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重生)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晨潞
赵氏停了下来,回头看她:“你不提我还忘了。一个顾晞不可能让母亲这样的兴师动众……除非是孙氏说的或者顾晗。”
杨婆子点头,觉得主子说的非常对。
赵氏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二房的人真是软柿子呢。没想到啊,真动起来手来比谁都狠,还是暗地里的。”
杨婆子“嗯”了一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夫人要多提防啊。”
赵氏“哼”了一声,大步往宁苑的方向走。她心里恼火的很,母亲借题发挥,实在是没把大房的儿女当回事。天天二房、顾晗的挂在嘴上,难不成她的晴姐儿、昭姐儿真的不如顾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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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我昨日在朝堂上见到你父亲, 聊了几句,他对你那位嫡出的兄长期望很高……”顾临的声音微微一顿, 问道:“你从荆州过来京都, 你父亲可知晓?”
张居龄摇头, 语气很淡:“我没和他说。”过了一会儿, 他又解释:“我自幼在荆州生活, 跟着祖父长大的, 和父亲没什么感情。”
“父子血缘, 是不可磨灭的。”顾临坐在太师椅上, 劝他:“……你应该知会他一声, 就说我和你一见如故,邀你小住几天。”
张居龄沉默了片刻,点头答应了。
顾临又考了他几句制艺, 见其对答如流,便知今年的举人榜首非他不可了。
有小厮进来回话,说是老夫人在偏厅准备了晚膳,让二人过去。
张居龄以吃过晚膳后过来的理由拒绝了。
顾临也没有留他,挥手让退下了。
夜空中升起一轮圆月, 皎洁明亮,洒下无限的清辉。
老夫妻的饭菜十分清淡,大多是蒸煮的。
武氏吃了两口玉米鸡丝粥, 觉得口味鲜嫩, 便指使丫头给丈夫也舀了碗。
“……永礼, 你觉得居龄那孩子如何?”永礼是顾临的字, 没旁人的时候,武氏会这样称呼他。
顾临不假思索地:“栋梁之材。”
武氏“嗯”了一声,夹一筷鲤鱼肉放到碟碗里,吃了起来。
“怎么突然问起他了?”顾临意外地看着妻子。
“我是觉得咱们家几个孙女儿都到了说亲的年纪……尤其是晗姐儿,我最心疼她。”
顾临闻言,想了一会,说道:“张居龄是有才华,但他太聪明了……怕不是什么良配。再说,现在也不是时候。”
“嗯?”武氏对于丈夫的说法相当的诧异:“聪明不好吗?”
“聪明到了极点,便会生出无尽的欲.望和野心,然后就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这样的人是天生的政.客。”顾临抿了一口酒:“上下悠悠数百年,有几个政.客是有好下场的?”
“……那你还说他是栋梁之材?”
顾临浑浊的双眼突然清明了一瞬,“我看过他的考卷,也考过他制艺,字字句句都论的是定国□□。这样的聪明如若真的用在为国为民上,难道还称不上栋梁之材?”
武氏“哦”了一声,深觉遗憾:“真是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的?”顾临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别人都还好,只有晗姐儿……她自出生便用药膳养着的,费了多少心力,孙氏又懦弱……我们要是再不护着点,二房就败了。”
“败什么败?”顾临难得严肃一次:“暖哥儿不是能干的很。”
武氏长叹一声,还是一脸的忧虑。
屋里站着伺候的丫头、婆子们静悄悄的,主子们谈话,没人敢插嘴。
晚上睡觉的时候,武氏突然想起库房里收拾出来的几匹云锦,是早些年宮里赏的,她老了,穿不得这样华丽的颜色,于是叫来了周嚒嚒,吩咐道:“明日让人把那几匹云锦给各房分下去,让她们给姐儿们做几身衣服。”
周嚒嚒应是,笑着说:“还是您心疼各位小姐。”
武氏也笑:“心疼不心疼倒是其次,都是娇花一样的年岁,就该好生地打扮起来。”
“是,您说的对。”周嚒嚒伸手把帷帐放下了。
第二天上午。
周嚒嚒找了采琴等三个丫头,让她们去送云锦。
采琴是凌波苑得脸的二等丫头,赵氏对她也客气,得了这个差事后,便第一个往大房去。
赵氏正在宁苑给姨娘们立规矩,见采琴过来,就让人在花厅摆了茶水,她亲自去陪着。
“……谢谢大夫人。”采琴欣喜又受宠若惊,她来大房果然对了,瞧瞧大夫人多给脸啊。
“见外了不是,赶紧坐下,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糕点,尝尝。”赵氏身穿暗红丹纹深衣,丹纹是掺杂金线绣的,高贵无比。
采琴又道谢,捏了一块核桃酥,咬了一口,夸道:“真好吃。”
“是吗?”赵氏笑的大气:“喜欢就好。”
采琴又要道谢,被赵氏给拦了,“说几句话就要站起来,不累吗?好好坐着。”她笑道:“我是个操心的命……也不指着你们能做什么,只把老夫人照料好就满足了。”
“大夫人真是孝顺,奴婢回去一定和老夫人说您的心思。”
赵氏笑容更深了,“还是采琴姑娘明白事理。”说罢,又亲切地:“茶水是碧螺春,今年刚下来的春茶,你喝一口。”
“奴婢不懂这个,只知道您的东西,无论什么,肯定都是好的。”采琴嘴快,又说:“老夫人那里挺好的,咳嗽见好了,连精神都有了,昨晚还和老爷商量起六小姐的婚事,觉得张公子很是合适。”
“张居龄?”赵氏的眉心一跳。
“是了,不过老爷说还不到时候,先不考虑。”
听到这里的赵氏已经无心再和采琴闲谈了,张居龄是她看下的女婿,怎么就偏心给二房了?不行,她必须想个办法阻止。
“苗儿,你陪采琴姑娘说说话,我去看看几位姨娘。”她眼珠一转,把贴身丫头叫了过来。采琴是伺候老夫人的,她好不容易才笼络到,当然得好好处着,还指着从她嘴里知道老夫人的动向呢。
苗儿答应一声,坐去了采琴旁边。
赵氏领着心腹杨婆子径直进了内室,一路上脸色都很阴沉。
“夫人,您不用心急,老爷不是说没到时候吗?”杨婆子身穿褐色长比甲,又矮又胖。
“唉,你不懂。婆婆一向宠爱晗姐儿,她要是动了心思,估计就八九不离十了。”赵氏拿了大红芍药缎面靠枕,倚坐在罗汉床上。
“不会的。”杨婆子说道:“六小姐病歪歪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您不用担心。”
“病歪歪?”赵氏灵光一闪,自言自语:“横竖她也病歪歪的,不如再加重些?”
“加重什么?”杨婆子没听清,又问了一句。
“当然是加重病情。”赵氏笑起来。
张居龄整了整绯色官服,踩着梯蹬走出马车。他身材高大,袖口缠了黑纱,二十六岁左右的年纪,五官出众,眉眼从容,是极其清俊的长相。
午门又称五凤楼,是皇城的正门。东西北三面皆以城台相连,朱红墙壁,重檐庑殿顶。十分的庄重森严。
张居龄冷眸微眯,只身进了东侧门,直奔乾清宫的方向去。他想不明白,皇上在这个节骨眼唤他过来做什么……刚踏上汉白玉石阶,首领太监罗流便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首辅大人,您可来了,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张居龄客气地拱手,同罗流寒暄。两人是旧相识,相互之间也算熟悉,当今的皇上还是裕王时,曾一同在裕王府当差。张居龄是侍讲侍读,罗流是专职侍候裕王笔墨的太监。
有眼尖的小太监利索给张居龄行了礼,进去乾清宫通传。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让他觐见的声音。
张居龄提步走入正厅,跪下磕头:“微臣拜见皇上。”
朱高栋端坐在龙椅上,闻言放下了手里的白玉盏碗,抬头看他,说道:“张爱卿免礼,赐座。”
罗流搬了圈椅过来。
张居龄谢恩,欠身坐了。
“听闻爱卿的夫人身故……后事处理的如何了?”朱高栋意有所指。
“谢皇上关怀,一切妥当。”
“那就好。”朱高栋轻咳两声,想起昨夜和母后的谈话,还有那个一心爱慕张居龄的安宁表妹……试探道:“爱卿可有续弦的打算?”
张居龄一愣,脑海里浮现妻子临死前苍白憔悴的模样,俊眉紧皱:“愚妻刚刚过世,微臣心痛至极,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皇上急不可待地传他进宫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为了聊续弦之事?他抿起薄唇。
朱高栋有些尴尬,他没想到张居龄会拒绝的如此利落。不过,也是他不好,人家妻子尸骨未寒,人之常情,他这样问确实过分了。要不是他身份摆在那里,张居龄又素来脾气温和,只怕早就恼了。母后也真是的,就算想把安宁表妹指给张居龄当续弦,也不必选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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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顾晗逐一依言照做。
宋严拿出轻薄的稠布盖在顾晗的左手腕上, 三指按向寸口,片刻后, 脸色登时就变了,然后又换了右手腕。
“……姑娘,你是弱症……”宋严摇摇头:“体内又添有催化的□□, 若不赶紧医治,时间一久, 性命恐怕都不保。”
几个丫头的脸刷就白了,桃红慌乱道:“大夫, 您得救救我们家小姐,花多少银子我们都给。”
顾晗闭了闭眼,她前世虽然也常年病着, 但不至于危及性命。
人参养身丸……
她长出一口气,看向宋严:“大夫,怎么治?”
还挺稳重。宋严点点头:“你要是信得过老朽,倒真有一法, 针灸加服药。针灸是通过经脉直通肺腑的, 见效的快。”
“针灸?”顾晗想了一会,说道:“不是信不过您, 只是我独身一人,针灸实在是不方便。麻烦大夫先给抓些药。”
宋严笑了笑,他明白话里的意思, 男女之妨不得不顾。他很快写了方子, 让药童去抓药。
后面又来了看诊的人, 顾晗就起身去了一旁,观察药房的布置,药柜刷了红漆,每个抽屉上还写了字,是各种中药的名字。药柜后面还有一个小门,用竹帘挡着,影影绰绰的好像是个院落还带着楼梯口。
顾晗还要再看,却听到了说话声。
“……你猜我昨日在家门口碰到谁了?”
声音里带着笑意,顾晗觉得有点熟悉。
“是谁?”
另外的声音穿插进来,清越透亮。
顾晗想了一会,很像张居龄。
“……定远侯的嫡子王致远,是找我父亲的。我父亲当时还没有从衙门回来,直接在大门口就等着了,看来定远侯府也是真急了……”
“废话……”那人说了一句,挑了竹帘往外走,抬头就看到了盯着他看的顾晗。
果然是张居龄。
张居龄乡试完就着手和杨若查赈灾粮丢失的事,很少回顾府。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顾晗。她穿着鹅黄色宽袖褙子,柔柔弱弱的。小半个月不见,她脸颊都瘦了下去……
阳光正好,透过槅窗折射在张居龄的脸上,如淬玉般秀美。顾晗收敛心神,她一直都知道张居龄长得好看。
“你是来瞧病的?”张居龄先开口,他看到她的丫头拎着药包在一旁付钱,喊住伙计,“这位姑娘的银子我替她出了。”
声音一贯的温和。
“不用。”顾晗拒绝道:“……我带了足够的银子。”而药房的伙计早听了东家的话把银子还给了桃红。
杨若从身后也赶了过来,揶揄道:“张老三,你也有遇到红颜知己的时候,还给人家付……”目光一转就看到了顾晗,笑容就停了停。他认识她。她还指点过自己,不让和徐沛多接触。
都是熟人。
顾晗苦笑了下,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要是早知道,就改日过来了。德济堂是张居龄的产业不假,她却忽略了可能会在这里碰到他本人。更别说宋严了,他是张居龄手下的,更是听命于他。自己的病情怕是瞒不住了。
她叹气。
然而,顾晗不想让他参与顾家内院的私事,更不想他帮自己。
杨若看了看俩人,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笑着说道:“要叙旧吗?可以去楼上的,那里宽敞又安静。”
顾晗头有点疼,杨若身为名满天下的状元郎,除了他才华出众外,听的最多的就是他的性格了,风流不羁,视世俗之见为无物,凡事只讲本心。如果这些在此之前都是道听途说,那刚才的话就验证了这些。她一个闺阁女子,就算和他们是旧相识,也不能随意在外面共处一室吧。杨若不讲究,她却不能。
杨若看她淡笑着不说话,轻咳一声,随即明白过来,她这是避讳。
张居龄薄唇紧抿,突然有点生气。顾晗自上次在荷塘见面后,一直在刻意地躲避他,他不是不知道。
有一次他和顾暖一起去拜见顾大人,恰巧顾晗也在,她竟然屈身说自己不舒服转身走了。
“那么多人跟着,叙个旧有什么可怕的?”张居龄淡淡地看着她。
顾晗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他什么时候说话开始和杨若一样了。巧珍、桃红、巧玲站在小姐的身后,都有些不知所措。
“二楼晾好了茶,请吧。”张居龄率先挑了帘子,往楼上走。杨若顿了顿,又咳嗽一声,也上了楼。
“小姐,我们怎么办?”桃红询问似的看向顾晗。
顾晗想了一会,说道:“……去喝茶。你们都跟着。”去二楼就去二楼吧,刚好和他们说,别泄漏自己在德济堂的事情。她左手拢了拢鬓角的发丝,到时候开着房门,丫头们也在,应该也没有什么。
桃红点头,过去挑起帘子,让顾晗先走。温暖的过堂风吹在顾晗的脸上,她吸了一口气。
树鸣过来带路,“六小姐,您请。”
“……”
杨若刚喝一口粥,被母亲说的话吓呛住了,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他接过仆从递过来的漱口水,又拿了锦帕……折腾了好一会,无奈道:“母亲,您怎么想到这一层的?”
“你不是救过她吗?”儿子的反应太大了,杨夫人一下子底气就不足了。
“救过她就应该对她有意思?”杨若啼笑皆非,漂亮的桃花眸弯成了月牙。
“也没有……”杨夫人轻咳一声,“我和你父亲一提起顾六姑娘,你就不说话了,还以为……”她笑道:“是母亲误会你了。你不喜欢她正好,就是你真的喜欢,我还不愿意呢。她长得是好看,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母亲看一眼就很怜惜了。但你娶媳妇回来是要做正妻的,能干、好生养、为杨家开枝散叶……顾六姑娘的面相不是个有福气的……”
“母亲。”杨若想起张居龄抱起顾晗的慌张,出口打断她:“……我吃好了,您们继续。”
语罢,便拱手离去。
“这孩子……”杨夫人气急,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儿子就走了,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好了。”杨思远劝她:“吃饭吧。你也是,儿子都大了,再说他时也注意点,不要总是唠叨。”
杨夫人皱眉,自己气了会,又想开了:“他的脾气我是管不了的,只等娶进一门厉害的媳妇儿来,让他媳妇儿管。”
夜渐渐深了,凉风习习,银白色的月光洒向大地,明亮无匹。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二日,大房的来凌波苑给武氏请安,顺带也看了顾晗。嘘寒问暖的,很是热切。
赵氏还专程带了顾晗喜欢的金糕卷和莲藕酥,拉着她的手,说道:“……大伯母知道你喜欢这些,里面都是添了蜂蜜的,很甜,能中和你吃药的苦味。”
顾晗笑着道谢,让巧珍收了起来。
一会儿孙氏和杨氏也结伴过来了。顾晞跟在最后面,扶着丫头的手,走的慢吞吞的。
“妹妹,你身子好些了没有?”顾晞坐在了顾晗的身边。
“已经好多了。”顾晗看她的眼睛有血丝,脸色也很不好,问道:“你不舒服吗?”
孙氏摸摸女孩儿的头发,说道:“你五姐姐走路时不小心崴了脚……”
顾昭笑着摇头:“她是从戏台子的台阶处摔倒的。”声音里带着幸灾乐祸。她就是看不惯顾晞和顾晗姐妹情深的样子。一个庶出的,一个嫡出的,规矩都弄不清楚。
话一出,就被顾晴瞪了一眼,她柔和地:“五妹妹是听说你晕倒,着急去看你,没注意脚下……韩大夫已经看过了。”
顾晗非常担忧,“脚踝处肿了吗?”
“没有。”顾晞说道:“……韩大夫说歇息两天就会好的。”
武氏正在问顾曙,顾暖怎么没过来请安。好像没听到她们小姐妹的对话,也或许听到了只当没听到。
“祖母,我来晚了。”
顾曙才说了两句,有守门的丫头挑开细布帘子,顾暖走了进来。同行的还有张居龄。
俩人拱手给武氏行礼。
“近前来说话。”武氏笑着招手。
顾昭看见张居龄,眼前不由得一亮。几日未见,感觉他变的更好看了。她本来还在为昨日他抱了顾晗的事情耿耿于怀,这会子倒忘记了。
她一张小脸有近乎冻僵似的苍白,好像每次见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现在更厉害些,整个人都在轻微地发抖。
顾晗却很快回过神来,“……谢谢。”
午后的阳光格外明亮,照耀的荷叶绿莹莹的,又大又圆。那些打着苞的荷花,上白下粉,别有一番风姿。
等顾晗坐下后,张居龄才开口:“……我昨日找人看了,丸药里面掺杂了七里丹,和人参相克,病弱者更不能用,极其伤人的元气。”他解释的利索,三两句就清楚了。
张居龄说话的语气很柔和,带着不自觉的小心翼翼和怜惜,顾晗别过脸去,“对付一个病秧子,还值得如此的大费周折……”她轻笑出声:“倒是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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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龄轻咳一声, 给自己满了盏茶。
杏花楼管事的进来给徐沛请安,“小侯爷,咱们新进了您爱喝的梨花酒,还专门配了翡翠杯……您看, 要不要上两壶?”
徐沛点头,又吩咐管事的:“你们店里不是自己养了大闸蟹吗?蒸一笼送过来。多放些姜片。”
管事的十分恭敬地应是下去了。一会儿功夫, 几个伙计就端着红漆托盘进来了,依次摆筷布碗。
酒菜上来,三人边吃边聊。
“夙之,你待会直接回顾家吗?”杨若在撕大闸蟹的腿。
每个大闸蟹都有拳头大, 蟹肉是雪白的, 连带着黄橙橙的蟹黄, 非常的肥美。让人食指大动。
张居龄“嗯”了一声, 说道:“下午要去学堂, 听宋先生讲学。”
“宋寮对不对?”徐沛插嘴道:“他之前在国子监做助教时,我去听过一堂, 人倒也尽职尽责, 就是脾气很坏。动辄大骂学子。”他抿了一口酒, 不敢苟同, “他现在竟然被顾尚书请去了?”
张居龄点头,“主要为顾家孙辈们授课。”
徐沛笑笑道:“顾家族学在京都很有名气,张公子能在那里读书, 前途不可限量。”
“顾尚书是他的恩师。”杨若帮张居龄解释了一句, 桃花眼眯了起来:“说起宋寮, 我还被他骂过呢。”
徐沛摇摇头,往窗外看。他没想到张居龄和顾临还有这层关系……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书生,最多是被世人夸张了学识。和杨若的互相往来,除了父亲的指示外,还有他自己的野心。
杨若有才华不假,但能为他所用才是最好的。
无翰林不内阁这句话在他这里就是空谈。谁说朝堂之上要靠读书人来把持,不试试怎么知道还有别的可能。
“我也被骂过。”
半响,张居龄也说道。
“哈哈哈……”
杨若忍俊不禁,起身给张居龄倒酒,“……吃罢饭,我和你一起去顾家。”
“你干什么去?”徐沛不解地问道,“你也想跟着读书?”
“……探亲。”杨若“哼”了一声,不甘示弱,“我想我姐姐了。”
徐沛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一个庶姐而已,骗鬼呢……一听就是胡扯八道。
“怎么,不行啊?”
徐沛拿出袖口处的手帕擦了擦嘴,笑道:“你说行就行。”他不想和杨若争论,再者是人家的私事……
酒足饭饱后,未时已经过了。
张居龄和杨若一起下了楼,往马车的方向走。
徐沛站在窗口,看着俩人的背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杨若对他不如以前亲近了。
树鸣正和杨若的小厮闲聊,见张居龄从酒楼里出来,忙紧走两步,“三少爷,我们回去吗?”
“等一会。”张居龄回头和杨若说道:“……我找张居宁还有些事情,你着急的话可以先去顾家。”
“你忙你的。”杨若挑帘子上了自家的马车,“我不着急。”
张居龄交待了树鸣不用跟着,独自一人去了满堂春。
这时辰客人不多,大堂里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张居宁也没避讳,在柜台和大掌柜商量进茶业的事。
“……我刚才去查了库存,洞庭碧螺剩余的不多了,你找些人去苏州太湖跑一趟,一定记得要今年的春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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