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子绪
而张京墨每次只要把这白狐关起来,不到百年这白狐必定要死在囚笼里,接着便是于焚的死亡……
张京墨试了几十次,心里真的有些怕了,他害怕再看到于焚的死亡,害怕自己再次间接的害死自己的朋友。
于是,在张京墨没有决定收陆鬼臼为徒的前几世里,他都没有再和于焚交好,甚至不再想听于焚的消息。
在于焚身上,张京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天命难违。
之前张京墨看到于焚早早的突破,便以为这件事出现了转机,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一个不可能的时间点里,见到了那只白狐。
张京墨在看到白狐的时候,便如遭雷击,甚至一时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在抱着瑟瑟发抖的白狐回到府邸之后,张京墨这才冷静下来。
这白狐的原型,张京墨只见过一次,但因为这白狐的额头有一团黑色梅花似得花纹,所以他在见过一次后,便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
此时的白狐还没有九尾,只是个化不了形的小药,被张京墨抱着,也不敢叫唤,眼神里透出楚楚可怜的神色。
张京墨见状,却是面露讥讽,他当年可是记得这只大妖的风姿,每次要杀他,都要废张京墨不少的功夫,甚至偶尔还会和于焚反目成仇。
倒是从未见过,它如此示弱的模样。
张京墨到了府邸,随手便将这白狐扔到了地上。
白狐知道自己逃不掉,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那蓬松的尾巴,遮住了半个身体。
陆鬼臼从屋外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张京墨坐在椅子上神色冰冷如霜,他的面前趴了只毛茸茸的狐狸,那狐狸白皮黑眸,眉间还有梅花般的黑色毛发。
陆鬼臼愣了片刻后,道了声:“师父,这是?”
张京墨没有回答陆鬼臼的问题,而是声音冷冷的问了句:“鬼臼,你说,若是你不想你的朋友同一个妖在一起,你该如何?”
陆鬼臼眨了眨眼睛,看眼地上的狐狸:“公的母的?”
张京墨道:“公的。”
陆鬼臼笑道:“公的还不简单吗,阉了不就好了!”
白狐狸听到阉了这两个字,感到自己某个部位隐隐作痛了起来。
张京墨倒是没想到过这个解决办法,他沉思了几秒,然后点头道:“不错!可以试试!”
白狐狸:“……qaq”不要啊。
张京墨见白狐狸默默的缩的更紧了,冷冷道:“缩什么缩,你以为你是乌龟?”
白狐眼眶瞬间布满了泪水,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张京墨听着他的哭声觉的心烦,他怒道:“哭什么哭,再哭就真的把你给阉了。”
白狐赶紧噤声了。
张京墨眯起眼睛,看了白狐许久,忽的道了声:“鬼臼,去我丹房,把丹房最上层的那个架子上的黑色瓶子拿来。”
陆鬼臼说了声好,便出门去了,没一会儿就带来了张京墨要的东西。
张京墨接过瓶子,从瓶子里取出一枚药丸,然后抛到了地上,对着白狐冷冷道:“要么吃下去,要么就去死。”
那白狐犹疑片刻,似乎在估量这药丸到底有何用处。但张京墨冷漠的视线在告诉他——如果他今天不吃下去,大概是真的没办法活着。
白狐微叹一口气,却是在心里狠狠的记上了张京墨一笔,然后不情愿的伸出舌头将掉在地上的药丸一舔,便咽进了肚子里。
那药丸吃下肚后,白狐便感到腹中一股凉意……
张京墨道:“不是什么□□,等到时候,你就知道这药有什么用处了。”他不能将这狐狸从于焚身边带走太久,否则一但这狐狸哪天想不开要自杀,于焚就是彻底没救了。
张京墨将清风唤了过来,让他把这狐狸给于焚送回去。
白狐听到自己要被送回去,自然是无比的高兴,他乖乖的被清风抱起,然后一起出了屋子。
陆鬼臼倒是十分的好奇,他道:“师父,你给这狐狸吃了什么药?”
张京墨冷冷道:“让他硬不起来的药。”
陆鬼臼:“……”不知为什么,他的后背也感到一股凉意。
张京墨冷笑道:“我倒是要看看,既不能化形,又硬不起来,到底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陆鬼臼并不能完全明白张京墨的意思,但他也猜出了一二,他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不知为什么居然感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好在张京墨脸上的冷意,在看到陆鬼臼后,便柔和了下来,他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陆鬼臼这才点了点头,道了声:“好了。”
张京墨道:“那我们便三日后出发吧。”
这百年来,陆鬼臼的修为已经提升的差不多,再积累一段时间,便可以为结丹做准备了。
而次出行,张京墨一是想寻到为陆鬼臼意志灵魂的灵药,二便是想寻些药材,到时回来炼丹。
陆鬼臼点头称是,便退了下去。
清风将白狐送回了于焚那里时,于焚十分的惊讶,之后找上门来问张京墨为何给他送回来了。
张京墨面无表情的说:“君子不夺人所好。”
于焚干笑道:“清远,你这是生气了么?”
张京墨摇头:“我不是生气了,是三日后,便会和陆鬼臼一同离开。”
于焚道:“你这才回来没多久,怎么又要走?”
张京墨淡淡道:“我也不想走。”如果陆鬼臼的灵魂没有受伤,他倒也可以再在凌虚派内待上一段时间,但出了这个意外,张京墨不得不将行程提前了。
而且枯禅谷的天麓应该在近期会出关,他若是出来了,恐怕张京墨就走不了了。
于焚知道张京墨心意已决,便不再劝解,只是叫他千万要注意安全,凡事不可勉强。
张京墨听着于焚的嘱咐,却是笑道:“我的事无须你担心,反倒是你自己……可得好生的思量一下。”
于焚听的懵懵懂懂,并不知张京墨所说何事。
之后,张京墨又同吴诅爻交代了些事,说他可能要带着陆鬼臼出门一段时间,让吴诅爻在府上不要拘束。
吴诅爻没问张京墨要去哪,也是叫他万事小心。
准备好了这些事,张京墨又在离开的前一晚将阴魔窟取了出来,敖冕化形出现,见到四周的景色便知道他已经离开了那幻境之内。
张京墨道:“我过些日子,便会去寻那聚神木,辛苦前辈且再阴魔窟里将就些日子。”
敖冕点了点头。
张京墨道:“阴魔窟里的那一男一女现在如何了?”
敖冕冷冷道:“活着。”
张京墨道:“他们暂时还有些用,麻烦前辈留下他们的魂魄。”
敖冕道:“尽量。”
他说完这话,便又化为一缕黑烟,遁入了阴魔窟里——从头到尾,敖冕都对张京墨十分的信任,似乎丝毫没有怀疑张京墨会对他不利。
张京墨也没有辜负敖冕所托,他敢断言,天下能找到聚神木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他便是其中一个。
第二天,依旧是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张京墨和陆鬼臼二人一同出了山门,朝远处去了。
吴诅爻和于焚在山门处替二人送行,见到两人走远了,才结伴回了府上。
陆鬼臼并不知此行去处,只是跟在张京墨的身后。
此时天地之间,全是一片茫茫白雪,张京墨和陆鬼臼两人穿行其中,显得格外的渺小。
张京墨和陆鬼臼一直行了五日,直到彻底离开了凌虚派所在的国家,才停下来准备休息一天。
此时俗世之中,几国混战,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张京墨还是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样貌,显得没有那么显眼,而陆鬼臼也化作了一个面目普通的大汉,跟在张京墨的身后。
因为战争,商业凋敝,张京墨入住的酒楼里几乎见不到什么客人,倒是和他上一次入俗世时,有了鲜明的对比。
那酒楼的小二也十分的懈怠,问张京墨想要点什么。
张京墨道:“来忽热酒,来两斤牛肉,再来一叠豆子。”
小二记下菜谱,转身下去了。
菜很快便端上桌,只不过酒有些劣质,肉也不太新鲜。张京墨倒也不挑,开始给他和陆鬼臼倒酒,又摸出几枚铜板,送到小二面前,道:“同我讲讲新鲜事。”
这几枚铜板是小二一个月的月份了,现在又没有什么客人,他自也乐意和张京墨说些什么。
于是小二便在一旁绘声绘色的说起了近来的战事,当他说到赵国战败灭国的时候,张京墨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他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那小二道:“战败是十多年轻的事了,但灭国却是近来的事。”
张京墨听了后,喝了口酒,道了声知道了。
陆鬼臼道:“赵国有师父的旧友?”
张京墨淡淡道:“算是吧。”
陆鬼臼一直都觉的他对张京墨的了解少的可怜,现在这种感觉越发的浓重了。张京墨对所有的事,似乎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他甚至觉的世间没有什么事是张京墨所不知道的。
小二见张京墨对赵国比较感兴趣,便又说了些关于赵国的趣事。
张京墨一边听,一边喝酒,却忽的道了句:“不如我们去赵国看看?”
陆鬼臼道:“都听师父的。”
张京墨道:“时隔这么多年,你不想回家看看?”
陆鬼臼神色一滞。
既然入了这修仙一途,便要同世俗划上一道界限,百年对张京墨陆鬼臼来说不过是弹指之间,而对凡人来说,却是沧海桑田。
不用想,陆鬼臼的父亲和兄长肯定已经不在世上,只是不知其余的陆家人,到底境况如何。
见陆鬼臼面露犹豫之色,张京墨淡淡一笑,他道:“若是想看,便回去看看吧,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陆鬼臼最终还是道了声好。因为小时便有记忆,他其实是个对家人比较眷恋的人,四岁入派后也没有忘记父亲和兄长,直到后来百岁筑基,对于家的想念,才淡了下去。
张京墨也知道陆鬼臼恋家,所以才会问出这么一句,况且去一趟陆家,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陆家所在之处和赵国正好相反,二人在定下行程后,便在酒楼里休憩了一晚,第二天又上路了。
两百年间,世间万物轮回不息。
当陆鬼臼再次踏到那条小时才走过的街道,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陌生。
街道上的建筑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只是街边依旧有着小贩在兜售糖葫芦。
陆鬼臼盯着那糖葫芦看了许久,张京墨淡淡了问了句:“想吃?”
陆鬼臼笑着嗯了声:“有些忘了这糖串子的味道了。”
张京墨闻言,便摸出两个铜板,买了两串糖葫芦,递到了陆鬼臼的手里:“吃吧,也不知道下次吃,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百年之后,或许是千年之后。
陆鬼臼接过了一串,含在嘴里轻轻的咬开,那糖葫芦糖衣甜蜜,果肉微酸,倒是十分的美味,不过和陆鬼臼记忆中的那个味道,却有些不同了。
张京墨倒是隐约记得陆府的方向,他手里也捏了根糖葫芦,放在嘴里要开一颗,缓慢的咀嚼了起来。
陆鬼臼见张京墨也吃了,有些好奇:“师父也爱吃这个?”
张京墨看了陆鬼臼一眼,缓缓道:“好久没吃了,尝个鲜。”
陆鬼臼笑的眯起了眼,他现在的模样没有他本来的样子英俊耀眼,但在张京墨的眼里却莫名其妙的顺眼了许多。
张京墨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吃了一颗,二人拐过小巷再走几步便是陆府所在的位置。
陆鬼臼眼神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他跟在张京墨身后的脚步,也快了起来。
然而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当两人穿过小巷,看到面前破败的府邸后,陆鬼臼愣在了原地。
只见陆府虽然在,但那扇大门却是破旧不堪,门锁似乎已经锈死,屋檐之下,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陆鬼臼的表情有些茫然,他说:“师父,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张京墨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陆鬼臼上前去,敲了敲陆府的门,咚咚几声后,意料中的没有回应,他又扭头看向陆府门口的石狮,他道:“师父,这真的是我家。”
张京墨道:“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命数,不要太放在心上。”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陆鬼臼。
陆鬼臼沉默了片刻,手上微微用力,却是硬生生的推开了陆府的大门,他说:“我还是想进去看看。”
张京墨道:“走吧,我陪你一起。”
说着,他便同陆鬼臼一起进了陆府。
他们果然没有找错地方,陆鬼臼在看到院中的那口井后,便知道这就是他家了,当年的他最喜欢在井边玩耍,他爹偏偏又害怕他出事,于是干脆叫人在井上搭上了网。
府内草木茂盛,显然已是荒废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陆鬼臼最后一次回到这里,不过是六岁,此时已相隔两百余年,他却依旧清楚的记得这府里的每一个角落。
陆鬼臼的哥哥和父亲,肯定早已不在世,而陆府如此荒凉,想来也是失势很久了。
陆鬼臼忽的问了句:“师父,你的家人也在修仙么?”
张京墨道:“我的家人,都是凡人。”
陆鬼臼道:“那你如何舍得看他们生老病死?”
张京墨道:“为什么舍不得?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况且于凡人而言,寿终正寝,应是最幸福的离开这个世界方式了。”
陆鬼臼叹道:“我倒是没有师父豁达。”
张京墨闻言却是在心中苦笑,他这豁达,还真是被逼出来的。
陆鬼臼踢了踢路边的杂草,低低道:“我还以为,这次回来,能看到陆家繁盛的情况呢。”
张京墨听到陆鬼臼这话,忽觉的想起了某件事,他眉头一皱,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口处传来喧哗的声音,陆鬼臼和张京墨朝喧哗处望去,却见几个官兵正从从门口朝着他们走来,口中喝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陆宅!不想要命了么!”
张京墨眉头一挑:“看来事情不像我们想的那般啊。”
他话语落下,那几个官兵身后便走出一个管家似得人物,那人六十多岁,却是精神矍铄,冲着张京墨和陆鬼臼张口便骂:“你们两个竟敢破坏了门锁,擅自入内,也是嫌命大?来人啊,把他们两个都给我绑了!”
陆鬼臼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管家似得人物道:“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你们就敢闯进来?可知道若是让陆将军知道你们所做的混账事,非得被扒了层皮么?!”他一挥手,身后站着的官兵们便冲着陆鬼臼和张京墨走了过来。
张京墨这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他道:“陆鬼臼,看来这事情,不像我们想象的那般啊。”
陆鬼臼依旧皱着眉头:“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张京墨淡淡的道了声:“你可还记得,我当年走之时,留给陆家的那道符箓?”
陆鬼臼眼前一亮。
张京墨道:“这百年间,我都未感觉到那符箓的召唤,想来……你们陆家也是过的不错。”
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荒废了主宅那么久。
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第79章 攀雪峰
那管家似得老者见张京墨和陆鬼臼两人只顾说话,却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表情一冷,对着身后的人怒喝道:“还愣着做什么,不快点去把这两人给我绑了!”
那些官兵闻言,都加快了速度,朝着张京墨和陆鬼臼跑了过来。
张京墨面无表情,却是随手一挥,那几个朝着他和陆鬼臼跑来的官兵便身形一顿,顺便便像一尊雕塑似得凝固了起来。
那老者见到此景当即愣住了。
陆鬼臼却是上前几步,走到老者面前,问道:“你是陆家什么人?”
那老者虽然是被张京墨的举动惊到了一时,但倒也很快的反应过来,他颤声道:“我是陆家的管家,你若是敢对我不利,便是和陆家作对!”
陆鬼臼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他道:“那我要是在这里把你杀了,你觉的会有人知道么?”
老者呼吸一窒,面色更加难看了。
但陆鬼臼那阴冷的表情不过是刹那间,他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气势,对着老者说了句:“带我去陆家。”
那老者闻言,却是咬牙道:“你做梦!”
陆鬼臼听了他的回答,倒是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道:“哦?你不愿意带我去陆家?”
那老者怒道:“你想对陆家不利,还想让我带你去?我绝不会当这个罪人的。”
陆鬼臼皮笑肉不笑道:“若是我真的想找陆家,就算你不说,难道我问不到别人?”
那老者脸色白了白,最后还是咬牙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鬼臼淡淡道:“带路吧。”
老者依旧不吭一声,但却发现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能一步步的朝着门外走去,将张京墨和陆鬼臼带去了陆府所在的街道。
待到了陆府的门前,陆鬼臼才发现张京墨果然是猜对了。
陆府不但没有衰败,而且宅子的规模比之前更加的庞大,显然是皇城内的一门望族。
那老者走到陆府门前后,便像是脱了力一般,整个人都软倒在了地上。
陆鬼臼随手扔给了他一瓶丹药,然后上前敲响了陆府的大门。
片刻后,便有门人为陆鬼臼开了门,然而当他看到躺在地上正在喘息的老者和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陆鬼臼时,瞪眼道:“这、这是怎么回事,陈管家你怎么了?”
那老者无力道:“快去把二少爷叫来……有人打上门了……”
那看门人听完后拔腿便跑,那速度把陆鬼臼都吓了一跳。
见到这一幕,陆鬼臼若有所思道:“看来他们倒是过的不错。”
张京墨笑了笑,并不答话。
没过一会儿,陆府之内便走出一男一女,男的模样和陆鬼臼有几分相似,看年龄应该是刚及不惑。二人身后跟着几十名家丁,看起来倒是十分威风。
男子见到陆鬼臼和张京墨便皱起眉头喝了声:“什么人敢在陆家撒野?”
陆鬼臼认真道:“我是你祖宗。”
那人闻言怒道:“你是我祖宗?我还是你祖宗呢!”说完便持剑朝着陆鬼臼刺了过来——他倒也是个暴脾气。
陆鬼臼不躲不闪,伸手便捏住了那人的剑尖,然后手指微微用力,直接将这把剑扭成了几段。
那人当即愣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断成几节的宝剑。
陆鬼臼在旁无奈道:“我真是你的祖宗。”
那人更生气了,张口骂道:“放你娘的狗屁,我祖宗,我祖宗可是仙人!”
陆鬼臼道:“我也是仙人。”
那人道:“仙人有这么丑的?!”
张京墨听到这里,终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陆鬼臼脸色一黑,便褪去了身上的伪装,他怒道:“那这样呢?”
那人目瞪口呆了片刻,又认真的上下看了看陆鬼臼,然后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大喊一声:“祖宗!”
陆鬼臼:“……”
张京墨这时已经笑出声了。
陆鬼臼表情扭曲了片刻:“这会儿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你祖宗了?”
那人闻言,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像,他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的画像,我们陆府的嫡子们人手一张……”
陆鬼臼看向画像,那画像上的人竟是同他一模一样。
陆鬼臼道:“他们怎么知道我长大后的模样……”
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张京墨忽的开了口,他说:“我往你家中送过你的画像。”
陆鬼臼听了这话,扭头看了张京墨一眼。
张京墨道:“你父亲过世后,让人递来过消息,但那时你正外出游历,便错过了。”张京墨神色平淡的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之后又发生了太多事,我一时间也将这事忘在了脑后。”
陆鬼臼听完后,轻轻的嗯了声。
跪在地上的陆家听着二人的对话,神色却是越发的激动了起来,他颤声道:“老祖宗,真的是你!”
陆鬼臼并不回答,只是抬头四处望了望府中的景色。此时虽然正值寒冬,却依旧掩盖不住陆府的风华,府内有着大片的红梅立在寒风之中,雪花飘落在树枝上,显得洁白而庄重。府内建筑无一不精雕细琢,看的出均是匠人倾力之作。
仅从这府邸,也能看出此时的陆府到底有多繁盛。
陆鬼臼问了句道:“你们为何从原来的宅子搬出来?”
那人还以为是陆鬼臼生气了,急忙解释道:“老祖宗,是这样的,百年之前,有个看卦的道人替陆家算了一卦,到底怎么算的我也不清楚,只是说若是继续住在那府上,陆家人反会受其害。我们一开始也不信,只是家里人却突然开始生病……”
陆鬼臼打断了他的话,道:“嗯,我知道了。”他几百年未归,对家中到底如何,自是无意置喙。算卦的道人也好,搬出了原来的府邸也好,只要他的家人们依旧好好的活着,便已让他足以安下心。
张京墨也在旁淡淡道:“生老病死,兴衰更替,都是凡人逃不出的轮回。只要不是被他人刻意破坏,家族运势到底如何,也不必太过忧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