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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且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陈灯





云且住 第18章 挂羊头卖狗肉
心存了疑虑的急云,处处留心,果然也看出些不对劲来。
女孩子们在渐渐减少,她留心数了下,有时候隔几天少一到两个,并不显眼。和自己一起搞扶月院清扫的一个女孩子不见了,问了问别人,有人含糊道似乎被买走了云云,因为每一组差使基本极少安排同一房间的女孩子一起,因而倒是不知下落。也有人讨论减少的人是因为表现不好被发卖了,但是并没有妈妈出来当面解释过。
扶月院里,除了小楼是李牙婆居住外,下边两边抱厦居住的是几位教习妈妈,院子内花木扶疏,十分精致,月洞门这边,白日开着门,却有妈妈看守,无事不可擅入,每日熄灯便落了锁,又有也有上夜妈妈看守。
上午上课,又有几名熟悉的长得出挑的女孩子被教习叫走,然后中午吃饭的时候便再也没有她们了。
晚上,待熄了灯,众人都上了床,同房的女孩子们极快地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急云却是将蚊帐掩好,低下身子,悄没声息地潜出了房间,借着院中花木的掩护,极快地到了月洞门边的粉墙上,先在另外一头扔了块石头,然后就听到里头上夜妈妈的脚步声,往响声那侧走过去,急云已是飞快地脚尖轻点,腰腹腿肚肌肉骤紧用力,已是轻巧地从地上跃起,翻过了粉墙,落在地上,她日日清扫,地形极为熟悉,小楼后有株树,枝叶森耸,她极快地爬上了那棵树,很快便找到了对着李牙婆卧室的那一枝,屏息往内探去。
房里的陈设,床帐华丽,被褥精美,壁上名人书画,台上琴棋闲书,一切全备,房里烧着一对红烛,已烧残了半截,李牙婆正斜靠在贵妃榻上,背对着窗口,她对面却正是苗妈妈,只听苗妈妈拿着个账本禀道:“今天只有两个小丫头卖到五十两,其余尽皆是二十两一个,飞红阁那边抱怨说都不是顶级货色。”
李牙婆冷笑一声道:“顶级货色不是没有,那个叫阿瓦的你看到没,可惜就是话太少,举止不够媚,但我昔日见过的上厅行首,偏偏就这一种冰雪堆成的美人,才得那些尊贵人儿的喜欢,那种媚态外露的,不过庸脂俗粉罢了,所以我也并不拘着她,只是这样的货色,也是她飞红阁养得起的?那样的品格,那样的相貌,唯有琴棋书画细细地教了,饮食衣着无一不精,千金调养,只供最出得起钱的那些贵家们的,村夫俗子也想肖想?另外还有几个,一个翠翠,那个是个内媚的,两条腿极长极直,屁-股大,腿内侧滑不留手,脚极小,识货的老鸨一看就知了,这样的货色,得日日含着玉棒,用珍珠粉蜂蜜润着,每日踮起脚尖走路,下盘功夫紧练上五年,必是个名器,不是我说,飞红阁那里接的是什么客人?不过是求个发泄而已,翠翠这样的名器若是沦落到那里,那才叫暴殄天物呢!”
苗妈妈笑道:“这些一般窑子里的妈妈,不过是贪图钱财开的窑子,花个几十两买点苗子回去,养个几年,便心急狠着催着接客,挣点快钱,哪里能如夫人一般,慧眼识珠,细细挑选培养,能静下心来调养绝世名花的呢?若是夫人开个院子,只怕这江陵城,哪里还有妓院能站得住?便是那最大的撷香院,也望尘莫及呢。”
李牙婆似是极为受用,叹口气道:“开楼子,看起来极是风光,其实铺陈太大,又要打点各方关系,官府、地痞、乡绅,处处需打点到,调-教女儿们又极是费心,所需人口又大,看似流水似地收钱,其实盈利极少,倒不如就我这样的,拼上荒年辛苦一下,到极远的山窝窝里头,极低的价钱收上良质美材,略略j□j,专门倒手卖给门户人家,却不知省了多少心,利润又是极大,你们这几个教习妈妈跟着我,我几时亏待过你们?说起来也风光,和门户人家又不一样,将来挣够养老的本,抽身退步也极是容易,你说是不是?”
苗妈妈满脸笑开了,极是舒坦的样子:“可不是,曹娘子前日还同我说,料不到夫人这里这般舒心,她才脱籍没多久,原以为没找到良人下半生没了下稍,如今担着个教习的名,差使轻松,日子舒心,钱财上又松快,可不是舒坦!”
李牙婆摇了摇头道:“她当年有些本事,声震江陵,后来被个穷书生骗了所有积蓄,赶考一去不回,我怜她一股子痴心,便伸把手罢了,痴心人多半不会弄什么花样,倒省心,你也不要和她说太多。”
苗妈妈点头笑道:“过两日京城印月楼的柳妈妈便要来了,到时候这几个好苗子你也可以脱手,然后今年也就基本能过个好年了,听去送信的小肖说的,柳妈妈听了阿瓦和翠翠的条件,极是心动,说了若真是如此的璞玉,可以比照前年卖的萧宝珠的价,五百两一个也是当得的,她这次是亲自过来看人了。”
李牙婆嗤了一声道:“五百两一个如何使得,萧宝珠那次,要不是她和我相交多年,死缠烂打非从我手里夺了去,我再调养两年,一千两银子都是能卖到的,听说她今年刚在京城挂了牌,初夜拍到了五千两!我当时去村里一眼看到她,就知道绝非凡器,她那继父和继哥哥,都把持不住,早就都沾了她……”
苗妈妈一愣:“不是说初夜五千两么?如何却早已破了身?”
李牙婆哧的一笑道:“这却是看我的手段了,我有秘药,收来后日日看着她煎水洗,又教她一套内视之法,让她坚持下来,两年下来,那里比处子还要紧实,她如今日进斗金,听闻京里贵公子趋之若鹜,只要歇过一夜后,一般的女子,便再难入他们的眼了。”
苗妈妈叹道:“果然还是夫人有一套,那这次这几个,得抬到八百两合适?”
李牙婆伸了根手指道:“一千两,少一文都不卖,她们不买,我卖给其他家,到时候就看别家的院子超过印月楼,她们家只靠一个萧宝珠,能撑多久?这样的极品苗子,给哪一家,都是威胁,因此她就算咬着牙买回去,也不会亏的。”
苗妈妈面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又有些担心道:“只是身契方面,只怕有些烦碍,将来那些女孩子的父母找上来可如何是好?”
李牙婆叹道:“都跟了我这些年了,如何还是这般不老成,卖了自己女孩儿的,还会来赎的有几个?便是真的来了,或说卖得太远,或说已病死,或塞个几两银子说已做了主人家的妾,不愿回来,这不都是由我们说么?有几个女娃娃去了窑子,能活着出来的?便是侥幸能从良,早就富贵迷人眼,谁还会去看那狠心卖了自己的爹娘,去受穷捱辱?官府这边早收了我们好处,若是真遇到硬茬子,要么私下给些钱了了,要么赶紧卷了包袱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便是了,你怕什么?”
苗妈妈脸上有些尴尬道:“只是这一批,年纪都有些大,似乎都懂事了,听她们平日里谈论,多是将来赚了钱如何帮补家里的,我有些担心罢了。”
李牙婆也叹道:“这一批的确是略有些大了,我一贯只收小一些的,这批是遇上荒年,才有人舍得卖的,家里感情好,因而有些割不下也是有的,但是等她们去了楼子里后,自有妈妈狠仆们调-教,什么贞洁烈女,也能转过来了,你不必担心。”
急云听到这里,心下已是了然,原来这个牙婆,却是做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趁着荒年,到交通不便的山村里,收了女孩子来,转手卖入青楼妓院,获利数百倍不止,而自己这些女娃娃和家里,只以为是卖入高门大户做丫鬟,谁知道却是被骗着走上了一个火坑内!毕竟青楼妓院,历来只是罪籍没入,在这个大秦朝,奴仆也有着人权,不得随意打杀,服役期只有十年,大部分贫困人家,即使要卖儿卖女,也不会往青楼卖,因此,青楼里,只靠罪籍女眷,显然是不够的,而这时候,私牙们通过坑蒙拐骗来的女孩子,便是个重要来源了。
这些东西,原是娥娘在急云决定卖身的晚上,细细和她说了,怕她不知十年后便可回家,因而反复叮嘱,而当时李牙婆拿出来的红契,也是有着官府的大印在上的,又是同村牙婆推荐,哪个会想到居然是个这般黑心龌蹉的狠心人?
里头两人还在商谈着那京城印月楼来人如何接待,她悄悄地溜下了树,又沿着墙翻出外头,几乎想就这般一走了之,却是想起房里还有着那样多的女孩子们,自己是可以一走了之,那些女孩子们,懵懂无知,命运却已被定了,那翠翠,之前还听她说着自己的弟弟将来中举以后要来赎她的,自己拿到的月钱也要寄回去,若是她知道自己将会被千金卖出,然后精心j□j成名妓,今后将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
她沿着墙走了走,找到厨房的墙,认准了又悄没声息地翻了进去,悄悄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内,依样关好门,上了床,心里却依然心潮澎湃,拐卖幼女,骗卖为妓,这样的惯犯,也不知坑了多少女娃娃,便是杀了也不为过,若是李牙婆有个什么意外,惊动了官府,她们这些签了契约的女娃娃,应该会由官府接手,找个官牙重新转卖,而官方的牙婆,则是光明正大的中介,虽然不一定是京城的高门大族,就算是小户人家的奴仆,到底有一条生路,总比去青楼好。
她听着那几个同屋的女娃娃们轻悄的呼吸声,忽然下了个决心。




云且住 第19章 京城来客
第二天,急云依然如常一般勤勤恳恳地打扫卫生,饭量一如往日的多,听课依然不出挑不受罚,规矩一丝不苟,和平日没有任何区别。
只有清扫的时候,她更仔细认真了,留在扶月楼的时间越来越多,悄没声息地观察着李牙婆的作息,她一向很有耐心,尤其是杀人的时候,她就越镇定,越冷静,一击必杀。
过了两日,在急云基本掌握了李牙婆的作息规律时候,京城印月楼,来人了。
正在学规矩的急云和翠翠,以及几个平日里就极为出挑的女孩子,被苗教习叫到了前厅里,花厅里早有二个女子在彼,一个穿元色花绸袄儿,外罩银红半臂,坐在一侧陪坐,另外一个女子在主位与李牙婆相对而坐,约三十多岁,穿件月白绣五彩花袄儿,系一条鹅黄带子,生得妖妖娆娆,头上挽起朝天髻,鬓边簪着几朵兰花,珠环金饰,湘裙底下,微露红绣鞋。身后却是站着个黑衣男子,细腰扎臂,双肩抱拢,猿背蜂腰,红脸庞上剑眉虎目,鼻直口阔,太阳穴微微有些鼓着,精神百倍,却是佩着柄长剑,急云飞快地扫了他一眼,那男子已有所觉,双目如电地扫过来,急云垂下眼皮,心知此男子太阳穴鼓起,应是内家高手,下盘一动不动十分扎实,双臂肌肉隆起,似是保镖护卫一类的角色,只不知这个世界的护卫武艺如何。
苗教习带着她们几个女娃娃上前排成一排,上前施礼后,李牙婆笑道:“这是京里及有名的柳夫人和水娘子,这次你们京里的前途,却是要着落在她身上了,你们且一个个报上名来,让柳夫人见识见识。”
那主位的柳夫人微微一笑,果然一一看着她们介绍后,上下看了几眼,又上来一个个摸了手问了几句,无非是针黹如何,家里情况怎么样,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想要去个什么样的人家,看上去极是亲切的样子,倒让几个女孩子放松了下来,一一回答,只有急云只不太说话,那柳夫人也并不在意,只摸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脸上却是看不出对哪个特别满意的样子,似是个个都不错。
急云知道,自己只剩下今天可以动手了。
一番相看后,苗教习带着她们下去了。
花厅里,李牙婆不慌不忙地喝着茶,并不出言,柳夫人原只是笑盈盈,到底按捺不住,说道:“果然这批都是好货色,除了你信中说的那两个外,那个叫丽妲的也极好,看上去似乎有外族血统?”
李牙婆喝了口茶,脸上恰到好处地带了些意外的笑容道:“好眼光,那孩子的母亲是关外的女奴,父亲倒是个贵族,打仗带回来的战利品,那女奴生了她便死了,家里嫡妻忌讳人种不同,与嫡子嫡女在一起太过醒目,索性卖了她,一般人不仔细看看不出,你居然能看出来。”
柳夫人笑道:“我从前是见过的,眼珠子略有些蓝意,发色也淡,肤色白,深眼高鼻不提了,另一条,现在她还没长开,将来长开后,那北边关外的人种却是和我们不同,大秦女子,胸乳大多是圆盘状,那海外的人种,却都是山峰状,形状极好,手脚细长,很是受欢迎的。只一条,汗毛重了些,又有些体味,而且老得极快,皮肤毛孔明显,又容易发胖,一胖便全走了形,接客不了多久,这个丽妲好就好在身上也有着大秦的血缘,因而汗毛并不如关外一般的重,骨架子也小,若是好好j□j,饮食上调理调理,倒是个尤物。”
李牙婆笑而不语,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柳夫人终于按捺不住,笑道:“上次宝珠那丫头,我承了您的情,这次就这阿瓦、翠翠、丽妲这三个,我一总儿给您两千两银子,您看成不?”
李牙婆微微一笑,却是看往那名男子道:“还未请教您这名护卫名姓?看着好生英雄气势!”
柳夫人知她顾左右而言他,是要抬高价钱,只是如今印月楼,只得一个萧宝珠拿得出手,好在也是极为优秀,仅凭她一个,京城其他楼子都被她的光芒掩盖了,只是头牌一向风光只得寥寥数年,要保持如今楼子的盛名,唯有继续采办好的苗子,细细j□j,才跟得上,京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些货色,倒是这个李牙婆,虽然一贯要的价极高,手里的女孩却都是极好的,这次一次有三个这么好的,也是仗着和她相交多年才拿了出来,否则若是卖给京城其他楼子,自己这生意也不好做了,今日少不得要大出血一番,端的只看自己的手段了,只得笑着回答道:“这位护卫却不是我的,这位英雄姓王名广,乃是清微教的弟子,豫侯爷的护卫,豫侯爷与我有些私交,知道我要亲自来这边采办,你知道的,如今西北边大旱,路上不太平,豫侯爷便借了这名护卫给我,一路也有个保障,实也是我给他夸了口,说姐姐这里有极品,将来养成,必要送他尝一个头汤的,否则如何有这样的脸面?”
李牙婆肃然站起来向王广施礼道:“原来是清微教的弟子,却不知是内门那一支的弟子?却是我有失恭敬了。”
那王广脸上原有得意之色,却被李牙婆一问,面上有些尴尬,勉强换了个礼道:“师门内部大比,五年一次,鄙人却是未能赶上,如今暂且还是外门记名弟子。”
李牙婆仍端容道:“原来如此,我看英雄如此气概,定是武艺高强,想必成为内门弟子指日可待,将来若有求助之时,还望英雄襄助。”
王广勉强笑道:“好说。”
柳夫人却是心下有些郁闷,原来两方谈生意压价,最靠气势,她提出豫侯爷的名头以及护卫出身清微教弟子,原是给自己壮壮声势,压一压李牙婆的气势,也好压价,谁知道李牙婆一言便打下了他们的气势,这价格上却是不好让,只好又笑道:“适才谈的价格如何?姐姐这次便再让一让妹妹了?”
李牙婆叹道:“此次我去采办,大不易,西北边蝗灾荒年也罢了,路上全是流民,几次都几乎被打抢,路上甚至遇到了瘟病流传的村镇,走这一遭,拼了老命才带了这几个女娃娃出来,走了这一遭,全身骨头都散了,回来又病了许多日子,如今才堪堪好起来,仍是精神不济,我只想着做完这一批,差不多够下半生养老了便要收手不干了,你说说,卖这样便宜可值当?我原打算分开卖给几家,一家两千两银子,三个孩子六千两银子就够了,还得分给下边的教习,打点官府呢,毕竟卖给你们,老身身上是担着干系的,你也看到了,那样的货色,随便调养调养,将来怕不是三棵摇钱树?妹妹若是体谅姐姐,便再添些吧,别的不说,若是不顾及我们的情分,这三个女娃娃,我随便藏起来一个两个,卖给京城其他家,你又如何?”
柳夫人勉强笑了笑,心里也知道此次是被李牙婆吃定了,只好肉痛道:“那便再添五百两可使得?姐姐也要体谅我,这几个女娃娃只是如今看着还好,却不知堪不堪调-教,若是不听使唤,还得想办法哩,更别提几年后成材与否还是未知了,万一不成或者长残了,那这价钱真是砸在手里了,这样贵的价钱,在别家,都能买二、三十个容貌上好的女孩子了。”
李牙婆微微一笑道:“三千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若是嫌贵去别家挑好了,这样的资质,我是不愁卖的,这样的人我是一直藏着,先给妹妹看的了,若是你不要,明儿我广发帖子,保证一天就能卖掉,看在妹妹份上,大不了今晚我送两个小女娃娃给这位王护卫尝一尝,开开荤,你看如何?”
王护卫脸上一僵,开口道:“师门有戒律,多谢了,不必了。”
柳夫人轻叹道:“好吧,只是姐姐下一次若是再遇上好孩子,千万再要留给我。”
李牙婆脸上笑容绽放:“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是好的孩子可遇不可求,这还是亏了遇上旱灾蝗灾,不然哪里能买到?既然已是谈定了,其他孩子还要看看么?”
柳夫人笑道:“多谢了,看了这三个,其他那几个哪里还看得上,还要赶回京里呢,千里迢迢的,带多了也不方便,就这三个娃娃一车子回去,王护卫武艺高强,定是能护着我们全须全尾的回去的。”
李牙婆也笑道:“难得过来一次,也先住上几天,让我尽尽地主之谊,我已备下了些土产招待你们。”
柳夫人笑道:“且叨扰一日,明儿就走了,京里还有许多事情,不敢在这儿耽搁太久,再则王护卫也还有职责在身呢,哪里敢耽误他的时间。”
李牙婆微微一笑,也不挽留,知道她这次大放血,自然要让这三个女孩子妥妥当当的进了京才算稳当,请得动清微教的外门弟子来做护卫,可见这次的重视和小心,自己做成了一单生意,心情也是极好,自然吩咐设宴款待,后院楼里清出几间客房来让她们住,王护卫因是护卫,也住在后院靠外的客房内,以便守卫,到底是门户人家出身的,也并不忌讳太多。




云且住 第20章 树倒猢狲散
下午,急云便已接到收拾好行李,明日随着柳夫人进京的通知,同样收到通知的还有翠翠和丽妲。房里消息灵通的女孩子,已是羡慕不已地在议论,有和她们一同出去没被挑上的,也是酸溜溜的说些风凉话。
急云没有理她们,翠翠却是晚餐的时候和人吵了起来,丽妲则胆怯地缩在一旁,她不过才六岁,懵懵懂懂的,自幼又被嫡母纵着下人打骂,后来长大些,外貌上的异族特征显露出来,嫡母深以为耻,干脆卖掉了,父亲也不以为然,毕竟自己的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一直是个暖床的女奴而已。
急云看着她们似是憧憬的样子,却是心生怜意。
晚饭完后,她按例仍去扶月院收拾收拾,经过那月洞门的时候,却恰似不在意地轻轻按了按那个门锁,弹进去了一颗圆面粉团,却是她晚上从馍馍上撕下来和水团成的,有了那个面团,门锁便锁不牢,她已是发现了那个上夜的老妈妈有时候夜间要偷偷跑到第二进院子的厨房那儿和几个妈妈偷喝酒,然后那门的锁便锁在了两扇门的这一头,方便她回去进出。今晚因有客人,厨房定有宴席剩下的好酒好肉,这位妈妈,想必仍然会偷溜出来与别的妈妈偷偷吃酒。因后院多了个护卫住着,她不知深浅,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都是统一发的浅色,黑夜里也能看到,因此担心翻墙的声响会打草惊蛇,少不得走一走正路了。
果然,夜深人静,大家都入眠后,急云侧耳听着厨房那边的动静,果然听到有脚步声后,她悄没声息地又摸了出去,摸到了月洞门边,果然锁是往这个方向的,她双手使力一提一拧,那锁果然没有锁实,被她一使力便拧开了,她将两扇门推开一道缝隙,轻轻闪身入了后院,却一只手伸入门缝将那门锁又挂上链子锁上,变回原样,从窄窄的门缝中抽回,又在阴影处悄悄地走到了楼后,从树上轻巧地一路攀援上去,小心翼翼地躲开那护卫住的院落的视线,爬到了李牙婆的窗外,往里头看了看,里头已是熄了灯,能听到均匀的呼噜声,想是今晚待客高兴喝了酒,睡沉了,她插了根树枝进去一拨,便把窗屉拨开,轻而易举地闪身进了屋内。
李牙婆躺在床上,睡得正沉,急云将双手轻轻地放到她脖子两侧,灵巧的手指忽然飞快地探入脖子下,夹着那颈椎往内侧使劲一搬,只听到喀嚓一声,李牙婆的呼吸停止了,手也软垂了下来,在睡梦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悄然死去。颈椎,是人体最脆弱而致命的部位,一旦破坏,轻则瘫痪,重则致命,经过严格训练的急云,自然不会失手,她看着死去的李牙婆,借着窗外的月色,开始在屋内寻找那些卖身契,床头有个上了锁的柜子,她使了点力拧开了,打开翻了翻,果然找到一叠的卖身契,自己的卖身契也在里头,她想了想,这楼前后均无别的房子,不若纵火伪造火灾,大概却是能瞒过去,想到此处,她便将桌上的火石敲燃了蜡烛,将那叠卖身契作为引子,点起了一把火,迅速引燃了床帐及周围的布幔。然后在火势弥漫前,她飞快的从窗口跃出,一手攀着树往下溜。
然而此时,她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疾风掠过,她那敏锐的第六感使她心脏缩起,寒毛竖起,她迅速地往下一蹲,脚一蹬,已是平平往旁边侧滑开,果然看到那王护卫已是手持利刃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她劈来,她屏住呼吸一连换了几个身法,堪堪躲过那长剑,心头却是骇然,这男子手法极快,中途改势变招全无凝滞,自己的衣角已被削下几块,却是极快地蹬上软枝,已是借力弹上墙头,那王护卫大喝一声,重刀已是往她头上削来,寒意凛然,急云往旁边一拧一闪,却仍是感觉到那刀锋凛冽贴面而过,而身后,却已经有一掌挟着风雷之势拍到!
急云方才闪到此处,势已弱,这一掌避无可避,只得生生受了一掌,瞬间只觉得背部剧震,胸腹之间一阵翻涌,眼前一黑,她咬牙吞下了一口鲜血,借着那掌风迅速往前一扑,已是越过墙头,迅速地逃过对路,往河里一扑,身后那男子似是上了墙头,看她落入水中,却没有追赶,身后那小楼已是熊熊燃烧,他是北方人,不会凫水,又记挂着住在楼里的这一行的保护对象柳夫人,只得往回走去,火光已经惊动了楼里的人,院前几个教习和丫鬟仆妇正仓惶着,苗妈妈正指挥着仆妇救人,柳夫人和随同一起来的老鸨何妈妈已经站在那儿,看到王广过来,苗妈妈满脸仓皇如遇救星一般道:“王大侠可否上楼去看看我家夫人?火势太大,一直没有看到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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