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明月宋时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左辰
堂堂铜雀楼的花旦,向来都是迷倒那群男人的小妖精,此时像是一个小迷妹的样子,倒是让傅蝉儿、邱芷兰都有的哭笑不得。
傅蝉儿摇头取笑道:“不要犯花痴了,苏以轩即便有才,但也没听说他科举高中,应该属于偏才,而且像西厢记这等戏曲话本,我不信他能随时再创出一个差不多质量的!”
“就是,柳墨浓演完这部戏,我们还是能够想办法打压她。”
就在这时,丫鬟玉儿跑进房来,气喘吁吁,对着傅蝉儿道:“小姐,不好了,今日婢子去了湘云馆观看西厢记的戏份,在落幕之前,那柳花旦竟然放出一个消息,说在五月份,湘云馆会推出新剧《牡丹亭》,精彩程度丝毫不于西厢记,还是苏以轩亲自所写的戏曲话本!”
“啊?”三位花旦,顿时全都傻眼了。
………
润州韩府。
韩熙载在府内设私宴,为都转运使、户部员外郎高远践行,无人作陪,只有二人畅饮闲聊。
“韩老,高某明日就要返回金陵复命了,不知韩老有什么话儿或是信笺,要转达给咱官家?”
高远没有忘记临行前,唐国君主李煜给他的交代,让他务必登门拜访韩熙载,转达官家的意思,打算请韩熙载回京复职,六部侍郎职务,可以随他挑选。
六部尚书多是虚职,一般不管具体事了,由德高望重之人挂衔兼任,日常具体事物由左右侍郎来主管工作,其中以左侍郎为大,右侍郎次之。
罢官之前,韩熙载正是户部左侍郎,可谓实权部门,掌管江南唐国的财政,也正是因为如此,目睹国库日渐空虚,百姓负担加重,赋税逐渐减少,国力衰落,才使得韩熙载心灰意冷,在朝堂上处事不够冷静,因改铸钱币之事,他与新党的宰相严续争论于御前。
当时韩熙载发了脾气,偏激一些,辞色俱厉,声震殿廷,得到御史弹劾,言语中也落了官家颜面,这才被革去官职,来到润州家中休养。
但是,李煜深知韩熙载三朝元老,乃唐国不可多得的重要大臣,因此数月之后,李煜心生悔意,不断派出孙党的官吏来润州探口风,转达圣意,打算请韩熙载回京官复原职,继续为朝廷分担政事。
此刻,韩熙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回京复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户部太累了,韩某人年纪大了,打算去一个清闲的部衙,就选吏部吧,顺便负责一下秋闱和春闱之事,你回金陵之后,可入宫面见官家,若是同意老夫做吏部侍郎,并负责今年贡士科举事宜,我便可回京。”
其实,隋代及唐初的时候,科举考试一直是由吏部主持的,唐开元年间发生了一件科举史上著名的“二李纷争”,这个事件以后,朝廷对科举进行了改革,此后科举的主持任务便移交到了礼部。
但在南唐历史上,却有数次吏部侍郎与礼部侍郎,轮年主持科举的例子,今年刚好要轮到了吏部侍郎身上。
高远闻言后,眼神一亮,心想吏部侍郎的职位虽然重要,但还不如户部侍郎掌管钱财那么大权力,陛下应该不会反对的!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危机来临
润州城,丁府。
作为江左九大家族之一的丁家,财富积累近五十年,从唐末割据时代,到杨吴、李唐的延续,丁家都是在润州发展,以烧制青瓷为主业,附带其它生意,如酒楼、布匹、客栈、典当、茶肆、染坊等都有在经营,只是规模不大,品牌也不如专做这些领域的家族响亮而已。
丁家府邸宏大,是一座五进五出的院子,占地甚广,在丁家巷一带,两边的街坊邻居房舍也都被丁家买入,向两边横向扩开,居住了不少丁家的旁系,五服之内的族人。
所谓五服就是血缘关系上下五辈,过了五服之后,血缘就稀薄了,遇到白事可以不服丧了。
丁家这样大家族的群居,很符合江淮与南方“义门”的习惯。所谓义门,则是指以宗法关系为纽带的“举族聚居”,丁家只是江南义门的一个缩影,许多州县的村庄,多是同姓氏的族人,甚至组织私家武装,保障本族的利益。
阳光照在院子内,天气炎热,几棵桑榆树上枝叶中有“知了”在不停叫着。
第二进宽敞院落,正堂内。
丁跃溪父子和两位家族执事听着一名家将的禀告之言,他们皆露出惊讶之色。
“你说什么?白家的青白瓷能研制出来,跟一个叫苏宸的落魄公子有关?”
“此事当真?”
那名家将名叫孙洪,曾经是个地痞小头目,在润州城内颇有些耳目,拱手恭敬道:“不错,这个消息来自白家的瓷窑庄园,那里有一个烧窑长工前几日因为得罪了那里的管事,被逐出了庄园,回到润州城内。在赌钱时候,无意间透露此事,据说白家在危机日子,有一个叫苏宸的公子,跟着白素素去了白窑庄园,在那里一住多日,每日都在研究烧瓷工艺,最后便是由他研制出来,秘方只传给了几个白家忠心可靠的执事和工匠师,其它人并不知晓。”
丁跃溪露出茫然之色,捋着颌下短须,疑问道:“苏宸,何许人也,没听过这号青年才俊啊!”
孙洪回答道:“小的派人暗查过,这苏宸乃是苏明远之子,当年润州保和堂,名盛一时,后来苏明远做了太医,去金陵宫内供职,事后好像治死了太子,被处死在狱中,金陵的苏府被抄了。不过咱们的官家宅心仁厚,只抄家没灭族,所以苏宸在五六年前,被一个老仆人带回了润州城,三年轻老仆人去世,如今苏宸跟他小妹相依为命。”
丁跃溪觉得不可思议,惊愕道:“这么一个罪臣之子,从未听闻他的才名和能力,他有甚个能耐,竟地烧制出青白瓷?”
孙洪苦着脸笑道:“小的起初也是不信,但这两日里,通过观察白素素和苏宸之间,来往频繁,而且谈笑亲昵,关系匪浅,昨晚白素素还登门去拜访,在他府上用膳,停留了很晚,半夜方归。”
“半夜方归?”丁殷在旁听得难以置信,白素素如此绝色尤物,在苏家停留很晚?那他有没有拔掉白素素的头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可恶!这苏宸是如何认识的白素素,癞蛤蟆怎想吃天鹅肉?”丁殷忙既露愤然之色,又问出自己的疑惑之处。
孙洪继续道:“小的当时也有此疑问,所以详加打听,才得知这苏白两家曾经有过婚约,白素素和苏宸打小就有订有娃娃亲。”
丁殷惊道:“啊,咱想起来了,有一次白家人说白素素有个未婚夫,我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胡扯的,想不到竟确有此事。”
“苏宸,苏明远之子,白素素的未婚夫,拥有青白瓷的秘方!”丁跃溪喃喃自语,脸上逐渐布满了冷意,闪烁寒光。
孙洪见家主起了主意,继续说道:“而且,小的还打听到,那香皂和花露水的研制,似乎也跟苏宸有关。”
丁跃溪一惊变色:“甚么,这些也是苏宸造出来?”
孙洪点头道:“他数次进入白家在城内的几处作坊,都是生产香皂肥皂之所,还有一处酒坊,也有苏宸出入的迹象,小的买通了里面的一名白家作坊的长工,得到了这些确切消息,便来跟家主禀告。”
“原来都是这小子在背后捣鬼!”一名丁家执事大怒喝道。
丁殷也气的咬牙道:“爹,此人不能留,咱们找人把他做掉,埋入后山,谁也找不见尸首,以后看白家还如何整出那些幺蛾子事儿来。”
丁跃溪毕竟老谋之人,沉思了半晌,微微摇头,嘴角带着意思冷笑道:“就这么除掉,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能够解决丁家目前的危局,打击到白家吗?既然苏宸是白家幕后出谋划策的人,提供那么多新鲜物品,那他手里一定有秘方,只要咱们能够控制住他,夺走青白瓷和香皂秘方,便能立即翻身,化解危局,把白家继续压制。”
“家主之计,实在是高!”两个执事全都在奉承拍马。
丁跃溪轻笑了起来,一脸得意道:“这算什么,以后咱们把这个苏宸关在一处无人找到的地方,软禁下来,就可以不断逼问出其它的新东西,到那时候,丁家成为九大家族之首,也是指日可待了!”
这就更阴毒了,丁跃溪不但想到眼前的家族危机,更想到以后要长期控制苏宸在手里,实施软禁,逼其再研制出其它新商品,随便一个新东西,拥有商机,就可能改变加大家族的格局和地位了。
“爹,这件事交给孩儿去办吧,我先去苏家,会一会这苏宸,逼他交出秘方来!”丁殷自告奋勇道。
丁跃溪沉思了一下,觉得自己出面不好,先让小辈过去探探虚实也好,丁家业大,人脉广泛,又有殷刺史做靠山,对付苏宸这种罪臣之子,想来翻不起什么大浪。
“殷儿,让孙洪引你过去吧,带上些家丁。”丁跃溪叮嘱一声道。
丁殷微微一笑道:“明白,放心吧爹!”
他平日里欺负人可是司空见惯,家常便饭了,润州城出名的恶少,难道还搞不定一个苏宸?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一百九十章 上门滋事
这是一个闲暇的上午,苏宸没有出去闲逛,因为润州在四月末已经炎热起来,躲在房间内,创作牡丹亭的第一二折的话本。
杨灵儿乖巧地端来了一盘西瓜和水果,笑嘻嘻地走到苏宸的身边,见家兄在那奋笔疾书,书生气十足,顿时带着几分倾慕的神色。
以前他的兄长苏宸,只是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从来不会关心别人,有时候让灵儿也很失望,心中不免生出些埋怨。
但灵儿又是那种听话、保守的女孩子,当初苏父把她领养在家里,跟在苏宸身后做跟屁虫,也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加上苏父曾经在一次酒后,笑着夸赞灵儿乖巧俊俏,以后可以不用嫁出去,做苏宸的童养媳,做个平妻,或许只是苏明远的酒话玩笑话,却被灵儿当真了,在幼小心中定位自己日后要嫁给苏宸,坚持这个想法到现在。
苏宸的转变,让灵儿愈发的坚持那个想法了,若是能够一直跟在苏宸身边,长大之后嫁给他,一起过日子,觉得也是一件美好之事。
不过,如今苏宸身边围绕的女子越来越多,甚至不论是才学,身份地位,还是容貌,都是极其上乘,让她这个小丫头片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苏宸哥哥,你吃瓜吗?”
苏宸微笑点点头,拿起切好的西瓜片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天气越来越热,回头需要制作一些冰块了,冰镇西瓜才过瘾。”
灵儿双眸闪烁,露出狐疑之色,心想冰块,不是要在冬天才能获得,然后放在地窖内储藏才行吗?那是官员贵族、巨贾乡绅家里才会有的,寻常老百姓家,温饱尚且不能,哪会有此奢侈想法?
如今进入仲夏,烈日炎炎,又如何能制作冰块呢?
正当杨灵儿思索不解的时候,就听到院子内忽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进入苏府院落还在大吼大叫。
“苏宸快点出来!”
“苏宸在哪,滚出来——”
书房内,苏宸和灵儿面面相觑,不知何人过来找茬儿,顿时站起身,走出书房门口,望见了院子内站了十多人,其中一位锦衣少年最为显眼,竟然是丁家二少丁殷。
“我就是苏宸,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来苏府闹事,就不怕我到知府衙门,告你们个私闯民宅,图谋不轨吗?”苏宸正气凛然,迈步走了上前,心中在揣测这个丁家恶少今日为何来苏府闹事。
“你就是苏宸吗?”丁殷扬起高傲的头,本来没有把苏宸放在眼里,但是看到他的面容之后,顿时吃了一惊,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盯着苏宸道:“是你?苏以轩!”
“我是苏宸,并非什么苏以轩,你们是什么人?”苏宸故作不认识对方。
丁殷露出几分狐疑,不过,这个苏宸跟苏以轩,至少有七成相像,若说是他,能够理解,若说不是,也能讲的通。
但丁殷虽是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读书不好,文采不行,但是并不代表他智商低,反而有些做坏人的精明。他此时仔细盯着苏宸,想到那日白素素与苏以轩便是同行而去,苏大才子在追求白素素的说辞也尘嚣甚上,在润州城里都传开了。
丁殷再想到了苏宸与白素素的婚约,如此巧合,白素素与苏宸、苏以轩同时纠缠不清,这本身就有些问题,加上苏宸与白素素的合作,以及苏宸创作出青白瓷、香皂那些新商品的能力,与苏以轩的才华,等同起来,很容易联想到一起了。
“不对,你就是苏以轩,本公子可以肯定,那日在徐府诗会上,与本公子斗诗赌钱之人,就是你!”
“我不知道你再说什么!”苏宸并不承认。
丁殷本要诈他承认,见他无动于衷,心中不免有点怀疑,但是,他还是有七成把握,认定苏宸就是苏以轩了。
“不管你承认与否,本公子都认定你就是苏以轩,好呀,终于找到你了,咱们旧愁新恨,正好一起清算了。”丁殷冷笑连连,不管苏宸是否承认,都没有关系了。总之,今日他要好好教训一下苏宸,这些日子的恩怨都在一起讨回。
丁殷心中发狠,打算想把他打个半死,才能消除心中的怨气。自从上次城外踏春,苏以轩的诉衷情一词,扫了他的颜面;随后徐府诗会,自己在苏以轩面前又再次落败,当众润州俊杰面前出丑。
而丁家如今的被动局面,也都是因为苏宸在幕后捣鬼,帮助白家翻身。想到这些,丁殷简直要杀了苏宸的心思都有了,若不是还需要秘方,真想下令把他揍死解恨。
苏宸大声喝道:“这是苏府,不是你们丁家,立即给我出去,否则,我要去报官了!”
丁殷森寒一笑道:“哼,在润州城,你报官了,又能奈何我们丁家吗?打死你们兄妹,谁又敢来抓本公子?苏宸,你别太真了,交出青白瓷和香皂秘方,说不定本公子还能饶你不死,给你留半条狗命!”
苏宸闻言,带着几分怒气,这个丁殷,也太嚣张了吧!
“你真是嚣张跋扈,欺人太甚,一点没有将王法放在眼里!”
丁殷不屑一顾道:“哼,在润州,我就是王法!”
“口出狂言,谁给你的自信?”苏宸闻言更愤怒了。
“我舅是殷正雄!”丁殷大喝之后,懒得跟他废话,一挥衣袖,吩咐道:“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是,二公子!”几名家丁仆人,见对方是文弱书生和一个小姑娘,没有放在眼里,争先恐后冲了过去。
“看拳!”苏宸苦练了一个多月拳法,每日坚持训练体能,此时已经有了一点战斗力,面对扑过来的三名家丁,他挥拳动手,自己熟悉的套路招式,根据家丁的位置,临时拆开使用,嘭嘭嘭跟几名家丁厮打起来。
杨灵儿见状,手里抄起了屋檐下的一根擀面杖,握在手里,这些日子学习灵燕拳,身子敏捷,动如脱兔,加上彭箐箐的一直教习武艺,进步很快。挥起擀面杖,跳了过去,挥舞起来,连戳带劈,往其余家丁身上打去。
“哎呦,哎呦!”有的家丁被苏宸一拳打在鼻梁,或是被灵儿的擀面杖戳在肋下,惨叫连连。
缠斗了片刻,丁府的六七个家丁仆人,竟然被苏宸兄妹给打退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
苏宸身上和也挨中了两脚三拳,头发有点微微凌乱,但是双拳紧握,仍是一副打架斗狠的气势,刚才经过实战厮打,他觉得自己能够对付两三个家丁壮汉,其余的,都是被灵儿打退的。
不过,即便如此,也比他当初手无缚鸡之力,只有被泼皮殴打的份强多了。
丁殷看着苏宸兄妹二人,有一些打架本事,略感意外。
不过,他嘴角溢出一丝冷笑,这次可是带来十多人,除了家丁之外,还有精通武艺的蔡教头,后者一直在丁府负责看家护院、传授家将武艺之人,一个人就能把这对兄妹擒下来。
“蔡教头,靠你了。”丁殷对着身侧的蔡教头吩咐了一句。
“小事一桩儿!”蔡教头微微点头,眼神扫过苏宸和灵儿,嘴角翘起,冷笑道:“刚学武不久,对付几个不通武艺的家仆或泼皮尚可,但是跟本拳师教头比起来,可差的太多了。”
他一步步迈出,气势雄浑,手臂青筋浮现,充满了爆发力;苏宸和灵儿对视一眼,都下意识感觉到对方强大气场,给自己造成巨大压力。
唐时明月宋时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女侠驾到
蔡教头四十岁的年纪,习武接近二十多年,虽然都是棍棒拳脚的粗浅武艺,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养了一身蛮力,筋骨粗大。
像这种教头拳师,并没有武侠小说中那样的武功,都不重养生,不调内脏,专练筋骨肌肉,拳脚套路,刀棍武器等外家功夫。如果放入绿林内,勉强挤入三流豪侠的门槛行列,属于天赋稀松平常的,所以才会在一些商贾府宅内,看家护院,自降了身份。
“两个小娃子,凭你们微末粗浅的武艺,在蔡某人的眼中,不过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今日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武艺。”蔡拳师冷笑上前,一步一步浑厚有力。
苏宸蹙眉,已经感受到蔡教头散发的拳师练家子的气势,自己的本事,在这个拳师教头面前,怕是抗不过几招吧。
但即便如此,苏宸也坚持挡在了灵儿面前,不肯退让半步。只要自己活着,就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妹子。
“还不下跪,束手就擒!”蔡教头忽然大喝一声,威慑对方,然后伸出大手要擒住苏宸。
“滚开!”苏宸一拳挥了出去,使出了翻浪拳中的一招‘沧浪无悔’,勇猛直前,他也发狠了,怒气、体能都在迸发,一拳狠狠地打向了蔡教头。
“嘭!”
蔡教头右手握拳,举起格挡,与苏宸的拳头对在一起。
苏宸顿时呲牙,惨痛一声,就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是打在了一个花岗岩石上,而不是碰到人血肉之躯的拳头上,实在太硬了,密度不一样啊。
他忍不住倒退几步,发现了自己白皙修长的右手,握拳的骨节处,已经轻微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痛。
“苏宸哥哥!”灵儿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扶住了苏宸的手臂,小脸担忧道:“你没事吧?”
苏宸摇了摇头,嘴角轻张,小声嘀咕道:“咱们不是对手,一会要一起冲上去,我缠住他,你就赶紧绕开,跑出去知府衙门或是白家,找人来帮忙。”
实力有差距,苏宸这个刚习练一个月套路拳术的人,跟练拳二十多年的护院教头比起来,强弱差距有点悬殊。
灵儿闻言,担忧之色更浓,她摇了摇头,不想丢下苏宸一个人溜掉。
“听话,不然咱们两个都要被抓。”苏宸语气变得急促,让灵儿照办。
灵儿听得眼眶水雾转动,有些泫然欲滴。
丁殷在后面哈哈嘲笑道:“苏宸,苏以轩,你这次跑不掉了!不打你个半死,难解我心头之气,我要先敲断你两条腿,让你变成瘸子,看你还装什么风流才子,下辈子就坐轮椅吧!再折断你的手臂,让你无法提笔写字,看你还如何写诗作词,卖弄文采。”
苏宸听着丁殷说出这般歹毒话,心中带着愤怒,终于在此刻体会到了权势重要性。
大丈夫如果没有极高的武力值,不能行侠仗义,随心所欲,做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话,还是要追求权势;让自己变得有钱有势,有身份有官位,才能在封建等级森严的社会中站住脚,不被人随意欺负,保护住自己和家人。
蔡教头继续向前走去,逼向了苏宸兄妹,脸上挂着笑一丝冷酷的容道:“我家公子吩咐了,只能委屈了你,先踢断你的双腿!”
“不要!”灵儿听到他们要断苏宸的腿,惊呼起来,拿着擀面杖就要冲上去拼命,却被苏宸拦在身后,她才十二岁的少女,苏宸怎么会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前,面对危险呢!
“小子,算你倒霉了。”蔡教头大手如鹰爪般,抓向了苏宸的胳膊,要将他扯过来摔倒,然后踩断他的双腿。
苏宸大惊,此时终感受到自己拳脚武艺还是过于粗浅,难以真正自我保护,以后应该研制几种毒药和暗器,在关键时候来防身才好。
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忽然袭向蔡教头的后背。
那是一道青色的倩影,跳跃起来接近丈许,越过了丁殷等人,凌空蹿过去,蹬踏向蔡教头后心。
这一击“马踏飞燕”,虽然只是寻常武艺招式,但主要看施展者的实力本领和腿功,威力自然不大相同。
蔡教头听到身后的踢腿破风声,急忙转身,眼看那蹬踏之击就要踹在他的身上,赶紧用手臂连环抵挡了几下。
“嘭嘭嘭!”
青色倩影腿功了得,出脚凌厉,人在半空就连踢了七八下,让蔡教头顾此失彼,终于没有完全挡住,最后一脚踹在他的胸膛。
蔡教头整个人噔噔倒退好几步,才站稳身子,胸口一阵憋闷和疼痛,因为对方那一脚差点踹塌陷他的胸骨。
“是谁?”蔡教头大喝,语气中带着怒火,凝神望去,发现站在他面前几步远处,是一个青色罗裙的女子,清美绝丽,身材高挑,看样子像个瘦竹竿,但刚才几脚踢出来,却格外的凌厉凶狠。
这让蔡教头很是惊诧,面前的女子不过十七八岁,跟苏宸年纪相仿,怎么武艺快赶得上有匪号的绿林豪侠了。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彭箐箐!
她目光带着寒意,扫了蔡教头一眼,然后转过眼神,冷冷射向了丁殷。
“彭箐箐!”丁殷这时候看到了彭箐箐出现,下意识倒退两步,要说在润州城他最不想惹到的年轻人,彭箐箐绝对算得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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