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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若兰之华
“你――!”鹿儿眼睛里满是震惊与泪水,几乎要气得昏厥过去,只能满是委屈的去望楚羽:“小姐!你看到了吗?!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混蛋!那些钱,说不定就是他偷来抢来的!这样卑鄙阴险狡诈,我们应该把他送官才对!”
楚羽无奈,抬手示意鹿儿出去,方才抿嘴笑道:“这里是我的地方,为何你能随便逛,我却不能动呢?”
白衣少年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道:“你站着不动的时候,最像娘亲。”
楚羽一时哑然,难得带着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白衣少年不满道:“你――你这是什么眼神,不许这样看我,更不许笑话我。”
楚羽摇头,笑道:“我只是想,如果,你喜欢我站着的样子,我站着便是。”
白衣少年哼道:“我才不领你的情,我暗观察你很多天了,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才不怕你们。”
“哦?”楚羽眨眼,道:“原来你这么厉害呀。”
白衣少年得意的挥了挥手短剑,道:“那是自然。不过,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既然这里是你的地盘,那么,只要你不赶我走,今晚,就你说了算。”
楚羽闻言,缓缓走到窗边,抬首望着空一弯明月,道:“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原来,你也喜欢月亮。”
白衣少年眼睛一转,瞪着身旁女子,道:“我看的是花灯,这世上,再没有比月亮更讨厌更可恶的东西了。”
楚羽故作疑惑,道:“小孩子不都喜欢摘星星摘月亮的故事么?而且,月亮里面可是住着月神仙子,有可爱的小兔子和很香很高的桂树,还有一个叫吴刚的人,年年月月不停的砍那个桂树,你为什么讨厌月亮呢?”
少年怪怪的望着楚羽,许久,才十分认真道:“你骗人,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在江南,可没有我查不到的事情。还有,那个叫吴刚的为什么要砍那棵树?不过一颗桂树而已,明明是一剑就可以完成的事情,他竟然砍了那么多年,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楚羽并无愕然,只是笑意盈盈道:“说起这个吴刚,本来是个樵夫,住在大山脚下,以砍柴为生。有一次吴刚进山砍柴时,遇到会吃人的猛虎,恰好被路过的仙人所救,自那之后,吴刚便开始醉心于仙道,希望有朝一日能练成厉害的仙术,成为天上的仙人,并祈求天帝允他机会。天帝观其赤诚,便让他随山居住的仙人修行。但可惜的是,吴刚虽然有此志向,却始终不肯专心学习,天帝因此震怒,把他居留在月宫,令他在月宫伐桂树,并说:“如果你砍倒桂树,就可获仙术。”但吴刚每砍一斧,斧起而树创伤就马上愈合,日复一日,吴刚伐桂的愿望仍未达成,因此吴刚在月宫常年伐桂,始终砍不倒这棵树。”
少年听得入神,眼睛晶亮,道:“那后来呢?吴刚砍倒那棵树了吗?”
楚羽叹道:“既然如今世人仍旧能够隐约在月亮辨出桂树及吴刚影子,想必,他还没有成功。”语罢,却道:“既然这里我说了算,不如,咱们吃些东西。”
白衣少年难得听话的跟着楚羽坐到案边,将所有糕点扫视一圈,方才勉为其难的拿了块桂花酥。
楚羽倒了杯茶,推到少年面前,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在明月楼已有十余载,久到连自己是谁都要忘记了,倒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孩子。”
白衣少年动作僵滞了片刻,而后抬起眼睛,若无其事道:“云轩。”
楚羽静静的凝视着对面少年灿若繁星的眸子,道:“我看过无数双眼睛,却从未有一双如你这般干净清澈,明明空无一物,却又深不见底。”
少年终于露出笑意,道:“所以,你捕捉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更无法判断,要不要杀掉我?”
楚羽轻轻松开紧握茶壶的手,淡笑自若,道:“不错。”
云轩道:“这么爽,你还挺大方的,看来,你很讨厌那些男人。”
楚羽摇首,道:“不是讨厌,是恶心,甚至,恨。”
云轩拍手,道:“你如果让我开心了,我保证,从今以后,那些男人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楚羽再次摇头,道:“不必,我需要他们,在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们,绝无可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即使,你是杀手。”
云轩立刻警惕的望着楚羽。
楚羽莞尔,道:“无需惊讶,除此之外,我并不知道关于你的任何事。只要杀过人,身上就会染上洗不掉的血腥气,如影随形,无法消除,你同我一样,都带着这样的味道。”
云轩的手,习惯性的摸住腰间短剑。
楚羽冷眼看着,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淡,却很新鲜,看来,在踏足明月楼之前,你刚刚做过,而且,手法利落。此外,你脸色苍白,唇无血色,气息不稳,发丝略显凌乱,虽然掩藏的极好,但并不足以隐瞒你受伤的事实。”
云轩握剑的手一动不动。
楚羽继续道:“告诉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云轩抿嘴,许久,道:“我说过,你跟娘亲,长得很像,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样子。”
楚羽笑了笑,道:“明知此处埋伏重重,只因为这样一个荒谬的理由,便甘入虎穴?”
云轩没有说话,却是猛然翻身而起,风一般掠窗而出,剑势如电,游走在阁楼之间。
楚羽只是静静坐着,仿佛事不干己一般。
片刻后,云轩回来,坐下,剑已收回,道:“一共二十四人。”
楚羽颔首,道:“很好。”
云轩弹出一枚流星镖,打落迎面而来的三点芒光,道:“你的暗器功夫虽然厉害,但伤不到我。”
楚羽也不计较,道:“说出你的要求。”
云轩扬起嘴角,道:“你会做白糖糕吗?”
楚羽坦然摇头,道:“不会,我从不动手做这些。”
云轩想想,道:“那风筝呢?你会做吗?”
楚羽思索一番,道:“大概――可以。”
云轩很是满意,道:“那你就做风筝,我要紫色的,蝴蝶形状的,要结实一些。”
楚羽动容,道:“只有这个?”
云轩点头,道:“蝴蝶的这很难做的,你不要小看这事,这可是今年我给自己挑的礼物。”
楚羽好笑道:“自己给自己送礼物?”





落花辞 第291节
云轩不以为然道:“你有意见么?我把娘亲做的那只紫色蝴蝶风筝丢掉了,当然要找新的了。”
楚羽忽得目露怜悯,道:“你很难过,却要装作毫不在意,想来,很辛苦罢。”
云轩盯着楚羽,恶狠狠道:“我从来不难过,不需要你施舍感情。”
楚羽盯了云轩片刻,道:“你说得对,我的想法,一直与你一样,这次,算我错了。”
云轩平静下来,道:“我知道,你这屋里面有很多种毒,我也希望,它们能起作用,真是可惜了。”
楚羽道:“我知道,虽然怪,但这世上,怪之事,又何曾是常人所能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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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 157 章
要穿过两军营帐来到岐黄关内并不容易,何况还有漠北诸国在一旁虎视眈眈。九辰料想幽兰为了及早赶来见他, 定然费了不少筹谋,心一暖,忙引她在案后坐下, 并命青岚守好帐门,切不可让人靠近。
自兰台和诏狱两遭生死与共, 两人已互明心意, 即使多日未见,相处起来亦毫无疏离。幽兰甚是自然的握起九辰双手,盯着他一张俊面看了又看,毫不掩饰眸底的眷恋, 半晌,明丽一笑:“可有想我?”
她问得如此直白, 倒令九辰有些猝不及防。望着她坦荡而饱含希冀的水眸,九辰心底暖融融的, 只觉帐内磨人的寒气都瞬间消散无踪了,默了默, 不由轻轻笑了。
幽兰见他反应, 心说不出的欢愉, 正想再逗他一逗,忽然感觉到他掌心湿腻腻的,浸满冷汗,心陡然一沉,紧张的问:“是不是伤口又发作了?”说着,便要揭开衣袍,探查他心口被引血匕刺穿的旧伤。
九辰一把攥紧她手臂,故作轻松的道:“无妨,只是有些冷罢了。”说着,便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问:“听说,风军和雪国骑兵又起了冲突。”
幽兰岂能察觉不到九辰是故意隐瞒伤势,按理他常年习武,那道伤口虽然凶险,却也不至于将他折磨成这般模样,莫非,这背后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想来,可能是那次血阵伤了根本,之后他被关在诏狱那等阴寒之地,没有及时调理的缘故罢。可又想起那日兰台之上,九辰曾说过他寿数无多的不吉之语,幽兰便忍不住一阵不安。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找机会探出个究竟才好。
她向来善解人意,听九辰这么说,便顺着这话,得意的扬起眉毛,道:“说起这事,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九辰早料到是她在背后捣鬼,嘴角轻扬,有些猜疑道:“薛衡心细如发,你这些手段瞒得过旁人,恐怕瞒不过他。他怎会任由你挑起事端,阻碍他的大计?”
刚问完,便见对面少女明净的脸颊,露出晦暗不明的神色。半晌,幽兰才淡漠的道:“他并不在军。”
九辰始料未及,不由拧眉。以薛衡的野心,此战他筹谋已久,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他怎会突然撂下挑子,白白让漠北占了便宜。果然,不等他追问,幽兰便皱起纤细的柳眉,道:“自从我那幼弟麒麟出生,父王百般宠爱,不仅指派了当朝大儒教授他课业,还在巫紫曦怂恿下,让麒麟拜薛衡为师,传他兵法武艺。薛衡本就备受父王倚重,这两年在巫紫曦面前又混得顺风顺水,志得意满,只差能呼风唤雨了。几日前,麒麟突然生了重病,口只一声声的唤着「师傅」,父王便一纸诏令将薛衡召了回去,让他日夜守着我那幼弟。”
一提到此事,幽兰便暗暗冷笑。一个两岁幼儿,连话都说不清楚,哪里会喊什么师傅,真是见鬼!也就父王才会听信巫紫曦的巧言哄骗,信以为真。当年若非薛衡一力扶持,以阿云掖庭出身,断无可能被立为世子。巫紫曦刻意拉拢薛衡,自然也是为了打压他们姐弟,给麒麟谋求世子之位。这次攻打乌岭,巫紫曦迫不及待的用计把薛衡调回去,无非是忌惮自己再立军功,稳固阿云在朝地位,挡了她那麟儿的前路。
幽兰心情很复杂,虽然巫紫曦也算拐着弯帮了她大忙,可等战事结束,阿云的处境势必会很艰难。生平第一次,她对自小相依为命的幼弟产生了愧疚。
巫紫曦?九辰虽未见过这位姑母,可听闻她貌美聪慧,深得风王欢心,为后二十余载,恩宠不衰,想必很有些手段。唯一遗憾的是,这位姑母多年无所出,风王为了稳定朝局,才不得不立了生母身份卑微的风止云为世子。可谁也没料到,这位姑母在四十岁高龄突然诞下麟儿,且这麟儿还是风王唯一的嫡子。她怎会甘心本属于儿子的世子之位被一个庶子霸占?风止云这世子,近段时间只怕当得也着实辛苦。
九辰凝视着油灯下幽兰异常静美的脸颊,感动之外,更多的是愧疚。他没料到,这场战事背后还牵涉到如此曲折,牺牲掉这场战事,便等于牺牲掉可以和巫紫曦相抗衡的筹码,他们姐弟必将陷入险境。
他向来不喜躲在后面坐享其成,让旁人为他遮风挡雨,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女子,抿紧唇角沉吟了好一会儿,便道:“我不会让你为我涉险。”
幽兰尚未明白他话深意,九辰已唤了青岚进来,吩咐道:“去把阿剑叫来,切勿惊动旁人。”
青岚正打着盹儿,见大半夜又被使唤,冲着九辰抱怨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去旁边帐子里叫季剑。他心里虽有意见,可一溜烟消失不见,点足无声,显然训练有素。
幽兰想起今日去接应她的人也是青岚,有些怪:“他可是护灵军的人,何时被你收为己用了?”
九辰面色如常,笑道:“我能感觉,他对我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保护之意。他们既不想要我性命,必定是另有觊觎。与其让他费力在暗处尾随,还不如搁到身边,静观其变。”
幽兰料他行事自有分寸,便没用多问。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季剑一身白袍,握着龙魂枪,掀帐走了进来。
乍见帐身披斗篷的少女,他先是惊诧了一下,很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如故友重逢般,笑着作礼:“九幽,好久不见。”不忘揶揄得瞅了一眼九辰。
幽兰惊讶于季剑的迅速蜕变,依稀记得两年前,这少年还是个喜则雀跃怒则如虎的性情,没想到如今已如此沉稳自持。一般性情转变,势必都要经历一番痛苦波折,幽兰猜到季剑这番变化,恐怕与季礼辞世有关,感慨之余,忙起身热络的同他见礼。
九辰只当没瞧见季剑眼促狭之意,淡定的取来一张地图放在案上,又把油灯推近了一些,指着地图某处,嘴角一挑,道:“舒靖想得到的那件礼物,就在此地。”
季剑凑过去一看,虽还未明白所有关节,可另一道灵光闪过,眸子骤然亮了起来。
三人计议完毕,九辰复令青岚把幽兰送出营地,又和季剑在帐喝了会儿热酒,才和衣躺下。也不知是不是饮酒的原因,这一夜,他周身暖融融的,刺心草威势减了许多,睡得很是踏实。
随后两日,风军依旧和雪国铁骑冲突不断,突哈忍无可忍,怒斩了两名滋事的大将,好不容易平息了一下两方交恶的状况,雪国都城汨罗却传来急报,一股巫军闯入慕雪宫,把国王、王后和诸位王子生擒了。紧接着,其余漠北诸国也纷纷传来急报,情况与雪国类似,都说是巫军突然袭来,一路攻城掠地,如入无人之境,掳走了国主和王室众人。
突哈大惊,遥遥盯着正意气风发站在岐黄关门楼上的马彪,气得险些坠马,这才明白自己上了当。难怪巫军这两日偃旗息鼓,毫无动静,原来是绕道荒漠,去攻打他们的老巢了。这次趁着巫国内乱,漠北诸国是下定决心要把剑北这块肥肉吞到嘴里,再徐徐东图,彻底摆脱逐水草而居的束缚,因而各国国主几乎把举国兵力都派了过来。如今镇守各国国都的都是些老弱伤兵,哪里能抵挡得住以噬杀闻名的威虎军。
后方一起火,这些漠北骑兵哪里还坐得住,以突哈为首的各国将领如被火烧了屁股一般,早将乌岭和剑北抛到九霄云外,火急火燎的往漠北本国回转驰援。谁知,奔袭半日,行到漠北和风国交界处的狭谷时,在前方探路的士兵惶然来报:前方谷口处突然涌出一股士兵,堵住了去路。
这狭谷易守难攻,若被困在里面,定是死路一条。突哈和各国将领正惊疑不定,两侧峭壁之上,忽然唰唰冒出许多士兵,皆手执强弓,把箭镞对准他们。紧接着,一个身披银甲、手执弯刀的少女站了出来,面冷如幽月,扬眉笑道:“突哈,你的死期到了!”
突哈看清那少女绝美容颜,直恨得牙根发痒,怒道:“风幽兰,你竟然毁约!”
漠北各国的精锐骑兵和得力干将被幽兰堵在绝龙岭,季剑带着破虏营、武烈营和飞羽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端了各国老窝,从漠南一直打到漠北。漠北十余国全部倾巢覆灭,再无反击之力,风巫两国以雪国都城为界,瓜分漠北之地。
在漠北布防两日,季剑留下一部分兵力驻守,又写了战报发往王都,才带着掳来的各国王室成员,往剑北折回,准备和九辰商议一个妥善的处置之策。行至荒漠时,忽然天降大雪,阻绝了道路。季剑担忧乌岭战事,依旧坚持回军,谁知,大军在沙漠里苦行一日,积雪便已没膝,陆续有人冻死冻伤。
季剑只能作罢,原路折返,退出大漠安营扎寨。暴雪不仅阻绝了道路,更阻绝了前方消息,好不容易等到雪停,已是两日之后。又等两日雪化,季剑才心急如焚的拔营前行,往剑北而去。
大军日夜不停,好不容易走出荒漠,季剑抬头遥遥望去,只见乌岭方向已是烽烟漫天,鼙鼓动地,隐隐能听到兵戈相交之声。季剑浑身一震,忽然生出强烈的不安,心一个可怕的念头刚刚闪过,两名斥候举着黑龙旗,从远处策马奔来,浑身是血的滚落马下,悲声道:“侯爷,三日前薛衡带七万风军突袭乌岭,殿下苦守两日,岐黄关已然失守,剑北危矣!”
七万?!季剑遽然变色,急问:“殿下如何?”若非被逼至绝路,阿辰定然不会放弃岐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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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第 158 章
明明离开剑北时,风军只有五万,还被幽兰分出去一半去截杀突哈等人,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七万。季剑冷静下来一想, 便明白薛衡分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定是料到幽兰会联合巫军对付漠北诸国, 才故意离开军,先让他们跟漠北打起来, 再趁乌岭兵力不足,猝然发难。如此一来,风国既不费吹灰之力吞了漠北大片土地,又得了剑北, 坐收渔利。
此人心计当真深沉!这次他和阿辰带来的援兵加上剑北守兵,统共不过五万。这次偷袭漠北后方, 他带走三万多精锐, 又留下一万各处驻守,只带回不足两万人。一想到九辰只带着两万守兵对抗薛衡的六万大军,还不知苦战得何等惨烈, 季剑便如同陷在油锅里一般, 煎熬不已。
遥遥望去, 乌岭上空黑烟冒得更浓,季剑不敢再耽搁,命人把两名受伤的斥候送到后面的马车里,便马不停蹄的朝乌岭奔去。
岐黄关外堆满尸体,门楼上已换成风军旗帜,象征巫国国威的黑龙旗则被卷成一团,随意丢在地面焚毁。薛衡极看重此地,安排了重兵在各处防守,季剑盘桓半日都未能找到突破口,为防打草惊蛇,便绕到关后一面峭壁下,杀掉马匹,留下一部分人看守俘虏,带其余将士攀岩而上,杀出一条血路,直奔澜沧关。
马彪及诸将果然已退守澜沧关,正带着重伤、在关前和风军对骂第三个回合,见季剑率兵从天而降,俱是欣喜若狂,立刻摇旗呐喊起来。季剑在关遍寻一圈,都未发现九辰踪迹,连穆寒和宗玄两名死士营统帅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落花辞 第292节
他心愈发不安,忙召来马彪询问。谁知,马彪正跟风军骂得起劲,乍听这消息,也一脸懵然:“什么?殿下不见了?何时不见的?去了哪里?”
季剑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若非平日里尊称他一声叔叔,真想狠狠踹他几脚。马彪觑见季剑脸色,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想起昨夜九辰突然召集众将议事,一拍脑门,急道:“辰儿、不,殿下只吩咐我等到关外日夜轮番叫骂,骂得越响亮越好,万不可与风军起冲突,并未提及其他事。坏了!该不会是薛衡那厮使奸计掳走了殿下罢!”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话,澜沧关外又响起叫骂声,想来是其他将领顶替了上去。季剑眉峰一紧,想了想,复又松开。若薛衡真掳走了九辰和另外两员大将,早以他们为要挟,攻打澜沧关,又怎会忍气吞声的闭关不出,任由巫军辱骂。
一路行来,季剑早已查看过澜沧关布防,看似寻常,实则铁桶一般,守卫森严,怕是依参考了布阵之法,外人想闯进来简直难如登天。连日恶战,众将伤亡严重,虽然疲累不堪,却未见惊慌之色,都井然有序的换岗轮值。这显然都是九辰提前安排好的,可这紧要关头,他到底去了何处?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季剑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相清俊、神色沉稳的青年将军朝他奔了过来,正是穆寒。
“侯爷,世子急信!”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信封,交到了季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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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岐黄关失守的消息传来,巫王便坐立难安,夜不能寐,每日只坐在垂殿里等前线传来的最新战报,漠北大捷带来的喜悦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晏婴端着姜茶进来,见短短两三日,巫王眼窝乌青,硬是消瘦了一圈,宽慰道:“季小侯爷已从漠北回转,杀上乌岭,有他和殿下默契配合,剑北定可无虞。”
话虽这么说,这两日,他又何尝不是心忧如焚。听说殿下只带了两万人马,对抗薛衡六万大军,在岐黄关苦战两日两夜,伤亡惨重,退守澜沧关时,有两百名死士引爆血雷,用肉盾挡住风军,掩护大军撤退。剑北正是苦寒之季,殿下重伤未愈便带兵出征,也不知身体被折腾成了何等模样。
正想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婴暗骂这些内侍不懂规矩,偏要在巫王心烦的时候火上浇油,正要出去呵斥,却有一个小内侍兴冲冲的奔进殿,满面喜色的禀道:“王上,时候回来了!”
晏婴陡一变色,巫王惊诧过后,猛地站起来,疾步朝外走去。
殿外已经聚了一堆宫人,时候披头散发的跪在间,形容憔悴,双颊深陷,一身单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一见巫王出来,立刻扑倒巫王怀里痛哭不止。
他两条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不住的痉挛抽搐,想来是被挑了手筋的缘故。巫王见状,既心疼又愧疚,抚着时候后背安慰了好一阵,才命宫人送他回玉珪殿休息,并让晏婴从杏林馆传一名医官去给时候诊治。
巫子玉见巫王转身就要回殿,用力挣开内侍搀扶,可怜兮兮道:“这段时间,子玉夜夜噩梦缠身,总梦见自己被吊在旗杆子上,让人千刀万剐,不得好死。子玉不敢一个人呆着,王上能不能去玉珪殿陪陪子玉?”
说着,便徒劳的挥动手臂,欲要去扯巫王衣角。巫王心酸不已,见他小脸惨白,眼睛里满是渴求,只当是祭旗给他留下太多阴影,心下一软,正要松口应承,大殿拐角处忽然走过来一个金色身影,堪堪挡在巫子玉前面,恭敬禀道:“王上,属下有要事禀报,还请王上移步殿内。”
巫子玉一见来人,不甘的闭上嘴巴,眼睛里隐隐浮现出不忿之色,双臂抽搐得愈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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