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李世民剑眉攒簇,不由将“何足道……”与萧锐之死联系在了一起,毕竟依照“何足道……”的岐黄医术,想要让萧锐在牢中暴毙并非不可能,而且他的书童确确实实曾在萧锐暴毙那晚夜探大牢,而“何足道……”却也有杀害萧锐的动机--萧锐曾经轻薄过秦京娘。
一丝思忖,李世民头大如斗,喝退羽林军都尉后,坐在龙书案前,一边怀揣心事的翻阅奏折,一边考虑起了是否应该宣见“何足道……”
“眼下殿试临近,现在宣见何足道,恐怕会乱了他的心神,还是等到殿试过后再说吧。”
“何足道你最好别让朕失望,萧锐的死最好也跟你无关,要不然叫朕如何面对天下人?如何面对萧瑀一族?”
李世民打定主意后,忽的从奏折中看到了一篇,尤俊达上奏的武举名次草本。
展开草本,李世民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点头道:“房俊倒是有些个本事,竟然连胜长孙冲、程处弼,看来漱儿的驸马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等到殿试过后,鹰扬宴、琼林宴选在一块举行吧。到时候也省去了一桩麻烦……武状元是朕的女婿、文状元也是朕的女婿,哈哈。”
李世民嘀咕几句后,合上奏折,心绪繁杂的他转而走出紫宸殿,去到御花园散心去了。
房府中,自从昨天谢仲举被抓紧察院后,房遗爱寝食难安,饱受失眠煎熬的他,此刻正坐在书案前发呆,眼前、脑海中浮现着的,全都是他那个结义二弟,面瘫小太监。
“贵差因我被抓紧察院,而我却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有没有法子去救他?”
高阳捧盏走到夫君面前,含笑喃喃道:“俊儿哥,昨天母后已经答应尽力去营救谢兄弟了,你就不要这样愁闷了好不好?”
房遗爱若有所思的捧盏喝了一口茶,往日醇香可口的茶水,此刻在他喝来却与汤药无异,入口满是苦涩之味,不过这显然不是茶水的问题。
“漱儿,谢仲举因我入狱,眼下他在察院遭受刑罚,叫我如何能够心安理得的坐在这儿?”放下茶盏,房遗爱轻揉太阳穴,脸上苦闷之色呼之欲出。
见夫君烦闷不已,高阳也跟着暗自心焦,一双玉手轻揉房遗爱肩颈,杏眸几经闪烁道:“现在殿试临近,化名之事迟早会公之于众的。要不然咱们就跟公爹明说了吧?有公爹给咱们拿主意,想来却也好点儿。”
房遗爱眉头愈发攒簇,回身看向站立在面前的妻子,苦着脸道:“我化名一事牵连甚广,眼下爹爹不知还好。若是知晓到时被长孙无忌安排一个知情不报之罪,想父亲与我乃是血缘至亲,此罪一扣上恐怕会罪加一等的!”
话音落下,心神焦灼的房遗爱继续补充道:“细细想来,秦元帅、杜叔父、长孙皇后、一众贤弟、叔父,全都被我拉上了贼船,若是万岁龙颜大怒,要我以死谢罪不牵连旁人倒也干净了。”
高阳本就心生彷徨,此刻见房遗爱说出一死了之的话儿来,花容顿时失色,玉手抵住房遗爱的唇间,眼含热泪的说:“若是父皇执意要杀俊儿哥,那漱儿就与夫君共赴黄泉,到九泉之下作伴!”
“漱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房遗爱变脸变色,起身将佳人揽在怀中,心中说不尽的苦楚。
“自从公主下嫁到房府后,从未跟着房俊享过一天欢乐,之前我鬼迷心窍误会漱儿,眼下有身负欺君之罪……”
说到一半,房遗爱闭口想了想,轻声道:“漱儿,若是我之后被绑缚法场问斩……你有守宫砂在身大可另寻佳偶,想这长安城中比我好的王公之子……”
高阳杏眸含泪亦有愠怒,竟自扬手狠狠打在了房遗爱的脸颊上面。
“房俊,你混蛋!”挣脱房遗爱的怀抱,高阳泪如雨下的看着夫君,呜咽道:“我有你想的那样不堪吗?纵然你死了,我也会为你守节终身,儒家典籍、孔孟之道漱儿也是看过的!”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42章 马周指点(1)
第442章 马周指点(1)
房遗爱脸颊火火辣辣的疼,高阳这一巴掌委实将他打懵了,坐在木椅上看着妻子,他竟生出了几分钦佩之心。
“漱儿,我只是戏言……”
高阳不等房遗爱把话说完,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手指房遗爱,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怪不得你不肯碰我,原来是想留着守宫砂帮我想退路?你早就决定要去赴死了是吗?你死了我怎么办?”
“房俊你好狠的心,竟想撇下漱儿一人……”说到最后,高阳早已泣不成声,悲愤之下竟自朝着床榻的雕栏跑去,分明一副要寻短见的架势。
房遗爱先是吓了一跳,接着连忙起身拉住高阳的玉臂,在惯力的作用下,二人一同倒在了榻上。
“漱儿,你这是做什么?俊儿哥只是跟你耍笑呢,玩笑之言怎能当得真……”
不等房遗爱把话说完,他的思绪便被高阳打断了,与此同时,呼吸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一吻过后,冰肌挂着泪痕的高阳眼望房遗爱,有些呜咽有些哀求的呢喃,“你心中若有漱儿,就将红丸……摘了去……”
“啊?”四目相对,房遗爱着实被高阳吓得不轻,双手微微抖动,一心只想着夺门而出,免得在这个危难关头做出连累妻子的混事。
高阳轻咬绛唇,冰肌上早已挂上了两朵红云,沿着脸颊一直延伸到了云鬓边上。
“若是漱儿怀上你的骨肉,父皇处置俊儿哥时,难保不会都恻隐之心。再者说……”
“再者说即使你难逃此劫,漱儿也能为你存下一丝骨血,不至让俊儿哥你香烟断绝。”
听到高阳略显幼稚的话语,房遗爱叫苦不迭,慌乱之下,哪里容他将心中所想一一对妻子诉说,无奈下只得避重就轻道:“我上有兄长下有胞弟,纵然人头落地也不至于断了血脉,漱儿你不要瞎想了,快些放我起来……”
“不要!俊儿哥又来哄骗淑儿,大哥和三弟虽然与你一衣带水,但却哪里比得上你的半分才学?”
说着,高阳忽的想起之前房遗爱耍笑时所说过的话儿,正着神色,十分庄重的说:“俊儿哥难道就不想大官儿了吗?”
“大官儿?大官儿是谁?”
“房大官啊!俊儿哥亲自给咱们的孩儿取得名字,难道就忘记了吗?”
“房大官儿?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房遗爱被引得心血上涌,生怕待会脑子一热做出什么荒唐事的他,连忙咯吱妻子笑穴,趁势坐了起来。
“漱儿!不是我说你!还是这样小孩子气!”房遗爱有些忌惮的与高阳拉开距离后,长叹一声,正色道:“此番我所犯的乃是欺君重罪,再加上与京娘、丽质说不清理还乱,长孙冲重伤昏迷也是我下的狠手,萧锐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此事说出来有谁能信?到时化名揭破恐怕萧锐之死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你想想,几行大罪加于一身,我有几成活命的把握?纵然你怀上我的骨血,纵然万岁会因此动了恻隐之心,但叫圣上如何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如何令西梁萧家心服口服?更何况还有关陇豪门欲除我而后快,有长孙、萧氏两家从中周旋,只怕万岁会舍车保帅啊!”
心中情绪渐渐恢复平常,高阳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整理衣衫后,频皱黛眉轻声问道:“舍车保帅?什么意思?难道俊儿哥背后的房家、卢家、秦家就不能与长孙、萧氏二家抗衡了?”
“抗衡?杀我一人震慑天下豪门、试子,乃至于文武百官,这桩买卖可是划算得很啊……”
“眼下若想活命,除了依仗母后以外,恐怕能救我的也只有天下试子的言论导向,以及我自身的价值了吧……”
正当房遗爱颔首低吟,高阳听得一知半解时,耳畔突然想起了一阵敲动门环的声响。
“房驸马伤势好些了吗?”
“敢问是谁?”
“下官监察御史马周,今日闲暇无事特来探望驸马。”
得知来人是马周后,房遗爱、高阳对视一眼,四目之中尽是彷徨、忧虑,身为萧锐暴毙一案的副审,马周此来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叫人无从猜想,哪里抓得到他的半点心绪……
马周的突然来访,使得房遗爱措手不及,之前他们二人在紫宸殿秉烛夜谈,不要说对彼此的相貌了如指掌,恐怕单单就从刚才的一番答话,马周很可能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房遗爱与高阳四目相对,沉吟许久后,随即做出了一个颇为大胆的举动,上前打开了房门。
随着两扇房门被打开,马周、房俊二人坦诚相见,望向对方尽都会心一笑,不同的是,一个心中顾虑被完全打消,一个却是提心吊胆强装镇定。
将马周请进房中后,房遗爱对高阳使了一个眼色,这位之前还一心想要用“奇招……”救夫君的小丫头,此刻早已变成了贤良淑德的持家夫人,在为马周倒上茶后,便心焦的走出了卧房,还不忘替二人带上了房门。
房遗爱与马周坐在茶桌上,眼望对坐之人,房遗爱心中七上八下,想到马周乃是奉命审理萧锐暴毙一案的副审,这位思绪完全捋顺过后的布衣榜首,哪里还猜不透自己这位志气相投的好友的来意。
身份被马周看破后,房遗爱倒变得豁达了许多,开门见山道:“马御史,此番前来莫非是为了萧锐暴死牢中一案?”
马周见小友神色自若,含笑点头后,拱手道:“房驸马?何榜首?你这一番波折,委实叫我有些难以称呼了。”
“眼下身在房府,御史还是唤我房俊好了。”房遗爱捧盏品茗,清香的茶水这次更加苦涩,沿着咽喉灌下腹中,反倒让惴惴不安的他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些。
马周一路疾行,早已累的嗓子眼直冒烟,仰头颇为豪迈的将茶水一饮而尽后,含笑道:“驸马既然身怀文韬武略,为何还要借助秦元帅冒名进入国子监?难道之前就不曾想到,会有今天的欺君重罪?”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43章 马周指点(2)
第443章 马周指点(2)
“老兄!”
“不敢,不敢,少弟。”
房遗爱自嘲似得对马周拱手后,苦笑道:“之前我若想到有今天的窘境,哪里还会去贪图功名二字?眼下若是能渡过此难关,叫我去南山放牧,我也是心甘情愿啊!”
“下官之前只是困惑驸马和何足道究竟是不是同一人,眼下看来这个困惑已经被打消了。”
马周抚髯继续说:“既然驸马有意求生,但不知有什么妙计脱身啊?”
“嗯?”眼望马周,见他言语中有意提点自己,房遗爱大喜过望,目光赤诚的拱手道:“还望御史教我!”
“下官奉旨审理萧锐暴毙一案,此来只不过是依法讯问而已,说的不对,还望驸马见谅。”
马周这一番话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应承,显然他并不想被房遗爱拖下水去,这才会说出这样一番模棱两可,却又有些避嫌的话儿来。
“驸马化名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瞒哄圣上的欺君重罪,那可是要举家发配的!”
“往小了说,不过是冒名进入国子监而已,驸马年幼阅历尚浅,等到意识到不对时已经难以回头,这才硬着头皮走到今天这桩田地,想来你与万岁乃是翁婿姻亲,圣上念在二位公主的相思之情,想来也应该能原谅驸马的小错。”
“啊?”房遗爱被马周说的一头雾水,喃喃道:“小错儿?”
马周虽然只比房遗爱年长十岁,但心性却堪比房玄龄、杜如晦,此时二人交谈俨然一师一徒,马周在不受牵连的同时,尽力点拨,全力挽救着他这位志气相投的小友。
“没错,驸马仔细想上一想。当今皇家驸马、文武状元、国公之子,又是力毙突厥武士、就会嫡长公主的少年英雄,这些个功劳、才华、头衔加于一人身上,万岁会舍得将他斩首午门?”
房遗爱被马周说得心神开朗,转念却有升起了一丝顾虑,喃喃道:“可眼下化名之事满朝文武近乎人尽皆知,万岁却被蒙在鼓里,若是泄露出去,万岁的龙颜置于何地?天威焉能损伤半分?”
“万岁的龙颜说来可重可轻,近期渤海国会前来朝见万岁,日子么……约莫就是殿试之后的两三天。”
“渤海国?西凉小国前来进贡,与我的化名之罪有什么关联?”
“小友有所不知,渤海国长存叛逆之心已久,此番进宫必定会刁难我大唐,只要驸马能够用言语让使臣臣服,彰显我大唐天威,到时万岁龙心大悦,一干重臣在旁求情,又有长孙皇后在其中周旋,驸马的性命无忧矣。”
眼望智珠在握的马周,房遗爱暗暗心惊不已,沉吟了许久后,最终说出了心中的困惑,“仁兄,你为何对我的底细了解得如此之深?莫非谢仲举他!他招供了不成?!”
“诶!”马周拂袖打断房俊的话语,有些不悦的道:“若是谢仲举招供,驸马还能坐在这里与我闲聊?若是谢仲举招出驸马的化名机密,恐怕今天来的应该是长孙丞相了。”
“那仁兄是如何得知我与皇后娘娘定计……”
房遗爱话说一半,便被马周扬手打乱了思绪,“本官身为监察御史,自有门路探听来一些消息,驸马就不必多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明的。”
见马周给自己来了一个闭门羹,房遗爱更加忐忑,失神点头道:“多谢御史提点,房俊必定全力准备殿试,至于渤海国的使臣……他会出些什么刁钻奇招?论疆域、论军队、论国力,区区边陲小国怎敢与我大唐争光!”
马周摇头苦笑一声,“不知道,不过渤海国也有一些能人,驸马就安心备考吧。下官此次前来为得就是让驸马安心备考,切莫要因为谢仲举下狱一事乱了方寸。”
听着马周避重就轻的一番话,房遗爱起身应声,“御史为何刚来就要走?一言不发是何道理?”
“驸马七窍玲珑,怪不得能够摘得文武状元呢。”含笑点头,马周起身拱手:“察院哪里驸马莫要担心,有下官周旋,长孙国舅虽然想故行冤狱陷害驸马,但想要继续对谢仲举用刑,确实难了,只可很那蔡少炳!”
“蔡少炳?是谁?”
房遗爱疑惑不解时,马周已经走到了房门前,伸手打开房门,见高阳守在门前不曾离去,马周微微一笑,转身拱手道:“驸马艳福不浅啊,谢仲举甘愿为了驸马遭受连番酷刑,而拒不松口,想来却是饱受折磨……”
话说一半,马周言语顿了一顿,饱含深意的私语道:“驸马莫要负了人家姑娘的一片深情啊!”
说完,尽了自己所能的马周走出房间,再对高阳拱手过后,接着便离开了房府,只留下房遗爱呆若木鸡的站在屋里,嘴角连连抽搐,显然是被谢仲举的性别“吓……”得不轻。
“姑娘?一片深情?不是……我二弟他是一个内侍臣呐!”
“他妹妹倒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才女,尚仪院司籍女官谢瑶环……”
“谢瑶环……谢仲举……”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长孙润说的没错!房俊,你果然有眼疾!什么眼疾啊!分明就是眼瞎嘛!”
房遗爱一会笑,一会哭丧着脸,到最后连连揉搓眼疾,却是将不明就里的高阳吓得不轻。
受到马周指点的夫妻二人重获希望,可难坏了一心要将“何足道……”置于死地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坐在书房的公案前,一手拿着武举点评、一手拿着“何足道……”的真迹,脑海中想着的尽是如何能将房遗爱或“何足道……”一举置于死地。
“明天早朝马周就要向万岁禀明萧锐暴毙一案的初步结果了,可那个该死的谢仲举竟是一言不发。”
“这两封笔迹虽然表明房俊和何足道很有可能是同一人,但仅凭两张纸却无法让万岁以及文武百官信服,此事若做出来没有十分把握啊!”
“要不然我去房府看了究竟?还是不要了,房俊被冲儿打成重伤,这几天房玄龄见了我模样都变了,这次去岂不是上赶着找打?”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44章 萧家发力
第444章 萧家发力
一阵冗长的喃喃自语过后,长孙无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与他同病相怜,“病情……”却更重几分的重臣,萧瑀!
“对!找萧瑀去!现在他恨不得杀了何足道和房俊,明天这个出头鸟叫他去做倒也无不可!”
“何足道,不管你是不是房俊冒充的,只要引动了萧瑀他们西梁一族的怒火,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是痴心妄想!”
马周走后,房遗爱坐卧不宁,自从知晓了谢仲举的真实身份后,那如影随形的内疚感陡然暴增,再次让房遗爱陷入了无以复加的自责之中。
房遗爱心头的内疚并非第一次产生,瞒哄高阳时曾有过,被李丽质识破身份也曾出现过,哄骗襄城喝下药酒时更甚几分,秦京娘被轻薄时也是亦然,这次轮到了“面瘫小太监……”身上,房遗爱更多的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自责,情爱之上倒是鲜有波及,毕竟谢仲举心中所想从未对房俊表露过,他又是如何能够知道?
“哎,没想到谢兄弟竟然是位女儿身,那之前我的戏谑言语岂不是太过轻薄了!”
坐在茶桌前,房遗爱手指敲击着桌面,眉头近乎皱成了“川……”字。
高阳见夫君这般内疚,心中顿起怜惜,缓步走到房遗爱身后,一双玉臂揽着俊儿哥的脖颈,在耳边私语道:“俊儿哥你也不用太自责了,母后已经答应去尽力救谢兄……谢姐姐了,而且马御史也不是曾保证过,不会让长孙舅父给瑶环姐姐动刑了吗?”
轻抚佳人玉手,房遗爱心中内疚不降反升,“话虽如此说着,但谢瑶环终归是因为我才被抓紧察院的啊,眼下她重刑加身,叫我如何能无动于衷?况且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够经受得住察院中的酷刑!”
“漱儿,你有所不知。谢瑶环的才智与我平分秋色,但心智却远胜于我,当初参加会试时要不是她建议我苦读兵书战策,恐怕我的心性还跟往常一样,武科举想要获胜也得多吃些苦头才是啊!”
高阳见夫君对谢瑶环夸了又夸,又想到她那丝毫不逊色与自己的相貌,饶是心中对谢仲举充满了感激和愧疚,但还是犯起了女儿家的小性子。
“好嘛,臭房俊,你对瑶环姐姐夸了又夸,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还有玉儿姐姐,你常说她不逊色于卓文君,究竟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想做司马相如了?”
房遗爱听到耳畔那满是醋意的语调,不由心神一颤,咧着嘴转头看去,却见佳人正笑的灿烂,哪里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一知半解下,满头雾水的房遗爱讪讪道:“漱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发愁了?”高阳莞尔一笑,一双杏眸青山远黛,甜甜一笑,“你坐在这发愁,能减轻瑶环姐姐的痛苦?还是静下心来准备殿试吧,你说呢,俊儿哥?”
房遗爱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妻子之所以佯做怒意,竟然是为了哄劝、安慰自己。
“漱儿!”抓住高阳的玉手,房遗爱将其搂在怀中,轻嗅淡淡兰香,烦躁的心神瞬间平静了下来。
“漱儿你真好,我答应你,只要平安度过此难,一定摘了那红丸。”对佳人的冰肌一吻过后,房遗爱眸中满是希望的说:“之前马御史已经教给了我化解欺君之罪的法儿,没成想我这番苦难,到受了那渤海小国的恩惠,若是能转危为安,必定领人马前去拜访。”
高阳温顺的将头贴在房遗爱的胸膛间,手指画圈喃喃道:“好个没良心的房俊,人家渤海国若真的救了你,你反倒要统兵征讨人家,这算什么道理?恩将仇报吗?”
低头看向怀中佳人,房遗爱深吸一口,苦笑道:“漱儿,你若是再这样招惹我,俊儿哥可不敢保证你完璧无恙啊!”
“登徒子,快些去温书吧!”高阳含羞站起身来,眼见窗外红日未落,不由想起了她那极为要好的京娘姐姐,“眼下天还没黑,我去秦府走一趟,去探望一下京娘姐姐,俊儿哥有什么话要带给她吗?”
房遗爱手抚下颌沉吟了片刻,喃喃道:“嗯,漱儿去对京娘说,等着我带聘礼去娶她过门吧!”
说完,房遗爱朗声一笑,张开臂膀作势朝高阳扑去,惊得这个小丫头连连闪躲,咯咯笑着跑出了卧房。
高阳走后,房遗爱脸色随之变得凝重,眼望窗外的红日,呢喃,“但愿事情果真像马御史所言那般,只是……苦了谢瑶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鼓打四更三点,准备上朝会的文武群臣,陆续赶到了含元殿下。
众人交头接耳,所议论的事情,多是跟萧锐暴毙在天牢一事有关。
“我听说萧锐是得鼠疫死的,并非被人下毒鸩杀的!”
“鼠疫大家伙都知道啊,从发病到身亡少说也得三四天的时间,萧锐被滚进大牢不到三天,怎么说死就死了?”
“是啊,我听说萧锐之前也没什么头疼脑热,得了鼠疫大多都是高烧不退的。”
“要不等何足道探亲回来,叫他查一查萧锐的死因?像他精通歧黄之术……”
“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萧锐暴毙当晚去到刑部大牢探监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何足道的伴读书童,另外一个禁军没看清楚模样,但你猜不到?”
随着萧瑀的到来,重臣的交谈戛然而止,借助刚刚升起的太阳,只见萧瑀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几岁似得,原本黪白的头发竟变成了浩然之色,哪里还有半根儿黑的?!
站立在文班臣中,看着身前的房玄龄,萧瑀恨不得将仇人生吞活剥了,昨晚长孙无忌在他府上密谈一夜,所交谈的内容正是,“何足道……”极有可能是房俊冒充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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