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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选择题就这么突然的摆在面前,如果出兵救援、弥补张飞空出的位置,虎牙军会遭受预料之外的较大战损;将可能受伤、战死的张飞稳住,保证张飞不会遭受重创。
救援的话,事后也不好解释,张飞甚至不领情,认为自己杞人忧天,大惊小怪,小觑了张飞、小觑了右军,有纵敌逃亡的嫌疑。
救援,不领情,可能追究纵敌逃亡的责任。
不救援的话,张飞可能会遭受重创,可能会忿恨己方救援不力……张飞不计较,右军、张苞、张绍会计较,会把这事儿记一辈子。
如果张飞不幸受伤或战死,这会造成陈公、卫公一系的对立情绪。
谢旌此刻呼吸艰难,右手紧握指挥旗矛以至于骨节发白。
作为即将升任为将军的中高级军吏,谢旌已经不能单纯考虑军队的建设、发展,更好考虑军队之外的事情。
此时不由开始怀念陆议,陆议若是在这里,自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难道留部分军队守卫山岗?
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
谢旌看一眼依旧紧张、不解的孟兴、申仪,这两个家伙不值得托付;自己倒是有信心带着三个营守住山岗阵地,可放孟兴、申仪率领余下十二个营救援张飞,遮蔽魏军向北的突围通道……这是在为难这两个人。
搞不好形势会更加恶劣,弄得南面战场失去还手之力。
起码虎牙军待在山岗阵地,始终有一击之力。
沉默片刻,谢旌迎着孟兴疑惑神情,解释说:“卫公欲先破朱铄本阵,以此打击魏军士气,再调头全歼曹彰。只是公上一动,牵引魏军各部齐齐而动,朱铄得到许多援军,以至于卫公能破鹿角,却受限地势,难以攻上坡梁。”
孟兴恍然,细细眺望战场,可见曹彰麾下的骑士已在不断的冲奔中掉队,从右军各阵隙缝中逃离包围,曹彰依旧在左右冲突,企图搅乱右军各阵的联系、秩序。
曹彰恐怕不是为了去杀张飞,而是为了拖延右军的进攻秩序。
不解决曹彰,右军仿佛孕妇一样,不敢有剧烈的举动,也经不起剧烈打击。
渐渐看明白战场形势,孟兴略有敬佩曹彰,如果不是曹彰决死突入右军阵列之中,恐怕右军全力以赴,已经击溃正面的朱铄,与朱铄的援军费耀。
他也看到了司马懿战旗,司马懿战旗立在山梁上,所部骑士企图击穿右军阵列,接引曹彰突围而出。
可曹彰始终在自己打自己的,不与司马懿配合,不然里外一起使劲,足以破开一阵,接应而出。
曹彰不出来,肯定是为了拖住右军的脚步,使右军无法全力接战。
当然,这个过程里追随曹彰的骑士时时刻刻都有人死去、逃亡,他麾下的骑士不断劳累,减员,造成的影响力也在不断衰退。
孟兴见越来越多的魏军骑士向东而来加入战场,不由长叹一声,很是遗憾。
张飞应该早早调头,将曹彰所部歼灭或驱逐;现在已经完了,张飞哪怕调头去围歼阵中的曹彰,但包围曹彰的各阵也受到魏军骑士侵扰,已不能全力以赴,不能全力以赴,就无法一举击溃、歼灭曹彰。
张飞已经失去整理内部的机会,他本人又在前阵,中间有曹彰在肚子里闹腾,后阵遭遇魏军夹击……
孟兴深吸一口冷气,手心出汗,面有慌张之色。
另一边,田信当面的魏军可燃物用尽,惨烈的近身肉搏战爆发。
田信双持六棱九节鞭左右挥击,左右亲兵护卫,一杆杆朝他刺击而来的矛戟皆被他打断、拨开,近身时九节鞭挥动,当面魏军运气好头颅破裂一命呼呜,运气不好打断两臂,打裂肩胛在痛嚎中被跟在田信身后的矛戟刺死。
一面面蒙皮加厚的大盾也挡不住九节鞭钝击,往往一声爆响木刺纷飞,当面持盾魏军就倒下了。
如林矛戟挡不住田信,特制大盾挡不住田信,田信两侧左右亲卫营的重甲弓弩手更是抵近五步射击。
一名名魏军精锐重甲面门中箭,哼都不哼一声就躺展了,战术成功引发了魏军重甲的恐慌。
田信再能杀,也只是一个人;而成功的高效率杀伤的战术,远比田信恐怖。
田信再强,远离就能避免杀戮;而北府兵的抵近射击……见者有份,谁都可能遭遇。
五步之内射击,挡在田信面前的三千重甲不多时就溃不成军,纷纷后退。
后方督战的费耀不由气结,下意识看一眼远处督战的司马懿战旗,又看看正面推进到百步外的陈字战旗,抬手一挥:“压回去!”
这下二百余重甲兵排成稀疏的长线,每人被两头疯狂扑咬的獒犬牵扯,先后不一往前挪。
恐怖犬吠声中,阵型溃乱的魏军甲兵又调头返身去跟汉军拼命。





三国骑砍 第三百四十章 易手
獒犬接二连三冲奔到面前,田信扬起双鞭交替砸下,一头头獒犬呜嗷叫声戛然而止,接连被打破头颅,坠落在地成了死狗。
腥烈血液弥漫,田信见远处战旗之下的金甲将军要跑,大步冲奔一跃而起近乎丈高,手中双鞭交替甩出,直愣愣扎刺而去。
费耀扬鞭欲打马,就被双鞭齐齐击中后背,当即栽落马匹摔破鼻梁。
只觉得视线昏黑,口中腥甜,又吐出一口血,趴伏在地不动弹了。
他的亲兵正要抢他上马,田信已拔出紫电、青霜二剑靠近,双剑舞动如同旋风,费耀亲兵接连扑倒。
左臂挥动反手一剑斩断费耀的战旗,归剑入鞘插入背后镜甲隙缝,田信右手一剑斩下费耀首级,左手抄起抛给跟上来的谢夫。
回头看战场,见山岗之上虎牙军始终未动,又见右军始终没有消灭、驱逐阵列中冲奔的曹彰。
摘下战盔,用嘶哑声音下令:“命姜良增援右军!”
谢夫赶紧递来一葫芦温热的糖水,扭头大声传令。
另一边朱铄冲奔到曹真戎车前,狼狈不堪:“大司马!我军左翼即将溃散!”
他声音悲怆、委屈:“再有半个时辰,北府兵就将压顶而来!”
曹真侧头去看北边,隔着低矮丘陵、土山看不清楚具体,又扭头去看东边战局。
己方陆续接近三万骑已投入战场,戴凌、郭淮稳步推进,田豫且战且退,与山岗立阵的虎牙军靠拢,互为犄角,已然立稳阵脚。
田豫、虎牙军靠拢后,死死钉在那里,阻隔滍水桥,封锁己方向定陵突围的通道。
朱铄也来看,山岗之上飘扬的虎牙军战旗让他感到绝望。
硬要突围,随时都可以走,可要想办法将主力部队带着突围出去,特别是这里的四万余骑兵。
以虎牙军之威势,如果己方硬要从滍水桥突围,虎牙军扑下来,足以重新堵死通道。
一旦下达突围命令,全军争相跑路,指挥全乱,一旦被堵住,那人马聚集在一起,就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了。
朱铄对自己易装逃窜的行为毫无愧疚之感,身为魏军高层,中军大将,自然清楚轻重缓急。
不跟汉军打一场,无法向朝野交待,也无法向自己、部属交待,也只有打一场,上下内外才能心甘。
战机千变万化,也只有打一场,说不好就能抓住战机,扭转形势。
不管怎么打,保住军队,保住骑兵是排在第一的底线。
只要骑兵力量还在,大魏始终就有反击的底牌,汉军想要兵出宛口,时刻都要提防这支绝对优势的骑兵力量。
只要保持骑兵优势,朝野各处的人心就能凝聚,有所依仗,不会轻易瓦解。
田信求稳,关羽求稳,就张飞一个人急进,己方没抓住战机。
如同一场赌博,没押对宝,就要付出代价。
现在想带着部队突围自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调头向西北跑,那里已有汉军出没,十万大军估计也就能跑出去两万多骑兵,余下的都将被汉军吞并。
所以只能向东突围,唯一突破口就在滍水桥,及桥两侧的浮桥。
唯有攻下虎牙军所在的山岗阵地,大军才能从容撤离……再不撤,等关羽从背后夹击过来,那就要分兵抵御关羽,可用来突围的兵力更少。
可那是虎牙军守御的阵地,又跟田豫部靠拢肩并肩,绝非轻易能拔除的。
曹真面容沉静,不急不慌,亲自接过纯白长麾,朝着张飞大纛所在斜指,举正,再前倾斜指,如此不断反复,传达总攻命令。
以张飞的重要性,足以牵扯汉军救援!
姜维驰马至姜叙身边,展臂指着北边勒马疾呼:“伯父!季父……季父在北,是田孝先主骑!”
“真是他?”
姜叙一拉缰绳,马儿绕着姜维转动,姜叙目光打量混乱的战场,到处都是冲奔的魏骑,看似己方占尽了优势,可张飞右军各阵依旧顽强抵抗,虎牙军依旧在山岗之上观战。
“是季父……适才金城骑营溃败,阎家兄弟亲眼所见,特向侄儿说明。”
姜维也是焦虑:“伯父,季父为解救张翼德而来,只有不足两千骑,恐怕有失。”
魏骑队列左右冲奔,冲不动汉军步军阵列,但绞杀、冲散汉骑,再分而食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交战至今,张飞右军的千余骑已经被打残,北府兵的骑兵来救援张飞,恐怕一样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就在姜叙为难之际,就听侧面鼓声大作,他猛地扭头去看。
就见山岗之上虎牙军长麾斜指,一阵又一阵的北府兵在营督呼喝声中开始移动。
北府兵盾兵在前,矛兵两侧,弓弩手居中,每走十步就大喝一声:“万岁!”
“万岁!”
“万岁!”
万岁呼喊声中,北府兵一个个方阵次第移动,仿佛烧红的刀子切割牛油,沿途冲奔的魏骑纷纷退避,或者被驱散。
这支北府兵行进途中各阵又陆续停定,十五座战阵构成东七西八两排南北展开的横阵,随即向西推进,渐渐靠近张飞右军,紧紧贴在右军后背。
移动的兵阵之中,谢旌担忧尽去,不断左右扭头观察战场。
无当飞骑、夏侯卫骑一起救援右军,如此明确的信号,自己没必要再踌躇、为难,自作聪明。
北府兵移动让出山岗阵地,郭淮亲自带队冲抢,田豫再也站不住,被魏军三面夹击。
这跟田豫能力无关,实在是所部南阳兵缺乏血战砥砺,缺乏韧性。
“不能向南退,魏军这是要突围,我军若是退过滍水,必遭魏骑冲击,万余将士十不存一!”
田豫召集军吏,对着这些南阳豪强愤声大呼:“欲想活命,只有向北与卫公、虎牙军汇合!我军唯有向北死命突击,才有生路可言!”
“魏军所图者,生路尔!”
“今我断其生路,其必殊死力战!”
“我若向南退,彼势必衔尾追杀!唯有向北,彼无恒心,自不会死守!”
田豫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说明白情况,不怕这些豪强偷懒。
何况,双方绞杀的这么近,拿到通道又如何?
不留下一条胳膊加一条腿,曹真别想轻易脱身!
田豫向北突进,让出了大片的河滩阵地,后续牛金、薛乔骑军抵达时,直接走这片河滩地绕一圈择地歇息,也观察战场。
曹真也改乘战马,驻马山岗观察战场,双方这一交换,自己取得通道,汉军保住了右军。
看似各有所得,可曹彰身边只剩下二三百骑,已精疲力尽无法再冲突,也无望突围。
如果没有曹彰的搅动,右军或许早就打崩了朱铄,也能挡住魏骑的侵攻。
张飞以北的魏军阵地都已溃散,人为放纵的黑烟也多停止,处处都是分散追击溃逃魏军的北府兵、新军。
田信战旗正向司马懿战旗靠拢,司马懿战旗不出预料正向南艰难移动,只是很不巧,司马懿与后续赶来的朱赞部万骑碰撞拥挤在一起,行动不便。
战场各处费耀、刘若、朱铄的战旗已经倒下,恐怕除朱铄使了个花招,其他两位将军已经阵亡。
曹真不甘心,又见关羽的三营荡寇骑士追在朱赞背后,只能升起一面……兔旗。




三国骑砍 第三百四十一章 总攻
锦绣的卫公大纛立在山梁,有箭矢穿过留下的孔眼,也有火箭燃烧痕迹。
作为一军根本的大纛,自不怕火箭燃烧,有基本的防火手段。
张飞拄矛眺望战场,视线之内右军、虎牙军、田豫征东军混在一起,大小六十余个方阵逐次展开,十分稳固。
而汉军阵列外围,是数不尽的魏军的骑士,实在是太多。
凡是魏军骑士所在,就是黑黄一片,人马黑压压麻漆漆。
大口喘着气,张飞抬手握住胸口一杆箭,轻易掰折丢弃在地,他脚下战死的魏军尸体交叠,一名躺着的魏军军吏一脸血污,胸口被一口剑贯穿,被钉在地上,口唇张合,用圆溜溜的眼睛望着张飞,想要说什么。
张飞侧头,可见己方稳固的阵列群中,曹彰百余骑已被合围,无力突围,也跑不动了。
追随曹彰的骑士要么战死,要么突围而出,如今就剩这么一点精疲力尽的残兵。
田信健步来到张飞边上,提着葫芦不时饮两口,看明白战场局势后:“可留其半。”
十万步骑,留下五万人,已经是稀世大捷了,不亚于襄樊之战的斩获。
张飞也伸手从亲兵手里拿起圆肚长颈酒瓮来一口,斜眼打量红漆镜甲,就脸上没有血迹的田信,一时间有些无语。
再看田信身后,有人抱着鹰脸战盔,有人抱着闪电尾战盔,还有拄着方天戟、日月双槊、双鞭的亲兵,有的亲兵背负标枪,甚至还有两个亲兵扛着一面镜面钢盾。
除了这些,还有刘若、费耀、司马懿战旗被带来,旗帜半卷在旗杆上,由亲兵扛在肩上。
张飞看不出田信的心思,甚至看不出田信的情绪。
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杀戮之后的激亢,更无右军引发的恼怒。
仿佛一个田间劳作的农夫,正端一碗避暑浆水饮着,打量田地收成。
不像一个将军,更不像参与厮杀的猛士。
也看不出田信对自己的情绪,是亲近,还是疏远?
张飞心里没底,对战场势态不做评估,解释说:“是某为仲翔先生复仇,坏了大计。”
“不,翼德公此言有失偏颇。”
田信又饮两口糖水,指着曹真所在的土山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十万带甲之士?既然不能全歼,与其损伤数万将士,还不如就此围三缺一,给一条活络。”
换一口气,田信挤出笑容:“以一万伤亡换俘斩五万,便是全胜。若不给活路,逼迫曹真殊死反抗,我军或许要用四万伤亡才能全歼其军。”
四万伤亡,撑死能救活一半老兵,余下两万人要么阵亡病死,要么残疾。
魏军殊死搏斗的话,即便全歼,扣除阵亡、残疾,己方又能获得多少可用的俘虏?
全歼曹真的代价有些大,如果一死一伤,边上还有曹休、张郃、孙权这些人。
如果给曹真一条活路,己方打个俘斩五万,正好能消化干净,不会撑着。
张飞有些诧异,想不明白田信正值好斗的年纪,怎可能有这么深沉的耐心。
见田信似乎真的不计较自己急躁进军引发的战局变动,张飞讪讪做笑:“孝先厮杀劳累,不若某督兵上前厮杀,孝先据此高处指挥调度?”
“我还能战,我与翼德公分向杀出,可好?”
田信回头看一眼北方漫山遍野追捕溃逃魏军的部属,跟在身边的只剩下左卫营、右卫营,以及充当总预备队的田纪征北军三个营。
哪里还敢放任张飞继续上阵厮杀?
深怕张飞扑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张飞必须活着,张飞如果没了,鬼知道马超会膨胀到什么地步。
不能只考虑眼前这一战,要考虑五年后、十年后的事情。
跟张飞分掌兵权,就算有矛盾,也能摆出来商量解决。
如果张飞没了,关羽岁数摆在那里,那些人肯定会把马超推起来,谁也无法猜测马超会有什么出奇的想法。
没人能控制马超,推马超上来的人更不可能控制马超。
与其到时候为难,不如早作预防,将马超压死,让马超去跟赵云作伴,赵云自然会教马超做人的道理。
田信做深呼吸,不时饮一口温热红糖水,或者抓一枚果脯丸塞嘴里咀嚼,目光打量战场各处,落到了曹彰所在。
那里曹彰百余人已经弃马,纷纷刺死自己的马儿,围成一道死马墙。
回头再看,关羽即将抵达战场,魏军各部也在调动。
不想张飞说:“孝先,曹彰终究不凡,不应死在凡夫之手。”
“好,我去送他一程。”
田信握着葫芦走下山梁,身后亲兵甲士紧随,陈公战旗移动,沿途厮杀劳累的右军阵列左右分离,让出一条通道。
他到来时,曹彰拄着一杆戟勉强能站立,背负的曹字战旗已经血染,布满箭矢洞穿的孔眼,本人躯干、四肢中箭十二三,头盔上横着三支箭未能贯穿。
曹彰身边的骑士多已受伤,疲倦不已,或用长兵支撑站立,或握剑坐在马尸边上发愣、等死。
见田信渐渐走来,曹彰失血过多反应迟钝,用疑惑眼神看着田信,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听到难免关羽金鼓进击之声,前后左右也爆发出欢呼之声,汉军终于在关羽指挥下发动总攻。
已不影响这里,田信担心张飞上阵厮杀扑倒在地,关羽、张飞也怕他在厮杀时失手。
来处理曹彰,既有荣耀,也能让大家安心。
见曹彰惨烈模样,田信将自己喝了一半的葫芦递出,身后亲兵上前接住,举着给曹彰送过去。
如果汉军兵败,此刻的曹彰,就是那时自己的写照。
相隔七八步,曹彰接住葫芦闻了闻,仰头饮一口,又饮一口,还饮一口,转手递给身后的甲兵。
他张开口颤音:“放子建一条生路,可好?”
“我无意杀曹子建,要看他如何选。”
田信说着从背后拔出青霜剑一抛,青霜剑在空中颤鸣,落在曹彰脚前,剑刃没入土中半尺。
曹彰拔出青霜剑,紧握着,细细审视,说:“子建纯良柔善,可惜生在乱世。”
“是呀,可惜生在乱世,也可惜我等生在乱世。”
田信转过身去,仰头看天际云雾:“我不杀曹子建,你若有遗书,我遣人送予曹子建。”
曹彰抬手解开盔带,从头盔里取出一封帛书递给身后甲士手里,洁白帛书被两人血手染黑。
递出帛书,曹彰转身看着百余血战余生的吏士:“诸君,我为家国厮杀,死得其所而已。诸君又为何载?不若存留有用身。”
“君侯?”
这些吏士悲呼不已,曹彰艰难盘坐在地,本想朝着东北邺城方向,想了想还是朝着北邙山妻儿所在坐下,反握剑,带着悔恨刺穿自己咽喉。
两行眼泪淌出,染湿脸上血渍,泪水顺着下巴滴落,鲜红如珠。




三国骑砍 第三百四十二章 逃脱
曹彰自戕,田信侧头去看山岗上曹真战旗。
相隔四里地,这里发生的事情,想必曹真也能看清楚轮廓。
仿佛确认曹彰已死,曹真的战旗开始移动,从山岗另一层降下,渐渐消失在田信视野中。
“仿若乌鸦。”
田信长舒一口闷气,又仰头看遮蔽本该湛蓝苍穹的淡薄云雾,伸出高举着一抹,想抹开这些云雾。
身后突然发出一声异响,侧头去看,是罗德踹翻一名提剑欲殉死的伤兵。
这伤兵目光哀怒木然扬着脖子看罗德,罗德喝斥:“曹子文自戕,欲全曹子建及尔等性命,何故辜负曹子文好意?”
外围右军阵列包围这里,彼此亲兵都望着田信,等待说法。
厮杀到这个地步,双方的情绪都已发生了某种奇怪的酝酿、变化。
外围右军阵列已无力厮杀,田信的卫队看待这些残兵更有一种认同感。
放任重伤而死,还是处死,又或者逼迫、鼓励这些残兵殉死,令他们有些不适应。
既然没战死,也战斗到最后,就不应该再死。
“我会救治尔等,战后葬曹子文于鹰山,尔等守墓三载,三载之后去留自便。”
田信做出承诺,又是长出一口气,伸手捡起一面反复践踏的魏字战旗,抖了抖,靠近曹彰尸体盖在头上,拔出自己的青霜剑。
残兵一个个丢弃手里器械,紧绷的精神松懈,都被突然的疲倦击溃,哪怕悲怆也哭不出多少泪水。
曹家、田家有仇,田信没动手,让曹彰自戕已经是让步了。
田信手里没染曹彰的血,是对曹植最大的回护,解除了曹植最后的生存、道德顾虑。
曹彰临死告诫残兵的话也类似,瓦解了这些残兵殉死的决心。
战场各处魏军大跨步后撤,处处都是奔跑、呼啸的汉军步兵群,一股又一股的魏军步兵丢盔弃甲奋命逃奔。
魏军骑兵力量尚存,汉军步兵也没疯狂到去追捕骑兵。
北府、右军、前军三支汉军骑兵合起来也就四千余骑,并不敢大胆出击,以类似驱逐的方式驱赶魏军骑兵加速逃离战场。
没了骑兵,可怜的步兵又能逃走几个?
魏军骑兵胆敢接应,就要面对追上来的汉步兵攻击……何况魏骑已然丧胆,从上至下都在加速撤离,头也不回,深怕田信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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