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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之妻(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晨潞
桃红给俩人摆碗布筷, 顾晞却推说吃过了。
顾晗也没有觉得奇怪, 顾家各房都有自己独立的小厨房, 除非赶到节气的大宴或者是祖母要求、阖家会聚一顿,其余都是各吃各的。
眼瞅着给母亲请安的时间到了,顾晗就简单吃了些,和顾晞一起往锦绣苑去。
才走进院落,便听到少年人清亮的笑声,姐妹俩互相看了一眼,都猜到是哥哥顾暖在里面。
守门的小丫头挑起正房的细布帘,顾晗跟在顾晞的身后进了屋。
孙氏看着她们一起过来请安,倒不惊讶。这俩人最近常在一起,不是逛花园、就是做针黹。她都碰到过好几次。
顾暖说的都是课业上的趣事,他说的幽默,一屋子的人都听的哈哈大笑。
正热闹着,武氏的大丫头秋荷来了,说老夫人有些不舒服,今日的晨安免了。
孙氏让丫头给了秋荷一把银裸子,着急问道:“母亲怎么了?”
秋荷屈身谢过,笑着回答:“二夫人不必担心。老夫人只是夜里着了凉,韩大夫看过后,已然睡下了……没什么大事。”
她长的朱唇皓齿,很是明媚。
“……劳烦秋荷姑娘照顾好祖母,我们明日再去瞧她。”顾暖拜托道。
秋荷答应一声,屈了屈身,退下了。
顾暖略坐了会就走了,上午是万先生讲学,他可不敢耽误。
孙氏遥望着儿子的背影不见了,才坐正了和顾晗说话,又让李嚒嚒去拿从大房处领回来的月例。
“晗姐儿,这是你的。”孙氏把十五两纹银用锦帕包好递给女孩儿。
顾晗再三推辞:“母亲,我用不到,留在您这里吧。哥哥在学堂念书,花费也大,您少不得贴补着。”
孙氏笑了:“傻孩子,给你的你就拿着。母亲再不济,二房的银钱还是够用的。”
她给女孩儿使个颜色。
顾晗一愣,望了眼低头不语的顾晞,明白过来。顾晞也是二房的女孩儿,她无意间的举动,倒是让顾晞处于尴尬的境地……她不接银钱是她的事,弄的像是给顾晞做榜样,强制性让她也不接似的。
“谢谢母亲,那我收了。”顾晗接过来,俏皮地歪歪头。
“好孩子。”孙氏笑着点头,又让丫头把十两纹银递给顾晞。
顾晞接过,起身给孙氏行礼。她不是不愿意和二房同甘共苦,实在是有心无力。她不能丝毫不为自己考虑。孙氏不重视庶女,她又没有父亲,姨娘是个不顶事的……唯有多傍些银钱在身上她会觉得踏实些。也权当给自己攒个嫁妆吧。
孙氏又把春在堂、竹亭各丫头、婆子们的月例分别给了顾晗、顾晞的大丫头,嘱咐她们回去后发下去。
快晌午时,顾晗拉着顾晞和孙氏告别,却被叫住了,“我让小厨房给你哥哥炖了鹌鹑蛋银耳汤,润燥去火气的,他待会估计就下学了,你去一趟学轩阁给他送去。”
顾晗应是。
不一会儿,香韵手拿紫檀提盒从外边过来,交给了桃红。
顾晗出了锦绣苑便和顾晞分开,领着丫头、婆子们往外院去。
外院虽然是男人住的地方,但都是顾家嫡出的子孙,顾晗过去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学轩阁种了许多桂花树,碧枝绿叶、风姿飘逸,三间七架的宅子,另有假山怪石点缀其间,旁边依附着常春藤。
一阵微风吹来,藤条摇摆不停,婀娜好看。
顾暖的大丫头巧容、巧慧正端着碗筷往正房走,抬眼看见了顾晗,屈身行礼:“……六小姐好。”
顾晗点点头,问道:“三少爷呢?”
“三少爷正准备用午膳呢。”巧容说话间帮着挑了帘子,几人一起进去了。
学轩阁正厅摆了一张黄花梨大圆桌,桌上摆满了菜肴,清蒸鱼、腌黄瓜、红豆糕、东坡肉、炖鸡丝粥、香酥鸭子等。顾暖坐在坐北朝南的主位上,旁边是身穿云白细棉布竹叶纹直缀的张居龄。
“哥哥,我……”顾晗刚说了开头,就看见了张居龄,她来不及收掉脸上的喜悦,便屈身行礼:“见过张公子。”
张居龄起身回了礼。
顾暖倒没有想起要避讳什么,张居龄和妹妹见过几次,也算是熟人。他笑着问道:“晗姐儿,你过来做什么?”
顾晗让桃红把紫檀提盒端上桌,回道:“给你送汤,母亲特意熬的。”
“这是?”
“鹌鹑蛋银耳汤。”桃红把汤碗端了出来。
顾暖闻了闻,称赞道:“好香。”回头吩咐巧慧,“再去拿一套碗筷给五小姐。”
“哥哥。”顾晗摇头:“……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我回去春在堂再吃。”
“哪里的话?”顾暖起身把妹妹按在座位上,揉揉她的发丝:“和哥哥有什么客气的。吃完再回,你身子弱,误了吃饭的时候又嚷着胃疼。”
张居龄一直没说话,这会倒劝了一句:“听顾三的吧,不然他会不安心的。”顾暖一向最是挂心这个妹妹。
顾暖行第为三,他私下里也会如此称呼。
顾晗一怔,立即有丫头给她盛了一碗鸡丝粥。
她只好坐了下来。
席上,顾暖和张居龄说笑,顾晗没怎么参与,却听得很认真。她想多了解一下张居龄。
清蒸鱼在张居龄的面前摆着,上面有切的细细的姜丝,青瓷盘底是调好的酱料。
顾晗见他只吃鱼肉,其他的菜肴几乎不动,想着是口味不和,便下意识把姜丝全挑到自己的小碟里。
张居龄静静地看着她,她的神情很自在,像是做惯了似的。他心里突然涌起了怪异的感觉。
这是西次间,她歇息的地方,算是内室。东次间做了书房。西耳房是丫头上夜时暂住的。东耳房当成库房使,长辈们赏赐些什么或者用不着的,都堆在那里。
巧玲估算着顾晗起床的时间,挑帘子进了屋,服侍她洗簌穿衣,又换了身豆绿素面缎褙、白练湘裙,头上戴了白玉登梅珠花。
顾晗一夜都是半梦半醒的、睡的不踏实,没什么精神,也不说话。只等一切妥当后,站在妆镜前,仔细打量自己。
镜中的少女黑发如瀑,肤白如玉的脸颊因为病弱而下巴尖尖,眉弯如新月,杏眼盈盈。
这般柔弱如柳的容貌,让她看起来格外的清丽、温顺,人畜无害。
“小姐,传早膳吗?”巧玲低声问道。
顾晗点头,去美人塌上坐了,开口道:“清淡一些即可。”
巧玲屈身,答应着走了。
顾晗伸手把槅窗推开条缝隙,有轻风吹进来,迎春花清香幽幽,好闻极了。
过了一会,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交代在外间伺候的桃红,“你去小厨房让她们新做些马蹄糕。”
“小姐这会子要吃吗?”桃红多嘴道。
“不,待会给母亲请安的时候带着,她喜欢吃。”
桃红屈身应是,下去安排。
顾晗给自己倒盏茶水,慢慢回首顾家的近况。
顾家现在的当家人是她的祖父顾临,朝廷正二品的刑部尚书。已过知天命之年的他有三子一女,嫡长子顾景然和嫡次子顾景行、嫡四女顾景浣是与正妻武氏所生。庶三子顾景文则出自于妾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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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哪位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女呢, 赵氏听到如此夸赞, 笑意渐深。
杨真是阁老之女怎样,成了三房的主母又怎样, 她骨子里的庶女习性还是会不自觉地恭维正房嫡出……赵氏其实也有些鄙视。
“暇姐儿还小,能看出什么呀……”杨氏的笑声清脆悦耳。
孙氏扶着李嚒嚒的手, 在两人的身后跟着,没有接话。
穿过姹紫嫣红的顾家后花园,前方还有一个八角亭, 藤本月季蜿蜒其上, 含苞欲放、粉妆玉裹,把八角亭围成了花墙。
到了分岔路口, 往右一拐, 锦绣苑就到了。孙氏和两人告了别。
杨氏等孙氏走远了,低声说道:“……二嫂真是个可怜人,二哥不在了不说,晗姐儿又三好两歹的……”
她叹一口气, 十分的怜悯。
赵氏“哼”了一声,垂眼冷笑:“人家命硬的很,别看天天生病, 保不齐比我们活的都长久。”
“大嫂?”杨氏吃惊不小, 赵氏说的命硬无非是晗姐儿……这可是顾家最禁忌的话题,老夫人听见了第一个就会不愿意。
“怕什么?”赵氏回头看了看跟着的丫头、婆子, 都是贴身伺候的, 嘴严的很, “她命硬,还不许别人说了。”她最看不惯婆婆偏心二房的样子,明明嫡长孙、嫡长孙女都在大房,要偏心也该是大房吧。
杨氏见赵氏言语间丝毫不顾忌,自己又犯不着得罪她,只好附和了几句。
“母亲……”顾暇由丫头领着从游廊处追了过来,丫髻上的银饰铃铛响个不停,委屈道:“我找了您好久,流水轩也没有,原来在这里呀。”说着话,乖巧地屈身给赵氏行礼。
“找我做什么?”杨氏牵着女孩儿的手。
“暇姐儿想吃您做的吉祥如意卷,厨子们弄的火腿肉不好吃。”顾暇抬头盯着母亲撒娇,可爱的紧。
赵氏揉揉小女孩的发髻,笑道:“……去吧,三弟妹,别饿着了咱们暇姐儿。”
杨氏答应一声,笑骂女孩儿:“淘气,惯的你,还学会挑嘴了。”
……
一阵轻风吹过,花瓣儿纷纷飘落。
等人离开后,从八角亭后方转出一人,身穿月牙白杭稠直缀,他是张居龄。
他被顾临传见,路过花园,碰到了刚才的一幕……出面是不合适的,只能躲起来。
她们口中的晗姐儿应该是顾暖的妹妹吧,下午时和她见过一面,听顾暖喊她的名字——晗姐儿。
女孩儿言笑晏晏的模样浮现在眼前……脸色有种病态的苍白。
张居龄一向和顾暖亲近,了解一点二房的消息。
正因为了解,才会莫名的心酸。
顾二爷去世时,她还在腹中……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顾家过的也不好吧?
“……少爷,您慢点,等等我。”小厮树鸣紧跟着张居龄,他跟着少爷久了,知道什么话该听,什么话不该听。
只是,少爷走的太快了,他完全跟不上脚步。
凌波苑书房。
顾临坐在太师椅上喝茶,见张居龄进来,屏退了屋里的仆人。
“……学生拜见顾大人。”张居龄拱手行礼。
“客气什么,坐下说话。”顾临满了一盏茶,递给张居龄。
“学生不敢。”张居龄谢过,站在了顾临面前。
顾临再三让座,见他不肯,也就罢了。
他抿了一口茶,开门见山:“找你过来想谈谈心……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也是时候说出来了。”
“三年前,周宁周御史从京都赶去湖广主持乡试,你是参试的生员之一,你学问出众,当年的考卷应该是榜首,周御史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他是我的学生,在此之前,我们曾商议过,让他判你落榜。因此还和另一位监考官湖广按查佥事钱恭闹了起来,钱恭一生正直,不惧京官,冒着丢掉乌纱帽的危险,当着众官员斥责周御史徇私舞弊……后来,还是我出面才压下了这件事情。”
顾临说的简洁,张居龄却听的一愣,“您为什么这么做?” 十五岁的少年低眉敛目,眼瞳深眯。经历过会试落榜后的第一次挫折,他已经懂得收敛锋芒。
顾临说的他确实有所耳闻,当年沸沸扬扬的,他心里也存了芥蒂。
顾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有听说过‘伤仲永’的故事吗?先天的通达聪慧如果不好好教导,一味的攀比炫耀,只会泯然于众人。”
“……我耽误你三年,就是要磨练你少年成名的自负。古人说大器晚成,是指中才而言的,而你不是,你的才华像能臣管仲、萧何一样,是可以做大事,改变国家命运的。”
顾临起身,背对着张居龄站在书房的槅窗前面,深沉的嘱咐着,好像在诉说谁的冤屈。
此时此刻,他像所有惜才的先贤们一样,渴望找到辅佐社稷的良臣。张居龄十岁那年,他考过他对句,才思精巧敏捷堪称一绝。他不是浮夸的文人,对张居龄的喜欢和爱护是发自内心的。
顾临少年为官,做了几十载,虽然年迈了,血液却是滚烫的,最初的本心终究是热爱他的国家和同胞。
“谢大人指点。”
张居龄跪下磕头,多年的谜团终于恍然大悟,顾大人的干预是想让他真正的有所作为。
会试失败,他确实倍感苦涩,特别是神童光坏散去后遭受的各种冷眼……
一次考试的失败竟然能使他失去曾经拥有过的一切?
世间的人情冷暖莫过与此。
“起来。”顾临搀护张居龄,又道:“想要身居高位、为民立命,自然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
孙氏一行人到武氏这时。赵氏领着儿女们已经过来了,有嫡长孙顾曙,嫡长孙女顾晴,嫡次女顾昭,庶子顾暄,庶女顾昣。
顾晴紧挨着赵氏坐,见了顾晗立即笑道:“六妹过来了,来我这里,给你留了位置呢。”说罢,去拉顾晗的手。
顾晗还未说话,武氏却开口拒绝了:“几日没见晗姐儿了,气色倒是不错,先不忙去你那里,快让祖母看看。”她身穿褐色绣云纹的缎褙,梳简单的云髻,端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的笑容。身后是一个长几,青花寿字瓷盘上摆满了瓜果点心,后墙贴着福寿禄三星报喜图。右手边还空了一张太师椅,是给顾临准备的。
孙氏领着顾暖、顾晗、顾晞给武氏行礼,也笑:“母亲念着晗姐儿,殊不知晗姐儿也日日念着您呢。”
武氏爽气的笑起来。
“还不去,祖母想你呢。”顾晴眨眨眼睛,笑着推了顾晗一把,让她往武氏的方向去。
顾晗在原地定了一会,喉咙发紧。前世的时候祖母最疼爱她,偏生白发人还送了黑发人。
她走去武氏的跟前时,快速向四周看了一眼。母亲和大伯母赵氏打完招呼后,坐在了她的对立面。哥哥和顾曙不知道在说什么,笑的十分开心。
“我的乖乖,风寒可好了?”武氏心疼地拉着孙女儿的手,她可怜晗姐儿出生便没了父亲,怜惜的紧。
顾晗鼻音浓浓的:“好了,祖母不用担心。”
“好孩子,你受的委屈祖母都知道,也教训了那嚼舌根的……若下次再犯,无论是谁,一并赶出府去。”武氏的脸阴沉如水。一个庶女,说难听点奴婢罢了,还敢欺负到正经嫡女的头上,真是作死。
这话说的响亮,厅堂的人都听到了,一时没人吭声。
顾昭瞪了一眼大气都不敢出的顾昣,暗骂一句:废物。
赵氏知道顾昭的小动静,脸上很不好看。论起容貌,她生的顾昭是顾家女孩里最出众的,美目流盼、倾城绝俗,奈何性子焦躁又蠢笨……做什么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时候,一位年轻少妇挑帘子走进来,牵着两孩子,先告罪:“……暇姐儿贪睡,我来晚了。”她穿了件秋香色小凤尾褙子,白色月花裙,梳回心髻,用赤金莲头簪固定了。人长得清秀美丽。
“小娃儿觉多,不妨事。” 武氏抬眼看向三儿媳杨氏,笑着说了一句。
杨氏原名杨真,庶女出身,嫁给顾景文后,生下一子顾晖、一女顾暇。她的父亲是阁老杨思远,水涨船高,她在府里也没人敢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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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顾昭让丫头切了蜜瓜, 分给顾晴和顾昣吃。
“四姐姐,暇姐儿也想吃蜜瓜?”顾暇从杨夫人的身边走过来, 小脸仰着,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可爱极了。
“好, 姐姐给你拿。”顾晴笑着去牵顾暇的手。
到正午时, 武氏请了杨夫人在花厅用膳。让大丫头秋月去和顾曙说一声,让他们兄弟几个好好陪着杨若。
顾晗吃了一半,胸口闷的厉害,看祖母和杨夫人正说的高兴, 也不便打扰,悄悄的和母亲打个招呼,就领着巧珍出来透气。
荷塘在顾家的西南方, 离垂花门不远。这时节还没有荷花, 荷叶倒是密密麻麻的, 一片紧挨着另一片, 像撑开的绿伞。边上栽种了密密的垂柳。一阵微风出来, 水面泛起涟漪, 柳丝更是舞成了绿色的稠带。在微风中间还有一个由六根红柱支撑起来的凉亭。
顾晗绕过石头堆砌的假山, 跨上造型精巧的曲桥,往亭子的方向走。
“小姐……景色可真好看。”巧珍跟在顾晗的后边, 左顾右看, “天是蓝的, 水也是蓝的, 水里面还倒映着天。”
顾晗听她说的有趣,“噗呲”一声笑了,回头看她:“你要是喜欢,以后咱们便常常来这里。”
巧珍喜悦地“嗯”一声。
空气里夹杂着清新的水汽,顾晗闭上眼深吸一口,心里舒畅了许多。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胸闷气短的。
“小姐,奴婢用帕子给您垫在石凳上,坐下歇一会吧。”巧珍笑着开口,小姐的脸色苍白的很,看着让人觉得心惊。
顾晗点头,她累的慌,总想歇一歇。
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谁也没注意从曲桥上走过来的俩人,等听到脚步声近了,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永康侯徐家派人来了,说晚上想请您去柳巷胡同喝酒。”身穿灰色短褐的小厮说完,抬眼看向青年。
柳巷胡同是世家贵族和清贵文人常常聚集的地方,酒馆、茶楼、书肆等一应俱全,另有弹琴唱曲的雅.妓混迹其中,特别的风雅、惬意。
“小侯爷徐沛?他找我做什么。”青年问了一句,还没有等到回答,又道:“……待会去回他吧,就说我答应了。”
小厮应是。
声音很熟悉。顾晗转头便看到了杨若。她一怔,他不是和大堂哥他们在一起吗?怎么来了荷塘?除去这事,还有就是徐沛。她前世听张居龄和谋士提起过一两次,说此人野心勃勃、城府很深,是踏着杨若的躯体成为了皇上的宠臣。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清楚的……不过,那时候的杨若已经被贬去边疆了。
同理而言,杨若不可能和徐沛是朋友啊,如今听着俩人的关系倒是相当的不错。
杨若抬脚走进亭子,也看到了顾晗。他在宴席处见过她,知道是顾家的小姐,“顾小姐。”他拱手道。
顾晗屈了屈身,准备离去。
即使他们各自带了随从,不算什么男女私会,顾晗还是觉得不妥。他是顾晴的相看对象,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当然,她也不想被大房“惦记”。
杨若的修养十分好,看出了她的意图,并不多话,只侧身让道。
顾晗出了凉亭,阳光兜头照了下来,暖洋洋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杨若的侧颜干净极了,是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心里突然有了恻隐和犹豫。
“杨公子,你和徐小侯爷是怎么认识的?”
杨若以为她走了,刚要探身去看荷塘的小鱼,不料又听到她和自己说话,就站定看她,倒也没隐瞒,“在茶楼认识的。”
“顾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杨若被她一脸的欲言又止生出了好奇。
顾晗笑了笑,说道:“也没有什么……偶然间听爷爷教训过哥哥,说徐小侯爷心术不正,让与其少交往。”
顾尚书教训孙子?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起这个。杨若清冷的声音传来,“徐沛的性情是比较古怪,人倒不坏。”
顾晗柳眉微挑,“徐沛……你还是小心一点好。有一种人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完话,她点点头,便走了。
杨若沉思了一会,顾小姐像是很了解徐沛的为人,难道俩人认识?或者她吃过徐沛的亏?
不,一个闺阁女子,看着年纪又尚小,不可能和徐沛之间发生些什么事。
父亲倒是也说过和顾小姐一样的话,只是他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看来,是时候查查徐沛的真实底细了。
“……吩咐府里的暗卫,夜访永康侯府。”杨若把腰间的玉佩解下,给了一旁的小厮。
小厮应是,刚要离去,又听少爷说道:“再查一查顾家小姐。”
“哪一位顾家小姐?”小厮一愣。
“都查。”杨若俊眉一皱。
“……居龄兄,你也来赏景?”等小厮走了。杨若便低头去看荷塘里自由自在的小鱼,然后就看到了张居龄和小鱼一起的倒影……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竟然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父子血缘,是不可磨灭的。”顾临坐在太师椅上,劝他:“……你应该知会他一声,就说我和你一见如故,邀你小住几天。”
张居龄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顾临又考了他几句制艺,见其对答如流,便知今年的举人榜首非他不可了。
有小厮进来回话,说是老夫人在偏厅准备了晚膳,让二人过去。
张居龄以吃过晚膳后过来的理由拒绝了。
顾临也没有留他,挥手让退下了。
夜空中升起一轮圆月,皎洁明亮,洒下无限的清辉。
老夫妻的饭菜十分清淡,大多是蒸煮的。
武氏吃了两口玉米鸡丝粥,觉得口味鲜嫩,便指使丫头给丈夫也舀了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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