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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之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金一笑
温妙玲不动,“我现在的工作是给你和池震牵线吗?”郑世杰说,“我给震哥发吧,但这不是问题啊,谁早走谁是凶手啊。”陆离看了温妙玲一眼,“说是这么说,但不是这样,如果想杀人,我入住那天就会告诉所有人,我明天早上八点飞机,没问题,为什么杀人成功他还不走,要等我们来?”郑世杰猜测,“因为我们最多关一天,二十四小时,七分之一的概率,总比提前走被怀疑好。”
陆离想了想,“可能是吧,把摄像头装上,今夜随时待命。”也许凶手另有所图,陆离总觉得还会再死人。但他也不想什么事都没有,那样到时间就得把七个人放了,娜帕就白死了。
装摄像头的举动遭到刘远的抗议,“这是在监视我们吗?”郑世杰解释,“是保护你们,万一今晚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在隔壁盯着屏幕。”关之源说,“装吧,明天睡醒我就走。”
晚上陆离看着监控画面,盯着他们每个人的反应。郑世杰已经睡了,温妙玲问,“你那搭档还没联系上?”陆离视线没离开屏幕,“他说过,干完陈明宇的那个案子,不想当警察了。”
“他能当上警察,不是那么简单吧?我感觉里边有阴谋。”
陆离笑道,“你想多了,回去睡觉。明天有事你再过来,没事就局里见,重新捋一次这七个人。”这时温妙玲看到屏幕上一暗,“熄灯了!”陆离看过去,果然灯已熄灭,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床位上。他赶温妙玲回去,“到点睡觉,这么大惊小怪,回去吧。”
温妙玲走之前站在门口,又看了陆离一眼,但他盯着屏幕,没有回头看她。
这一晚,监视器里的七个人一动不动,谁也没下床。陆离在电脑前几次险些合上眼睛,最后还是抓着头发,让自己别睡着。什么都没发生,天亮后陆离冲出房间。203房门是开着的,里边的人进进出出,有的在收拾行李,有的头发是湿的,像是刚洗完澡。
程飞问,“今天可以走了吧?”刘远说,“我们相当于被你们拘禁二十四小时,就算出去了也要赔偿我的损失。”关之源附和,“对,我女朋友已经知道,我在对她说谎,怎么算?”
陆离退后一步,看着每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们来这儿是干什么的,但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名字,每一张脸,虽然法律规定一小时之后你们可以离开,各奔东西,但是杀死娜帕的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话是这么说,但红门打开了,冯婷婷的男朋友、徐亮的父亲、关之源的女友都已经在外边等待。
关之源的女朋友盯着冯婷婷,“关之源呢?”冯婷婷说,“洗澡,一会就下来了。”但关之源的女朋友还是盯着她,“他是来找你吗?”
冯婷婷没理她,刚好她的男友拉着两个行李箱过来,一把抱住她。冯婷婷依偎在他身边,“票作废了吧?”冯婷婷男友说,“没关系,今天去还来得及。”
韦强找到了自己的表哥,刘远也找到了助理。
徐亮看见父亲,反而往后退。徐亮父亲要进去,被郑世杰挡住了,“你现在还不能进。”
老板站在门口送客,“每次客人离开,我都会说,欢迎下次光临。但这一次,我实在不好意思讲,估计没人想再回来。住一天,又困住一天,多少也算是缘分一场。以后要是来槟城,欢迎你们来看看我。这次对不住了,下次让你们免费住。”
在场的人鼓了几下掌。郑世杰吃着鸡蛋仔,对陆离说,“有点像劫后余生,都是幸运活下来的人,我有点感动。”陆离看着他手上的鸡蛋仔,“你哪买的?”郑世杰殷勤地问,“你要吗?我去帮你买一个。”
陆离没听,他看到池震从街对面下车,手里拿着一沓文件。
池震直接朝陆离走过来,“信息我收着了。你问我,凶手为什么杀人成功还不走。”他翻着资料,一边对人头,“是这几个吧?少一个。我担心他不走是因为他还要再杀人。”
出来的人有六个,唯独少了关之源。
陆离拔腿冲进去,到203房门口,里边空无一人。他继续往前跑,推开每一扇门。洗漱间里有流水声,陆离推开大门,看到水掺着血流进下水道,一只手臂从洗浴间的隔板下伸出来。
关之源死了。





原生之罪 23
又走不成了,池震拿着名单叫道,“何心雨、程飞、冯婷婷、韦强、刘远、徐亮,所有人都放下行李,一个都不许走!”郑世杰走在前面,六人背着包的,提着袋子的,拎着箱子的,跟在后面。走廊里充斥着箱轮和脚步的声音。
郑世杰站在门口,看着后面的人一个个进去,“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床铺,休息等待。”刘远说,“只剩六个了。”韦强看着关之源和娜帕的上下铺,把自己的包裹扔到上铺,“死了两个。”
郑世杰关上门,他手里还剩半个鸡蛋仔,但这会没心情吃了,往前走了几步扔到垃圾桶,正好迎上老石和老高。老石问,“又死一个?”郑世杰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那边。”老高先进去,老石站在门口,喝了一口咖啡杯里的酒再进去。
死者关之源全身赤裸趴在地上,头上还有洗发水的泡沫。门口的挂钩上还挂着关之源的衣服。陆离蹲在关之源旁边,他还没动过尸体,水龙头仍然开着,源源不断的温水浇下来。
“董局已经炸了,就这六七个人,又死一个。”老石说,关上水龙头。他蹲下来,在死者后背划了一下,“浴液还没冲。”
关之源的脖子上有一条横线,喉管处被勒破。老石用手指将他脖子上的勒痕拨开,自言自语道,“从后面勒的,脖子充血,死者挣扎不死,直到喉管勒破,血崩出来。不是铁丝,软线,到底是什么呢?凶手惯用右手,男性。死亡时间不用验吧?我没法告诉你死三十五分钟还是四十分钟。”
陆离闷声说,“我知道。”就在他眼皮底下死的。
老石站起身,从窗台上拿起咖啡杯喝一口,“这是致命伤,应该没别的伤了,翻一下吧。”温妙玲退几步到窗口前,池震和陆离把关之源翻到正面。关之源身下露出了一根吉他弦和两条毛巾,陆离迅速认了出来,那根三弦,吉他上少的那根弦。他把两条毛巾缠在手上,再把吉他弦勒在手上,勒了两下之后松开吉他弦和毛巾,摊开手心,没有勒痕。
老高拿过证物袋,要捡这根弦。陆离提醒道,“不是这个,ktv那把吉他是你的,看看上面指纹。”老高瞪他,“我知道那吉他,谁都摸过。”
陆离叹口气,“反着查,你看没有谁的。”温妙玲在窗边问,“我可以看了吗?”陆离扬声道,“没人拦着你。”温妙玲说,“不是翻过来了吗?”池震会意,把门口挂的外套拿起来盖在关之源裸露的下体上。他拿起来的时候,发现下面还有另一件外套。
温妙玲认得,“这不是关之源的,是何心雨的,那个背包客。”
池震把何心雨叫出来,带到天台。他走在前面,何心雨跟在身后。铁制的楼梯,每走一步就发出嗵嗵的响声,越往上走光线越暗。快到顶池震停住脚步,等何心雨上来的时候推开门,阳光透进来,他俩同时闭了闭眼睛。
陆离已经等在那里。从天台隐约能看到音乐节的草坪,不时有音乐声传过来,陆离望着音乐节的方向,但池震一直盯着何心雨。
“我见过你。”
何心雨笑了笑,“因为我大众脸吧。”
池震很肯定,“不是,绝对是在哪儿见过。”何心雨只是笑,“那你慢慢想。”
陆离说,“槟岛音乐节,我记得我大二的时候办第一届,最早没什么动静,槟城本地人都不来。这两年好点了,来的人多了,规模也大了,但我还是不喜欢,办了十年,就陪老婆来过一次。我觉得音乐很燥,内心已经很燥了,还要听这么燥的东西。你应该也不喜欢。”他转回身,凌厉的目光盯着何心雨,“你不是奔音乐节来的。”
何心雨并不紧张,“我旅行路过这里,凑个热闹。”
“那我们就聊聊旅行的事。”陆离把何心雨的背包从桌下拿到桌面上。何心雨抗议道,“你们翻我东西。”陆离并不在意,“这个咱们另说,等你有机会走出这个旅社,再来投诉我。你确实准备了很多东西,手电,望远镜,生火棒,这个是……指北针,没有酒精,但有酒精炉,有户外瓦斯罐,但你没有准备便携瓦斯炉,我们还放下不说,但这个就有意思了。”陆离拿出一张纸,“上个月五号的购买凭条,桌上这些东西,包括这个包,全都在这张单子上,上个月才一次买齐,装成背包客,你到底是谁?要见什么人?你跟娜帕是什么关系?”
何心雨的笑容已经不见了,“检查完之后,可以还我了吗?”
陆离把一件外套扔到何心雨面前,“连这个一起拿走。”何心雨接过外套,“我找了一上午。”池震提醒他,“你忘在洗漱间了,关之源洗澡的地方。”何心雨恍然大悟,“哦,我先去洗的澡,关之源一直在外边催我,我急匆匆出来,就忘在那儿了。”
池震摇头,也笑了,“这么聊就不用往下讲了,你上来之前,我们就知道这是标准答案。衣服是你在他洗澡的时候挂上去的,不是忘在那儿,你就在外边,关之源是替你死的。你知道有人要杀你,准确说是杀你和娜帕,马上要解禁了,你知道凶手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所以,你告诉我,凶手是谁?”
何心雨矢口否认,“我没见到凶手。”
陆离不耐烦地打断他,“听着,我们完全可以出去,大门一锁,把你们留在这儿,随便你们在里边怎么样,但你活不过今晚。”何心雨低下头,过了会换了付神情,“对,凶手要杀的是我。”
池震把椅子搬近一些。何心雨说,“昨天娜帕一死,我就知道我们被骗了,凶手把我们骗过来,就是要杀我们。”
“你把外套挂在关之源那里,然后你在哪?”陆离问。
“我就躲在旁边,没开水龙头,装作里边没人,帘子下面看到凶手进来,只能看到小腿,那人穿着青旅的拖鞋。我听见他勒关之源。”
陆离不解,“他勒关之源的时候你没冲出去?”
何心雨目光居然颇为坦然,“我不敢,我不知道他身上还有没有氰化钾,吸一口就致命。我以为,他发现是关之源会就此停手,这样所有人就知道凶手是谁了,没想到他真把关之源杀死了。”
杀人是收不了手的,就算关之源回头,凶手发现找错了人也没办法说不好意思杀错了,只能继续把人勒死。
池震皱眉看着陆离,发现他和陆子鸣长得很像,奇怪从前怎么没发觉。
“你和娜帕怎么认识的?”
“说了几十年大牢,跟死是一样的。”
陆离翻了下资料,“你背着案子?但你护照没案底。”
“我实话说,我改名字了,但我那时候也是无罪释放的,过去的事我真不能说,但刚才我把所有可能找我的人都过了一遍,这几个人我肯定不认识,但他能来杀我,那算上冯婷婷,那五个人,有学生,有民工,有商人,但有一个是假的,他是职业杀手。”
池震回过神,和陆离交换了一下目光,然后拿出湿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陆离觉得该问的都问到了,“你下去吧,我们下面有一个警察,接下来这一天不要离开他的视线。”何心雨没马上走,“那这些人你要都问一遍?”见陆离点头,他问,“我叫谁上来?”
陆离刚要回答,池震抢过话,“听你的,你想叫谁,我们就问谁。”
何心雨点点头,收拾好东西拎起背包,推开铁门下楼。
池震看向陆离,“真的有杀手吗?”
陆离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挺好奇他到底背的什么案子,你刚才说见过他是什么意思,你接过他案子?”池震想不起来,如果是他的当事人他肯定记得,“但我真好像见过他,想不起来了。”毕竟他曾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律师。
池震看着陆离。
八年前,他初出茅庐,在客户家的电视里看到槟岛淫魔案破了。
那时他接的是一个银行贷款案,当事人姓关。他做了大量功课,资料能够证明两千万银行贷款确实是经营不善赔掉了,没有拿来挥霍或者买房置业。
关先生虽然被抓了起来,但关太太并不着急,浴室也一直有水声,大概有人在洗澡。
“银行好像起诉他六七个罪名。”
池震想了想,“您是指渎职、恶意欠薪这些吧?这些是小事,开庭半个小时我就能把这些罪名消掉,主要是骗贷,顾名思义就是不实抵押,关先生之前抵押的是七十本车辆登记证,银行指控没有这七十辆车。我的想法是用贷款的百分之十,收七十辆报废车翻新一下,我保证关先生一天牢都不用坐,一出法庭,就能直接回这儿。”
他算得挺好的,两万五一辆收,加上翻新七十辆车最多二百万,让银行拿走,客户还能剩一千八百万。然而关太太说,“池律师,你可能弄错了,你二十一岁,大二的学生,法庭都没上过。我敢请你打官司,是因为我不想赢。关先生不用出来了,他留给我的钱,这辈子都够我花了。”
池震愣住了。水声终于停了,卫生间的门打开,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裹着浴巾出来。他像在自己家一样,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坐到关太太旁边,拿起遥控器。
池震忍住怒气,“关太太,如果是这样,你跟检察官那边说一声就行,何必找我?”关太太漫不经心,“检察官我已经打通了。我找你是要你走个过场,打个配合,总好过法院指派的律师。”
就在那时,电视声音被调大了。他听到新闻转头看去。
“持续了十七个月之久的世纪大审判,今天下午终于在槟城终极人民法院落下帷幕。由于十八年前,1992年,强奸并谋杀了六名女孩,身为音乐教授的陆子鸣,被称为槟岛淫魔。检方一一出示了六名受害人的年纪、身份以及她们的遇害时间、地点等资料照片。庭审长达八个小时,检察官和律师就证据及被告是否认罪等问题进行了五轮的抗辩,最后由一级大法官林芝宣判,被告陆子鸣三宗强奸罪成立、两宗强奸未遂罪成立、一宗侮辱尸体罪成立,六宗谋杀罪,其中五宗成立,累计有期徒刑九十七年,五十年之内,不得以任何理由提前释放。被告陆子鸣当庭表示接受审判,不再上诉。”
“随着陆子鸣的宣判,民众在陆子鸣的小区门口,自发组织起悼念活动,来纪念当年被杀的六名女孩。”镜头从最左边的女孩照片及鲜花,从左到右,慢慢展现。最后一张正是池雯的照片,二十二岁,最好的年纪。
陆子鸣判了九十七年,一辈子别想出来了
池震收拾好文件起身走了,他想当一辈子律师,而不是随便收钱打输案子。




原生之罪 24
何心雨提着背包回到楼下餐桌上,警察给叫的外卖,一桌子菜。其他六个人凑上来。刘远搭讪着,“问你什么了?”何心雨头也没抬,“没问什么。”
“包是他们给你的?我说怎么叫咱们出来吃这么好的,是因为他们把宿舍的行李都收了,那可不行。”刘远站起身,但又被韦强一把摁在座位上,“你怕翻吗?命都要没了,你在乎隐私?”
何心雨抬眼,“你是怕翻,还是怕被查出来?”刘远转过头,“没完事吧?他们还要问谁?”
何心雨看了一圈,才开口,“让我选,我怀疑谁,他们问谁。”他指向徐亮,“你上去吧。”
第二个上来的是徐亮,也算在陆离意料中。徐亮上来就说,“关之源被票死的。”
池震重复了一句,“票死?”
徐亮点头,“我们刚还说呢,就像杀人游戏,娜帕第一轮死了,大家投票,觉得谁是杀手,要是举手投票,肯定全投关之源。他是冤死,杀手今晚还要杀人。”
“你们叫他杀手?”徐亮说,“是啊,杀手,平民,法官。”
陆离轻敲一下桌子,免得他和池震越聊越远,“我们谈谈正事,你下个月满十八,还算是个孩子,我一般不愿意把孩子往坏了想,电视媒体都在说,孩子是未来,是希望,花朵,这是没问到我,我办了快十年案子,那种大案,要案,惨绝人寰的现场,一半都是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干的,你来槟城做什么?”
徐亮恢复了没精打采的样子,“没做什么。”
“是没做什么,我知道。一个多礼拜门都不出,我才想知道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徐亮垂头,“我从学校跑出来的,跑出来半个月了,我偷了老师两千多块钱,跑去警察局自首,我跟警察说我偷钱了,抓我坐牢吧,没人管我。这么点钱又住不起酒店,网吧、游戏厅、地下通道,哪儿都睡过,到最后这里最安全。”
池震和陆离交换了一个眼神,“谁在抓你?”
“学校老师,早警告我们别跑。”他抬头看陆离,“跟你那天原话一样,说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我们抓回来。”
咳,陆离摸了摸鼻子,“到底什么学校。”
“槟城防卫学院,就是戒网瘾的学校,每天也不上课,主要是折卡片。”
“折什么卡片?”
“就是那种圣诞贺卡,原来现在还真有人用,给我们的都是一页没折的,上半部分是图片,下半部分是贺词,我们把它折成两半,成为一张贺卡。”
陆离冷静地说,“这是在用童工,每天折多少张?”
“看情况,正常一万张。要是今天电击,折七千张就够。”
“真能治网瘾吗?”
“我没网瘾,我又不玩游戏。”
陆离奇道,“那你去学校干嘛?”
“我爸要结婚了,我对那女的没意见,那女的对我有意见。”徐亮突然来了主意,“就当是我杀的,把我抓走行吗?”
陆离走到天台边看向草地,池震把徐亮的书包拿到桌子上,“下去吧。”
徐亮拎着书包下去,何心雨盯着他,“你选谁?”徐亮挨个看过去,不知道选谁才好。他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谁都有可能是凶手,谁也都不像凶手。冯婷婷主动站起来,“别为难了,我去吧。”
上了天台,冯婷婷说,“我男朋友说离学校近,但我还是不想住这儿,全是陌生人,还都住一间房。还好,不止我一个女生,认识了娜帕,但是第二天她就出事了。”
池震问,“除了看音乐会,娜帕还说别的了吗?”
冯婷婷摇头,“没聊那么多,她泰语,我中文,英语就是勉强交流,我陪她去买的票。”
冯婷婷选的是韦强,“你吧,我选你,不是因为我怀疑你,是因为……”
韦强说,“我明白。你选我,我才能选他。”他指了指刘远,刘远不解,“选我干什么?”韦强说,“如果早问我,这些人里边我最怀疑谁,我第一个说的就是你。”
韦强随身有两个包裹,此刻就在桌上,一个包裹是衣服,另一个装着破旧的工具。
“我来找我表哥,跟他们工程队盖楼,我做瓦匠,一个月能拿四千,不然不住这儿。我来那天,刚好他们一个工友被砸了,我表哥过不来,让我先在外边将就一宿,结果一直耗到今天。”
陆离问,“你哪儿找的表哥?”
“我哪儿找?我三姨妈生的,现在还在门口等我出去呢。”
“他在等你把事情办完吧。”
韦强诧异地问,“办什么事情?”突然恍然大悟,“您们怀疑我!你去外边问,你看他那个施工队那个大楼,他们楼盖得可快了,三四天就一层,四五十层楼,仨月就能盖完。”
韦强的表哥就在外面,温妙玲已经问过了,陆离说,“这我们都核实过了,没问题。”
韦强长吐一口气,“那就行了嘛,怎么还怀疑我?”
陆离靠过去贴近问,“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杀手,把自己扮成民工进来,再随便收买一个假表哥配合你,扮得这么好,我以后会对你们另眼相待。”韦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陆离靠回椅背,“问一个私人的问题,我个人很好奇,你为什么住这儿来了?”
“哎?”
“湘子庙国际青年旅社,你是民工,为什么选这里住?”
韦强青筋暴出,“民工怎么了?”
“没怎么,回答我。”
“这儿便宜,住一宿才二十五,我问一大圈儿,最便宜的旅馆都得三四十。”
刘远一脸疲相,“我肯定不想住这儿,外边订的酒店,一下飞机,发现手机没电了,谁也联系不上,助理也没来接我,出租车给我拉这儿来的,困到现在还出不去。”池震插嘴,“你找人借个充电宝。”
刘远痛苦地摇头,“我张不开嘴,跟谁借啊?但我试了共享充电宝,这里边有个bug,你要先开机扫码,才能用他们的充电宝,但如果我手机有电,为什么还要用你们的充电宝。”见陆离和池震不说话,他又问,“会给补偿吧?”
“什么补偿?”池震反问。
“他们就算了,我是按分钟赚钱的,你们耽误我两天,连民工都难为我,不该给补偿吗?”
池震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如果是杀手扮成这样子,死两个人你跟我谈补偿,你演的有点过。”刘远拍着桌子,“但我损失真的很大,我也不用你们赔,早点让我出去。”
池震没理他的喊声,“下面聊过了吧,你们几个人有一个是职业杀手。”刘远坐回去,“说过了,我觉得是托词,你们破不了案子,就说是职业杀手,给你们警察留点面子。”池震笑道,“我们另一位警察在和你助理聊。”刘远摆摆手,“随便聊,反正我也要开他了,送给你们了,他那天要是去机场接我,我不至于困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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