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晨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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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好, 姐姐给你拿。”顾晴笑着去牵顾暇的手。
到正午时, 武氏请了杨夫人在花厅用膳。让大丫头秋月去和顾曙说一声,让他们兄弟几个好好陪着杨若。
顾晗吃了一半, 胸口闷的厉害,看祖母和杨夫人正说的高兴,也不便打扰, 悄悄的和母亲打个招呼, 就领着巧珍出来透气。
荷塘在顾家的西南方,离垂花门不远。这时节还没有荷花,荷叶倒是密密麻麻的,一片紧挨着另一片,像撑开的绿伞。边上栽种了密密的垂柳。一阵微风出来,水面泛起涟漪,柳丝更是舞成了绿色的稠带。在微风中间还有一个由六根红柱支撑起来的凉亭。
顾晗绕过石头堆砌的假山, 跨上造型精巧的曲桥, 往亭子的方向走。
“小姐……景色可真好看。”巧珍跟在顾晗的后边,左顾右看,“天是蓝的,水也是蓝的, 水里面还倒映着天。”
顾晗听她说的有趣,“噗呲”一声笑了,回头看她:“你要是喜欢, 以后咱们便常常来这里。”
巧珍喜悦地“嗯”一声。
空气里夹杂着清新的水汽, 顾晗闭上眼深吸一口, 心里舒畅了许多。她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胸闷气短的。
“小姐,奴婢用帕子给您垫在石凳上,坐下歇一会吧。”巧珍笑着开口,小姐的脸色苍白的很,看着让人觉得心惊。
顾晗点头,她累的慌,总想歇一歇。
主仆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谁也没注意从曲桥上走过来的俩人,等听到脚步声近了,再躲已经来不及了。
“少爷,永康侯徐家派人来了,说晚上想请您去柳巷胡同喝酒。”身穿灰色短褐的小厮说完,抬眼看向青年。
柳巷胡同是世家贵族和清贵文人常常聚集的地方,酒馆、茶楼、书肆等一应俱全,另有弹琴唱曲的雅.妓混迹其中,特别的风雅、惬意。
“小侯爷徐沛?他找我做什么。”青年问了一句,还没有等到回答,又道:“……待会去回他吧,就说我答应了。”
小厮应是。
声音很熟悉。顾晗转头便看到了杨若。她一怔,他不是和大堂哥他们在一起吗?怎么来了荷塘?除去这事,还有就是徐沛。她前世听张居龄和谋士提起过一两次,说此人野心勃勃、城府很深,是踏着杨若的躯体成为了皇上的宠臣。到底怎么回事她是不清楚的……不过,那时候的杨若已经被贬去边疆了。
同理而言,杨若不可能和徐沛是朋友啊,如今听着俩人的关系倒是相当的不错。
杨若抬脚走进亭子,也看到了顾晗。他在宴席处见过她,知道是顾家的小姐,“顾小姐。”他拱手道。
顾晗屈了屈身,准备离去。
即使他们各自带了随从,不算什么男女私会,顾晗还是觉得不妥。他是顾晴的相看对象,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当然,她也不想被大房“惦记”。
杨若的修养十分好,看出了她的意图,并不多话,只侧身让道。
顾晗出了凉亭,阳光兜头照了下来,暖洋洋的。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杨若的侧颜干净极了,是属于年轻人的朝气。
心里突然有了恻隐和犹豫。
“杨公子,你和徐小侯爷是怎么认识的?”
杨若以为她走了,刚要探身去看荷塘的小鱼,不料又听到她和自己说话,就站定看她,倒也没隐瞒,“在茶楼认识的。”
“顾小姐有话不妨直说。”杨若被她一脸的欲言又止生出了好奇。
顾晗笑了笑,说道:“也没有什么……偶然间听爷爷教训过哥哥,说徐小侯爷心术不正,让与其少交往。”
顾尚书教训孙子?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起这个。杨若清冷的声音传来,“徐沛的性情是比较古怪,人倒不坏。”
顾晗柳眉微挑,“徐沛……你还是小心一点好。有一种人是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完话,她点点头,便走了。
杨若沉思了一会,顾小姐像是很了解徐沛的为人,难道俩人认识?或者她吃过徐沛的亏?
不,一个闺阁女子,看着年纪又尚小,不可能和徐沛之间发生些什么事。
父亲倒是也说过和顾小姐一样的话,只是他没有放在心上而已。
看来,是时候查查徐沛的真实底细了。
“……吩咐府里的暗卫,夜访永康侯府。”杨若把腰间的玉佩解下,给了一旁的小厮。
小厮应是,刚要离去,又听少爷说道:“再查一查顾家小姐。”
“哪一位顾家小姐?”小厮一愣。
“都查。”杨若俊眉一皱。
“……居龄兄,你也来赏景?”等小厮走了。杨若便低头去看荷塘里自由自在的小鱼,然后就看到了张居龄和小鱼一起的倒影……他什么时候过来的,自己竟然连一丝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小姐。”几人屈身行礼。
顾昭摆手,“把余下的垂丝海棠都搬到倚兰亭。对了,给祖母和母亲各送去一盆,就说是我瞧着好看特意孝敬的。”
领头的矮胖婆子长了一双笑眼,听顾昭说完,恭谨地答应了。
顾昭看着没什么事了,便拍拍手离开了小花园。代丽亦步亦趋地跟着,欲言又止。
微风吹起鬓角的发丝,顾昭的脸颊有些痒。她瞅了自己的大丫头一眼,“想说什么开口就是,抠抠索索的真是费劲。”
“……小姐,奴婢刚才过来的路上看到了韩大夫,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进了凌波苑。”代丽想了想,“奴婢之前在大夫人那里见到过那样的锦盒,是给六小姐盛人参养身丸用的。”
“那又怎样?”顾昭侧目看她。
“也没有,奴婢就是有点小感慨。”代丽说道:“奴婢在老家时,听祖父说起人参的好处,本事可大着呢,能把半死的人救活。六小姐真是好福气。”她唏嘘着。
“别和我提起她。”顾昭想到顾晗的伶牙俐齿,就觉得心肝疼。现在的顾晗真是变化太大,再不是以前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大声的病秧子了。
代丽“哦”了一声,瞅着顾昭的面色难看,不吭声了。
主仆俩穿过水磨石的小路,前方就是荷塘。荷塘的右侧建了水榭,蜿蜒其上连着园廊,直通着倚兰亭。
顾昭却径直走过荷塘,出了垂花门。
“小姐?”代丽一怔:“咱们这是往哪里去?”
过了垂花门就是外院了。
“不该问的别问,跟着我便是。”顾昭声音冷冷的。她打定了主意去花草堂找韩大夫。一般长短的人,凭什么顾晗天天吃人参,她不能吃?
花草堂是一个两进的院落,布局是上房三间,两侧是厢房。第一进主要用作放各种中药,熬药室等。第二进是住处。原本是韩大夫自己居住的,后来赵氏又遵从老夫人的意思在京都百草堂请了吴凝,就一并和韩大夫安排在一起了。
有药童在院中翻晒草药,见顾昭进来了,慌忙行礼:“……四小姐,您难得过来。”又让着往屋里走。
药童顾昭倒认识,他是韩大夫收的徒弟。她笑了笑:“我最近胃口不大舒服,找韩大夫看一看。”
“实在是不巧,四小姐,您来的不是时候,韩大夫被老夫人请去了……倒是新来的吴大夫是空闲的。”
“无事。”顾昭摆摆手,去了待客的西厢房,“……我等一会韩大夫。”
药童上了茶,站在一旁伺候。
顾昭刚喝了一盏茶,就听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韩大夫,您回来了。”随后又说道:“四小姐来找您看病……”再往后的,顾昭没有听清。
“四小姐?您哪不舒服?”帘子一挑,韩大夫背着双手迈进了屋子。
顾昭摇摇头,让屋里其他人先退下,回道:“我哪不舒服倒是其次……韩大夫,明人不说暗话,今儿我来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四小姐,您请说。”
顾昭也没有客气:“人参养身丸你知道吧?”
韩大夫点头,笑道:“……是我配的。”
顾昭“嗯”了一声,抬头问他:“给我一瓶吧?”
韩大夫一愣,还没有说话,顾昭又继续说道:“反正是吃了补元气的东西,府里人多,你多制些即可……祖母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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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喊我做什么?”顾暖转头去看好友, “你这会倒闲了?我看先生总和你有说不完的话。”
“……那是因为我下月中旬要参加乡试, 先生在指点文章。”张居龄语调微扬, 有种属于少年人不知愁滋味的轻松。
顾晗在一旁看着, 觉得两人很有意思。她前世认识的张居龄可不是这样的,他冷峻严酷、威震当朝。大声说一句话,没人敢吭声的。
“你还用别人指点?”顾暖拉长声音,正经说道:“听祖父的意思, 你肯定会榜上有名的。”
张居龄笑笑, 谦虚道:“……顾大人高看了。”
顾暖说他:“你这人……太不老实。”他说不过张居龄, 只嘴硬道:“我祖父看人是十分准的,晗姐儿可以证明。”
顾晗竭力忍住笑, 点头附和:“是。你一定会中举的。”他何止能中举,还是榜首呢。
口气是无容置疑的,还有极端的信任。
张居龄怔了一下, 不自觉抬眼去看。她身穿淡黄色绣百柳对襟褙子,芽白色镶深边褶子裙,很素雅的装扮。脸色看起来虽然苍白,却如莹玉一样水嫩。
是我见犹怜的好颜色。
“你为什么相信我?”张居龄问她。温和的目光笼罩在顾晗身上, 却让她心中颤了一记……
像是她这人被他看透了似的。
明明是清俊之极的读书人,眸子却锐利如剑, 震慑的人心里发慌。
“这……不需要理由吧。”顾晗不敢和他直视, 微低下头躲避。
得到的答案似是而非。
张居龄薄唇紧抿, 笑道:“当然不必。”顾晗明显是不想说。
他突然记起前天的那一盘糖姜片, 俊眉就皱了起来:“……六小姐之前, 有在哪里见过在下吗?”
顾晗一愣,很快就回了:“没有。”
“我妹妹一直在京都生活,从来不曾去过外地。”顾暖奇怪张居龄为何会如此问,又接着说:“她身子不好,平日里连住处都不出。”
张居龄点头,“我也是随便一问。”他没有说出口的是,顾晗今日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或者更亲密的关系。
和风吹过垂柳柔软如丝的枝条,嫩绿可爱……一时间没人说话。
顾暖见时辰有些晚了,匆匆和顾晗告别一句,便拉着张居龄往学堂的方向去。待会万先生要授课,他最是坏脾气和清高,谁的脸色也不看,迟到了一律都要挨板子、站墙角。
顾晗望着两人的身影不见了,才领着丫头往回走。她一路都在想张居龄和她说的话。他就算再聪明,也是个少年人罢了,更不会想到她是前世重生过来的人。
她心事重重的,也暗自告诫自己,她是和张居龄不一样的人,她这一世是要补偿他的,绝不能扯上关系。
张居龄值得更好的女人。能给他生儿育女,夫妻同心的。
顾晗忽然间有些语噻,就算是前世,她和张居龄这样相处一室的经历也少的可怜……手指抠着掌心,紧张地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小姐?”桃红拽了拽顾晗,帮她取下斗篷的帽子,提醒她:“您不是有事情找张公子谈吗?”干盯着人家看,不吭声也没有用啊……未出闺阁的姑娘跑去外男的住处,被人发现可就糟糕了。赶紧办完事情回去是正经。
顾晗一怔,回过神来,让桃红出去等着,屈身行礼:“……冒昧来访,请公子原谅。”
张居龄笑了笑,说道:“六小姐客气。”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带着久病不愈的倦怠。
“去熬一碗姜茶端过来。”张居龄转身吩咐树鸣,“多放些红糖。”
他怕她冷,当然也有心里莫名的怜惜。
等树鸣出去了,他右手一伸,“六小姐随便坐。”
微风透过开着的槅窗吹进屋里,烛火明明灭灭。
顾晗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张居龄总有一种早些年被绣艺师傅检查功课的错觉。
她长吁一口气,从袖口处拿出半个手掌大的黑色锦盒,打开后放到桌面上让张居龄看。
是六粒黝黑圆润的丸药。
张居龄没说话,端起一侧的盏碗抿了口茶。
顾晗倒不意外张居龄的冷静,他一向是这个样子的,火上房了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前世时和他夫妻几载,领略的够多了。等着他开口倒不如自己先解释。
“……这是人参养身丸,是府里给我制的日常吃的。”顾晗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想让你出去一趟,帮我查一查其中的成分。我一介女子,出门不太方便,再说也要避开府里众人的耳目。”
张居龄脸上的笑容淡了,眼神中幽芒顿起,他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他能体会到武大人、武老夫人对她的真心疼爱。她竟然拿着这东西来找他?难道其中还有什么另外的变故?
顾二爷虽然走得早,但他的子女却是正经的顾家血脉,谁敢暗中使坏?
“我吃人参养身丸有大半个月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我的身子我却是知道的。睡着的时候越来越多,白天难得清醒一会儿。到了夜里,出虚汗不说,心口处也跳的极快……”顾晗能想象到他的不解,苦笑道:“为了验证这个事实,我就一直不间断地吃……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她摊开双手,很无奈:“不到万不得已,我怎会过来找你。”
张居龄如玉的容颜一变,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在明知道人参养身丸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在服用?就为了莫须有的验证?”
瘦瘦小小的,看不出来对自己还挺狠。
顾晗摩挲着手腕上的珐琅雕玉兰花银手镯,小声说道:“怎么说是无须有呢?至少我现在能确定人参养身丸是有问题的。虽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底也有些用。”
她还读过《孙子兵法》?张居龄气笑了。
听见他笑,顾晗抬眼看他,心里却是一惊。哪里是笑?分明是气急了,眼睛里冷若冰霜。见她看他,他也盯着她。眸光流转如剑,锋利的很。
顾晗身子一僵,又低下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不是这么用的。”张居龄声音清越,问她:“你要伤的敌人是谁,你知道吗?”
顾晗不自觉地摇头。
“敌人都不知道是谁,自损倒用的很实在。”
顾晗察觉出他话中无恶意的调侃,心里有些不舒服,刚要开口。树鸣端着红糖姜茶进来了,给她满了一盏。
顾晗刚好口渴,一口气喝下了半盏,整个肚子都暖烘烘的。喝人家的最短。她把心里要反驳张居龄的话又咽到了肚子。
张居龄往后靠在圈椅上,看顾晗微眯着眼喝茶水,大约是喝的满意了,脸颊的梨涡微微地露出来。像极了自得其乐的小松鼠。
“你到底帮不帮我?”顾晗双手捧着盏碗暖手,“……不方便的话,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树鸣一愣,六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少爷。他心里一突,少爷最讨厌别人的威胁了。大少爷话语间只不过露了意向,就被少爷神不知鬼不觉地算计了他手下的几间铺子……还是老爷出面解决,事情才平息下来。
“回去等我的消息吧。”张居龄心里叹气。长得人畜无害,性子却是急躁的。他伸手把锦盒盖上,又说了一句:“不许再吃丸药了。”
他竟然同意了?顾晗心里一喜,起身道谢。
树鸣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少爷……他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张居龄摆手,示意不用谢。他不是多事的人,至于为什么愿意帮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心里迷糊又清楚,似是而非的很。
残月如弓,星光点点。夜空像刷洗过一样,又净又远。
顾晗告辞走了,张居龄目送着她的背影出了书房,终于消失不见。
第二日。
天朗气清。
张居龄随便找个理由就出了顾府,作为顾临请回来的客人,他受的待遇一点都不比嫡长孙顾曙差。管家在门房处碰到他,还特地让人给牵了马车。
树鸣坐在前室的老板上,一扬马鞭,马车快速地朝着南锣胡同驶去。
南锣胡同较小,也不如柳巷胡同繁华,是由一条长街组成的。一街两行开的都是药房,各自有坐诊的大夫。
入了街,树鸣把马车停在德济堂门口。旁边还有一个卖混沌的小摊子。
张居龄下了马车,熟门熟路地穿过前厅,进了内室,问一旁的伙计,“宋大夫在吗?”
“在在在。”伙计抬头,见是东家来了,脸上堆着笑,“三少爷,您上楼略坐一会,宋大夫正在坐诊,小人这就去请。”
权臣之妻(重生) 85.85
此为防盗章 桃红嘴角一僵, 屈身道歉:“是奴婢多嘴了。”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
顾晗摆手, 让桃红退下了。桃红太聪明了, 心眼也太活。这样的人忠心了还好, 反之则后患无穷。
巧玲见顾晗不愉,早麻利地找来锦盒装了云锦。
阳光照射着竹叶, 翠□□滴,别有一番意味。顾晗走到这里, 见此美景,流连了好一会。大概是重生后的心境不一样了, 她总喜欢清幽安静的地方。
竹亭的门半开着, 身穿紫色褙子,梳圆髻的妇人正在数落一个刚留头的小丫头。
顾晗看背影认出了是谁, 眉头便皱起来了。妇人是冬姨娘, 父亲生前的妾侍, 顾晞的生母。
顾家的姨娘是不准私自见自己儿女的, 她怎么来了竹亭?
“给六小姐请安。”院里别的丫头见众人围拥着的顾晗, 慌忙屈身行礼。
这声音惊动了妇人,她抬头看,也行了礼。
“你不在海棠阁待着, 过来这里做什么?”顾晗淡淡地。冬姨娘生性轻浮, 爱招惹是非, 前世给母亲带了很多麻烦。
“……晞姐儿病了, 我来瞧瞧她。”
“五姐病了?”顾晗一愣:“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听人说起。”
“早晨的时候,我去给夫人请安,恰巧碰见了晞姐儿,她脸色蜡黄……我不放心……”
顾晗没再理她,穿过十字甬路,径直往正房走。随行的巧玲顺手打了帘子,让她进去。
顾晗进了西次间,看到门口处摆了桃木四扇围屏,又往里走,顾晞当真闭眼躺在罗汉床上,旁边有丫头用帕子给她敷额头。粉紫罗帐用素银挂钩勾着,花样都掉色了。临窗摆了茶几,两旁是两把圈椅,东边的椅子腿好像坏了,下面垫了本书支撑。
“给六小姐请安。”她是顾晞的大丫头桃蕊,梳双螺,模样清秀。
顾晞也听到了动静,强撑着睁开眼睛要坐起来,被顾晗拦住了,“你好好歇着。”
顾晞身子滚烫,也没力气动弹,她想说些什么,终究也没出口。
冬姨娘也跟了进来,眼圈红了。就算女孩儿没在身边养着,终究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不心疼呢?
顾晗去拉顾晞的手,立刻就觉得不对了,竟然烧成了这样……她质问桃蕊,“你家小姐病了,为什么不去府里请大夫?”就算顾晞是庶出的,到底也是顾家的小姐,父亲的血脉。竹亭的伺候丫头寥寥无几,而且多半年幼,能撑事的也就桃蕊一人。
大伯母主管府内中匮主管的真是好。也怪母亲懦弱。她暗自咬牙。
顾晗不问还好,一问桃蕊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她啜泣道:“奴婢去请了,当时四小姐的丫头也在,说四小姐也得了风寒……要紧着四小姐。”
“糊涂,怎么不去锦绣苑禀告母亲。”顾晗添了怒气。
“晗姐儿……是我不让她去的。”顾晞喘了口气:“……不妨事的,等我睡一觉就好了。”
“五姐……”顾晗摇头,喊了巧珍:“快去请府里的大夫,要是还有人拦着,就说是祖母让请的。”随后又让巧玲去锦绣苑告知母亲。
顾晞是二房的庶女,要是真的出事了,祖母也会怪罪母亲。
巧珍、巧玲应是,转身小跑着下去了。
顾晞看着顾晗张罗,眼泪滑落在鬓角处,心口热乎乎的。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啊。
顾晗比着以前是变了许多……她脑子笨,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她对自己好,自己会回报的。
“婢妾谢六小姐救命之恩……”冬姨娘眼泪汪汪地给顾晗行了大礼。
顾晗头疼,摆手让她起来,知道她不见到顾晞好转是不会走的,便让她领着几个小丫头下去熬姜汤。
“晗姐儿,你不必大费周折……让大伯母知道了又怪罪母亲。”顾晞声音嘶哑,艰难地扶着桃蕊的手坐在床头。
“不会的。”顾晗拿起一旁的湖蓝迎枕放在她身后,让她往后靠着,拿出云锦让她看:“母亲特意让我给你送来的,说春天到了,让你赶制两件春衣。”
顾晞鼻尖酸楚的厉害,这些年除了府里按例给缝制衣衫,孙氏从未关心过她……更别提送什么东西了。这布匹华贵的很,她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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