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万里尽汉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五十七章 哥哥,反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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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日暮,朔风渐起,乌黑彤云再次密布天空。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
水泊边一处水村,一杆梁字大旗挂在村头,这儿却是梁山泊巡哨人马的一处歇脚之地。自从当日于崔埜在阵上放跑了关胜后,文崔二人回山接受惩罚。重责一百军棍,扣除一年的银响,更剥夺了二人在聚义厅上的一把交椅。
陆谦心中倒不是真怒,那关大刀现下还抱着一片对老赵家的赤胆忠心,便是被俘上上了,也只是上一区多了个一流的战俘而已。文崔二人这次放纵关胜,算是彻底了了旧日情谊,来日战阵之上必不会再手下留情。反倒叫关胜欠了梁山泊一人情。
说真心话,这买卖并不亏太多。
可是于面上陆谦却不得不责罚二人,还新立下了一条寨规,日后临阵再有人敢如此,休怪他陆某人刀下无情。你即便是真要绕过对方,捉到山寨,陈情以表,山寨大不了再把人放了就是。但是临阵若文崔这般无半个遮奢的纵走敌将,却是万万不能行的。
文仲容、崔埜两人毫无怨言,临阵纵走敌将,便是被砍头也是不冤。现如今只是被责罚一通,那聚义厅里固然没有了二人交椅,但他们还有资格旁听,这便是陆谦留于他们的最大机缘。谁都知道陆大寨主非是真的恶了他们俩,二人只待来日立下功劳,便可恢复。
文仲容现下是水泊外诸多巡哨队伍里的都头之一,崔埜亦如此。二人伤势未愈便被赶下山来,整日里顶风冒雪,引着队伍巡哨粥场周遭。都无半丝怨言。
围着火盆子,文仲容忍痛转了转身子,大口地吃着酒。纸窗外面,几阵寒风,吹得呼呼有声。亲卫掀着帘子,向外张望了一下,缩着脖子回转身来道:“外面好大的雪,飞着鹅毛也似的一片。”
文仲容半点兴趣也无,当初在抱犊寨,每到冬日,都是大雪铺盖,路人都见不到一个,叫人好生无趣。他裹了下身上的皮斗篷,接连再吃了三五盏酒水。叫亲卫抱来铺盖,裹着斗篷向上一倒,径直睡了去。
今夜是难得的休息,每五天才能轮到一次,尤其是恰逢大雪天气,甚是好运道。
只是文仲容还没睡下多久,便被亲卫叫醒,却是山寨里传来急报,要他迅速赶回聚义厅。
亲卫叉起帘子,文仲容向外看去。只见廓外天空早黑,只院子里火光通明,照应的片片雪花,犹如撒下一场白盐,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檐前阶石上,早是让积雪堆着几寸厚,不见一些污秽痕迹。
待他赶到山寨的聚义厅,离得老远就看到哪儿灯火通明。到地一看,先见到门神一样的周谨。这人地位与文仲容、崔埜现下一般,可谓是见习头领。没见到崔埜,文仲容知道,崔埜人在济州城与巨野之间巡哨,不比他在清河县,短时间里根本无法回来。
大厅里还缺了花和尚鲁智深等人,已经去了小一个月,还没回转。亦不知道事情做得怎么样。
文仲容是最后赶到的一人,就听得外头一声钟鸣,陆谦举步从大厅左侧后门进来。目光在眼前众人脸上扫过,虽然缺少了一些人,但还是人才济济啊。
林冲坐在左手第一把交椅,对面做的一人却是方天定。摩尼教中人到梁山大寨已经不短日子,王寅引着几个人在鲁智深等人下山后不久,亦回去了江南。但方天定、方杰、高玉等人半点也无离去的打算。显然,他们这“学生”的身份是要做到底儿了。
陆谦与众人见过礼,面色严肃,大厅里的气氛也自变得严肃起来。
“这般时候邀诸位兄弟姐妹到聚义厅里一叙,乃是有了不得的大事发生。”陆谦自把宗泽之言一一道出,就见那厅堂里仿佛被放了个大炮仗,登时沸腾起来。十几万百姓,十几万性命,这是他们众人想都不曾想过的。
绿林中再是穷凶极恶之辈,又能杀得百人、千人么?十几万人性命,份量真的太重了。
当然,一个现象却是要注意到的。在座众人,不管是江南好汉,还是北地英豪,听陆谦这么言语来,竟是无有一个质疑宗泽有错的,竟然是人人都深信不疑了。
不管是那出身官场的林冲、秦明、徐宁、裴宣、杨志、索超等,还是出生江湖绿林的杜迁、时迁、马麟、邓飞等,亦或是三阮这等小民,扈家兄妹、李应这般的大户。
陆谦把这些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惊奇,自己穿越一年有余,却还不晓得这老赵家的朝廷大官儿,在官民的心目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可笑那宋徽宗沉溺于玩乐享受,尚兀自认为自己的江山是一派盛世华年呢。
这处瞧看,却是陆谦还没有真正的完全默契现下时节。他的前世今生中是都没如此残民害民的记忆,上辈子他对赵宋的记忆那便是繁荣富裕,文章盛世,只武力底下;而这辈子陆谦的记忆里,这看似繁荣的赵家江山下有着数不清的腌臜勾当,但如此大手笔的还未曾见过。
陆谦是“见多识少”,肉体的记忆他固然是继承了,但记忆的只是大脑皮层中烙上深深印迹的人和事,一些杂事却就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晓,如此之事在赵宋历史上,并不少见。如那神宗朝元丰七年,澶州、滑州一带,以单安、王乞驴、张谢留等为首的保丁,曾发动了一场规模较大的起义,一度还攻入卫州城。
这保丁就是保甲法所至的民兵,保甲法是熙宁变法中的诸政策之一。乡村住户,每十家组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以住户中最富有者担任保长、大保长、都保长。编练民兵,用以防盗/防止农民反抗,亦起到增强军事力量并节省军费开支的目的。
只是再好的政策,放到不怀好意之人的口中,也会给念歪念偏。
王安石被罢相后,亲自走到前台主持变法的宋神宗,改元元丰,将陕西、河东和河北五路义勇,并排为保甲,本意是要编组保甲以御寇。可官府频繁的教阅,却给保丁带来深重的负担,不仅严重影响到家庭的农业生产,还要受尽保正、保长、巡检、巡检部属的指使,提举保甲司的指使、勾当公事等等的欺凌和勒索。以至于不少保丁宁愿自毁肢体,以求免于教阅,逃亡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
赵宋对农民的压迫是很苛刻的。南宋朱熹就说过:古者刻剥之法,本朝皆备。赋敛烦重可谓数倍于古时。但姓赵的聪明就聪明在,他们虽财取于万民者,不留其有余,但总是叫百姓们还有的一口饭吃;同时恩逮于百官者,惟恐其不足。养出来了大批的好狗。
但在有的时候,士大夫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那后果就严重了。
保甲一司,上下官吏无毫发爱百姓意,故百姓视其官司,不啻虎狼,积愤衔怨,人人所同,遂起而反抗。
事势的发展,恰好走向了宋神宗意愿的反面。而如此也是旧党大佬们和其支持者们正所希望看到的。
要说这当中没有旧党的手脚,那是人就都不信的。
谁叫这变法使得豪强土地兼并和放贷都受到了不少限制,使得官员减少了一些特权,这不仅触犯了官员的利益,也触动了豪强的利益。而后者可不就是保甲法里的保长、大保长和都保长么。
天底下不是所有的保正都叫晁盖的。
宋神宗本就因为西军对夏作战的接连失利而精神大受打击,身体久病。元丰七年时候已经病体沉重,这年生出的保丁起义对之更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因为这件事直接怼的是保甲法。此法若非是“害民残民”之恶法,何至于叫保丁愤而起事,攻州陷城?
作为一理想主义者,赵顼(神宗)一生都在追寻自己的理想,他希望重建强盛的国家,再造汉唐盛世。当这些梦想破灭之时,赵项也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那第二年,年尚不及四十的宋神宗便撒手人寰。九岁大的儿子赵煦继位,是为宋哲宗。他耗尽一生心血的新法,在他死后不久,就被他的母亲高太后——被文人士大夫称为女中尧舜的高滔滔在九年的执政生涯中全面废除。
所谓,“司马光入相,新法悉皆休”么。
四五十年里新旧党争,各种手段,早无所不用其极。现如今宗泽所言,只是旧日手笔,被蔡京等拿来改头换面再来施展。【个人之见,许偏激了一些。因为北宋一百多年的历史里,发生了二百多次农民起义,但规模大多很小。波及范围不会超出一州之地去。如方腊起义这样的,是极少的。这般情况很难说是政策的对错而引起来的,内中因由很复杂,但其间必然有官员本性、出发点等不同所造成的‘事故’。】
百姓的身家性命在他们眼中可不值一提的。神宗朝蒲宗孟知蒲州时,对民变百姓进行残酷镇压,“虽小盗微罪,亦断其足筋。盗虽为衰止,而所杀亦不可胜计”。元祐三年(1088),将官童政在镇压广东岑探领导的民变时,“贼杀平民数千,其害甚于岑探”。
这大宋朝的官儿就除了名的对百姓不吝惜,往往是“官兵盗贼,劫掠一同,城市乡村,搜索殆遍。盗贼既退,疮痍未苏,官吏不务安集,而更加刻剥,兵将所过纵暴,而唯事诛求,嗷嗷之声,比比皆是,民心散畔,不绝如丝”。军事镇压之后,地方上每每都由是凋瘵,不复昔日之十一。
大厅上最有文化水准的便是高玉,听了后想到江南子民,感同身受。当下叫道:“三十年来,元老旧臣贬死殆尽,今日朝堂之上,当政者皆龌龊邪佞之徒,但知以声色土木淫蛊君心,不以地方生民为意。彼花石之扰,括田之策,尤所弗堪。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齐鲁富饶之地,亦将尽夺赤子膏血也。”
“然则蔡贼阉党尽皆狡诈,焉能不知道怨气充塞,必盗贼偏野,人心携贰,可使得天下板荡。如此乱政,帝王焉能不怒其奸欺?恐畸变天下之日,便是彼辈之权势必如烟云散去之时。届时性命甚有不保之危。”
“这般风险下,数万条乃至更多的人命,在他们眼中又算的甚呢?”
“贵寨仗义行仁,声名远达,为万民敬仰。如黑夜之火炬,叫齐鲁百姓振奋,义气男儿信重。彼施展恶政中,群其愤怒之下,大头领若是仗义而起,四方必闻风响应;旬日之间,十万众可集。倒时,天下皆可去的,其辈岂不惊惧?自是欲除之而后快者。”
“先前数番兵马征讨足可见彼辈心意。那来日高俅统帅精兵强将杀将来,更是如此。”
“而将两者混为合一,于彼辈只见便利,不见短缺。以奸党佞臣之狼心,如何使不出来这般恶毒计量?”一句话利益使然。
豹子头林冲轻易不在重大议事当中早早发言,但今日也按耐不住。“大头领,自古书传所记,巨奸老恶,未有如京之甚者。其献媚人主,竭四海九州之力以奉帝王,钱粮系其命脉也。然天地所生货财百物,年止有数,不在民间,则就在公家,奸相安能致国库丰饶,而不滥取于民脂民膏?”整块蛋糕就那么大,朝廷官僚多吃上一口,民间百姓就少了一口。饿肚子没事,只要能食之果腹,百姓们就不至于揭竿而起。但蔡京、杨戬之流所行的括田之策,朱勔于江南所行的花石之扰,便就是叫他们自己吃饱吃撑,而让万千百姓饿毙。那百姓们又岂会真的束手待死?
“陆谦非是痴儿,深知道世间的险恶。于蔡京杨戬之流,无须于最恶之端猜度,平常心度之,即知道他们会作何选择。宗先生之言,我是深以为然。”
陆谦目光从在座所有人面上扫过,一种肃穆之情油然而生。直到他的眼光从李铁牛的面上掠过,揭过飞天虎那张老脸,见到如花似玉的一丈青睁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他。
陆谦气势在一点点孕育着。只待道出一番震耳欲聋之策,既叫摩尼教盟友们安心,又叫梁山泊头领们士气高涨。
“哥哥,反了罢!”就这时,黑旋风乍然大叫一声。
……
最后一截写的很痛苦,整整快俩小时,才勉强凑成了一段言辞尚通达,意思较为明白的段落。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五十八章 节度使算甚,九五之尊亦可【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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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反了罢!”李逵乍然大叫一声。“俺铁牛和麾下弟兄愿做先锋。把山上的人马尽点起来,并这十数万百姓都尽数起去,豁出气力招军买马,杀将去。这等鸟朝廷鸟皇帝见了便是作呕,便是泼出一条性命去,也强似与这昏君奸臣蝇营狗苟,见了受气!”
自打陆谦提出割据胶东,行前唐藩镇故事,梁山泊许多头领就都以其为毕生之大目标。前唐藩镇是多么骄横众人皆是知道,听调不听宣,皇帝也不晒。名是节度使,大权在握者,便就是那地方上的小皇帝。
虽然梁山泊不仅扰‘民’,更是杀‘官’,早就是实质意义上的反贼。但是聚义厅里,每个人却都清晰的铭记着‘藩镇’二字。以至于李应、扈成之流,在最初的无可奈何之后,很快便就融入了水泊。周通、李忠、蒋忠(蒋门神)之流更是满心的庆幸。本以为登上了一艘早晚要翻的小船,哪里想到这船还生着一双翅膀,人家是水上飞机。
实因为陆谦为他们画下的那个大饼,叫一干人心悦诚服。
“哥哥,反了吧。这等朝廷,这干奸佞,不为人君,不是人子。”刘唐第二个叫道。
此个‘反’意,却是真正的造反,那是真要与老赵家划清界限,就如原著上起兵造反,封王建制的田虎、王庆、方腊一流那般。
“反了,反了。如此朝廷,长不得。”阮氏三雄亦如此叫着。大厅上一时间沸腾,那韩伯龙、樊瑞、薛永、李衮、项充、汤隆、焦挺、郭盛、吕方、时迁、邓飞、欧鹏、蒋敬、马麟、陶宗旺、文仲容,并着张顺,尽这般高声叫着。
而林冲、秦明、徐宁、杨志、索超,合着李应、扈成、安道全等人,此时却满脸的纠结踌躇。
陆谦向方天定递去一个眼色,方天定也非不知趣之人。知道接下事情恐不是自家人能听的了。便拉着兴头正盛的方杰,合着高玉、庞万春等,起身告退。
在摩尼教众人退去后,聚义厅上气氛陡然沉闷。刘唐、李逵他们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林冲等人。
豹子头知晓自己的于大厅里的份量,起身说道:“不知道大头领有何主见?是反是和,林冲静听吩咐。这条性命就托付给大头领了。”
本心里,豹子头未尝没有‘衣锦还乡’的念头。可兄弟义气,还有眼下的一幕,实在叫他说不出倾向于老赵家的话来,叫他只能投下弃权票,一切为陆谦马首是瞻。
“林教头这话说进俺心坎上了。一切就听哥哥驱使。”秦明接着第二个表态,一如林冲。
青面兽是第三个,“杨志浊世踌躇三十年,不曾有几日真心快活。打上了梁山泊倒真快活来,强似在这昏庸奸臣的手下受气!”这却是第一个露出较为偏向造反派态度的官派人物。竟然是杨志,陆谦听了都觉的惊讶。
徐宁是第四个:“哥哥的文韬武略徐宁向来是佩服的。”指引道路那都是高人智者做的事儿,他一武人,听命行事就是。
下面的索超、李应等人还有甚可选择的?尽是弃权票。
可如此压力却就要转到陆谦身上了。
凌振这时战起身来,他自从投效山寨后,就一门心思扑在了砲营上,其他事物上与山寨中的存在感甚低。此刻倒高声叫说:“当今赵天子荒诞,任用群小,交通女真蛮夷,谋破契丹,宁不知是福是祸也。那女真蛮夷能以两万人马杀败契丹大军数十万众,岂不亦是虎狼之国?如今朝廷的兵马军将能战者,只西军,可不比开国时候兵精将勇,名将如云。彼时赵氏与契丹二十余年厮杀且攻少守多,敌强我弱之势万民皆知。现如今联金攻辽,事若不成,必教北虏震怒,天下将多事也;事若成功,去了契丹来了女真,乃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以女真之凶猛,为恶岂不数倍于契丹?祸不旋踵,社稷崩坏也非不无可能。是成是败,以小弟之见,就在于数年光阴中。”
“哥哥们何不暂做忍耐,以藩镇侍东京,蓄养实力,以待来时。届时哥哥起一旅之师,乘机取赵氏疆土。区区节度使算甚,便是非常富贵,位居九五之尊亦可,小弟愿做牛马为辅。”
作为一个画饼画圆圈的功力甚是不凡的存在,陆谦本以为自己的本事就挺牛逼了。但现在停了凌振的这番话,他嘴巴都张大了。这凌振是道尽了他想说而未说之言。
这番话如果是林冲、徐宁、杨志,甚至是秦明说出来,他都不觉意外。却没想到是出自原著上甚是没存在感的轰天雷之口。
“哥哥恭俭仁恕,出于天性,来日若能称孤道寡,百姓之利好,较之今下何止十倍?”铁面孔目与陆谦相处日久,并不以为陆谦仗义行仁,扶危济困只是为了邀名卖好,如未篡时之王莽一般。
那对女干淫杀戮的厌恶,对烧杀抢掳的厌恶,对滥杀无辜的厌恶,是挡也挡不住的。
对于百姓性命的爱护,就是陆谦不同于真正的江湖绿林之人的最大区别。身为六案孔目,裴宣见过太多太多的囚犯,内中千千万万,各有不同,他不觉得自己这双眼睛会有看错。
志气轩昂,胸襟秀丽,有养济万人之度量,怀扫除四海之心机。
被那狗官陷害,发配沙门岛,裴宣本已经心如死灰,却不想老天待之这般的好,生生撞入梁山泊里入伙。叫他奉了这般一位人物做主。
“咕嘟……”若青蛙一般,铁牛大大的吞了口涎水。他心胸中本是一股子对昏君奸臣的杀意,并不认为大军向西杀去,就能的打破东京城,杀进金銮殿里叫他哥哥做了皇帝位置,也能封他铁牛做个将军,让老娘好好地欢喜欢喜。那只是图个痛快,图个发泄。
哪曾想这山寨里真有这等人物,去真的肖想整个天下。偏偏那轰天雷还说的似模似样。就是刘唐与阮氏三雄都起了心思,眼睛里绽放起精光来。
还是那一句话,谁人不愿得荣华富贵,公侯百代啊?
“凌副使好见识。”林冲猛地喝了一声彩来。上山入伙已然这般长久,却不知道凌振还有如此的见识,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凌振脸上一阵潮红,言道:“教头夸奖了。俺只是去大名府做公时候,与一茶楼处听得人褒贬联金灭辽之策,说了这么一耳朵。是深以为然,由此记在心头。”
“那人年不过三旬,端的韬略了得,似是大名府本地人士。来日若能寻得,务要襄请到山寨,当是如鱼得水也。是那张子房、诸葛孔明之流的人物。”
陆谦听凌振如此说,眼睛里全是圈圈。大名府里他有记忆的只有卢俊义一门,外加梁世杰、李成、闻达和索超,多是那武力过人之辈,其他人等哪里记得。也不知道这凌振所言之人,是水浒原著的遗才,还是正史上的名臣。
但这件事于他心中却给记挂下了。
“陆谦为一介俗子,不敢有南面称尊之野望。只是蔡京那厮设计最狡,用心最毒,天下皆知。非为宗先生来相投入伙,单是叫我知晓了,自不能无视十数万人命。”
陆谦把手一招,叫人把地图挂上。却是一副京东两路合着河北的地舆图。虽然精确度破差劲,但河流山体城池相差仿佛。
唐伍与周大明把地图布置好,二人战列边上。陆谦从前者手里接过一根竹鞭,点在胶东半岛。
“登莱之豪富,天下皆知。如能打破彼处,如宗先生之言,百万钱财俯首可得。”
“再以百万之私济水泊外众生,则百姓皆可得活。”那什么一半一半的,陆谦就不言语了。
“然登莱之地离我梁山颇远,钱粮周转多不方便。”
大厅里一干头领对此没什么表示,远了一些又如何?齐鲁之地还有能挡得住梁山军的城池么?
要如宗泽所想一般,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便只有此法可行。盖因为这梁山泊周遭府郡多被攻打过,浮财已收揽。唯独剩下的徐州,只一州之力也收揽不到百万钱粮,更重要的是,人家地主老财都是长着腿的,是都可以跑得。
而登莱之地,三面临海,便是有那海商,又能逃去多少?并且那里本就是计划中的立足之地,听到陆谦这般说来,一众头领已是认可。
陆谦尽看在眼中,不置一词,只将竹鞭点在地图上一大红实心方框处,在梁山泊现下的制图标准中,城池是用实心方框来表示的,县城、府城、名郡、京师,总共划分四等。眼下这大红实心方框就代表着第三等级,上面标注的有名字——大名府。
与其现下里就奔向胶东,不如北上大名。其在梁山泊西北方,距离只二百里。不仅富贵之人云集,朝廷亦在那里囤积了许多钱粮军器,设下了诸多军兵工坊。若是把那儿拿下,呵呵,收获之丰不次于登莱,且更方便容易。登莱是两个州府,大名城只是一座城池。再则拿下了大名府,短期里也便是打消了北部的威胁了,还能收获诸多刀兵器甲,乃至不少工匠。可谓一举多得!
沉着如林冲,看到陆谦竹鞭指向,都是一惊。大厅里如李逵这等的莽汉,都不禁叫了出来。
大名府乃老赵家四京之一的北京,河北东路路治,是整个河北的心脏之处,真实作用与地位,还要超过宗庙社稷所在地的南京应天府。(宋真宗景德三年(1006)二月,以赵匡胤曾任后周归德军节度使所领之宋州(今商丘)为帝业肇基之地,升为应天府。)与西京洛阳比肩。
比之梁山军打破的济州府城、濮州府城高出两个层次,就好比后世的魔都市与普通地市之分。在场的诸多头领,那是想都没去想过。至少现下这个时候,那大名府是不会肖想的。
长风万里尽汉歌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小李广晋职回青州,梁山泊分下三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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