怕是自己,又害怕不是自己,第一次,觉得自己那样怯懦,竟然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去,连一句“后会有期”也不敢奉送。
“已经离开了!离开了好啊!”洛偃一声苦笑,离开他,离开朝堂的纷纷扰扰,也许长平可以过得更好吧!
“陛下,晚膳好了,是在这儿用?还是再等等?”徐福躬身进来,洛偃已经一日滴水未进,想来他知道有明珏相劝,陛下是会用些东西吧。
“叫人放在这儿吧,我陪着陛下就好。”明珏上前叫人将食盒送进来,自己亲自摆在桌上,“三哥,好久没有同桌而食了,今日如何?”
“有你陪着,总好过一个人。”洛偃叫乳母将洛惜带下去喂奶,自己缓缓挪过来,只是才动了动筷子,便没了食欲。
“三哥是牵挂着谁吧?”明珏轻笑,“惦记便去吧,我想,她也一定在等着陛下。”
许久的沉默,那银箸在洛偃的手中,几乎是千斤重担,终于,他起身,“徐福,摆架翊锦宫,朕要去看看二皇子。”
“是!”徐福一声应答,“陛下摆架翊锦宫!”
一行人在飞雪中离去,只是可惜了灵堂前跪着的一众嫔妃,眼看着洛偃从她们眼前离开,心中总是不忿,明珏站在那棺椁前,心底笑出声来,长孙半夏,你自以为的情比金坚还是胜不过你那个哥哥的消磨,而你,也终究会被别人取代,也许此刻离开,是你最好的结局,红颜弹指老,流水的君恩终究还是会离你而去,那时候,你甚至不能挽留。
在他最爱你的时候离开,是最完美的道别!不是吗?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蛇蝎美人
“皇上驾到!”一声高昂的通传,震惊了翊锦宫众人,便是连辛夷,也不例外。
“姐姐,真是陛下来了!”洛怡想要退下已经来不及,只好在迎出殿外跪倒,“洛怡拜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你在啊!”洛偃虚迎一把,便把她放在一边,只往殿中而来,洛怡自然识趣,已经回自己屋中躺着去了,只是可怜辛夷,此刻眼前一盏苦药,还有一个心中无限苦楚的男人,而似乎,辛夷并没有安慰他的心情,她多么欢喜看着他这模样,痛失所爱,她承受过的,他终于也体味了十中之一!
不过没有心情是一回事,而要不要安慰,又是一回事。
“陛下,”辛夷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扑在了赶来的洛偃怀中,洛偃责备中更见心疼,“好好的,你起来干什么?才生产完,怎么有力气?”
昨日的辛夷,容颜娇媚,妆点相依,让人觉着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委屈,可是只是一夜的功夫,她的脸色那样苍白,轻轻浮着一层白霜似的粉黛,只觉得更加气若游丝,眼中也没了往日的神采,有的,只是不安和焦虑。
“臣妾想着,陛下来了,总是要迎一迎的。”辛夷在他的怀中,还未欢笑,便已经泪落如注,“陛下,臣妾心疼,”她抚着自己的胸口,眼泪汪汪的盯着洛偃,“臣妾这里真的好痛!”
紧紧将她拥在自己怀中,这一刻,他的心中,终于装填上了什么,不再是空无一物,有她就好了!好在,以后还有她!还有她陪着就好了!铺天盖地的吻落在辛夷面上,洛偃从来没有吻的这样迫切,这样激烈,他似乎是想将自己吞下去,片刻不离的融合在一起,她的唇舌,此刻,他无比贪恋。
终于,辛夷从这绵长的吻中脱离出来,娇喘连连,伏在洛偃的怀中再难言语,她是在回味这激吻吗?忙着清醒过来,不该的,一定不应该的。
“陛下——”
“不要说话!”洛偃紧紧的拥着她,“辛夷,就让朕这样陪着你,你也陪着朕。”
辛夷乖巧的一动不动,心中却百转千回,他身上,甚至还带着许多的血腥之气,那是皇后临终时的气息,可是他此刻拥着自己,在别的女子的怀中祭奠自己的爱人,洛偃的心思,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也忘了这样的相拥是有多久,只是记得妆台上的红烛滴泪,满满的铺了烛台,凤仪殿的哀音袅袅,翊锦宫中,并不能闻。
冬日的夜仿佛格外的长,这样紧紧拥着,知道辛夷的胳臂都麻痹,身子动弹不得,也未见洛偃有放开的意思,再看时,他已经在自己的肩头睡去,睡得格外的深沉。
“临武,来将陛下扶着。”辛夷要人将洛偃扶在榻上睡下,自己陪在一旁,洛偃一天一夜没有合眼,心力交瘁,而辛夷,此刻却是心满意足。她计划中的一切全部达成,安稳的生下孩子不叫人觉察不妥,今日的生产,人人都只道是皇后瓮逝惊了胎气,而且因着皇后的瓮逝,无人关注她和这个孩子的点滴,所以恫儿身量足与不足,谁都不曾留心,而入宫时她服下的药物,已经伤了她的肌理再不能生育,因着脐带的缘由,人们都会以为,是因着孩子她才会无法生养,洛偃对自己,只会更心疼,今日他的到来,便可见一斑。
皇后瓮逝,便是她这计划之中意料之外的,伤了她的身子,损了她的孩儿,不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而已,却无故的,搭上了她的性命。
不过赔上了她的性命,能让他这样伤痛,也不失为一件痛快事!
辛夷这样想着,手指划过洛偃的脸颊,细微的胡渣叫她的指尖,只觉得痒痒的,叫她不由的笑出声来,如攀岩着的毒蛇,将猎物玩弄于鼓掌之间,骄傲的吐着信子。
皇后的丧礼如期,年节刚过,整个宫廷就不得不笼罩在这样的白缦之下,因在月中,辛夷无需去送长孙半夏的最后一程,所以丧礼的一切都有韦妃打点,而有关于这些日子的变故,也统统都由郁歌来告诉她,不过是哪位嫔妃熬不住,受了韦妃的苛责,又或者,大皇子又吐了奶,换了几位乳母,也都无计可施,最多的,便是洛偃的伤痛欲绝,这国丧之礼的宏大奢侈。
“妹妹可听说了,陛下今日下令,五年里,叫民间不许丝竹管乐之声,便是连嫁娶这样的喜事,也不许着红妆,不许见一点儿欢喜声音,这样一来,三年之中,不知要耽搁多少人的喜事!”娉婷将才换过的手炉递在郁歌怀中,辛夷只觉得迎面来的皆是冷气,“怎么外面冷的很吗?”
“年下那样大的雪,妹妹可听见这几日有融雪的迹象?可见是冷的!”郁歌苦笑,“可是可怜了那凤仪殿守灵的一众姐妹,也就是我,能时常来你这里走走,偷闲一刻。”
“那蓓蓓呢?可也在凤仪殿?”辛夷想到阖宫嫔妃,可是蓓蓓有着身孕,可是跪不得的。
“有穆美人在韦妃面前说好话,自然可以偷偷懒!”郁歌许是暖和过来,搁了手炉,“过来就是看看恫儿,那边大皇子几日里吐奶吐得厉害,可是叫我担心着孩子。”
“快,抱恫儿过来给卢贵人瞧瞧!”辛夷斜倚着床榻,“这几日我身子还是不好,怕过了病气给恫儿,就一直是叫洛怡照顾着,吐奶也听说,不过没有大皇子那般厉害罢了。”
“妹妹好福气,这边还有沧珠公主照料着,”郁歌提及沧珠,本来展颜却突然沉了脸色,“不知有一事,妹妹听说没有?”
“什么事情?”辛夷也是奇怪,“听姐姐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关于洛怡不成?”
“正是关于公主,”郁歌低了声音,“听说长孙大人在前朝提议,说洛怡公主作为宫中唯一成年的皇家子嗣,理应往帝陵去,为文帝文后,还有咱们才故去的皇后娘娘守着梓宫!”
“什么?”洛怡才入门,就听见郁歌口中所言,慌不择路,“贵人说的可是真的?陛下是真的要我去守灵吗?”
“公主莫急,不过是长孙大人的提议,前朝是什么风声还无人知晓,陛下如今日日守在凤仪殿,哪里能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郁歌宽慰她,“我也不过随口一说,公主切莫放在心上。”
“姐姐,”洛怡眼中含泪,“姐姐可要救洛怡,洛怡不愿去。”
“帝陵苦寒,便是不苦,也不是咱们能在那里久居的!”辛夷要她坐在榻前,“卢贵人都说了,陛下眼下还顾不得此事,咱们还有转还的时候。”为了缓解殿中的气氛,她只能装着同郁歌看可爱的孩子,洛怡见孩子冰雪可爱的样子,实在是欢喜的了不得,这件烦心事,也只能先在心头搁下。
“小主,”娉婷进来回禀,“要到晚膳时分了,咱们该回去了,韦妃娘娘已经要人来请了。”
“怎么?这就要回去吗?”辛夷问道,“是凤仪殿有什么事情吗?”
“哪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来的久了,韦妃叫人来请了,”郁歌一边整理衣裳一边回话,“这说来也怪,若是往常,依着韦妃的性子,怎么会服服帖帖的在凤仪殿时时不离?可是这一回,却真是上心的很,若不是知道她韦家同右相那些事情,还真以为是姐妹情深情真意切呢。”
“她要装着情深意切,只怕是为了那凤座吧!”辛夷冷笑,“没了皇后,这六宫,除了她,还有谁握的住?”
“若是为了凤座,她只需做做样子给陛下看就好,可是这些日子,是确实是哀伤难过神色恍惚的,我也不知这其中的道理了!”郁歌扶正冠带,“我先过去了,得了空再来看你。”
“姐姐路上慢些!”辛夷叫临武送出去,只顾着看怀中的孩子,这孩子竟然有几分的像洛倾,那微笑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是叫她越看越欢喜,越看越不忍放开,再抬头时,却看着洛怡心事重重,以为她还在想方才的事情,只好安慰,“你先不用着急伤心难过,这不是前朝的消息吗?陛下是什么意思还尚未可知,若是你这时候就自乱阵脚,日后可怎么好?”
“姐姐,我惊讶的,并不是这件事情!”
“那是什么?”辛夷笑她,“除却这个,还有什么事情叫你想不开的?”
-本章完结-
亡国帝姬,再世蛇蝎妃 240立储风波(一)
“徐福——”洛偃大喝一声,徐福应声而来,跪在地上,“陛下有何吩咐?”
“你将这里的锦盒尽数拿去,在库里换了明珠装起来,按着沧珠公主这里的单子,一个一个的送过去,该怎么说,无需朕来教你吧!”
“是,奴才领命。”徐福接着锦盒躬身退下,而洛偃的脸色,并没有因此事的解决而欢喜一分,反而更加凝重,辛夷笑着接了缨容送上了的汤盏,示意众人都退下去,笑着揭了汤盏给洛偃尝尝,“这是新做的马蹄紫薯羹,春日总是倦怠懒散,喝些东西补补气血总是不错的。”
“辛夷,”洛偃不接汤勺,却握住她的手,神情凝重,“你说,是不是朕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辛夷故作疑惑,言语里又有许多内疚的口气,“陛下哪里做错了?难道是方才臣妾说错话了?陛下不该为公主出头的吗?”
洛偃眸中,唯有静谧的暗夜,笼着浓浓的雾气,看不清,摸不透,就像此刻穹顶之下的星子,总是冰冷而遥远的,许久之后,他才饮下那已经搁置的冰凉的羹汤,起身离去。
“臣妾恭送陛下——”辛夷躬身送在宫门前,看着圣驾起身远去,那一行灯盏转过宫墙,在隐秘的树影间终于不见。
“姐姐,如此,真的能叫陛下打消立储的念头吗?”洛怡过来扶住辛夷,想必暗处的她,也为此揪心不已。
“我不知道,”辛夷眼中,唯有薄凉,“我在赌,赌陛下究竟是更爱皇后娘娘,还是更爱他自己!”辛夷转身回来,“若是陛下真的那样爱皇后娘娘,他一定会给洛惜储君之位,他百年之后,无论如何,江山都是洛惜的,可是若是陛下更爱他自己,他绝对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将太子之位留给洛惜,长孙元月已经是权倾朝野,更因为皇后之死对他怀恨在心,若是他此刻立储,你猜,长孙元月有多少种手段,叫他又去无回?”
“那岂不是陛下此行内忧外患九死一生?”洛怡出言,眸中透出一丝皎洁,若是这样,姐姐的仇也便就此了结,终于算是大仇得报,可是仅仅一个转念,便想明白了其中叵测,“可是若是陛下未回来,太子便会顺理成章的登基,一个襁褓小儿势必会被长孙元月利用,把持朝政,那姐姐和二皇子,岂不是岌岌可危?”
“你我能想到的,陛下未必想不到,不过是在此刻,给陛下提个醒罢了。”殿中鹅梨帐中香的气味袭人,甜甜暖暖的叫人舒服,辛夷终于卸下满面的春风,一丝倦色涌上心头,“把良田抱来吧,他睡在身边,我安心些。”
将良田安然抱在怀中,看着小儿熟睡的小脸,辛夷无比恬静,轻轻哼着儿时母后为她唱着的歌谣,洛怡笑着为良田掖好衣角,“姐姐,今日史美人那边送来了二皇子的衣服,就是从前给姐姐看过的那一身,姐姐那时候还陪着陛下,所以我便叫人收起来了,姐姐看看,要不要给小皇子穿穿?”
“她那样粗枝大叶的人,竟然真的一针一线做好了,我怎么能不领情?说起来,她腹中的孩子也快到四个月了,改天我也该亲自去看看她。”辛夷不过将缨容呈上来的衣物略看了看,便叫人收起,“确实是精致暖和,叫乳母收起来,给良田留着穿吧。”
“不用叫苏大人瞧一瞧吗?”洛怡还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做了手脚可怎么好?我见这六宫送来的东西不少,姐姐可是从来不给小皇子用在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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