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钱小悦
次日刚至辰时,苏家就赶着一辆牛车来接新娘子了,那牛车椽子上挂着一尺红布,牛角上还绑着红布系成的蝴蝶结,糙糙的车板上贴着大红喜字,看起来也像模像样。
淮安县普通人家娶媳妇就是这样,家境好的弄个高篷的马车迎亲,家境差点的就赶着牛车,再差点直接用推车推的也不少,只有富人家才用得起轿子呢。
李文玉就在她娘徐彩娥的泪眼朦胧中坐着晃晃悠悠的牛车远去了。
新娘子的嫁妆婆家人是不能随便动的,而等李文玉想起来翻动嫁妆箱子的时候,刚打开盖子,一股熟悉的腐臭味扑面而来,呛得她立马捂住了鼻子--那几只死老鼠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
李文玉气的直掉泪,可又怕嚷起来叫婆婆听见了以为她娘家没人好欺负,只好一个人捏着鼻子将死老鼠清理出来。
还好田宝心软,特地吩咐小厮要把老鼠们放在装着铜器铁器的箱子里,而没去动放着布匹的箱子,若不然,啧啧,那一箱子好布料怕是给毁干净了。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31章 病
悠闲的少年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草长莺飞梧桐叶落,小的日渐长大,大的日渐成熟,熟的日渐老去。
最美好的是岁月,岁月如水般静好,点滴流淌中小小的人儿渐渐成长起来。
李文玉出嫁第二年,也就是田宝满了五岁的时候,田太太开始计划着给田宝专门建一处院子或干脆是一栋雕花木楼--
田太太年轻时曾随着丈夫外出买卖器物,知道县里府里真正的豪富之家都会为家里未嫁的小姐建一座雕花绣楼并一座小小花园,以示尊贵。
田太太宠孙女儿,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捧到田宝面前不可,别家小姐都有的雕花绣楼,咱宝儿怎么能没有呢?况且细算一算,建一栋两层的红漆雕花木楼也花不了太多钱嘛。
建绣楼这件事都提上日程了,结果请了专门规划院落的风水师傅上门一看,言道田家人事渐起,近年不宜起高楼,倒是建议将西院儿后边建有下人防,厨房,柴房,杂物室的大片地方推掉重建。
于是就将那块地方规划一番,另建成个玲珑的院落给田宝住,另将正院后头往北扩了数丈,建了下人房厨房等处。
没建成雕花楼,田太太总是心有不甘,觉得委屈了小孙女儿,便特意往镇上请了给房廊屋厦雕花的师傅,将那院落里的正屋并两间抱厦的门窗横木全都仔细地镂刻上风景人物。
人远远站在院门处一瞅,脚下青砖铺地,展眼黛瓦红墙,怒放地月季映上雕花窗棂,既精巧又细致。
最残忍的往往也是岁月。岁月如刻刀,几番挥划后饱经风霜的脸上只余皱纹深深。
一场风寒下来,排行老三的田永旺红润的脸色迅速蜡黄起来。他起初还不愿整日卧床,说道这有什么!想当初我带着重病还帮着家里收租子呢。
然而此刻终究不是少年时候,田永旺近六十的人了,身体本就不如当年,他病的越来重,终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李秀妮将家里家外的事务一并推给了两个儿子,每天都守在田永旺身边亲自端汤端药地伺候。
田宝最开始也是每天必到,捧着药碗端到床前去,有时候还拿着勺子喂三太公几口。每当田宝举着勺子一脸谨慎地喂她三太公喝药的时候,屋子里总是笑声不断。
可是后来田宝的太公太婆们十分一致地不再允许她进入田永旺的病房,即便是田永旺自己也不愿意田宝进去。因为他开始咳嗽,并且日渐加重。照着河间府的说法,风寒引发的剧烈咳嗽是痨症的前兆,能传染的。
进不了房门,田宝就每天跑去病房的窗户外头,踮着脚给房里的三太公说话唱歌儿什么的。有一次田宝在外头给三太公唱着不知明儿的歌儿的时候,田太太拿手绢抹着泪说,“老三,你看,你没白疼她,宝儿也知道心疼太公哩。”
后来就连趴在窗户上唱歌说话也不行了,田太太下了死令,不许田宝进正院儿,就连这话也是隔着门说的,李秀妮怕她身上也带了病气,再过给小孙女儿就坏了。
田永旺已许久没下过床,整日咳嗽,他不愿意喝药,每每李秀妮把药端过来,他劈手就给打翻了,还骂李秀妮,叫她滚出去,说他一看见她就头疼。
李秀妮也不生气,叫田富扫了一地的碎瓷片就转身要去重新端一碗来,可往往刚出房门,那眼里的泪珠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夫妻几十年,她哪里能不知道他骂骂咧咧地装混蛋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怕过了病气给她,想赶她走吗?
“跟这儿守着有啥意思?该死的他还是得死,到时候再白填进去一个,咳咳咳咳······你,你叫我咋能安心闭眼?”田永旺如今说起话来已经很是吃力了,他使劲儿将咳嗽咽下去,侧着脸不看李秀妮,“不是还有大哥二哥,你要是也出了事儿,他们俩可咋办吧!”
“你管那么多,当初成亲的时候不是说了生同一个床死同一个棺,你们三个无论谁躺在这儿,我都会守到底,”李秀妮舀了一勺黑红的药汁,送到他嘴边,“张嘴,大老爷们儿别磨磨唧唧的。”
田永旺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到底张开嘴乖乖喝下了药。
一碗药汁灌进去,嘴里苦的跟黄连似的,李秀妮从荷包里捻了一小片甘草皮塞到田永旺嘴里,“大夫说糖跟这药汤药性相冲,你吃不得甜食,嚼片甘草皮去去苦味儿就算了。”
甘草性温和,状如树皮,吮之微甜。
到来年正月,田小宝的包子脸终于瘦下来许多,短胳膊短腿儿也抽条似的长起来了。葱绿的襦裙鹅黄的短袄,中间水色的绦带一系,行动间裙动丝绦飘起,八岁的小小少女竟也有了些亭亭如玉的味道。
午后闲暇,田宝坐在自己的自己的小院儿里穿针引线绣福包。
福包这东西其实就跟五月端午的香包差不多,只是内里所装的东西不大相同。
端午节的香包多装有艾草香料等物,而福包内里却多装积年的香炉灰和一些祈愿的小纸条儿,以期家里供奉多年的神佛或菩萨保佑佩戴福包之人。
当然香火鼎盛的古庙里供奉的香炉灰更是有效。但家中有祖宗祠堂者多取祠堂香灰,毕竟自家的祖宗自然只保佑自家,那神佛可都是保佑全天下的,百密必有一疏么。
田宝特意在添加祠堂里虔诚跪拜了一番,将要许的愿要保佑的人都喃喃念了一遍,然后才取了香灰。
自从死掉后又稀里糊涂地变做个婴儿在大庆朝生出来,她对于鬼神之说已经信了八分。
书到用时方恨少,花到绣时才知难。
田宝本就没有认真学过针线。
前几年她倒是想过要学,可刚开了个头,不过是手指头被扎了几次,长辈们就一副“吾心痛煞”地愁苦摸样看着她,几个哥哥也一日几次地来慰问伤员--鬼晓得绣花扎到手指头算个什么伤!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32章 去世
于是针线功夫就这么搁下了。到现在田宝重新捻起小小的银针来,一阵飞针走线之后看着布料上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无语很久。
旁边坐着陪绣顺带教导的青姑一脸不忍卒睹地闭了闭眼。
青桃是前年进了田家的,据说是家里遭了灾荒,她爹妈在卖了她还是卖了她的三个弟弟之间犹豫了一瞬,便把女儿推给了人伢子。女子价贵,三个男孩儿卖来的钱还抵不住一个女孩儿,她爹妈这么着也是为了家里的孩子能多活几个。
后来田太太正好要给田小宝买个丫鬟,看青桃长得还算端正,便买了回来。
值得赞扬的是心理强大的田小宝最终还是坚持下来了,那福包上的太阳还绣的挺像模像样。
她把六个福包并排摊在矮脚几上,颇有些忐忑地问青桃,“你看着咋样?能拿的出去么?”
青桃看了看那被小姐称为太阳的鹅黄圆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道,“挺好的,”,又说,“你放心,老爷和小少爷们肯定喜欢。”
当然喜欢,宝贝了这么些年的小女娃娃做的第一件针线活,还是给他们的礼物,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田永旺得了其中最大的那个福包,一接到礼物他就捏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久病的脸上也多了些光彩,他支起身子笑道,“咱们小宝儿长大了,看这都会给我做福包了。”
“可不是,”田旺笑着过去扶起弟弟,往他身后垫了个引枕好让他靠的更稳当些,故作吃味儿地道,“小丫头偏心呢,三个太公,就先给你做了一个。”
“那是--”即便知道哥哥是在逗自己开心,田永旺还是忍不住笑意连连,“小宝儿知道她三太公待她亲,这福包,”他抖着手将红绳绕在自己手腕上,又细看了看才接着道,“这福包我可得带进坟里去。”
“说啥呢!?”端了药进来的田再旺刚好听见这句话,脸一虎,说道,“可别瞎想,咱们兄弟三个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这病就是个小坎儿,你撑过去就好了,宝儿也盼着她三太公赶紧下床陪她玩呢。”
“我的病我知道,”田永旺这话刚一出口,看到两个兄长的脸色明显不好,不愿再惹他们伤心,便转了话题问道,“秀儿睡了?”
“睡了,”田再旺说,“送金轩跟四个孩子走了之后就回屋里睡下了。”
“那就好,这些天她伺候我累的不轻,”田永旺叹了一口气,复又问了去县城的几个男孩儿,“你看四个小子这回怎么样?能不能中?”
“嗨,中不中都好说,”田旺答道,“头年伯渊中了秀才就是咱田家撞了大运了,去年整个淮安县里统共三个秀才,咱就占了一个,这还有啥好想的?人得知足。我看伯渊就很靠得住,过段时日就把家里的田产划到他名下一部分放着,也能免了那些税租。”
田再旺也点头赞同大哥的话,“这几个孩子是不错,能干,也有孝心。”
去年二月,田伯渊跟二弟田仲涯去县城参加了县试,田伯渊得中秀才,田仲涯落榜。
田仲涯落榜后倒也很想得开,没消沉几天就重新斗志昂扬地啃去了。
今年二月初一的县试,田仲涯带着三个弟弟都去参加了,只余已是秀才的田伯渊,在书房里苦读以备秋天的府试。
府里三老爷刚病下的那会儿,田伯渊他们五个每天都去上房问安,端茶送药的,处处恪守孝道。及至后来三老爷病重,田太太不许小辈们进病房,田伯渊他们还是会早晚立在门前请安问好。
若是与每每趴在窗户上说话唱歌儿的田宝比起来,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是刻板许多。但一来他们是男儿,二来他们是田家养子,不免比寻常亲子更是规矩谨慎。
阳春三月,田间地头成片成片金黄的油菜花盛放的时候,里长白栓木领着县里的衙役一路敲着锣送来了三份喜报:田仲涯、田叔沛、田季泱都一块儿考上了秀才。
本来中了秀才是不必劳动县里的衙役送喜报的,许多年来只有中了举人才有这待遇来着。
但由于这年淮安县中的四个秀才里,其中三个都出自田家,而且是兄弟。这事儿就少见了,知县老爷也称奇,一问又知道三个秀才家里还有个大哥也是秀才,乐道,“一门四秀才,这倒是奇事一件。”因特派了衙役下乡来送几人的喜报。
田家人一个个都大喜过望,本想着这回能再中一个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了,哪承想一次中了三个呢?田金廷还特地拿了几两银子做赏银给了来送喜报的衙差。
李秀妮拿到喜报就去了田永旺的屋子,将三张朱砂染就的大红喜报一个个排着摆在屋子的正桌上,想着借借喜气给田永旺冲一冲,也许他那病就好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田永旺还是那么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渐渐竟至起不了床,终于在四月初的一个夜里咽了气,死前还扯着李秀妮的手嘱咐,“我这病得的不好,可千万别叫宝儿他们给我守灵。”
北林州的习俗,人去世后要以厚被覆盖,安放在生前睡过的床上挪至正屋堂上停灵三天方可入葬。
这三天里死者的儿子媳妇女儿女婿都要跪在床前日夜守灵,稍大些的孙子辈也要守灵,只是不用守夜,只用守白天即可。田永旺是怕宝儿给他守灵时过了病气,再者,小女孩儿胆小,再给吓着就不好了,他就是在地下也安不下心哪。
田永旺去世时田伯渊还在府试的考场上,下了场一接到消息就立马往家赶,终于在出殡之前赶了回来。
府试两年一开,田伯渊本意是今年先搁下,明年再考来着,毕竟家里老人的病日渐加重,按着孝道也不能擅离。
田家一众长辈都不同意,而其中最不同意的一个就是重病的田永旺,他捶着床咳嗽着道,“去考,这是田家的大事。我病这一场就够拖累家里人了,没道理再拖累了孩子的前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气氛颇沉重哈,毕竟生老病死是人生中都会经历的过程。话说刚刚我写着写着情绪就落下去了,唉,还是轻松向适合我啊~~~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33章 订亲
五月上一场雨哗啦啦下了整整两天,天放晴后数日,日暖天青,荒地里的杂草疯了一样日渐长高,田家坟园子里新堆的坟头上也有了青青草色。
五月小麦黄,家家户户割麦忙。这场雨过后数十天,地里的麦子大片大片变黄,至半月后,站在地头一眼望去尽是黄灿灿的麦田,在烈日照耀下泛着金色光芒。
田家自家留有几十亩地种着,往年田旺总是放心不下田地,麦收的时候总带上两个儿子站在边上看着,看长工割麦子割得不好,譬如麦茬子割得太高时,甚至忍不住要亲自下地示范一番。
但今年田旺却没了这份心思,把麦收的活计一股脑托给了地把头和家里的长工。
田旺心里有事儿啊--
这一则是小弟去了,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心里到底难受的慌;这二则就就妻子李秀妮的身体了。
自田永旺丧仪过后,李秀妮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晚间好容易睡着一会儿,到了半夜还会哭醒。
她也五六十岁的人了,即便寻常身体好,却也经不住这般磋磨,于是眼见着一天天地衰弱下去,到了五月底,那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近看着枯黄枯黄的,像是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一般。
田家众人轮着班地劝她,两个儿子也从巡视商铺的路上赶回来伺候母亲,田宝也天天早上一起就奔上房看太婆去了。事实上若不是李秀妮拼死不同意,田小宝恨不得直接住到上房去。已经走了一个太公了,她实在不想再失去一个太婆。
大夫一天天地来,药是一碗碗地喝,但李秀妮还是渐渐起不了身,整日只能半坐在床上。田宝背后不知道窝在床上哭了几次,一转身却又笑嘻嘻地跟李秀妮撒娇耍赖逗她开心。
府试后六十天府城知府衙门外会张贴乙榜,告知此次取中的举人名单,并标出相应名次,因此六月初一这天其实就已经出了府试结果了,而田伯渊却没有赶去看。
按大庆律,祖父母亡,守孝半年;父母亡,守孝一年;如今他尚在孝期之内,即使是再关心乙榜结果,却也不能急慌慌地赶去查看。再者这些时日太太病情日渐加重,他虽是田家养子,但担着长孙的身份就得尽长孙的孝道,更何况太太对他们兄弟不薄,养恩大如山,更是离不得。
田家其它人正为田太太的病心急如焚,也就忽略了,因此一直到六月中旬,送喜报的衙役再次敲着锣上门讨喜的时候,田家众人才恍然:哦,伯渊/大哥/来妹中了举人了啊。
反应过来之后就是大惊喜:啊,伯渊/大哥/来妹中了举人啦!!!~(≧▽≦)/~
府试两年举行一次,每次赴考者数千,却只取大约数十人,中举十分不易。
在大庆朝考中举人,那可比在现代天朝考中博士含金量高多了:首先举人家一家人都免税;其次举人每月有朝廷给的月俸,照着大庆朝来看,举人的月俸是二两银子;再次举人可以直接做官呐,尤其是当地的媒官,绝对的有权有钱有面子。
田家刚经了一场丧事,田伯渊孝期未过,所以也就没有举行什么庆祝活动,一大家人聚起来吃了餐团圆饭就算是庆祝了。
倒是卧病在床的田太太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精神了许多,到了次日上午竟然能被人扶着下床来走一走了。
一家人都很高兴,唯有田宝暗暗担忧:之前看过的诸多小说电视剧里,重病之人突然转好那绝壁是回光返照之像啊。
到下午,李秀妮吩咐一家人在正屋聚齐要交代事情的时候,田宝心里的不安感更是强烈,不会是那种“自知时日无多吩咐身后事”吧?不要挖-
······
“今天把你们几个都叫过来,是想要跟你们商量一件事,”李秀妮撑着病容向田伯渊五兄弟笑道,“伯渊今年也十七了吧,仲涯、叔沛也十六了,要是我记得不错,最小的少泽今年也十三岁了,照咱白杨庄的规矩,这时候说亲也不算早了。”
说亲?五兄弟心里咯噔一下,面面相觑。
“太太,”田伯渊拱拱手道,虽说婚姻父母之约媒妁之言,他不该质疑,可一想到一个陌生的不知道姓甚名谁摸样性情的女人要做他最亲密的娘子,他这心里莫名地就有些抵触“常言道,先立业后成家。我们兄弟年龄还都不大······”
田伯渊刚说到这儿,后头那句“缓上一缓也使得”还没出口呢,就觉得边上有谁在拉他衣襟,于是干脆就停在这儿了,一面等长辈答话一面偷眼去看。
偷偷拉田伯渊衣襟的正是旁边坐着的田叔沛,他此时正努力使眼色给看过来的大哥田伯渊,好叫他注意到偎在田金轩怀里的田宝。
田伯渊顺着他的颜色也看到了田宝,但一时没领会到三弟是个什么意思,这有小妹什么事儿?
田叔沛在心里扶额,老天,真怀疑这么迟钝的大哥是怎么蒙上举人的,寻常给哥哥说亲事怎么会让妹妹在场听着?就算这些年民风开放了些可也没开放到这种程度啊。现在小妹既然在那儿站着,那太太的意思就十分明显了:十有j□j这亲事跟小妹也有关。再看看明显知情的两个父亲那漆黑如墨的脸色,啧啧。那么--
已长成翩翩少年郎的田叔沛忍不住有些脸红,其实他觉得,能跟小妹结成夫妻很是不错啊。
果然下一刻太太就开口了,“也不小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趁着我现在还能坐起来,能替你们想到的事儿就都做了吧。”
李秀妮这么一说,田伯渊立马羞愧难当,长辈都为你想到这份儿上了,再推辞实在不好。于是继续听着太太道,“这么多年下来我也看了,你们五个都是好的,咱家小宝也是好的。我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这话糙理不糙,干脆把小妹许给你们兄弟,你们自小一起长大,也算得亲上加亲。”
“啊?”田伯渊( ⊙ o ⊙)?神马?小妹,他抬起头瞬间呆滞。
田仲涯田季泱也呆滞( ⊙ o ⊙)!而田叔沛则两颊漫上晕红两团~(^_^)~。反倒是最小的田少泽,嘴角弯弯,那眼里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
“咳咳,”田金廷黑着脸打断五兄弟天马行空地思想飘飞,沉着嗓子道,“虽然说婚姻媒妁之言,但咱们既不是官宦人家,又非世家大族,没那么多规矩。这事儿就是叫过来先商量一下,要是不成,出了门你们还是兄妹。再有,伯渊你年纪也大了,宝儿却才8岁,要是等不及······”
“等得及等得及,”田金廷话还没说完,回过神来的田伯渊立马接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态度太过急切,心内狠狠地不好意思了一下,暗地里装作不经意地去看田小宝,这一看之下他热热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小妹眼里怎么含了两包泪?难道是不愿意嫁给他们兄弟?
“仲涯你们几个?”田金廷脸色更是难看,臭小子谁管你等不等得及?我那是客气,客气你懂吗!?我是替我宝贝闺女嫌你年纪大了人太老了知道不!?
有了大哥的回答在前,田仲涯几个也就随着说道,“等得及等得及”。直气的他们的未来岳父大人田金廷胸膛一鼓一鼓,眼睛瞪得老大。
而征求过男方的意见,自然要问一问女方。于是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泪眼朦胧的田小宝身上。
她这副汪了一汪眼泪要掉不敢掉的样子心疼坏了周边一干人。
田伯渊五兄弟:怎么回事儿?小妹怎么委屈成那样子?难道是不喜欢我,不想嫁给我们兄弟,啊,好桑心ing~
田太太夫妻:怎么回事儿?平常看着小宝挺喜欢几个哥哥的呀。
田金廷兄弟:早就说了哪几个臭小子配不上我闺女,看看,都给宝儿吓哭了吧?
其实吧,田宝只是暂时脱离状态了而已。
她一心想着回光返照这件事,到她太婆说了“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趁着我现在还能坐起来,能替你们想到的事儿就都做了吧”这句话时,她更是觉得这是在交代后事,一时窝在她二爹怀里万分伤心,哪里还听得到其他人都说了些什么话。
因此当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时,这妞儿才一下子恢复状态,一脸懵懵然地发问,“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呢?”
“宝儿,别怕,跟爹爹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几个哥哥?”田金廷打破一干人的沉默,十分勇敢地站出来为女儿主持公道。
“没有啊,我很喜欢哥哥们,每个哥哥都喜欢,”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她还露着一排小白牙笑着跟哥哥们以眼神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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