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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徐氏道:“这您就不必担心了,咱们阿渊可争气着呢!”
又道:“人家小姑娘也是个洒脱大方的性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究竟有没有那个意思,儿媳看得清楚着呢……”
说着,从袖中摸出了一只随身带着的荷包给老人家看:“您看这香囊,就是那孩子送我的……说是怕我睡不好,这里头还特意放了药草呢。”
老夫人接过来瞧了又瞧,点点头。
“好,真好……”
如果能给她那就更好了。
这自然是不能的,徐氏很快又接了回来,重新收回袖中——平日里便是丈夫碰一下她都不让的,头一回收着未来儿媳的东西,哪儿能不宝贝?
看着儿媳收回的动作,老夫人不免有些怀疑。
既是助眠的香囊,白日里带着作何?
怎么觉得儿媳像是特意跟她炫耀来了呢?
屋内婆媳二人相谈甚欢,帘栊外,吴恙也微微扬起了嘴角。
他是个不喜欢被人夸的,但他喜欢听人夸昭昭。
昭昭的好,他想叫全天下人都知晓。
他示意丫鬟可以进去通传了。
“二哥……”瞧着自家二哥满眼笑意的模样,吴然好奇极了,不由低声问:“母亲和祖母说得是哪个?”
“你未来嫂子。”吴恙嘴角微弯,语气温柔又有一丝少年人的自得。
说话间,已抬脚往内间行去。
“……”吴然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俨然可以塞只鸡蛋进去,努努力鹅蛋也行的。
嫂……嫂子?
他要有二嫂了?!
反应过来之后,男孩子眼睛亮极,高兴得险些要跳起来。
他赶忙快步追进去。
“祖母,母亲。”兄弟二人一同行礼。
“正说你呢……”靠坐在床头的老夫人面上都是笑意,招手示意孙儿近些说话。
吴恙便走过去。
“什么时候能将小姑娘带回来给我也瞧瞧……”老夫人眼睛里有着不加掩饰的祈盼。
儿媳都见过好些次了。
她光是听着,都觉得馋了。
阿渊过了年底眼看就要十九了,她馋外孙媳妇那可是馋了好几年了!
“是啊二哥,我也想看看。”吴然也凑过来——他未来二嫂应是京城人士吧,二哥这两趟门可真是出值了呢,竟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吴恙扫了弟弟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有你什么事,遂又看向老人,笑容里有着一丝少年被提及心事的不自在,更多的却还是坦然:“祖母放心,很快便有机会见面了,您当下且养好身子为上。”
“好,好!”老太太一张脸笑成了一朵大菊花,身上的病已然去了一半。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在老太太身上印证到了十分。
当晚家宴,老夫人也过去了。
只是真坐下了,瞧着少了的那一房人,心中便又有些空荡。
老二的事情,她自然也已经全都知道了。
如今老二被幽禁在松清院中,整个二房的人也都要严查是否知情,是以今晚这家宴之上便也未见长孙的身影。
这是定南王祖孙回府后一家人第一次聚在一处用饭,突然少了吴景令父子二人,任谁都是不习惯的。
又因向来有着食不言的规矩在,这一席饭吃下来,气氛多少便有些沉闷。
此事带来的创伤,尚且需要时间来慢慢抚平。
见老爷子搁下了双箸,其余人便也相继放下了碗筷。
侍女旋即奉上湿热的布巾,与漱口的茶水。
此时,三老爷吴景逸自矮几后行出,来至厅中央,朝着坐在正上首的定南王夫妇长施一礼后,撩袍跪了下去。
“儿子有错,请父亲、兄长责罚。”
“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看着突然跪下的人,不由感到困惑。
三房的人,从三夫人姜氏再到两位公子,亦是不解发生了何事。
且见吴景逸这一跪显然事态不小,姜氏便有些不安:“老爷,您这是……”
二房才出了那样的事情,近来世孙整顿族中的动作也颇大,这关头老爷称自己犯了错,总不能也跟这些有关?可老爷不像是如此糊涂的人啊!
定南王看向跪在厅中的人,平静地问:“你何错之有——”





如意事 620 花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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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景逸将头叩在了地上。
声音微闷,却字字清晰,亦无迂回之言:“此前误当父亲兄长及阿渊出事,此等关头,我本该尽心尽力助阿章处理族中之事,稳固家中局面——可我纵表面相助于阿章,却未曾做到真正问心无愧。”
微顿之后,道:“二哥更换各处人手,私动家主印之事,我并非没有察觉,但却因鬼迷心窍,而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装作一无所知。”
他那时并不知二哥已有弑父之举,却察觉到了二哥欲取代阿章的心思——
但他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便是什么都做了。
“老爷,你……”姜氏面色一白,她不知还有此等事。
吴景逸始终未有抬头,语气中尽是惭愧:“察觉到二哥的野心之后,又因见阿章年幼,我便生出了不该有的歪念……竟有了要袖手旁观,事后再坐收渔利的小人心思……实在不堪至极,不单愧对父亲的信任,吴家的栽培,更不配为人叔长!”
念头起,是一瞬间之事,事后想要扼制却极难。
是他未能守住心中那道底线。
厅内一时寂静至极,气氛紧绷着。
定南王开口问道:“这心思,现下还在吗?”
这问题听来似乎多余,任谁也不会答还在。
吴景逸抬起头来,眼眶微红:“儿子断不会再有此妄想——”
“你并非是错在有妄想。”定南王肃容道:“人之六欲,本就无法全然断除,纵有往高处走的心思,亦是无可厚非。吴家一族之大,并非只家主之位可供你施展拳脚,想要什么,可光明正大地去争去拿,最终凭本事说话——而断不可为此行危害家中之举,更不能算计到自家人头上!”
吴景逸再次叩首:“是,儿子已然明白了。”
继而又声音微哑地道:“从前父亲兄长阿渊在时,我从不曾起过这等心思,本还只当自己并无私心……可这些时日见阿章一介稚子,到底还是起了异心,原来所谓的并无私心不过是趋利避害,欺软怕硬……”
话中有愧责,也有自我厌弃之意。
吴恙听得心有分辨,心也落定下来。
三叔说到此处已不单是认错而已,有勇气说出这番话,已称得上是真正的君子了。
君子亦有动摇之时,借此考验及时窥得自身之过,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知道悬崖边缘在何处,试过抛弃良知的滋味不是自己想要的——既有此事为戒,那底线便将画下清晰一笔,日后便会谨记再不可逾越。
当然,三叔今日此举,或也可疑心为已知此事瞒不住,遂主动认错以求谅解,是谓耍弄心机——
但纵然如此,也并不重要,聪明人有心机并非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过错,最重要的是三叔是否真心悔过。
这一点,要看当下,也要看日后。
“儿媳也有错。”姜氏回过神来,也跟着行礼跪下了:“儿媳既入吴家,便也有守家宅安定之责,老爷此番有此心思,儿媳未能及时察觉规劝,亦是一大过失,也请父亲责罚。”
吴景逸怔怔地看向身侧之人,眼睛红极:“夫人……”
姜氏也看向他。
夫妻一体,老爷有错,她也有。
可她是了解老爷的,老爷纵是一时糊涂,却也做不出真真正正残害家人之事,纵然父亲那日没有回府,她敢断定老爷一定也会回头,绝走不到那一步。
但这些话此时不能说。
说了便等同是替丈夫辩驳,丈夫有错是事实,有错便该受罚。且他既站出来承认,便是于心有愧,便更加轮不到她自作聪明替他解释。
而这是她的丈夫,她既相信他,自然愿意与他共进退。
两个孩子也跟着跪下了。
三公子已有十三岁,已能分得清对错。
小五不过刚满五岁而已,此时被兄长扯着跪下来,尚且分不太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儿孙儿媳,定南王看向了吴恙。
吴恙会意,却是看向身侧的男孩子:“阿章,此事便由你来做主处置吧。”
阿章才是吴家日后真正的家主。
单是教,是教不全的,倒不如就叫阿章自己去选,选了之后,自己且看结果如何。
吴然没想到自家二哥会将此事交予自己来决定。
是因为二哥觉得此事与他有些关系吗?
男孩子应了声“是”,遂看向跪在那里的三叔。
二哥说的等,原来是指得这个。
他果然还是不够了解三叔,此前并未曾想到三叔会有主动认错的可能。
但三叔既认了,他便也就安心了。
这是他所能想到最好的局面和结果。
男孩子想了想,并未犹豫太久,也未有去看祖父、父亲和二哥的眼神,既说了交给他来做决定,那他就只需听自己的——
“就罚三叔抄写家规百遍。”
吴景逸听得愣住。
旋即,转头看向男孩子,勉强扯出笑意:“阿章,不是这样罚的。”
这无关痛痒的惩罚,也就是小孩子才说得出口吧。
“可三叔并未做什么,便是依照律法,也要见了结果才能罚人,只在脑子里想,是不会被抓去官府的。”吴然的语气十分认真。
吴景逸微微摇了摇头。
这哪里能一样?
“若三叔指得是那日二叔请我前去,三叔未有阻拦之事,那便更加没有理由罚三叔了。”吴然道:“当日我与祖父和父亲从松清院中出来,便见三叔等到了外面,事后我问殷管事,三叔是何时来的,殷管事说祖父刚进得院中不过片刻,三叔便到了——”
那时祖父回府的消息根本还没来得及传开。
所以,三叔赶来,绝非是听闻了祖父回来的消息——
三叔,是为了他而来。
“……”吴景逸几乎是怔住了。
所以,阿章都知道?
无论是他此前袖手旁观的心思,还是之后他为何而赶去松清院……
他动了心思的那几日,便如同着了魔一般魂不守舍,那日得知阿章要去松清院,他未有阻拦,未有提醒,还虚伪地说服自己必不会有事,以此作为侥幸心态安抚自己的良知——
可待他带人处理完手上之事,回到居院前,却又猛地回神过来,再看向前方,只觉已是身处悬崖边沿。
他不敢再往前走。
他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回转身,快步往松清院而去。
但是没来得及。
不是没来得及阻止二哥对阿章做什么,而是他没来得及做什么。
父亲回来了!
兄长和阿渊也都平安无事!
家人失而复得的喜悦叫他庆幸万分。
可也叫他因此攒下了一个心结,他未能亲手阻止二哥,将阿章带回……
虽说当下的结果再好不过,但对他而言,却等同是未能亲手修正自己的过错。
过错未曾修正,便好似在那条错误的路上仍未能回头。
可现下,阿章说他一切都知道……
罚他抄家规不是孩子气,而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枉他还觉得阿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实则他一切的心思都被这个孩子看得清清楚楚!
吴景逸眼中有泪水涌出。
不管结果如何,阿章知道了,他才算是回了头了!
“百遍家规也不是那么好抄的,没个数月怕也抄不完。”吴景明看着胞弟说道:“且吴氏家规经百年世代修订,自有珠玑在,三弟若用心抄写,必当大有所得。”
吴景逸抬手向兄长再施一礼,声音因胸中翻涌而微颤却透着坚定:“是,景逸谨记。”
“责罚既定,便都起来罢。”定南王开口,面色从始至终未见什么起伏。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
老头子倒如今学聪明了,什么事都丢给儿孙、不,儿子不顶用——都丢给孙儿来处理了。
年纪大了,的确也该多听听孩子们的话了。
不得不说老头子这一趟京师走回来,瞧着倒是想开了许多——莫非是又被镇国公给骂了?
骂骂也挺好的。
每回被镇国公骂,老头子表面上黑着脸,可实则却总会多少听进去那么一些。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不骂不行吧。
偏偏这普天之下除了镇国公之外也没人敢骂,就像是那天注定的缘分克星,所以真有事还得找镇国公。
而待日后成了亲家,骂起来也就更方便了。
想到此处,老夫人不禁露出欣慰舒适的神态——真好,往后再也不必担心丈夫会缺骂了。
此事处理罢,老爷子还是带着老三去了书房说话。
回去的路上,吴恙语气随意地问男孩子:“既交予你来处置,为何不罚得重些?”
丫鬟在前提灯,一家人走得很慢,徐氏和吴景明也看向次子。
“我记得二哥曾同我说过,除自己外,旁人皆是拿来用的,而非是寄予全部希望的——若我自己都察觉不到二叔的异样,只等着三叔提醒,纵然提醒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吴然认认真真地说着:“我未曾寄希望于三叔,故而三叔纵然旁观,我也没有太多怨愤。”
且三叔与二叔本质上还是截然不同的。
“二来,三叔并未真正铸下大错,那日我去寻二叔的路上,分明也察觉到了三叔的动摇……且他事后又去寻我,显然还是回头了。我事后想过,三叔究竟为何会回去,彼时他不知祖父父亲尚在,大可继续自己的计划,而之所以及时回头,不外乎是因为良知与亲情罢了。”
“是良知与亲情叫三叔得以守住底线,我若借此来重罚三叔,半点人情都不讲,三叔会不会反倒觉得自己守住的亲情毫无意义?如此一来,只怕反倒使人寒心,日子久了,若成了心结,岂不极易再生麻烦?”
说完这些,又有些不确定地转头问身侧少年:“二哥,我是不是做错了?”
“若单单是因心软,确是错了。”吴恙道:“既是出于如此考量,那便无错。”
得了兄长肯定,吴然咧嘴一笑,道:“但二哥放心,三叔之事既过了明面,也可叫我引以为戒,诸如此类之事日后我会多加留意的。我定用心好好学本领,帮二哥守好家中。”
吴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徐氏和吴景明对视一眼,也是露出笑意。
这傻小子,还一心一意想着要帮他二哥守好家中呢。
殊不知,这分明是他二哥在帮他啊。
看来得寻个适当的机会,将事情跟傻小子说开才好。
不过在夫妻二人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甭管是二哥还是表兄,都还一样是一家人。
“临元这两日可有信来?倒不知情形如何了?”徐氏向吴恙问道。
“母亲放心,临元局面还算安定。”吴恙很懂得自家娘亲最关心的是什么,特意补充道:“昭昭也一切都好。”
徐氏笑着点头,便又问起其它。
吴然暗暗支着耳朵听着,频频转头看向自家二哥。
提起那位昭昭姑娘,二哥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想娶媳妇的人都这模样吗?
一家人边走边闲话家常,吴世子就静静听着,轻易不插嘴——说的不对必然还得挨掐,俩孩子还在,不能自取其辱。
眼见世子院就在跟前,吴恙和吴然正要同父母行礼告退时,忽见得岁江疾步而来。
行礼罢,昏暗夜色中岁江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沉肃:“公子,松清院出事了。”
四下陡然变得寂静,似连风声都消止了。
吴恙等人来到松清院时,院中四下已灯火通亮。
他们是最先赶到的。
“人呢?”吴景明的声音有些沙哑。
一名近随答道:“在园中,我等未敢擅动。”
因着主人的喜好,松清院中最不缺的便是草木花树,或应时令而开,或珍稀难寻,单是负责打理看护的花匠便足有近二十人,皆是天南海北寻来的巧匠——
这处园子,历来是个四季如春的去处。
吴恙在园中的一座凉亭外,见到了躺在藤椅上的吴景令。
男人着一袭宽大月白长衫,其上以金线织绣祥云追月,墨发以白玉冠半束起,梳得极整洁,另一半则披散在脑后,纵今夜无月,发间亦有光华。
身后一片春水绿波开得尚好,两株垂丝海棠结了果,脚边一丛墨兰静绽,清雅幽静。
清风拂过,香气浮动——是藤椅上之人身上的熏香气。




如意事 621 军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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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很干净,未见半根胡须,搽了脂膏显得分外细腻,但面色已是骇人的青白,嘴角有鲜血溢出,沿着下颌滴落身前,浸红了月白长衫。
“属下办事不力,未能看住二老爷,罪该万死。”
一名近随跪下同吴恙请罪:“属下处处提防,近日也未见二老爷有丝毫轻生之意……却不知其竟是悄悄服了毒。”
分明每日侍弄花草,熏香习字,看不出半分异样——
今晚来园中小坐,他也一路跟着,待察觉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吴恙看着那静静躺在椅中的人,好一会儿,才道:“差人去告知大哥吧。”
二叔早年丧妻后便未曾再娶,膝下长子吴安比他长上一岁,其妻去年刚平安生下了一个漂亮的女娃娃。
二叔本已是做祖父的人了。
可是,服毒……
且是这样能极快要人性命的剧毒……
这毒是二叔何时藏下的?
还是说一直都备着,早已为这一切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定南王与定南王妃,及吴景逸夫妇也很快闻讯过来了。
吴安到时,吴景令的尸身已被抬回,暂时安置在了一间厢房中。
吴安站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床上之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才多久?
且不说外边的局面了……
从先是祖父、大伯和大伯娘,及二弟出事开始,家中为此险些天翻地覆……
再到后来好在是有惊无险,人都平安回来了。
可那时却突然有人告诉他,父亲密谋弑父弑兄……!
他从来不知父亲竟有这般心思!
从前祖父患病时,总是父亲彻夜守在榻边;
大伯与父亲兄弟情深,二人皆是好性子,从不曾起过任何争执……
还有二弟……
就更不必说了。
二弟自幼便是被父亲看着长大的!
二弟幼时淘气受罚时,是父亲偷偷翻墙去送吃食,为此还曾摔断了胳膊,事后吊着伤臂被祖父罚去跪祠堂,叔侄二人并排跪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二弟五岁那年初学骑射时,是父亲亲自给二弟牵马,在马场上一转就是大半日……
他根本不信父亲能狠下心做出此等事!
他跑来要见父亲,想要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可父亲却已不愿见他。
此时父子再见,已是阴阳相隔,中间横着的是人力再无法逾越的生死鸿沟。
“在二老爷的书房中发现了两封书信……”殷管事带人走了进来,轻声道:“一封是给大公子的,另一封是留给世孙的。”
吴安不知自己是如何打开的那封信,又是如何看完的。
父亲是无颜见他……
要同他说的话,全都留在这封信中了。
吴恙手中那封,书有“吾侄阿渊亲启——”几个大字的信封内,却只寥寥两行而已。
一是告知了有关紫星教的机密皆在映月楼中。
二是请吴恙日后可留一线生机给紫星教众人。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了……
这一夜,松清院从脚步声嘈杂,再又重新恢复静谧。
诸人先后离去。
吴恙和吴安却是坐在了堂外院中石阶之上,一直到天色隐有透亮迹象。
夜中起了雾,所处这一方院中也是雾气缭绕。
看着眼前三步外便难以辨清周遭之物的浓雾,坐了一夜,眼睛也熬红了的吴恙突然站起了身。
仍沉浸在丧父的复杂情绪中的吴安抬起头来,看向动作突兀的少年。
身形颀长挺拔的少年只两步便跨下石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出声唤:“岁江!”
“属下在。”守在不远处廊下的岁江快步闪身而出。
吴恙交待道:“速速差人前去各营询问可有异动发生,决不可掉以轻心——”
这场雾起得太大了,只怕是会有变故提早出现……
岁江领命而去。
然而人不过刚离去一刻钟,便有急报传到了吴恙面前。
“高副将使人来报,朝廷兵马突然大举攻城!温将军已亲自领兵迎战击敌!”
吴安闻言脸色一变,猛地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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