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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西子绪
张京墨说了几句,见宫喻瑾不接话,也就收敛心思,开始同他探讨正事。
宫喻瑾道:“若是我没看错,你的根基本不稳固,结婴之事上,恐怕会经受不少痛苦。”
张京墨漫不经心的点头:“这事你无需担心,只要告诉我这事的大概过程,便可以了。”
宫喻瑾沉吟片刻后,缓缓道:“这三日我苦思冥想,以你目前的状态,要尽快结丹,也只有一个法子。”
张京墨道:“说。”
宫喻瑾道:“结假婴。”
张京墨听到这二子,面上并没有流露任何的表情,他以手摩挲着茶杯,道:“继续。”
宫喻瑾道:“以你的资质,即便是在昆仑巅上,百年之内,结下元婴——即便是最劣质的元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们虽然有千万种手段,但到底不是神仙,改变不了既定的之事。张京墨的资质太差,就算宫喻瑾用各种灵药来改变张京墨的体质,那也绝对要花上百年的时间。
现在一分一秒都如此珍贵,宫喻瑾自然想要选择捷径。
只不过这捷径对张京墨而言,却是极不公平之事。
假婴也是元婴中的一种,只不过这种元婴同一般的元婴有很大的差别,它不能与结婴之人心灵相通,更不能在身死之后,奔逃出体外。
可以说,假婴有其形而无其神,虽然在前期与真元婴相同,但一旦结成假婴,这结了假婴的修士,就再与飞升再也无缘。
宫喻瑾能对张京墨说出假婴这两个字就代表他接下来所行之事,是要断送了张京墨的未来。
张京墨听了宫喻瑾的提议,沉默了下来,就在宫喻瑾以为他会说出拒绝的话语时。张京墨却是轻轻启唇,神色平静的道了一声:“好。”
宫喻瑾没料到张京墨居然如此轻易的应下了此事,他似有些不信的确认了一遍:“你确定?”
张京墨笑道:“你这人倒也好笑,我给你脸色看,你不高兴,我不给你脸色看了,你还不信了。”
宫喻瑾:“……”
张京墨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他又重复了一次:“好。”
宫喻瑾的表情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可惜面具将他的脸遮住了大半,张京墨倒也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只是道:“事不宜迟,尽快开始吧。”
宫喻瑾嗯了一声,道:“我去准备,七日后,便应该可以开始了。”
张京墨嗯了一句。
宫喻瑾见张京墨不想多说,便起身告辞,但是在他迈出一步后,他却忽的问道:“你可知结假婴会有什么后果?”
张京墨冷漠道:“我可不是你那个娇生惯养的弟弟,做起事来不管后果,假婴如何,我自是清楚的很。”
宫喻瑾:“……”他倒也没想到,最后张京墨还要讽刺宫怀瑜一番,这话若是宫怀瑜听见了,估计又要气的砸烂一间屋子。
张京墨直接道:“不送。”
宫喻瑾嗯了一声,不再多说转身离去,这一次他关门,倒是十分的轻柔。
张京墨看着门关上,心中暗暗思考起了其他事。
自从那日鹤童说漏嘴暴露了宫家双子的身份后,张京墨一连十几天都没有理鹤童,鹤童也在门外守了十几天,只是不知从哪一天开始,他才不见了踪影。
张京墨也没去问他去哪里了,他心里清楚,鹤童就算再怎么粘他,也是宫家双子门下的人。既然如此,倒不如拉开距离,免得磨掉了最后一分情谊。
宫喻瑾和张京墨再次见面,正好相隔七日。
张京墨跟着宫喻瑾走出去的时候,见到了躲在旁边的鹤童。那小肉团子还穿着白衣服,躲在一颗粗壮的树后面,以为张京墨没看到他,一边偷瞅张京墨,一边抹眼泪。
然而张京墨自然是看到了,不但他看到了宫喻瑾也不可能没注意到。
但他们二人都十分的有默契,装作没有看到这小团子,直接朝着目的地走了过去。
鹤童见到张京墨越走越远,待看不到他身影之后,才放声大哭起来,他坐在地上,用肉呼呼的小手拼命的擦着眼泪,口中道:“不哭,不哭,哭起来的话,墨墨又要难过了……”
宫喻瑾走在张京墨的前面,状似无意的说了句:“鹤童是个好孩子。”
张京墨听的好笑,他道:“自然是。”
宫喻瑾有些欲言又止。
张京墨补充了一句:“可惜跟了两个坏主人。”
宫喻瑾:“……”
张京墨道:“有时候,走的太近了,不是什么好事。”
宫喻瑾闻言自嘲一笑,他道:“也是。”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二人便又沉默了下来。
从张京墨的住所到药房,二人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十分默契的是,他们都没有想要腾云驾雾,而是就这么缓慢的行进着。
还未到药房,张京墨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这药味之中所含灵气极为充足,他只是吸了几口,便觉的神清气爽起来。
看来,宫喻瑾为他准备结丹的事,的确是下了血本。
宫喻瑾推开沉重的石门,同张京墨一起了走了进去。
药房之内光线昏暗,张京墨看到一个巨鼎悬挂在大厅中央,底下烧着紫色的熊熊烈火,看着火焰的颜色和形状,恐怕是可与朱焱一较高下的灵火。
而悬浮在大鼎旁边的,是宫喻瑾的弟弟宫怀瑜,他正以灵气催生火焰,并且时不时的往大鼎之中加入一些药材。
见到张京墨和宫喻瑾而二人进屋,他也不说话,只是口中发出一声不愉的冷哼。
张京墨只当做没听到,他绕着鼎走了一圈,若有所思道:“这鼎……有些来头啊。”
宫喻瑾点头道:“这是天地鼎,乃是一件玄器。”他没告诉张京墨,这鼎……是陆鬼臼在张京墨死后,特意为他炼制的,而炼制它的材料,也格外的特别。
张京墨眼睛一转,作为一个丹师,见到如此好鼎,自然是有些心动,他道:“我助你们救陆鬼臼,总该是有些报酬的吧。”
宫喻瑾:“……”这话也说的太直白了。
还不等宫喻瑾回答,在空中的宫怀瑜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他骂道:“张京墨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还来找我们要报酬,主子可是你的徒弟!徒弟!”
张京墨瞅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我记得当初,我就和陆鬼臼断绝了师徒关系,你可是亲眼看见的啊。”
宫怀瑜语塞,气的差点没岔气。
宫喻瑾听到张京墨这话,却皱了皱眉,他觉的张京墨这话不是在故意气宫怀瑜,而是在试探他们,试探他们到底是不是第一世的那对双子……而现在,对张京墨还不肯改变印象的宫怀瑜,却是十分干脆的给了张京墨一个肯定的答案。
宫喻瑾冷冷道:“宫怀瑜,闭嘴。”
宫怀瑜知道他哥如果以全名叫他,那定然是十分的生气了,他嘴唇嗫嚅两句,还是闭了嘴。
张京墨指了指这天地鼎,直言道:“我也不喜欢和人绕弯子了,到底送不送吧。”
宫喻瑾叹了口气,他道:“这鼎本就是属于你的,哪有什么送不送,如果你喜欢,拿去便好了。”
张京墨直接无视了宫喻瑾的前一句话,他道:“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吃一样的饭,也不知道你弟弟脑子怎么长的,一句人话也不会说。”
宫怀瑜:“!!!!”
眼看宫怀瑜在张京墨的挑衅下又要爆炸了,宫喻瑾赶紧岔开了话题,给张京墨说起了眼前的大鼎。
原来这天地鼎里的药材,全都为张京墨量身定做的,先是入其中泡上半月之后便可改变体质,再结假婴。
张京墨飞到鼎上看了看,发现这鼎十分巨大,其中的药液正在不断的翻滚冒泡,看起来很有几分可怖,他瞅了眼旁边憋着气的宫怀瑜,故意高声道:“到时控制火候的人不会是你弟弟吧,他这副模样,我对自己很是担心啊。”
宫怀瑜:“——!!”虽然没说出什么话来,却是将手里本该投入鼎中的药材硬生生的捏成粉末。
宫喻瑾叹道:“也是……这事,便由我来吧。”看来他对自己这弟弟的脾气,也是没什么信心。
宫怀瑜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他怒道:“哥,你是被他下了什么蛊么?你们才见面多久,你居然就说话向着他——他不信我,难道你也不信我?!”
宫喻瑾听了这话,皱起眉头,道了一声:“别闹,此事非同小可,决不能大意。”
宫怀瑜几乎想从半空中跳下来和张京墨打一架了。
张京墨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你不会想打我吧?”
宫怀瑜:“……”
张京墨道:“打了我,伤恐怕又要治上一个月,我倒是不急……”
宫怀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宫喻瑾知道张京墨是故意在激怒宫怀瑜,他叹道:“罢了,你们二人,都少说两句。”
张京墨道:“我向来都是大度之人,不会同他斤斤计较,不过既然是我要入这鼎,你须得同我说这清楚,这鼎里都装了些什么。”
宫喻瑾也不私藏,便将鼎里的药材一一同张京墨说了。
张京墨越听眼睛越亮,听到最后连呼了几个妙字。
宫喻瑾点头:“这药方已经经过他人检验,你无需担心,只是入其中后会十分的痛苦,你可要做好准备。”
疼痛于张京墨而言,早就是家常便饭,他点了点头,淡淡道:“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
宫喻瑾本以为张京墨还会犹豫几分,没想到他也是如此的雷厉风行,见到这鼎,便说要开始了。
宫喻瑾道:“怀瑜,你去门外护法。”
宫怀瑜怒道:“哥——你是真的不信我?”
宫喻瑾皱眉:“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哥,就听我的话。”
宫怀瑜此时可谓是恨极了张京墨,但宫喻瑾在场,他不敢再说什么,便气呼呼的收了灵气转身出去了。
宫喻瑾一走,宫怀瑜立马街上,继续往火中注入灵气,将鼎内的药材煮沸。
张京墨站在地上,直接开始解衣服,宫喻瑾愣了一下,才小声的道了句:“不需要我回避一下么?”
张京墨懒懒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回避的。”
话虽如此,可宫喻瑾还是自觉的闭上了眼睛——他可不想到时候陆鬼臼问起此时,知道他看见不该看的东西,最后被生生的废掉了一双眼睛。
张京墨看着闭着眼睛的宫喻瑾有些好笑,他知道陆鬼臼在这二人心中积威已深,却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
张京墨脱光衣服后,便直接跳入了巨鼎之内。
他入了药水之后才发现,这水虽然在沸腾,却一点都不热,不但不热,还有些冷。
宫喻瑾见他疑惑,开口解释:“这药水之中放了玄冰,可以减少你的痛苦,不然我不怕你撑不下去。”
张京墨闻言,笑道:“我痛苦,不也正合了你们兄弟二人的意么?”
宫喻瑾瞥眉。
张京墨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之人,他嘲讽完后,还是对宫喻瑾道了声谢。
宫喻瑾点了点头,他也不知为何,短短几次交锋,他对张京墨竟是改观了不少,原本那个柔弱的丹师竟然也会富有如此攻击性,倒也有趣。
宫喻瑾道:“前几日倒也还好,只是三日之后,药水入骨,便开始疼了,你可千万要做好心理准备。”
张京墨淡淡的应了一声,悬浮在药水之中,开始运行体内的法决。
这药水是棕色的,虽然灵气充足,但味道却不好闻,宫喻瑾之前便嘱咐张京墨切不可封闭五感,所以张京墨也只好闻着。
比张京墨还要紧张的却是宫喻瑾了,他的目光几乎一刻也没有张京墨的身上移开过,似乎十分害怕出现什么闪失。
张京墨面色平静的渡过了三日,终于迎来了宫喻瑾口中的那会让人癫狂的剧痛。
虽然不愿,但张京墨却不得不承认——宫喻瑾的警告,还是有几分的道理,因为这痛确实是贼他娘的折磨人。





在那遥远的小黑屋 第107章 改资质
过低的温度,可以麻痹人的神经,让痛觉不那么的明显。
张京墨三日前还不明白为什么宫喻瑾要如此兴师动众,直到三日到了——张京墨才真真切切的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那一鼎的药水,好似变成了一根根的长针,扎入张京墨的身体之后,还不断的在他身体血脉之中不断地搅动。
守护在旁的宫喻瑾一直在观察张京墨的神色,他本以为三日之后,张京墨再怎么也会有些反应,但让他惊奇的是,张京墨只不过是嘴唇弧度崩的更紧了些,除了这之外,就没有了其他的反应。
看来张京墨之前说他已经习惯了疼痛,并不是在信口开河……
宫喻瑾看向张京墨的眼神里多了些其他的情绪,他发现眼前这人和他记忆里只会哭叫哀求的小丹师着实差了太多,若不是他见状了这一切,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是同一人。
玄冰在灵气的催动下不断的散发着冷气,为了减少张京墨的痛苦,宫喻瑾又将药水的温度降了不少,但十分奇怪的是,那天地鼎里的药水居然还在不断的翻腾。
张京墨除了一开始觉的疼的厉害,他咬着牙忍了一段时间,便觉的这疼痛减缓了一些。想来应是身体已经麻木了。
但之前宫喻瑾便同他说过,这疼痛只是个开始。
其实内心深处,宫喻瑾对张京墨能否熬过来还报了些许疑问,可见张京墨如此轻描淡写的模样,心下那些不安总算是放下了许多。
药水之中散发出的灵气并不温和,张京墨闭目浸泡其中,除了疼痛之外,很快就感到了身体之内的变化。
他受资质所限,体内很多杂质在筑基和结丹之时都无法祛除,也因如此,张京墨结出的金丹不足七品,品相十分平常。
七品丹都不没有结成,便意味着这修士已是同结婴无缘。
而现在这些药水便是要将金丹里的杂质剔除,为碎丹结婴打下基础。
而要将金丹里的杂质祛除,则是一件极为困难之事,疼痛只是一个十分平淡的附加品,之后的结婴更是凶险万分。
只要一个不对,便是丹碎人亡。
宫喻瑾没有私藏,将整件事的过程都说与了张京墨,告诉他这件事中每一个关键之处,态度倒也算得上陈恳。
张京墨也听的仔细,并且不断的询问此中细节。
事实上张京墨并非第一次结假婴,所以在这件事也算得上有经验了。
于是就这么疼了七日,就在张京墨都快要习惯这万针穿身的疼痛后,药水却又发生了变化——宫喻瑾往鼎内加入了最为重要的一味药材,漱魂露。
漱魂露乃是一味改变资质的奇药,若是孕妇在怀胎之时吃下,生出的婴儿资质会极好,就算修习最为普通的功法,也能保证筑成八品灵台。
这样的药材向来都是为天下人争夺,张京墨也只是在药材书中见到过,却没想到宫家双子手上,居然有这么一味奇药,而且还毫不吝啬的用在了他的身上。
漱魂露性极阳若是由女子特别是孕妇服下,那它的药性则会同女子的阴气结合,药性变得十分温和,甚至还有保胎安神之效。但若是此药由男子吃下,那原本温和的药性则变得极为猛烈,食下此药之人则要经历一次几乎是扒皮抽筋的痛苦。
直到真的体会到漱魂露药性的前一刻,张京墨都觉的宫喻瑾的担忧是多余的,但是当宫喻瑾在药水之后投入了漱魂露后,张京墨才发现——宫喻瑾不但没有夸张,还说的轻了。
这哪里是剥皮抽筋,这明明是就是把人的灵魂从*里硬生生的抽出来,再乱七八糟的揉成一团——
漱魂露入鼎之后,宫喻瑾便看见张京墨的脸色在一寸寸的灰败了了下来,好似失去了生机一般。他坐在鼎内的身体也开始轻轻的颤动,显然是受不住那剧烈的疼痛了。
可即便是这样张京墨也没有叫出一声痛,他的牙齿紧紧的咬着已经没有血色的嘴唇,英挺的眉头也因为疼痛死死的皱起——这副模样若是被陆鬼臼看见了,恐怕会心疼的要死吧。不知怎么的宫喻瑾有些走神的想到这么一句。
张京墨皮肤本就白皙,在漆黑的药水之中更是显眼,他悬浮在鼎内,黑色的长发也被药水浸湿,此时配上他因为疼痛瑟瑟发抖的模样,看上去竟有几分楚楚可人。
当宫喻瑾察觉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居然会觉得张京墨楚楚可怜?还对他生出了几分怜惜之心——难道真如陆鬼臼所说,他是中了什么蛊?!
宫喻瑾想到这里,强行压下了浮动的心绪,将注意力投到了灵火之上。
降低灵火的温度,的确是可以帮助张京墨减少痛苦,但若是温度降得太低,则会出现药性无法发挥出来的情况。
所以每一度的温度都极端重要。
张京墨也感觉到了自己周围的温度在下降,虽然药水依旧在沸腾,但却可以隐隐看见药水原本冒出的水蒸气竟是变成了寒气。
寒冷冻结了部分的神经,也减缓了疼痛,可张京墨还是觉的自己被一双大手不断的拉扯,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腹中金丹,也开始痛了。
若说灵台碎裂的疼痛可以让人发狂,那金丹碎裂的疼痛足足有灵台碎裂的百倍有余,张京墨开始压抑不住口中的呻丨吟,发出小声的痛呼。
宫喻瑾见到张京墨的情况,眉头也皱了起来,他重重的唤了声:“张京墨!”
张京墨被这声音一唤,才恢复了几分神智,但这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张京墨很快又被疼痛夺取了意识。
宫喻瑾见状不妙,他知道以张京墨的状态强行改换体质的确十分的勉强,一个不慎就极易出岔子。现在看来,要张京墨熬过这一关,的确是有些牵强了……
就在宫喻瑾以为张京墨会神智失守的时候,没想到张京墨闭着的眼睛却忽的睁开了,虽然里面依旧是一片黯淡,但却依稀可见星光般黯淡的神采。
宫喻瑾忙道:“张京墨——撑住。”
张京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气,好似要用吸气,将漂浮在半空中的灵魂给唤回来。
他的睫毛猛烈的颤抖了几下,一直咬着下唇的牙齿轻轻松开。
宫喻瑾见状本以为张京墨是要要求不再继续,却不想张京墨嘴唇一动,竟是骂出一句脏话:“真他娘的痛。”
宫喻瑾听着这有气无力的骂声,心中一松,他道:“撑下去——还有十三日,便结束了。”
原来,他已经熬过了一半了,张京墨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向虚空之中,他的耳朵因为疼痛甚至开始发出嗡嗡的耳鸣,这耳鸣让他几乎听不清宫喻瑾要说些什么了。
但好在……他还是听到了那一句“十三日”。
其实若是想要缩短时间,宫喻瑾只需要将灵火烧的更旺,强行逼出药材中的药性便可,但这样一来却有一个弊端,便是绝艳顾会更加迅速的改造张京墨的身体,会使得他承受的疼痛翻倍增长。
看张京墨目前的状态,恐怕他是受不起其他的刺激了。
就这么艰难的又熬过了三日,被宫喻瑾赶走的宫怀瑜却去而复返,他推开了丹房的门后,第一句话便是:“怎么样,哥,他是不是疼的求饶了?”
宫喻瑾没想到他弟弟如此不懂事,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找回面子。
他怒道:“宫怀瑜,滚出去!”
宫怀瑜道:“哥,你骂我做什么,我又不会打扰你,只是来看看他狼狈的模样。”按照宫怀瑜所想,此时的张京墨恐怕早就被疼痛折磨的神志不清,苦苦求饶了,哪里还可能留下一点神智!
宫喻瑾快被自己这个弟弟气死了,他咬牙道:“宫怀瑜——我若是再在这里嚼舌头,我就亲手撕烂你的嘴!”
宫怀瑜张了张嘴,到底是安静了,但虽然安静了可他却没有出去的打算,他的眼睛在那大鼎上转了一圈,然后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
他现在还能听到张京墨轻微□□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微弱,却并不如他想的那般尊严尽失。
宫怀瑜心中疑惑便直接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看向了大鼎之中的张京墨。
让宫怀瑜万万没想到的是,张京墨竟是依旧牢牢坐在大鼎之中,并没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生出任何逃走的心思——他还以为,宫喻瑾使了些手段,才将张京墨留下了呢。
宫喻瑾见宫怀瑜不肯罢休,冷冷道:“宫怀瑜,我看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分不清轻重缓急——”他此时并不能动弹,若是可以动弹,恐怕早就把宫喻瑾拉出去痛揍一顿了。
宫怀瑜疑惑道:“哥……你没有对张京墨使出手段?他是……自己坐在里面的?”
当初他也试过着漱魂露,只不过只用了一半,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那好似要把灵魂也撕碎的疼痛——与其承受着这般痛苦,他倒不如去死!
宫怀瑜向来都是个崇敬强者的人,他当初跟着陆鬼臼,就是因为陆鬼臼那逆天的资质,后来同陆鬼臼相处久了,才真的认了陆鬼臼这个主子成为了陆鬼臼门下一员大将。
在宫怀瑜看来陆鬼臼的一切都十分完美,除了一点……他喜欢张京墨。
在宫怀瑜的眼里,若以天上的真龙喻陆鬼臼,那么张京墨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丹师就只是地上的一捧泥土,谁会将泥土看在眼里?而若是龙身上被泥黏了,所有人都会觉的是那坨可恶的烂泥硬是要黏上去。
宫怀瑜的看法同当时的众人没什么不同,可以说他比其他人更厌恶张京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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