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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明月宋时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左辰
彭箐箐其实没有读出词的好坏,兴趣也不大,随手交给了小桐,然后拉着白素素的手臂,就快步朝着诗社活动的地方走去,一边走一边催促说:“走走,快点过去,那里聚集不少书生才子了,平时你不是爱读书吗,这次润州的才子可是来了大半,你挑一挑,选个如意夫婿,免得又被那个丁家二郎逼婚了。”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三章 祸从天降
润州城以前叫铁瓮城,是三国孙吴时期建立,依山而筑,略近椭圆,唐代时期又扩建润州,修筑了夹城和罗城,城高墙厚,增强了防御工事。
而城内河流密布,北临长江,运河凿城而过,把润州城一分二,分为东半城区与西半城区,在运河两岸码头林立,草市摊位也多,街市繁华。
整座城内,随处可见青砖古瓦,古色古香的建筑群,阁楼典雅,参差错落,由于河网密集,每走几百步,会看到小桥流水,篷船在水上穿行,河堤草盛,杨柳依依,一幅江南水乡的画卷感。
苏宸步行,边走边看,走了大半个时辰,才从西城门赶回自己所在坊巷。
唐代推行里坊制,五代十国时也有延续,南唐属于半保留状态,但不严格实行里坊制和宵禁制,也不设坊门,润州城设有十三个大的里坊,便于管理,里面街巷交错
苏宸的祖宅坐落于柳河坊的打索街一带,这里经营药材铺的比较多,白蛇传里,小青还到镇江打索街上买过药材。
这个里坊东临运河,属于西城区的东郊位置,走上几百丈,便可抵达运河堤坝边,与东半城区,隔着运河相望。
这一路上,苏宸对润州成的大致风貌和物质水平已然有了一些了解,虽然还谈不上深入,但管中窥豹,也绝非一点认识没有。
总体来说,润州城的物资还算充足,毕竟这已经是南唐除了金陵之外,最大的一个州城,战略地位也重要,加上又是重要的港口集散地,比其它城池内的物资应该强一些,但是,苏宸以另个时代的眼光看待,却觉得匮乏了。
没有手机电视,没有肯德基麦当劳,没有百货商场!
苏宸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他就要考虑如何生活,家里快揭不开锅了,还有个小萝莉妹子等着自己抚养,贫穷吃苦过一生,并非他所愿!
“在南唐,暂时要如何过得富裕起来呢?”
苏宸一边想着,一边往家里走,刚到巷子附近,就看到自家院子那里围着许多人,似乎在看热闹。
他大步流星又走近几步,就听到灵儿的哭喊声。
苏宸脸色一变,疾步冲到了家门口。
“让一让!”
苏宸冲进自家门口,这里是江南,房舍不像北方那样有大门庭,长院落,正位一个主房的粗犷布局。润州内房舍的大门,就是前堂的屋门,前堂与后堂之间,有天井的小院过度,而且都是木质结构,色泽偏暗,没有北方居户院子那么开阔,露天敞地的。
他进了天井小院,看到了曹家三少曹郸,带着三个家仆在闹事,打砸院内的木桩和水缸、盆罐,还有人拉要把他的义妹杨灵儿拽走。
苏宸见状顿时怒气勃发,大吼一声。
“嗨,放开那个女孩!”
苏宸喝斥完,箭步冲过去要制止他们欺负自己的小妹。
有个曹家仆人转身,见有人过来制止,下意识张开手臂拦挡。
“啊打!”苏宸一边大吼,冲上去直接一侧踢,踹在了那个一个仆人身上,把他踹得倒退好几米倒在了地上。
其余两名仆人见有狠人来了,也就松开了拉扯杨灵儿的手。
杨灵儿则顺势跑到了苏宸的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生怕自己被抢走。
苏宸安慰杨灵儿:“别怕,有哥在,不会让人欺负你!”
杨灵儿眼眶里都是泪水,眼睛水灵灵地,又圆又大,虽然过了年,才十二岁,穿着更是普通的粗布衣裳,但是,也难掩小美人胚子的样貌了。
“苏宸苏大郎,你还长本事了。”曹郸走上前,穿着圆领长衣罗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本是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富家公子,偏偏爱装成有学问的士子,附庸风雅。
“是你这个草蛋!光下华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们眼中还有王法没!””
曹郸走向前,折扇一挥,带着几分冷笑:“苏宸,你输给我的苏家祖传药方,该拿出来了吧?”
苏宸一脸惊愕:“什么苏家祖传药方?”
曹郸哼道:“就是你们苏家数代传下来,行医治病的药方,别跟我装糊涂!”
古代每个药堂都有自家存的珍贵药方,苏宸也是有所听闻,不过他刚穿回来不久,上哪知道苏家药方是什么?而且就算知道,也不会泄露给外人啊。
“苏家祖传药方,跟你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给你?”
曹郸脸色一怒道:“姓苏的,前几日你可是从我这里借走五百贯赌骨牌,说好的用你祖传药方和祖宅来抵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没有五百贯钱来还,就该用药方和祖宅等来偿还抵债,你会连这事都不记得了吧?”
苏宸一怔道:“我欠你钱?五百贯?”
杨灵儿刚才也听过这个说辞,当时并不相信,此刻,目光看向苏宸,满怀期待,听他解释。
“这有字据!”
曹郸从长袍的怀兜内,取出了一张字据,在苏宸面前晃了晃,然后转身对着前堂看热闹的百姓说道:“我乃安霖堂曹氏三公子,家父也算咱们润州城内的杏林医手,有名有号,这是苏宸在七天前所立,跟我借款时写下,当时苏宸在赌坊与我等玩骨牌,输光本钱之后,执迷不悟,便在我这里赊欠了钱贯,五百贯整,豪赌了两天两夜输光了,但限期一个月内凑齐还上,如果无法偿还,一个月期满,便以这座祖宅、苏家药方,和这个苏宸义妹抵偿!”
“真的是苏宸签字,还有手印画押!”
“天啊,五百贯,苏家这几年早就是一个空壳子了,上哪凑五百贯去!”
“疯了,这苏宸败家子,把仅剩的祖宅都给输没了,可惜了灵儿那个小姑娘,以后要被糟蹋了。”
门口围观的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口中都把苏宸当成败家子,赌徒了。
一个男子役夫,在码头装卸货物,一日的工钱,也就五十文左右,一个月下来,算满才一贯半的收入。
五百贯对于一个平常百姓而言,不吃不喝,需要攒上二三十年了。
杨灵儿也算听清楚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了一眼沐猿而冠的曹郸,泪水止不住流出来。
“苏宸哥哥,我不要做抵押,我死也不要被送人!”
杨灵儿拼命摇头,双手紧紧攥住了苏宸的手臂,那样的凄惨决然,那样的孤苦可怜。
这一幕凄苦神态,看的让苏宸心酸,心忖不论如何,觉得也不能对不起自己这个小萝莉妹。
苏宸脸色有些发沉,已经明白了这是之前的“苏宸”被人设局给套路了,曹家人就是冲着苏家药方来的,借钱只是一个引子,毕竟苏宅祖上是名医,父亲又是御医,安霖堂这次目标就是苏家祖传秘方,以及苏家目前的一切,让保和堂彻底除名。
他安慰道:“灵儿放心,这是当时我犯了迷糊,根本记不起来了,但不论如何,哪怕祖宅和药方不要了,出去借钱,也绝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杨灵儿听到苏宸的保证,这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曹郸转身走过来,冷笑连连:“苏大郎,你醒醒吧,瞅瞅你家里,家徒四壁,苏家祖上的那些存留,这几年都被你败光了,除了个学府肄业的生徒身份,你一无是处,上哪弄钱去?去青楼找你相好去讨借吗?哈哈,窑子那地方,有钱你是公子大爷,没钱你就是穷书生,她们没有人会借你钱的,这五百贯,你是断定还不上,今日这宅第房产,苏家祖传药方,还有这个小丫头,统统抵债,咱们的账也就一笔两清!”
“草蛋,放你的狗屁,不就是五百贯吗,一个月内,按字据约定还给你就是,灵儿和宅院,你休想染指!”
苏宸也硬气起来,他怎么说来自另个世界,一身知识学问,按着以前看小说影视剧穿越者的先天优势,各种发明创造,很快实现一万贯的小目标,最后成为南唐首富。
麻德,还会在乎这五百贯!
曹郸啐道:“我呸!你这厮就是草包一个,读书读傻的木头,秀才之名得来名不副实,一个月期限,如今剩下只有二十多日,你上哪里凑钱去,不过是在敷衍我曹三郎。”
苏宸轻哼:“信不信由你,但是白纸黑字,写着一个月期限,你现在来捣乱,不合规矩,这是在故意毁约,不想让我履行上面的赌约了吧,告到府衙去,也是你理亏。”
曹郸犹豫了一下,眼神闪烁,也在考虑。
苏宸又放出一句狠话:“如果你逼急了,可比怪我去你家投毒,别忘记我苏家干什么的,能行医治病救人,也有毒药惩治宵小,如果你不让我活,我也就拉着你全家陪葬。”
曹郸平时读书不多,也是个外强内干的绣花枕头,被苏宸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有点不妥,冷哼道:“既然你这样固执,那好,别说本公子没给你机会,二十三日,还有二十三日,到时候我会带人过来拿走这里的东西,缺了一样,打断你的腿儿抵偿!”
“到时候过来拿钱!”苏宸心中虽然暂无良策,但是表明还是装的信誓旦旦。
“你有种,我们走!”曹郸指了一下苏宸,发现这小子似乎跟以前有些不同了,心中惊疑不定,然后带着三个仆人走了。
杨灵儿泪流不止,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感觉。
苏宸拍来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转身对着门口的街坊邻居道:“让各位乡亲看了笑话,苏某以前的确混账了些,被恶人构陷,下套输了钱,遭威逼利诱写下了欠款字据!但是,我苏宸今天在这里向乡亲们立誓,今后绝不再做那些赌彩勾当,不再让苏家列祖蒙羞!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请乡亲们今日为我见证誓言!”
他之所以要这样说,也是趁机给自己立言发声,以前的苏宸,迂腐些,智商也不高,平平无奇,被人下了圈套,如今负债累累。
新的苏宸如果要改变,哪怕接下来做生意,但是开始没有好的口碑,也很难打开市场,甚至人品遭人唾弃,直接影响他的发展。
今日在这里宣布痛改前非,做一个“浪子回头”的自我营销。
“这才像个话!”
“能改就好,可惜,五百贯啊,何时能攒够!”
“且行且珍惜,早一点意识到就好了。现在浪子回头,财产也都败光了。”
“可惜了苏家几代人,妙手回春积攒下来的家业了。”
门口的邻居们都摇头轻叹,发出了恨铁不成钢的感慨,但也有人对苏宸能够回头,怒气也平息了些。
众人散去,天井小院内只剩下苏宸和杨灵儿。
杨灵儿怯怯地问:“苏宸哥哥,你吃饭了吗,灵儿去给你做饭去。”
苏宸摇头道:“我今日出城踏春,在外面吃过了,还给你带了一张酪饼,吃这个吧!”
说完,他从腰带系的布囊内取出了那张酪饼递给杨灵儿。
“白馍酪饼!”杨灵儿破涕为笑,好久没吃这种白面食了。
苏宸轻轻一叹,过去的两三年,老仆人死后,只剩下苏宸和小妹杨灵儿在这里生活,由于缺乏了平时管束,苏宸开始大手大脚,留恋青楼,斗鸡赌跤,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掉了,如今除了这个宅邸,家当基本都空了。
“这几年,让你跟着哥哥吃苦了。”苏宸有些过意不去,拉住杨灵儿的手臂,靠在自己身侧。
杨灵儿近距离靠着苏宸,长大之后,还是少有这样亲昵动作,因此脸颊有些发红,停顿了一下,抬头问:“苏宸哥哥,是不是到时,奴要不跟他们走,他们就会打断你的腿?”
“别听他瞎说!”
“可是,万一他们真要打断你的腿,那哥哥还是把灵儿送掉吧,奴不想看到苏宸哥哥变成一个跛子。”
苏宸鼻子发酸,手臂搂紧杨灵儿,心说:这个领养的妹子,我要认一辈子!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四章 附庸风雅
城外踏春活动还未结束,诗社活动更热闹非凡,许多才子佳人在这里聚集,除了一部分讨论诗文外,更多是在相互谈笑,窃窃私语,罗旖生香,给人一种“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既视感。
不得不说,南唐目前在盛行安逸和奢靡之风,上至朝廷达官贵族,下至地方乡绅士子,多了靡靡之音,缺少了凌云之志。
自晚唐至五代,社会开始弥漫着一种末世情绪,盛唐文人那种建功立业的浪漫激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中唐文人对国计民生的忧虑责任感也荡然无存,晚唐的四分五裂,征伐不断,让人感到了朝生暮死,天下混乱,生命无常。
信仰缺失了,精神开始逃避,肉身便开始追求末日的狂欢,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尤其是偏安一隅的西蜀和南唐,比起五代十国的其它政权,相对安全和富足,更有条件滋生一种“醉生梦死”的情感倾向。
大环境如此,小人物难以抗逆,所以,南唐的众生相,就是如此的状态。
彭箐箐拉着白素素认识了几位才子贡士和官宦闺秀,由于她是润州知府的千金,相当于市长女儿,在官本位的古代,不论是考了功名的贡士,还是润州城内大小官员的孩子,对彭箐箐都礼敬几分。
而白素素的家族是润州城几大豪族之一,白家在南唐也是能够排上号的财阀巨贾,她的身份是嫡系女子,同样分量不轻,加上她又是彭箐箐的闺中蜜友,交情很深,所以,这些年轻人,对白素素也很客气。
白素素大方得体,拿出营销的手段,八面玲珑,言语间捏拿得方寸极好,让人听着悦耳,不由得对白家大小姐的印象更好。
尽管白家以制陶闻名于江南,但是白家还有一些辅助商铺,比如绫罗绸缎,比如烟酒糖茶,典当酒楼,只是皆为辅业,投资不大,没办法跟专门做布匹,茶酒,盐铁,酒楼的家族那么规模大。
“素素姐,这位就是咱们润州第一才女徐婉清,这位是咱们润州的大才子,候世杰,前些日子府州乡贡新科揭榜,已经中了贡士!”彭箐箐为闺蜜引介。
白素素对着徐清婉、侯世杰点头见礼,客气道:“素素听闻徐姑娘才名已久,早就心生仰慕之情,奈何一直未能谋面,今日相见,了我心愿,才情与美貌,名不虚传!”
徐清婉心智也高,哪还不知这都是夸赞之言,当不得真,微笑道:“我也听闻白家嫡女自十三岁就开始接管了家族部分财账,十六岁已经负责白家一半的家族事物,可谓经商奇才,今日见了,想不到还如此清丽无双,幸会。”
白素素和徐清婉这样互捧了一下,给人一种相惜相赞的感觉,气氛更融洽了。
“见过白姑娘,候某这厢有礼了!”侯世杰一身白色襕衫,这种襕衫圆领大袖,下施横襕为裳,腰间有打襕,乃文人士子的礼服,读书人爱穿此襕衫长衣,但大多以青色为主,白襕一般是举人身份开始穿此颜色。
不得不说,这侯世杰彬彬有礼,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面容还是很讨女人喜欢,头戴逍遥巾,整个人给人君子如玉的温润感觉。
再配上他的才名,在润州城内士子文人圈,算是人气很高,颇得不少大家闺秀的爱慕。
不过侯世杰,似乎对徐清婉情有独钟,中了贡士之后,更是觉得身份水涨船高,有资格追求这润州第一才女了。
白素素对侯世杰的印象也不错,毕竟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这个样子,文雅,礼貌,俊秀,谈吐引经据典,文绉绉的却格外有魅力。
“侯公子的才名,素素也早有耳闻,果然仪表堂堂,才貌双全。”
“哪里哪里,白姑娘过奖了。”侯公子闻言,嘴角轻翘,喜上眉梢,大概是被这个巨商嫡女身份的大美女夸赞,觉得很有面子。
白素素察言观色,看了侯世杰的表情后,也不多说,只是心中的欣赏之情,顿然减弱了三分。
就在这时,有个身穿罗衣锦袍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径直来到白素素的跟前,微笑道:“素素,你在这里,太好了,刚才我还派人四处寻你身影。”
白素素看到丁殷出现,蛾眉轻蹙了一下,对此公子有些不喜。
丁家跟白家一样,都是南唐有名的制陶造瓷的家族,可谓一时瑜亮,规模相当,一个擅长制造青瓷,一个擅长白瓷,各有祖传秘方,所以,想要兼并和击垮对方也不容易,毕竟不论皇室显贵,还是黎民百姓,根据需求,有的买白瓷制品,有的买青瓷物品,并不冲突。
但是,丁家的人一直希望继续做大,甚至得到白家制造白瓷的秘方,这样青瓷白瓷都掌握在手,便能一家独大了。
不论是给北方大宋进贡,还是提供皇室贵族使用,亦或是出口卖个契丹,高丽,扶桑,南洋,都是翻倍的红利。
所以,最近一年,丁家的二少爷丁殷,开始对白素素展开追求,甚至家族还派人提亲过,但是都被白家婉拒了,丁家的野心和想法,白家老爷子和白素素心知肚明,只是缺少了更稳妥借口。
白素素虽然讨厌这个丁二少,但也不可一点脸面不给,毕竟丁殷的舅舅殷正雄,可是润州刺史,掌握了地方驻军,润州人都知道,殷将军唯一的儿子,体质弱,有痨病,注定活不长久,所以对这个外甥倒是非常宠爱,这才是让白家忌惮和头疼的地方。
彭箐箐因为是知府千金,所以对丁殷就没有那么忌惮了,冷哼:“我们在讨论诗词歌赋,文雅的东西,丁二公子肯定没兴趣,还是哪凉快去哪待着吧。”
丁殷的城府很深,对彭箐箐的冷嘲热讽,丝毫不在乎,也知道自己无法得罪知府千金,微微一笑道:“彭姑娘也在这呢,真是好巧,说来惭愧,丁某人虽然不才,只是生徒,没有考过什么贡士身份;但是,并不代表在下不爱慕才学,没有进去之心,正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听从了古人训言,更是要表达对白姑娘的好逑之心。”
彭箐箐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习武练剑,文化层次还不如丁殷呢,问他这番话给噎住,肯定不能从诗书里找句子反驳,而是顺口斥道:“好逑,我看你是好蹴球!”
周围的文人士子,千金佳丽,听了彭箐箐的话,都忍不住笑起来。
丁殷落了面子,忍着不发作,摇头道:“彭姑娘,这样就有辱斯文了!”
“呦,你还懂斯文!”彭箐箐继续找茬,帮着白素素解围。
丁殷从怀内抽出了一张叠好的宣纸,然后打开,说道:“这是在下心中爱慕素素,特意为她写的一首诗词,聊表寸心,还请笑纳。”
踏春时候,许多才子都会拿出自己最近的诗词,相互攀比,谁的若是高出一筹,自然很快传开,博得才名。
可以说,不论是踏春诗社活动,还是青楼举办的花魁大赛,亦或是中秋诗会,都是年轻士子很好的展现舞台。
别人有些忌惮丁殷的家世和背景,但彭箐箐却不惧,顺手抽过来要朗读,她才不相信以丁殷的才华,能写出什么好的诗词来。
因此,彭箐箐想法很简单,就是故意拿到手,然后先一步大声读出来,这样一旦诗词不好,落于下乘,周围的才子才女都在周围,顿时就能评断出好坏,让丁殷捉鳖的才华,再无遁形的地步,自己闺蜜就可以不接了。
“《踏青游-扬子江头》:扬子江头,羞开艳桃秾李。纵风景、丹青难比。晕轻红,留浅素,千娇百媚。照绿水。恰如下临鸾镜,佳人弄妆犹醉。
“诗笔因循,不晓少陵深意。但满眼、伤春珠泪。燕来时,莺啼处,年年憔悴。明月悬。秉烛凭阑吟赏,莫教夜深花睡。”
彭箐箐大声读完,觉得还算通顺,至于是否好词,她也说不上来,但绝对没有她想的那样狗屎,颇为失望!
“素素姐,徐姑娘,他的破诗如何,是不是很不入流?”彭箐箐这时虚心求教。
白素素的脸色替闺蜜尴尬,虽然她自己也不擅长浓墨写文,但是欣赏能力还是有的,这首词,意境和辞藻都不俗,哪怕对比西蜀的花间词风,还是南唐的情婉曲词韵味,都不算差劲,甚至算的中等词了。
但是,这种词,是丁殷能够写出来的吗?
徐清婉轻声说道:“这首词,包含了裙裾脂粉,花柳风月,情思念人,伤春感怀,都刻画的不错,算的上一首不错的踏春词。”
“不错?”彭箐箐有些目瞪口呆。
侯世杰在旁补刀了一句:“即便让在下来写,一时半会,恐难写出一首超过此首的诗词,想不到丁公子竟然有此造诣。”
他的话不难理解,一是捧了这首词,卖丁殷一个人情。二是也顺带抬了自己,暂时写不出,不代表以后写不出,只是一时没想到而已。
既不得罪丁二少,也暗中抬高了自己,可谓滴水不漏。
丁殷笑着拱手说:“不敢当,只是对一个人思念成疾,想着想着,化感情为灵感,便能写出此佳作了。如果侯公子以后有了朝思暮想,吃饭不香,夜不能寐的心上人,自然能写出比这首更好的诗词了。”
他若有所指地先看来看白素素,又看了看徐清婉,意思是,我追我的,你追你的,咱们是战友,本大少也给你面子了。
“高见!”侯世杰拱手还礼。
“呕!”这时候,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彭箐箐握着嘴干呕一下,对着丁殷和侯世杰道:“我求你们,别说的这么肉麻了,我都快吐了。”
丁殷屡次被彭箐箐顶撞和羞辱,也有些挂不住面了,轻声冷笑道:“彭姑娘,你平时不爱读书,不懂女红,被知府大人可是没少数落,这润州城,不论是衙内的圈子里,还是宦官千金们,无不知晓。你不懂诗文,就别乱点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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