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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喝过一口茶水,将噎在咽喉处的鸡肉顺下腹中,范进拱手恭谦的答道:“学生家住双槐树村,由县城往南二十里便是了。”
“哦?城南二十里?那你是怎么知道本县今天放告招募师爷的?”房遗爱停杯不饮,疑惑的问。
范进目光闪烁了几下,最终长叹一口气,举杯喝了一大口酒水壮胆儿后,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不瞒县尊,昨晚梅师爷与王通都头传下话来,不许城中书生前来县衙应聘,若不是学生家中断了米炊,怕是不敢来呢。”
怒拍餐桌,房遗爱眸中满是愠怒,“怪不得没人前来应聘,却原来是师爷、都头在旁捣鬼!想来那帮子皂隶、捕快也是有份儿了吧?”
“县尊所言不假,昨晚正是这帮皂隶、捕快下到各个村落传的话儿。”范进快速吃下碗中白饭,小心翼翼的将筷子摆放整齐后,这才将手放在膝盖上,面容恭敬的静坐了起来。
眼望桌上的残席,房遗爱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举止斯文的范进,暗想,“这老小子看着如此老实,饭量却实在不小,这一桌子菜我和京娘都没怎么动,这就没了?”
范进捕捉到房遗爱眼神中的那一抹惊讶,低头清了清嗓子,颇为尴尬的说:“实不相瞒,学生这两天只吃了两餐绿豆水饭……”
“一天只吃一顿饭?还是不顶饱的绿豆水饭?梅坞县百姓过的真有如此贫苦吗?”秦京娘轻叹道。
范进微微皱眉,眼圈泛着红道:“夫人有所不知,去年县衙的税赋增了三成,今年的粮食还没下来,我们这些穷百姓有的吃就很是不错了,听说城北几个闹水患眼中的村子,都已经上山挖草根和观音土了。”
“本县到任之前,县衙没有放粮赈灾吗?去年征收的粮食应该还没送往曹州府衙吧?”房遗爱颔首轻吟,心中随即蹦出了要放粮赈灾的念头。
范进看向房遗爱和秦京娘,支吾了许久,欲言又止的他最终喝下一杯水酒,借着酒劲这才开口道:“县尊到任之前,不要说是放粮赈灾,那些个如狼似虎的差人隔三差五就到村镇打秋风,能用的、能穿的全都被他们抢去了。”
听闻手下皂隶、捕快的可耻行径,房遗爱登时怒烧双鬓,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语气冰冷的道:“他们为何如此大胆?想来上午的二十板子倒是打清了!”
“王通都头乃是曹州知府的小舅子,他的话之前在梅坞县如同升值一般,一众皂隶、捕快全都以他马首是瞻,不知县尊到了……”
范进抚髯看向房遗爱,这个表面忠厚老实的范童生,骨子里倒是有些蔫吧坏,读了许多年的圣贤书文,别的没学会,起哄架秧子倒是滚瓜烂熟。
“哼!此番本县到了,一定要革去王通、梅竹生的职务,看他们还敢不敢鱼肉百姓、轻蔑本县!”
说着,房遗爱起身对范进道:“范师爷!走!本县带你去开仓放粮!”
房遗爱倒不是逞口舌之快,出京时,李世民赐他六品巡按,虽然官职不大但却有监察百官、权宜行事的权利,再加上他身揣三章王印白纸,就是长孙安业到了也能周旋一番,更不要说在本县辖下开仓救济百姓的份内之事了。
“学生遵命。”范进站起身来,正要迈步出门,身子突然一颤,接着瞪大眼睛看向房遗爱,哆哆嗦嗦的道:“县尊说些什么?”
“开仓放粮!本县要在县城中开设粥棚,以救济辖下百姓!”房遗爱一番话掷地有声,被他隐去许久的状元郎特有的威严陡然迸发,看的范进热血沸腾,就连秦京娘杏眸中都闪过了一丝振奋。
二人并肩走出内衙,劈头便撞见了吃酒回来的梅竹生。
梅竹生看到房遗爱身旁的范进,凝眉细细打量,见这老秀才身着打有补丁的长襟,头上戴着文人特有的儒巾,瞬间便猜到了范进此行的目的。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538章 老泥鳅和癞皮狗
第538章 老泥鳅和癞皮狗
“参见县尊。”梅竹生耐着性子向房遗爱问好后,转眼看向范进,冷声道:“你不是双槐树村的老童生吗?怎么到县衙来了!”
梅竹生这位全能师爷名声在外,半年来县令空缺,他实际上就是那头上没有纱帽的县太爷,此刻冷面相对,看得本就有些软弱的范进心里发毛,一时只顾着低头不语,连目光都不敢对上一眼,更别提去交谈了。
见范进有些怯懦,房遗爱自然要给新来的手下撑场子,眼望梅竹生,义正言辞的道:“梅师爷,这是本县新聘请的书启师爷,以后你们就是同僚了,还请多多照看啊!”
说完,房遗爱故意扬着嗓子道:“范师爷,还不快见过新同僚?”
有了房遗爱的撑腰,范进登时高了几分,挺胸抬头扯着官腔道:“范某初来乍到,日后若有不周之处,还请梅师爷不吝赐教。”
“好说,范师爷这是陪同县尊去到哪里去?”梅竹生油滑老辣,见范进入职内衙已成定局,倒也没有多做纠缠,甚至连不满都不曾流露,只是开口询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儿。
见梅竹生问起,房遗爱索性如实所说,还没交手,便使出了一招敲山震虎,“本县带着范师爷,去到粮仓放粮,准备在城中搭建几个粥棚,好周济周济那些个因赋税增多,而无米断炊的辖下百姓!”
“什么,开仓放粮!”老成持重的梅竹生终于坐不住了,望向房遗爱,眸中闪过两抹不易察觉的阴鸷,心中更是生出了一缕杀心。
“不错,开仓放粮。”
房遗爱负手而立,见梅竹生神色有些不自然,暗中冷笑道:“梅竹生,老狐狸!你也有坐不住的时候。”
梅竹生低头抚髯,泛着精光的眸子转了几圈,这才开口道:“县尊,马上就要到交粮的期限了。若是眼下放粮,知府衙门怪罪下来,恐怕会有些棘手了。”
“那曹州知府来压我?老狐狸,知道小爷我是六品巡按吗?”暗骂一声,房遗爱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依梅师爷所见,该当如何?”
见房遗爱前来询问,梅竹生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梅坞县的百姓向来不服教化,刁民之名遍传曹州,此番一定是有人在县尊面前搬弄是非,这才会引得县尊要开仓放粮。”
说道“刁民……”二字,梅竹生有意盯着范进看了一眼,眸中轻蔑之色一闪而过。
有了县令撑腰,范进仿佛在瞬间变了一个人似得,右手扣住左手手腕,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哪里还有半点怯懦的样儿。
“刁民之名谁来制定的?莫非是梅师爷收不上私加的银税,这才故意中伤县尊辖下的百姓的?”
范进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说得梅竹生脸色时青时白,就连房遗爱都不禁多看了两眼,身旁这位衣着寒酸的老书生。
“这还是刚刚那个怯懦的范进吗?”房遗爱背地嘀咕,忽的想起儒林外史中的记载,这才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范进苦读寒窗三十八年,其中辛酸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读书人做梦都想为官入仕,里面的道道儿怕是在心里演习了千百次……怪不得批语曾说,中举后的范进便不是当日的范进了……”
梅竹生按着心间愠怒,看向范进,质问道:“范师爷,老夫何曾私加过税银?你无凭无据怎能含血喷人?若是怀疑老夫中饱私囊,大可以去到文房查账。”
“哼!梅师爷身兼刑名、钱谷、征比、账房诸多要职,想要在账本上动用春秋笔法,怕是易如反掌吧?”
范进不卑不亢,说到最后,竟反将了梅竹生一军。
梅竹生被戳到痛楚,登时勃然大怒,正要开口以前辈的姿态,训斥、责备范进,却被站在一旁的房遗爱抢了先。
“大胆!”
“放肆!”
房遗爱佯做怒意,对着范进接连两声责斥,范进见状连忙收起正色,换上一副忐忑的样儿,拱手道:“学生知罪。”
“梅师爷经营县衙有方,就连本县都得敬重三分,想你第一天来到内衙任职,怎能如此污蔑同僚前辈!”
听到房遗爱这番话,梅竹生这才转怒微笑,抚髯微微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若想跟老夫作对,小娃娃再去学上十几二十年吧。”
训斥过范进后,房遗爱轻叹一声,露出一副愧疚的神色,对梅竹生道:“梅师爷,想来你为县衙如此操劳,本县见了却是有些不忍呢。”
“什么意思?这小子没憋着好屁!”老辣的梅竹生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出异样,心中暗想道。
房遗爱瞪了一眼范进,冷声道:“范进!想你这样傲慢,日后如何能在县衙辅佐本县?之后你便担了征比师爷的职务吧,也好跟着梅师爷多学些东西,好好压压你的傲气!”
“什么!范进做征比师爷?”梅竹生大吃一惊,梅坞县的钱粮税收之前完全由他一人掌控,此刻多了一个副手,做起事来掣肘之势不言即明。
“范进,征比师爷该你做不假,但束脩却是一两不多啊!”房遗爱压根就没打算理梅竹生,完成暗中夺权后,对着范进使了一个眼色,嘴角也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范进深知上司心意,连忙拱手道:“学生领命。”
敲定范进的职务后,房遗爱转身看向梅竹生,拱手道:“梅师爷,本县这就到粮仓看看,至于师爷口中的刁民,本县会再三斟酌、慎之又慎的。”
说完,不等梅竹生言语,房遗爱径直前行,范进则冷笑着对前辈拱了拱手,这才大摇大摆的跟在上司身后,去到粮仓准备放粮事宜去了。
身着官服走在县城街上,周围百姓轮番侧目,一个个对这位新任县令避之不及,仿佛沾上就要引祸上身似得。
“范进,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见了本县都躲着走?”房遗爱好奇的嘟囔道。
范进与房遗爱并肩行走,凑到他面前,轻声道:“怕又是梅竹生和王通的伎俩。”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539章 挖坑打狗(1)
第539章 挖坑打狗(1)
“梅竹生、王通二人一文一武,怕是没少在梅坞县作恶吧?”
“梅竹生号称笑面虎,擅用软刀子杀人,绵里藏针心迹却是十分毒辣呢。”
“那王通呢?”
“王通依仗知府姐夫的官威,在梅坞县几乎是横着走了,而且这人嗜杀成性,据说早年间在曹州府当街杀人,这才跑到梅坞县避风头来了。”
得知王通、梅竹生的底细,房遗爱微微点头,“一个是城府极深的老泥鳅,一个是狐假虎威的癞皮狗,这样的组合倒是算得上地头蛇的标配呢。”
说着,房遗爱不禁好奇的道:“范师爷,为何对二人的底细了解得如此清楚?”
“不瞒县尊,学生有时去参加文会,这些全都是听文友们说来的。”范进低头喃喃,要不是他衣着寒酸,说话的语气,有条不紊的语调,倒看不出是一个食不果腹的迂腐文人。
“刚刚你言语得罪了梅竹生,怕是会被他记恨在心里……范师爷,家里还有什么人?”
“老母尚在,不过又贤妻在家侍奉。”提起母亲妻子,范进显得有些落寞,眼见年纪轻轻便为一方知县的房遗爱,这位老书生心中曾几何时没有过这样的梦想,不过造化弄人,任凭他熟读经文,到最后还是被人将考卷调换失了前程,以至于落魄栖身,连累老母贤妻饱受煎熬。
见范进语气低落,房遗爱轻笑一声,将身搭在师爷的肩膀上道:“别叹气了,明天就让八端陪着你回趟双槐树,束脩么……”
想到秦京娘哪里还有二百两纹银,房遗爱索性使出一个“大手笔……”,开始笼络起了心腹帮手,“束脩先预令一年的,一个月一两五钱银子,一年是……”
“十八两银子!”范进眼中闪着精光,他从生下来到现在,五十多年中哪里见过如此多的银子!
“待会回到内衙,先预支二十两银子,回家安顿好家人,在置办一身新行头,本县的心腹怎能如此寒酸!”
见房遗爱将自己看做心腹,范进眼眶一红,险些跪倒在地上,“多蒙县尊赏识,学生一定尽心竭力,帮县尊除掉梅竹生和王通这两个害群之马!”
“好,咱们这就去粮仓看看吧。”
二人来到梅坞县粮仓,见门口有四名捕快把守,房遗爱微微点头,“钱粮重地倒是不怎么马虎。”
缓步向前,四名捕快见房遗爱到来,纷纷拱手见礼,但在看到范进后,脸上随即便露出了一副不屑的模样。
“这不是双槐树的老童生吗?怎么不在家读你那几本破书了?”
“范进,你还是回家跟着你老丈人学杀猪吧,每天还能沾点荤腥,不然怕是迟早要饿死的。”
“呦呦呦,瞧瞧你这幅穷酸样子,还拿眼睛扫打我们哥几个,别以为县尊在这,我们就不敢……”
见捕快要对范进动手,房遗爱微笑着道:“你们要对本县的师爷怎么样?”
“什么?师爷?县尊的师爷?!”四名捕快看向范进,眸中满是惊诧。
房遗爱拍了拍手,缓步朝粮仓院中走去,同时说道:“范进是本县新聘的幕僚,主管书启和征比,说来他还是你们这些守粮仓的半个上司呢。”
得知范进的职务,四名常年看守粮仓的捕快顿时傻了眼,连忙露出一抹笑意,开始对他们一向看不起的范进嘘寒问暖起来。
“范师爷,我就知道你能撞大运,瞧瞧,被我说中了吧?”
“范师爷,今天晚上请你去吃个便饭啊?”
“范师爷,县尊命你担任书启、征比职务,梅师爷怎么说?”
范进冷颜相对,语气生冷的道:“我乃是县尊亲派的职务,要梅竹生那老儿说些什么?”
说完,范进拂袖向前,只留下四个捕快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刚刚经历的一幕,对于他们来说仿佛跟做梦似得,任谁也没想到生性怯弱的范进会鱼跃龙门,成功攀上这新任的县太爷。
进到粮仓,房遗爱四下张望了几眼,推门走进正厅,正打算查看余粮账册的他,赫然看到了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皂隶,以及两个衣着妖艳的姐儿。
与寻常的皂隶不同,这名皂隶身着软甲,腰间配有一把虎头腰刀,头戴一顶齐眉软巾,倒像是个都头打扮儿。
“这家伙就是王通?光天化日竟敢将这些残花败柳领进县衙粮仓来!怕是嫌命长了吧?!”
房遗爱猜定王通的身份,一心要借机除掉这两个绊脚石的他,哪里还留什么情面,指着躺在榻上酣睡的王通三人,大声喝道:“大胆差人,怎敢在县衙重地胡乱行事!”
听到怒喝王通翻身站起,眼望身着蓝色官衣的房遗爱,怒不可遏的道:“你就是新来的县令?为何搅扰本都头的雅兴!”
说话间,王通的双手悄悄摸向腰间的佩刀,眸中嗜杀之色一闪而过,而他的一举一动却全都被房遗爱真切的看在了眼里。
察觉到王通有动手的打算,房遗爱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心中冷笑道:“想动打?本县的背景怕是还没传到梅坞县来。”
“王都头,手握腰刀,面带凶相,莫非是要动武不成?”房遗爱明知故问道。
二人交谈间,那两名姐儿也惊醒了过来,见县太爷和王都头剑拔弩张,只为钱财的她们,哪里肯趟这趟浑水,匆匆整理衣衫,连花酒钱都没敢讨要,便结伴跑出了粮仓正堂。
登上台阶,范进撞见两个姐儿,不禁眉头微皱,带着嫌弃的表情,侧身给她们让出了一条路。
“县衙粮仓重地,为何会有庸脂俗粉前来?肮脏得很,肮脏得很。”
范进摇头轻啐,走进正堂,劈面便看到了手握刀柄的王通。
“王通,你想做什么!这可是新人县尊!”饶是范进手无缚鸡之力,但被房遗爱赏识、“收买……”过后,早已打定了要报答县尊知遇之恩的想法,此刻见上司有危险,一时也顾不得自己这孱弱的身躯了。
王通正在含怒正视房遗爱,忽的见一个衣着寒酸的老书生来训斥自己,登时火冒三丈,把着腰刀冷声道:“哪里冒出来的孤魂野鬼,赶来教训本都头!”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540章 挖坑打狗(2)
第540章 挖坑打狗(2)
之前听说王通嗜杀成性,房遗爱唯恐师爷手上,伸手将范进拉到身后,挺身迎上了王通,“王都头,果真要动武不成?”
见房遗爱挺身向前,王通冷哼一声,满是凶光的眸子转了几转,这才松开了腰间的刀柄。
“这小子是朝廷命官,杀不得!少时候定叫他葬身在河渠之中,学那两个穷酸书生去喂王八!”
王通心底恨声咒骂,表面的神色同时稍稍缓和了下来,抱拳道:“卑职一时酒意上头,冲撞了县尊,还望恕罪。”
王通态度的突然转变,令房遗爱有些吃惊,负手看向这位王都头,心想,“此人一介武夫,倒懂得隐藏情绪,想来并非范进口中那嗜杀成性的莽夫。”
“对付这帮武夫,最好是用激将法,今天本县就陪你这裙边带来的官儿玩玩!”
打定主意,房遗爱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道:“无妨,此事王都头不必放在心上。本县此番前来打算开仓放粮,赈济辖下百姓,还请王都头帮忙吩咐捕快皂隶们吧?”
“开仓放粮!”得知房遗爱的意图,王通刚刚缓和下来的语气,陡然变得生硬了三分,粮仓原是他和梅竹生敛财的道道,此时房遗爱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岂不是要抽他们的血?扒他们的皮?
见王通变脸变色,房遗爱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开仓放粮。”
“不能开仓!想上交州府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若是此时开仓放粮,上司怪罪下来怎么办?”王通与梅竹生不愧是一丘之貉,拿来压房遗爱的话儿,也全都是一套说辞。
不过这套说辞,换了别的县令也就罢了,可房遗爱是什么人?李世民的女婿,房玄龄的儿子,当朝文武状元,又是唐太宗亲封的六品巡按,别说是曹州知府,就是河南道刺史长孙业安,恐怕都入不了这七品县令的法眼。
见王通又搬出知府来搪塞,房遗爱不置可否,“无妨,知府那里自然有本官去应付,都头只管开仓放粮吧。”
“想这梅坞县粮仓乃是本都头的管辖所在,我说不能放,就不能放!”见房遗爱打定了主意,王通索性卸去伪装,耍起了横来。
还没等房遗爱说话,站在他身后的范进抢先说道:“大胆王通,什么叫做粮仓是你的管辖?梅坞县一县七镇五十八村,全都有县尊一人管辖,你一个小小的都头怎敢说如此大话!”
“你这鸟人到底是谁?穿的如此寒酸,莫非是要饭的花子?”王通对房遗爱还有些收敛,但面身穿破衣的范进,却哪里有半点忌惮。
见王通询问,房遗爱悠悠开口道:“这是本县新聘的幕僚,掌管梅坞县书启、征比的范进范师爷。”
“掌管书启?还有征比?他有什么才干,竟能管理本县税收?梅师爷呢?”见敛财的门道添进了外人,王通自然不乐意了。
“梅师爷年岁大了,让范师爷替他分担有什么不好的?”说着,房遗爱对范进使了一个颜色,道:“走,陪着本县去开粮仓!”
二人踱步向前,前行间,房遗爱露出一丝冷笑,心道:“不出三步,这癞皮狗一定会狂吠的。”
“等等!”
正应了房遗爱的猜想,王通眼见敛财的门道即将受损,一向性格乖戾的他,不比老辣的梅竹生会韬光隐晦,还没想过三遍就直截了当的叫住了房遗爱。
“王都头还有事情吗?”见王通果然耐不住性子,房遗爱开口询问,准备将王通一步一步引进亲手为他挖好的大坑之中。
王通摸了摸颌下虬髯,板着脸道:“这粮仓开不得!本都头要先行上奏府台衙门。”
“曹州知府那里有本县去说,不牢王都头费心了!”说完,房遗爱大步前行,丢下王通站在原地直磨牙,心中更是升起了要故技重施,害死新任县令的念头。
范进跟在房遗爱身后,回头悄悄打量,见王通脸色铁青像极了气鼓的蛤蟆,知晓前两任县令如何出事的他,自然不会做人上司重蹈覆辙,凑到房遗爱耳畔,小声道:“县尊,如此明面与王通、梅竹生针锋相对,怕是这两条地头蛇会暗声毒计啊。”
“本县只担心内衙中的那只老狐狸暗施伎俩,王通……不足道哉!”
走到粮仓门口,四名皂隶听到院中传来的交谈声,正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交谈,突然见房遗爱出来,连忙挺直腰板,表情更是十分严正。
之前房遗爱拧断铜锁、杖责梅东五虎,早就给这群小吏心中添上了几分压力,他们全都是贫苦百姓出身,自然比不了背后有依仗的梅竹生和王通了,眼下面对梅坞县的最高长官,不管心中作何打算,明面上倒还算恭敬。
“太爷。”四名皂隶点头问好,还没等他们说出奉承的话儿,房遗爱的一番言语,顿时将他们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房遗爱负手而立,故意提高嗓门道:“你们四个去打开粮仓,本县要放粮赈济百姓!”
房县令之所以用如此大的嗓门,倒不是为了给这四个小鬼立威,而是故意说给粮仓中的王通听得。
“太爷,这粮仓……”
皂隶刚要劝解,却被范进冷声打了回来,“你们敢违拗县尊的调遣?!”
范进心思缜密,全程见房遗爱与王通交谈后,自然也清楚了上司开仓放粮的决心,这才会不失时机的补上了一句。
含笑看向范进,房遗爱微微点头,赞赏之意准确的传达给了这位新聘的范师爷。
“原本打算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没成想一竿子打出两条大鱼来。眼下这鱼饵还是先哄着粮仓里的愣头鱼吞下去吧,至于内衙中的老泥鳅……来日方长,慢慢玩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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