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说着,秦琼向前一步,目光直对蔡少炳冷声道:“谢仲举身体一向康健,为何去到察院两日就濒死病危了?分明就是你故行冤狱、严刑逼供,将他酷刑拷打所致的!”
蔡少炳被秦琼说中心虚之处,嘴角抽搐了两下,竟自站在一旁支吾了起来,“我……”
见半路杀出来的秦琼,三言两语便将话题重心转移到了别处,马周大喜过望,转而开始了对长孙无忌的反击。
“启禀万岁,昨日微臣与杜丞相曾去监牢查看人犯谢仲举,却凑巧撞到了长孙国舅和宋国公二人,想宋国公乃是本案苦主萧锐的父亲,他去到牢中显然是要严刑逼供,将谢仲举屈打成招!”
萧瑀正站在一旁观看杜如晦、马周的窘境,突然见马周将自己牵扯在内,被马周说到痛楚的他转而走出文班,举着笏板道:“启禀万岁,老臣昨日确实到过察院,不过并非是马御史所说的什么屈打成招,而是想要给小儿讨回一个公道。”
“讨回公道?”杜如晦冷笑一声,喃喃道:“怎样一个讨法儿?越过主审、副审勾结酷吏去到察院牢中严刑逼供?”
长孙无忌之前被秦琼说得稍稍愣神,此刻见杜如晦二人开始反击,好不容易找到“何足道……”把柄的他,怎么可能坐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此溜掉?
“杜丞相这是说哪里话儿来?难道本官就不是此案的主审了吗?”长孙无忌看向杜如晦,继续道:“说什么勾结酷吏,蔡少炳本就是察院文书,我和宋国公对审问犯人的刑罚并不熟稔,这才会命他前来协助审案!”
萧瑀被长孙无忌救过一道后,不甘舌辩落败的他,开口道:“启禀万岁,想杜丞相与何足道乃是师生,他奉命审理此案难免不会存有私心,还望万岁令派主审的才是。”
见萧瑀搬出自己与何足道的关系做文章,杜如晦紧随其后,“想本官奉王命审理此案,怎会因私忘公?试问宋国公自从本官着手此案以来,何曾偏袒过何足道?”
“你不曾偏袒过何足道?那昨天为何要阻止长孙丞相审讯人犯?分明就是想拖延时间,叫何足道参加完殿试再说计较!”
“我何曾有过这样的打算?昨天若不是老夫和马御史阻拦的话,恐怕人犯谢仲举已经被蔡少炳严刑戕害而死了!”
杜如晦和萧瑀争论的火热,坐在殿上的李世民也不轻松,看着殿下走出朝班中的秦琼、杜如晦、长孙无忌、萧瑀四位国公重臣,这位一心想要平衡朝堂势力的千古一帝,不由得动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马周与何足道意气相投,如晦与何足道更是师生,而无忌时时刻刻都在抓何足道的把柄,此三人撞在一块怕是形同水火,倒不如再派两个老成、中正的大臣一同审理此案?”
一番思忖过后,李世民拿定主意,扬手示意众人安静后,转而说道:“萧锐乃是寡人的贤婿,他的死朕深感痛心,此案若不严加办理恐怕难以服众,不如在添两个主审如何?”
“魏征听旨!”李世民看向魏征,正色道:“命你以为此案主审,与如晦、无忌一同审理此案!”
任命过魏征后,李世民想到这位“铜镜……”刚正不阿的脾气,脑海中不由选定了另一位主审的人选。
转眼看向文班首位的房玄龄,见他从始至终沉默不语,李世民颔首微笑,开口道:“玄龄,命你以为此案主审之一,务必要尽心尽力,将萧锐之死查个水落石出。”
房玄龄接到李世民的口谕,缓步走出文班,站立在杜如晦身旁,双手拿着笏板,道:“臣定不负圣望。”
说完,房玄龄因为之前萧瑀讥讽杜如晦的话语,出于避嫌继续说道:“宋国公,房某虽然也是何足道的师长,但此事一定秉公而断,给萧驸马的在天之灵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李世民微笑点头,萧瑀眸中闪过一丝寒芒,虽然不确定房俊就是何足道,但之前房俊唆使候霸林、尉迟宝林痛殴萧锐这笔账,确实被他算在了房玄龄头上。
见房玄龄在满朝文武面前许下承诺,一众知晓房俊化名机密的大臣叫苦不迭,唯独长孙无忌嘴角微微上扬,眸中诡谲之色转瞬即逝。
“老伙计这何必把话说得如此绝对呢?等到殿试过后,琼林宴上见到何足道,只怕你哭都找不到调门了!”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60章 暗流涌动(4)
第460章 暗流涌动(4)
“坏了!房丞相为人秉公执法,若是殿试期间提调何足道协助查案,到时父子察院相见,我那小友的化名岂不是要被戳破?”
“玄龄兄,你这又是何必呢。若是殿试之后,房俊被押到察院受审,到时你们父子如何对面?说来确是怨我,当初为什么要提出让房俊冒充我的外甥进入国子监呢?!”
杜如晦、马周、秦琼三人暗自叹息,可乐坏了站在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老倌儿!房俊不是何足道便罢,若是何足道……哼哼,少时定叫你羞愤之下气死在察院之中!”
李世民任命过魏征、房玄龄二人作为主审后,含元殿中的吵杂之声这才被压了下去。
一时间,萧锐之死一案竟从两位主审变成了四位主审,跟重要的这四位主审全都是国公重臣,当朝三位宰相更是齐聚在内,唐太宗要查明萧锐死因的决心已经完全表露了出来。
李世民此举一方面是要借助此事重新平衡朝中党派的争斗,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向萧瑀表明自己的立场,好安抚西梁萧氏一族,毕竟眼下的唐朝外患未除,急需得到各大门阀的支持,若是因为此事引起豪门的不满,对即将与突厥展开的战事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等到房玄龄、杜如晦众人返回朝班,刚刚站稳脚跟的长孙无忌,又再次走出了文班之中。
长孙无忌手持笏板,奏道:“启禀万岁,微臣受圣命审理萧锐一案,但怎奈对于察院诸多事务有些生疏,所以斗胆保举一人协助查案。”
此言一出,包括李世民在内的众人,全都将视线对准了站在文班末尾处的蔡少炳。
“无忌保举之人,莫非就是蔡文书?”李世民抚髯仔细思忖,联想到马周较为偏向杜如晦、房玄龄二人,不由对长孙无忌的提议升起了一丝赞同之心。
长孙无忌心事被看破,鞠躬道:“蔡少炳办事得力,且在察院任职已有数年,微臣斗胆请万岁恩准。”
心存平衡朝中党派势力的李世民,联想到“何足道……”即将为官入仕,出于对“何足道……”与长孙无忌之间由来已久的矛盾,随口便同意了长孙无忌的保举,算是默认长孙无忌提拔同党的行为。
“即日起任命蔡少炳以为监察御史,与马周一同协助四位主审审理萧锐一案!”
宣过圣旨,蔡少炳走出文班匍匐跪地,直到此时,这位一直苦求上位却不得的酷吏,终于正式踏入了仕途当中。
李世民任命过马周后,长孙无忌看向房玄龄、秦琼二人,忽的灵光闪现,竟自说出了一句令杜如晦、秦琼等人心惊不已的话儿。
“启禀万岁,既然何足道探亲回程,就应该叫他与房俊在文庙义结金兰,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误了万岁之前下过的圣旨啊。”
李世民听到长孙无忌的禀告,这才想起了之前自己下到秦、房府中的圣旨,“无忌不说朕倒险些忘怀了,之前确也曾下旨命何足道与房俊金兰结交,眼下他们二人既然都在长安……”
李世民的一字一句,尽数牵动着满朝文武的心弦。
房玄龄、魏征等不知真情的群臣,有的为“何足道……”惋惜,有的为房俊高兴,心中所想各有不一。
但知晓“化名……”真情的一众人,多半却是胆战心惊,他们知晓化名而不报,已经有了从犯之罪,虽然古代法不责众,但难免会受到些许牵连,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为房遗爱叹息,叹息他来不及参加殿试,单靠一个武状元恐怕难以扭转乾坤。
而长孙无忌、萧瑀二人却是兴奋不已,若房俊真是“何足道……”的话,那房俊就成了他们二人共同的敌人,杀子之仇、夺婚之恨一桩桩一件件俱都记在二人心里,他们二人俱都恨房遗爱入骨,若是化名揭破怎么可能不火上浇油,将仇人推向枉死城?
就在众人怀揣着各自机谋暗自思忖时,李世民说到要紧处话音突然戛然而止,引得众人心绪激荡,全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脸色不一的群臣,不由想起了之前长孙无忌呈上来,“何足道……”的真迹与房遗爱的生死文书。
虽然之前曾命李丽质过府探查,但并未严明其中意图的李世民,对于女儿的回禀却存着一丝疑虑。
想到“何足道……”虚报籍贯,房俊武举突然大显神威等一桩桩一件件蹊跷之事,李世民被李丽质言语打消不久的疑惑再次升了起来,“房俊与何足道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关联?难道房俊的字迹果真是临摹何足道的?既是临摹为何几乎一般无二?房俊之前可是一个不通文墨的莽夫啊!”
随着思绪渐渐深入,李世民竟不愿见到“何足道……”与房俊是同一人的真像,虽然他认定这种几率近乎为零,但出于对“何足道……”才能的喜爱,以及对李丽质、高阳二人终身幸福的打算,他下意识还是想要尽力避免二人相见的事情发生,怕的正是心中所想变成现实,若真是这样他这天子的脸面又将放在何处?被一个小娃娃耍的团团乱转,天子的威严岂不是要扫地!
权衡利弊,一向果断的李世民竟罕见的犹豫了,倒不是他已经认定房俊与“何足道……”本是一人,而是害怕心中的猜想成真,毕竟在这位千古一帝心中可是打算将“何足道……”培养成房玄龄、杜如晦一样的人物,用来辅佐新君开创新政,以及等到一干老臣下世后,可供新君驱使去平衡、制约长孙无忌的重要棋子。
出于种种权衡,李世民一时犹豫不决,而正当此时一位深受他倚重,又不知房俊化名真情的两朝老臣的一番话,不失时机的帮助这位英主打定了主意。
高士廉走出文班,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罕见的在朝堂上发表出了自己的言论,“启禀万岁,眼下殿试开科在即,想何足道乃是此届会试会元,此番他回乡探亲刚刚回程,若是因为结拜一事乱了心思,恐怕会影响之后的考试,因此老臣请求万岁将奉旨结拜一事拖延些时日,等到殿试过后再行结拜却也不晚。”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61章 殿试(1)
第461章 殿试(1)
李世民正在犹豫之间,听到高士廉的建议,他随即变为心中的意愿找到了一个借口,含笑道:“好,就依许国公所言,他二人结拜一事等到殿试之后再行举办。”
说完,李世民将身站起,唯恐众人再次因为“蔡少炳遇刺……”一事争吵的他,开口道:“昨晚歹徒深夜行凶影响恶劣,朕少时下旨命羽林军严加搜寻就是了,至于行刺是否是何足道……依照叔宝、如晦、马周所言却是不大可能,此事若无真凭实据倒也不好拿他问罪,等到殿试过后再行求证吧。”
话音落下,李世民对身旁的白简做了一个眼色,转而大步走出了含元殿中。
“退朝!”
随着白简那高八度的声音响起,文武群臣缓步走出含元殿,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的尽都是“何足道……”是否杀人灭口一事。
因为有了魏征和房玄龄的加入,长孙无忌一党倒也不好对谢瑶环严刑逼供,接连几天审讯也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而期间长孙皇后虽然有意营救谢瑶环,但见李世民态度坚决,又害怕引起西梁萧氏一族的不满,这位睿智的皇后娘娘权衡再三,最终决定等到殿试之后再作计较。
一连几天,房遗爱心怀彷徨的奋力攻书,常常读书的深夜的他,就连一日三餐都是高阳给送到房中的。
四天的时间转瞬即逝,殿试开考的当天,一夜未眠的房遗爱和高阳早早起床,在对坐说了几句体己话后,房遗爱便在高阳的殷殷目光下,从后门避过房玄龄的耳目,手持书包朝贡院走了过去。
而在贡院等待着的他,则是此番亲临考场,对“何足道……”满含期望,同时又生有猜忌的唐太宗李世民。
因为李世民亲自主持殿试的缘故,贡院中的差人尽数被羽林军替换,一对对铠甲鲜明、腰横佩刀的禁军三米一对,一直从贡院门口延续到了正殿之中。
房遗爱手持书包站在贡院门前的长龙中,与众位贡士生员一同接受着禁军的检查。
遥望贡院大厅,房遗爱心绪激荡,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面见李世民,但却是有史以来最为忐忑的一次。
“圣上此番亲自主持殿试,恐怕会对我特殊照顾一番,若是被他看出什么纰漏来,该如何是好啊……”
正当房遗爱站在原地,低头沉思时,突然感觉后颈被人推搡,接着耳畔便传来了一阵嬉笑声,“何榜首,怎么无故发起呆来了?”
房遗爱回头望去,只见此人正是会试惜败在自己手上的长孙津。
长孙津之前看到房遗爱的生死文书后,便打定了他便是“何足道……”的猜测,此刻恰巧与房遗爱前后站立,绝佳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借机奚落房遗爱一番。
“何榜首,听说你的二弟房俊得中武举头名状元,想来这与榜首的交代分不开吧?”说着,长孙津按照坊间传闻,伸手用力拍打在了房遗爱的后心处,想要看看“何足道……”到底是不是被大哥用短戟刺伤要害的房俊。
房遗爱后心处的旧伤昨夜刚刚敷上金疮,此刻被长孙津用力拍打,只觉伤口剧痛发热,愈合不久的伤口再次被居心不良的长孙津拍裂了。
“嘶!”房遗爱剑眉紧皱,暗自吃痛吸了一口凉气,转而运转丹田真气,强行将迸裂的伤口压制了下去,以免血渍浸透衣衫被人发现马脚。
房遗爱强忍着旧伤剧痛以及心中不悦,转头看向长孙津,冷声道:“长孙兄,为何说话如此怪诞?房俊夺得武状元乃是他的真才实学,想来令兄背后伤人却非君子所为。”
长孙津冷笑一声,喃喃道:“榜首夜探大牢毒杀萧锐,莫非就是君子所为了?”
说着,长孙津用衣袖掩面,皮笑肉不笑的道:“榜首的武艺如此高超,为何却让那蔡少炳跑了?莫非是后心处的伤势未愈,影响了榜首杀人越货的行径?”
话音落下,长孙津眸中闪过一丝诡谲,再次伸手朝房遗爱的后心拍了过去。
还没等他的手掌落下,便被房遗爱修长的手指扣住了手腕,眼望长孙津房遗爱冷声道:“长孙兄说些什么?何某为何听不懂啊?”
房遗爱用力甩落长孙津的手掌,眼见前方空出了一大块空地,不想与这阴险小人多做纠缠的他,转而大步朝着贡院之中走了过去。
长孙冲手捧考篮,眼望房遗爱离去的背影,眸中阴鸷转瞬即逝,心道:“房俊,看你还能撑到何时。纵然殿试被你夺得状元,日后琼林宴上化名揭破,你还是要被绑缚法场开刀问斩,我暂时屈居第二又有何妨?”
登上贡院台阶,房遗爱随即便被四名禁军拦了下来。
禁军眼望这位面容清隽的试子,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翻阅房遗爱随手携带着的书包,两人检查他衣襟之中是否藏有夹带,不一会便将房遗爱里外里检查了一个遍儿。
“走吧!”
房遗爱接过禁军交还而来的书包,略微整理衣衫过后,便迈步走进了贡院之中。
等到试子尽数进到贡院,一声金锣响过,贡院的朱红大门随即被禁军关闭,里外两面全都贴上了盖后朱红印章的门封告条。
房遗爱眼望大门紧闭的贡院正厅,自知李世民就身处其中的他,手心早已积满了汗水,但神色、心绪却如往常一样,哪里还有之前参加会试时那般的紧张、彷徨。
“殿试一定要竭尽全力,就像谢瑶环、马周二人所说的那样,只有得中状元金榜题名,我的生机才会增加几分……”
回想起之前谢瑶环、马周二人对自己的连番指点,房遗爱抬头望向湛湛青天,无声轻叹心想,“听天命尽人事吧,事到如今这场玩笑……开的却是有些太大了!”
就在房遗爱背地埋怨自己时,正厅的大门一齐打开,接着一位身着海蓝官衣、手持蝇帚的内侍臣,从正厅缓步走出将身站在了门前的台阶上。
白简目光环视台阶下的一众试子,在其中找到房遗爱的身影后,眉头略微一皱,接着朗声道:“吉时已到,众位试子进殿呐!”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462章 殿试(2)
第462章 殿试(2)
房遗爱排队登上台阶,正要撩袍进入正厅,眼角余光忽的便看到了白简那细微的眼神变化。
心中一怔,房遗爱略微顿下脚步,扭头看向白简,只见这老太监低头打量,随后从他那光秃秃的嘴巴里,无声蹦出了两个字,“尽力!”
四目相对,房遗爱从白简的眸中捕捉到了一丝久违的目光,这种目光他在候霸林、程处弼、罗通等人眼中曾见过,那是对待朋友发自内心的神采。
房遗爱受到白简的鼓励,忐忑心绪随即便踏实了一些,快步走进正厅,房遗爱心内想到:“白总管两次三番帮我,莫非只是因为之前我与他调治眼疾的缘故?还是将我当做了真正的朋友?他久居宫中老谋深算,心境绝非候霸林等人可比,倒叫人有些捉摸不透。”
一边低头思忖,房遗爱一边缓步向前,等他回过神来后,却见身旁空无一人,之前与他一块进到正厅中的试子,眼下全都站在正厅门后,一个个目光惊奇的看向这位布衣榜首,除去长孙津、萧敬明二人外,余下之人全都为“何足道……”捏了一把冷汗。
房遗爱察觉到异样,扭头朝身后看去,见众人面色肃穆、腰板儿停止的贴门而立,不由大感好奇,不明就里的朝前方望去,登时便看到了坐在台上,捧盏含笑望向自己的李世民。
“坏了!”
与李世民对上目光,房遗爱暗叫一声不好,察觉到礼数有差的他,连忙翻身迈着小碎步与一众试子站在了一块,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纰漏,便令这位“布衣榜首……”惊出了一身冷汗。
“房俊!你还是这样的毛躁!今天乃是圣上亲自主考,怎么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房遗爱暗自咒骂一声,手持书包挺起胸膛,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的书案,哪里还敢跟李世民对上一眼。
李世民坐在高台之上,眼望神色有些慌张的房遗爱,暗自啐道:“这小子今天怎么这般马虎?莫非他有心事在怀?莫非真是他毒杀萧锐、刺杀蔡少炳?算了!只要他能得中状元,这桩案件从轻发落也就是了……”
思绪想到一半,久久在李世民心间萦绕的疑点,再次从他脑海中冒了出来,“但愿何足道与房俊并无牵连,不然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万死也难谢其罪!”
过了片刻,负责盘查是否有遗漏生员的白简缓步走进正厅,站在正厅中央拱手道:“启禀万岁,今科参加殿试的四十八名生员尽数到齐。”
李世民颔首点头,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大家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此番殿试不必忐忑,快快寻找姓名对号入座吧。”
因为殿试是李世民亲自主考,所以试子们的排位座次也是由他安排的,房遗爱等四十八人手提书包、考篮小心谨慎的寻找着写有自己名字的座椅,一个个面带惶恐的轻声入座,生怕在唐太宗面前失了礼数。
一番寻找过后,房遗爱绝望的发现自己的座位,竟被李世民特意安排在了高台正下方,“圣上是有心全程观看我答题?这个座位好烫的!”
房遗爱心怀忐忑落座后,稍微过了片刻,白简便领着两名小太监开始派发起了之后答题所要用的宣纸。
白简伸手将宣纸递给房遗爱后,出于在李世民面前避嫌的缘故,倒也每和他有过多的交流,匆匆对视一眼后,便朝别处去了。
伸手展开卷着的宣纸,房遗爱眉头微皱,从书包中取出墨盒、毛笔,将狼毫饱蘸水墨后,便提笔在宣纸首行书写起了自己的名字,以及各类详细信息。
正当房遗爱用楷书写下“何足道……”三字的同时,耳畔蓦地响起了李世民的语调,“何足道,你的故乡籍贯究竟是何处?”
李世民的问声宛若炸雷一般,在房遗爱耳畔久久回响,惊得这位思绪未定的布衣榜首登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房遗爱停步看向洁白的宣纸,哪里敢抬头与李世民对视,几乎在瞬间房遗爱大脑中的思绪一齐跳动,飞速权衡起了李世民话儿中的隐含信息。
“万岁问我的故乡究竟是何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万岁曾派人去到真定调查过我的底细了?!”
“若万岁真的差人去往真定,哪里查无此人,他此刻询问岂不是在试探我?”
连番思忖,房遗爱意识到了此事的利害,任由笔尖墨水滴落在纸上,饶是已经看到但哪里还顾得上去反应。
李世民站在房遗爱身侧,见他停笔愣神,心中的疑点瞬间便被放大了数倍,“何足道,你在想些什么?”
房遗爱的思绪被打乱,先是一怔,后索性仗着胆子说道:“启禀万岁学生乃是齐州临淄人氏,之前与众人交谈唯恐他们将学生桑梓传扬出去,打扰父母不得安宁,所以便谎称乃是真定人氏。”
“齐州临淄?如此说来恒州真定府乃是你信口虚言了?”李世民抚髯点头,他自知“布衣榜首……”名震长安,“何足道……”出于对家人清静的考虑虚报籍贯却是在情理之中,但这位千古一帝却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当朝宰相房玄龄的祖籍也是齐州临淄。
房遗爱用余光瞥向李世民,见他颔首思忖,唯恐这位千古一帝察觉到不对的他,连忙起身拱手道:“学生一时性情愚蠢,出此下策,还望万岁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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