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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龙佳婿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府天
当然也不是没人试图挤到张寿身边走老师路线,可眼见陈尚笑眯眯地把张寿给请到了那年长者的圈子里,几个聪明人也只好怏怏打消了那个念头。
“小师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想当初听说老师一大把年纪还收了个关门弟子,我还以为是弄错了又或者听错了……等到我回京,一桩桩事情听过看过,这才发现老师慧眼识珠。”
陈尚这话是把张寿请回屋子里之后,当着葛雍的面说的,果然就把老头儿逗得眉开眼笑。而其余几人虽说在朝中都是出了名不擅长溜须拍马的,但在老师面前彩衣娱亲做不到,说好话那自然是张口就来。于是,张寿就发现,自己摇身一变,简直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好在葛雍今天炫徒已经炫得足够了,此时瞧见朱莹已经溜进了屋子,他就伸手示意众人打住,随即笑眯眯地说:“莹莹,我请了听雨小筑十二雨来演戏,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干嘛?”朱莹大大方方和众人见过礼,这才下巴微微一抬道,“我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哪怕在场的都是中老年了,喜怒不形于色乃是官场基本修养,可还是有人禁不住露出了相当微妙的眼神。
而葛雍呵呵一笑,气定神闲地说:“是啊是啊,莹莹你宽容大度,宰相肚里好撑船,那以后过年我到你和阿寿家里蹭饭的时候,我可就不客气地请那些当红行首去助兴了!”
“哎,一大把年纪了,真有些想念从前桃红柳绿环绕的那会儿……”他一时唏嘘不已。
朱莹见张寿笑而不语,她就没好气地哼道:“葛爷爷你不用在那说风凉话,我当然容不下阿寿有别人,但只要他喜欢我,他就不可能有别人!而要是他变心,那我就是一千个一万个提防也没用!所以,我才不会提防他,我相信他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
“咳咳咳咳……”
这一次,不止陈尚,好几个中老年官员几乎同时剧烈咳嗽了起来。一大把年纪却遭遇年轻人如此火辣大胆地表达情愫,而且还是朱莹这样特立独行的千金大小姐,这已经够让他们惊诧的了。可让人更惊诧的是,她最后一句话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陈尚甚至忍不住一边咳一边去看张寿,想要观察一下这位小师弟的反应,可看到的却只有张寿那掩不住的笑意。似乎对于如此惊世骇俗的话,竟然还很高兴。
“老师,你就别逗莹莹了,你该知道她是什么脾气。至于我,美人在前,酒不醉人人自醉,这固然是人之常情,但我的宗旨素来就是,远观即可。既然老师你想知道十二雨的那一出《桃花扇》排演得如何,让十二雨眼下就演出来给您老人家看看就是了。”
张寿嘴里说着,心情确实是很不错,朱莹这种坦率真实的话语,相当对他的胃口。
就如同张琛不喜欢贤妻良母,在皇帝面前直言提出想要娶特立独行的妻子一样,他也觉得,如果娶到这年头那些贤良淑德到给丈夫张罗纳妾蓄婢的贤妻良母,他大概会享受一段快活时光,但接下来就会厌倦。
夫妻二人既然一开始就是相敬如宾,日后自然而然就会变成相敬如冰。
而葛雍听到张寿这话,嘿然一笑,随即就点点头道:“好,我这大费周章地从楚国公张家把人抢来,如果不是再去请张家人过来,仿佛像是示威,我倒希望人更多一些,如此过年热闹!张寿,你去外头吩咐一声,可以开始了!”





乘龙佳婿 第二百五十一章 喜欢
葛雍一番话,算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尤其是当扮相清丽的晴雨出现时,在场的大多数男人多数都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能作为听雨小筑的头牌之一,她原本就天生丽质,此时不施粉黛,布衣荆钗,竟是比华服美饰更给人几分惊艳。
张寿却才听了几句台词,就知道这是倒叙寇白门筹措黄金后,与想要重修旧好的保国公朱国弼一刀两断的一幕。当然,寇白门还是寇白门,朱国弼却换人了……
前景故事和人物小传都是他做的,他更是看过众多关于秦淮八艳的演技或好或不好的电视剧又或者话剧,深知晴雨那演技兴许还比不上后世的流量小花,因此看了片刻,他就趁着其他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晴雨的台词和剧情上,悄然绕到了朱莹身后。
果然,心思根本就没在看戏的朱莹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眼睛一亮的同时,她一把就拽住了他的手,随即悄悄拉了他从侧门溜了出去。
也许是因为十二雨的名声实在是太大,别说吴氏被葛雍请去设了隔屏看热闹,张寿带来的那些小家伙也都溜了过去,葛府之中的仆役哪怕那些又聋又哑的,其余人也都去讨了端茶递水的差事,从而好在旁边看热闹,所以院子里竟是空空荡荡。
溜出来的朱莹忘了穿大氅,不禁冷得直跺脚。而张寿也是出来方才注意,当下就笑拉着这位大小姐,直接溜去了葛雍的书房。进门之后,他就熟门熟路借用了老师的厨具,在小铜炉中加了无烟的红螺炭,专心致志地烧水沏茶。
朱莹盯着张寿那专注烹茶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随即忍不住说道:“阿寿,你不是说不擅长茶道,品不出茶叶好坏的吗?”
张寿顿时动作一顿,心里苦笑说那时候想得是让你敬而远之,所以随口瞎掰,可嘴里却还不能这么说,只能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只是在附庸风雅!”
朱莹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你这附庸风雅,比那些自诩真风雅的君子还要潇洒好看!阿寿,你在烹制什么茶?”
张寿这才侧过头来看了朱莹一眼,随即意味深长地说:“红糖姜茶。”眼看朱莹瞠目结舌,他就耸了耸肩道,“我们都没裹上氅衣就吹了不少寒风,当然先喝点姜茶御寒。否则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就是自己害了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大过年的时候病了!”
见张寿一边说,一边用银挑子拨弄了几片红糖到小茶壶中,朱莹这一次再次乐不可支地笑开了:“阿寿,你拿葛爷爷这平日里烹茶的茶壶煮红糖姜茶,回头里头一股甜味和姜味,那还怎么烹茶,你不怕葛爷爷吹胡子瞪眼骂死你!”
“骂就骂呗,大不了我留几道题给老师换换脑子。”说到这里,张寿才不会说这茶壶就是葛老师煮姜茶的,提起茶壶先倒了一碗姜茶送到朱莹面前,随即才给自己也倒了。等到捧了这热腾腾的茶碗在手,他见朱莹微微抿了一口,随即辣得直龇牙,他就对她笑了笑。
“莹莹,刚刚你来的时候,好像有点强颜欢笑,是出了什么事吗?”
朱莹没想到自己已经装得够若无其事了,张寿竟然还能察觉到。虽说她在顺天府衙时恨不得立刻找到张寿,把这件简直匪夷所思的事告诉他,可刚刚到葛府的时候却改了主意。此时此刻,面对张寿的问题,她不由得犹豫了片刻,但最终,她还是决定如实告诉他。
“阿寿,今天我跟着祖母、娘还有大哥进宫去给太后拜年,后来我又去了皇上那儿。正好大朝之后,皇上让内阁草拟了王大尹任宣大总督的旨意,我想着邓小呆也要跟着去,就索性跟送旨意去顺天府衙的吕公公出宫去找他。可没想到有人到顺天府衙告我家骗婚!”
说到这,她满脸都是怒色,简直是气急了:“那揭帖说,我们家早就看中你才貌,又知道你是葛爷爷的关门弟子,就把我骗去融水村,待我看上你后,就强行把你骗上京来,诱你这难得的才俊入我朱家彀中!”
张寿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他这一笑,努力使自己严肃正经的朱莹顿时气坏了。她放下手中那盖碗,大步来到张寿面前,大声质问道:“我说正经事呢,你笑什么?”
几乎笑岔了气的张寿没理会朱莹的气急,又笑了好一阵子,他才终于直起腰来,却是腾出另一只手擦了擦刚刚那禁不住笑出来的眼泪,这才若无其事地抬头看着她:“就是因为你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这种事,我才笑的。真没想到,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
朱莹简直被张寿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气了个半死:“什么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你这是说什么鬼话呢?”
“怎么不是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想当初,不都是别人说我这个欺世盗名的寒门小子骗你这位出身名门的千金大小姐吗?我刚进京城的时候,你看看多少人觉得我幸运?没想到这还不出半年,说法居然倒过来了,竟然说是赵国公府骗婚我这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我说一句实话,都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才会让那些闲人有这样的错觉!”
张寿脸上笑意更深,看着朱莹那张嗔怒的脸此时因为微微含羞而娇艳不可方物,他就轻描淡写地问:“对了,这种你情我愿的事,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用什么理由告发的?难不成他说我们没婚书?”
朱莹顿时瞪大了眼睛:“阿寿你怎么知道?我送了揭帖去给王大尹看,他就立刻让人去户房查证是否有我爹存档的婚书,听说没有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
张寿顿时呵呵一笑:“顺天府户房的档案堆积如山,而今天是正月初一,你觉得谁能在这么快时间里确定有没有婚书?”
柳眉倒竖的朱莹顿时怒了:“你是说顺天府户房的人在骗王大尹?其实根本没好好查?简直胆大包天……不对啊,我和吕公公走的时候,那个最初送了揭帖,后来又亲自去户房查婚书的小吏还送了我们出来。他说是邓小呆的舅舅!他不至于骗我吧?”
见朱莹由怒转惊,张寿不禁冲她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小呆的舅舅当然不会骗你。但是,他之所以能那么快给出答案,原因很简单,我早就拜托小呆帮我查过赵国公府的婚书。而小呆要查证这种事,当然少不得是要他帮忙,所以他这个知情者当然知道答案。”
“啊!”朱莹目瞪口呆地盯着张寿,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是说……你是说……”
“所以,不是朱家明知道压根没有婚书,却还要骗婚我这个寒门子。是我明知道兴许压根没有那婚书,却一直都进进出出以你的未婚夫自居!我这么说,莹莹你明白了吗?”
“我……我……我不知道。”朱莹破天荒地有些犯了结巴,说出不知道三个字的时候,她却觉得心中欢喜得很。明明没有婚书,祖母和母亲却都说有婚约,那也许只是因为婚约不过口头约定。可张寿明明知道却始终没说破,此时又爽快对她揭破了这层窗户纸……
他是不是想说,其实他真的也喜欢她?肯定是的,否则他那一次拥她入怀之后,就不会说情难自禁……可他到底没有亲口说过,只在她大胆说出让他快点娶她回去的时候,他笑谈她不嫁给他还能嫁给谁……
就在她想到心乱如麻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双大手有力地箍住了自己。感觉到那近在咫尺的温暖气息,以及那清晰可闻的心跳,她再次听到了张寿的声音。
“你既然不知道,那么,我就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初见的时候,也许你很中意我的外貌和谈吐,但我那时候却对你心怀戒备,甚至敬而远之。因为在我看来,我一个从小长在乡下的小郎君,万万不可能和你一个赵国公府的大小姐有什么婚约,这肯定有阴谋。”
“我很早就托小呆去查一查我家的状况,后来又顺带拜托他去查一查赵国公府的婚书存档。不像今天王大尹一声令下,平常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查的,所以小呆其实用了挺久,这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那样的婚书。”
张寿顿了一顿,这才轻轻松开了手,见朱莹整理了一下发梢,随即讶异地抬头看自己,他就笑了笑说:“可在小呆悄悄去探查的那些天,我却发现,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你能用平常的态度去对待融水村里那些日子清苦的村民。”
“你真心愿意去帮助那些别人一眼就认定永远没出息的乡间顽童。”
“你愿意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村里人的生活,去和那些身份远低于你的人说话。而所有这些,都让我看清楚了你。而你的张扬你的骄纵,根本盖不住你的明快和真诚。所以,就连永平公主那样和你是死对头的人,都会在我面前说,让我别辜负了你。”
朱莹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有人赞美过她的美貌,也有人夸赞过她的张扬,但那更多的是因为她的家世和背景,而实际上真的喜欢她性情的人,除了她的亲人,只有皇帝太后等寥寥数人,顶了天再加上对她万般无奈的葛爷爷。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阿寿,我一直都觉得你很好,原来你也觉得我很好吗?”
“没错,我觉得你很好,是我见过所有女孩子当中最好的。”
尽管这是一句无比动听的情话,可朱莹听在耳中,甜在心中,却仍然忍不住问道:“你才见过多少女孩子,真的就觉得我最好?日后也不会后悔?”
“只要你还是现在这样,我就不会后悔。”张寿微微一笑,再次伸手轻轻抱住了朱莹,“我喜欢纵声大笑的你,喜欢言谈无忌的你,喜欢牵线搭桥的你,也喜欢无忧无愁的你,更喜欢喜欢我的你……也许,日后的生活会让你不再这样恣意,多上几分内敛,但是……”
“金子永远不会变成沙砾。真正的珍珠会黯淡,但永远不会变成死鱼眼珠。”
朱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快要欢喜得炸开了。只恨不得张寿再说一遍刚刚那些话,只恨不得他再抱得自己更紧一些。大哥私底下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说是不在乎,可一旦想起的时候,却难免有些患得患失,尤其是今天听说没有婚书的时候,她更是有一种迫在眉睫的急躁感。
万一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怎么办?万一张寿从前只是迫于婚约方才顺着她怎么办?
可现在,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原来张寿也喜欢她,原来他喜欢喜欢他的她!
朱莹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了张寿那并不厚实,反而有几分单薄的脊背,努力让自己的语言显得平顺一些,可最终说出口的,却仍然只有那不断重复的几个字。
“我真高兴……阿寿,我真高兴!”
张寿忍不住很想感谢那告发赵国公府骗婚的揭帖,如果不是这样的东西,也许刚刚那样的话,他还没办法说出来。他素来是做多过说的性子,此时温香软玉在怀,他忍不住稍微用了点力气,将朱莹少许推开了一些,继而在她那不解的目光中,再次凑近前去。
他轻轻吻了一下那温软光洁的额头,等移开之后,见朱莹已经是完全愣在了那儿,他才微微笑道:“莹莹,其实我还想更亲近你一些,但既然没有婚书,那么就再等一等吧。待到他日我们两家的婚书定了,一切就好了。”
那时候,我应该就能名正言顺地亲吻你了,因为那个时候,你才是我真正的未婚妻。
朱莹伸手摩挲仿佛还残留着刚刚那滚烫温度的眉心,眼睛里最终流露出了无限欢喜的笑意。她突然扑了上去,猛然环住了张寿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记,随即才慌忙三两步退开,有些赧颜地抚摸着自己那娇艳的红唇。
紧跟着,她就抬起头笑道:“这下,我们扯平了!”




乘龙佳婿 第二百五十二章 刮目相看
尽管十二雨的戏很新奇,迥异于那种才子佳人大团圆,兼收并蓄大家好的戏码,剧情跌宕起伏,竟是从始至终以几个烟花女子为主,但陈尚毕竟是究竟沧海难为水的官场大员,因此,他的目光看似流连于那些绮年玉貌的佳人,但更多的却是关注今天这些葛门徒孙。
虽然丁忧在家将近三年,但陈尚对其中某些面孔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常常让兵部尚书陆绾提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的幼子,被人骂陆三胖的陆筑。秦国公张川独子,桀骜不驯,常常惹是生非的代表张琛。南阳侯和怀庆侯家两个不起眼的庶子张武和张陆,他倒只是只打过照面……
再加上不少在京城里不算恶名昭著,但也没太多好名声的贵介子弟。可以说,今天这二三十号人拉出去,京城无数百姓全都要绕道走的。
可眼下,这些人却在张琛和陆三郎的带领下,一部分人老老实实坐在那看戏,另一部分人竟然抢了仆役端茶递水的差事,那份殷勤周到,让人看着简直难以置信。
而九章堂的那些寒门子,竟然没有被支使得团团转,而是在陆三郎的安排下,人人都有一个座位,哪怕一个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可贵介子弟们不但没人在他们面前露出倨傲的态度,相反还有人为他们添茶续水,同时再和他们说笑两句。
因为竖起耳朵,他自然早就听到了陆三郎那只是稍稍压低声音和九章堂监生们说的话:“往日在九章堂里,你们一个个都得听我和齐师兄的话,到这里谁敢不听?让你们坐着就放心大胆地坐着,好好享受一下这京城一绝十二雨的好戏,不是葛祖师,你们想看都看不着!”
“这是奖励你们之前刻苦学习,勤奋读书,知道吗?也是为你们当中回头被挑出来和小齐同行的人践行!葛祖师那儿有我这个斋长去伺候,用不着你们!”
而张琛的声音虽然比不上陆三郎的理直气壮,但同样被始终分神留意他的陈尚给听到了。
“你们不是都很羡慕张武和张陆吗?眼下陈尚书和各位老大人们在,你们表现得好一点,说出去那不也是浪子回头的典范?那些乐意在家当富贵闲人的家伙,今天都没来,这就是你们和他们的不同。想让瞧不起你们的人另眼相看,眼下你们就都打起精神来!”
而陈尚更是听到,和赵国公长子朱廷芳相比,一直都是纨绔子弟代表人物的朱二,竟也趁着端茶递水献殷勤的空闲,鬼鬼祟祟地和其他人交谈,而交谈的话题更让他不可思议。
“喂,之前布置的功课你们做完了吗?谁把那几道算学题做出来了?好歹分享分享思路,我可不想去问陆家那死胖子……什么?没做出来?该死的,你们就不能好好动动脑子吗……我怎么不做?我当然做了!我都琢磨了不知道多少天还没个头绪!”
“过了正月十八国子监就开学了,开学之前大家约一约,至少把这功课都理一理。那些个不求上进的家伙不去管他们,咱们可不能输给那死胖子!我来年非得和张琛争一争,他能当斋长,我凭什么不行,总不能好事全都让他们姓张的给占了!”
陈尚最初还觉得自己幻听。可当发现朱二竟然真的一个个串连过来,拉帮结派的意图非常明显,而且这拉帮结派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想当斋长,他就更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时候纨绔子弟会成群结队,在还没开学前去理一理功课?什么时候纨绔子弟会稀罕去当国子监一个斋长?
想起刚刚和朱莹悄然离去的张寿,那和朱莹成双入对的姿态,分明就和等闲恋慕美人的少年没什么区别,陈尚就更觉得好奇了。
就在此时,他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了一声叫好,他侧头一看,却只见是素来脾气急的刑部侍郎厉远出的声,而随着这声音,七嘴八舌叫好的声音不绝。
因为分神太多,几乎没怎么注意到剧情的他完全没注意刚刚演的是什么,有些尴尬,正打算跟着其他人一块抚掌叫好的时候,他却发现,张寿和朱莹一前一后,竟然回来了!
相比淡然若定的张寿,朱莹的脸上挂着欣喜的红晕,顾盼神飞,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喜事。可他再转念一想,最终自己也是哑然失笑。
就算是朱莹这样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一旦喜欢上了男子,也和寻常怀春少女没什么不同。从这一点来说,他这位怎么看怎么神秘的小师弟,确实很有本事。
于是,陈尚也懒得再假装自己在认真看戏了,干脆起身往张寿和朱莹迎了上去。他这动作虽然突兀,但此时大多数人都在看台上的戏,只有对剧情已经耳熟能详的陆三郎和张琛等人,好奇地顺着陈尚的去向望过去,看清楚是张寿和朱莹去而复返,陆三郎立刻收回了目光。
就算张寿和朱莹是避开众人出去谈情说爱了,那也不关他的事!
而张琛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尤其是朱莹那种由内而外流露出来的欣悦欢喜,他几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可是,他随即就注意到了,朱莹的目光比往日还要更频繁地落在张寿身上,眉眼间分明脉脉含情。
就在昨天晚上,父亲还叫了自己过去,告诉他说,有人打算告发赵国公府骗婚。最初的惊愕过后,他的第一反应便是立刻通知张寿和朱莹,却被父亲直接拦了下来。
“人家都已经预备好发动了,你这时候去告诉他们,除了让人更加过不好年,还能有什么作用?你敢说你现在就真的和陆三郎一样,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妄想?如果你还不那么死心,那就不妨等等事发之后,看一看你那位小先生的反应。”
想到自己早起就派人关注着顺天府衙那边的动静,朱莹来时应该正好碰到了那件事,如今再看两人之间比之前更添一等的默契,张琛哪还不知道那桩闹剧根本对两人没什么作用?
那一刻,他终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是别想有什么希望了。
张寿一回到这座大堂,就扫视了一眼众人,发觉包括葛雍在内的大多数人都在饶有兴致地看这种新颖的话剧,他就放心了,至于有没有人注意到他和朱莹离开,那并不是他最关心的事。可是,发现陈尚朝自己二人走过来的时候,他就有些意外了。
偏偏这时候,朱莹竟有些紧张地突然使劲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问道:“阿寿,陈尚书跑过来干什么?是不是我脸上的妆花了?”
“傻丫头,你脸上妆怎么会花……呃!”张寿挨了朱莹一瞪眼,这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不禁笑了起来,当下轻声说道,“大概是陈尚书发现,你比之前更加漂亮了。”
如果是别人,朱莹此时绝对是骂一句油嘴滑舌,顺便再狠狠踹一脚以示嗔怒。可哪怕体会到张寿这是在调侃自己,可此时她还是没办法发怒,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还仿佛吃了蜜糖一般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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