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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作为原著上与周昂、王焕、张开一同杀出重围的四将之一,项元镇的武艺是不须多言的。更有一手神射功夫,也故而,他张声呐喊,挑起将士勇气后便不自觉的退到了第二线。
陆谦传下令下,着鲁智深引兵杀败来敌。
花和尚当下一声大喝,五营精兵大步向前,将士们脚踏硬弩,手拽强弓。待到项元镇引着三千兵冲到近前,后阵一声炮响,床弩齐齐发射,粗大的踏橛箭化作一道道闪电,瞬间越过二百米不足的距离,撞破了宋军前方那一面面盾牌组成的防线。其后如雨一样倾泻下去的飞箭弩矢,叫混乱中的宋军前阵一片狼哭鬼嚎。
不趁着宋军盾面被打破,前沿阵列松动时候,集中弓弩攒射,那更待何时?
尖厉的铜哨声响起。梁山军锋面三个营的军士齐齐大步向前,密集的脚步声和铁甲甲片的叮当声响响成一片。
两支兵力相差仿佛的军队,以最野蛮的姿态,发出了自己最狂野的咆哮。
身披着重甲,排列着整齐的方阵,自己与战友之间的间距绝对不超过三尺,自己与敌人之间的间隔也不会超过一丈,甚至一样不及三尺。数百根长枪相互捅刺,数百杆大刀彼此挥砍。
长枪是很重要的肉搏武器,但一支军队里绝对不能只有这一种肉搏武器。
对比宋军喜欢用的战斧掉刀,梁山军甲士更喜欢用狼牙棒、铁鞭、铁锤,后者也可以被称作铁骨朵,这些造价低廉,修理也极易方便的武器。
长枪大刀的捅刺挥砍之中,就是他们的用武之地。
神臂弓在这一刻成了废物,要越过前方厮杀中的肉搏兵,把杀伤力施加到敌人的头上,弓箭才是必不可少的。宋军的弓箭自然还是软弓轻箭,一支支箭矢落下,很快,很密集,但杀伤力也很丢人。那浑身被扎成了刺猬,把手一挥,抹掉几支、十几支箭矢后,继续奋勇向前的梁山军将士比比皆是。而宋军在梁山军强弓重箭的攻击下,却纷纷发出了惨叫。
梁山军在一步步向前。比起过往迎战的宋军,眼下的这支宋军的作战意志确实坚强不少,可也就那么回事。
铁骨朵发狠一样把对手砸成爆开的血浆,铁鞭把一颗颗带着铁兜鍪的脑袋打碎,狼牙棒挥舞间砸碎的天灵盖一刻都不曾在战场上消失……
如此的厮杀,这般的血战,项元镇的手下能顶得住吗?
他们先前已经胜过了不敢肉搏不堪一击的的禁军精锐,但距离能针尖对麦芒的与梁山军血战到底的层次,却还差了一大截。仅仅是一通鼓,待那向前敢战的死绝,胆大妄为的丧胆,项元镇这支精兵便就是不堪一提的豆腐渣,与那寻常宋军无半分区别了。
鲁智深大刀阔斧,将士们浑如猛虎啖羊羔,是势如破竹,挡者披靡,杀得项元镇三千人马大败亏输。宋军士卒抛金弃鼓,撇戟丢枪,觅子寻爷,呼兄唤弟,直折了上千人马,如是江海倒卷,退潮般的后散。
鲁智深倒是有意紧追不舍,可宋军营地里忽的杀出一队骑兵,人数虽少,却是把他迫住。
陆谦在阵中鸣金收兵。
花和尚悻悻归阵,未能一鼓作气杀进宋军大营,叫他甚是失望。陆谦却哈哈一笑,并不在意。有砲营在,宋军便得不了好。
陆谦中军一通鼓响,砲营阵地上猛地响起急促的铜哨声,这是叫士卒全力以赴的信号。
咯吱咯吱的砲梢震动声响起,一颗颗石弹飞向宋营当中,胸墙碎裂,栅栏粉齑,营寨中尘土飞扬,凄惨的嚎叫声和惊慌声大作。
陆谦在望楼上看到,宋军的那一队骑兵都惊慌起来,也是它们倒霉,被两颗石弹命中,砸死砸伤了几匹战马,叫那整队骑兵都慌了神。整个宋营都似陷入了混乱之中。
杨温心头狂跳,梁山贼寇有如此利器,今日如何能够善了?
那石弹落地的声势,直若地动山摇一般,应着披靡。直叫全军上下,连同他在内都种朝不保夕的感觉,这般提心吊胆,真的是只有亲身经历才能体验。
如此兵马还如何会有士气?
宋营当中的惊慌呼喊声越来越大,在梁山砲面前,个人的勇武已经不值一提。
周斌拖着一个人,在一片狼藉的前寨中慢慢走着。这里一片混乱,在几轮的石弹轰击后,梁山贼又施出了火弹攻击。那有的是一个装满火药的木壳,用桐油浸染,外面用藤条包裹,施投出去,那就是一颗火弹;有的则直接是用油脂侵染的大木球,便是落进了水里都能燃烧片刻。
前营内视线早就不清,到处是惨嘶呼救的声音,被火球引燃的帐篷和栅栏,散发着滚滚黑烟。周斌的身边更有一些疯了样的士兵,在如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周斌却是不甚还怕。他坚信东岳大帝是能庇护他的。毕竟自他被张叔夜留在郓城做替死鬼始,周斌屡次濒临险地却都化险为夷,职位反而从团练副使晋升为团练使,这一往日里他想都不敢想的职位。于他眼中,这都是东岳大帝的庇护。
而更重要的是,前营现下已经不再是梁山贼的打击目标了,那一颗颗火弹的落点已经在朝着更深处延伸了。周斌知道从今天起,南路军就要化作昨日黄花了。纵使今日没有大风以助火势,凭他周斌近年来练就的眼光,南路军也覆灭在即。
是以,他必须要找到一个人。不将此人带回去,他便是在东岳大帝的保佑下,再次幸运得还,也会被程万里寻个罪名给坏掉的。
此次南路军杀奔梁山泊,作为‘地头蛇’,周斌被知府程万里遣来为大军向导,同时带入军中的还有一个程家子,正是知府程万里的小儿子,程家三郎程美。
显然,程知府对此次官军围剿梁山泊信心十足,都舍得拿自己的儿子来沾光了。
而程美这厮非但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更是一个胆小若鼠之辈。前营营寨最先遭受石砲轰击的时候,他便吓的紧急上马奔逃,却慌乱中在马上一头栽下,跌伤了腿。
随后项元镇带兵出击,杨温下令各将恪守司职,胆敢擅动者,杀无赦。程美便只好留在前寨。
待到那项节度使出兵被梁山军击垮,梁山军的石砲是打的更密了。那一段,休说程美胆颤心惊,便是周斌都心惊肉跳。
而后就是火弹袭来。前营大寨里立刻烟雾升腾,一顶顶的军帐化作了火炬。周斌便是在那时与程美失散。现下他好不容易才把躲在一堵半塌的胸墙后的程美程三郎给找到。
“主人,主人。”周福带着五七随从,携马,神情焦虑的等候在一片空地处。见到周斌带着活着的程三郎君返回来,登时忙叫道:“中军大营亦乱。两位节度使已经弹压不过。再不走,恐就走不了了。”
周斌脸色如常,只回首望着北方。那双眼睛似乎能透过空间,看到已经吹号催动大军的陆谦。
“莫非这次你还能得意?”
水寨中,看着将寨门堵得严实的梁山泊水师,惊魂未定的刘梦龙,回首望着一片大乱,火烧营盘的陆营,突然好想骂mmp啊。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九十章 阳光下的泡沫【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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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大寨。残阳照应湖水,烟波浩荡的水泊如是变成了血色。
林冲、杨志等头领目视着下方的金沙滩,数万梁山人马正严阵以待,只待一羽飞鸽的来到。
金沙滩前也已聚集了大片船只,内中并不都是战船,或者说战船只是寥寥无几,更多的是运船、货船,甚至是大到可乘百人的舫船,小到只能承载四五人的哨船,皆应有尽有。
可以说,水泊大寨此番动员了自家所有的运力。
山寨中剩余的整编军,除徐宁部留守山寨,余下人马也尽数出动。但单只如此,对比他们即将剑指的目标来,还未免太过单薄;故而,梁山军出动了自家真正的第一大编制——预备军。
对比新增两步团后,总兵力方有三万的整编军,预备军的数量则早早便突破三万了。那些被俘的宋军官兵,对于老赵家的忠诚远没有张叔夜、陈文昭、呼延灼、张清他们坚贞。
在繁重的劳动中,鲜少有人能坚持过半年的。
这些人投降后的待遇自然不比“前辈”,而且人数太多,多的那数量叫陆谦都头疼。梁山泊虽然收入不菲,打破州府更能“饱餐一顿”,可整个体量就那么大。不可能整编师七八万、甚至是十万的正规军的。看看这三万整编军一年的耗费要有多少?那负担已经很大。不去说军饷,只说肉食耗用,梁山泊吃下去的猪羊鸡鸭,就已经达到了周边府县产能的一个极点。甚至于济州府都有人跑到外面收购猪羊,转手买于梁山泊,而如此发家致富的。
如不是今年夏秋时节他便要东进胶东,陆谦甚至不会去扩建最新的那两团步勇。
故而大量的‘反正’战俘只能被收在预备役中。同时提高战俘‘归附’的门槛,再提高整编军士卒晋升的门槛。
三万整编军并非就是三万战兵,梁山军的战兵月钱要有两贯,三万战兵一年只军饷就要有八十万贯。【伍长加钱100,什长价钱300,队率加钱一贯,都头加钱两贯。】
虽然那辅兵的数量也没有占大多数——余丁600文,一等兵月钱一贯五百文,二等兵月钱一贯,如此的扣下来,还是能节省出不少银钱的。
这般的消耗已然很重了。陆谦的考虑不仅仅是现下的水泊梁山,还有日后的胶东。那只是四个州府,一年照着老赵家的‘苛捐杂税’,又才能收取几个钱?若是整编军上升到五六万,莫不是所有的‘正规收入’都用在养兵上吗?
日本是有很多金银,但开采金银矿非一时半会儿就可见到成效的。再有,那开采金银矿,莫不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陆谦要全盘考虑的。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就正式这个理儿。
而现下,这些辅兵们等待已久的机会终于到了。
在战场上立功,这是他们由‘民兵’转‘正规军’的最好机会。不然,只靠在水泊梁山修理地球、装点地球,来一日日的熬上去,着实叫他们绝望。
整个预备军系统,也就马军辅兵的心理沉稳一些,因为他们的希望有目共睹。所有人都知道,梁山泊必然要扩大马军建制的。
现下,三万五千人的辅兵足足被拉出来了三万人,一个个在金沙滩列队,固然着甲武备不如整编军,可仪态却不见逊色。叫杜迁、宋万兄弟脸上甚有光彩。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彻底落下地平线,金沙滩上点起无数火把,照应的半边天都是火红。
呼延灼遥望前山,看着那被映红的天空,心中久久不语。作为一名武将,自觉告诉他,官军要倒大霉了。梁山军兵马之精锐,他是知道的。夜间如此大规模行动,其后果虽难以预料,他却更倾向于官军走败运。
张清神色也有些恍然,上一区距离前寨有对远?他们可不是在水边的,而是在整个岛屿的最中心部位,那直线距离是多少呢?梁山泊如此规模的动兵,从头到尾,除了听闻号角鼓声,他竟是没听到一丝的人马噪音。“也不知这番陆谦动用了多少人马?”
呼延灼听了,道:“前番已经出动了一万,今朝连预备役都要动用,人数怕是要有两三万巨。以梁山泊人马之锐,官军恐要……不利。”
作为老资格的战俘,呼延灼是知道一些梁山泊的分层结构的,在宗泽‘反正’后,他们知道的就是更清明了。
梁山泊的正规人马不多,但预备役则甚是庞大。那督导着战俘开荒耕耘,修筑工事房屋等等,皆是预备役在做。且彼辈作训是不如其整编军严格,却也非官军可比。那警哨上一区的武力中就有隶属于预备军者,呼延灼自然能看得出他们的不俗。
一旁的丑郡马宣赞听了呼延灼的话,面上露出疑惑:“呼延将军何出此言?安不知是那梁山贼前战不利,调起兵马进援?”
呼延灼摇头苦笑,张清也做摇头。“宣防御不看彼辈军多立在前寨,引而不发么?”如果是梁山军前遭吃紧,这些兵马如何不迅速进援?现下引而不发,只能说他们在等待时机,那要遭殃的是何方,不闻即知。
宣赞也非全无头脑之人,一点就透。当下望着被眼光映红的半边天,木木发呆。
和蔡镇。
当地一处富户的宅院,现下变成了高俅的行辕。前者留下看管宅院的管事,是毕恭毕敬的让出房屋,带着一家老小逃往东昌府,追随主人去了。
他家主人是一个见事颇明之人,早早就出门避祸去了。在大战未有个确切的结果之前,人才不会回转到和蔡镇去呢。
高俅来到和蔡镇已经有几日了,但却从来不公开露面。便是得意都未显露出几分,也就是得到了梁山泊大军攻杀南路军的消息后,这方有两分忘形。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招来韩存保与荆忠两个,开席设宴,小酌一二。
韩存保与荆忠自然晓得高俅得意为何,两人也非是不识趣之人。那韩存保出身官宦大族,簪缨世家,如何不识得官场上的客套恭维?即使他心中甚瞧不起那高俅,认为那厮乃是幸进之辈,却也断不会公开甩高俅脸色。
而荆忠呢?十节度中就这厮最会钻机取巧,始见高俅,便一口一个小将自称。
“梁山泊贼寇已然入套,此尽太尉的神机。这等妙算,存保敢不佩服。”韩存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高俅说起话来,自然恭维有加。
二将痛饮了几杯,待到酒宴罢了,退出行辕,高俅左右便有那文人进言道:“韩存保器量深识,勇而有谋,如愿依附,必可为太尉肱骨。但其面和而性高,自持身份,恐轻易不能从太尉所愿也。倒是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武艺亦高强,功勋卓著,甚有威望,更对太尉敬而有加……”
高俅深叹了一口气,天下事真的是十之八九不如意啊。他把王焕老匹夫遣派去清河,那未尝就没有摘掉头首后,好在剩余的几位节度使中寻找一两乐意投效之辈,好叫自家在军中真正的扎下根基来,如此便是东京城内的那位至尊,也定然乐意见到。却不想他最最看重的韩存保,是如此不识好歹,叫高俅大失所望。
这边荆忠在和蔡镇东首与韩存保作别,返回到营寨里,不多时便接到一封递来的书信。凑到烛台前看了遍,乐得他哈哈大笑。
一千贯的黄金果然没有白送。就这么一句话,便是再贵上十倍,都值得的。
“来人。去选一尊金佛……”
荆忠吩咐了后,就捧着书信翻来覆去的看,满面忍俊不住的喜色,如获至宝。
这没办法。他是好钻营不假,但能行的话他也不愿意去捧高俅的臭脚。比较来就是童贯那阉人的脚都比他香。可没有办法啊,天水秦州太穷了。换一个江夏、汉中、太原那般的地方,他才不会如此的没品呢。
从绿林到沙场,官场上打滚半辈子了,荆忠何尝不愿意要脸?
可惜他身为节度使,便是用热脸去凑童贯的冷屁股,童贯也会嫌弃他暖的不好。
这节度使兵马就仿佛是军事上的‘直辖市’,乃直属枢密使管制,或者说是皇帝管制。在秦州设立节度使,这本身就是要在西军中插一根楔子。荆忠又如何敢去献媚于童贯?也就是高俅这等身份的人,仿佛是皇帝意志的延伸,他这才能靠拢上去。
烟波浩荡的水泊上亮起了无数火把,密密麻麻,比天上的星星都要繁多。
上千艘大小不一的船只,装载着四万余梁山步骑军,仿佛是一头巨大的怪兽,从水泊中涌出,向着和蔡镇涌去。
夜色笼罩的梁山泊,就仿佛陡然烧起了一片火云,应的天空都是明亮的。
豹子头林冲为首,下属秦明、杨志、索超、栾廷玉四步团,此为大军主力。再有就是人数高达三万之众的预备军,那扈三娘、扈成、蒋忠、杨林、汤隆、孟康、袁朗几将,是悉数在内。再有就是摩尼教的一干人等。
石沟镇之战,陆谦只是要了成贵、谢福二员水将,那摩尼教剩下的一干人,除方天定与白钦随在林冲左右,现下就通通放在预备军中做头领。
从白天到黑夜,再从黑夜到白天。
梁山泊南北间距有二百里,想要划船从大寨直接杀向和蔡镇,还是那么多船只,一天的时间真的不多。虽然他们趁着夜色缓缓靠近和蔡镇的时候,高俅已经接到南路军紧急送来的战报。
所有,所有的好心情,全部,全部的遐想,就仿佛是阳光下的泡沫,虽然无比美丽,却也是那般的脆弱。一旦碎裂,便就丁点的残渣都不剩下。
南路军大败。金陵水师与贼寇水师奋战一白昼后,被堵在水营之中。而陆营被破,梁山军两路夹击,金陵水师遂全军覆没。只统制官刘梦龙与统领张公裕等,寥寥数人生还。
杨温、项元镇兵力折损大半,便是济州城都不敢去,已引兵退往任城。梁山贼急追不舍,亟待援兵。
“援兵?”高俅气急后的笑声直叫韩存保、荆忠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窝呆鸡【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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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蔡镇位于水泊西南角,乃广济河在梁山泊的西出口,周遭尽是一马平川的肥沃之地,但农业却不是这儿百姓民生的主体,商业才是它兴旺发达的关键。此处位于广济河之西端,东通梁山泊,交通价值之高显而易见。这里在赵宋水运网疏通的百年后,一直都是一水运发达、商贸繁荣的内陆码头重镇,雄踞鲁西北,远近闻名。
镇子开辟有渡口六处,镇内两横两竖,四条主街汇聚了数百家商铺客栈,镇中只常住居民就有近万人,流动人口达三五万之巨。俨然就是一座城池。
也是以,高俅隐藏踪迹来到和蔡镇,随行的数百各色人等,以及护卫左右的三千兵丁,在和蔡镇中是都找到了住所。实乃战火一起,叫商业氛围浓郁的和蔡镇半个镇子人去楼空,只空出了无数房间。
但那也只是走了半个镇子,凡是皆有例外。
和蔡镇内现下依旧有几千口百姓居住,上百家店铺客栈在开张。那其中一处就是梁山泊的眼线。
傍晚时分,和蔡镇中忽然响起了咚咚的擂鼓声。
“聚将鼓?”时迁悄悄的在客栈三楼顶上探头向鼓声响起处打望,心中满满好奇。那韩存保与荆忠都驻兵在镇外,何人敢敲响这聚将鼓?却不想,只过了片刻时间,他就看到镇子的左右两边快马本来两标骑兵,只看那人群中簇拥着的人物大半,时迁就能认出这两人正是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与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和蔡镇左右,也就是广济河左右,各有数座宋营,内中驻扎的便是这两位节度使所率大军。
而镇子内亦有一支官军在,兵力在三千左右,大体屯驻在镇子西头,六处码头与镇子的四门皆归他们辖制,只是那风评却不如韩、荆两军。彼辈吃拿卡要乃是例行公事,公然抢劫勒索系属平常,便是抢劫民女的风声都有传出,而这才到来不几日啊。
时迁也中向内探访去两次,只是撞到了一处守备着实严格之地,他想要探查却不敢轻易犯险。毕竟他此番前来和蔡镇的目的,不是探访这处守备缜密之地的,而是静待机会,好在必要时候制造混乱,转移官军视线,引导梁山军趁机靠岸登陆。
但现在怎么说?
镇子里的一通鼓响,那韩存保与荆忠纷纷打马而来,这镇子里的人除了高俅又会是何人呢?
这却是个惊喜发现。
高俅驻地。
韩存保与荆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出震惊和不可置信。
杨温与项元镇乃是他二人的老兄弟,那荆忠与项元镇更是至交好友。当年一同在西北疆场效力,彼此可都晓得老兄弟的本领。梁山贼寇一战将他二人打崩,这战果叫二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石砲,石砲。
战报出自杨温之手,那着重点出的便是石砲。他将南路军之败的因由尽推到梁山的新式石砲上面,这就叫韩存保与荆忠本能的就不去相信。再是老兄弟他们也不敢在高俅面前为杨项如此背锅。
他们两人都不相信,高俅能信便叫有鬼了。
“太尉,杨温、项元镇乃朝廷大将,国家勋臣。纵然战败,罪责重大,亦无弃之不救的道理。小将愿意提本部兵马,赶往任城。”荆忠首先请命。
高俅看着堂下败首请战的韩存保与荆忠二将,晓得不放走一个,却是难做的。
那一则不合情理;二则有伤众将之心。
他目光从韩存保与荆忠二将来回扫视,半响叹道:“荆将军言之有理。杨温、项元镇自有朝廷法度制裁,本太尉却不能弃而不救。如此荆将军便尽快前往任城走上一趟。”
十节度中,高俅第一不喜欢的就是王焕,那第二便非徐老袁莫属。这俩老将年纪也都是不小,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着实难伺候。且他二人也都是不日便要告老还乡的人,那就有了倚老卖老的底气。毕竟,赵宋朝廷对于告老的有功之臣,特别是那颇有功劳的武将,其恩遇之厚,人所尽知。
这般想着,高俅如何会放韩存保去任城,必须遣去荆忠。他要留韩存保压过徐老袁一头。
且荆忠所率士卒出自西北,在高俅眼中,那士卒之精锐乃十节度里的头一个。那南路军毕竟是被贼寇痛击,不管原因如何,败了就是败了。这般时候决不能低估了梁山贼寇的实力。
高俅不怕牛刀杀鸡后被人嘲笑,他只担心没有牛刀来杀鸡。
荆忠部一万精锐本是他手中的王牌之一,本是不愿意轻易显露的,现在也顾不得了。
时迁便就看到,临近黄昏日落的时候,那和蔡镇外的一营官军,忽然起寨拔营。他着人混入其民壮中打听,天黑时分得到了回报,这部西北来的官军竟然是要去解救南路军残余兵马的。后者被围在了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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