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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梁山军内部是很平静的,无大的纷争,不像二战里小鬼子海陆军搞得那般‘轰轰烈烈’。但要说水师与步军之间就半点纷争调侃也没有,那是瞎话。
过往时间里,那水师上下总少不了要被陆师步骑军调侃,或是善意的挤兑。虽然知道是玩笑,却也叫水师里许多士卒暗中憋了一口气。如今一战,自叫他们敢战、死战、乐战。
更遑论这一战的意义,宣政司早就已经宣讲了许多遍,叫梁山军上下一心。
一个船多兵多,一个士卒敢战。当阮小二看到阮小七的前营震动了金陵水师主力后,当下与阮小五、李俊等人,带引战舰,直冲杀去。两军各有所持,亦拼死作战。
那梁山军敢战乐战,这边刘梦龙也不是吃白饭的。
能坐到江南金陵建康府水军统制官,刘梦龙也不是凡俗。不说他生时的异象,那多半是虚的。只看他在西川峡江讨贼有功,就能叫人高看他一眼。
那峡江不是江西峡江县,而是指夔州以上的长江上游区域。在北宋这个时代,能在长江上游区域讨平贼寇的军官,谁敢说不是干将?
只是对比老赵家的百万陆军,这水师的天花板着实低了些。刘梦龙做到现下的职位,那边已经是触到天花板了。非是有大功劳,这辈子他也就是如此了。
刘梦龙还没到服老的时候。过去是他是无奈蛰伏,现下里他却是明明白白的看到了机会,若是不全力以赴的争取,他就不是刘梦龙。
——只要干翻了梁山泊,他也能做一做一府的水陆兵马钤辖。
而中国古代的军队,能不能战,敢不敢战,耐不耐战,多是要看这支军队的将领。若是刘光世那样的逃跑将军,陆地长城的岳家军也会被他带成转进如风的飞毛腿。而刘梦龙历练于西川峡江,性格称得上坚毅,作战更坚忍不拔。
原著上他是受了梁山泊的算计,吃了不熟地理的亏,也吃了公孙胜法术的亏。当然他自己也少不了责任。可是现下呢?梁山军主动杀了出来,两军是正面交锋。
这正好一展官军水师之长。
从上午巳时正点直战到下午申时二刻,喊杀声震天,连连的惨呼声荡漾在水泊上。石沟镇外的水域,随眼望去,到处是飘浮未沉的残船死尸,数里水泊都为之染红。
而随着战斗,有着纵火弹的梁山军竟然隐隐还占着上风。
盖因为彼此战船多是小型,那拍竿是寥寥无几,床弩是有一些,可其射速太慢。一句话,彼此都缺乏有效杀伤对方战船的犀利手段。
这种情况下,对比已然是火箭、火罐、撞击和跳帮战为手段的金陵水师,梁山军虽然种类上与之没区别,却实质上多出了纵火能力更强的纵火弹,这便如是千里大堤上多出的一个蚁穴。最初时候好不显眼,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方才显出效用来。
更别说梁山水师的战船上还早有准备了沙土和稀泥浆。专门用来对付火罐。不能说这般就能彻底叫火罐、火箭威力丧失,只是这一增一减,积少成多,最终造成的结果便是梁山泊这边有不少战船是伤而不毁,可金陵水师却有很多战船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将军,大战惨烈,还请将军把座船靠后些许。”几次梁山泊战舰都冲近了刘梦龙座船旁边,飞箭弩矢不时的落到船上,见此情况,金陵建康府水军统领张公裕都不由变色,当下劝刘梦龙不必亲冒奇险,可退至远处观战。
刘梦龙自然不愿意亲冒箭蝗,但是这时却沉凝不语。
如今激战正列,贼寇似占了上风,自己座船一旦退却,怕是要有大祸临头的。
当下刘梦龙一口回绝:“将士们且在拼死搏杀,本将岂能后退,向众军传令,奋勇杀贼。”
而就在此时,刘梦龙座船猛地一震,叫舵楼上观阵的他险些跌倒,却是舵楼护栏处接连被命中了两支粗大弩箭。把彼处遮挡的长牌撕扯的一塌糊涂。
刘梦龙目视弩箭来处,就看一艘尚且燃着火焰的红色战船,正向着己方猛扑过来,其势之猛烈让他皱紧了眉头。
刘梦龙自认得这般战船。江湖船舶竟是海船首尾,这还是他第一次于江湖之中见到这般船舶,叫他记忆深刻。
今日水战,梁山贼寇阵列中这般战船总共为三艘,每个都打着阮字将旗。据悉梁山贼寇水师总头目便是三个姓阮的强贼,是石碣湖边上的石碣村人,早早便追随陆贼,为其心腹。
今日早先冲阵的便有一艘这般的战船,于交战当中几次欲冲击自己座船,不惧弓弩火矢,不避冲撞,端的勇猛非凡。另外两艘这般的战船于后也几次向他座船冲来,只是未曾得手,都被护卫战船逼回去了。
“将军,贼寇锋芒正锐,还是暂且避让吧!”张公裕乃是刘梦龙的心腹,打西川讨贼时便跟随前后,见此,脸色大变,说着。
刘梦龙犹豫片刻,摇头否定了这提议:“吾刚令将士死战,自身便避敌退让,军心必乱。如何能自取灭亡?吩咐下去,叫甲士们备战。”这一瞬间,刘梦龙仿佛回到了当年的西川。那时候的他也是这般不惧危险,不避箭矢,方得以立下一次次的功劳,最终坐上这金陵水师统制官的职位。
张公裕听了,叹了口气,转身叫鼓手召集周遭战船前来护卫,下令水手转动车轮,提起速度,同时下令船上甲士枕戈待旦。
舵楼和甲板上不断流水般传来的报告。
此时的阮小七,眼睛瞪的大大。
驾驭着一艘赤蛟船仿佛是下山的猛虎,引着五七艘海鳅船,直向着刘梦龙座船的斜前方扑去。要抓到刘梦龙的座船这并不容易,不说那周边的宋军护卫船只,也不说敌众我寡的数量,只说刘梦龙座船的速度,那眼看着就要远去。
车船的速度可并不弱于桨帆船。
“停了,停了,真的停了。好个浪里白条,好个张顺。”
懵然,活阎罗在舵楼上拍手大叫起来。却是不远处那艘代表着金陵水师帅旗所在的十车船忽地停在水中。自然,那船也非是半点都没有动弹,可比起先前的快速,却是如座大山压在了其上。
那当然不是人家车船水轮就猛地在这个关键时候坏掉了,而是张顺引着一干水兵当中的高手,暗以器物都填塞定了车辐板,叫那船内的踏车军士竟踩踏不动了。
阮小七深吸了一口气,下令赤蛟船直冲上前,唤来亲随于他披甲,乃是一套品相不俗的藤甲。
这却是日后梁山泊水师惯用的战甲了,比之皮甲、纸甲都轻,更不须提铁甲了。就是张顺那般的水性,穿着一套三四十斤的铁甲跌入水,也难以逃生。后者于水战当中的作用和坏处,简直就是五五开。
而藤条此物,经过桐油浸泡后,编制成铠甲,对冷兵器就有很强的防护力。和金属铠甲相比,也具有重量轻、不怕水、透气性强等优势。当然,这并不是说藤甲就比铁甲还牛逼,刀枪不入的藤甲兵只存在于三国演义上。这里它被陆谦相中,只是因为藤甲先天上便适合于水军。且材料获取便易,单件的花费亦不大。
虽然有怕火怕冷的缺陷,但前者可以用皮革来弥补。
梁山泊又非是南方山沟沟里穷的叮当响的山寨寨民,后者没能力给藤甲蒙皮,可对梁山泊说来这又算的什么?即这便会叫藤甲的造价高上不少,可比之正统的皮甲、铁甲,藤甲的造价就依旧便宜多了。
就如后世明清两朝军队所用的藤牌一般,为了增强它的防火性,猛一层皮革在上,并不费力。
对比它的实际作用,这一缺陷完全可以容忍。而缺陷二—怕冷,那就怕下去么。北方战事用到水师厮杀的可很少。
也就是限于藤甲研制出来的时间尚短,还远不足叫梁山泊所有水兵都配置。
而刘梦龙座船上的张公裕此刻却喷火一样愤怒,战船竟然停下了,真是可恶,可恶。
他知道必然是有梁山贼寇在水下作怪,便喝呼弓弩手,密切关注四周。但凡有水鬼冒出,攒射击毙。
只不过计划远远没有变化来得快。就在张公裕气怒的叫弓弩手张看四面的时候,猛地船舱内有军士一齐喊道:“船底漏了!”——不知道车船有没有水密隔舱,反正那时候的中国已经早就发明了这种东西。
四下滚入水来,就是一直神色镇定的刘梦龙都不禁有了一抹慌张,更有种美梦破碎后的恍惚。但还是第一个便脱了自己的戎装披挂。
那战船巍峨之时,戎装披甲便是威风凛凛;可是战船下沉时候,这玩意儿便是要人命的祸首。
刘梦龙座船慌忙打出旗号,召唤周遭近处的战船急来救援。一时间宋军不知道多少战船的舵楼上发出惊呼,却是许多战船都目睹了座船遇险的一幕。顿时士气颓散,人心混乱,都不需那座船上再发出号令,就纷纷向着座船,向着石沟镇水寨退去……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八十八章 水陆接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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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击鼓。跟我冲,冲——”
阮小二看到金陵水师阵列忽然大乱,一艘艘战舰向着石沟镇水寨退去,当即大喜过望。
必然是官军出了问题,否则只是稍处下风的金陵水师,如何会猛地生起这般动静。
湖面上烟火弥漫,船影重重,叫阮小二一时间真看不到金陵水师的座船,但他知晓方向何在。当下叫人敲响战鼓,是落井下石,趁机对金陵水师猛打猛攻。
一时间,喊杀声、惨呼声震天,燃起的硝烟充满水泊上。
梁山水师士气高昂,金陵水师却仿佛泄气的皮球。只看到一艘艘梁山战船冲入金陵水师群中,却很难见到有金陵水师战船反冲进梁山水师队列里。
如此士气一涨一消,直叫金陵水师再无战心。
前文里说了,古代军队作战,主将的意志无比重要。浑河之战中,三千浙兵四千白杆兵能血战清军数万众,纵力屈而覆,却也叫清人自言为辽左用兵以来第一血战。死于枪弩者数千人,后继骑兵也被打得“纷纷坠马”。但是实力一样不可小觑的关宁铁骑呢?似乎留给人的记忆里只有他们转进如风的优良传统。
现在刘梦龙座船有失,那就等于是大战中帅旗动摇,指挥部都出现险情了,其他部队如何还能奋力死战?
如此那金陵水师便从一支敢战之军,瞬间蜕变为能跑就跑,不能跑,方勉强迎战的队伍。
这还能有的好么?
阮小二的座船超越过一艘艘的梁山战船,不知觉中已经冲到了船队的第一线。此刻随眼张望这数里水泊,到处是飘浮未沉的残船死尸,但是仔细一看,大部分是敌船。
冲在最前的阮小二座驾,一样吸引着无数金陵水兵的目光。这可于普通的梁山战船意义不同,若是能一举斩落敌将,便就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如此大功,就是那身处颓势之势中的金陵水师,都教不少人为之心动。
“统领,有船冲过来了。”舵楼上的瞭望兵忽然大声叫喊。
统领,水师统领,这是阮小二现今正式的职位。虽然这名字比起刘梦龙“统制”的称谓低了一级,因为老赵家的水师当中,就分有统制官——统领两级。而若是陆军,之上还有都统制这一级,就好比呼延灼的汝宁都统制。而刘梦龙是阶做军官都统制,职衔为江南金陵建康府水军统制官。
于梁山泊而言,到底是水师人马越过步军团数额太多,且水师团也不好听,虽然其下还是五营水师建制,陆谦却也给阮小二改了这个称谓。
只见就这种情况下,数条金陵水师战船,顶着梁山战舰倾泻下的火箭粗弩,拼命的直冲而来,不顾其他战船的攻击,目的明显,就是直冲阮小二座船。
阮小二见了,不由露出一丝狞笑,说着:“不想官军败势以显,内中还有这般胆大之徒!”
如此可不是真好汉。是真好汉,早便该冲入梁山战船中拼杀了,何以这个时候才来奋力一搏?不过是想赚个大功罢了。
当下挥手下令,只片刻后,就又一波波火箭破空的尖锐呜咽声音不时传来,那当前的两艘战船被火箭连射,却坚决不退,大火从船头到船尾到处燃起。
两艘战船上各立着一将,二人皆手持锥枪,立在船艏,边叫吼士卒灭火,放箭反击,边令船只继续划桨前进。
“统领……?”
眼见着这拨金陵水师战船拼死不退,拼命也要扑上来,有亲卫叫道。
阮小二狞笑说着:“真够胆,欺俺怯懦么?”他立地太岁可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当下叫战船上甲士准备,本人亦披挂上了一副藤甲。手握一把狭锋斩刀。
片刻后,只听“轰隆”的一声,三船相继撞在一处,噼里啪啦的划桨断裂声中,巨大的冲击力叫阮小二都甩了起来。
最初两艘战船的船艏相错,船身却来了一个亲密无比的‘接吻’。随后又一艘海鳅船从侧面夹击上。赤蛟船被两艘小型海鳅船夹在中央,巨大的惯性叫战船的船身互相挤在一起,划桨的断裂是必须的,连船舷都在彼此的碰撞挤压中纷纷崩裂。
只是这番冲撞中,赤蛟船上那三层滕竹编制的防护带明显发挥了缓冲作用,这遭撞击根本没叫赤蛟船船舷破碎掉。那两艘小海鳅船却直若船舷被狗给咬了多口,霍霍牙牙,甚是残破。两艘敌船上的敌将将手一挥,左右两艘小海鳅船上,数十名金陵水军跟着他二人直扑上船。
“杀!”
这支队伍现只有寥寥几十人,但似乎都是官军的精锐,只是一接战,只见一员敌将披挂重甲,一马当先,锥枪横扫,所到之处,顿时叫数个梁山军水手血光飞溅,跌倒船板上。
水师本难以用甲,但这支队伍非是披挂铁甲,就是穿戴纸甲,尤其是那两员为首敌将,皆身披重甲,首当先锋,一路拼杀,目标直取阮小二。
立地太岁脸上却全无惊讶,就看到舵楼里门板敞开,大群身披战甲的梁山水兵涌了出来。
甲板上冲锋的官军是立刻大惊,拼命拦截着。
小小的甲板上,过百人齐声的呐喊,两军都死命相博,哀呼怒吼中带着人体交错穿刺的声音,鲜血把船面都染红了。只是在几息之间,血肉飞溅。
如此的小船上很难讲一个阵列,拼杀就是前赴后继而已。官军要搏这个贪天之功,自然是有心理准备,被砍、被刺,身上明明已负了重伤,早该倒在船板上了,却仍然悍勇冲杀。
可是阮小二船上的梁山水师军士,亦是经过严格挑选的精锐,官军再是悍勇,也不能胜得过,反是人少力怯被逼的节节败退。
那两名身披重甲的军官甚是悍勇,也被蜂拥刺来的长枪,挥来的大刀给逼的连连躲闪。
可惜这个时候他们就是要回到己船远远躲开都难了。盖因为赤蛟船左右两艘小海鳅船已经被焰火覆盖。而且一根根粗大的钩拒,已经搭在小海鳅船上,叫海鳅船想要脱开都难。且从赤蛟船内中还伸出了一根根拒木,两艘海鳅船已经是欲进不得——同归于尽,而欲走难离了。
“瞄准了,给我射!”
阮小二披了甲,拔了刀,浑身上下却没有沾染上一滴鲜血。因为他现在的任务不是拼杀,而是继续指挥作战。
赤蛟船被两艘金陵水师战船围攻,周边的梁山战船立刻便有前来救援的。都叫他使人打出旗号继续进攻金陵水师。
数张硬弩一起发射,如此近距离,弩弓可贯穿铁甲,只听“噗噗”之箭簇入肉声音不绝,一个手持锥枪的官军武将已被射倒在船板,另一个被逼着掉进水中,连个挣扎都没有,就消失的干净。
水面上的风云骤变当然瞒不住陆上的陆谦。看到敌我形态大变,他当即命人敲响了战鼓。这一刻他已经等待许久了。
那罗列在前阵的砲营闻声便发作起来。震天雷亦早盼着这一天了。当初范县之战他并没亲手指挥石砲,只对了一双眼睛观看。却也知道梁山砲的惊人威力。
对比往日需要几百人拉拽的多梢炮,配重式的梁山砲的优越性完全是跨越式的。
对于他这般喜好石砲之人,放着如此性能优越的石砲,自己却无缘亲自指挥,那简直就是叫他百爪挠心,魂牵梦绕。
“放——”
如今听闻战鼓声响起,凌振浑身瞬间涌起了无尽气力,抽出腰刀朝着对面宋军陆营狠狠一斩。
杨温、项元镇打上午便整兵备战,与梁山军对之。二人早在望楼上向着梁山军阵观望了许久,见到梁山军将士阵型严整,气势倏然,心中对之评价不低。
军士威武不等于军士敢战,否则皇帝老子金銮殿上的站殿将军,金瓜斧钺武士,便是天下第一等的精锐强兵了。可是那股精气神,多多少少还是能反映出一支军队的武力的,就如同中国自古就喜好的以貌相人。比那地方上的禁军真强出的不是一丁半点。而梁山军上下的武备叫二人看了也眼红,那前方的营伍小方阵,竟然是清一色的铁甲兵。如此奢侈叫他们两个节度使见了都咂舌。
杨温与项元镇本还准备要与梁山军一个下马威呢,上午看到那一个个铁甲兵都,就都熄了本有的心思。两人便决心安守营寨。
凌振引着砲营,将一具具梁山砲推到阵前,二将也都看在眼中。他们自然也听闻过何灌范县之败的原因,对于梁山军推出的石砲是惊疑不定,甚至下令过营寨外围的多梢炮率先攻击过。
可惜多梢炮准头有限,射程也有限制,能攻击到梁山砲阵地的重型多梢炮,只在少数。忙活了一阵,毛都没伤到梁山砲砲营一根。
而现在,轮到梁山砲发威了。
杨温听到营地外战鼓声擂响,忙披挂甲衣,提枪上马。赶到辕门处,就见到一副惊魂未定的项元镇正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头颅。
身旁一座箭楼已经倒塌。一颗从天而降的石弹划过他的头顶,将箭楼拦腰打成两截。项元镇但凡脑袋高出一寸,小命怕就危矣。
“贼寇好厉害的石砲。”杨温大惊。这箭楼立在辕门内,距离贼寇前沿怕是要有一里之遥。
床弩射出的踏橛箭也不过是这般远,还会劲头大减,可梁山贼军的石砲竟然也打的那般远。这圆滚滚的石头从天上落在人头顶上,哪还会有性命在?
就在说话间,二人就听得一阵呜呜的声音传入耳中,抬头看,便见到一颗石弹划过一道弧线,直落在了辕门前,砸的门外鹿角四分五裂。那石弹受鹿角的反震,亦打了个旋,撞入了一队正从辕门中通过的甲兵。
杨温从不知道坚固沉重的步人甲,有朝一日竟会这般的脆弱不堪。就仿佛一层薄纸,被石弹轻易撞破。内中包裹的血肉也似熟透的西瓜一样,受石弹一撞,就四分五裂。无数血箭四射,残肢断臂和零碎的尸体横飞。
那石弹斜着穿过辕门,一路撞碎打破的了似不是六七具身披重甲的精锐甲士,而只是随脚踢破了几颗西瓜。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八十九章 回首已是不归路【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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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谦握着千里镜细细观看者对面。宋军营地还自坚固,杨温与项元镇利用几日时间,把营垒修筑的很坚固。寥寥几发石弹给石沟镇宋营带来的只是很小的一点伤害。
绣花针刺一下是很痛,但绝对要不了命。
就是不知道宋军有没有上甘岭上的志愿军只挨炮不还手的坚毅!
凌振的首要目标,是宋营外头屹立的那一具具重型多梢炮。只要把那几具重型多梢炮给搞定,宋军就真的是只能挨打不能还手了。
一门梁山砲发出咯吱的吱扭声,青色的石弹在空中一闪而过,砸在对面宋营的一堵羊马墙上,土石崩裂中激起一团烟尘。
羊马墙是宋军营寨最外围的防御措施,其下是一条六七尺深的壕沟,时间急促,还没来得及引水灌入。宋军大大小小的石砲就在羊马墙之后。
陆谦微笑,心中知晓凌振的石砲已经结束了。
接着又一颗石弹再度击中了羊马墙,墙垣上炸开一朵石块和尘土组成的小花,墙头后传来宋军的大声惊叫。
之后鼓声猛响,阵前众炮齐发。无数如斗大的石弹遮天蔽日,挟着巨大动能和势能,呼呼风响,声威赫然。每枚石弹砸到羊马墙,砸到地面上,都可以叫羊马墙后的宋军士兵发出一阵惊呼,感到大地都在震动。楼橹中炮,立即倒塌,四处泥土飞扬,木屑飞溅,而人不幸被砸中,当直接化为肉酱!
项元镇险些丢了性命,再闻梁山砲响,都心有余悸,就更休说寻常士卒了。
二十具砲车所发不过五轮,望楼上,陆谦便清晰的看到,残破的羊马墙后,大批的宋军官兵在向后逃窜。那一过程里,他们惊慌恐惧,甚至为了快捷一些,不惜自己推翻鹿砦栅栏。
鲁智深此刻就在阵前,宽大的僧衣下是上等精铁打制的一副山文甲。正喝呼着手下各营各都主官打起精神,小心防备着敌人的突击。
就以他之见,这个时候,死守是最蠢的选择。就该选调精兵杀出来捣毁石砲。
杨温、项元镇显然不是怯懦之辈,久经战阵的他们做出了跟鲁智深一样的判断。杨温率军留守营寨,项元镇引精兵三千直捣梁山军的砲营。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发疯一样被擂响,急促的鼓声叫人听了禁不住热血沸腾。
就听漫天的喊杀声大作,宋营阵上黑压压一片乌云压倒。正是出击的三千军士。为首一员花白老将,年岁没有六十也不会小过五十,正是那项元镇自引三千军马,向着梁山军阵前杀来。
老将军年纪不小,却依生得一副铁打身板,虎体狼腰,豹头猿臂。头戴镔铁盔,身穿皂罗袍,胯下一匹黄骠骏马,手绰一支丈二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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