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钱小悦
李三子被李家人暂时背回了李家,李族长也叫族人们都散了,单领了田金廷回家里头说话。
“舅,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李三子这事儿。”
“还有啥好商量的?”李族长把茶杯往桌上一顿,说,“李三子已经在族谱上除名了,从今往后不是庙上李家的人,金廷,你看着咋解气就咋弄,死了也是白死。”
“不是说这个,舅,我娘的意思是,宝儿还小,肯定离不得亲娘,过个几天我就去把宝儿她娘接回来。婚律上不是说妇人三十五丧夫或和离才不必再嫁夫或纳侧吗?宝儿她娘才满打满算才三十岁,这要是李三子死了,或是送到官府里去判了和离了,田家就得再纳一个侧夫进来。我娘的意思是,干脆叫李三子占着这李家侧夫的名头再占五年。就是占个名儿,至于婚律上说的夫妻不能长久分居两地,也容易,白杨庄庄子边儿上有两间房,白送给他们父女住着。李三子要是愿意,就把户籍从李家村迁到白杨庄上,自有里长给他分两人的田地,能叫他自给自足。”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17章 一夫一妻的白日梦
庄户人家闲话多,庙上村李家族里侧夫因为谋害主家的孩子而被族长鞭打除名的事儿很快在周边村子上传扬开来。
从徐彩娥回家开始,徐氏就时时注意着庙上李家的动静,因此这消息一传过来,徐氏立马就知道了。
“木匠!把牛车套上,吃罢饭咱去白杨庄走一趟,”徐氏站在院子里扬高了声音喊。
“哎,听见喽!”徐木匠拿着木叉挑起一捆高粱杆子往门前的空地上摊了,直起身子回道。
徐木匠就是徐彩娥的大爹了。徐木匠其实并不叫徐木匠,只不过因为大徐村就他这一个木匠,人们见了他总木匠木匠的叫,久而久之,连徐氏自己也叫他木匠,他的真名反倒没人记得了。
徐氏把家里近半个月攒下的鸡蛋装在用干草铺好的篮子里,又拿上自己家制好的陈年腊肉,前些天在王女镇的集市上买的两封好点心,在徐木匠这几个月做的给小娃娃玩的玩意儿里挑了些精致的,坐上牛车同徐木匠一起晃晃悠悠往白杨庄上去了。
要按乡下的规矩,鸡蛋腊肉点心这些已经算得上重礼了。
虽说田家钱多地多不一定看得上,但徐氏这是去变相地替她大闺女道歉去,姿态要做足。礼肯定得备上,还得往重了备。
徐氏被迎进田家的时候,田太太李秀妮正抱着她的心肝肉肉宝贝蛋儿小孙女儿在卧室里转悠。
徐木匠叫田旺三个兄弟和田金廷迎去前院会客厅说话了,徐氏便跟着田金轩往后院儿走来。
“哟,小宝儿越长越水灵了,看这俩活顺顺的大眼。”徐氏掖着田宝的襁褓夸赞道,“哦-哦-乖宝宝,我是你外太婆呀。”她看看李秀妮神色淡淡地,没反驳,便装着不经意地问道,“这么小的娃娃,亲娘不在身边,晚上可得成夜哭吧,亲家母这些天可真是辛苦了。”
“带自家孙女儿算啥辛苦?我巴不得天天抱着她,”李秀妮也不接她的话,笑着说道,“宝儿倒是乖得很,寻常也不哭,好带的很。”
徐氏一看,这是还生着气呢。
她本就是可爽利的人,索性就挑破了实实诚诚地道歉,“亲家母,这回这事儿是彩娥的错,她个糊涂脑子,叫猪油懵了心,一回去我就打了她一顿。虽说闺女娇养,可我徐大花教闺女那从来就是严教,错了就该罚!三字经上不是说,子不教父之过,要我说当娘的跟当爹的也没啥差,彩娥犯这个糊涂,是我当娘的没教好,我在这儿给亲家母鞠个躬认个错,亲家母宽宽心原谅彩娥这一回吧。”
徐氏说着就起身,端端正正地站在李秀妮前头给她鞠了个躬。
李秀妮抱着宝儿躲避不及,生生受了。在河间府只有小辈给长辈鞠躬的份儿,平辈之间也就是点点头,徐氏这是真心实意替女儿来道歉来了。
她叹了口气,一边晃着怀里的田宝一边说,“亲家母这是做什么?说实话,当初挑中彩娥做儿媳妇儿,一大面儿上就是看中亲家母你是个明白人,做人做事就没一点儿落人口舌的。都是为了孩子。亲家母放心吧,既是彩娥回去了,就多陪陪你尽尽孝道,过几天我就叫金廷去把她接回来。”
“是啊,都是为着孩子,”徐氏保证道,“这几天我好好教教彩娥,要是她日后再办啥糊涂事儿,亲家母你放心,不用你说,我自己过来把她接回去。”
她们俩一人一句地说,田宝就舒舒服服地躺在李秀妮怀里听着。
他们都觉得田宝人小,说话并不避着她,因此这么多天下来,田宝对自己被人暗害这事也算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她就知道,还是一夫一妻制好哇,至少没有宅斗不是?
不管是一妻多夫还是一夫多妻,就那么大个后院,僧多粥少,不争不抢才怪!
像她娘,就是那宅斗文里的糊涂老爷,那李侧夫就是耍心机争宠争财产的小妾。
不过可惜的是,家里的长辈是正夫亲爹妈,财政大权在正夫手里头握着,你个一没人二没财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的侧夫瞎蹦跶毛啊。这不,栽了吧?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田宝对于她那糊涂娘可真是恨铁不成钢。人家女的在一妻多夫的世界里都混成女王了(具体例子可以参考田太太),她却越混越惨,到了被赶回娘家的地步。
不过说实在的,也许是母子连心,虽然间接由于徐彩娥的失职,田宝之前生了一场大病受了不少罪,但这些天不见她娘,她心里还真的很想她。
尤其想她的奶水。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奶娘的奶水腥腥的,没她娘的好喝。〒▽〒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田宝在这几天大致的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下了一个颇重大的决定:她要在一妻多夫里搞一妻一夫!宅斗什么的实在是无爱呀。
这悲催的娃,对这个世界尚一知半解的随便下什么破决定!?她还不知道大庆朝婚律规定了必须一妻多夫的说,不干?不干那叫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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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子的娘吴氏坐在床边一边垂泪一边痛骂田家。
“得了!田家也算是很不错了,还愿白给两间房叫他住着,也不看看三子都干了些啥事儿!都是你惯出来的!”李三子的大爹李喜武喝住吴氏,“再叫人听见了往外头一传,不净是给咱家招灾!”
李喜武在李家是绝对的一把手,几个弟弟和吴氏平常都习惯听他的,这会儿一见他发话了,吴氏也不敢再骂,只抽抽搭搭地哭。
“爹,既然族长都发话了,三子都不是咱李家族的人了,也该赶紧把他那户籍倒换到白杨庄上去,”李喜武的大儿子李大头说,“老在家里头搁着也不是个事儿。”
其它几个儿子都点点头附和大哥的话。
“是呀,爹,没得再惹族长生气,”二儿子李老二这样说。
“还有田家,万一他们家仔细一想,白给两间房实在可惜,再收回去了可咋办?”李小四担忧道。
反正他们都是一个意思,就是赶紧把李三子跟他闺女送出去。
说起来这些兄弟不待见李三子也是有历史原因的。
李三子皮相长得好,因此从他们小时候李家爹妈就颇为偏宠这个三儿子。况且,李三子自进了田家门,自觉也是少爷阶层的人了,回李家的时候对兄弟们就有些颐指气使的劲儿,李大头他们能喜欢才怪!
其实还有一个深层的原因。
李大头兄弟几个是共娶了一个妻子在家里的。下午的时候他们聚在自己屋里头商量了商量,最糟糕的情况就是田家媳妇儿要休了李三子,那就坏了。
他都三十多了,还带着个孩子,一被休回家哪儿还有女人愿意要,况且还是因为谋害主家子嗣被休的。
兄弟休会家没人要,照着爹妈对他的偏心,万一提议说叫他们媳妇儿收了就糟了。李大头他们就怕这个,媳妇儿就一个,他们还不够分呢,哪里愿意再加进来个人分杯羹去。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18章 凤凰蛋与糙猪崽
秋去秋又来,时光飞逝,转眼一年已过。
田宝刚刚才过了周岁,此时正在屋里摇摇晃晃地挣扎着学走路。
徐彩娥已经提前在床上铺了厚厚的褥子,自站在床沿下扶着女儿的手陪她练习走路。
躺在床上做了这么久吃喝拉撒睡全靠人伺候的小婴儿。田宝早腻的不行了,就盼着自己能跑能跳自给自足的那一天呢。
这会儿她扶着娘亲的手,满怀雄心壮志地迈着小短腿儿开始往前走,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健步如飞上蹿下跳。
可才一岁的小娃,一双小短腿本就软绵绵的没甚力气,再加上脚下那因怕她摔倒磕疼了小手小脚而铺上的厚厚软软的褥子,田宝基本上是一步一个跟头,虽说都被护在边儿上的娘亲给及时拦住没摔下去,可这哪儿还称得上是她在走路啊,基本上就是被她娘提溜着移动好不好?
不行,哪儿有小孩儿学走路还铺这么厚的褥子的?照这进度什么时候才走的稳当啊?她就挣扎着非要往地上去,要在地上走。
徐彩娥开始拦着不让,地上可是铺的青砖白石,万一磕着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她又耐不住田宝在她怀里一个劲儿哼哼着扭动小身子闹脾气,便叫人在地上铺了宽宽的苇子席,另取了一床厚褥子往席子上一铺,这才放心地把田宝放到了地上。
田宝下来一看,这不跟在床上一样吗?
她小屁.股往下一坠,就地一坐,也不走了,小胸脯一鼓一鼓地坐那儿自顾自生气。
“宝儿怎么不走了呢?来,宝儿,来哥哥这儿拿彩球儿。”老三招妹手里捏这个缀满彩色流苏的镂空木球儿在床那头儿逗引田宝。
哼,真把我当小孩子哄啊,我还正生着气呢,田宝小脸儿一扭,看也不看那彩球儿。
“母亲,宝儿是累了吧?要不歇歇再说?”老四盼妹恭敬地向徐彩娥请示道。
自田宝生了那场大病后,田太太跟田家老爷们便再也放心不下让徐彩娥一个人带着田宝了,每次必要田金廷或田金轩其中的一个陪着才放心。或者干脆把田宝抱去正房由他们自己带。
这几天因为正值秋忙,田家男主子们不是忙着收租事宜,就是忙着自家田地里的秋收。田家家有良田几百亩,虽说一大部分都租给佃户种了,但还有一百多亩是由地把头带着长工们种的。田家人倒是不怎么下地,但在边上看着还是必要的,也防着有人偷奸耍滑。
就连田太太李秀娥,最近几天一样忙的脚不沾地的。作为田家养子的老大来妹和老二喜妹也主动跟着田金廷打下手去了。
于是照顾田宝的重要任务就落在徐彩娥一个人身上。
话说照顾个小娃娃还不容易么?算的什么重要任务?
可田家人就不这么认为了,就算是秋忙时候,照顾家里的宝贝娃娃田宝也是田家一等一的大事。
在李三子出了田家门不久,李奶娘就被辞退了。因为李秀妮觉得还是自家人照料着比较放心。
甚而,单给徐彩娥一个人看着李秀妮还是放心不下,于是特意嘱咐了留在招妹他们三个进后院儿看着妹妹,叫他们万一有事儿就赶紧跑去告诉她。
田宝生病那天五个小家伙儿的表现让田家太太老爷们很是满意,再则也怕折了田宝的寿,于是“小姐”这称呼是不让他们叫了,换成了“妹妹”,顺带着也把对徐彩娥田金廷他们的称呼改成了“母亲”、“父亲”。
“我们小宝累着啦?那今儿不走了,咱歇歇再说。”徐彩娥摸摸女儿的头,扭身去床后把田宝那一筐玩具给搬了过来。
那可真的是一大筐,里面除了田宝她做木匠的外太公给做的各种小木雕,还有她娘她太婆给缝的各式布偶,从小狗小猫到小老虎小豹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她两个爹爹特地请人做的小铜锣买来的香包坠子什么的。
慢慢熟悉了环境之后,田宝自己都感叹她这辈子是重生在了个福窝里,周围的亲人一个赛着一个的会惯孩子。基本上田宝一表示出对某个东西感兴趣,那东西一准儿下一秒就会放在她面前了。
要不是田宝这小萝莉的壳子里住着个老姑娘的灵魂,照着田家一众人的这种宠法,没准儿小娃娃长大了又是一个李文玉。
做孩子做到田宝这份儿上,除了因为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带来的不方便之外,几乎是事事顺心时时如意。
“娘--”门口传来小女孩儿清亮的喊声。
田宝扭着小脑袋一看,呵!又是她,应该是又来找她娘亲要钱来了。
哦,前头说错了,也不是事事顺心的,门外这个庶出的姐姐就让田宝实在是不喜欢的紧,每次见了都要难受一回。
至于原因么?任谁也不会喜欢一个每次见了自己眼神都跟淬了毒一样嗖嗖嗖直往外射刀子的人吧?
徐彩娥听见这喊着回头一看,见是大女儿文玉,忙嘱咐招妹几个道,“你们几个先照看着妹妹玩儿啊,我去去就来。”
“小玉,你咋又穿这身衣裳来了?”徐彩娥一眼注意到大女儿身上又是上回来穿的那套破破烂烂,补了好几个补丁的小袄,皱着眉疑惑道,“上次我给你做的那身儿呢?”
“那身儿,那身儿好衣裳叫爹拿去卖了,”李文玉抽抽鼻子,两眼水光闪闪地显得越发可怜,“他说家里没米下锅了。”
“又是你爹!你爹真是,真是·····”徐彩娥真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厉害话来。她本就是个温吞的性子,即使心里生气李三子烂泥扶不上墙,成天好吃懒做如今更是连女儿的衣裳也抢去,她也骂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识人不清,竟觉得他还很是不错值得托付终身。
徐彩娥被接回田家之后不过一个月,基本养好了伤的李三子便带着李文玉住进了白杨庄庄西头儿田家给的两间屋子里。
李三子的爹娘心疼儿子,还叫李三子的几个兄弟帮着给磊了院墙,立了柴门,圈成了个简单的农家小院儿。让他落户在白杨庄是田家的意思,里长便也给田家个面子,顺顺溜溜就把李三子父女两个的六亩田地给了他们。
大庆实行均田制,农家每添一口人,长至五岁时可分得良田三亩。当然,说是良田,但真正分给你什么样的田地还得看各村里长的意思。
李三子这回被赶出田家自是把田家得罪惨了,里长也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给李三子的田地自然就不是什么上等良田。
但虽说是糙田,只要李三子从此安安分分种地,六亩地的收成还是够他们父女吃穿用度的。虽说不如之前过得好,但吃饱还是能做到的。
可李三子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手软脚软地压根就扛不起锄头了,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他已经懒惯了,也不愿去做那力气活儿。
李三子毕竟也在田家混了十来年了,虽说田太太不会给他发什么月钱的,但挡不住他自己会钻营盘剥,手里也积下些钱。
最开始他们靠着十来年的积蓄,天天买着粮食蔬菜过日子,到了开集市的时候还去买些好点心割斤猪头肉之类的,日子过得也颇为自得。
但再多的家底也经不住只出不进啊,更何况李三子本就没有多少家底。
于是这还不足一年呢就坐吃山空了。
头两个月李三子还打着歪主意,带着李文玉堵上田家门去要。
但田家又不是专门布施的大善人,更何况李三子还是差点害了他们家宝贝心肝儿的罪人。妈.的,不上门去揍你就是我们家有修养了,你还敢自己上门找打?那还有什么说的,田金廷也不出门,只吩咐田贵带着田家长工出了门按倒了李三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就这么往狠了揍了两次,李三子才算是老实了一些,再不敢出现在田家周围。
但他自己不敢来,却叫李文玉上门找徐彩娥要钱。这倒不好把人拦在外面了,毕竟李文玉是徐彩娥的亲生女儿,闺女来看亲娘,你不能不叫看吧?
徐彩娥心疼女儿,几乎李文玉每次来都要给衣裳给钱的。就这,她还觉得实在是亏欠了大女儿,毕竟错的是她爹又不是她,可怜她小时候也是娇生惯养的,现在却吃不饱也穿不暖了。
这种感觉每每在她拿小女儿跟大女儿对比的时候就更甚。
同样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两块肉,一个成了人人爱护的娇宝贝凤凰蛋,一个却落得个无人照拂的小可怜糙猪崽的境地。这叫当娘的徐彩娥看了,心里实在是有点儿不是滋味儿。
都是命啊,小玉投胎没投好,徐彩娥常常在暗地里感叹,要是小玉也是金廷金轩的孩子就好了。
这时候她才知道徐氏教她的话都多么正确,当初她要是听她娘的,先给正夫生了娃娃再说侧夫的,也没这后面一串子事儿了。
不过到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
话说回来,徐彩娥自己也没什么钱,徐家虽说家境尚可,但也算不上太富裕,因此她的嫁妆也算不得太丰厚,这么接济着他们父女俩,一次两次还行,可是连着送了半年,包袱底子就空了。有心想问两个相公要一些,又实在张不开那个口。
徐彩娥不聪明,却也知道拿着正夫的钱去填补侧夫的女儿实在不是个事儿。更何况,这侧夫还曾经谋害过正夫的孩子。
男多女少之田家小妹 第19章 叫爹爹
田金轩进了西院儿就看见了跟着徐彩娥往侧屋走去的李文玉,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妻子偷偷拿嫁妆贴补李三子父女这事儿他和大哥都是知道的,但他们俩谁也没有阻止。
毕竟李文玉也是娘子亲生的娃娃,当娘的心疼些也是该的。
再者说了,徐彩娥用的是她自己的嫁妆,又不是田家的钱,就算她把嫁妆花地一干二净了,田家也养得起她,没啥。
田金轩进门时小宝还在跟三个哥哥赌气,因为她非要下青砖地去练习走路,可三个男孩儿却牢牢记着母亲跟太太的嘱咐,怕在青砖地上摔坏了妹妹。
“这是谁惹咱小宝儿生气啦?”田金轩摸摸女儿的小脸儿,双手掐起她的小腰往上一举就把小宝放到了脖子上骑着,“走,爹爹带你玩飞飞喽。”
他这么一举,田宝就绷不住气哼哼的小脸儿了,她配合着装作惊吓到的样子“呀呀”地叫了一声,便在二爹爹的肩头笑起来。
别笑田宝这魂龄都二十多年的老姑娘幼稚,她是到了如今才知道为什么婴儿总喜欢被爸爸举在肩头的--
实在是无聊啊。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在这种状态下玩玩玩具什么的实在比干瞪眼感觉好多了,偶尔来一出坐在爹爹肩头的游戏也实在有意思的很。
况且,当小孩子就得有小孩子的样儿,要是表现的太异类了,被当做妖邪附体可怎么办呢!?
父女俩笑呵呵地往门外走去,田宝兴致勃勃地等着她爹带她出门逛呢,谁知刚出门就被她大太公给截下了。
田旺看见这一幕,紧绷着一张老脸骂田金轩说,“宝儿是个女娃娃,不比男孩子皮糙肉厚的耐磋磨,你把她放这么高,万一不小心摔了可咋办!?这么大人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好好跟你哥学学,看你哥多稳重!”
小宝有心替自己爹爹辩护,想跟大太公说爹爹很小心地护着她呢,肯定不会摔下去,一时发急,也忘了自己这个萝莉小身子还不会说话呢,冲口便是一句“爹爹”便喊了出来,居然还算是字正腔圆,发音清晰,只是再怎么着她也是个一岁的小娃,一句爹爹已是极限,接下来吭吭哧哧半天也没把接下来的半句说出来。
不过这一句爹爹威力已经很是巨大了,现场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顿时被震得呆立在当场。
片刻功夫田金轩才反应过来,他的宝贝闺女刚刚开口叫他爹爹了!这爱女如命的老爹顿时被无限的幸福与惊喜淹没,狂喜里却还记得手上轻柔小心地掐着女儿的小肥腰把她从肩膀上挪到胸前来。
他两只大手掐着田宝的腰把她举在自己身前,极度兴奋地拿他满是胡茬的下巴去贴女儿光滑的小脸蛋儿,“乖宝会叫爹爹了,乖宝叫我爹爹了!”
不就是一声爹爹么?有这么夸张吗?田宝心里这样想着,但却也被她二爹的喜悦感染了,小孩子反射弧短,不善于掩饰心情,她心里这一高兴,就张着小嘴儿咯咯地笑起来,一边笑伸出一双小肉手去推她二爹的脸--他那硬硬的胡茬扎的她实在是有些难受。
这边父女两个心情爆好地逗乐,站在旁边看着的田旺心里可不是滋味儿了。他黑着脸呵斥二儿子,“看看看看!刚刚才嘱咐过你,宝儿是女孩子,万事都要小心着来!你看看你,又用这么危险的姿势抱她,只掐住腰能抱得稳吗?”他一边端着父亲的威严训斥,一边上手把小孙女儿从田金轩手里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里安顿好,转头继续训,“不就是会叫爹爹了吗?有什么好激动的!毛头小子没见过世面!”
田大老爷训完了二儿子,酸溜溜的心里终于舒爽了一些,也不再管儿子如何,抱紧了怀里的糯米团儿一般的小孙女儿,转身往门外走去,“乖宝宝,太公抱你出门玩儿去呀。”
田宝趴在太公怀里满怀歉疚地看着后面越来越远的二爹爹,太抱歉了,都是因为她才害的二爹受这无妄之灾。
但挨顿骂就能压制住田金轩的好心情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田金轩此时极端嗨皮,原地偷笑着转了两圈儿,就果断地去前院儿找人炫耀去了。至于炫耀的对象么--
当然是他大哥啦!向长辈炫耀肯定是不行的,向小辈炫耀又破坏他平时威严的形象,于是这同是宝儿爹爹的大哥就成了最好的炫耀以及打击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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