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兖州军已经投降就被放回去的说法,必须抓紧时间改编。
北府兵不缺军吏,原来的军吏一并遣回本地去搞策反工作,反正北府之中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兖州军团士气已经瓦解,自不会反抗。
苏则、杨俊、郭奕眼睁睁看着兖州军被拆解,所有他们熟悉的军吏都做了记录后被遣返,有的军吏返乡时带走军中部曲,有的军吏带走仆僮。
偌大的兖州军团两万三千人,没了军吏支撑,遣散后不足一万六千人。
苏则是关中人,郭奕是个颍川人,不在遣返序列。
杨俊是河内人,是东郡郡守,自然也在遣返之列。
回去的兖州士人已经不容于大魏,起码没那么容易融入大魏,汉军都有脾气,曹丕的魏军肯定也有脾气。
难道就就这么灰溜溜返回兖州,被魏军剿匪剿灭?
谁都不甘心,约五千余人聚集在杨俊身边,思考着未来的出路。
汉军这里太苛刻门槛儿过高,魏军又是个垂死挣扎的破船……打不过魏军也打不过汉军,大家又都不想死,可怎么才能突破汉军的苛刻条件,顺利的融入汉军序列?
大大小小千余名士人、军吏思索着这个问题,总能想到解决办法。
三国骑砍 第三百零五章 裂
合肥之南的巢湖,吴军歇脚之地。
为了应对局势变化,吴军正进行新一轮分兵,要裁汰部分老弱之兵改为专门的屯田兵。
芍陂在手,三万屯田兵在此耕种两年,可供应十万大军常年纵横于两淮、汝颖、泗水、睢水之间。
只是淮北的险恶军情一个接着一个送来,这让孙权又心生顾虑。
最近几十年以来冬季越发寒冷,长江下游常有水面结冰现象。
冬季江面会结冰,夏季又有台风,这两个季节不利于江东用兵;而农耕普遍是春种秋收,用兵也是看农耕时节的。
这两年孙权运气不错,江东没有发生大规模的自然灾害,也没发生大规模瘟疫,所以农业生产稳定。
可江面冬季结冰却不是偶然,现在若过巢湖,走濡须水进入长江,返回江东休养不存在障碍。
就怕江面结冰将吴军困在南岸,那将失去干扰中原战场的能力。
孙权为此踌躇之际,淮北的军情陆续送抵。
先是夏历元年十一月五日北府兵横穿夏侯尚郾县防区,夏侯尚闭营不敢出兵阻击,就这种情况下,依旧有有一营辽西乌桓骑士破营而出,追随北府兵向东扬长而去。
何止是夏侯尚部的魏军震怖,吴军上下也是震动不已。
八百乌桓骑士,田信什么都没做,这拨人就主动破营跟着走了,这可是八百匹骑士,最少配备近两千匹马。
何等庞大的一笔财富,就跟着田信走了。
六日,北府兵急行军至邵陵,迫降驻守邵陵的兖州军团,裁留兖州军。
当夜北府兵又调头向西,但夏侯尚部已经乘夜向北逃窜,险险躲过田信这致命的一击。
七日午后,马良率部入驻郾城,汉军全面打通中原干线枢纽,通过汝水、颖水、新挖的讨虏渠,将为马超、田信提供源源不绝的粮秣、器械补充。
前后仅仅三日,中原汉魏攻防形势大改,汉军掌握主动。
也在七日,田信前锋虎牙司马谢旌急行军抢占陈郡,迫使曹植青徐军团只能调头撤归下邳,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之后六天时间里,曹植缩回兵力,马超横穿空虚的汝南,包围谯县;田信则破睢阳,全取梁郡,与马超彼此呼应。
十三日,被田信裁退的兖州军杨俊残部五千人途径山阳郡时,决定干一票大的……抢夺山阳公刘协前往济阴郡定陶复辟登基为帝,兖州郡县纷纷响应,拥立刘协,改黄初二年为建安二十六年。
稍稍一愣神,自己又回到了建安年间?
孙权以为自己听错,兖州士人真的拥立刘协复辟了?
国际形势变化之快,孙权难以适应……可这是好事,正牌皇帝出来了,曹丕、刘备这两个做皇帝的乱臣贼子难道就不羞愧么?
“爱卿,这是一个机会。”
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孙权想要说服潘濬:“此刘备麾下吏士惊疑两难之时,正是我军用武之际!马超生性凉薄,我军投效大汉天子,以兵掩马超归路,汉天子许以厚禄……若能使马超称王,刘备焉能好受?”
“以马超之矛,攻那人之盾,必有奇效!”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是不用想了,可会搅乱中原青徐,将无解的三方争霸,变成四方对峙,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三方都是皇帝,在皇帝不共存的原则下……自己是最有利的!
兖州人干得好,干得妙,干得呱呱叫!
孙权期望已久的格局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面前,不争取一下,如何能心甘情愿?
潘濬是左右为难,兖州人立了个草台皇帝,这个皇帝是前任皇帝,是当了三十一年的大汉皇帝,统治超过三十年的大汉皇帝又有几个?
见他沉吟不语,锐气逼人的诸葛恪在这个时候进言:“至尊,臣以为彭城危在旦夕,曹子建、青徐士民惶恐震怖不知所措。此时我军若首倡义举匡扶汉室,以曹子建为人不难说服。如此一来,兖豫青徐扬广六州合一,何惧北虏、西贼?”
拥立刘协,立马就有太多的好棋可以走。
己方拥护刘协,说服曹植拥护刘协,说服马超拥护刘协……这局面,仿佛回到二十年前。
曹丕相当于关中联军与河北袁绍的联合军;刘备相当于刘璋、刘表联合军,而己方则是曹操、吕布、袁术、孙策联合军!
如果再说服田信拥立正统的汉室天子,那……何愁天下不定?
潘濬想了想冬季可能结冰的长江,想劝孙权克制,可感受到周围人的狂热,有些说不出口。
梁郡,睢阳城。
这是个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时代,没必要争夺一城一地的得失。
所以北府兵全员集结在睢阳城一带,十月冬衣料发放,全军正缝制冬装。
十天以来,北府兵先并兖州军一万六千人,后陆续接纳兵员五千余人,合计编成三十二个营。
这三十二个营从邵陵到陈县,从陈县到睢阳,并未参加过战斗,只是以辅兵的方式为北府兵运输粮秣、辎重。
到睢阳后,才开始深入、强化训练。
本打算在训练期间,促成青徐反戈,以此壮大汉军声势;再不济也要促成曹植割据,削弱敌人,就是另类的壮大自己。
可还没跟曹植接触,杨俊这些人就在兖州做下了好大的事情。
重新拥立刘协,亏他们敢干。
现在好了,南边一个汉,东边一个汉。
现在的形势很微妙,曹植肯定不情愿依附、从属于己方;他不愿意,青徐士人拥立大汉的心思并不如想象中炽烈。
除非击溃中原魏军主力,魏军主力尚存,青徐士人不敢表现出太过浓厚的拥汉情绪。
可如果能轻易击溃、荡灭魏军中原主力军团,那谁在意你青徐士人的拥护?
怎么形容现在的状态?
应该是曹魏政体不稳,因稳定太差,产生大汉分离主义、大汉复国主义,魏国缺乏压制的点数,结果裂了,将吞掉的东汉又吐了出来。
自己可没资格向新生的东汉帝国宣战,这是刘备也棘手的事情。
或许等一段时间,魏军、吴军会灭掉这个草台班子。
自己也没时间在这里跟曹植虚耗,自五号离开宛口战场,至今十二天,按照日程,也到了曹彰、曹真抵达雒阳的时间。
魏军即将发动全面反攻,可现在张辽这颗钉子还牢牢扎在尧山,宛口决战存在各种风险。
只要能促成曹植割据,不管曹植从属于己方,还是归顺孙权,又或者自立,还是跟着刘协,总之能削弱魏军整体就不算亏。
刘协只是个傀儡罢了,哪怕兖豫青徐都拥立刘协,刘协依旧是个傀儡,士族的傀儡。
这样一来,己方宛口决战……中原四州发生这么大的动荡,曹丕还敢不敢发动宛口决战?
如果自己促成曹植割据,曹丕还敢信任曹彰?
可曹植跑的太快,连彭城都不要了,直接驻守下邳,距离有些远。
思索之际,虞忠阔步而来,递来军情:“公上,曹子建为避我军兵锋,今日清晨传檄青徐郡县宣布易帜,已然归属伪汉。”
“好事呀!这是好事!”
田信审阅这份誊抄的曹植檄文:“杨俊这些人倒也做了一件好事。”
北伐一战打裂魏国,这是决定性的战果!
深深地松一口气,现在带着军队撤回宛口,这仗就算圆满谢幕。
三国骑砍 第三百零六章 难民
谯县,北接梁郡,马超与田信已经连在一起。
马超半夜中从睡梦中惊醒,大营冷寂安宁,他披一领羊裘大氅走出寝帐,见马岱坐在篝火前烤肉,用餐。
察觉马超出来,马岱起身挪了半个身位,见马超神色不宁,询问:“兄长?”
“又梦到父亲了。”
马超落座,接住马岱递来的温热奶茶饮一口,喉咙舒服许多:“父亲呼喊着报仇……还梦到我与孝先提兵杀回冀城、上邽,将杨阜灭族。”
曹操杀了马腾、马铁等二百余人,凉州豪强则当着马超的面,将他妻妾、子女一刀刀砍死在城头。
可北府兵已经决定后撤支援宛口战场,现在全须全尾跑回南阳,就已经奠定了未来的绝对胜利。
北府兵要撤,还通告左军一起撤,望着包围的谯县,马超心绪纠结。
这一撤,自己这辈子不可能再统兵,也不可能带兵复仇。
现在回援中军不存在任何可供攻讦、辩论的疑点,只要与中军汇合,大军安全退回南阳,那就是一场战略上的极大胜利。
不需要杀伤多少魏军,魏军会自己打起来,或一哄而散。
咕嘟咕嘟喝光杯里的奶茶,马超闭眼养神:“就此退军,我不甘心。”
“兄长,陈公已发长书于我军,军令如山,绝难更易。”
马岱脸上没有情绪:“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此必孙权所不愿见之状。吴军将出淝水,意在隔绝淮水,我军唯有与北府兵汇合,走中原驰道返回宛口。今若踌躇不定,梁郡为敌虏所占,我军休说破谯县复血仇……恐将覆没于此地。”
“我自知之,我如何不知!”
马超苦恼沮丧,愤懑难平:“如此退兵,我实不甘心!”
“兄长,若归路断绝,我军吏士多系降军出身,你我焉有活路?”
马岱压低声音:“全赖我军连战连捷,军中吏士才倾心尽力。若是困顿受阻前路无望,吏士必怀二心,届时如何是好?”
纵然能带着嫡系骑兵突围跑回荆州,建国以来如此巨大的败仗,足以毁掉一切。
马岱伸出手抓着马超小臂用劲抖了抖:“兄长,你我已非壮年,今何必执念于旧人之事?兄长效力陛下以来,受爵赵公,光耀门楣与汉休戚与共,应知足了。也该为家中新人做长远打算,想来伯父复生,也会如此衡量。”
“是啊,你我已老了。”
马超推开马岱的手,拢了拢背上的羊裘大氅,目光迟钝打量周围,低声嘀咕:“该知足了……可我不甘心。”
儿子、女儿的身影从面前闪过,早年遇害的子女已经模糊记不清楚。
马岱又劝:“兄长乃当世虎将,朝廷岂能长久闲置?”
回应马岱的只是马超的一声喟然长叹。
孙权上表内附的使者绕道彭城,正向曹植、臧霸转达一同匡扶汉室的意愿时,马超主动撤围,向北与田信汇合。
十八日时,北府兵为前队,三十二营新军与愿随汉军迁往南阳的四万户百姓在中,马超断后。
此时的宛口如同当年长坂坡,颍川、陈郡、梁郡、陈留郡早前逃窜来的百姓扶老携幼,如溪流汇聚,终于在宛口汇合为一。
每日主动迁移避难的百姓少则三千,多了五千。
没有选择,百姓会苦苦忍受;如果有选择的话,百姓会用脚来投票。
从曹休丢弃舞阳防线时,从夏侯尚退避、丢弃郾县防线时,颍川、汝南的百姓就开始向宛口撤离。
当地官吏止不住,不能抚民导致治内人口流失,是要追责治罪的,索性一些官吏也跟着百姓出逃,聪明一些的官吏会诈死,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混在逃难百姓群体中向南阳迁移。
义阳郡的百姓更简单,翻山越岭向荆州迁徙。
整个中原,随着田信、马超千里行军横穿豫州,以及东汉皇帝新立,这前后两起事件造成大范围士民惶恐,纷纷加入逃难队伍。
就没听说过汉军杀良冒功的,只要碰到汉军,汉军总不可能坐视自己饿死。
刘备积攒三十余年的好名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里得以兑现。
而新的兖州牧杨俊畏惧汉军进击兖州,正将各处屯田客、官府最近两年抄没的奴隶组织起来,向陈郡调动。
这些屯田客、抄没的奴隶里,许多人是因子弟、丈夫投降汉军的牵连而贬为屯田客、奴隶。
田信没有时间去细细甄别,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人口。
宛口决战随时可能爆发,自己没时间去拯救军中将士的家属,可也必须拯救。
杨俊如果不动手,田信会分兵进入兖州去解救降军家属。
好在魏军主力集结在许都以西,许都以东还是汉军说了算。
迁移人口对粮食后勤消耗非常大,唯一的好处是人口主动迁移,愿意配合,有行军积极性。
至二十日,田信抵达陈郡时,身边已聚集七万户左右的移民,还有更多的百姓在赶来的路上。
“公上,陈郡膏腴之地,汉末之际各县人口多近十万口,乃昔年陈王刘宠称雄中原之依凭。”
路边休息时,张温忍不住开口:“如今天气寒冷,我军粮秣转运艰难,若战事不顺,我军则有断粮之险。臣以为公上当禀明陛下,在陈郡施行军屯,扩立府兵,且守且屯。待明年汉军再出宛口时,自能席卷中原!”
糜竺精气神不是很好,坐在一边目光无神,徐州人跟着拥立刘协,这对他的打击有些大。
徐州人听王家、陈家、诸葛家的,不认糜家,也不认他糜竺。
庞林沉默不语,在陈郡落脚,现在还能来得及种植冬麦,这里有魏军废弃现成的熟田,也能从兖州、徐州、青州索要过冬的粮食。
只要熬到明年春,以府兵制度下的生产积极性,陈郡或许能达到三十万人口。
以田信治政的水准,以及领军作战的能力,三年内,陈郡可以生聚五十万左右的人口。
继续迁移,百姓幸苦是有目共睹的,组织新军在沿途设立收容点,提供热食、简陋避寒的草庐,可百姓迁徙过程中依旧遭受疾病折磨。
“不,我军屯留陈郡,曹丕、曹植、杨俊、孙权等人畏手畏脚,会联合自保,成长远祸害。我军唯有退回宛口,孙权、杨俊之间必有争斗,曹植、曹丕之间也难善了。”
田信看着驰道两边扶老携幼,背井离乡的兖豫百姓,眨着眼睛:“再行五百里,我在叶县、昆阳、鲁阳安置百姓屯养。”
太多的人是奔着刘备名声来的,不是因为自己能征善战,而是他们相信跟随刘备,能过上好日子。
兖州士人丧心病狂重立刘协为汉帝,引发了兖州寒门士人、百姓的极大惶恐。
不是怕刘备的汉军打过来,而是怕魏军打回来,到时候真的是血流成河难以善了。
想着杨俊干下的好事情,田信有意无意看一眼队伍边缘跟着的郭奕,戴着斗笠白纱遮面,不时咳嗽几声。
总觉得杨俊这伙人做的事情,背后有郭奕的授意。
郭奕背叛曹丕的原因太简单,也很直接,郭奕不想死的无声无息,也不想病死,想找自己治病。
耳朵里却听到远近迁移百姓队列里的许多哭声,田信侧头去看杨仪:“向留守长史郭攸之、留守司马傅肜、陈相陆议发令,命北府留守两番府兵出一番,由陆议统率,向宛口押运御寒布匹。麦城、昭阳邑竭力筹措布匹,以八万匹为限。若不足,限发十万石粮票,向民间兑换布匹。”
把陆议调到宛口,手里握着八营北府兵,总能把张辽带来的隐患抵消掉。
杨仪捉笔书写,眉头不展:“公上,此举有邀买人心之举,恐惹人非议。”
“我良心安,何惧有司非议?”
田信看着驰道边的难民,长出一口气,抬眉看灰白的天空,估算着落雪的可能性。
一场大雪,迁移的百姓最少也要冻死十分之一。
若还留在中原,如果魏军向东平叛,魏军若是打疯了,鬼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正是察觉这股庞大,不可遏制,日益壮大的移民潮,田信才放弃进攻曹植。
保护百姓退回荆州,使魏国分裂,这一战就圆满了。
也不需要重创魏军主力,魏国都裂了,魏军哪有不裂的?
就是不知道曹植背离后,曹丕会不会发疯,如果发疯,会做下什么惊世骇俗打的事情。
三国骑砍 第三百零七章 破家
洛阳,曹彰被夺兵权的第三天夜里,他幽禁在曹丕拨下的府邸里,独自一人饮酒。
酒酣之际,在月下舞剑,脚步蹒跚,声声长啸如欲破笼而出的山中虎。
“陟彼北邙兮,噫!
顾览帝京兮,噫!
宫室崔嵬兮,噫!
人之劬劳兮,噫!
辽辽未央兮,噫!”
一首《五噫歌》唱罢,曹彰更是不断的发出悲愤、愤懑的呐喊:“噫!”
“噫!”
“噫!”
他阔步来到客厅,挥剑示意,数名鼓吹、侍者逃窜而出,他剑指盛装粉面的妻子的孙氏:“今国家将亡,我不愿妻子受辱于贼。“
孙氏只是闭上眼睛,不忍看到接下来的场景。
曹彰举剑欲刺儿子,见女儿展臂护在儿子身前,他举起的剑悬在空中,儿子曹楷又把妹妹拉扯到背后。
曹彰手里的剑还是刺出,刺穿儿子心房,剑透背而出。
听着女儿尖声哭喊,曹彰又一剑刺死女儿,他也崩溃往后倒退几步:“阿兰……”
子女倒在血泊中,曹彰握剑又看孙氏:“子建为贼所迫,子恒宿醉不能理政,国家将亡,焉有余种?待我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后,九泉之下再向夫人赔罪。”
孙氏始终不睁眼,泪水淌下:“只恨生在帝王家。”
父亲孙贲被压制二十余年,叔父孙辅被活活幽禁而死。
她出嫁时,弟弟孙邻也只是会喊阿姊,肯定记不清她这个姐姐的音容。
曹彰也垂泪,眼睛红肿着一剑刺死妻子,他将孙氏背在身上,左掖夹着一双儿女,右手提剑走出客厅,引发庭院内仆从、家臣连连惊呼。
院门前,曹彰环视守在门前的甲士,剑也指着这些人:“孤已破家,只存报国死志。今欲见子恒兄长,他若不见,孤何惜一死?”
说话间,曹彰妻、子女沥下的血液已染湿曹彰两脚,正顺着门槛外台阶往下流淌。
“鄢陵侯稍候,下官这就去通报。”
守门的军司马口音略颤,已不敢想象曹丕会如何处理这起突发事件。
未及多久,就见许褚领着一伙武卫军打着火把从街道口涌来,曹彰握紧手中剑,不想许褚并未停留,领着武卫军冲到斜对门的夏侯尚府邸,破门而入。
随即就听到女子的尖叫声,夏侯尚府邸,夏侯尚夫人曹氏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幕,女儿夏侯徽瞪圆眼睛,她左手拉着异母妹妹,右手紧紧捂住妹妹的嘴。
许褚也静静望着,两名武卫军甲士正用白绢合力绞死夏侯尚的爱妾。
曹植被汉帝刘协策封齐王的消息传来后,夏侯尚亲自从前线跑回来商讨军机,也意在劝慰曹丕。
夏侯尚从前线回来一趟不容易,偏偏跟妾室过夜,夫人曹氏心里哪能好过?
今日曹真率领关中军团抵达,曹丕强撑精神设宴招待曹真,顺便也把曹真的妹妹曹氏一同宴请,以示亲近,顺便把秦朗也交给曹真。
只是曹氏向郭女王抱怨遭受冷落一事,估计现在曹丕酒醒得悉此事,要给曹氏撑腰。
一个妾室杀了就杀了,自己跟夏侯尚关系那么好,夏侯尚跟曹真、曹氏又是自幼相交,关系亲密,想来也不算什么大事。
一个妾室而已,杀了就杀了,以后大不了让夏侯尚在宫里自己选。
宫中曹丕正喝着醒酒汤,揉着眉心养神,眼前局势复杂、危险到了极致,可夏侯尚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这个时候是得罪曹真的时候?
现在不能得罪曹真,曹真手里的关中军团,是曹彰之外,大魏此刻唯一一支士气饱满,不怵汉军,敢跟汉军对攻的精锐之师。
曹真、夏侯尚组合,也是钳制曹洪、曹休的重要力量。
夏侯尚倒好,如此严重、关键的时刻,连家里的事情都办不好。
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妾室就那么重要?实在想不明白夏侯尚的心思。
喝着醒酒汤,曹丕喊来孙资、刘放,翻阅中书省这三天里草拟的诏书副本,以此整理自己思绪。
当翻到昨日时他不由一愣,随即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翻阅……自己竟然赐死甄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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