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驸马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名府白衣
心中思忖过后,房遗爱问道:“那乘红色小轿之中可有人?”
“不曾见有人下来。”
听闻范进的话儿,房遗爱轻轻点头,撩袍朝正厅走去,准备见识一下王有道宣读的圣旨,究竟是什么内容。
走到正厅门前,房遗爱忽然停下脚步,闭眼喃喃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相生,但愿是福!”
“王总管。”转身走进正厅,房遗爱拱手笑脸相迎,“王总管何时从御马监归来的?有劳总管了。”
“诶。”王有道笑着摆手,起身相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驸马莫要如此。”
说着,王有道从衣袖中取出明黄圣旨,道:“驸马,冒犯了。”
“臣,房俊跪听宣读。”
房遗爱撩袍跪地,双手伏在地上,一时间心中惴惴不安,眼前、心间总是浮现出那乘空的红色小轿。
“皇后娘娘凤旨:念房俊与长乐公主大婚将近,特宣其进宫议事。明早朝会过后即刻去往立政殿。”
“臣房俊……”房遗爱长舒胸中闷气,正要谢恩,却被王有道拦了下来。
“慢着。”王有道笑嘻嘻的从另外一只衣袖中取出圣旨,道:“还有一道,驸马委屈一些。”
“皇后娘娘凤旨:念及房俊大婚之期将近,特命王有道接襄城长公主回宫调养,待等大婚之后另行安排。”
此言一出,房遗爱背后忽的泛起了一层冷汗,抬头看向王有道,喃喃道:“总管今日要将玉儿接回宫中?”
“是啊,此乃皇后娘娘凤旨,咱家爱莫能助啊。”王有道扶起房遗爱,苦笑道:“皇后娘娘许是一片苦心吧。”
“苦心?”房遗爱双手接过圣旨,不解道:“什么苦心?”
王有道取下插在脖颈后的蝇帚,小声说:“还不是那首童谣闹得。”
“童谣?”房遗爱眉头颦蹙,看向王有道,说:“岑懋已然被本宫抓住,童谣怕是不攻自破了。”
“还有,什么叫做大婚之后另行安排?”房遗爱收起圣旨,拱手道:“安排二字作何解释?”
王有道微微摇头,“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
说着,王有道朝门外张望了一眼,凑到房遗爱耳畔小声说:“驸马,咱家出宫之前,太子曾去往立政殿,好似拿着驸马与李芳、毛朋二人联名所写的奏折给皇后娘娘看了。莫非此事与那封奏折有关?”
“奏折?!”
被王有道一番提醒,房遗爱恍然大悟,“奏折!对,奏折!”
“岑懋乃是长孙无忌的门生,此番若是审理岑懋五凤楼放火一案,怕是要牵扯到长孙无忌……皇后娘娘此举分明就是在敲山震虎……不对是震我!”
想清楚事情原委,房遗爱看向王有道,小声道:“总管,能否让长公主在府中吃过饭食再走?”
“娘娘有旨,旨意下到即刻登程。”王有道面露为难,随后说:“不过咱家可以等候一刻,让驸马与公主告别。”
“一刻……”房遗爱颔首嘀咕,随后拱手道:“房俊失陪了!”
走出正厅,房遗爱快步来到西厢房,推开房门,襄城和谢瑶环正在茶桌前商讨事宜,见房遗爱到来俱都是喜色笑颜。
“房郎。”襄城起身走到房遗爱身侧,喃喃道:“奴家想到……”
房遗爱扬手打断襄城的话儿,喟然叹道:“玉儿,皇后娘娘有旨,宣你即刻进宫居住。”
“什么!”
此言一出,襄城顿时花容失色,若非房遗爱搀扶,怕是要跌倒尘埃。
“母后宣我进宫居住?”襄城不可置信的看向房遗爱,颤声道:“房郎,奴家……此去宫中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太子殿下已经答应过本宫,要成全你我。”房遗爱见佳人花容失色,心中顿生怜惜,将襄城揽在怀中,柔声道:“此去宫中不过居住三两日,玉儿莫要如此。”
“那奴家回到宫中是否还要继续装病?”襄城微微点头,问道。
“不可,长安城中遍布密探,状元府中也说不准……”话说一半,房遗爱忽的看向谢瑶环,随即苦笑道:“环儿,我没有说你,莫要误会。”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742章 心内彷徨
第742章 心内彷徨
谢瑶环微微点头,正色道:“房郎,奴家早已向皇后娘娘如实禀明了。”
“环儿,你!”襄城闻言惊愕的看向谢瑶环,面露费解道:“你为何害我?”
谢瑶环站起身来,蹲福道:“长公主,下官本是皇后娘娘心腹,此事……为国。”
“为国……”襄城眸中落下两行清泪,手指谢瑶环道:“本宫这些时日将你看做亲生姐妹,你怎能如此行事!”
见状,房遗爱对谢瑶环使了一个眼色,小声道:“环儿,你先出去,去正厅与范师爷陪王总管聊聊天儿,顺便探探口风。”
“好。”谢瑶环微微点头,轻移莲步走出西厢房,在行走到襄城身侧时,她那宛若寒潭的眸中悄无声息的闪过了一抹内疚。
“房郎!你叫她出去试探王有道口风,难保她不会将此事告诉母后!”待等谢瑶环离去,襄城悻悻道。
房遗爱苦笑摇头,坚定的说:“不会,环儿是我的妻子,怎能害我?”
“那她为何害奴家?”
“这并非害你,反而是在保全你我。”房遗爱揽着襄城坐在茶桌前,柔声道:“试想,若是环儿隐瞒此事不报。到时皇后娘娘察觉出玉儿你的病体已然痊愈,到时岂不是会责怪你我,环儿、京娘、漱儿?”
说着,房遗爱伸手拭去襄城脸颊珠泪,轻声道:“到那时才是真正的糟糕了。”
“那奴家此去还能回来吗?”襄城微微点头,拭去眼角泪水,依偎在房遗爱怀中道。
房遗爱沉吟少许,点头道:“能回来,百分之百。”
“百分之百?”
“就是十拿九稳,不,十拿十稳。”
房遗爱看向怀中襄城,柔声安慰道:“皇后娘娘此举不过是在提醒我,叫我放岑懋纵火案一马。不要牵扯到长孙无忌,除此之外并无他意,玉儿放心就是。”
听闻房遗爱的分析,襄城微微点头,“有房郎这番话儿,奴家便心安了。”
“玉儿,经历五马道、长安童谣这些事情,我不想在长安了,等到大婚之后,你我去往梅坞县定局如何?”
“梅坞县?”
“就是范师爷的桑梓故园,也是房俊初次为官的地界儿。河南道曹州府下梅坞小县。”
“好,房郎说好便好。”说着,襄城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枚香囊,道:“房郎,这件东西奴家早就想送给你了。”
“什么?”房遗爱带着好奇打开香囊,只见其中放着的竟是一缕青丝。
“青丝?”房遗爱苦笑一声,喃喃道:“玉儿,你这是跟京娘学的?”
嬉笑过后,房遗爱突然将佳人搂抱在怀,正色且坚定的道:“玉儿,此生此世房俊定不负你。公主府中花亭明誓历历在目,房俊此生若是负卿……靠山涧下死,过河水中亡!黄沙盖脸尸骨不全!”
“房郎。”
襄城伸出玉指,轻轻抵住房遗爱双唇,摇头道:“奴家不要房郎明誓。”
“明这般狠毒的誓言。”说着,襄城玉颊映红,妙目中噙着泪珠儿,道:“这一缕青丝乃是奴家……奴家请京娘妹妹裁剪下来的,眼下想想却是拾人牙慧了呢。”
“哪有。”房遗爱轻笑一声,收起香囊道:“玉儿一片真情,早在长安客栈便以表明。房俊对娘子心存愧疚,其中敬意反倒占了多数。”
襄城俏目流盼,轻轻在房遗爱的小臂掐了一把,“唔,如此说来房郎对本宫没有情愫?”
“由恨生敬,由敬转爱。”
房遗爱目光正色凛然,沉声道:“玉儿暂且跟随王有道回宫,房俊一定想方设法周旋。明早朝会过后便要进宫面见皇后娘娘了。”
“见到母后应当如何说?”襄城拭去眼角泪痕,依偎在房遗爱怀中道。
房遗爱沉吟了片刻,轻抚佳人云鬓,道:“皇后娘娘不过是为了提醒我,审理岑懋五凤楼放火一案不能牵扯到长孙无忌,既然这样不牵扯也就是了。”
“如此大好机会房郎怎能轻易放过?”襄城坐正身形,一双俏目看向房遗爱,眸中满是惋惜。
房遗爱捧盏轻呷了一口凉茶,摇头道:“关陇门阀根基太深,只凭一件小事万难动摇其根本。万岁还需要关陇门阀的支持,况且如果关陇门阀因此事受到冲击,山东士族、寒门布衣二派谁来制约?帝王之学秘而不宣,玉儿难道没有察觉到些许端倪?”
襄城托起香腮,摇头道:“我和瑶环妹妹只是一介女子,对于帝王之学……不为臣子……不去揣摩。”
“瑶环?”房遗爱苦笑一声,“玉儿话中有话啊。”
“房郎!”
襄城不去理会房遗爱的打趣声,转而正色道:“奴家在大明宫等你。”
“房俊一定前去迎接公主,不过待等八月十五大婚之日,公主应当会见到房俊的。”说话间,房遗爱目光闪烁,心中对襄城的愧疚油然而生,八月十五李丽质下嫁状元府,秦京娘、谢瑶环一同陪嫁,而襄城却只能深居宫中遥遥祝福。
襄城轻轻点头,起身道:“房郎,时辰不早了,别让王总管为难。”
“好。”房遗爱喟然一叹,起身拱手道:“房俊送公主出府。”
二人并肩前行,来到正厅,谢瑶环正陪着王有道品茗饮茶,而范进则站在一旁一副管家的样儿。
“明公、公主。”
“房郎、公主。”
见房遗爱和襄城进门,范进、谢瑶环相继向前问好,随后王有道起身拱手说:“长公主,奴婢是特地来接公主回宫的。”
襄城含笑点头,看了房遗爱一眼,柔声道:“有劳总管久候了,现在就走吧。”
“好……”王有道扫了房遗爱一眼,确认过驸马爷的眼神后,这才率先走出了正厅。
范进、谢瑶环陪着房遗爱和襄城走出状元府,眼望府门前那乘红色抬舆,四人眸中全都闪过了一抹凄然。
“环儿,房郎和漱儿就拜托你和京娘妹妹了。”襄城走到谢瑶环面前,柔声托付,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怨意。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743章 萌生退意(1)
第743章 萌生退意(1)
谢瑶环重重点头,“公主放心,下官一定尽力周旋,皇后娘娘那里……下官尽力。”
襄城闻言点头道:“多谢环儿了。”
说完,襄城接过王有道递来的斗篷,披在身上,随后依依不舍的走上了抬舆。
见抬舆要启程,房遗爱快步跑到抬轿一侧,掀开轿帘儿,道:“玉儿,保重身体。在宫中有事便去找丽质,她会帮你的。”
“好,房郎放心,奴家回宫了。”襄城颔首点头,莞尔一笑,“回去吧,外面怪闷热的。”
“玉儿……”房遗爱万没想到襄城的反应竟会如此镇定,惊诧间,番子已经抬起乘轿,沿着长街径直朝大明宫的方向去了。
站在状元府门前,眼望渐行渐远的抬舆,房遗爱心中痛如刀绞,去到梅坞县隐居的念头更深了几分。
“长安城中暗流涌动,当今万岁正值壮年……即使御驾亲征回来,太子继位也遥遥无期……”
“既然这样,倒不如去到梅坞县隐居避世,落一个清闲自在散淡逍遥做什么大唐驸马?!”
房遗爱在门外站了好久,直到抬舆渐渐消失在长街尽头,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了状元府中。
“范师爷,这几天麻烦你去绛州龙门走一趟,以状元府的名头将四弟妹接来长安,一路上盘缠需要带足,到了柳家庄风头越大越好,就说四爷做了刑部主事,官居四品,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范进拱手点头,“学生明早便去,只不过此事要知会四爷么?”
“知会,但一路之上的盘缠花费必须状元府承担,四爷刚刚上任银钱用度怕是有些捉襟见肘。”
说着,房遗爱补充道:“在府中取几坛蒸馏酒,云锦、蜀锦俱都带上一些……算了,你过几天再走吧,我去东宫向太子殿下请来官诰,到时带着官诰去到绛州龙门。”
“学生知道了。”范进拱手告退,一时间诺大的状元府廊道之中,便只剩下了谢瑶环和房遗爱二人。
谢瑶环眼望顿步不前的房遗爱,柔声道:“房郎是在怨奴家?”
“自古来臣尽忠、子尽孝,天经地义。”房遗爱轻笑一声,挽住谢瑶环玉指,喃喃道:“不过环儿,忠孝节义,为国尽忠、为父母行孝、为妻子守节、为朋友全义。”
“这节……”
房遗爱本想旁敲侧击提点谢瑶环几句,但一想到她为了自己遭受蔡少炳两次酷刑折磨,到了嘴边的话儿,却是说讲不出了。
“好没来由,说这些做什么!”房遗爱摇头苦笑,转而道:“此事环儿做的十分对,莫要挂在心上,我去正房陪伴漱儿,环儿和京娘早些吃饭吧。”
“好。”谢瑶环轻笑应声,不过这莞尔笑容之中,却是带着几分苦涩。
踱步来到正房,见高阳正在茶桌前捧卷攻读,房遗爱轻笑一声,倒扣房门道:“漱儿,何必如此用功?”
“俊儿哥,你不吃饭了吗?”高阳放下古书,起身道。
“不吃了,没胃口。”房遗爱摇了摇头,搀扶高阳坐在榻边,弯腰脱下布履,喃喃道:“今晚我在正房蹭一个地儿可好?”
“诺大的状元府全是俊儿哥的,何必如此客套?”高阳妙目中带着好奇,轻声道:“俊儿哥有心事?”
房遗爱不置可否,换下便服,躺在榻上,喃喃道:“状元府?先前却是高阳公主府呢。还记得当初那宫中女官前来的时节……你我二人在正房……”
“那怪蛇……臭房俊,坏死了!”高阳娇嗔一声,伸手放下罗帐玉环,喃喃道:“不过耗子可是真的?”
“真的,耗子是真的,怪蛇也是真的,就连大官儿也是真的。”房遗爱坐起身来,苦笑道:“往事不堪回首啊,当初你我夫妻若无那般误会,岂会有如此多的事情?”
“若无那般误会……”
高阳走到绣榻里侧,铺开锦衾道:“俊儿哥怎会冒名进入国子监?如何会结识京娘姐姐?如何会有望月台一事?”
“是啊,如何会有布衣榜首,如何会结识环儿、玉儿、丽质……”
房遗爱伸手拿来枕头,喃喃道:“若无辩机法师那般误会,文武状元、布衣榜首、后军督府、梅坞县令、曹州通判、刑部右侍郎,嗨……早已不复存在了。”
高阳躺在榻上,侧身看向房遗爱,不解道:“俊儿哥今日为何总是喟然长叹?”
“房俊若是说了,漱儿不可着急。”房遗爱犹豫几许,轻声道:“玉儿……回宫了。是被母后传旨接进宫中的。”
听闻此言,高阳猛地坐起身来,脸上的笑颜随之消散,喃喃道:“为何会这样?姐姐……回宫了?”
说着,高阳突然手捂小腹,黛眉颦蹙道:“好痛……腹中好痛……”
“漱儿?漱儿!”
房遗爱猛地坐起身来,伸手扶住发妻,急切问道:“腹中疼痛?”
“好像,好像……动着胎气了!”高阳初次有孕,对于腹中疼痛也是一知半解,只能依照先前所听所闻猜想道。
“胎气?”房遗爱额头立时浮现出一层汗水,背后的衣衫更是被冷汗浸湿,小心翼翼的将高阳搀扶躺平后,旋即驱动真气,将温和的真气缓缓输送到了妻子体内。
“真气可以疗伤,对于胎儿或许没有影响……一定没有影响!”
房遗爱一手把着妻子皓腕,输送真气的同时,急声问道:“漱儿,好些了吗?”
高阳微微点头,呢喃道:“好些了,应当没有大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房遗爱缓缓收回真气,暗舒一口气,“漱儿,你可吓死我了!”
几番确认高阳不曾出血后,房遗爱瘫坐在榻上,眼望妻子,颤声道:“若是你和大官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俊儿哥。”高阳俏目噙着泪水,缓缓依偎在房遗爱怀中,呢喃道:“俊儿哥,你对官位十分上心么?”
“官位?”房遗爱颔首沉吟片刻,旋即道:“功名利禄能值几何?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便好。”
史上最强驸马爷 第744章 萌生退意(2)
第744章 萌生退意(2)
“那……岑懋一案还是放手吧。”高阳软语呢喃,瞬间便道破了房遗爱的心事。
闻言,房遗爱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口问道:“漱儿如何得知的?”
“刚刚俊儿哥与襄城姐姐在西厢房对话,漱儿听得真切。”高阳拭去眼角泪水,柔声道:“俊儿哥若是果真要去梅坞县,漱儿陪你便是。京娘、环儿、二位姐姐也会一同前往的。”
“梅坞县……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房遗爱嘴上感慨,心中却思忖道:“若是离开长安,这些时日的功业怕是付诸流水了!”
“也罢,有父亲、师父、魏叔父、马仁兄等人在,山东士族、寒门布衣根基二十年内不会动摇。加上太子殿下从旁相助,也不怕关陇门阀暗藏匕首,我去梅坞县隐居数载未尝不是件好事。”
心中拿定主意,房遗爱点头应声,“好,待等大婚过后,万岁亲征回来,你我夫妻便去梅坞县。”
“不知父皇几时回来。”高阳微微私语,道:“他老人家肯不肯放俊儿哥离去?”
“漱儿,实话实说。”房遗爱揽着高阳,惊魂未定下,随即又施展起混元心经,稳固起了妻子的胎气。
“万岁之所以重用我,为的便是为太子殿下培养帮手。眼下父亲、杜叔父、魏叔父、岳父等人俱都安康,二十年内我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况且我年轻气盛坏事有余成事不足啊!”
“坏事有余?俊儿哥为何如此说?”高阳好奇问道。
房遗爱苦笑一声,私语道:“长安城乃至朝野之中,便是一盘棋子。黑白相生相克,我的出现已然打破了这种均衡……”
“萧瑀被贬剑南道,萧锐天牢得患鼠疫暴毙,长孙安业被我罢官,长孙冲惨死五马道捐躯,蔡少炳在即墨立斩,一桩桩一件件,关陇门阀和萧氏一族受到了连番打击,反观寒门布衣,只是在梅坞县莫名其妙的被梅竹生、王通害死了两任知县。山东士族更是水涨船高,父亲、杜叔父乃是当朝宰辅,杨波叔父位居兵部尚书,李芳伯父官居刑部尚书,申念行申叔父虽然并无结党,但却也偏向你我这边。如此一来六部之中三部偏向山东士族。”
“更何况白简仁兄、王总管与我关系匪浅,内监也与我相熟。如此一来尚书省、六部大堂、内监,乃至于军中或多或少都偏向本宫,如此变化万岁怎能不知?若是得寸进尺,难免引得帝王猜忌。”
一口气说完这侃侃而谈的冗长大论,房遗爱喟然一叹,“房俊此生并无旁的志向,安安稳稳做一任驸马就好。日后辅佐太子登基大宝,从旁燮理阴阳为国办事足矣。”
听完房遗爱的讲述,高阳轻轻点头,过了半晌这才道:“只是……俊儿哥,这样不是太可惜了吗?”
“可惜什么?”房遗爱眸中闪过一抹警惕,看向高阳暗道:“漱儿……是在试探我?”
“去到梅坞县隐居固然好,可是俊儿哥这身才干怕是要明珠蒙尘了。”高阳扬手轻抚夫君脸颊,忧心道:“俊儿哥如此大才,怎会不想名垂青史?做周公伊尹、管仲乐毅一般的人物?”
“比管仲和乐毅……引种山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房遗爱轻笑一声,心道:“房俊啊房俊,你真不是东西!怎能怀疑漱儿?!该打!”
说着,房遗爱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转口道:“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我年岁还小,今年不过……”
话说一半,房遗爱低头看向高阳,只见妻子眸中噙着泪珠,正脉脉注视着自己。
“漱儿?为何哭了?”房遗爱顿下话语,急声问:“小腹又疼痛了?”
高阳摇了摇头,道:“俊儿哥,你为何掌掴自己?莫不是心生烦闷?”
“唔……”房遗爱气结几许,转口道:“适才有只蚊虫,我一时用力过猛,无妨事。”
打消高阳疑心,房遗爱话归正题,“我今年不过二十岁,年纪尚轻、阅历尚浅。读书行路阅人,样样稀松。怎能堪以重任?”
“不如先行沉淀几载,去到梅坞县隐居,或出任县令。”说着,房遗爱低头香了高阳一口,轻笑道:“依照范师爷的才华,足可以办理一县之事。到时你我泛舟五湖岂不快哉?”
“泛舟五湖?朱陶公与西施娘子?”
“不错,正是范蠡大夫与施夷光。”房遗爱眼望青萝幔帐,私语道:“想吴越春秋范蠡助越王复国,此等不世之功尚且能够放下,何况你我只是隐居数载而已。世上争名易、弃名难,拙于谋身不好。”
“漱儿全听俊儿哥的,只是公爹婆母在长安……俊儿哥放心去梅坞县?”
“有大哥和三弟在,况且关先生也在长安,临行时与他交代几句便是。”说着,房遗爱暗想道:“当初那九阳金针却是没有白教,有关木通在父亲、母亲、杜叔父俱都无忧矣!”
见房遗爱胸有成竹,高阳微微点头,“既然如此,何时向父皇上书?”
“不急,若想离开长安,须要办好三件事。”房遗爱看向高阳,笑道:“漱儿猜上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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