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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非10
没有病,自然也就没了冲喜的理由。
这种情形下,他再去求皇上赐婚,从名目上就说不通了。
便是以兵权相换,却也不能做得太过异样,若不然还真不如不交这兵权。
“您这下没有法子再将我撵出去了罢?”许明意挽住他一只胳膊,靠在他肩上,拿央求的语气道:“祖父,事在人为,姚先生的卦,已经给了我们警示,我们多加留意,再往下走一走看看局势可好?总归不急于这一时做决定。”





如意事 031 万一还能用得上
半被说动半被孙女好言相求磨得没了法子的镇国公唯有暂时点了头。
也罢,就再往下看看。
祖孙二人又谈了些其它,即便多是家常话,许明意仍旧听得极认真。
却于不知不觉中抱着老人一只手臂沉沉睡了去。
见女孩子睡梦中安心的脸庞,镇国公笑了笑。
以往每次打仗回来,年幼的孙女总爱缠着让他说趣事,可战场上,哪有什么趣事?便是有,也不过是将士中的一些粗言粗语罢了——于是,他便绞尽了脑汁去编,有时自己都觉得编不下去了,低头一瞧,孙女还在睁着一双满是好奇的大眼睛问他‘祖父,然后呢?’
可他的故事当真不那么有趣,还总是说着说着又绕了回去,孩子听着听着便靠着他睡去了——说白了,哪里是想听故事,分明是想他这个祖父了才对。
想到这些,镇国公眼中浮现了慈爱的笑意,然心底滋味却愈发繁杂。
或许,他确实该再好好地考虑考虑,究竟如何做,才能真正保护好家里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们。
唤了丫鬟将孙女送回熹园之后,镇国公径直去了前院。
客房的门紧闭着,房中可见已经熄了灯火。
这小子倒睡得安稳!
镇国公负着手,脸色不善地示意身旁随从。
虎背熊腰的随从秦五会意点头,上前一脚将门重重踹开。
镇国公眉头一跳。
……他是这个意思吗!
得见自家将军眼神,秦五默默低下了头——不是将军总说他不懂看脸色行事的吗?
镇国公大步走了进去。
房内骤然亮了起来,身穿白色中衣的少年站在桌边放下手中点灯的火折子,面色平静地抬手朝镇国公行礼。
镇国公气哼一声,边坐下边道:“……没睡着熄的什么灯!”
吴恙神情复杂地看着踹门而入后称得上骂骂咧咧的老人。
他向来不是脾气多好的人,但面对有救命之人的长辈,此时倒也莫名生不出气来。
“本是睡着了的。”说话间,吴恙坐了下去。
“那耳朵倒是灵!动作也不慢嘛!怎偏偏答起话来,就半天说不到关键处?倒是老夫眼拙,多日不识阁下竟是定南王世孙!”
孙女婿既是都做不成了,他就更加没有道理忍下这口气了!
且说白了,他此行就是挑刺儿来了——只要这年轻人够欠揍,他便不会因为放弃这门亲事而觉得不安心痛。
“此事是晚辈隐瞒在先。”少年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失礼之处,望国公海涵。”
镇国公准备好的话不由一噎——非但不反驳,竟还痛快地认了错?
“昨日晚辈初转醒过来,尚有些分不清眼前情形。又因遭山匪所袭之事,自觉似有些蹊跷,便想静下心来细思一二,因此才未有立即将身份道明。”
听得对方这般解释,镇国公怒火不受控制地消减了大半。
没摸清局势之前隐瞒身份,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此为警惕有主张。
而疑心山匪之事有蹊跷……可见其足够敏锐。
且干脆利落地认错之后,又这般同他道明所想,又不免叫人觉得坦荡磊落——
镇国公搁在桌上的右手渐渐握成了拳。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不足!
“你遭遇山匪之事早已传到京城,你转醒之后不想着给家人报信,有家不肯回,难道不知他们必然在为你担惊受怕吗?”
吴恙略觉迷惑。
他不曾报信给家中,自有他的思量在。
可恕他直言——这同镇国公有什么干连?
但这等找打的话,他当然不可能说出口。
“是晚辈一时疏忽忘了此事。”
“年轻人有主张是好事,却也要为家人多着想些。”镇国公语气不冷不热地道:“老夫此次来,实有另一件事要告知于你。鉴于你我两家不宜结亲,此前我同你的口头之约,便就此作废了。”
对上老人那种‘年轻人,很遗憾你没机会了’的眼神,吴恙微微松了口气。
这细微的神情变动却没能逃得过镇国公的双眼。
老爷子脸色一沉:“莫非吴世孙起初之所以那般痛快地应下此事,便是料准了这门亲事成不了?”
这贼小子,在这儿耍谁呢!
“国公误会了。”吴恙承受着来自老人的怒火,平静解释道:“这门亲事成与不成,或在人为。若晚辈有心敷衍,大可在国公初提起时便一口答应。”
镇国公皱了皱眉。
他一开始说起让对方冲喜时,对方好像确实不肯答应。
后面似乎是因为他说明了此事大可当作一桩交易,待他孙女病愈之后便好聚好散,这小子才突然痛快地松了口——
“既只是走一走形式,若当真能医得好贵府姑娘的病症,晚辈也算是报恩了。更何况,晚辈本也不愿娶妻,奈何家中一直催促,恰借此事也能叫晚辈清净一二,可谓两全。”
这便是他点头时的考量。
听得这番话,镇国公好不容易堆砌起的怒气又消散了大半。
对方稍加解释,他便被说服了,甚至还觉得对方言辞坦荡极叫人欣赏……说到底,都怪他太明事理了!
只是——
“你不愿娶妻?”
镇国公目含异色地将人由上至下认真打量了一遍。
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癖好或隐疾?
“……”吴恙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晚辈只是尚无想娶之人,不愿两相耽搁罢了。”
镇国公听得意外。
“你这般想法倒是少见——”
摊上这样的孙子,吴竣那老家伙估计得急秃了。
但他却觉得有值得欣赏之处,可能这就是事不关己高挂起,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虽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然而若是不情不愿,夫妻间不合,亦会使家宅不宁。”镇国公的脸色不知何时温和了下来,语气循循善诱地道:“他们催,便由他们催去,你既有此主张,还需坚守本心。”
吴恙一时有些茫然。
他知道镇国公同他祖父向来不睦,这么劝他,是存心想要折他家祖父的寿?
然而老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却叫他清楚地觉察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思索片刻,吴恙不由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嘴上说着亲事作废,实则还想拖着他留作备用——
少年压下内心的不适,想尽量体面地结束这场充斥着算计的谈话:“既是如此,晚辈愿替贵府姑娘寻找医治之法。”
“这个倒不必了。”
该说的都大致说完了,镇国公起身道:“今日时辰不早了,明日老夫再差人送吴公子回去。”
本来打算连夜将人赶走的,但鉴于日后或许还能用得上,还是给彼此留一些余地吧。
吴恙起身,抬手:“国公慢走。”
……
次日清早。
许明意睁开眼睛醒来后,如先前数日一样,先盯着床帐发了会儿呆,才坐起身来。
“姑娘您可算醒了……”阿葵听得动静撩开纱帐,神情莫名激动。
许明意看向她:“出什么事了吗?”




如意事 032 滴水不漏
“姑娘……前院那公子竟当真是定南王世孙!吴世子方才亲自登门来辨认了!这会子正在前厅同老太爷道谢呢!”
昨晚姑娘突然告诉她,那位冲喜小哥是定南王世孙,还交待她对外称是她打听到的……天知道她当时心中有多没底,生怕有人同她问起此事!
许明意闻言只是“嗯”了一声。
阿葵一面替她穿鞋,一面心痒难耐地低声问道:“姑娘您又是如何知道的?”
近来姑娘带给她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简直问也问不完,眼下能问一个是一个吧。
“猜的。”
许明意穿好鞋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转身走向准备伺候洗漱的丫鬟。
“……”阿葵怔然一瞬,而后恍然。
想她也是阅话本子无数……怎么就没猜到会是这等‘被救回的普通少年身世惊人,同贵家小姐阴差阳错喜结良缘’的情节呢?
不对不对,不同的是,眼下冲喜之事已经作废了。
阿葵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忙去替许明意准备衣裙首饰。
很快便有下人传了早饭。
许明意看着饭桌上的那碗晶莹剔透的诱人冰粉,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回姑娘,是公子一早替姑娘买回来的。”
许明意不禁默然。
算一算,自从‘回来’的那一日起,她每一日都会吃到明时买来的冰粉,更甚者一日能吃到两次。
今日倒好,竟连她的早食都安排上了。
前世成亲后,她曾听吴恙说过一句“永远不要轻易在母亲面前夸赞她做的哪样东西好吃”,眼下她方才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其中真谛——
只是,她家明时可是个男孩子啊……
许明意半是觉得无奈,半是觉得暖心,拿起调羹送了一勺梗米粥到口中。
用到一半时,阿珠从外面走了回来。
“姑娘。”
她站在桌边低声道:“柳宜招认了罪行之后,在牢中自尽了。”
一旁替许明意布菜的阿葵握着长筷的手抖了抖,紧张地看向阿珠。
突然毫无预兆说出这般骇人的消息,一大清早地吓到姑娘可怎么办?
然却见自家姑娘脸色无丝毫变动地嚼着口中的包子。
待咽下之后,才平静地道:“我知道了。”
实则,她猜到了依柳宜的性子会选择这么做。
……
前院,镇国公不耐烦地叫人送了客。
饶是如此,定南王世子吴景明仍再三致谢,才带着自己那不省心的儿子离去。
镇国公府外附近早已围了许多听到消息赶来看热闹的各府家丁及百姓。
“快瞧,吴世子当真带了个年轻人出来……”
“许将军救下的竟真是定南王世孙啊!”
“不是说只是个寻常乡野少年,拿来给许姑娘冲喜用的嘛?”隔壁占家府上的一名仆妇吃惊地道:“前日里可是许家那位柳姑娘亲口对我说的,按说不会有错的呀!”
“柳姑娘?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位恩将仇报下毒谋害许姑娘的柳氏吧?”
“什么?!下、下毒谋害许姑娘?”仆妇震惊地看着说话的婆子。
那婆子瞥了她一眼:“是啊!人已经被抓去衙门治罪了!你如今打听消息的功夫不行了啊!”
吴恙坐在马车中,隐隐不绝的议论声渐渐被抛在身后。
“可有哪里受伤了?”
马车中,身形清瘦穿一袭细绸蓝衫,蓄着短须的中年男人检查着少年身上可有伤势。
吴恙按住了他的手,摇头道:“父亲,我没事。”
“为何迟迟不回家?”
“我不回,父亲不还是找来了么。”吴恙浑不在意地道。
“我若再不找来,吴家怕当真是要出一位上门替人冲喜的世孙了——”提到此处,吴景明仍旧一阵心悸后怕。
少年语气随意:“镇国公救我一命,便当真为许家冲一回喜又有何不可。”
吴景明听得胡子直抖——究竟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定南王世孙该有的尊严了?
而吴恙面上一改随意之色,忽而问道:“父亲可查明那群山匪的真正来历了?”
“眼下并未查出什么异样,如今宁阳那边尚在暗中细查。”
吴恙皱眉又问:“朝廷也没能查出什么?”
他之所以选择先住在镇国公府而不外传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为的便是先静观其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跳出来。
吴景明摇了头:“要么就当真只是寻常山匪,要么便是对方做得太过隐蔽小心。”
“父亲,会不会是——”吴恙眼神微动,一句话未有说完。
“应当不会。”吴景明声音低而凝重:“按说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吴恙微一点头。
这两日间,他也是这般想的。
况且,活着的人总要比死了的有用——父亲身为定南王府世子,却被授职京中户部,这便是一个现成的例子。
但除此之外,谁还有谁有这个本领可以做的这般滴水不漏,竟能瞒得过朝廷与定南王府的追查?
“我身边应是出了内奸。”吴恙笃定地道:“那些迷药用量极大,若无内应,对方断不可能如此轻易得手。”
且极有可能是他身边的心腹——
眼前闪过一张脸庞,吴恙问道:“寻到的尸身中,可有岁山?”
吴景明微叹了口气。
“此次随同你入京者,皆丧命于当场,尸身由当地官府验看罢,已被敛送回了宁阳厚葬。”
“……”吴恙微微抿直了薄唇。
那些都是吴家忠仆。
想来若非是他们拼死相护,他也撑不到镇国公来救。
然即便如此,也不能排除其中有内奸的可能。
他还欲再说些什么,吴景明拍了拍他的肩:“无论如何,我儿平安无事就好。余下之事,自有族中人来查,你且放心将身子养好。”
又笑着道:“你母亲还在府中等着,这些时日为了你的事情,她已是急得病下了——待会儿见着了你,这病怕是能好上一半不止。”
“是儿子让父亲母亲操心了。”
虽说母亲早几年便随父亲入了京,与他常是一年见不上几次,但父亲母亲对他的疼爱他心中向来清楚。
“此次与你往常惹祸胡闹不同,你才是真正受了场大险的。”吴景明道:“还有你姑母,屡屡使人来催问消息进展——很快便是你姑母的诞辰宴,你且好好地养养精神,她到时见了也能放心些……还有,到时入了宫,还需谨慎守礼,莫要再如平日那般言行无忌……”
听着父亲开始喋喋不休,吴恙绝望地望向车顶。
这世上怕唠叨的不止许家姑娘一个……




如意事 033 万一运气好
十日后。
再有三日,便是宫中为皇后娘娘举办诞辰宴的日子。
“真不想去的话,便也无需陪着我同去。到底你这身子还没有真正痊愈,想来宫中也不会怪罪什么。”
世子院里,刚理完账簿的崔氏同坐在一旁吃点心的许明意说道。
点心是许明时买了送过来的,皆是许明意以往喜欢的。
此时她咽下口中的玫瑰酥,接过阿葵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吃了两口茶,才道:“母亲,我已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时日闷在家中养病,许久不曾出去走动,母亲就让我跟去凑凑热闹吧。”
“我原是想着你以往不喜这些场合。”崔氏眼中满是笑意:“你既是想去,去就是了。”
许明意笑着点头。
她以往确是不喜欢这些,是因疲于应付,但眼下她不能就这么一直呆在家里,等待噩梦的来临。
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首要便是多听多看多想,才能让她这本不是多么聪明的脑子里多装些有用的。
“夫人。”
母女二人正说话时,青樱从外面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襄宁伯夫人她们到了。”
“这么快?”崔氏放下手中茶盏。
她这才对完账,还没陪女儿多说会儿话呢!
青樱不禁讶然。
夫人竟还有嫌襄宁伯夫人她们来得快的时候——
许明意适时地起身:“恰好我要去一趟二叔那里,便不打搅母亲打马吊了。”
“那快去吧,待母亲赢了银子,回头给你买吃的!”
许明意应下来。
只要不是冰粉就好——
她跟着崔氏出了里间,向堂中的几位华衣妇人依次见了礼之后,便离开了世子院。
牌桌很快被支了起来,四人闲谈间,襄宁伯夫人看向崔氏道:“好些时日没瞧见你们府上的姑娘了,如今可真是愈发端庄标致了。”
“那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姑娘。”崔氏毫不谦虚。
“如此看来,外头那则传言必然是真的了?”礼部尚书之妻温夫人扔了一张牌出去,口中边说道。
崔氏看她一眼:“什么传言?”
“就是有关定南王世孙的传言呀,都说当初许老将军将人救回京中,是为替你家姑娘冲喜来着,定南王世孙隐瞒身份住在你们府上多日,因贪慕许姑娘美貌,不惜答应冲喜之事——可后来身份败露,这才被许老将军赶了出去!”
镇国公府同定南王府不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撇开其他不谈,这两家若能结了亲,那才是怪事咧。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崔氏听得笑了一声。
虽说依她家昭昭的美貌,确实大有让对方痴迷沦陷的可能,但那吴世孙根本不曾有福气见过昭昭啊。
这十来日间,她几乎日日都能听到关于他们镇国公府救下吴世孙之事的各路传言,层出不穷,不带重样儿的,各有各的荒唐。
因大多对他们镇国公府并谈不上有什么影响,只当作是个笑话听一听罢了。
反正被笑话的又不是她家昭昭,而是那个险被拿来冲喜,如今在众人眼中又十分‘贪慕美色’的吴世孙。
但这等事也只是眼下被人拿来作个闲谈,京中事多,要不了多久便会被抛在脑后了。
对这些流言,许明意也未有太在意。
她带着阿葵来到了许昀院中。
“二叔可在?”
“回姑娘,二老爷这会子正在书房里呢。”
许明意弯唇笑了笑。
看到她家二叔近来为了她的事情很是用心啊。
书房的门半掩着,阿葵上前叩了两声,便轻推开了来。
许明意走了进去,只见宽大的书案之上摆放着画纸笔墨等物,然书案后却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目光在书房中搜寻了片刻,却见许昀歪在书架旁的一张矮榻上睡得正熟。
“二叔……”
许明意无奈地走了过去,轻轻晃了晃他的胳膊。
“您怎么这个时辰又睡着了?”
依照二叔往常起床的时辰,怕也是刚起身不久——这府中中了长眠草,患有嗜睡症的人恐怕另有其人吧?
“昭昭啊……”
许昀勉强睁了睁眼睛,看了她一眼,眼看又要睡去。
许明意忙又去晃他:“二叔,您答应我的画,还没有画完呢——”
平日里她自不来搅扰他,可二叔这般没谱儿,实在叫人心中没底得很。
“事情都是做不完的……今天做不完,明天再做就是了。”许昀翻了身,背对着她,嘴里含糊不清地道:“万一运气好,死了的话,就不用做了……”
“……”许明意听得心情复杂。
完了,她家二叔近日好像愈发堕落了。
看一眼书案上画了一半的画纸,许明意强忍住给自家二叔扎上两针让人清醒清醒的冲动,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罢了,作画这种事情,总也不能勉强。
她这份寿诞礼能不能送得出去,就看缘分吧。
许明意弯身捡起一旁的薄毯,半搭在许昀身上,遂带着阿葵出了书房。
主仆二人刚下了石阶,迎面就见带着小厮的占云竹走了过来。
“昭——”占云竹刚出声一字,又极快笑着改口:“许姑娘也在。”
许明意笑了笑。
这种似无意间透露出的亲密,最容易叫人相信,这真是一个一字一句一言一行都有着算计的人啊。
“占公子来得不巧,我二叔他在书房中睡下了。”
占云竹闻言往她身后的书房看了一眼,语气温和含笑道:“无妨,我并无要事,只是昨日带人出城打了些野味,便送些过来。
对了,也备了你的一份,只是原本不好直接送去你那里——这些时日你在养身子,恰也能补一补。”
许明意看向他身后小厮手中提着的野兔等物,轻声道:“占大哥的好意我心领了,然五日后便是我祖母的忌日,府里不便见荤腥之物,这些东西,占大哥还是带回去自己享用吧。”
她之前听裘神医说过,许多野味不能乱吃,万一运气好的话,吃死人也是有可能的。
占云竹听得一怔,连忙道:“倒是我疏忽了……竟将这般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永康,快将东西带回去。”
小厮当即应下出了院子。
占云竹还要再说些什么,已听许明意在前面讲道:“占公子,我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衣着素淡的少女朝他微微欠了欠身,便带着丫鬟离去了。
占云竹望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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