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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许明时听得有些茫然。
当下的他?
“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许明意转过身,脚步悠闲缓慢地往前走,边拿极随意的语气说道:“局势莫测,时过境迁,这些皆有可能,但这都是之后的事情。我只需知道,眼前的这个他,的确是值得我全心全意去信任的人就够了。”
世事皆变幻无常,但总不能因为未来有可能出现的变故,便拒绝当下的赤诚与美好吧?
她是一个实际的人,认为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许明时跟在她身后慢慢走着。
他大致听懂了。
可仍旧忧虑重重。
“可若日后……他当真变了呢?”
如她所说,享受当下,拥抱真心,固然没错,可凡事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纵然是变了,我也并非不能接受。”初夏清凉的夜风中,女孩子的声音很轻松,“我全心全意信任当下的这个他,却也并非就不能接受他一丝一毫的转变,也不可能将全部的心神都绑在他的身上。日子这么长,总是有许多开心的事情可以做的。”
她重活这一世,能够同吴恙走在一处实在很幸运,她也很珍惜这份幸运,但这也并非就是她重活一世的全部意义。
“况且说不定谁先变呢。”她似认真又似玩笑般道:“没准儿是我先看厌了他,嫌他缠得慌,求之不得想替他扩充后宫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对吧?”
“……”许明时嘴角一阵抽搐。
再看向走在前头的女孩子,只觉得那道纤细笔直而潇洒的背影,此时隐隐透着一股绝世薄幸郎的光辉来。
不说还好,这般一说,他竟觉得……可能性颇大!
所以,深宫怨妇——没有!
深宫怨夫——极有可能!
他怎会有这样一个阿姐?
说到此处,男孩子已然意识到,或许未来姐夫日后的处境才是最需要他去担心同情的那一个。
不过……
眼前的到底是他亲姐,偏心她些,这是少不了的。
若她当真能这般洒脱地活着,他便也就放心了。
此时,女孩子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
“往后还得靠我家明时呢。”
靠他?
“靠我什么?”
他是要回东阳的,便是在她烦心时替她解闷也是不能——近来屡屡想到此处,他总觉得心中发堵。
“只有咱们许家长盛,我在京中才能挺直腰杆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啊。父亲是指望不上的,可不就得靠你了?”
这本是有些玩笑的一句话。
许明时思索了片刻后,却极认真地道:“有我和祖父在,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更不必因为顾忌许家而束手束脚为难自己——你要记住,家中是你的靠山和后盾,而绝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他会为此好好努力的!
而她,就只管做许明意就够了。
近年来眼看着已是足够懂事了,就到这儿吧,有他和许家在,她不必再继续长大了。
男孩子的眼神坚定而柔软。
许明意听得眼睛弯弯,笑着点头道:“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所以,她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好呢?
有这么多爱她的人在,日子怎么过都只会是越来越好的。
夜幕星子璀璨,许明意一路踏着星辰月色回到了熹园。
见她回来,阿葵先捧了只锦盒到她面前。
许明意在内室临窗的椅中坐下,瞧见这只不过巴掌大小的锦盒,不由问道:“这是何物?”
这小小的盒子里显然是装不下寿明送来的稿本的。
“回姑娘,这是小七方才送来的。”阿葵小声地道:“说是奉了他家公子之命。”
许明意遂接了过来。
锦盒打开,只见其内是一只玉珠手串。
今日乃是他恢复皇子身份的日子,必然忙得寻不到片刻清闲,又怎会有闲心送她这等小玩意儿?
她有些好奇地将那只手串取出,细细看着。
只片刻,便发觉了不寻常之处。
这只手串上所用之玉珠,颗颗圆润晶莹剔透,成色可谓上乘,且非是单色,细数之下,乃是由朱、白、苍、黄、玄五色相配而成。
所以,这玉珠……竟是取自皇子七旈冠冕?
他今日认祖归宗,她未能亲眼见证,他便取冠上珠作手串送与她。
许明意嘴角微弯,将那手串套到了手腕上。
身侧的窗棂半开着,她抬起手,便有清辉月色相接。
夏夜的月色似乎总比冬日要浓重许多。
月光笼罩下,纤细手腕与那五色玉珠手串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层极柔和的光芒。
“好看。”
女孩子认真地自语称赞道。
当夜,她枕着这只手串而眠,竟果真梦到了他于太庙祭祀时的情形。
她看到百官拥簇下他身形挺拔如松,看到了他身上那件玄衣之上的七章金纹。
很快,七章变为了九章——
太子册立之日到了。
册立太子大典,要比此前的认祖大礼来得要更加隆重。
这一日,许明意换上男装出了门,在长安街上最热闹的一间茶楼里坐了下来。
不出所料,耳边众声所议皆是今日的立储大典。
“……听闻上月这位太子殿下认祖归宗之时,天上曾有祥云现世,可见是天命所归啊!”
“据闻太子殿下不单文武双全,还生得一副仙人之姿,怕不是神仙降世……”
“得此明君与储君,咱们大庆必然是要转运了!”
“没错!今日一早,我家的老水羊下了六只羊羔,个个都壮实得很呢!”
四下便响起惊叹声。
许明意听得一惊,乃至觉得迷惑。
合着这位太子殿下,竟还包老水羊多下崽的?
那她是不是改日得去拜一拜,好叫他保佑天目多长几根毛出来?
而经那人一提,诸多吉利事便开始扎着堆往外冒——
有人说自家老娘病了数月,连大夫都说没救了,棺材都买好了,老人家却突然挺过来了。
还有人说今早出门捡了钱,说着就摸出了三只铜板给众人看。
甚至还有人说——
“我家婆娘十来日没打我了!”
“……?”许明意再次愕然。
竟还有这等影响吗?
这位太子殿下所负责的范畴,也未免太广泛了些……
还是说,人心安定之下,才能有心神去留意身边的幸运之事呢?
听着耳边的嘈杂热闹之音,她端起茶盏吃了一口,闲适地转过头去,从窗棂处望向楼下长街。
行人如织,商铺幌幡招展,街边小贩吆喝声交叠,手中举着糖人儿的几个孩童追逐过市,留下一串稚嫩响亮的笑音。
许明意静静瞧了片刻,含笑望向更远处。
穿过长安街,再过两坊,便是太子府所在。
今日皇太子受册后,便要住进太子府内,宫中忙着册封大典,太子府中必然也是一派忙碌之象。
天目一早便跟着小七过去凑热闹了,此时想必正忙于熟悉新宅。首要的,大约便是要弄清各院厨房所在。
天目的确正在太子府内转悠着,而与其说是转悠,倒更像是主人在验收新宅——
大鸟从前院溜达到内院,溜达得累了,便在主院堂中的正位上坐了下来,整只鸟瘫在太师椅中,看着堂中来往的下人仆从,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还不错,我很满意,好好干”的指点江山之感。
来凑热闹的不止大鸟一个。
吴然也过来了。
他是之前随同定南王一同进的京,嫡亲二哥突然成了表哥,初得知时,于男孩子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起初他很有些难以接受,甚至觉得人生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是父亲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你且看为父如此,真能生得出如你二哥这般出色的孩子吗?
听完这句很有道理的话,他突然就觉得世界重新变得真实了。
来到京城也已有两月余,这两个月里,他也渐渐适应了这一事实。
又因虽有身份转变,但相处之上并无太大改变,兄弟之间的亲近感并未减少,也就愈发释然了。
今日他来太子府,就同庆贺自家二哥搬新宅的心情并无分别。
“怎在此处搭了这样大一面蔷薇花架?”吴然来至主院中,眼瞧着假山后那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蔷薇花架,不由提醒道:“二哥一贯不喜香气浓馥的花草——”
陪同在其身侧的太子府长史闻言有些意外:“此乃太子殿下此前特意交待下来的……”
这下换吴然愣住了。
二哥特意交待的?
再看向那面花墙,男孩子不由陷入了深思。
是他想得那样吗?
……
日暮星现。
忽有烟火绽放在皇城上方。
京中许久不曾放过烟火,也许久不曾如此热闹了。
且这热闹走出了皇宫,来到了百姓身边,让今日立储大典真正成为了万民同庆之盛事。
“你今日才受了册封,便偷溜出来,那些大人们若是知晓此事怕是要头疼了。”
城楼之上,皓月之下,两道人影紧挨着并肩而坐,夜风拂起女孩子脑后的乌发,不时落在少年人挺拔的后背处,将二人的背影显得亲密无间。
“有父皇在,他们也没空闲一直盯着我,越是众人忙碌之时,越是无大事发生,正适宜拿来偷闲。”
他的语气十分随意,半点也不像是于今日刚接下储君重任的人。
但许明意知道,他心中责任感并不会少。
她偏头靠在他的肩上,与他一同看向城中的方向。
万家灯火,或明或暗闪动如颗颗星辰,而落在二人眼中,却比万千天上星辰更要璀璨悦目。
这些人间星辰,代表着的是安定。
而这安定,只是开端。
今后,他们会一同并肩守着这座城,且远不止这一座城。
……
接连忙完了新皇登基、皇子认祖归宗与立储大典之后的礼部,上上下下终于得以缓了一口气。
“总算是能稍歇一歇了。”
有礼部官员喝了口茶,神色适意地与同僚说道。
几位同僚还不及点头,便见一名小吏快步走了进来。
“……诸位大人,又有大事发生了!”
几名官员互视一眼——该忙活的都忙活了,此等关头还能有什么大事可言?
总不能陛下又有儿子要认了?远不止一个?
那小吏很快便道:“陛下方才下旨,要替太子殿下赐婚,当下奉命传旨的几位大人已经出宫去了!”
几名官员听得一惊。
赐婚?!
立储大典不过才十来日而已,这就赐上婚了?
通常皇子太子选妃之事,多是由朝臣进言催促,陛下倒好……这是根本不给他们开口做事的机会啊!
且因此前规劝陛下扩充后宫的提议未被采纳,现如今朝中上下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太子妃之位,各方大约正摩拳擦掌,准备各显神通呢——
这下好了,争也不必争了!
“陛下指的是哪家的姑娘?!”有官员急忙探问道。
此事表面看来可谓突然至极,叫人完全没有准备,可稍用点脑子想想便可知,如此大事绝不可能是突然做下的决定……陛下怕是早有中意的人选!
就等立储大典一过,便将想法付诸行动了!
“不是旁人,正是东阳王府里的那位许姑娘!”
——许姑娘?!
许启唯的孙女!
刚得了圣旨褒奖的那个。
或者说——是之前险些把太子殿下抢回家冲喜的那个!
所以,这是否可以理解为,兜来转去,身份转化罢,太子殿下最终竟还是没能逃得掉给人冲喜的宿命?!





如意事 658 圣旨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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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想得到的,旁人乃至百姓们又岂会想不到?
有着此等不堪回首的旧事与昔日流言在,陛下说赐婚就赐婚,可曾考虑过太子殿下的感受没有?
太子殿下不要面子的吗?
这桩亲事一定,冲喜这道坎儿注定得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去了!
……
关于太子殿下要不要面子这一点,江太傅与解首辅,及礼部尚书等人已有了十分清晰的了解——
半个时辰之前的御书房内,陛下同他们商议下旨赐婚之事,他们尚且还来不及表态,也正各自琢磨着太子殿下是否会对旧日那件冲喜之事存有阴影心结时,只见那位身姿挺拔一身清贵之气的太子殿下立时就朝着龙案后的陛下跪了下去——
跪得十分端正。
他们一看便觉不妙。
这必是不肯答应,想求陛下收回成命的意思了!
父子二人也是刚团聚没多少时日,若因此起了争执……
就在他们正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平稳双方心情时,只听那跪得端正的年轻人道:“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众大臣:“??”
竟是这么个走向么!
所以,先前那个“吴家世孙”贪慕许家姑娘美貌的传闻,极有可能就是真的了?——礼部尚书率先反应了过来。
“快起来,别叫诸位爱卿笑话。”昭真帝笑着抬手示意儿子起身。
眼看着这一幕,解首辅等人自是没了话讲。
人家父子一个比一个来得乐意,分明是早有打算,又哪里还轮得到他们来多嘴。
更何况,太子妃选自东阳王府,于当下而言亦有稳固朝局之效用。
于情于理,他们也无反对的理由。
只是……
这父子俩眼瞅着是十分乐意的,可那许家姑娘不知是何想法?
但凡换户人家,他们也不至于有此顾虑——家中姑娘被赐婚许配于当今太子,这怎么看都是天大的福气运气,实在是祖坟冒了青烟才能有的大好事。
可许家它不一样啊!
犹记得当初废帝下旨要封这姑娘为贵妃时,小姑娘当场便抗旨相拒,紧接着刚回京的许启唯就拿着圣旨进宫去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敢直言,只这么一个孙女,不忍叫她进宫去。
这且还是当初酝酿着举家造反出京,才勉强装出来的好态度!
满京城谁不知许启唯将这家中唯一的孙女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早年就听闻过,其曾扬言自家孙女的亲事只由她自己来做主,若挑不着合眼的,大可一辈子不嫁。
所以,万一这小姑娘不肯答应,这位老爷子怕是极有可能当场就能将他们连人带圣旨一同给丢出来了事!
出宫路上心情忐忑的几位大人当下只一个念想——陛下最好是事先已同许家通过气,征得了对方的同意。
江太傅则隐晦地表示,自己年事已高,若到时真有个什么状况发生,还望诸位后生在跑的时候能够搀他一把。
毕竟那东阳王府历来就不是个寻常之地。
新任掌印大太监与一行官员乘着车轿,浩浩荡荡地朝着庆云坊那不法之地而去。
入了庆云坊,车马软轿渐渐慢了下来。
刚换了匾额的东阳王府愈显威严之气,两扇包铜朱门刚刷过新漆,就连门外的那两尊石狮身上的皮毛纹路都擦拭得“油光水亮”,威风凛凛间透着说不出的凶悍。
有生以来,就没传过这么提心吊胆的赐婚圣旨……
众官员内监定了定心神,进了王府内。
一路被引去前厅,经了下人通传,前前后后不过只等了一刻钟,许家上下人等便悉数到齐了。
旁的不说,且看东阳王世子夫人崔氏一身命妇服,发髻妆面收拾得十分妥帖,分明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们过来呢!
这不是内定又是什么?
众官员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
不必担心被丢出去了。
大太监脸上也总算敢露出了喜庆的笑意来,视线先后落在东阳王与那身着杏色衣裙的女孩子身上,抬手往上方一礼,语气恭谨和气地笑着说道:“今日咱家是随诸位大人奉命给贵府道喜来了,圣旨在此,便请王爷听旨吧。”
东阳王应声“是”,撩袍携一家上下跪拜听旨。
厅外的下人仆从们也呼啦啦地跪了满院。
宣旨的是江太傅。
老人的嗓音沙哑却满挟岁月沉淀的气息,经其口缓缓道出的字字句句,仿佛也被无声烙印在了这悠长岁月中,注定要使人铭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东阳王许启唯膝下之长孙女许明意品貌出众、昔有定邦之功在,眼界胸襟不输男子,朕屡见之甚悦。今皇太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日后共守大庆江山安定。恰值东阳王长孙女待嫁闺中,品貌脾性皆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命定之良缘,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指婚于太子为太子妃也。一切礼仪章程,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尽心操办,以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跪在一旁的阿葵听得眼睛亮亮,激动不已。
旁的姑娘被赐婚,所赞之辞不外乎是些贤淑恭良、温柔端庄之类,到了她家姑娘这儿,可是有定邦之功,眼界胸襟不输男子呢!
“许姑娘,接旨吧。”江太傅将手中圣旨合拢,含笑提醒道。
许明意应声“是”,下意识地微微转头看向自家祖父。
老爷子已红了眼睛,却只满面慈爱地笑着向女孩子微一点头,嘴唇轻动了动,有无声二字——“去吧。”
许明意便郑重叩首:“臣女接旨,谢陛下隆恩。”
江太傅亲自上前,将那绢帛交到女孩子高高举过头顶的双手之中。
“这是大喜事,王爷该高兴才是!”见东阳王眼角已泛起泪花,江太傅笑着说道。
许启唯情绪一滞,掀起眼皮看过去——从前废帝在时,让这位老太傅看折子,对方不是常说老眼昏花看不清楚的吗?怎么此时眼神倒好使起来了?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红着眼睛的老爷子颇觉不自在,顿时就想到了那日太庙中定南王的遭遇。
“王爷这是哭早了。”江太傅还在调侃着:“这才哪儿到哪儿,待到成婚那日才真正是您哭的时候呢!”
众人便笑了起来。
厅中气氛喜庆融洽。
崔氏命人奉上早就备好的红封,笑着说让诸位公公和大人们一同沾沾喜气。
众人捏着那沉甸甸的红封,由衷觉得这份喜气委实够足。
不单是前来宣旨的众人,东阳王府上上下下从管事到粗仆,一个不落地也都沾上了喜气,真真正正是上下同乐。
“啊啊!”
这份喜气传到王府中的一座客院中,引出了一道极激动响亮的叫声。
裘彩儿捏着丫头送来的红封,惊喜兴奋得双眼放光,面色泛红,整个人险些要跳起来。
自她入京后,住进了东阳王府内,她每日清早睁开眼,脑子里第一句问话便是——
今天吴世孙同许姑娘定亲了吗?——没有。
今天皇长子殿下同许姑娘定亲了吗?——没有。
今天太子殿下同许姑娘定亲了吗?——定了!
定了定了!
试问这世间还有比这更圆满的事情吗?
有!
还有成亲!大婚!
洞房!
生团子!
想到这些,彩儿姑娘激动得难以自已,捏着红封在房中来回快步走着,再没法子平复下来。
她方才的那道叫声着实太过洪亮,仿佛就此能传出庆云坊去,如一道春雷般,引得四下都跟着沸腾起来。
消息很快便传开了。
从官宦权贵到民间百姓,短短一日间便已近无人不晓。
震动之下,各方各有反应在。
刚封了王,如今家中唯一的姑娘又被指婚于太子,放眼京城乃至大庆,此中荣宠再无人堪与之比肩。
上门道贺必不可少,纵然有谨慎者为避嫌,也暗中使了家中女眷前往。
因此,近来崔氏每日忙得可谓焦头烂额,整日都在应付上门的夫人小姐,一时连主业——打马吊都荒废了。
相较之下,许明意耳边则清净得多。
她一贯不喜应付这些场合,无需她开口,崔氏便已替她悉数挡了下来。
直到这日崔家人登门,崔云清和崔云薇姐妹二人到了,方才将人请来了熹园。
崔家姐妹到时,许明意刚练罢箭,因是秋高气爽,便多比往常多练了半个时辰。
崔云清和崔云薇瞧着自家表姐收起长弓的飒爽姿态,不禁暗暗诧异——赐婚圣旨已下,按说不是该在家中习礼仪,陶冶心性才对吗?
昭昭表姐不愧是昭昭表姐。
两个小丫头的诧异,很快便无条件地化为了折服。
许明意更衣后,陪着两位表妹坐下吃茶闲谈。
瓜果点心备得精致,身边没有外人在,崔家姐妹便也未有拘束。
初秋的熹园中,银杏树的叶子边沿黄了一圈儿,青黄相叠间,于金灿灿的秋阳下随风轻摇闪动着斑斓之色。
三个女孩子坐在堂中轻声说笑着,手中捧着的蜜茶清清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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