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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钱小悦
叔沛本也是跟着田宝在下头拾的:他觉得爬树神马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有损他翩翩美君子的形象,于是坚决不上树。好吧,五兄弟之中最爱干净最符合翩翩美少年形象的就是这家伙了,天生一双桃花眼,一笑就眼角上挑一副魅惑众生样儿。
可拾了一小会儿,他又担心兄弟们高高在上头折,他低着头在下头拾会让小妹觉得他没有男子汉气概。
田叔沛犹豫了一瞬,果断转身离开。
不一会儿回转,树上的两人已经站在树下在拍一副上的绿色榆钱儿碎叶了,田叔沛双眼含笑背着手朝田宝走过去,走到她面前一步处才堪堪停下,笑道,“小妹,这花儿怎么样?”
他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束含苞待放的草薇,那朱红的花瓣上晨露点点,甚是娇媚可人。可恨她三哥长得实在是美,田宝冷不丁被他这么一笑一献花,竟一时看的有些呆,心里猛然冒出一句诗来,叫“人面桃花相映红”,哦,这是草薇,是人面草薇相映红?
一看小宝果然喜欢,田叔沛自然是得意万分的,很是贴心地接过她手里的篮子,就要把那束花往小宝手里塞。
“等等,”后面暂时沦为布景的兄弟俩不干了,我们上树你去摘花?不带这么投机取巧的!田季泱上前仔细瞅了瞅那束花,然后顶着他那张憨厚的脸哼道,“三哥,不是我事儿多,你看这束东西上刺那么多,扎到小妹怎么办?”
整理好衣衫的田少泽也上来帮腔,“是啊三哥,扎到小妹就不好了,我看还是你先拿着吧。”
之后--
田宝并田季泱田少泽三个人在前头一边走一边讨论今晚是该吃炒榆钱儿还是蒸榆钱儿,田叔沛一手篮子一手草薇苦逼的跟在后头走。
而此时,在田家西边几百米处的一户以篱笆为围墙的人家里,刚回到家的女主人站在院门口破口大骂,“是哪家的短命鬼!专干缺德事儿,我家篱笆墙上通共才开了十朵花,你个缺德鬼一次就摘了九朵!!!”
也不怪这人生气,本来你摘个花也没事儿,但是一下子把人家的花墙摘成个秃子,这就怨不得主人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薇,藤本蔷薇科植物,花期3~9月;
上面的介绍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都在下面:
草薇,出自钱小悦“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乃作者原创生物,请勿查询谢绝考据;┑( ̄▽  ̄)┍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37章 别离
田少泽同小宝、叔沛、季泱四个一路笑闹着回到家,方进门他就被在一边候着的田贵引着去了前院会客厅。
小宝觉得奇怪,还特意问田贵是不是有什么事,田贵只说是老太爷找小五少爷有事,她也就没再问什么。
那管家之前还很有些趾高气扬的摸样,然而打田少泽初一进门,他那高傲劲儿瞬间散了个一干二净,一下子从座椅上弹了起来,倒头就大礼拜下去,“老奴问七少爷安了。”变脸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把包括包括懵懵然受了礼的田少泽在内的诸人都看的一呆。
田少泽在田家本就排行最末,哦,当然除了田宝之外。他哪里受过这等大礼,当下就目瞪口呆,第一反应就是,“这位,这位客人,你认错人了吧?”他好心地弯下腰提醒仍跪伏在地上的那人,“我叫田少泽,在家兄弟里行五。”意思很明显:就算真是给我行礼,你也该叫我五少爷才是。
田少泽说着,就上前要把那人扶起来,未料脚下还未动,那管家却忽的扑上来抱住了田少泽的双腿,也不知怎么办到的,转瞬间便是满面泪痕斑斑,带着哭音道,“您是我们府上流落在外多年的七少爷,老奴纵使年纪大了,又怎么会错认。年前就查证妥帖了的,只是要回去请示老爷,故而迟了些才来接少爷回去,当年······”
这管家巴拉巴拉说了一长串寻到的证据,从家乡故旧,到经手的人伢子,从年龄到长相,哩哩啦啦一大堆,索性主题思想是很明确的,那就是你田少泽是我家老爷流落在外的亲生子,寻访多年不得踪迹,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既已寻到,便要立即请“七少爷”虽他们回京城认祖归宗。
那管家一串话说完,在场三代人,田旺、田金廷、田伯渊等俱都目光灼灼地看向田少泽。这是走是留,当事人的意见是最重要的,要是田少泽自己想回去认回亲爹,他们又有什么立场挽留?
田少泽一岁多些便被卖到田家,那时也不过歪歪扭扭地刚学会走路而已,对之前的家庭称得上是完全没有印象,甚至连原本的姓氏是什么都忘了。
年纪还小的时候,不是没有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亲爹妈会驾着华美的车架来接他回去,但今日一听面前这人要他认祖归宗的话,他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却不是那不知是何摸样的亲身父母,而是总是笑着喊他小五哥的宝儿。莫说他已由田家养育十多年,单就小妹一个人的缘故,他也不舍得离开去什么京城认祖归宗。
因此那管家的话音一落,这边少泽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甚至连迂回都没有迂回,“我不会去京城,也没打算认祖归宗,还劳你回去给你家老爷禀告一声。”
若少泽自小在京城豪门世家那种规矩森严之地长成,自然会顾忌什么宗法孝道,但可惜的是他生在白杨庄长在田家大院,没接触过老夫子们关于生恩养恩之于孝道的区别,因此虽重孝道恩情,可也只重养育恩情,对将他于幼儿时便弃之不顾的生父母,还真没多少恩情孝义可言。
那管家直起脸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虽然没有明说大人的官职姓氏,府上权势之盛,可也隐隐约约暗示许多,照他之前的想法,在外头流落吃苦多年的少年此时该痛哭流涕地立即要求跟他北上还京才对。如今,这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作假,这是······
那管家也不是个轻易就放弃的人,况且这是家里头主子交予的大事,完不成那可是能要人命的!他死死巴住他七少爷的双腿,又开始拉拉杂杂地叙述府里的盛况,老爷的位高权重,家里亲人对他的思念等等等等。
田少泽挣了几下没挣开,脑子一转,道,“你也没个信物,要我一时半会儿地如何相信?且随你上京?要是你们老爷亲自来也就算了,现今又只有你们几个下人,我怎么也不能放心随着上京。”
那管家一听这话倒是干脆了,拿袖子一抹眼泪站起来就躬身告退,说是几日后再次登门来请七少爷,到时必带上一两件信物。他也算得上忠心了,临走还不忘替他们家主人辩白说老爷不能亲来是因为公务在身,夫人是因为家事纠缠不得闲等等。
这也就是个缓兵之计罢了,能暂时拖上几天,也好想想应对招数。娶个信物什么的,骑最快的驿马往返京城也至少要半个月之久吧。
但让一家人没想到的是,仅仅一夜之隔,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放明,昨天那几个人就又叩响了田家的大门,随之而来的还有整整一队的衙差,看那阵势,像是把整个县衙的差役都搬了过来。
看这架势,是打算软硬兼施,怎么着都要把人给带走啊。
不过那管家也的确带来了信物,只是这信物不必远赴京城取来--一大摞关于那家老爷跟先前派来的暗探之间的书信往来,并前不久与这管家的书信往来。因涉及家族内部事务,言明了只能供田少泽一人验看。
借着这间歇,那衙役班头上前来劝说田家人,也是顺便拉拉关系,毕竟田家出了个举人,保不准什么时候这举人就入了官场成了上官,借机套套近乎也好哇,他一副很是为田家人着想的样子,胳膊肘朝着那管家的方向拐拐,“那可是京里的大官,我们知县老爷都怕的人物,据说是能见着圣上的那种官老爷。唉,这些人哪里是寻常人家能惹得起的?还是聪明些,劝着府上小少爷跟着走了吧。再说了人家那是亲爹,要认回去儿子名正言顺。又是高门大户的,小少爷去了也只有享福受益的份儿,多好的事儿。”
田家诸人还有意推脱,尤其是田少泽,脸色臭的厉害,只有对着田宝的时候才能勉强笑上一笑,可那管家也几乎是言明了:“来前老爷交代了,少爷年纪尚小,必要时候老奴可以便宜行事。”他侧脸示意一下门外的衙役,意思很清楚,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如此僵持了一阵,眼看门外站着的衙差们听了那管家的令就要操刀进门,田家这边终于松口了。只是田少泽站出来应下之后又提了要求,一要半日时间叙叙别离情;二要纹银两千两留给田家以全田家养育之恩。
那管家对第一个要求答应的很是干脆,却对第二个要求犯了难色,吭哧吭哧在身上摸了半天方掏出了一千五百两银票,道,“七少爷的话,不是奴才不听,只是此次出门在外的确没带太多银两。”
“这银票你拿回去,我们田家不缺这点钱!”田旺皱眉冲那管家道,昨天那钱他们都没收,今天又怎么会留下,说罢转身又安抚少泽,“少泽,咱们家,咳,田家,田家不缺这个钱,再说了,田家养你不是图这个。”
田少泽正欲再劝,冷不防一个女孩儿家脆脆的嗓音响起来,“为什么不要,太公,这钱我们要!”正是呆呆地站在一边许久的田宝,这时她往前走了一步,冲那管家道,“钱呢?拿来吧!”
那管家几乎是咬着牙将几张银票递了上去,那是他此次出公差带的全部财产了,其余不过一些散碎现银而已。
大庆朝风气开放,男女之防并不太严重,因此田宝在这么些男人面上露露脸是无甚大碍的。只是那些衙差未见过如此大额银票,又见是一未长成的女孩子出面接下,未免会议论这女娃娃贪钱什么的。
不过田宝也不在乎,反正她又不必在外头攒的好名声将来讨门好亲事,而且家里人也不会因为折个不喜欢她。这也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了。
一行人回到内院叙“别离情”,还没等大家开口问,田宝就主动说话了,“干什么不收?说不定最后还白白便宜了那些,那些小人!”她上前拉住田少泽的手,把银票塞进他手里,低头看着少年修长的五指,说道,“我还想着,小五哥这一去人生地不熟的,多谢钱财傍身也好。”说完再抬头,已是一脸的水渍盈盈。
田少泽哪里肯自己留着这银票,正要说话推回去,却一眼看见眼前小姑娘珠泪滚滚的样子,心里瞬间大痛,连原本要说的话都忘了,立即就伸手给她抹泪,“小妹你别哭,别哭啊,我······我······”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了,我了半天,不由也眼圈微红。
田宝心里难受的要命,伸手抱着田少泽的腰大哭出声,泪水打湿了他腰间一片衣裳。她恨田少泽那突然出现的亲爹娘,更恨她自己,别的穿越女发家致富宅斗朝斗样样来的,她穿越数年,除了娱乐众人却什么作为也没有,寻常还不觉得,到了如今有人要带走她至亲的人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这样没用,什么法子也没有,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生生地看着她的小五哥离开。
田少泽最终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把银票贴身收着了,田太太还另取了三十两散碎银子,裹在包裹里给他背在身上随身带着,以备路上不时之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管家催了一遍又一遍,田少泽终于不得不跟这生活了十多年的田家老宅告别,踏上了往京城的路。
只是田宝实在不舍得,央着她爹爹叫车夫驾了马车随着去送,其实田伯渊四个都不舍得田少泽,兄弟五个自小感情就好,平日里连斗嘴都是很少的,同吃同坐许多年,哪里受得了一下子分离?只是男子汉的尊严禁锢着,不方便像田宝一样哭出来而已。
于是兄妹五个坐上马车跟着前头那管家的马车给田家小五送别。
田少泽扒着前头马车的后窗往后看着,这边小宝他们兄妹撩开马车帘子跟即将远离的弟弟/哥哥对望。
如此过的片刻,田少泽在马车里大叫停车,那管家拗不过他,只好令车夫停了车,车刚停稳,田少泽就一下子跳下来,一面说,“我先坐后头那辆车,”一面奔到田家马车前头,双手一撑车辕就跳了上来。
兄妹六个又挤在了一个车篷下,田季泱自觉地转到对面去坐,把田宝身侧的位置让给了刚上得车来的小五弟。
马车又吱呀吱呀地行驶起来,田宝听着心里难受,特意撩了车帘子跟车夫道,“张伯,行的慢一些吧!”
“哎,”田家的马倌兼车夫张伯也很是会意,指挥着前头的枣红马晃悠晃悠地慢慢前行。
男人们的感情普遍不大外露,哪怕从弱冠成家的角度讲,车上的男人们都还只能称得上是少年,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男子汉自居。因此接下来的一路上田伯渊兄弟四个说的话多是嘱咐田少泽万事小心谨慎,进入新环境后该注意什么,该规避什么,该讨好谁,该如何尽快安身等等。
相比而来女孩子就感性多了,田宝开始绷着小脸儿不说话,只是听哥哥们一句接一句在说--因为她实在怕一开口出来的就是哭声,这一天她过的实在是太难受了。
后来好不容易把情绪酝酿的好了一些,这丫头才说了第一句嘱咐,“小五哥,你到了京城别忘了给我写信啊。”
“忘不了,一定忘不了,”田少泽压制了翻涌而上的难过微微笑着摸摸小宝的头发,“到时候我一天给你写一封。”
“那过几年等你有空闲了,能出远门了,可一定得回来看看我,”田宝揪着她小五哥的袖子道,一双眼睛里水光盈盈。
“说的什么傻话!我们已经订过亲了呀,我是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在你及笄的时候,”田少泽握住小妹软软的小手,又转头郑重向几位哥哥嘱托,“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这几年你们帮我看着点儿啊,我会回来娶小宝的。”
“那你可得准时!”田季泱特意笑出声来,试图驱散车内的悲伤气氛,“要是你回来晚了一年半载的,那就别怪哥哥们不等你了。”
其实五个少年平时谈起婚嫁时都有些羞涩,一般是绝对不会这么大喇喇宣之于口的,只是今日情况特殊--田少泽这一走,前路茫茫,再相见已是未知何日。
再长的送别也总有分离的那一刻,眼看落日西斜,再不分别,田宝他们就得赶夜路回家,田少泽一行人也会耽搁住宿。
田宝紧攥着田少泽的手,低头看着裙边不说话,她知道车子停下了,可就是不愿意放开手让他走。
“小妹”
“嗯?”她刚一抬头,就有一抹温热的柔软印在了眉间,稍纵即逝。
“等我回来,”他说着,一撩车帘纵身跳了下去,田宝掀开帘子去看,却只看见他跃上前面那华美大马车的一片衣角。
落日茫茫,车轮吱嘎声重新响起,周围青青麦田无边无际,恰如离恨不绝。
前头的马车行出数十步后,忽而后窗帘子掀起,田少泽喊道,“哥哥们,别忘了替我看着点儿啊,我一定会回来娶小宝的!!!!”
这声音响亮异常,在莽莽田地中翁然回响,惊起鸟雀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卡的无与伦比,所以更得晚了,但好歹是更了,没断了这文日更的名头~~唉
以上全不重要,下头的才万分重要!!!--
大家一定要冷静!!!!!偶知道小五哥哥走了大家都很桑心,蛋素!!!呜呜,渣作者最近木有锻炼过身体,小身板弱得很,大家下手拍的时候一定要放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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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11-02 00:56:18
谢谢长风的地雷~(≧▽≦)/~,不过我把小五哥写没了,呜呜呜呜,对不起呀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38章 远信
田宝常常想起离别那日在马车上,她小五哥紧紧攥着她的手说的话,他说一定忘不了,到时候一天给她写一封信寄回来。
可转瞬秋风叶落冬雪梅开,莫说书信了,就是口信儿也没捎来一个。
前几个月小宝还能学着古代闺阁女子们幽怨一把,产生诸如“不来信就永远别来了”,或是“田少泽你不守信用”此类的嗔怪之语。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被满腔满心的担忧给盖过去了。
不止小宝,田家诸人都开始担心小宝在京城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或是高门内院日子过得实在艰难,连一封书信也没机会寄出。
田伯渊借着身份便利,特意与知县交游,并向所有有可能知道京城境况的友人里多方打听,费了好大劲儿,却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河间府距京城约莫千里之遥,虽从整个大庆版图来看算不得远,却也算不得很近。京城消息难以传到这里也是自然的。
次年四月,田仲涯并老三田叔沛老四田季泱赴府城参加府试,当年夏,杏榜出,田叔沛列第四十七名,中举人,田仲涯田季泱落榜。
人称田家“一门四秀才,兄弟双举人”。
田家一跃成为淮安县第一大户,当地士绅土豪皆以与之交好为荣;王女镇周边小地主争为其附属,将家中田产投以田家门下,以期受其庇护减免粮税。
田季泱本无意仕途,此次一试未中,与家中长辈商量之后,接手田家在王女镇上的当铺与首饰铺,正式弃文从商。
自大庆建朝以来,对商贾多有宽容,因此商人的地位显见着日渐提高。这从官商的界限变化上就可以看出:前朝严禁官员三代以内血亲经商,但到了大庆朝,这条令就改成了严禁官员经商;前朝律法中言明商贾之家子弟不许科考入仕,到了大庆朝也变作不许商贾科考入仕,而对商贾的子弟兄弟们没再限制了。
这也好理解,这其一么,可以说是历史原因,因大庆开国皇帝庆高祖便是包子铺掌柜出身,而那帮开国功臣们出自小商之家的更是颇多。
其二么,便是社会原因了,因一妻多夫制的推行,往往家中的丈夫们各有谋生之术,打个比方说,要是一个女人的几个丈夫里,有做八品县丞的,有经营店铺的,那这女人生的孩子是算在官宦之家,还是算在商贾之家?因此那官宦子弟不得入仕的条令就这么实行不下去,最后不了了之了。
田仲涯虽未中但不改初衷,依旧勤恳读书复习以备两年后的再次府试。
此时田宝11岁,距离田少泽离开淮安县已经有一年之久,田家盼不到田少泽的哪怕一丝消息,最终只能寄希望于田伯渊和田叔沛赴京城参加会试之时打探打探了。
大庆三年一行春闱,并于开春二月初一始,因此众考生们为避免天寒地冻地赶路,一般于头年秋天就开始往京城汇聚。
若是乘马车,从河间府至京城不过十多天的路途,因此田伯渊和田叔沛计划在家里过完中秋再启程赴考。
是年八月初四,一匹劲马自北方飞驰而来,停在白杨庄田家门前,马上一身黑衣的魁梧男人下马叩响了田家的朱漆大门。
这骑马的男人正是替久别的田少泽回乡送信来的。
田少泽这一去音信皆无,至此已整整一年半,因此当一口京城口音的黑衣男人将他的书信拿出来时,一家人都颇有些激动,眉目间喜意点点。
其中属田宝最为激动,要不是有外人在场,她恨不得直接把信抢过来由她来拆。
信使由下人引下去喝茶休息去了,田伯渊他们拿着信去了后院正房。
及至一家人聚齐,蜡封的信封很快撕开了,里面薄薄一张折起来的信纸,田伯渊在一家人的殷殷目光下展开--
信上却只有两句话:防乱世,多置护卫;远官场,莫赴京城;
字迹潦草,看得出是匆匆而就。
“怎么只有一行字?”徐彩娥没上过私塾,不大认识字,只看见纸上一排黑字大片空白,便疑惑问道,一路从京城飞马送来的信,怎么会只有短短一行字呢?她问道,“是不是信封里还有,没拿出来?”
田伯渊扯开信封又仔细看了一遍,回道,“没有,就这一行字。”
徐彩娥没看出来写的是什么,但在场其它人,包括田宝都看出来了,众人的脸色一时都有些凝重。
乱世?朝廷要乱了?还是天下要乱了?
徐彩娥还欲发问,被田金轩一眼瞪过去,那话就噎进了喉咙里。
田金廷刚好看到,便不赞同地看了弟弟一眼,拍拍妻子的手,小声安抚她道,“别急,待会儿我再讲给你听。”
一家人正凑在正屋琢磨着信上所指是什么呢,就听田富过来报说前院儿那信使吃饱喝足了,要求见田家家主呢。
田家家主?
难道是要讲什么重要的事儿?
一家人面面相觑,要是寻常的事儿,一般都是田老太太李秀妮或是老太爷田旺出门见客,但这次明显是朝廷官场上的东西,两个老人也不懂啊。
哦,忘了说了,自从田伯渊田叔沛考上举人后,田家便改了称呼,田伯渊一辈一律叫少爷,田金廷兄弟和徐彩娥则升格为老爷太太,李秀妮并田旺田再旺自然就变成老太太老太爷了。
“金廷,你去?”田旺瞅瞅大儿子,问道。
“爹,我也没上过几年私塾,我会懂多少?”田金廷很是坚决地道,“要我说,该是伯渊去,孩子们已经订了亲,伯渊在孙子辈里排行老大,又背着举人功名,该他去。”
一圈儿人全都点头赞同。
于是田伯渊便带着一家人的疑惑和期待去了前院儿,见那个信使,商谈“大事”。
······
“什么?”田伯渊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要见田家家主,说的就是这件事?”这也太大喘气儿了吧?
“是的,”黑衣男人面无表情,回答简短明快,“第一,奉七爷之命将此物交予田宝小姐;第二,奉七爷之命,从今日起,我要贴身保护田宝小姐,期限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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