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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若兰之华
卧病在床的巫后亦淡妆而起,亲自监管采绿湖修缮工程。
过了晌午,日光浮动,层云暗移,天空竟是露出融融暖色。
巫后难抑心欣悦,当即命内廷安排车驾,携着一众宫人,入南山寺祈福。
巫后凤驾亲临,南山寺扫洒山阶,合寺出迎。
梵音清越,钟声磬磬,巫后携众妃嫔于佛殿之,焚香祷告,久久不起。
缭绕烟气,殿内白玉观音的目竟是凝出一滴清泪。
所有僧尼俱是称不已,主持了缘轻轻合掌,含笑念起佛语。
而这日下午,九辰却是收到阿蒙送来的一封请函,署名为季小将军。
九辰扶额,有些难以想象季小将军通过何种手段制服了阿蒙,为他送信。
不过,阿蒙发红的眼睛、身上挂着的散乱鹰毛倒是露出了几分端倪。
季小将军邀约的地点为南市最大的一家兵器铺,名为「铁魂」。
九辰到时,季小将军的身边,还站着一位束带当风的清秀公子,正是幽兰。
九辰十分客气的跟幽兰见过礼,便不着痕迹的走到季剑身旁,狠狠踩了他一脚。
季小将军扭曲着五官,压着声,咬牙切齿道:“我可是为了帮你救兄长,才结交风人。”
九辰没有料到他想到的是这一层,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幽兰十分关切道:“将军可是身体不适?”
季剑抽搐着脸,笑得十分辛苦,道:“没事,就是刚刚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九辰立刻加了一脚。
季剑痛得啊呜低叫,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幽兰抿嘴轻笑,道:“这个兵器铺虽大,却没有多少实货,我带两位去一个真正能买得到好兵器的地方。”
幽兰走开后,九辰简单明了的道:“我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落花辞 第50节
季剑抱臂,冷哼一声:“帮好兄弟救兄长,是我的事情,也不需要「外人」插手。”
“你――”九辰冷冷道:“就算为了侯爷与季氏,你也不该再跟我、以及风国人有任何瓜葛,尤其是此人。”
幽兰推荐的兵器铺,是在南市一个极为脏乱的巷口。兵器铺的老板,是个能说会道、舌生莲花的光头和尚。
三人进了铺里,那和尚正举着把锈剑杀苍蝇。
季剑皱眉,道:“九幽,你确定是这里?这种江湖骗子,最会忽悠人,破铁都能说成真金,也亏你信他。”
九辰点头表示同意。在他看来,和尚不会杀生,如果杀生,那一定是假和尚,既然人都是假的,兵器怎么可能是真的。
幽兰亦表示同意,道:“这个和尚的确不可信,坑蒙拐骗,臭名远播。”
九辰与季剑同时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幽兰淡定的补充道:“我们识货就好。”
说完,她十分轻车熟路的与那和尚套了几句近乎,循循善诱的让那和尚将看家宝拿出来一观。
和尚似是被她奉承的十分飘飘然,噼里啪啦的一阵翻箱倒柜,最终搬出三只破旧的木盒,扔到地上。
幽兰挡住铺面而来的灰尘,道:“只有三样么?”
那和尚十分洋洋得意,道:“能买得起一样,便算你们有本事。我这三样宝物,可都是绝世之宝,就是咱们巫王宫的兵器库里,都找不到这些宝贝。”
季剑不屑道:“乱吹牛皮。”
和尚打开第一个木盒,眼睛朝天道:“这可是自上古流传下来的战神之枪龙魂――”
季剑立刻抢到跟前,激动大呼:“龙魂?!”
和尚睨他一眼,徐徐道:“龙魂枪上佩饰的红缨。”
季剑盯着木盒黑乎乎早已辨不出颜色的某样物什,目瞪口呆。
这时,和尚打开第二个木盒,语气高深:“这是昔年巫、云两国镜湖之战,云意遥沉尸镜湖湖底时所穿的金丝软甲,韧度更胜刑天甲。”
当年,巫、楚、风、淮四国合围云都茂竹,云意遥以一己之力,与四国联军僵持两载有余,将茂竹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着实不负云国战神称号。
这一件旧物,立刻引起三人的兴趣。
幽兰从盒子里取出东西,扫掉上面灰尘,就着日光,细细打量。
季剑抚掌叹道:“这穿甲的金丝,比我见过的最细的银针还要细上许多,果然厉害。”
九辰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软甲夹层金丝编出的云纹,震惊不已。
和尚对三人的反应十分满意,索性一屁股做到地上,抱起最后那只木盒,摇头晃脑:“这最后一件宝物,说出来,只怕要吓住你们。”
幽兰将软甲递给九辰,凑到和尚身边,道:“这里面又是何物?为何还是锁着的?”
和尚拍拍盒子,斜眼看她:“云意遥,便是死于此物之下!”
季剑与九辰立刻齐齐转目看向了那只盒子。
幽兰眸光一转,道:“你这和尚,胡乱打诳语,云意遥明明是被咱们巫国当今的王上一枪挑下马,死于乱军之。”
和尚眯着眼,挑眉道:“我且问你,以云意遥之才,既能在断粮绝水的苦境下守住茂竹两载,为何会落得国破身亡的下场?”
幽兰道:“自然是寡不敌众,久见势弱。”
九辰突然开口,道:“听说,是出了内贼,让云王了离间之计。”
季剑一摆手:“不对,我听爷爷说,是云意遥自己打开了城门,擅自离城,才给四国可乘之机。”
和尚卯足劲儿一拍腿:“你们说的都不对,云都茂竹之所以被攻破,是因为当年咱们王上得到了「破云弩」。”
“一弩二十五矢,连发十弩,射程可达百里,连发百弩,射程可达千里,能穿云逐日、碎金断铁、摧毁一切的破云弩!”
九辰目顿时一亮:“我在旧书看到过关于破云弩的记载。难道,世上真有此物?”
和尚继续晃着脑袋,不紧不慢道:“当然有!创造出破云弩的,还是位女子。”
幽兰兴致大起,道:“哪一个女子?”
和尚抬起一只手,转了一圈,指向西南某方:“楚国的九州公主――西陵语。”
季剑指着那只破木盒,将信将疑:“和尚!破云弓这么厉害,定然体积庞大,怎么可能装在这破盒子里?”
和尚嘿嘿一笑:“那是因为,这里面装的,只是楚公主制造破云弩时绘制的手稿,而且,只有半张,还被泼上了黑墨。”
说完,他紧紧捂住盒子,道:“此物,非黄金千两不开。”
季剑只能再次感叹此人脸皮之厚。
九辰沉默了会儿,却道:“这三样东西,我全要了。”
季小将军立刻以一种钦佩的眼光看向了他。
和尚则诚恳的夸赞了一番他的眼光,并表示愿意买二送一,将红缨作为赠品相送。
季剑忍不住提醒道:“阿辰,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买这些东西?”
九辰抱起三个盒子,道:“让他到丹青坊找阿隽就行了。”
幽兰从袖随意抽两张票子:“正巧我还剩些碎钱,够么?”




落花辞 第51节
和尚兴高采烈的接过来,啧啧叹道:“大方!真是大方!”
九辰不由将目光定格在幽兰身上。
幽兰眼睛一弯:“将军看我做什么?”
九辰别过头,故作淡然:“无事,多谢。”
焚香祈祷完毕后,巫后屏退了所有人,只让隐梅与主持了缘陪着她去佛室休息。
行至佛室门口时,隐梅与了缘心照不宣的留在了门外。
巫后裹紧身上的青色披风,独自一人入了佛室。
室内,一名白衣男子正背着手,欣赏墙上佛画。
听到动静,他缓缓回身,轻施一礼:“韶华见过王后娘娘。”
巫后冷笑一声:“世子神机妙算,智谋无双,如此重礼,南嘉愧不敢当。”
西陵韶华垂眸笑道:“多年不见,娘娘依旧是这般脾性。”
巫后却心似冷铁,道:“为了逼我相见,你竟然请求他将神女枝置于世子府,多年不见,你倒是狠辣如故。”
西陵韶华露出一丝讥讽:“王后心智不同寻常女子,韶华左思右想,这世上,真正能牵制住王后的,恐怕也只有世子殿下的安危了。”
巫后死死盯着他,许久,浮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但愿――你不会后悔。”
西陵韶华凝视着她双目沉积的层层恨意,云淡风轻道:“看来,这一注,韶华押对了。只要娘
娘应了韶华今日所求之事,韶华保证,神女枝与世子殿下,皆可平安无虞。”
“求?”巫后哂然:“世子言重了。我的女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无人可做她的主,包括巫启。更何况,求婚之事,楚国本就不惧风国,何来相求之说?”
西陵韶华缓缓摇首:“娘娘应该明白,韶华所指,不是此事。”
巫后断然道:“本宫不明白!”
西陵韶华微带怜悯的看着她,轻声叹道:“告诉我,那个孩子,在哪里?”
巫后猛然转首,一阵冷笑:“你果然是为那个孽子而来!”
西陵韶华直视着她双目,道:“他在哪里?”
巫后忽转笑靥,语调温柔残她无处可去的?”
隐梅心念一动,惊道:“王后是说……这不可能……”
“我必须用最方式的找到茵茵,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巫楚联姻。”
巫后懒懒起身,道:“回宫罢。”
世子府,孟梁十分郁闷的坐在院子里叹气。




落花辞 第52节
自从他的小殿下从南市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书阁里,摆弄那三只破盒子,一直到天黑都不肯出来。
孟梁实在想不明白,三个破盒子里面能藏着什么乾坤。
他正困惑不解的时候,宫却是来了个小内侍,拿着王后令鉴,要请世子入宫。
九辰满身灰尘的从书阁出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又嘱咐孟梁不要乱动他的东西,才跟着那个内侍离去。
章台宫内,满殿明烛,光华璀璨。
宫婢们鱼贯而入,布上丰美的佳肴后,便纷纷退下。
巫后已经卸掉了妆色,只穿着轻便的云雁细纹锦衣,自珠帘后缓缓步出。
九辰正欲行礼,便被她止住。
“隐梅,让人去催催,世子最爱吃的蟹黄饼做好没有?”
巫后含笑说完,便拉着身边的少年坐到食案旁,婉言道:“母后特地让膳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可还合胃口?”
九辰有些无措的将手抽出来,不明白巫后究竟要做什么,更不明白自己的母后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巫后没有追究他的失礼,反而执起玉箸,夹了一筷子熏鸭丝到九辰面前的碗里,声柔如水:“先尝尝这道菜,你小的时候,可经常和茵茵抢着吃。”
九辰实在不习惯这种相处方式,微微推开碗,道:“母后若有吩咐,直接言明便可。”
隐梅端着盘子进来,笑道:“殿下最爱吃的蟹黄饼做好了。”
她说话间,已经将这盘冒着热气的饼子放到离九辰最近的地方,眉角眼梢,满是欣慰的笑。
巫后撕下一块饼,递到九辰手边,嗔道:“你要是再跟母后见外,母后就真的要生气了。”
九辰接过,顿了片刻,才慢慢吃了起来。
巫后继续笑着吩咐:“隐梅,给世子盛一碗白玉汤。”
隐梅立刻去取了干净的汤碗,盛了满满一碗浓汤,放到九辰面前。
在巫后柔软坚持的目光,九辰只能十分不自在的喝完了这碗汤。
巫后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
隐梅捕捉到这丝诡异的笑,面色大变,伸手便打落了九辰手的汤碗。
九辰猛地捂住心口,额上冷汗涔涔,抬眸,面无血色,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母后。
巫后施施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饼里,是刺心针,汤里,是噬心散。暗血阁刑讯逼供的手段,你该听说过。告诉我,茵茵到底在什么地方?”
剧烈难言的绞痛,仿佛万蚁蚀心、利刃千割,九辰痛得眼前发黑,蜷曲着身体翻滚到地上,手指用力的胡乱抓着地面。
隐梅无措的跪到地上,想要扶起九辰,又不敢碰他,怕增加他的痛苦,只能抬头哀求:“王后,饶过殿下罢!”
巫后冷漠的看着被剧痛折磨的九辰,抬高了嗓音:“说,茵茵究竟躲在何处?”
九辰以肘支地,冷汗淋淋的喘着粗气,侧首,唇边满是冷笑:“儿臣不知道。”
巫后嫌恶的别过头,高声道:“来人!世子目无尊长,嚣张跋扈,对本宫出言不逊,且不服管教,立刻关入内廷禁室,面壁思过。”
隐梅慌忙跪行到巫后身边,哽咽叩首:“王后,这万万不可,殿下有剑伤在身,尚未痊愈,怎可关入禁室?!”
巫后哂然一笑,未置一词。
垂殿内,巫王听完晏婴的禀报,皱眉道:“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晏婴低眉垂目,道:“听章台宫的小顺子说,是王后命他去世子府请殿下入宫的。今日,王后气色一直不错,从南山寺回来后,心情也甚好。只是席间,不知发生了何事,王后才突然发了脾气。”
“呵。”巫王挑起嘴角,笑得嘲弄:“随她去罢,不必理会!”
晏婴久久不见巫王再说其他,便有些郁结难安。
巫王啜了口茶,淡淡扫过他:“怎么?她好歹也是一国王后,所行所为,你这个内廷总管还没有资格质疑。”
晏婴跪下双膝,谨慎回道:“王上折煞老奴了。王后掌管后宫,以身作则,公正严明,才使得各宫和谐,内廷安稳,老奴怎敢置喙?”
“说下去。”
“老奴只是……有些担心殿下的身体。”
说完,晏婴习惯性的偷偷觑了觑巫王的脸色。
提起九辰,巫王果然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他又怎么了?孤早就说过,他的脾气,都是你们这群奴才养出来的!”
晏婴小心回道:“前日夜里,殿下被刺伤,心口正一剑,虽未伤到要害,却也元气大损。禁室阴冷,寒气最易侵体,万一落下病根,毕竟不好。”
巫王冷哼一声,不屑一顾:“不过皮肉之伤,若连这点阴寒都抵御不了,他这世子还有何用处?”说到此处,他忽的讥笑道:“孤的王后,最善宠溺一双儿女,维护尚来不及,又怎么舍得真的处罚咱们这位小殿下?”
“王上……”
巫王话的讥讽之意实在太过明显,八面玲珑如晏婴,一时之间,亦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时,忽有青衣内侍匆匆进殿,禀告说王后求见。
巫王挑眉,便搁了笔,好整以暇的等着自己的王后。
巫后带着数名宫人,疾步入殿,行过大礼后,并不起身,反而伏地请罪,言辞恳切道:“王上,都是臣妾平日里教导不周,才惯出他如此骄纵无礼的性子。臣妾有罪,请王上降责。”
说完,她抬起脸,眼圈尚泛着红色。
巫王叹了口气,离案扶起她,温声道:“孤说过,世子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不须你为他承过。你这又是何苦?”




落花辞 第53节
巫后目泪光盈盈:“臣妾只恨自己,以前没能善加管教,才自食恶果。也正因如此,五年前,他才敢私离王都,任意妄为。”
说到此处,她神色变得决绝:“所以,这一次,臣妾恳请王上,不要插手此事,给臣妾一个机会,弥补过失,恪尽教导之责。”
巫王握紧她略有冰冷的双手,嗓音温沉而有力:“你放心,这次,就算你不罚,孤也不会轻饶他。不听管教,野性难驯,孤早就看不惯他这性子了。你肯费心管教,再好不过,但万勿因为这孽障伤了身体。”
巫后面上满是感激之色,肃然欠身道:“谢王上成全,臣妾一定不负王上厚望。臣妾,也要替子沂谢谢王上。”
出了垂殿,巫后便吩咐身边的一名内侍:“你去告诉禁室的人,现在是暑热之际,夜里多添些玄冰,好让世子专心思过。”
隐梅一路碎步,急急奔过来,在阶下拦住巫后:“王后如何能确定,此事一定与殿下有关?”
巫后双眸薄凉的看着她,语气尖刻:“阿梅,有些事,不光要用眼睛看,还有用脑子!你记住,本宫管教世子,乃职责所在,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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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真假玉佩
茶会结束,车娘如往常一般,正要灭灯打烊,坊外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车娘思索片刻,先命收拾扫洒的仆婢们回屋休息,方打理了一下妆容,亲自去开门。
坊门微开,悬挂的灯下,站着一个面容苍白、体形羸弱的青衣公子。
来人虽然极是面生,但车娘心思却向来机敏,她微微一笑:“公子姓东方?”
青衣公子恭恭敬敬作礼:“正是祜。”
车娘颔首,自然明白他的来意,也不愿绕弯,道:“我家少主人吩咐过,无他命令,任何人不可与公主相见。”
东方祜并不气恼,缓缓从怀掏出一块墨色玉佩,掂在手,温尔笑道:“姑娘可识得此物?”
“这――我曾见过,是世子殿下的玉佩?”
车娘隔着灯笼光,细细辨认玉佩上刻着的麒麟纹饰,以及暗纹隐藏的令章,心了然。
东方祜再次作揖:“祜想见茵茵一面。”
车娘展袖,素手一伸:“祜公子请进。”
坊门又重新闭上,坊外,绯色灯笼泻下一地明辉。
两道黑影轻轻落下,手刀光一闪,挑开门闩,转眼跃入了坊内。
伯乐马场内,阿云趴在长案上打盹儿,明染正向幽兰汇报最新情况。
“臣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段时间,趁虚打入北市的是端木一族。”
说完,他递给幽兰一锭金子。
幽兰翻过来一看,金子底部果然烙着青狐印记。
“端木族乃九州第一商族,巫楚风淮,甚至于方尺小国,都使尽各种手段,争相拉拢。只可惜,没有一国取得成功。端木族奉行「趋利避害,商行天下」的准则,所做生意,用如丝、器、茶、盐,雅如琴、棋、书、画,涉猎极广。十八年前,端木族开始涉足铁、马,只用了半年,便垄断九州之内所有铁马生意,震极一时。但十年前,端木族却突然放弃了铁马生意,专营器用。”
明染微有动容:“公主的意思是,其有诈?难道,有人假借端木族的名义,暗自与我们抗衡?”
幽兰秀眉微挑:“这世上,恐怕还无人有此胆量。”
明染忖度道:“自从端木明姬去后,新任族长便长年出走,久不归族。如今的端木族,内斗不断,不过一盘散沙,若给人钻了空子,也不足为。”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以我的直觉来看,这位新族长,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否则,我们不可能探查不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
幽兰简单说完,便抬眸,笑望着明染:“这段时间,还要辛苦大夫盯紧那两人。另外,帮我查查阿鸾的消息。这丫头突然失踪,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实在让我放心不下。”
这双美丽的明眸里,是满满的信任与倚重。明染一颗心,怦然而动,泛起丝丝暖意,更夹杂着难言的喜悦与兴奋。
“公主放心!臣会留意的。”
夜色幽然,明烛垂泪,一室静好。
幽兰望着幼弟香甜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抚摸着阿云的发顶,道:“只希望,阿姐能不负母妃所托,护你一生无虞。”
巫王宫的禁室,建在西苑之下,紧邻那座巨大神秘的地下兵器库。禁室内外,分别由王宫内侍与戍卫营层层把守。
禁室由许多间大小不一的石室组成,终年阴冷,而密闭的石室,没有灯火,紧靠一个狭小的天窗通气。因为堆积了玄冰的缘故,石室内温度极低,寒似深冬。
数点明灯渐渐靠近,看守禁室的四名内侍睁眼一看,见是巫后凤驾亲临,忙伏地行礼。
巫后留了所有宫人在外面,指着年纪稍长的两名内侍,道:“你们随我进去。”
那两人忙从宫人手接过灯,转动机关,打开石门,为巫后引路。
石室内,九辰正蜷缩着靠在墙角,紧紧抓着心口衣物,指节泛白,颤抖不止。
刺心针,本是刺心草的汁液,能入心。遇心血,刺心草的汁液会凝成针状,刺入心脉。温度越低,刺心针的形状越尖细,刺入越深,而噬心散的功效也是同样道理。
巫后走到九辰跟前,用一惯漠然的眼神俯视着他:“是不是感到痛不欲生?夜越深,人越冷,母后给你这一夜的时间考虑。如果,日升之时,你还嘴硬,休怪母后心狠。”
九辰慢慢抬起头,眼眸上,覆着一层冰气,此刻,一动不动的盯着巫后,没有任何温度。
夜半时分,一道暗影无声潜入当朝左相的府邸。
而大约半刻后,东厢便突然亮起了一点微芒。
南隽披衣而起,甫一推开门,便被一团火把严严实实的围在房门前。
举火的家仆从间让出一条道,南央一袭长衫,缓缓步出,剜着他:“方才潜入你房的,是何人?”
南隽恍若未闻,整了整袖口,不紧不慢的从南央身旁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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