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妹姒
这偌大的宅子中,所有的主子,也就只有任少容心思淳淳——怨的时候,就明明白白的怨;不怨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地不怨,心思从来不会到阴暗处,更不会有表面一套暗里一套的报复。
这样的人,才值得人诚心以待。
花袭人微微摇头,没有接这个话,而是问她:“这一趟走的可顺利?”
“顺利。”赵婶子忙回禀道:“您离开之后,没多久,总管大人和那位孟妈妈便指派好了人手,将箱子护在马车中出去了。到了安平郡王府,说求见世子夫人的时候,稍耽搁了一会儿,但也很快就见到了人。”
“听我说起缘由,世子夫人沉吟不敢收,欲让人去传信给轩公子。只是轩公子的妹妹,郡王府上的二小姐开了口,做主留下了东西。”
“因为小姐您说,只要东西是送到世子院子中就成,我便应下了。”
“恩。送到了就好。”花袭人道:“辛苦婶子了。”
“这又有什么好辛苦?”赵婶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随即又略微皱眉,往花袭人身边站了站,低声说道:“婶子常听安平郡王和世子这对父子行为有些荒唐,却没想到,郡王府貌似是二房夫人在掌权……”
赵婶子在安平郡王府算是多待了些功夫的。她同世子夫人交谈许久之后,出了世子的院子之后,居然就有二房来人接替了世子院子中人要送她……这一番变故,加上后来赵婶子有心与人攀谈打探消息,倒是被她看出了不少东西。
原来,只要是深宅大院,就没有简单的……
赵婶子心生感慨,又想到宋景轩与花袭人之间的瓜葛,不禁替花袭人忧心起来——这花袭人将来是要嫁入郡王府的,那郡王府长幼不分,岂能安宁?就算是有太子殿下为靠山,但太子殿下也不能总盯着家务事不是?
再者,男人们眼中都是大事,哪里知道内宅中那些弯弯绕绕最是磨人。
幸好,世子的名义是老早就定下了的。
将来宋景轩接手爵位,也算是名正言顺。只稍微有一点瑕疵,那就是宋景轩并非是嫡长孙。
“据说,当年世子夫人和二房夫人先后有孕,而且世子夫人的日子还稍微在前一些。但二房夫人居然有福气怀了双胎,早产诞下了大公子和大小姐。”
于是,宋景轩和宋景怡虽然是长房,却只能是二公子和二小姐。
这些子情况花袭人早就知道,但赵婶子为她打探为她担忧,却是赵婶子的一片心意。花袭人只能听着。
赵婶子说罢了这一趟从郡王府的收获,犹豫了几下,不禁问道:“小姐,您和轩公子……”
为何亲自提了一句之后,便再没有下文了?
“甚至今天探了一下世子夫人的口风,夫人好像并不知道这桩亲事。”这让赵婶子十分忧虑不安。
“婶子。”花袭人心知若是赵婶知道是自己不肯点头应下这亲事的话,怕赵婶子不知要如何反应,便安抚她道:“我才十五呢,您着急什么。就算是要嫁入,也没那么快的。”(未完待续)
花袭 267 物品归属
赵婶子得了这个一个敷衍之词,并不满意。
但她见花袭人神色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便知道自己多说不仅没用,怕更要得到花袭人反感,而自己不说又不舒服,最后想来想去,开口道:“那婶子先替小姐寻摸一下嫁妆吧。”
说到此处,赵婶子心中又要叹气——
听府中的老人说,权贵之家,许多女儿家都是从一出生之时起,当母亲的就会留心女儿的嫁妆了。*岁的时候,已经开始采买张罗,深怕那好宅子好田庄好的木料和那些金贵的东西难以寻到。如孟如嫣后来送来的那几件金贵东西,怕就是孟家给孟如嫣备下的嫁妆也说不定。
远不多说,就是府中县主任少容,清和郡主就早在太子妃出嫁之后,开始给其备嫁妆了。备下的金贵之物,已经放满了一个库房,并且随着任少容的身份提高,又将那不够好的淘出去,另外换成更家难得之物。
但花袭人呢?
什么都没有准备。
不是说将来她出嫁之时,清和郡主不出嫁妆。但精挑细选之物,同那寻常应对之物,又怎么能比?
就算是花袭人手握金银……若是没有精贵之物压阵,怕也是要被人狠狠笑话的。
清和郡主不会替花袭人操这份心,花袭人一个小娘子也不好操心,只能由她这个为奴为仆的留意起来。
想想,也是可怜的很。
赵婶子面上难过,从花袭人这里退下之后,便出去找府上老人说话去了。富贵大家的规矩行事讲究诸如此类,她要学习还有很多。若不能从这些老人家身上学到这些,将来又怎么替花袭人张罗?
赵婶子甚至开始想。将两个女儿从暗香来调进侯府,跟着侯府婢女门多学本事了。
且不说赵婶子如何。
再说安平郡王府二小姐做主收下了那几件宝贝之后,十分喜欢。当即爱不释手,赏玩起来。而那一套粉玉百花首饰。已经插在她的发髻上,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了。
世子夫人看的出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心中便有些忐忑。她生性有些软弱胆小,想起儿子如今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事,便有些怕收下这些会给儿子带来麻烦。
“怡儿。”世子夫人车氏看着女儿露出从未有过的欢喜面容,迟疑了一下,倒还是理智地道:“怡儿,这几样东西是要悄悄送给你哥哥的。未必就是送给我们的,你……”
“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宋景怡当即一颤,当即炸了起来,转身回瞪自己的母亲。
车氏颤了下,语气也软了下来,道:“怡儿,你哥哥如今是太子的人……这些东西,说不定是要送给殿下的。我们本来不该做主收下……”
车氏尚未说完,宋景怡俏脸一白。
车氏见状。正待继续劝说,却见宋景怡双目突然转红,突然疾步将放在桌上的那个盛放皎月纱的盒子抢过来抱在怀中猛然后退。又伸手护了一下头上的粉玉百花头饰,道:“我不管!送到我家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再拿走!谁来也不行!”
她长这么大,何尝有过这样精美贵重的首饰!
她长这么大,何尝有过这样难得一见的衣料!
那什么花仙子的摆件她可以不管,但谁若是再想将她这两样东西拿走,她死也不愿!
车氏哑然。
宋景怡俏脸激动的一阵白一阵红,双目盈盈垂泪,将粉唇咬成了青白色。却是警惕地瞪着车氏,一副决然之色。
车氏在这决然之中。又看出了几分委屈,不禁心中一软又痛。落下了泪来。
“怡儿,娘不是正在说万一么?你别这样啊……”她伸手要去够宋景怡,却见她又连连后退,差点儿撞在了桌子角上,忙收回手,软软地道:“娘是说,这些东西,先让你哥哥过了目心中有数……”
“不行!”宋景怡摇头,道:“就是哥哥回来,也还是我的!我的!”
宋景怡又固执又警惕,硬凭车氏怎么劝,也全然听不进一分。
母女二人一个垂泪软语相劝,一个警惕倔强,竟然对峙了起来。
当宋景轩得到消息走进院子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一番景象。
他太阳穴鼓鼓直跳,俊脸一下子冷下来,周身开始散发起凛冽的杀气。见他如此,本来硬要跟过来看热闹的大公子和大小姐只觉得如冰窟封身,冻坏了骨头,连血都不流动了。
“两位是要进来吗?”宋景轩冷声道。
两位公子娇女齐齐打了个寒颤,竟然不受控制地猛然摇头,见了鬼一般地退了出去。
同喜忙紧紧关上了院门,眼观鼻鼻观心地守在了这里。
宋景轩深吸一口气,迈进了门槛。
车氏一见他,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觉得有些惶惶,道:“轩儿,你回来了。”
“娘,我回来了。”宋景轩平复心情,向车氏行礼之后,目光扫过放在桌面上的箱子匣子。那花仙子的田黄摆件依旧放在桌子上,宋景怡并没有拿。
她只喜欢华服珠宝胭脂水粉,对摆件兴趣不大。
宋景轩评估了一下摆件,抬眼看向宋景怡。
宋景怡也被他一进来的凛冽气势给吓的有些发怔。但此时宋景轩看过来,她想起之前母亲的话,顿时格外激动起来,将怀中匣子更搂紧了一些,对宋景轩哭道:“哥,你是不是也想要抢我这些东西!”
宋景轩没有立即开口。
他在外面,听到花袭人将从孟家得到的贵重之物都送往安平郡王府的时候,他怔了一下,怒意便排山倒海般地升腾起来,立即就赶回了郡王府。
他从前对家中亲人虽然不太亲热,却也客气。但今日,堂兄堂姐来缠,他心火难耐,便不禁露出杀伐冷厉之色,硬是将他们二人给骇的走了。
她居然将孟家的物件转送到了他家中。
她这是要告诉他,她并不想领他的情吗?!
她怎么会如此计较!
她就那么厌恶于他!
宋景轩心中犹如火烧,直到面对母亲妹妹之时,才稍微冷静一些。
“怡儿,乖,这东西你不能要。”宋景轩出声,嗓子都哑了。
“不!”宋景怡双目通红,一下子流下了泪来,激动地道:“凭什么我不能要!我就要!我也是郡王府的小姐!凭什么就不能有点好东西!”
“大姐有一屋子衣裳,月月都要做好几件!凭什么我就只能一件衣裳改了又改!她的首饰那么多,看都看不过来,我有什么!从前你们说没有银子,说买不到,现在有人送来了,你又不肯收!”
大房没有钱。
尤其是前几年最困难的时候。宋景怡做了一件衣裳,别人是穿过就收起来不要了,而她却只能被车氏重新剪裁一番,绣花镶边包装一下,又当做新衣裳穿!
虽然车氏的手艺很好,但旧的就是旧的!
宋景怡想起这些年的委屈,不禁大哭起来,又狠狠地道:“我就要这两样东西!哥你要是不给,你就杀了我!”
一个小姑娘,为了两样子东西,就说杀了她!
宋景轩太阳穴又如鼓重锤,重重的击打了好几下。
他压抑住心头的怒意和痛楚,从来都稳定的双手居然颤抖了,平抑了许久,才缓缓从怀中掏出一叠子银票,对宋景怡柔声道:“妹妹,哥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都是哥哥没用……”
“以后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好不好?”宋景轩将银票一张一张平铺在桌上面,展示给宋景怡看,一边说道:“你手中那两样东西,放在珍宝阁最多也就几千两银子……怡儿你看,哥哥如今有银子了,有上万两银子呢,足够你去珍宝阁挑选好些东西了!”
“你将手中的东西还来,哥哥就带你去逛好不好?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绝不食言!”
桌上的银票至少也是五十两的,甚至有好几张是一千两的,摆在桌上,颜色不一,十分好看。
宋景怡从来都没看到过这么多的银票,一时间不禁忘记了哭诉,还擦了擦眼睛。但却依旧咬着唇,没有松口。
但她怀抱匣子的手臂肌肉,若是松弛了许多。
宋景轩终于将手中一叠银票摆完,对宋景怡微笑道:“你看,怡儿,哥哥现在有钱了……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他的目光飘向宋景怡头上的粉色花卉,含笑道:“咱们怡儿受了那么多年的委屈,怎么能有这点东西就补偿了?而且,还是别人的东西?这样很不好,怡儿。哥哥答应你,从今往后,你想买什么,哥哥就给你买什么……”
“真的?”宋景怡不禁问道:“多少钱都买?”
“多少钱都买。”宋景轩肯定地道。
宋景怡精神已经有些松动,但就在宋景轩即将靠近她时,她又俏脸一边,猛然往后一退,道:“哥!你骗我!你哪里有钱!这些银票肯定是假的!假的!”
“怎么会是假的?哥哥从来都不会骗你的。”宋景轩略皱眉。
宋景怡猛然摇头,依旧不肯信。(未完待续)
花袭 268 世子现
宋景轩是从未骗过她,但宋景轩从来拿回来的家用一次不过三五十两,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的银子了!
宋景轩对上宋景怡的怀疑眼神,想到她本该是娇养不通黄白之物的,不为外物所动的,如今却……他心中很痛,越发觉得对不起家人,是真心想要满足宋景怡的所有心愿。
但这几件东西,意义不一样。
“这样……”宋景轩耐心道:“怡儿,哥哥这就带你出门去那珍宝阁可好?是不是真的,一会儿你就该知道了是不是?你先将你这两样物件收起来,若是哥哥骗你,你便不还给哥哥就是了。”
宋景怡闻言有些心动了。
难道,这些子银票,都是真的?
哥哥真的肯全部给她花?
但没见到华服珠宝在手,她还是觉得不实在。而且,这粉玉百花簪和这衣料是她从未拥有过的精致之物,她实在喜欢的很,舍不得放手。
“我偏就要这个!”宋景怡固执地道。
宋景轩额头青筋又跳。
他略一想,便道:“这样,哥哥去买了新衣裳首饰跟你换行不行?怡儿喜欢什么样的?”若是有更好的东西放在她面前,她肯定就愿意放手了。
宋景怡犹豫起来。
这个时候,世子爷宋名祈迈进了家门。
他本来口中哼着小曲儿,悠哉哉的,进来之后,道:“你们都在做什么呢?”
他说话之时,停在他肩膀上那种蓝彩鹦鹉突然出声,道:“哇,有银票!”话音清脆,十分动听。且就在它开口之时,它突然扇起翅膀朝方桌上飞。带起的风一下子将银票吹的四散而落,纷纷扬扬。
而这蓝彩鹦鹉在这些纷扬的银票中灵敏地飞行,很快就又回到了宋名祈的怀中。再看此时的它。两只爪子各抓了好几张银票,面额不等,口中还叼了一张,赫然是张千两面额的,讨好地给了宋名祈。
这一番变故没有多久,快的让房间中几人都有些来不及。
宋景轩倒是反应过来。也能够击落阻止这蓝彩鹦鹉。但问题是,这蓝彩鹦鹉却是他父亲的命根子,他怎能出手?
宋名祈眉开眼笑。已经从鹦鹉爪下将那三五张银票抽了出来,连数目也是算好了:“竟然有一千三百二十两!好小蓝!”
“去!再多凑一些,我就能给你找个美貌好相公了!”
那蓝彩鹦鹉一听,又喜悦又得意,当即啄了一下宋名祈的手,再次从他的怀中飞起,向散落的银票飞去。它的身子已经长成了半尺多长。动作却是灵敏,很快就又抓了几张银票,送给了自己主子。
宋景轩握了一下拳,好看的丹凤眼不禁闭了闭,心中叹息——
今日他所想之事,怕是不能成了。
宋名祈找了把椅子。潇洒一坐。一边收拢着篮彩鹦鹉抓来的银票,一边笑呵呵地道:“你们在做什么?”
竟然全不问银票是从哪来的。
宋景轩默然。
宋景怡见父亲进来。哥哥便再不开口,且那些银票又眼看全要被父亲收拢了去,当即银牙一咬,小脚一跺,委屈娇声,向宋名祈告状道:“爹爹,哥哥要抢我的首饰衣料!”
她也知道自个儿父亲的秉性。
这些银票放在自己家中,便就是他的,这毫无商量可言。
倒是父亲如此拿了银票手头宽裕了,就也不会将这衣料首饰一并要走。但按照父亲的思维,进了家门的都是自家的,他多半会替自己做主,将这些东西留下给她。
不得不说,宋景怡对形势判断很对。
车氏才开口说这几样物件的来龙去脉,便见宋名祈不耐烦地摆摆手,神色随意地道:“既然是送给轩儿的,那就收下就是了。怡儿别哭,爹爹替你做主,你喜欢这衣料首饰,就给你了就是。”
他一边从鹦鹉爪下喙中收拢着银票,心中默算着数字,心情格外地好,竟然又将小曲儿哼了出来。
宋景怡闻言大喜,忙娇声谢过了他,又对着宋景轩哼了一声,就近捡了一张银票,又冲宋名祈讨好地笑了笑,而后带着首饰衣料和这一张银票走出了门。
宋名祈在手头宽裕的时候,一向很大方。宋景怡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向父亲撒撒娇,说不定能哄他给自己多买点儿首饰,别便宜都被那蓝鸟儿占光了。
只有车氏十分心疼宋景轩。
她见银票一张张被鸟儿抓走,心头不禁难过极了,大着胆子对宋名祈道:“夫君,这些银子……”
宋名祈挥挥手,不在意地笑道:“夫人是不是说要家用?喏,这些给你用。”他从自己手中抽出好几张银票,数也不数地递给车氏。
车氏不想接,口中喃喃道:“可是……可是……”
“娘,您就收下吧。”宋景轩缓声道:“您这衣裳也穿了好几年了,换些新料子做衣裳吧。”
“不用,不用做衣裳……”车氏忙道。
宋名祈随意地道:“如今你儿子是太子近臣,你穿的寒酸了,岂非给儿子丢脸?拿着!银子花没了,自然有你儿子给你挣来,你怕什么。”
“哎……”
车氏还要犹豫,管事妈妈蓝姑忙替她接过,而后低声对车氏道:“夫人,您收下,只当是替公子挽回一些。”
车氏忙醒悟过来,从蓝姑手中接了银票,开始捡地上的银票。蓝姑也忙帮着捡。宋名祈也没在意。
只可惜,她们动手晚了许多,多半的银票都被那蓝鸟儿捡给了宋名祈,而且那鸟儿居然是认识银票的,总捡大额的抓,她们并没有得到多少,总也就几百两。
银票分完了,宋名祈拿起桌面上的花仙子摆件赏玩了一会儿,口中道:“难得这么一大块田黄石,这雕工也不错。嗯,若是将来没了银子,倒是能当些来花。”
他说的随意轻巧,丝毫不觉得,他一个郡王世子要去典当行典当有丝毫的可羞愧之处,反而觉得那是再正大光明的事——
他拿自己家的东西换银两,既非偷又非抢,又有什么可羞愧的?
就像他认为老子花儿子的银子是天经地义一般,再正常不过。
宋景轩微微躬身,缓声道:“父亲,典当并非日常之计……我等郡王府,何等尊贵,自然还是记账划兑。”
所谓记账划兑,就是大户人家的主子们买了东西,或是日常采买,都是先行记下,而后才到府中与买家结账拿钱。宋名祈从前花销,无不是如此。
京城的店家倒没有不愿意让宋名祈记账。只要买卖合理,不是故意诓骗,或是三五日,至多三五月,那宋名祈的随从总会来清结账款,并不用担心烂了帐。
至于怎么结账的,反正宋名祈已经有很久很久不操心了。
当然,比起划兑,他更喜欢怀中揣有银子就是了。毕竟肆意花钱的痛快感比记账要舒爽多了。
此时,听宋景轩这么说,宋名祈神色随意地点点头,便将那花仙子的田黄石摆件推在了桌面上不再多看。怀中已经有了充裕的银两,他爱的也不是这摆件,怎会抓住不放。
“轩儿啊……”宋名祈坐在宽大的太子椅上,一边抚弄着蓝鸟儿的漂亮的羽毛,一边随口问宋景轩道:“我最近出门遛鸟逛街,总是偶遇些老家伙,说不几句,就问起你的终身,实在厌烦的很。”
宋景轩神色一动。
宋名祈抬头看宋景轩,随意地道:“不知轩儿你可曾有钟意的小娘子?说出是哪家的,就让你母亲去下聘定下来,省的那些老家伙总是说着说着养鸟儿呢,就要岔开话题,没个意思。”
在宋名祈的眼里心中,各种鸟儿是第一等的重要之事,是他的兴致所在。至于儿女亲事这种寻常人眼中的大事,放在他这里都要靠后,没心思权衡琢磨这些。
也幸好,他既是不耐烦,也就更没有胡乱答应,统统回答说“不要问他”。但每每说到快活处之时,总有人拿这个问题来试探打扰他,他也是烦的很。今日又被两人问到,他实在忍不了,便回来问一问宋景轩的意思。若是能得一个答案,他也就免了麻烦了。
没想到回来之后,倒是又得了这么些银票,让他心情颇好。
宋景轩心中稍松,躬身道:“是儿子让父亲烦恼了。”
宋景轩看了一眼车氏,见她更是神色关切,却是没个主意不能插话,便郑重地道:“关于儿子的终身,儿子已经有了心意之人。只是时候未到,不便名言。但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儿子,会替儿子做主的。”
今日自己父亲说这番话也给他提了个醒。
他的终身,如今的确有不少别有用心之人盯着。眼下虽然父亲不耐烦这事儿不会胡乱应承,但保不齐他的祖父老郡王就能受得住奉承收买,一个万一,给应承下来。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
若是祖父替他应下了亲事,虽然也能推脱,但终是会有麻烦。
宋景轩不想再节外生枝,自然也就不会喜欢麻烦。
看来,他放在祖父身边之人,要再多一份职责才是。宋景轩心想。(未完待续)
花袭 269 认知
宋名祈只是这么一提,并没有将这事儿太放在心上。如今得了答案,便道:“那我以后便说你的终身是交由太子殿下做主的,想来那些老头儿知道之后,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是的,父亲。”
宋景轩正是要借自己父亲之口,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想来这么一传,有心思的人便不会再从安平郡王府中寻找突破口了。至于太子那里,他显然知道自己心思且十分支持,不必多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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