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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钱小悦
“嗯,”小黑习惯性地微仰头看着黛色的屋檐,只轻轻地应了一声。
身后脚步声远去,小黑终于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但他扭过头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不过彼时田仲涯正抱着田宝抬脚迈过门槛,所以小黑那一眼也不过只是看到了一抹明艳的红色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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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宝最近有些,唔,“少女的烦恼”。
她十二年来一马平川的前胸上不知哪一天便冒出了两颗小小的桃核,并且日渐变软长大。
发育这种事情吧,算上前世,田小宝已经是第二次经历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害怕呀忐忑不安呀这般的青春情绪。
只是明白不代表就能舒服地接受。
话说那涨涨的感觉可真难受,磨着衣料会发痒,不小心碰一下又着实痛的紧,害的田宝行动上不得不小心了几分。
田宝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当那两颗小桃核渐渐开始往大黄杏方向发展的时候,她太婆李秀妮发现了孙女儿的变化。
从此田小宝掉进了各种汤汤水水的包围圈里。
什么花生猪蹄汤啊,清炖鱼汤啊,丝瓜羊肉汤啊,红枣排骨汤啊,枸杞猪尾巴汤啊,反正都是一个效用--丰胸肥臀滋阴养宫。
每餐必有一大碗放在田宝面前,且不喝完不许下桌。
头几天倒还好,这是汤水又不是药,且味道也好得很,田宝都主动端起来咕噜噜一气儿灌下去。可四五天后田宝就磨磨蹭蹭不想喝了,到了十多天后那简直是望汤生厌。
但李秀妮在这事儿上十分坚持,田宝耍赖撒娇讲道理什么的通通没用,必须得喝,而且还得喝干净。
在大庆朝的人们眼里,丰胸肥臀那就意味着好生养,联系一下田家数代子嗣不丰的境况大家也就不难理解田老太太在汤水补养这事儿上的执着了。
······
就这么这汤那汤地养了几个月,田宝那两颗小桃核成功晋级成大黄杏,并雄赳赳地向着大桃子的路数全速前进开来。
就在这年夏末某个鸟鸣啾啾的早上,田小宝伸手摸了摸自己两个软绵绵的小桃子,睁着眼看着翠色的帐顶发呆顺带赖床。
人生最美好的事不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而是自然醒后再赖一赖床啊。
但这无比美好的时刻很快被打破了。
田小宝只觉肚子一阵坠坠的胀痛,而后一股热流涌出。
不,不会吧?田宝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揭开被子一看,丝绸的床单上两点洇湿的红梅印子。
阔别十多年的大姨妈筒子,再次昂首挺胸地跨进了田小宝的世界。
田宝愣怔了一瞬,下一刻就张口喊了起来,“青桃!青桃快过来!”
“来了来了,”青桃早就起了,正在院子里坐着洗内衫呢,这会儿一听里头小姐叫她,赶忙擦了擦手就转进屋来了。
“青桃,我那个,唔,大姨妈来了。”
“啊?大姨妈?小姐,太太不是就一个妹妹么?哪里来的大姨妈?”青桃听得很是疑惑。也的确,徐彩娥是只有一个妹妹徐彩蝶来着。
纳尼!?
田宝十分无语地抬头,在所有形容月经的词汇里搜罗了一遍,不怎么确定地问,“那是葵水?葵水你懂不懂?”
青桃脸皮儿一红,小声道,“知道知道,老太太交代过了,”她转身去床帐后的柜子里找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摞长长方方厚厚的白色布条子,一面抽出一条递给田宝一面轻声道,“这是老太太早就给小姐备下的葵水带子,里头的草木灰是用干净的麦秸加益母草烧成的,布条也仔细洗过晒过了,就备着这一天呢。”
“哦,太婆怎么都没跟我说说呢?”田宝接过那装了草木灰的白布条子捏了捏,唔,松松软软的,感觉挺不错。
“这怎么说呀?”青桃诧异地看着田宝,一面翻出干净的亵裤递给田宝一面道,“没有哪家长辈主动跟小姑娘说这个的,奴婢也是在来了葵水之后家里娘亲才跟我说的。”
田宝接过亵裤,躲在夏被底下将沾了污血的亵裤换了下来,又捣鼓着把那葵水带子垫在身下。那带子两头缀着丁字形的细长布条,围在腰上两边一系,刚好把葵水带子固定在身下,倒也挺方便的。
田宝拾掇舒服了,才穿了鞋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接着问,“那你娘也是给你了一摞葵水带子就完了?”
“哪有一摞那么多?奴婢哪里比得上小姐呀?”青桃一面收拾床上脏了的被单衣裤一面笑道,“奴婢家穷,家里娘好不容易才找了些软和的布头拼了两条葵水带子,洗干净装了灶膛里的柴灰,晒了晒就给奴婢了。就这还是爹娘宠着,小姐你不知道,还有那没有棉布直接用麻布的女孩子呢。”
“麻布?那是什么布?比棉布硬吗?”田宝问道,上世里田宝倒是有一件棉麻的民族风连衣裙,料子很舒服,花了一千多块钱买的,几乎是她上辈子所有夏天的衣服里最贵的一件了。
“当然比棉布硬,啧,又硬又糙,硌得慌”青桃啧啧嘴道,想了想又说,“小姐你记不记得咱家护院们穿的那衣裳,土黄的那种,那就是麻布做的。”
“唔,”田宝下意识地看看床头那一摞白色绵绸的葵水带子,再想一想粗糙的麻布斯磨着女孩儿身上最为娇嫩的那处的感觉,不由地身上一抖,暗叹道幸亏她是投在了田家这样的地主户。
青桃将脏了的衣裤被单什么的塞到荆条筐里,回身给田宝照常梳了百花双垂鬟的发式,笑道,“漱口洗面的水奴婢都给备下了,小姐洗刷了赶紧去上房吧,老太太等着您吃早饭呢,这都辰时五刻了,就剩您的还在厨房火上煨着了。”
自从主仆两个熟了之后,青桃一扫刚来那会儿战战兢兢的小可怜儿摸样,口齿伶俐手脚勤快,时不时地还会像现在这样跟田宝逗个笑。好吧,她说的也不错,田宝的确是田家上下起床最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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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婆,这样好丢人,”田宝不自在地挪挪屁股,低下头问道,“就不能不坐吗?”
“哎哎,别动别动,看再掉下来可咋办,”李秀妮站在地上撩起孙女儿落下来的裙摆塞到稻草上头,拍拍她的手哄到,“谁说丢人哪?这是正经事儿,不丢人不丢人,乖宝再坐一会儿,坐满一个时辰咱就下来。”
田宝低头瞅瞅屁股底下新磊的鸡窝矮棚,再抬头看看那火灿灿的大太阳,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下把创造出这该死的坐鸡窝习俗的罪魁祸首反过来倒过去地骂了数十遍。
北林州乡间口口相传的老话,说女孩儿初次来葵水这天十分重要,需要于当天坐在有抱窝母鸡的鸡窝上头,坐满一个时辰,谓之坐窝,这样那女孩儿才能绵延子孙,于生育一事上顺顺遂遂。
田家往上三四代都是子嗣稀少,好容易得了个宝贝孙女儿,当然希望她能多子多孙,把田家家谱给好好扩充一番,于是李秀妮对这“坐窝”一事就特别上心。
田家本来是不养鸡的,就是为了田宝这一个时辰的“坐窝”,田旺跟田再旺兄弟两个特地亲自捋起袖子操刀上阵磊了这么个矮矮的鸡窝棚,棚里那正抱窝孵蛋的母鸡还是田富临时跑出去买回来的呐。
你说说,长辈们都这么卖力了,田宝她怎么可能逃的过去呢?
没办法,老老实实“坐窝”吧。
虽说这时节已近中秋,夏日的炎热去了少半,但临近午时的日头还是很烈的,田宝坐在上头不到一刻钟就开始浑身冒汗了,李秀妮特地找了把伞绑在鸡窝棚的木柱子上给田宝撑着遮阴,又叫青桃给她打着扇子,这才好了许多。
因田宝面皮薄,李秀妮叫田富守着正院院门儿,这一个时辰里谁都不许放进来。
这令田宝微微松了一口气,幸好几个哥哥都没看见她这副坐在鸡窝上的傻样儿,要不然这来个大姨妈弄得人尽皆知的,她还不得囧死啊!?
当然小黑是个例外,人家可是贴身护卫啊贴身贴身护卫,贴身啊贴身,什么叫贴身?十步之内么。所以无论如何这家伙是赶不走的了,小宝无可奈何,只能选择无视他。不过人家小黑自觉得很,从田宝往鸡窝前头一站那刻起,他就自觉走到八步远的墙边面壁去了。
可怜的田小宝,她只以为有个小黑在边上守着就够难受的了,又哪里知道这一般来说坑爹的传统往往是成双成对相伴而生的。她这头被她太婆田老太太看着,不得不顶着大太阳“坐窝”,那头她娘田太太早吩咐下人备了四斤红枣,拿四个红木盒子分装了,给她四个哥哥送去了。
这会儿怕是连远在县城的田叔沛和田季泱都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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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林州的传统说法,有了婚约的女孩儿初次来葵水,女方母亲要备上红枣红糖红尺头给男方家里送去,称为送初礼;而男方母亲也要回送些钗环衣裳之类的作为回礼。
其实仔细品一品这番动作里的意思,女方不过是想要告诉男方说:哎,我们家女儿成人了,能生孩子了,身体倍儿棒在生育上绝对没问题;而男方就回答说:我们知道了,小礼奉上,接下来就派人过去商议婚期。
这初来葵水在北林州能称得上是先于及笄日的成人礼了。当然,这只是针对及笄之前就来了葵水的女孩子来说。
话说回来,这田伯渊田仲涯四个,唔,不知道在哪个云彩眼儿里的小五先不算,话说田伯渊四个也是与田宝有婚约的哇,照理说这初礼还是该送的。
只是这田伯渊他们本就是田家养子,徐彩娥既是女方亲娘又是男方养母,这难不成要她自己给自己送礼回礼?
徐彩娥拿不准,便去问了田老太太李秀妮,李秀妮一拍桌子笑道,“该送还是得送,就备上四斤红枣,四个小子一人一斤,别的也不用准备,也别跟他们说是为什么,看看来妹他们谁知道该回什么礼。”
于是在田宝脸泛红霞地往鸡窝上爬的时候,徐彩娥这儿已经备好了四盒上好的大红枣子,派了小厮送出去了。
初礼不比正式的及笄礼,一般都是女性长辈们口口相传其中的规矩定数,送礼回礼的时候也通常避着双方的大小男人们。
因此北林州男人中都娶妻生子胡子一大把了还不知道“初礼”是个什么东西的大有人在。
事实上李秀妮弄这通事也并不是为了考验几个准孙女婿,不过是人越老心越小,孩童心性发作想要作弄孙辈们一番罢了。
然而到了这天罢了晚饭的时候,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停在田家大门外,从马上下来两个气喘吁吁的小子,一个手里头捧着个精巧的雕花木盒,李秀妮接过了,转头一看,呵!另一个手里头也捧着个差不多的雕花盒子。
这两个木盒子,一个形容不过巴掌大小,是刚刚把田家粮店更名为“田氏五谷行”,将总店搬到了州里的田叔沛送的。这木盒倒是雕工精巧,连里面一片欲堕的花瓣也刻画地栩栩如生,倒是跟田家老三那副祸国殃民的美少年样子合拍的很。
另一个就粗犷许多,个头大,约莫两尺长一尺多高,仅仅是个红漆的大木盒子,一应雕饰皆无。
李秀妮想想老三田叔沛那仿若处处生情的桃花眼,又想想老四田季泱那总是一脸憨厚的笑摸样,再低头看看这一个大巧一个大拙的木盒子,莫名觉得十分喜感。
两个远在州城县城的送来的还算早,倒是在家里的那两个,收到枣子不久就骑了马结伴出去了,直到月上中天才踏着夜色回来。
李秀妮上了年纪熬不住,半个时辰前就已经睡下了,田伯渊跟田仲涯兄弟两个便踏着月色一前一后亲往田宝住的小院儿里送回礼去了。
田宝之前还在庆幸没闹得人尽皆知呢,哪知刚从鸡窝上下来就被告知了初礼回礼的事儿,了解到几个哥哥不仅会马上知道她来葵水的事儿而且还会专门为此送礼物给她,一张小脸儿登时爆红。
她心里别别扭扭了大半天,好容易将那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给按了下去,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翻看三哥四哥送的礼物呢,那边田伯渊和田仲涯在院子外面的敲门声就传了过来。
田宝心里是知道大哥二哥要过来的,因此衣裳还整整齐齐地穿着,这会儿也不慌乱,只穿了鞋子就下地往院子里迎两个哥哥去了。
夜色深沉,即便屋子里很是点上了几盏灯火,也是昏昏隐隐的,不会亮如白昼照的人纤毫毕现。
田宝为此暗暗庆幸,一听见田伯渊的声音,不知怎的她之前好不容易压下的点点羞意重新浮上了心头,一时觉得脸颊烫如火烧。
然而也正是因此,田宝同样看不见田伯渊田仲涯两个脸上透出的微红。
这次见面称得上是兄妹几个最沉默的一次见面了,两厢都不好意思着呢。一般来送礼物也都会把原因呀什么的好好说上一说,但是这次是送的初礼的回礼,由头是什么呢?是田宝初次来了葵水呀,这样的由头要人怎么说的出口!?
因此,即便是年少得中举人,腹内诗书万千的田伯渊也哑了口,只会把手里的白玉盒子递上去,呐呐地问上一句,“小妹看看喜不喜欢?”。
田宝既害羞又尴尬的,正愁没话说呢,便双手接过来,反正是从小把她抱到大的哥哥们送的,她当即打开了看--
那糙白玉的雕着双枝桃花的盒子里头装着的却是一套白玉的首饰:单蝶簪,双蝶钗朵,百蝶步摇,千蝶项串,双滴露耳珰,每一件都精巧漂亮的很,尤其那支步摇,上头垂下的流苏是一个个米粒大小的玉蝴蝶勾连而成,微微一晃就颤颤摇摇,做工十分细致。
田宝捏起那步摇左右晃了晃,眼里的惊喜昭然若揭,“大哥,真好看,不过这些得花不少银子吧?”
田伯渊眼里的紧张瞬间褪去,他微微笑了开来,一时间眉目舒展,那个少年得志的举人公子风度气质尽显,“也没花多少钱,小妹喜欢就好。”
与田伯渊比起来,田仲涯就局促多了,他看看田宝手里拿着的白玉百蝶步摇,眼神不自在地闪了闪,一向性子颇为直爽的田家老二第一次说话吞吞吐吐起来,他慢慢从怀里摸出个银梳递过去,“小妹,这是,呃,你先拿着,这不算回礼,等再过些日子,我一定再补上,补上个比这好的。”
那是个双面镂着并蒂牡丹的小巧银梳背,入手微暖,还带着田仲涯身上的体温。
小宝伸腰双手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一遍,拇指摩挲着右上角那个小小的隶体“宝”字,笑的眉眼弯弯,明显万分开心,“怎么不算回礼?送给我了就算啊,这梳背子真漂亮,二哥,这个宝字是你亲手刻上的吧?”
家里四个哥哥,大哥田伯渊每月有月俸有投至他名下的地主农户们奉上的田租礼金,三哥田叔沛在县里府里已开了四五间“五谷行”,四哥的“田家当铺”分号都不知道开到第十几间了,临近两个县城也都有了“珍宝斋”的分号,因此他们三个手里都有钱,尤其四哥,正宗土豪一枚,田家快要建成的那个是现今五倍大的宅子大半就是他出的钱。
只有仲涯二哥,因小五哥来信上说要家里多置护卫防乱世,生生给困在家里训练护卫了,给自己家做保卫工作自然没有月银拿,于是四个哥哥一比起来,仲涯二哥不免就显得囊中羞涩了。
小宝生怕二哥心里难受,便十分卖力地表达她有多么喜欢那银梳背子,可惜这丫头不懂,她越是这样懂事贴心,田仲涯便越是觉得愧疚难堪。
与这银梳子是否精致漂亮无关。事实便在那儿放着呢,四个人里恐怕数他送的礼轻。
其实午后田伯渊有说过要借银子给田仲涯买回礼来着,田伯渊作为大哥,平时对弟弟们关心颇多,怕直接给银子叫田仲涯难堪,便说是“借”,只是即便是“借”,田仲涯也没要那银子,最终他还是攥着自己手里的十多两银子买了这把银梳背。
男子汉大丈夫,立业成家,出去挣钱供养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他田仲涯也是有婚约的人了,眼看着老三老四都各自挣下了一份家业,他作为二哥的却连给小妹买份贵重的礼物也买不起,这心里真是,真是万分羞愧!
也是今天这突然地“初礼”叫他意识到,男人立于世上,没钱是绝对不行的,娶妻生子,哪一样儿不得要钱哪?何况这小未婚妻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宠着,舍不得她受一点点苦,想要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的娇娇小妹。
虽说哥哥弟弟弟们手里有钱,缺不了小妹的,可兄弟们的是兄弟们的,他的是他的,要是指着兄弟们养活妻子,那他田仲涯不成李三子那惫懒货了么!?
田仲涯心里这般想,但当着小宝的面却只是笑笑,顺着她说上两句而已。
毕竟小宝已经大了,不比小时候,兄妹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深夜玩闹。大庆民风开放是开放,可对少女,尤其是有婚约的男女双方,还是有些约束的。
因此田伯渊和田仲涯略坐了一坐,便一块儿离去了。
其实小宝这人心软,尤其看不得哪个亲人难过,因此她心里比她二哥田仲涯心里更是不好受,这种感觉,大致就类似于心疼吧。
所以今天收到的这四件回礼里,其它三件精美也就精美了,喜欢也就喜欢了,只是后来的几个月里她最常戴在发上的还是那个精巧的小银梳背。
话说回来,田叔沛那工致的巴掌大雕花盒子里装着一副翡翠的华盛,长长的勾带是一环扣着一环的翡翠链,上头垂下的是同色同质的坠子,雕成一朵一朵牡丹花的摸样,通体碧翠,恁是华美动人。
田季泱那大拙的两尺来长大木盒子里装的还是个盒子,是个近两尺长的梳妆匣,内设暗格,暗紫色,四角雕着衔珠的飞鹤,匣壁上刻着整幅的游春图。
田宝很喜欢那牡丹花坠子的华盛,更喜欢那精致的梳妆匣,她当晚就把所有的首饰都收拢来,一格一格地分门别类地摆好,最后再将那银梳背、翡翠华盛、并那个小小的白玉盒子全都摆了进去。
摆好之后她满心欢喜地看了半天,直到月亮西移才安下神睡去,睡之前又想起来一件奇怪的事:怎么其它三个哥哥都送了首饰,偏偏开着“珍宝斋”的四哥送了木头的梳妆匣呢?哼,四哥这个小气鬼!
不过那梳妆匣子田宝倒是十分喜欢,那匣子雕刻的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香味儿,放在梳妆台上,不出一刻钟,整个卧房都暗香细细地,闻起来舒服极了。
田小宝这个有眼无珠的小笨蛋,她四哥送的那回礼才是真正的难得呢,那箱子用料是最上等的小叶紫檀木,又叫檀香紫檀木,此种树木千年始成一棵,大庆朝非大富大贵的人家可是万万用不起的。
河间府那就不提了,不过放眼整个北林州,能用得上紫檀木的绝不出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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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战事吃紧,叛军节节胜利,朝廷之师兵士伤亡惨重,至此年立冬之日,当朝帝皇朱锦世已下诏征兵三次,各类税赋均增加至之前的一倍有余,百姓怨声载道,原本富庶安平的大庆朝战乱连绵,土匪四起,一时间说是民不聊生亦不为过。
至冬至日,战线已推进至与河间府北面相邻之湖中府的南面境内,河间府内乱相横生,北林州鸡婆山上流民占山为王,鸡婆寨里的强盗数目逐日增多,是为北林州第一大强盗窝子。
头开始鸡婆寨里的匪徒们还只在田间镇上抖抖威风,并不敢直接抢到朝廷县衙所在的县城或是州衙所在的州城里去。
可随着鸡婆寨的壮大,强抢恶盗行径的一路顺遂,众匪徒们的胆子慢慢也大起来了,周边乡镇上夺来的仨瓜两枣儿的再满足不了他们的日渐胀大的胃口了。
匪徒们的目光渐渐盯在了车多店多富户多的县城里。
不过县城也有远有近,县令也是有软有硬的。
强盗他也懂得硬骨头难啃,要捡着软柿子捏,由于淮安县令早前就大门一闭,遇事三不管只求自保,鸡婆寨便把目光盯在了离鸡婆山最近的淮安县上。
不几日后的一个黄昏,鸡婆寨上冲出几十个骑着高头大马,背着铁棍大刀的强人,一路疾驰从南奔入淮安县城,入了南城门就一路扫过去,遇人就砍遇店就抢遇女人就抢,吓得街上的行人慌张惊叫四下奔逃。
约莫连闯了数十个店铺,连马脖子上都挂上了抢来的绸缎细软,金银也得了不少,匪徒们这才心满意足,打马原路返回。
毕竟是头次进城,强盗们心里也打着鼓,生怕出事。
却没想到事情顺利的没法想象,连丁点儿抵抗都没遭遇到,只有一个包子铺里的掌柜操了菜刀往前扑,只没挨到他们的衣角就被大砍刀砍翻在地了。
临出城门的时候正遇上不知哪家大户的千金小姐回城,派头倒是不小,青缎的马车四下坠着玄色流苏,家丁护卫们带了足足有十多个,里三层外三层地护在马车周围。
两帮人正面相撞,那车辕上坐着的车夫猛地一勒缰绳,前头两匹大马嘶叫着扬高前蹄,腾起一阵尘土细细。那马车停的急,只听里头咚地一声响,接着就是哎哟一声,有女子娇细的声音传出来,“春红,你看看这是怎么了?”
然后那青缎的车帘掀起个缝儿,一个小丫头的脸露了出来,只是一看见外头的景象,吓得尖叫一声缩了回去。天色已暗,众强盗也看不清那丫头长得是什么样子,只是被里头那女人的声音勾的一个个心痒不已。
声音好听的女人,样子想必也好看的紧。
更何况里头坐着的那是个大户人家的娇小姐啊。强盗们早前大多是穷人出身,甩膀子下田种地的,就算家破人亡之前有婆娘,也是粗脸糙皮的农妇,至于肉皮儿娇嫩的千金小姐,那只在才子佳人的话本子、戏折子上见过听过,心里也暗暗肖想过,还真没见过。
强盗们此刻正是得意的时候,一个个那是抢的心颤,杀的眼红。物欲是欲.望,淫.欲它也是欲.望,更何况那车子里头明显坐着个大户小姐,一时间热血冲头,那丫鬟的尖叫声刚落,匪徒们便嘻嘻哈哈地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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