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驾……”武松首先打马出阵,坐骑慢悠悠走动,到十步远时,他将蟠龙铁棍狠狠杵进地里。赤手打马上前,近到清河县城五十步时候一把扯掉兜鍪,城头上有眼力强的土勇,已经失声叫起。
武松打马再进二十步,如此距离,城头如果箭弩齐下,武松性命危险。只是他不以为意,陆谦也觉得城上赵宋死忠者甚少,甚至于城中还有没硬弩都是个问题。
武松高声叫道:“城上的清河父老们听着,俺武松武二郎在此担保。打开城门,平民百姓之家秋毫无犯。官军士卒亦都听着,弃械投降,投降不杀。我梁山泊声名作保。而如胆敢顽抗者,荡为粉齑,休要自误。”
呼延灼眼睛喷火的看着城下的武松,他认得此人,昨日清晨最早的拼杀里,就是他在阵中拦阻了呼延灼,缠的他险些在包围中脱身不得,如不是这贼厮忽然不见,便是有韩滔兵马接应,他也难以脱身来。而要不是他不擅长射箭,早就弯弓搭箭,叫他一箭穿颅了。那里还由得武松再次说这些诛心之言?
可惜呼延灼一双铜鞭玩的利流,弓弩却颇是尴尬。
当即喝令城头士卒放箭,他左右的尽是官军,呼延灼积威所致,倒不敢不从。却是把三四十支箭尽射到了武松周遭空地上。
惹得呼延灼怒气心头,一脚将一个弓手踢飞。听到有人说城下的那人原是清河县都头,更是愤怒的去看清河知县,却只见一个背过气之人。
那清河县看清楚武松的面貌之后,就一口气没喘上来,背过气去了。是以呼延灼想要发怒也寻不到人撒气。当然,其他人也没法听到知县相公咒天怨地的懊悔懊恼了。
事实上当他清醒来的时候,整个清河县城已经被梁山军给控制住。呼延灼那厮仗着一匹好马,孤身突围出去,城外的轻骑也追之不上。倒是美中不足。而带着伤势好不容易逃到清河县城的轰天雷,乖乖的在床榻上做了俘虏。这厮伤口红肿发臭,似乎事儿沉了。
清河县醒来时分,人已经在县衙后方安置。他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惶恐的老妻坐在自己床头,随他身边的三个儿女也全在床边,只两个美妾缩在墙角暗暗抹泪。
这可不是他先前的卧室,但这知县却松了一口气,好歹自家妻小都受了礼待。
清河县这一醒来,叫他夫人大松了一口气,这家还要他这主心骨来做主啊。先取杯水喂知县服送下,再就说道:“那武都头亦是有情人,求了梁山泊大头领不叫与相公清算。”
如此一句话叫知县大松一口气,虽然他自担任清河知县以来,也没造下什么罪孽,但他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儿。只要被推上梁山泊的那公审大会上,那不死也要脱层皮。
梁山泊破高唐州后,对州衙里一干官吏的审讯处理,他早就有耳闻。那是该死的都死了,手中但凡有人命的,就是小节级都活不了。高廉夫人就是因为手中沾染了血债而被斩首的,他那几个儿子里,但凡有血债的,一个个都被清算了。可不该死的,就或是当场打了棍子,再或是缴纳罚金,甚至是被梁山泊宣布押回山寨里服苦役,想想都叫知县这个四体不勤之人胆寒。
“只不过,只不过,那家中的金银细软,是叫梁山泊全抄走了。”夫人都心疼死了。清河县也猛地醒悟,自家那平素就爱簪花带金的夫人,今日真的如此素净。满头珠花不见了,只剩下两根银簪。再抬头去看女儿和两个美妾,亦是如此素净。
“钱财身外物,较之你我性命,何惜之有。”老家又不是没有?躺回床上,清河县半响无话。两眼禁闭,在脑子里回忆起往日武二的点点滴滴。天见可怜,老夫是真不知道此人通匪。
这时的武松亦得到了信报,清河县已经醒来。他心中想去,但又觉得无颜去见。说真的,这清河县虽然昏庸无能,玩忽职守,可对于他武松言,却也是有着知遇之恩的。
自己所为之事,大义上他不认为有错;但是就私人情谊,武松觉得自己还是亏欠对方三分的。
“二郎兄弟。”就在武松纠结不定时候,陆谦手提着两个匣子来见武松,其中一匣银锭,有百两之多;再有一匣女儿家饰品。只是非知县女眷所旧有,尽是新的。
“男儿好汉,坦坦荡荡,大义无亏就便是了。”间谍这类工作不就是如此么。无须去讲那纯粹道义。“还是见见好。了了此事,日后心里坦荡。”
陆谦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清河,收获那是大大的。别的不说,只从东京转运来的军器物质,就叫他大开眼界。这城中光是储备的好铁就有上万斤,还有大量打磨好的甲片,大批的皮革、箭矢和弓弦、油脂【保养军器】,以及布匹、药材等物品。那神算子脸上都乐开了花。
此外更多大量的草料、豆麸、粮食。梁山泊此战共缴获小三千马匹,因为吧,宋军一开始逃亡就斗志全消。那些具甲铁骑冲锋时候威力巨大,可沉重的铁甲严重影响了他们的速度,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筋疲力尽下投降。
更叫人可笑的是当初阵上的那几百连环马,几乎全被俘获。
陡然争夺的马匹还叫陆谦担忧山寨马料不够充足,毕竟大营里的草料都被时迁一把火烧了么。
可不成想,只清河县内缴获的草料就有二十万束,豆麸/豆料五千石。这可是解了陆谦的大难题了。那一束草就有十五斤,可做马匹一日之需,另再加豆麸/豆料三升。盐另算。
这呼延灼从开打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足半月,清河县内就能有如此之多的草料,这京东东路转运使很有能力啊。也或许说,如今的赵宋朝廷还是有资本的。
储粮亦取出了五万石。再加这城中的奸商滑吏之贡献,死硬派士绅之贡献,核如今的梁山泊,只论粮草,此番收获已经足够三月所需了。
那新上山的黄门山四人,先前错过了高唐州一遭,不想转眼就迎来了如此一辉煌胜利。大军打进了清河县城,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打破县城,那心里头涌起的兴奋和振作,是无可言表的。
这波人刚一上山,梁山泊就迎来了东京朝廷派遣的大军讨伐,一时间似要陷入那灭顶之灾了。四好汉心里头别提如何的晦气。手下亲信喽啰中也大有人后悔者。只是木已成舟,无可奈何罢了。但是来势汹汹的呼延灼大军,只两阵就被梁山打的全军覆没。说是那开国名将之后的呼延灼,前朝如何牛逼哄哄,现在就有多么的丢人现眼。
现如今他们更是跟着梁山军打进了一座县城中,黄门山一伙儿人真的是晕头转向,只以为是在做梦。
这第一次,欧鹏四人心头对于梁山泊的‘前途’大计,生出了剧烈的信心来。已经是不禁觉得梁山泊的口号热血,行事仗义合脾性了。
有这等强兵猛将,如何打不下一片我等的容身之地?
这兵陷清河县还只是梁山军的第一步,既已经把老天捅了个窟窿,哪又何妨不去打上凌霄殿,在玉帝宝座上坐一坐呢?大败呼延灼,这已经不是摸老虎屁股,而是捅伤了老天爷的菊花。
下一步,陆谦就要兵分两路,一东一西。以偌大的水泊为界,一路打清河县南下,扫荡巨野,再兵下济州城;一路打到郓城去,就算打不灭三府联军,也要牵制着他们,叫他们不能回援府城。
这一次陆谦,就要大闹他一回凌霄宝殿。
大不了赵佶那鸟人把西军调回来么。问题是西夏现如今还没有打平,赵佶就算掉西军也征调不来主力。那陆谦又有何惧?
特别是多了眼前这次的缴获,眼睛一眨,他都能拉起两万多甲兵了。还有几千铁骑在手,西军来了又能怎样?
而且从西北到济州,路途遥远,大军进发更是问题多多。等到那支西军来到的时候,梁山泊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他陆谦也已经今非昔比了。
在外人谁都看不到的时候,陆大寨主正看着系统栏里的荣耀值流口水呢。
“再多点,再多点。”就仿佛孙悟空在猴孩儿面前,指着金箍棒大叫再大再长时一样得意。
最好能涨过五千去。叫陆谦能在“升官”之余,再购买上几个技能。到时候他本人鸟枪换炮,保管谁来了也不顶用。
陆谦现下唯一可惜的就是走了呼延灼,这厮是梁山泊屈指可数的骑将,跑了太可惜了。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零一章 扑天雕将功补过,双鞭将虎落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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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呼延灼。匆匆奔逃出清河县城,待到心神安定,回首看去,已一个随从士卒不见。
当真是:连环铁骑如烟散,喜得孤身出九垓。是禁不住悲从心来,一万五千精锐步骑军丧尽,朝廷岂能饶他?这京师回不去了。如此前路茫茫,天地广大,他又能去到何处容身呢?
想当日他起兵京西,整兵东京,大兵沿广济河东向,杀奔梁山泊,一路上是如何的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现如今这般的落魄,万五步骑精锐丧落干净,他一世英名尽丧不说,满身功业也尽付之东流,更甚还会连累到祖宗英名。
呼延灼心中有数,东京闻之此败后,是绝饶不了他的。自己只是去征剿一窝草寇,又不是对战辽夏精锐之师,就丧师万五精锐,绝对死罪。何况现下不是那板荡之时,朝廷何须顾惜区区一个呼延灼呢?
莫说自己祖宗是呼延赞,就是济阳郡王曹彬也不行。
所以呼延灼是不敢回京东的,他可不想死。但不回东京他又能去哪儿呢?
举目看着茫茫前路,他是真的寻不到一条出路了。
这济州相邻州府里只有青州府的慕容彦达与他有一面之缘,但呼延灼亦不敢轻易去投,万一被他抓起来,交给东京呢?那他还不如直接去东京赴死呢。
一时间里,呼延灼都后悔自己为何要逃出清河县了,直接死在哪儿不就是了?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呼延灼却半点不慢的将自身铠甲解下,兜在披风中,栓在马后。还有自己那双铜鞭,撕下战袍衣摆包裹起,也插在马后,手中只操着一口腰刀。还有一条束腰金带,却是要卖做盘缠。如此他纵然骑着一匹神骏,却也不如先前一样惹人眼目。
呼延灼打马向着西北走去,他要就近隐藏来,阳谷县是个好地方。探听梁山泊的下一步动静,亦来静候朝廷的发作。如果东京朝堂能够宽容一二,他就走水路去投奔青州去;不然,那就将御马转手,好好地隐姓埋名苟活罢了。
几年后风声落下,保不准他还有与自己家小相见之日。
如此却是正好赴徐宁、秦明的后尘,一样走西北去了阳谷。
那徐宁往来阳谷、濮州多次,知晓秦明意思后,就为他指点了一处好地方——独龙岗。
自那祝家庄被灭,扈家庄、李家庄做大。这两庄又在县城安危上卖了知县一干人等好大颜面,县衙里对两家人另眼相看,那本是三庄【主要是祝家】经营的私港码头就由此发展起来,变作了半明半暗的所在,较之往日更繁华数倍。
那里有足够的船只可让他们乘坐,也无县里的公人干系,少了甚多麻烦。
霹雳火一听大喜,现下呼延灼之事已经做黄,这件干系就做好埋在心底,不叫外人知晓,如此好保青州文武的颜面。
这能不叫县里公人知晓,是最好不过。
当下一伙人作伴,就去了独龙岗方向。
只不过徐宁秦明二人却一个也不知晓那扈家、李家与梁山泊的瓜葛,休要以为只扈成心眼多,那李应也不是吃素的。早在徐秦二人来到的时候,就已经晓得了胜负。
且不提扑天雕如何的惊惧,这李应也正是绿林闯荡的多了,才会对呼延灼的那一万五千披甲步骑深信不疑,可现在那双鞭呼延灼却闪了他一个大趔趄,李应的老腰都要给闪断了。
他晓得这段日子扈成扈三娘兄妹不在岗上,就是扈成重金从西北搞回的那两匹好马,也不在扈家庄了。李应想也能想到扈成的打算,之前他只是笑话扈成年纪太轻,沉不住气。现在却只恨自己怎么不跟着学呢。
现在好了,扑天雕变成大病鸡了。短短一夜,李应深切体会了一把伍子胥过昭关,怎么一夜白了头的。
梁山泊缓过手来,就不可能再对李家庄手下留情。这不是说公开他们与李家庄的协议什么的,借官府之刀来杀人。而是直接大兵奔来,将他全部的基业摧毁干净。
那么,现如今的李家庄能不能抵挡的住梁山泊的攻势?李应想都不敢想的。
鬼脸儿杜兴也急的不行,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让梁山泊息怒的法子来。他知道自己东主这一回是要遭大难了。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有人来报,扈家庄的老太公有信送到。杜兴去门外将信取回,呈给李应。后者无心去看,将手一挥,要杜兴自拆开来看。
李应脑子里想的已经是趁早动身,卷了金银细软此类浮财,拿了地契,离开独龙岗了。
却听这边杜兴猛地一声惊叫:“东主,东主,大喜,大喜啊。”
李应猛地抬头,就见鬼脸儿一脸兴奋,只把将手中信纸递于自己。李应接过来看,只片刻亦惊喜之色浮于脸面上。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天不绝我,天不绝我。”李应拿着信纸的手都激动的颤抖。好半响定下心神来,吩咐杜兴亲自去扈家庄拜谢,就说他暂时不能脱身,待到大事做成,再亲自登门拜谢。
扈太公这封信可以说是救了他李应一回啊。
杜兴自然晓得轻重,起身下去,准备礼物。扈老太公这一遭,真的仗义,再晚半日,李应怕就要打包收拾家当,早早跑路了。
如此说却是因为李家庄在祝家庄的西侧,扈家庄在东侧。现如今祝家庄没有了,空出的大片地方成为了一个市集,连同还接着私港,正好叫那一座座粮仓做仓房。
但是外来的路上,祝家庄设置的那些陷阱,却也没有尽数拆掉。因为两庄联手修葺了一条新路,东西走向,贯穿三庄。那打西面路上来客就先到李家庄来歇脚,打东面路上的来客,就先到扈家庄歇脚。
徐宁、秦明一伙儿,可不就先到了扈家庄么。
秦明还不好表露身份,徐宁却没什么顾及,自吩咐扈家庄准备好船舶艄公。却是要一东一西分开走路。
但这难不住李应,也难不住扈家庄准备好的艄公。
李应不清楚秦明一伙儿人是何等来历,可他亲眼看到秦明他们人人骑马,四匹健骡身上驮着八口箱子,而徐宁对待秦明也恭敬有礼。自就先朝秦明下手。
后者是陆上的好汉,水里的旱鸭。而李应虽然也不善水战,可好歹在船面上能站稳脚跟,能凫水。黄河里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将他淹死,最终的结果就是霹雳火被捣下水去,一网成擒。
嗯。这个成语用在这里,用在那秦明的身上,很恰如其分。
然后李大官人在扬起风帆,直追徐宁一部。后者行船甚慢,那艄公一看李应一伙儿赶到,就一个个跳下水去,只留一干濮州官兵坐蜡。后者人数不少,百十号人呢。但一个个心无斗志,也就是徐宁还操起枪来与李应斗上一遭,可结果是改变不了的。徐宁倒不是不会水,但奈何李应身边人手众多呢?
擒拿了徐宁这个濮州的团练使,更捞到了霹雳火秦明这位青州兵马总管,还缴获了数十匹健马和八箱金银细软。李应觉得梁山泊便是有天大的怨气,也该消散了。
那就再说呼延灼。
他打马向着阳谷县赶去,但却又不敢进城,只想寻一临近黄河的镇集且容身。如此危机时候,也方便他渡河逃难。只是阳谷县他从不曾踏足过,只一个劲向北赶,纵马到午牌过后,却见北面已经没有了道路,只是一个村落。他兜马又往回赶,可没走多远,就觉得路径有点迷糊起来,生怕错走程途。按下马头,想了一遭,不着头绪。如此便只能询问。向右早见前面一座镇口,打马飞奔过来,见市面热闹,地方很好。这是阳谷县管下一个大镇,地名叫做竹口镇。呼延灼打马奔到,嗅到股酒肉香气,肚中正饥,便走入一家酒店里,与一个座头坐了,倚了包裹腰刀,叫过小二快打酒上肉来吃。
小二上来,把呼延灼直上直下相一回,又看看他包裹和腰刀,心中晓得不俗凡俗。忙转回柜台上,打了两角酒,切一大盘熟肉,又捡了四个大白馒头,送了上。呼延灼正饿,放开了肚皮就吃,如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顷刻吃得精光,再高呼道:“快快添将来,某家吃饱了赶路。”又拿出束腰金带叫小二去掌柜处置换银钱来。
却不料,半响后等来得是一伙儿镇子上的土兵。就看那小二引着众人扑来,手指呼延灼道:“就是这厮。骑了好一匹良骏,衣袍上还沾着血迹,怕不是正路来的。”却是把那束腰金带给隐瞒下了。
土兵们自信亲近人话语,当下就吆喝呼延灼束手就擒,叫双鞭将好不气恼:“如何就说的某家是贼?”心中想那前汉飞将军怪不得会在东山再起之日便诛杀那霸陵尉,实是辱人太甚,不杀非丈夫也。后人只说将军气量小,名广心狭,实是冤屈了。怒气勃发中即亮出腰刀来。
“你若不是贼,进了官府自然有你申辩的;亮出器械来,莫不是怕了?”为首的土兵洋洋得意的大喝道,心中更是认定呼延灼有鬼。可呼延灼如何听得进去,又如何敢去官府?
就在这时,呼延灼耳听到小店外有马嘶鸣声叫起,却是另外的土兵已经抢到小店外头,牵出了那御赐骏马踏雪乌骓。当即就陡然暴怒,想自己曾统带千军万马,何尝受这等小人物冤屈?
爆喝一声,抓起包裹,持着腰刀就抢出去。那踏雪乌骓乃御赐之物,万不得有失。
小镇土兵自然不让,但他们如何拦的下呼延灼?只片刻就尽被打倒。盛怒之中,呼延灼手下亦失了分寸,挥舞着腰刀,固然没有脱鞘,做短棒使用,也有几百斤力气。当中有俩土兵被呼延灼一脚喘飞一个,跌出去了一丈多远,却是内脏已裂;另一个被一刀鞘打在头上,当场就没气了。
呼延灼心头猛地一惊,不再与这些土兵纠缠,大步冲出店门。牵马的俩土兵早吓的屁滚尿流,逃散开来。叫呼延灼夺回马来,翻身上去,打马奔出镇口。
……
这章标题够味道吧。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零二章 姻缘宿运,怎一个‘缘分’了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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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阴雨,虎落平阳被犬欺。
奔出镇子口的呼延灼心中甚是凄然,生平第一次有了往东京去领罪的想法。如此全无头绪的打马奔走,直到那踏雪乌骓也蹒跚慢挪时,感到头顶冰凉雨滴打落,才睁大一双发红的眼睛抬起头来看地儿。
此刻天空落起了淋淋漓漓的小雨,冷凉的雨滴打在呼延灼面上,却半点也比不得他心头的冷,他骨子里的寒。抬头去看,前面疏林深处,树木交杂地儿,远远立着数间草屋,稀疏树木遮挡着。呼延灼径投那草屋处来,朝有人声处去。推开门,只见那中间坐着一个老庄客,周围坐着四五个小庄客。地炉里面焰焰地烧着柴火,上头一口锅灶,里头炖着骨头肉块。
呼延灼走到面前,一脚把依在旁边的一条臂膀粗细的树干踩断,叫道:“某家前来借个火儿,可使得?”几个庄客如何敢言语,两个小庄客忙裂开位置来,那老庄客道:“如何使不得。你自烘便了,何妨得。”
呼延灼毫不客气的占了座位,操起双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口感细嫩,肉质饱满,怕是那麂子肉了。“你处可还有酒?尽给我拿来。外头马儿亦于某好生照料,少不得你们银两。”虽然他兜比脸还干净。
连吃了几块滚烫的麂子肉,呼延灼身子多出了一股热气。他事实上并不感到饥饿,烘着身上湿衣服,他更多是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看那火炭边煨着一个瓮儿,里面透出酒香。旁边的小庄客忙给他献上,呼延灼抱起瓦瓮就灌下了好一通。
问这些人是作甚的,老庄客回说:他们都是看林的。原来此处已经是独龙岗,周遭有一大片野林子,全是扈家庄上的。他们就都是扈家庄的庄客。
今日有人在林子里捡了头受伤的麂子,又多人巡路淋了雨来,便寻思着杀了炖吃,亦都暖和暖和身子。
呼延灼喝尽了瓦瓮里的酒水,还要吃。老庄客虽怕呼延灼的蛮力,但面上也露出怒气来,说道这酒水都是老太公心疼他们看林人辛苦,而专门备下的。看林人一伙儿五六人,要在此处看管十个昼夜。便就有人接替他们回去。酒水是有数的,眼下天气转寒,他们这几个吃尚且不够,如何再有多的给他?
呼延灼不理会这些,执意叫他们再取来。老庄客自不肯给,如此蛮横无理惹怒了一旁一个小庄客,喝道:“俺们好意着你烘衣裳向火,便来强要酒吃。真好无道理。莫不是那做强做匪贯了的,欺负到俺扈家庄的头上。真吃了豹子胆,糊花了眼睛。莫不想将来吊在这里?”
呼延灼大怒,这小庄客的话叫他很生气,在感到股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游浅滩遭虾戏的悲哀。把手中一燃着火光的柴头,就望那老庄客脸上戳去,后者的髭须焰焰的烧着。众庄客都跳将起来,呼延灼只挥舞着柴火,如短棒般乱打。老庄客先是逃了。庄客们抵挡不住,被呼延灼赶打了一顿,亦都抱头而走。
呼延灼并不理会那些人的逃窜,他看了一眼悠闲的在吃草饮水的踏雪乌骓,自言自语道:“都走了好,老爷快活吃酒。”屋内的土炕上却有两个椰瓢,取一个下来,朝那角落里的酒缸盛一瓢,呼延灼吃的好不痛快。似乎所有的烦心事都不见了,都消失了。一步高,一步低,踉踉跄跄捉脚不住了,还要去盛酒吃,直到醉的一塌糊涂,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再说那逃走的众庄客,自是不肯善罢甘休。因为扈成扈三娘兄妹没有在家,那些人只是引来了更多的扈家庄客,装备当然也更见好。三二十人拖枪拽棒,奔草屋下看时,见看到踏雪乌骓还在,为首的一汉子大赞一声“好神骏”。这人曾经跟随扈家商队,走南闯北,见识颇多,如何桥不如踏雪乌骓的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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