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晨潞
安宁没有回答朱高栋的话,直接问张居龄:“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她知道太后姨母和皇帝表哥商量好了她和张居龄的事情,便悄悄藏在偏殿里偷听,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张居龄侧脸冷峻,“我的妻子刚刚过世,按世俗礼仪,需守孝三年。在这期间,张某没有任何男婚女嫁的意愿。”
“守孝?坊间传闻你们夫妻不睦已久,你为什么要给她守孝?”安宁一脸的不可思议。
“既是传闻,怎可当真。”张居龄压了压汹涌而来的怒气,不再理她,对着朱高栋拱拱手,离去了。
安宁郡主转身要追,被朱高栋喝住,“站住!皇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来人,送她出宮。”
“表哥,我不……”安宁郡主挣扎着扭打宫人们来扯她胳膊的手臂,哀求道:“表哥,我一定要嫁给张居龄的,再等三年也无妨。”
朱高栋没料到她这样执拗,想了一会,突然明白过来,问道:“昨夜是不是你给母后出了点子?让她逼迫朕给你指婚。”
安宁嘴硬道:“……那是姨母疼我。”
“……你今年已经十七周岁了,再等三年,女子最好的年纪都过去了……再说,他对你也没有一点情意。何必呢。”
朱高栋面色沉郁,他虽然孝顺母后,却也不允许后宫妇人干涉前朝臣子的事情,更何况对于张居龄这样的肱骨重臣。他刚登基不久,笼络人心才是最重要的。
和万古长青的江山相比,手足亲情都要退后三分,别说一表三千里的表亲了。朱高栋定了主意,他实在没必要因为指婚张居龄,弄的他心情不悦。
“不是的,表哥……”朱高栋一向都是笑眯眯的,安宁也不怕他,今天这样冷硬的语气和她说话,还是第一次,心里不免胆怯起来。
“安宁,张爱卿不是你的良人。你细想想,你身为郡主,背后是皇亲国戚,他没理由拒绝你,岂非他不要自己的前途?” 朱高栋揉揉太阳穴,继续说道:“世间的男人,有谁不喜欢权利。除非一种可能,他真心爱她的妻子,就算她死了,他也不愿意伤她的心。”
“坊间传闻……”安宁突然语噻,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传闻大多是假的,不足为信。”
“朕会给你指个好人家的,别再胡闹了。”朱高栋不再看她,吩咐罗流:“送走。”
罗流应是,招呼着宮人把泪流满面的安宁郡主架出去了。
朱高栋抿了两口茶水,起身往慈宁宫走。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和母后挑明了说的。
骄阳似火,到处都熏的热气腾腾。
三天后,京郊三十里处张家祖坟旁新立了一个坟头,崭新的大理石墓碑上刻了两行字——爱妻顾晗之墓,夫君张居龄题。
眼瞧着送殡的人们接连离去,小厮树鸣提醒跪在墓前发呆的张居龄,“三爷,我们也回去吧。”
良久,张居龄开口:“……你们都回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树鸣自小就伺候张居龄,熟知他的脾气,遂抬头去看,当时便惊住了:“三爷,三爷……”
“怎么了?”张居龄伸手去触摸墓碑上的字,头都没抬。
“……你,你鬓发,雪白了。”
“鬓发雪白?”张居龄反问了一句,随即又无谓道:“无事。”他爱入骨髓的女人抛下他先走了。这艰辛岁月里,从此就只剩下形单影只。还怎会在乎别的呢。
树鸣眼圈一红,和其他仆人一起退下了。自从三夫人死后,三爷一直镇定自若且面无表情,冷静地处理着任何事情,仿佛从未把三夫人放在心上。
只是,若心里真的没有惦念,又怎会突然白头?
天色慢慢暗下来,稀薄的月光无遮无拦地洒落。比着白日的暑热,夜里终究凉爽些。
张居龄依旧是跪坐的姿势,郁然长叹:“一世夫妻,你竟然这么厌恶我吗?不惜用离世来报复我?”
他本是自言自语,却吓住了另一个人。其实也不是人,只一缕没有消散的魂魄,正是顾晗。
“我没有。”顾晗诺诺开口,然而却发不出声音。是的,她已经死了。但魂魄却未散,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深埋地下,又看着张居龄在她棺柩下葬的一瞬,两鬓雪白。六年的夫妻,心绪怎会丝毫没有波动?凄怆和无奈充斥在胸口,五味杂陈。
扑扑簌簌的夜风一阵阵,一波波,呜呜咽咽的像极了哀鸣。
天地寂寞,长夜无声。
张居龄沉默了一会,又说:“周浩波不是我杀的,而且他也没有死。”
说话间,大路对面的树林里走出一人,满脸的书生气。他穿着黑色直裾,身型瘦长,朗声笑道:“我当然死不了。”
周浩波活生生地出现在顾晗面前时,她怔住了……他不是一年前就死了吗?消息还是堂姐顾晴托人告知她的,说是被张居龄暗害的……母亲也证实过这件事。
“你来干什么?”张居龄负手而立,嗓音嘶哑。
“我为什么不能来?晗表妹一直心悦于我。如今她去了,我应该要过来祭奠的。”周浩波瞟一眼墓碑。
张居龄闭了闭眼,他恨极了周浩波的口无遮拦,却又无从反驳。妻子的心确实不在他身上。
“张居龄,你知道自己活得多窝囊吗?是,你比我有才华,仕途也比我顺,在官场几乎是平步青云……但,又有什么用呢?你爱的人永远都不会爱你,她宁愿死也不待在你身边。”
这样的话刻薄狠毒、直击人心,顾晗震惊到不可思议。在她的记忆里,周浩波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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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拉着孙子的手, 语重心长地说道:“宋先生虽然脾气坏些,学问却是最好的,你可要悉心受教, 别觉得落了少爷面子。”
顾暖点头,笑眯了眼:“放心吧, 祖母。我都晓得了。”
“好孩子。”武氏夸了一句, 又拜托张居龄:“顾暖生性慢吞吞的, 又不太聪明,在制艺这一块, 还麻烦你多指教他。”
张居龄温和地开口:“您太客气了, 我们都是相互切磋的。”
武氏正经问话的时候, 其余人都不敢言语, 只静静地听着。顾晗记得前世时顾暖比顾曙还要更早中进士, 后来进了翰林院,在大伯父的照拂下, 仕途很顺畅。母亲也算是跟着享福了。
武氏见张居龄如此谦虚,心里更喜欢些。她转向身边的顾晗,喊道:“晗姐儿, 你过来。昨日是张公子救你回来的,你还没有谢谢他。”
顾晗起身走到武氏的面前, 笑着屈了屈身:“多谢张公子。”
“六小姐不必多礼。”张居龄抬眼看她。
精神尚可, 笑起来脸颊露出浅浅的梨涡。给人十分亲切的感觉。
顾昭瞟着俩人对视, 眼热的很, 忍不住插嘴:“张公子侠义心肠, 实属我们之典范。六妹妹晕倒在荷塘边,事情紧急,倒是麻烦你。” 她越说的冠冕堂皇,俩人之间就越无可能。救了顾晗又怎么样,府里人的别想着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充其量也就是张居龄同情或救助弱者而已。
张居龄礼貌地,“……客气了。”
孙女儿当着外人把话说的如此不伦不类,武氏难免不喜,“昭姐儿关心妹妹的心思着实不易,你三叔让人送了一筐福橘过来,奖励你一篮留着吃吧。”说话间,示意秋月下去拿,又和顾昭说:“……现在就可以吃了。”
顾昭的小脸腾就红了,祖母是什么意思,堵她的嘴?
她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难道还有错不成?
也太偏疼顾晗了吧。
“祖母,您对四姐姐真好……”顾暇什么也不懂,以为是祖母疼爱四姐姐。羡慕的小手都举了起来。
“好孩子,祖母也对你好,待会福橘也有你的一份。”武氏被逗乐了。
赵氏的脸色很不好看,昭姐儿实在是不聪明。既然事情是武氏认准的,肯定是藏了心思在里面……她一个小辈出什么风头。
福橘很快拿了过来,由丫头们装到磁盘里,分给众人吃。皮看着很青嫩,但剥开后,酸酸甜甜的,倒也好吃。
顾晗吃了半颗,还要再吃时,一旁的张居龄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身子弱,橘子太凉了,少吃些吧。”
顾晗抬起头,先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便笑了笑说道:“多谢你关心。”倒真的不再吃了。
武氏眼睛一弯,只当没听到。
孙氏剥了橘子,走到老夫人的身边递给她,说道:“母亲,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我嫁去南京的长姐来信了,说她的长子波哥儿要来参加京都的乡试,他们已经打点好关系了。长姐的意思是,波哥儿参试的期间,能不能住在咱们的府里?多少也能有个照应。”
武氏想了一会,问道:“是周浩波那个孩子吗?他前两年倒也来过府里,文雅谦和的,我很喜欢。和你长姐说,我同意了,刚好和曙哥儿他们一起读书,也省心。”
孙氏笑着答应了。
顾晗一愣,周浩波要来了?他出现的时刻和前世倒是一般无二,也是赶在乡试前进的顾府。
孙氏拉着女孩儿的手,欢喜的很:“晗姐儿,还能想起母亲说的是谁吗?”
“……忘了。”顾晗僵硬地回道。
“……你呀,还真是忘性大。小时候,波哥儿和你姨母一起来我们家走亲戚,你总是跟在他后边玩耍,像小尾巴似的。”
顾晗笑了笑。
她怎么会忘记周浩波是什么样的人呢?他暗中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伤害她,伤害张居龄,只为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和私心。
想到这里,顾晗抬头看向张居龄,谁知张居龄也在看他。眼眸湛黑、深邃,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顾晗心一颤,低下了头。
孙氏见女孩儿不说话,也没在意,想着她那时候年纪小,记不得也是应当的。
等众人离去后,顾晗也回了东厢房。她最近特别容易疲累,让桃红收拾了床铺,躺下歇一会。
过了几天,杨夫人托杨氏给顾府带了消息,说是杨若和顾晴俩人的属性不合,亲事成不了……武氏活了那么久,早就是人精一样了,知道是杨府没看上晴姐儿,委婉拒绝了。她把老大媳妇和晴姐儿叫到凌波苑,好一顿安慰。
顾晴是真心的喜欢杨若,心里难过的很,扑到老夫人的怀里哭了好久。
武氏也不好受,毕竟是顾府的嫡长孙女,平白让人拒了脸面。她让周嚒嚒拿了珍藏许久的金累丝嵌红鸾头面给了顾晴,哄着她说话。
经此打击后,顾晴见人总是冷冷的,人也不如原来爱笑了。
杨氏觉得很过意不去,拿了许多东西去大房,吃的用的都有,算是给顾晴陪不是。赵氏拿捏她两次就放开了,再怎么着她背后的杨阁老是得罪不起的。
太阳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云雀在天空中飞走、又飞来……日子在阵阵暖风中流逝着。
这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顾晗吃过午膳后,和桃红一起往小花园去。她听祖母说那里的垂丝海棠都开了,想去瞧一瞧。
主仆俩上了回廊,走了半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顾府的花园里种了许多种类的海棠花,什么垂丝海棠、西府海棠、四季海棠……应有尽有。
花开似锦,娇柔艳丽。
一阵风吹来,花瓣儿纷纷飘落,随风起舞。
“小姐,垂丝海棠在这里。”桃红喊顾晗,她站在亭子的附近,很好奇:“……真的像名字一样,花朵都是先垂下来再盛开的。”
顾晗一笑,走了过去。素手一伸,摘一下一朵闻了闻,“好香啊。”顺便插在了桃红的发髻间。
“小姐?”
“戴着吧,很好看的。”
顾晗转了一圈,发现有盆栽的。她选了一盆粉色的,准备搬回去养。
“桃红……”
她刚喊出声,顾昭便领着贴身丫头从身后走来了,见到顾晗,微微一笑:“哟,六妹妹也来赏花啊,真是有情致。”
“给四姐请安。”顾晗屈身行了平礼。
“你这是做什么?”顾昭不屑地开口:“祖父、祖母都不在……你做戏给谁看?”
“四姐……你是什么意思?”顾晗小小地皱起眉头。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和我装糊涂。”顾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顾晗。她身穿绣淡色迎春花褙子,素色百褶裙,小腰盈盈一握,是和自己很不一样的好看。
“……”
“我知道你最会装病、装可怜,还会动不动地晕倒……要不然,怎么会和张公子接触呢。”顾昭嘲笑道:“我和你可是不一样的,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喜欢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顿了顿,又说道:“我奉劝你,离张公子远一点,你这样的,倒贴人家都不可能看上。”
顾晗笑了一下,“四姐,你奉劝我?你又是张公子的谁?”任谁不分青红皂白地被抢白一顿,火气也上来了,“谁告诉你我是装病装晕倒的……你倒是装一个我看看。”
顾昭被问的脸色发白,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和外男牵扯到一处,坏了名声就不好了,“你别胡乱诬陷人,我只是替张公子打抱不平罢了。”
顾晗面带微笑:“……倒是怪了,张公子救我回来的事情是祖母亲口说的,你觉得是祖母做错了还是说错了?”
“你……”顾昭说不出话来,满脸通红,“祖母她老人家……自然是对的。”
“那就好了。” 顾晗示意桃红抱起她看上的那盆垂丝海棠,说道:“四姐,饭能多吃,话却不能混说。你要是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不如回去让大伯母好好地教教你。”
顾昭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过的太径情直遂,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顾晗走的时候,看她气的手指都在发抖,抿了抿唇。
“小姐,我们也走吧?”大丫头代丽小心翼翼的望着顾昭。
“蠢货,走什么走?走去哪里?”顾昭一指垂丝海棠,“把那些都带走。”
“小姐,好几盆呢,奴婢自己搬不动。”代丽很为难。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啊。你搬不动不会想办法吗?”顾昭厉声道:“去倚兰亭多叫几个婆子过来……”
倚兰亭是顾昭的住处。
代兰屈身应是,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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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穿湖水色罗袍, 笑起来爽朗极了,颇有玉树临风的姿态。
“改天吧。” 张居龄微笑,“家父让人带了口信过来,我得先回东风馆一趟。”他上个月写信让树鸣送去张府, 父亲在这个月都过了一半才有所表示,还真是淡定的很。
东风馆是张居龄在顾家住的客房。
顾曙识趣的点头。
斜阳似血,霞光满天。
树鸣和另一个头戴灰色儒巾的中年人在东厢房的门口站着说话, 听树鸣称呼他陈先生。
两人见张居龄回来,纷纷拱手行礼。
“陈先生怎么有空过来了?可是父亲有什么事情找我?”张居龄薄唇微弯, 问了一句便往书房走。陈铭是父亲的谋士, 唯父亲是从。
“……三少爷高见,大人的意思是乡试马上就到了,想让您回府去住……”陈铭跟在张居龄的背后。
张居龄“哦”了一声,坐下喝茶。
陈铭恭敬地开口:“大人的本意是和属下一起过来, 也好拜见拜见顾尚书……但是大少爷那边临时出点事, 大人去处理了。给顾尚书带的礼物属下已经送过去了。”
张居龄没说话,自顾自地喝茶, 让树鸣也给陈铭倒茶。
“你回去和父亲说, 考试之前我都会留在顾府,等成绩下来的时候, 我会回去。”
“三少爷?这……”陈铭愣住了。抬眼看向张居龄,他的侧颜映着槅窗前的晚霞, 如玉般秀美, 容貌像极了赵姨娘。陈铭心底微叹, 只是可惜了死的太早……不然依三少爷的才华,绝非池中物,她也能享上儿子的福气。
张居龄往后靠在圈椅上,眼波流转。
“你把心放到肚子里,父亲不会责怪你的。顾家族学在京都赫赫有名,多少王.权子弟削尖了脑袋想进来……我在这里多留一日,在父亲的眼里就多一分中举的希望。与他而言,和顾尚书也能搭上话。”
“无论怎么说都有很大的好处。父亲是个聪明人,明白怎样做才会更有效地择利而为。”张居龄顿了顿,又说:“你也不用费心想什么措辞,见到父亲把我的原话重复一遍即可。”
书房里安静的很,张居龄说话,陈铭只有听着的份,同时心里也惊惧,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三少爷已经成.熟到让人忌惮了。怪不得大夫人和大少爷想方设法地阻止三少爷回府……这会子好了,大人想通了,让三少爷回去,人家还偏不回了。
天色完全暗下来,东风馆的晚膳备好了,树鸣进来问张居龄摆在哪里。
“陈先生,一起?”张居龄开口。
“不。”陈铭笑着摇头:“三少爷说的话,属下记住了。大人还在府里等着消息,我不敢耽误,这就回了。”
张居龄也没有挽留,摆手让树鸣送他。
次日,顾晗和二房的人去凌波苑给祖母请安。
武氏睡了一天,又刚吃了药,精神好极了。她正在和顾晖、顾暄说话,见顾晗来了,就招她同坐,笑道:“刚刚还和你三婶母念叨,你就来了。不经念叨的小东西。”说着话,还亲呢地用手去捏顾晗的脸颊。
顾晗也笑,撒娇道:“那是我和祖母心有灵犀……”
顾暇在杨氏的身边坐着,羡慕地看着顾晗,她觉得能讨祖母欢心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母亲,您身体好些了吗?”孙氏屈身行礼。
“好多了,人年纪大了,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没什么可担心的。”武氏说完,又拉着顾暖问话,“你祖父和伯父整日里天不亮就去上朝,无暇顾及你们兄弟几个的学业,但是也不能懈怠,要好好听先生的话。知道吗?”
顾暖微笑着点头:“祖母放心,我们在大哥的管束下,都认真的很。”
武氏更高兴了,夸赞道:“你们兄友弟恭的,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大家族里,最看重的就是上下一心。
“二嫂、晞姐儿,来,坐这里。”杨氏看孙氏和顾晞独自在一旁站着,想起夫君的话,笑容满面地拉了两人过来,把茶几上的五彩冰梅瓷盘端过来,让她们:“……新切的苹果,你们尝尝,很甜的。”
孙氏笑着捏了一块,和杨氏唠起来。
过了一会,赵氏领着大房的人也过来了,彼此行过礼后落座。赵氏看一眼脸颊红润的顾晗,关怀地问:“晗姐儿,给你送的人参养身丸,可有吃过?我看你的气色很不错。”
顾晗回道:“今早来时,吃了一丸,胃里感觉舒服了不少。”
赵氏笑起来:“那就好,就是为你做的,对你的身体可有好处了,要经常吃。”
武氏打量了一阵孙女儿,也觉得顾晗的气色好,“你大伯母说的对,一定要按时吃。养一段时间,兴许你这身体就彻底好了。”
顾晗恭顺地应是。
一盏茶的功夫,顾家孙辈的男子便次第告退,去学堂的时间到了。
杨氏趁着武氏的心情好,也凑趣道:“……母亲,我这两日准备回娘家一趟,也带着暇姐儿,她想她外祖母了。”
武氏想了会,问道:“不年不节的,怎么想着回去了?是不是亲家那边有什么事情?”
杨氏含笑看了顾晴一眼,“也没有,就是我兄弟的亲事,高不成低不就的,我心里着急,回去问问定下了没?”
赵氏闻言眼睛一亮,顾晴却害羞地低下了头。
武氏看着嫡长孙女的模样,突然想起前一段老大媳妇和她说的话,想着把晴姐儿许给杨若……这可是门好亲事。有着杨氏的关系,亲上加亲不说,杨若的父亲也是内阁阁老……也不算委屈了他们顾家的嫡长孙女,“行,你多带些亲家喜欢的物件,就当回去探亲了,见了面也替我问个好。”说罢,又叫过顾暇嘱咐:“……到了地方,好好听你外祖母的话,不许淘气。”
杨氏和顾暇都笑着答应了。
顾晗瞄了一眼大家的反应,心里一突,大伯母莫不是在替顾晴打杨若的主意?她记得前世时,杨若因为在朝堂上直言犯上,皇上一气之下发配去了边境,当时事情闹的大,人尽皆知的。她也是在婆婆和二嫂说话时听说的。结果到她死的那年杨若都没有得到特.赦……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晴上辈子不是嫁给了定远侯的嫡子吗?怎么这时候和杨若牵扯到一起了?
顾昭摆手,“把余下的垂丝海棠都搬到倚兰亭。对了,给祖母和母亲各送去一盆,就说是我瞧着好看特意孝敬的。”
领头的矮胖婆子长了一双笑眼,听顾昭说完,恭谨地答应了。
顾昭看着没什么事了,便拍拍手离开了小花园。代丽亦步亦趋地跟着,欲言又止。
微风吹起鬓角的发丝,顾昭的脸颊有些痒。她瞅了自己的大丫头一眼,“想说什么开口就是,抠抠索索的真是费劲。”
“……小姐,奴婢刚才过来的路上看到了韩大夫,他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进了凌波苑。”代丽想了想,“奴婢之前在大夫人那里见到过那样的锦盒,是给六小姐盛人参养身丸用的。”
“那又怎样?”顾昭侧目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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