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侍女应下,立时去了。
旋即,嬷嬷以皇后要午歇为由,屏退了侍奉的宫人。
“事已至此,有些话老奴还需提醒娘娘两句……”嬷嬷站在榻侧,低声说着:“皇子既已寻回,娘娘便还需善待……”
海氏无声苦笑。
一个已经长成的孩子,那样的出身,那样的眼界,能力自然也不在话下,又哪里还需要她来善待呢?
但她清楚,嬷嬷这声“善待”,指得是她不应与这个孩子为难,最好连心思都不要有。
与孩子为难的心思不能有,其余的心思……便也该放一放了。
嬷嬷轻叹了一口气。
“现如今这样也很好……陛下既依照规矩让您坐上了皇后之后,足可见其心仁厚,是也不必再有多余的担心了。”
她先前是想着燕王府中无子,才想着让娘娘尽力一试。
可现下才知……
既如此,倒不如退一步吧,不该想的便不要想了。
人一旦生出妄念来,总是容易做错事情的。
从前在燕王府且罢了,而今身处这后宫之中,往后许还会有许多嫔妃要应付,娘娘的心性实在不适宜与人相争,还是收了心思为好。
且就守住眼前的便好。
海氏轻轻抿直了唇角,垂眸颔首。
“我都明白的。”
就这样也很好。
能一直陪着他就好。
不过,那个孩子是什么模样呢?像他多些,还是像元献皇后多些呢?
找回这个孩子,除了欣喜之外,他也一定一定,很喜欢也很心疼这个孩子吧……
她也该替他高兴的。
海氏扯了扯嘴角,压下心底矛盾的苦涩。
……
皇长子认祖归宗之事,随着各处有条不紊的筹备,宫中也已有消息放了出去。
一件大事的落定,总也要给天下人一个明朗的交代。
这个跨过了十九年漫长岁月的真相,无可避免地带来了一场极大的轰动,它一经现世便聚集了所有的目光,无分官宦权贵还是寻常人等。
十余日的发酵之下,关于这位皇长子的曲折身世,各类传言说法层出不穷,是吴恙本人听了都要惊诧于自己竟有过此等经历的程度。
而抛开各路小道消息不提,就此事之衍生而言,近两日最受人追捧的还当是流传于各大茶楼戏班的一折戏本——
这折戏本虽隐去了主人公的原本姓名,但是个人也能辨得出所道何事。
其内不单有曲折坎坷的生死险阻,更有催人泪下的温情与抉择取舍,便是连业内资深戏评人礼部尚书大人听了也要称赞一句——写成此本之人,实乃一棵堪于紫星教一较高下的好苗子。
至于为何笃定不是紫星教所写?
——文风根本不一样嘛!
再者说了,紫星教能写得出对谢氏一族有正面影响的产物?
不过话说回来,倒的确许久不曾见到紫星教有新作品面世了,先前废帝之事,多好的题材啊,且混乱关头难以管制,不趁机连夜出书十本说得过去?
思来想去,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大对……
想到某种可能,礼部尚书不免觉得或要失去自己的快乐了。
也罢,个人快乐事小,朝局稳固是大。
且这不还有一颗新星在冉冉升起么?
礼部尚书一手端茶,一手握着话本,茶水入口,闲适熨帖。
同一刻,阿葵也正绘声绘色地给自家姑娘读着同一版话本。
哦,倒也不能说是同一版,她手上的这版,是寿明亲笔写下的原稿。
说来,寿明之所以会下笔,还是得了她的鼓励来着——外头胡编乱造的那么多,与其叫旁人胡写,倒不如自己人来,至少能保证客观与正面不是?
毕竟话本传播之事,表面看来不过是娱乐大众,可内里却也是一种引导舆论氛围的方式呢!
再者说了,寿明如此好的天赋,不拿来物尽其用,岂不可惜?
可这天赋未免也太好了!
小丫鬟读着读着便忍不住哽咽了嗓音。
想她阿葵阅尽话本无数,自认早就练就了一副面对煽情情节不为所动的冷漠心肠,可现下面对这本读了已不下十遍的话本却还是有流泪的冲动。
她正读到元献皇后决心要剖腹取子这一段,她读得哽咽,许明意听得也觉心中揪紧——分明已是一件发生在十九年前的旧事,许明意此时却仍旧有一种难言的紧迫感,心中有一股力量急切地想要走进那一夜的燕王府中,伸出手去帮着做些什么。
话本之说,难免会添些所谓夸大其词的改动。
可想来那时的元献皇后,所经历的恐惧、绝望、无助,及她的坚定决绝,和对夫君幼子的眷恋不舍与牵挂,较之话本上所写,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数日前,她刚随吴恙私下前去祭祀过元献皇后。
听说元献皇后的移灵之日,定在了吴恙认祖大典之后。
——陛下大约是希望到时吴恙能够以原本的身份,来护送元献皇后的灵柩吧。
耳边风声沙沙,许明意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窗外。
立夏刚过,院中那株银杏正清清凉凉地摇着它的树叶。
再有十五日,便是六月初八……
许明意在心里数着。
那一日,是吴恙回家的日子。
……
而比认祖大典来得更早几日的,是一道被送到庆云坊许家的封赏圣旨——
除却无数肯定赞誉、金银田帛之外,另着封镇国公许启唯为东阳王,赐封地,不减兵权,行世袭罔替之制。
这是大庆开国以来,除定南王府之外的第二位异姓王。
然满朝上下,未有半声异议。
满打满算,新皇登基已近两月,这道封赏实则已算是迟了的。
有功者,皆已论功行赏罢,而称得上功劳最大的许家却是最晚的一个。
百官心知,这份赏赐断是不可能被漏掉的,新帝迟迟不见旨意,多半是另有思量。
等到现下,则终于明朗了。
赐封王位,实则亦在不少人预料之中,到底功劳摆在这里,再想往上封赏,封王已是必然之事。
至于不减兵权——或可解释为到底是刚站稳脚跟,为安人心有些事情的确不宜操之过急。
可赐封地于东阳……
东阳之地虽不比宁阳来得富庶,却也称得上富饶通达,且众所皆知那是许家的祖籍所在,也是当年许启唯的发迹之地。
让许启唯回东阳,便等同任由其扎根于根源处……
这根往下一扎,可就深了。
甚至可以预见,数代下来便是第二个宁阳吴氏,蜕成真正根基牢固的世家。
新帝于其中的用心,是极值得思量的。
甚至让他们那个关于不减兵权的猜测立时显得狭隘且自以为是了。
这些且是外观之人的看法,而这个封赏究竟是如何定下来的,没人会比许家人更清楚——
——————
作者的话:恢复中,这两天伤口周围有点过敏,等不及先写点来更新一下,实在想念大家了(至于为什么写在正文里,是特意给其他渠道的书友看的,养伤期间有其他渠道的书友找到微薄私信我问为什么断更,据说是看不到假条和作者的话?故在此统一解释一句,并欢迎大家来读书和其它正版渠道阅读支持。)





如意事 656 谢无恙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如意事最新章节!
许明意知道,这个决定不单单是新帝一人的想法,更是自家祖父的选择。
准确来说,是双方商议着定下的结果。
离开京师,的确是祖父之意,但封地选在东阳,却是陛下的决定。
祖父一贯思虑长远,并未因眼前不过刚刚开始的荣宠器重而冲昏头脑——当今陛下自非废帝之流,可许家当下所求,乃是长久二字。
与其心存侥幸,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提早铺路。
远离京师,事事亦能更加自在一些。
而赐封地于东阳,则是陛下的信任与诚意所在。
因此,即便陛下允诺不削兵权,而待许家之后于东阳扎稳根基之后,也断不会做出拥兵自重之举。
君知臣,臣亦知君。
君为臣虑,臣亦当为君而虑。
在许明意看来,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面上轻松适意,手中捧着盏茶慢慢品着,只听得身边再次响起好友的声音——
“……如今我家许昭昭已成了人人敬仰、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了,连带着我这脸上是也跟着增光颇多。”玉风郡主靠在榻中,慢悠悠地说着,一副与有荣焉之色。
许明意听了便笑着道:“真论起来,你也出力不少,是以我这功劳也有你一半……那些赏赐下来的物件儿,你若瞧中了什么,只管尽数带回去便是。”
皎皎之所以有此一言,是因随封赏许家的圣旨一同颁下的,另还有一道专拿来褒奖她的。
这是她不曾想到的。
她也是许家人,按说本不必特意再另外奖赏于她,更何况是以此等昭告天下的方式。
圣旨一出,便势必是要被载入史册了。
那道已传得人尽皆知的圣旨之上,细说了她所谓的功劳,包括她只身冒险入京之事。
而除了陈述事实之外,更有诸多赞誉之词,她听着甚至觉得有些浮夸失真了,于是在雪声茶楼见面时,便忍不住问吴恙——那圣旨上头说得当真是她吗?
不料,对方很是认真地答她:所赞尚不及实情十之一二。
她当场不禁默然,得,这可真是问对人了……
是以,因着此事,这两日她在京师之内,也着实算是好生出了一把风头。
且昨日听阿葵说,寿明已在准备着要将她的事迹写进书里去了!
这还真是要让她死后流芳千古了?
她大为诧异,表示不至于如此。
但听闻寿明很是坚持,为此已提早做了许多准备,她便也不忍拂了对方一腔热情,只好交待一句若真要写,记得将她的样貌也一并照实写进去,不宜因为她的功绩便忽略了她的美貌。若是需要插入画像的话,她也是可以配合的。
为此,寿明特请了阿葵去雪声茶楼做功课,声称是为了更加写实。
但许明意总觉得,对方似有意想要借机拐走她家小丫头。
“我才不抢你的东西呢。”玉风郡主有些幽怨地轻叹了口气,道:“你人都要回东阳去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些赏赐又有何用。东阳距京师千里远,往后想要见上一面只怕都是难事。”
许明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说什么昏头话呢?
对方却表现得十分入戏,同靠在榻中之下,便斜着身子抱住了她一只手臂,并拿极不舍的眼神望着她,商议着道:“不然……你带我一道儿回东阳城吧?”
说着,三两句就现了原形:“听闻东阳城的男子多生得魁梧英俊,很有男子气概……你往年常回东阳祭祖,该是见过的,不知这传言是真是假?”只瞧着许将军和许家两个老爷,倒像是颇为可信。
许明意立时戒备起来:“东阳百姓生性淳朴,可经不住你的祸害……”
玉风郡主不满道:“怎就是祸害了,他们个个都说我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呢!”
她给了这么多少年郎一个温暖的家,可不就是女菩萨么?
各尽其力,都是普度众生来着,本就不该有高低之分嘛。
许明意听得颇为折服,遂道:“女菩萨若想去东阳之地行善事,自去便是了。”
玉风郡主斜睨着她:“怎么?横竖你就不能带我一道儿?还怕我给你丢人不成?”
“我可未必能回得了东阳长住。”许明意也斜睨向她:“你这脑子里一提到少年郎,究竟还能不能装下点别的了?”
“……”玉风郡主迟迟恍然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我倒忘了,你是得留下与我做弟妹的!”
毕竟吴好看如今已经成了谢好看!
说着,便在榻中转了转身子,面对着许明意而坐,内侧那只手斜斜地支着脑袋,笑眯眯地道:“来,先喊声阿姐来听听。”
见许明意压根儿不买账,又控诉道:“那日在寿康宫时,我叫你家吴恙喊声阿姐,他理也不肯理我,你可得好好管管,以身作则才行!”
许明意不禁笑了一声。
就凭谢皎皎这没个正形儿的模样,他躲还来不及,真要理会了,那才是怪事了。
思及此,她拿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眼身侧的好友,很认真地问:“改口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今日来可备改口银子了吗?”
“改口银子啊……”玉风郡主收起拄着太阳穴的手,端正了身子,朝许明意伸出手去:“瞧,在这儿呢!”
说着,那双手便突然朝着女孩子的腰肢处挠去。
二人在榻中笑闹成一团。
少女笑声清脆响亮如铃音,透过窗棂传到廊下侍女耳中,又糅进初夏带着茉莉花香的清风里。
……
很快便到了六月初八。
这一日,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庄严肃穆的太庙矗立于这蔚蓝天际之下,愈发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昭真帝携皇长子,在百官的随同下出承天门,过御河,入中门,一路浩浩荡荡地来至主殿前。
香雾缭绕间,大臣的宣读声清晰有力。
今日之后,站在世人面前的,将是皇长子谢无恙。
此名乃皇帝亲定,保留了少年人的昔日痕迹,也保留了多年来吴家为此所付诸的心血与心意。
谢无恙回来了,吴恙却也还在。
礼乐声中,立于百官上首的定南王看向随昭真帝一同奉香的少年。
介于少年于青年之间的年轻人身形挺拔端正,着玄衣纁裳,七旈冕冠,衣肩处金线绣龙,袖沿绘三章纹,裳绘四章,共为七章,此乃皇子之规制。
看着那年轻人将青香插入香炉之中,定南王眼前陡然闪过诸多旧日情形,一时竟是少见地失了神。
一旁的东阳王许启唯略有所察一般转头看过来,见其眼眶微有些发红,不由吃了一惊。
他倒还是头一回见这老顽固红眼睛呢。
虽是做了多年的死对头,但这一刻,许老爷子心中却并无半分借机嘲讽之意。
都是做长辈的,都是当爹,当祖父的。
这老顽固怕是想到早逝的闺女了吧?
老顽固最疼爱的便是家中长女,这一点是连他都知道的。
思及此,许启唯在心底叹了口气,伸出手去安慰地拍了拍定南王的肩。
这一举动立时招来了无数道目光的注视。
原本只是他一个人发现定南王红了眼睛,而当下……
迎着那一道道探究的视线,定南王抽离情绪,脸色登时僵住。
他严重怀疑这老匹夫是成心的!
……
太庙祭祖礼成,便等同是正式昭告了天下,于天下人面前承认了吴恙的身份——现下则该称呼其为谢无恙了。
祭祖乃皇家宗室与大臣之事,许明意纵想亲眼看一看这一幕却也不能。
但晚间老爷子归来时,特意同她细说了一番。
尤其着重于定南王泪洒当场之事——
彼时的确没有嘲讽之意,现下提起嘛,则是未必了。
看着自家老爷子说得绘声绘色的模样,许昀在一旁言辞隐晦地给予了提醒——当下还不是得意忘形之时,须知他的媳妇还没真正到手,一日大事未成,便一日不可轻敌松懈。
老爷子给了他一记“老子心里有数着呢”的眼神,懒得理会没出息的二儿子,接着说起今日告祭太庙之事。
“方才说到皇子祭祀罢,太庙上空正有祥云现世,实乃大吉之兆!”
许明意听得讶然。
怎还听出说书的感觉来了呢?
但大吉之兆总归是好事,人人都喜欢吉兆,尤其是当下大局初定之际,吉兆二字很适宜拿来安抚人心。
不得不说,这片祥云,真的还挺懂事的。
一家人围在书房中说着话,许明时却始终未有开口。
直到众人先后从书房中离开后,他身侧的贴身小厮忍不住轻声问:“公子可是有心事?”
许明时一愣,拿意外的眼神看向小厮——怎么看出来的,有这么明显吗?
小厮笑容复杂。
方才在书房里公子喝茶时,茶盖都不带掀的,就往嘴边凑……这谁还看不出来?
公子最是藏不住心事的,偏偏还总是自认隐藏得挺好。
许明时的确藏不住心事,更憋不住话。
当下思虑一二,便快步追上了要回熹园的许明意。
“等等!”
听得这道声音,许明意便觉头疼,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到底还是她走得太慢了。
早先就隐隐觉得这管家婆有话想跟她讲,而若是开口,便不是三言两语能结束的,势必得好一顿唠叨……她还急着回去看阿葵今日从雪声茶楼带回的稿本呢!
没成想竟还是没能躲得掉。
“我有极要紧的话要问你。”夜色中,男孩子走过来,截住了她的去路,眉眼间透着几分郑重。
“极要紧”三个字一出,便直接断绝了许明意寻借口改日再谈的可能。
“问吧。”许明意认命地看着他。
“你们退远些。”许明时看向阿珠和小厮。
阿珠没动,看着许明意。
许明时的小厮也下意识地看向姑娘——无它,淫威旷日已久,非一时可根除。
许明意便点头,示意他们退下。
“你……如今还想要嫁给吴恙吗?”男孩子很直接地发问。
问罢想要改口,也懒得再改了,反正横竖都是一个人。
他问的直接,许明意答得也直接:“为何不想。”
她一没觉得看厌了去,二来吴恙又不曾做错什么,好端端地有什么道理改变主意,突然不要人家?
“他如今是皇子,日后要做太子,甚至是——”许明时一顿,语气复杂:“即便如此,你还想要嫁吗?”
许明意再问:“为何不呢。”
看着她死活“不开窍”,浑然没意识到问题关键的模样,许明时有些着急了:“三宫六院,嫔妃无数!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只能做笼中雀,束手束脚,再没丝毫自由!便是想吃口状元楼的冰粉都是难事了!”
他单是说一说,都觉得太委屈她了!
这能行吗?
许明意:“想吃冰粉还不简单?我大可直接把状元楼做冰粉的师傅召到府里宫中去,专给我一个人做。”
她都做了太子妃了,还不能想吃什么吃什么?
她说得理直气壮,许明时听得一噎——召进宫里专给她一个人做?
那他吃什么!
男孩子怎么也没想到上一刻还在担心她吃不到,这一刻却要担心自己吃不到。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吃的吗?
他只是想借此来表达她会失了自由——
见他要解释,许明意在他前面开口,笑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诸事于我而言皆像是这冰粉一样,规矩摆在那里是死的,只要我不与自己为难,规矩自然也就为难不了我。你阿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我岂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这倒也是……
许明时沉默了一下,又道:“纵然如此,却也并非事事都如这一碗冰粉,尽可以由你做主,只怕多得是身不由己之事……”
就像他方才说的后宫嫔妃这一条——
是,甭说被人欺负了,她仗着家世和脾气及一身好力气,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可明面上不被欺负,就真的不会委屈了吗?
她本可以完全不用面对这些糟心之事的。
想先前只当吴恙是吴家世孙时,他还是比较看好这门亲事的,可谁知好好的一个吴家世孙竟突然成了什么皇子!
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世孙可以不纳妾,可皇子——太子——一国之君做得到吗?




如意事 657 冠上珠
www.telexh .com,最快更新如意事最新章节!
对上男孩子的眼睛,许明意想了想,声音很轻却认真地道:“他做得到的。”
他的性情如何,是不会受所处位置而改变的。他永远只会去改变环境,而非被环境所改变。
就如前世,莫说嫔妃了,他甚至连皇后都没有。
所以,只要他有心,许多事情便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
许明时忙问:“他答应你了?”
许明意摇头。
“他未曾允诺过我,我也不曾问过他这个问题。”
但二人相识相知到如今,有些事情早已不必多言,已是自有感知在。
他知晓她,她亦知晓他。
甚至在她看来,这件事根本是不必特意拿来讨论的,若非明时今日提起,她甚至连深思也不大会去深思。
许明时沉默了一下,又问:“你就这般相信他吗?”
问也没问过一句,竟就笃定至此。
“我当然信他。”许明意笑着道:“信当下的他。”
1...237238239240241...25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