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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太学生又不是先知者。彼此掐架、内斗是常有之事。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真相没有大白以前,他们本身的议论观点是摇摆不定,随意动用,有时是为哗众取宠,有时更是错上加错。但是等到真相完全暴露(比如那向斗的两派人相互的攻讦中揭露出来),形势发展到一定的阶段时,一部分还没有完全在个人利害的泥坑中打过滚的太学生,才开始有了比较清醒的分析和比较正确的认识,从而开始有了所谓“清议”——联名上书。甚至是更进一步的“伏阙上书”。
譬如说把这场战争失败的原因从简单的归咎于高俅的无能贪鄙,转为事情的本质——朝政的腐朽,朝臣的贪鄙可恨——括田所的作为,才叫梁山泊短短时间里发展壮大至此,那最大的原因实莫过于朝廷制定实施的那般多的苛政。从而要求朝廷力惩那些改对此事负相当直接或间接责任的权奸们,而这些议论也确实反映了市井大部分人的意见,因而受到市井百姓的支持。他们的诛伐又往往很大胆,敢于指名道姓地触犯权贵们。
蔡京、郑居中、杨戬、梁师成,那一个都没少掉。
在这段时期中,太学生左一个“贼臣误国”,右一个“奸党可诛”,还时不时再加上一个皇帝荒唐,叫朝野都为之侧目。也使得刚刚考中词学兼茂科,任太学正,直接负有管教学生之职责的秦桧,感到十分不安,有的时候简直是狼狈不堪。
太学正就是辅佐博士施行教典、学规,凡是违犯学规者,以五等处罚予以处理,并将学生守纪律、治经学、考试成绩,通报博士的佐官。官职很低,但因为是学官,故甚是清贵。
身为太学正,在这波议论讨伐朝堂重臣的议沦风潮当中,他必须立在一侧不动摇,不然士林风评会把他贬低到骨子里的。
刚刚二十六岁,方才步入官场的秦桧便面临如此危局,说真的,他前途堪忧。
盖因为这“清议”也是一种力量,还是一种影响力很大的力量。就是蔡京也不能对民间舆论视若不见,就是皇宫里的天子也必须正视这股力量。当某个人被人人喊打的时候,他还能坐稳现下的位置吗?何况秦桧还是学官,那就更重上三分了。
《万言书》这东西既是一块敲门砖,也是一个声望聚集器,就譬如王黼。现下他是恶名昭昭,可早年太学生出身的他,也曾上过几次《万言书》,颇积攒了些名声的。他的同舍生汪藻很不屑,还给他题上一个“花木瓜”的雅号,讥笑他的策略就如那花木瓜一样中看不中吃。
结果汪藻到现在还是提点江州太平观,终徽宗一朝均不得用。那就是因为他不仅得罪了王黼,更得罪了“清议”——俺们得出的最终结论,被你如此羞辱,岂能罢休?
所以这太学生的清议,于自己有利之时就,就时来天地皆同力;而要是矛头直指自己的时候,便就运气英雄不自由了。
只是这种事,执政大臣尚有所顾忌,不敢出之以公开的高压手段对付那太学生,秦桧他一个小小的学正又顶得什么事?
秦桧早早的便选定了立场——站在太学生这边。只是先前有了宋昭这个抢戏的家伙,他也自好退而求其次,尽可能的做到不偏不倚。
期间那郑居中门下倒也有人给秦桧传来吩咐,内容却气的他想要骂娘。这显然是强人所难么,那郑居中虽是他现下于官场上最大的大粗腿,可秦桧也不愿意把全身的功名业绩都交付于他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太学这所谓的庠序之地又如何,只要功夫深,也像其他衙门一样,锻炼出一副仕宦的本领。
初出茅庐的秦桧,资历虽浅,却不是一只没头的苍蝇。
他早早就不止一次的去抨击蔡京之流,现在便是因为郑居中与蔡京合流,他也从不去说蔡京的好话。他似将自己的位置,始终立于蔡京一党的对立面,而不是徘徊左右,首鼠两端。这已经为他在士林清议中赢得了一点小声名。
不然,他的头上若是带上了“谄媚小人,首鼠两端”的标签来,如此的风评对于一个初入仕途的学官言,就太前途断绝了。
最近这段时期中,东京城内风起云涌,他没能抢得头筹,去第一个和李若水、陈东、徐揆、石茂良等太学生领袖们拉近关系,得,那他就索性表现的‘质朴’一些。由得宋昭去逞能,去做那探路的敢死队。而事实也果是如此,出头的橼子先烂,这人蹦跳的太欢快,便就受到了朝廷处罚,还甚严厉。一时间叫太学生都如是受一场狂风暴雪,剪灭了几分锐气。
这件事涉及到几个太学生,却叫更多的太学生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引起了大家的激愤。只是宋昭前车之签不远,一时间倒是叫风波平静了不少来。只有秦桧自始至终都在斥责当权者‘钳塞言路’,认为这非是国家之福。
这使他在同僚之间受到不少讥刺、指斥,日子不很好过,却因此在太学生中获得了不少威望。便就是士林舆论里,秦桧也是一言行合一的正人君子,而与他“深文周内、善于罗织,胸有城府”的本性重重的区分开来。
“官人,这些日子就看你写写写,每日都深更方才歇息,而那些阿堵物儿却又给锁进匣子里,究竟是做的什么天机?”你要说是公文吧,王氏就没见秦桧将它们外带过,每每都锁进匣子中、
“呵呵,娘子啊。休得小觑它,它本子虽小,却是奥妙无穷。俺家的功名富贵,全靠在它身上了。”秦桧脸上洋溢着自得,虽然旬月里消瘦不少,但精神奕奕。毕竟权利是男人的xx啊。
王氏听了脸色多出一样神采,到底是官宦家族出身的女儿,自小耳濡目染,眼睛里、脑子里,就只有功名利禄。“官人快快道来?”
“哈哈,娘子去看那宋昭,先就遭了灾祸,此可见蔡太师他们的态度。来日事态平息后,必然是要发遣的。届时免不了要忙中出错,有那漏网之鱼。现在么,那陈东之流大小猢狲们的帐,就全都记在这里啊……”休看秦桧才初入官场,但做个两面派,却仿佛是天生便做惯了的。
秦桧一语道破天机,把王氏喜欢得内中一股洪流激荡,整个身子都是酥麻。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二十一章 称孤道寡的滋味【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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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顺着门庭前的青石台阶流淌下,浓郁的血腥气直扑陆谦口鼻。宅院内的厮杀声已经平息,只剩下尸身未曾收敛。
“哥哥,今日俺铁牛的斧子可发利市了。”李逵一脸的快意,手持一双血淋淋的板斧迎将来。
安阳城中,抵抗最最激烈的地方,自然是彰德府衙,确切的说是州衙南园东北的昼锦堂。
那兵马都监引着一撮把知府大堂都弃之如履,却看昼锦堂比自家祖宗都要贵重的官兵,死守昼锦堂为中心的彰德府衙南园。
是人都该知道如此做就只是死路一条,但这些说是老赵家的官兵,到更不如说是被韩家收拢到夹带里的兵将,却陡然间变得悍不畏死般,死战不退。
“那鸟都监被俺一斧头剁成两段。”黑旋风欺到陆谦跟前,嘿嘿说道:“山寨里有那贼婆娘嘲笑俺铁牛只有砍树的能耐,没有斩将的本领。这遭俺杀了彰德府的兵马都监,可算得上了斩将。”
这话明着是对陆谦说的,实则是对陆谦身后的扈三娘说的。
因为郭盛重伤,陆谦便转而将扈三娘提到身边,暂代郭盛的位置。而至于扈三娘与李逵的恩怨那却是说来话长。
许是天生的罪孽,这俩人便就互相看不顺眼。要知道李逵这黑厮同飞天虎可是相当投机的,那扈成是一个钻营的好手,李逵这般的直肠子人物,最易被他拿下。但是扈三娘与他就分外不对了。
陆谦如是未曾听到。只大步跨入门庭,不多时,昼锦堂这座遍布着浓重血腥味的建筑就映入他的眼帘。
“烧了它。”陆谦心中原就是如此打算,现下他这心意便更坚定了。
老赵家扬文抑武,这相州韩氏一族便就是他们一手捧出来的文华标兵,是宋室为天下的士大夫树立起的一座丰碑。「三世守乡郡」,这在天水一朝,是绝无仅有的荣耀。却也同样是压在武人头顶的一座高山。
陆谦并不崇尚武人政治,文人政治的后果,中国人都看到了;武人政治的后果,中国人也看到了。为了自家皇权的稳固去缚束天下人的双臂,这是愚蠢,这是耻辱;可同样为了打压文人政治而无限抬高武人的地位,也是大大的滑稽。
只是在眼下这个世道,文官士大夫们的地位着实需要下重手打压。而韩琦的那一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着实叫陆谦恶心到极致。不管这句话是否有特殊背景,存在着特殊的原因,陆谦都恨之入骨。再加上那三座荣堂,上辈子他去安阳的时候,看都昼锦堂仅剩的“三绝碑’都觉得恶心,现在有了如此条件,那还等啥呢?烧!烧!烧!
北宋至和二年,韩琦以武康军节度使身份治理相州。他感觉府署富丽堂皇,但府署花园的面积太小,于是向北、向东扩建,建成南北二园。北园为康乐园,取“思康与民同乐”之意,南园为州署后院,主要为府署官员服务,两园统称“郡园”。
韩琦还在郡园东北修建大堂,命名“昼锦”。堂之东南建射亭,称“求己”。堂之西北建小亭,称“广清”,形成了一组以昼锦堂为中心的园林式厅堂建筑。
昼锦堂门楼美艳精巧,上枋横幅圆雕八仙以喻寿,中枋圆雕鹿等十景以喻禄,下枋左侧雕尧舜传让以喻贤,右侧雕文王渭水访贤以喻德。其他部分则分别以浮雕、圆雕、透雕手法雕刻灵芝、牡丹、石榴、佛手、菊花、浮云等图案。可谓是富贵堂皇之极。
但是现在,这些花费民脂民膏建成的瑰丽园林,却到处扑倒着对宋室,对韩氏,忠心耿耿之辈的尸首。“烧,烧,全烧了。”
陆谦看这里的一切都不顺眼,只是他能做大的也只是这般了。却不敢去刨韩琦的坟地,甚至是动一坯黄土都不能。
梁山泊大军从彰德府转入开德府的时候,队伍的规模扩大了不少,或者说是臃肿了很多。那永和乡的百姓,还有就是彰德府收缴的无数钱粮。
作为天下士林的一座丰碑,可想而知在彰德府历任的官员们会是多么的‘清正廉洁’了。必须说这般情况下,彰德府的百姓多少是受益的,便就是蔡京等推行的括田所,也从来不把眼睛瞄向彰德府。也所以,如此的彰德府里,那大小士绅地主,一个个都吃的肥肠满肚。梁山军这番卷杀来,宛如一股杀伤力极强的杀虫剂,所到之处尽是肥虫,所得之钱粮比之开德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叫陆谦都有些小惊喜了。
当梁山泊大军二次转入开德府的时候,陆谦收到了一捷报。那回转山寨去替换徐宁的栾廷玉,率军偷袭东阿,大败马政军。同时回师梁山泊的时候,顺手攻克了宋家庄,叫宋江之流狼狈逃窜。铁扇子宋清和宋江他老爹宋太公都做了俘虏,被栾廷玉请上山去了。
陆谦战报看到一半的时候,那是好不高兴。可当战报看完时候,那小惊喜却变成了大惊喜。
宋江这厮既已经竖起杆子来与梁山泊为敌,还得了一个保义郎的官名。前文说过么,老赵家起民勇了,凡是与梁山泊为敌,都可得个一官半职。反正保义郎这种官号,是小得如同芝麻粒大。
现在陆谦倒要看看,这黑厮当如何做好?
宋江他早前都以“孝义”为名,现在做了官,那么究竟是忠大呢,还是孝大呢?这是一个很值得考量的问题。
陆谦也猜度不出宋江的下一步决定。可他很感兴趣,很有兴趣。就如同要看到一场现形记般。
梁山泊大军过开德府,那对岸的滑州数万宋军枕戈待旦,却无一支兵马杀过黄河去。是目送梁山泊大军再度回到大名府境南,于朝城花费了三日的时间渡过黄河,进倒阳谷境内。
都已经到了阳谷了,梁山泊自然在望。全军上下是都喜笑颜开。此番厮杀,从大名府到彰德府几没打过一场硬战,可战果却是累累。但凡是人,那就愿意打这样的阵仗。
而对于东京对于童贯来说,眼看着陆谦要返回老巢,那就如是看到一场暴风骤雨接近了尾声,虽然被风雨摧残过的大地是一片狼藉,可好歹给他了一口喘气的机会,容他收拾残局,重整旗鼓!
如此便是前头的损失再大,却也是值得欣喜的。
至于那济州府里的程万里是做何感谢,童贯如何稀罕他?
可以说,天下但凡心向着赵氏的军民,听闻到梁山贼军要‘打道回府’,收兵回山的消息后,那一个个全都是喜出望外的。
而与此相反,那些心不向赵氏的人物,听闻到梁山泊这般作为,一个个却都要气炸肚皮。
那头一个肚皮要放炮的不是方腊,江南与齐鲁间隔甚远,传递一回消息,即便不如早前要一月多光景,也依旧不会少过二十日。而河东威胜州距离彰德府却只隔着一个隆德府,彼处便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的屯兵之地。
那徐京与韩存保部乃是河东之地的两支劲旅,有他们镇压河东之地,本是可高枕无忧的。
威胜州里大名鼎鼎的巨寇田虎,也只是聚啸山林,打家劫舍,虽然几次挫败本地官军,却从没真正意义上占据州县。
可是现下呢?韩存保、徐京纷纷被擒,河东之地的两支劲旅全数变成了梁山军的俘虏。可以说拦在田虎跟前的最大绊脚石已经不存在了。
可是田虎虽受了如此大便宜,人却是没有满足的时候,他得了好还卖乖,更希望梁山泊能够再接再厉,把河东路也给搅翻了天。
结果陆谦却‘早早’的收兵回山了,这消息传到了威胜州,惹得田虎破口大骂。“俺本以为梁山泊偌大的名头,陆谦这般的声名,该当是天下第一等的英雄豪杰。哪知道竟是如此恋家的鼠辈。真气煞俺了。”
威胜州与彰德府之间就隔着一隆德府,若是梁山泊再接再厉杀进隆德府去,整个河东路南部州府就都要大乱。他也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钮文忠、山士奇对视一眼,全都深以为然。那威胜州的官兵不堪一击,文官要钱,武将怕死,各州县虽有官兵防御,也都是老弱虚冒。或一名吃两三名的兵饷,或势要人家闲着的伴当,出了十数贯顶首,也买一名充当,落得关支些粮饷使用。到得点名操练,却去雇人答应。上下相蒙,仿佛是一张遍布于各个角落的天罗地网般,牢不可破。国家费尽金钱,竟无一毫实用。到那临阵时节,却不知厮杀,横的竖的,一见前面尘起炮响,只恨爷娘少生两只脚。早前田虎刚刚聚啸一方时候,也有几个军官,引了些兵马,前去追剿他。可官兵那里敢上前,只是尾其后,东奔西逐,虚张声势,甚至杀良冒功。百姓愈加怨恨,反去从贼,以避官兵。
这田虎是威胜州沁源县一个猎户,有膂力,熟武艺,专一交结地痞恶少。本处万山环列,易于哨聚。又值水旱频仍,民穷财尽,人心思乱。田虎便乘机纠集亡命,捏造妖言,煽惑愚民。初时掳掠些财物,后来始攻打县镇,官兵不敢当其锋。
可是早前的河东路有徐京、韩存保两尊大神一南一北的震着,他倒也没啥大的期望,就是图一个逍遥自在,不叫官司拘束着,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
可哪里想得到一个梁山泊竟然如此厉害,当朝太尉都被斩杀于阵中,叫东京城里的皇权威严就此扫地。田虎心里便就生出了异样的感觉了。
特别是他听闻了淮西王庆的名头后。这王庆本就是一若他一般的山大王,因缘际会,却反倒比梁山泊更加牛气了,侵州夺县,俨然就是一方的土皇帝,叫田虎是好不羡慕。
钮文忠、山士奇乃是田虎的左膀右臂,二人一个是绿林出身,江湖上打劫的金银财物,尽行助田虎;一个是沁州富户子弟,膂力过人,好使棍棒;因杀人惧罪,遂投田虎部下。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军师,名叫乔道清,因自己应得的赏金被贪夺而打死了一个库吏,为逃脱追捕投奔田虎。因为出家人的身份,更因为本人见多识广,尤是被田虎拜为军师。
此时掐着胡须说道:“那陆谦好大名头,却是个镴枪头。但也无妨。徐老袁那厮,还有韩存保都丧在梁山泊手下,这河东路再无精兵悍将。只威胜州中的那些鸟官军,尽是废物点心,还不够俺们一口吞吃的。如此大王便是攻城夺地又何妨?”
“朝廷的眼睛全看在山东,我等便是夺取了一两州府,还能有梁山泊瞩目?”一番话叫田虎坚定了心思,先夺取一两州县看。
这天下可不比从前了。梁山泊如此势大,岂是朝廷轻而易举的便能拿下的?如此闹得一场叫天下动荡的大乱来,就好比那汉末的黄巾,唐末的黄巢,他田虎浑水摸鱼,保不住也能夺占河东路,割据一方。
如此便就进入李唐,退如北汉。总能享受一番称孤道寡的滋味。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三百二十二章 对岳三连击【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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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里,天故然晴明得好,可是酷热难行。那空中没有一丝云,头顶上一轮烈日,仿佛是一张火伞,将天照的亮得耀眼,四面八方感不到丁点风,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东京城里的官员,更感觉心口沉闷的透不过起来。这炎热的天气本就叫他们肝火大燥,连串的不好消息更是若一张无形的大手攥紧他们的脖颈。
先是那河东威胜州出了个田虎,杀官造反,更夺取了威胜州城。纵然那威胜州本处万山环列,并非甚富饶之地,可到底是大宋朝的军州,这般被一草寇多占,真气煞人也。
再有就是淮西的王庆,竟然兵发襄阳城下,那是不是还想打破江陵城啊?简直是狗胆包天了。
可是富有天下拥兵百万的煌煌大宋。一时间竟然无法抽调出足够的军力,来荡平这两窝贼寇。真是奇耻大辱。也就是那无为军有报,捉得了浔阳江上的惯匪船火儿张横,那贼厮经不住官府的威吓,已经死在狱中,而经查此贼却是梁山泊贼寇浪里白条张顺的兄长。可事实上张横却已经死在狱中多时了。那消息早就被报上梁山,惹得张顺一场痛哭。
此却是盖因为那从河北刚退出不久的梁山贼军,返回到梁山泊后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窝在梁山大寨里不再动弹,而是迅速兵发两路,半月中便接连攻夺了济州府、东平府、东昌府。
以梁山泊为中心,向东向南伸出了两支长长的胳膊,搞得东京城内的相公老爷们焦头烂额。
其南路军以杨志为首,领兵两万余人,下济州、破东昌,仿佛是风卷残云。东路军却是贼首陆谦为主,兵力更甚,水陆步骑兼备,长驱直入,数日内夺取东平府。叫那东平知府抱头鼠窜,京东东路防御使马政落荒而逃,还丢了凌州团练使单廷珪。这圣水将军在叫好基友神火将军魏定国枯坐梁山泊等待数十日后,终于也来陪伴他了。
这番攻城掠地,明显不同于梁山以往的策略,叫东京城内一干掌权执政者都震惊之余,无不大感头痛。他们最怕的就是这个啊。
而此时的梁山泊大寨内,年纪不大的岳飞望着头顶漆黑夜空,也是满脸的愁思。
他自从经历了人生第一大变革后,整个人的性格就变得更加老成了。毕竟在他过去的岁月里,他接受的教育都是报效朝廷,日后在边庭一枪一刀,博个封妻荫子,与祖宗争口气,好光照门楣。可眼睛一眨,他自己竟然变成了贼寇了。
岳飞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不是?
纵然他对陆谦的感官很不错,对于梁山泊的仁义也不得不竖起一根大拇指。尤其是去岁冬季里的那场“官不救民贼来救”的天下怪事,叫岳飞也明确无比的将梁山泊与往日里他印象里的山贼土匪区分开老。
自幼生长在一个圣母牌老爹的教导下,岳和对岳飞的影响很大。正史上的岳飞练就一支铁军,“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掠”,那不是没有原因的。
所以,对于梁山泊救助十余万难民的仁义,他绝对是佩服。虽然对梁山泊为了救人而打破大名府的举动不敢苟同。
毕竟是在彰德府这个‘吏治清明’所在生长了十余年的人,从小就听着韩琦故事长大,耳濡目染,岂能没受半点影响?要说岳飞的文才那也是不俗的,不可能没有成长环境的影响。
就像是后世登封少林寺边上尽是学武的,环境对人的三观影响是很大的。所以岳飞是怀着一股十分矛盾的心情离开家园的。只是年纪还小的他,在这种大事上是没有发言权的,被他老爹,被他姥爷给直接忽略了。
周侗、陈广上了梁山泊,那必须是学堂里的教师,安道全更是第一时间便亲自接手周侗的身体调理大计。姚政被陆谦收为亲卫,岳飞与王贵、徐庆二人便如杨林预计样儿上了梁山学堂。
那王贵、徐庆的家人并没有跟着来到梁山泊,可王老爹与徐老爹都非憨儿,如何不知道自家孩子往日里能跟着岳飞习武,完全是人看在岳飞的面子上,有意照顾。而此番若一分离,自己孩子只能被打回原形。他们的架势根本就不足以让他们接受上好的教导。那最终的结果就是叫二人跟着岳飞前往梁山泊。
初来驾到的三小与学堂里的‘原住民’们自然有着隔阂,尤其较量武艺时候,岳飞独占鳌头,不管是原本数一数二的栾君实,还是秦明的儿子秦磊,那都不是对手。更休说朱贵的儿子朱大禄,裴宣的儿子裴云了。
梁山泊对岳飞是大大的胜了一遭,可是山寨学堂这般多小儿却大败了一遭,那通通的不是岳飞的对手。
栾君实与秦磊还能与岳飞交手个十几合,实力不弱于王贵与徐庆,余下之辈就无一个能走出三回合的了。便是王贵、徐庆也表现不同凡响。这下子就叫‘原住民’们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更休说岳飞得了陆谦馈赠的一匹好马,那消息早就传遍了学堂,都不知道惹得多少人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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