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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曹洪是自己嫡亲叔父,自己该何去何从?
此时此刻,魏军已到了内战边缘。
这么大的败仗,这么大的损失,曹洪罪责很大,体量也很大,正好用来堵窟窿。
曹丕称帝,双手沾满血腥,天崩之际,绝无活路可言。
跟着曹丕的人,绝无好下场。
曹彰以勇力给曹植换来一条活路,田信也没染曹彰的血,曹植这里有的谈,有活路。
“内兄托弟转达问候,并说此天下大变之际,大丈夫当顺应本心而动,不枉此生。”
曹演说完,端起茶碗说:“子恒酷烈,不似天子仪表。”
顺应本心而动,曹休扭头看帐外远处飘荡旗帜,自己的本心是什么?
最想回到谯县,守在母亲墓前。
还有曹仁的托付,带着亲族、谯沛乡党闯出一条活路,把富贵延绵、传承下去。
还有叔父的命,要保住。
曹演不仅仅代表着曹纯一系,他是刘备的女婿,还代表另一个女婿曹楷即曹仁一系,也有叔父曹洪的嘱托。
曹休手握曹仁移交的大将军印,是唯一能在指挥权上与大司马曹真抗衡的存在。
两个人至今没见面,见面后就要分高低,这是很严肃的一件事情,操作不好会加速内部分离。
另一边曹真阴着脸来到夏侯尚大营,曹真大司马一职能压住夏侯尚的征南大将军,又是夏侯尚的内兄。
他阔步而来,就见夏侯尚在帐前舞剑,唱着曹植的《白马篇》,其左右亲兵、吏士或拍打手掌,或击剑伴奏。
而贾逵、满宠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羽檄从北来,厉马登高堤。长驱蹈匈奴,左顾凌鲜卑。
弃身锋刃端,性命安可怀?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夏侯尚不尽兴又高吟一声,呵呵笑着将手里宝剑递入鞘中,交到儿子手里阔步迎接曹真,脸上没多少表情:“拜见大司马。”
曹真挥退左右,问:“今早四更时仲权所部拔营向东?可有调令?是何原由?”
夏侯霸已经率部向东,肯定不是去平叛的。
“哦?竟有此事?”
夏侯尚故作惊诧,摊手笑问:“仲权与子建相友善,难道大司马不知?”
“伯仁!此非意气用事之时!”
曹真喝斥,厉目:“你我再无作为,虽强敌在侧,我等将先同室操戈!徒惹人笑!”
“徒惹人笑?”
夏侯尚后退几步,展开双臂仿佛要拥抱体型宽硕的曹真,自嘲:“我连妾室都护不得周全,又如何能庇护部伍?惹天下人笑的是我,是我夏侯伯仁,非是曹子丹!”
夏侯尚右手握拳拍打自己心口,依旧往后退,盯着曹真:“我愧受征南大将军这等重号,既然大司马欲有所作为,我这就去取将印!”
说罢夏侯尚转身就进入大帐,从帐中取来漆木盒盛装的征南大将军印,高举着走出来。
依旧盯着曹真:“将印在此,不知大司马欲有何作为?可是要夺回大将军印?”
曹真怔怔看着夏侯尚片刻,轻哼一声甩袖转身离去。
贾逵、满宠等人目送曹真离去,又围到夏侯尚面前,贾逵焦虑恼恨:“适才将军所言是何语耶?”
“是一腔肺腑之言。”
夏侯尚瘫坐在地,如释重负:“全军吏士皆知某夏侯伯仁护不得妾室,哪里又能护持部伍?此事之后,兵将离心,我还有何颜面统兵?贾君,可持此印交与大司马,大司马若不收,就送与曹文烈。”
“我父子将回雒都请罪,诸君勿阻。”





三国骑砍 第三百四十六章 珍重
夏侯尚说走就走,百余亲骑护卫,夏侯尚父子弃军向北而去。
各方闻讯后俱是惊悚,夏侯尚是目前唯一能压制矛盾的人。
曹休身边充满了东归意向的人,曹休稍稍退一步,所部就会向东,依附在曹植名下,重新换上汉军战旗。
曹真肯定要阻止的,口舌言辞是无法阻止这些归心似箭之人,只能靠刀剑拳头。
即便如此,也不能此刻就动手。
能拖着,在安全的时间里,设计巧妙解决问题最好不过。
可偏偏夏侯尚突然弃军出走,把将印委托给曹真……早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还把将印给曹真,岂不是说明曹休不值得信任?
贾逵可不敢把将印交到曹休手里,曹真也不敢。
这将印烫手,可必须收下。
前脚收下,随曹真突围而出的牛金、王双就擂鼓聚军,结阵向曹休营垒靠拢。
外围扎营的凉州残余四千余骑看着这一切变动,也有些不知所措。
姜叙、杨阜也只能擂鼓,做好预防袭击的战备。
姜维登高而望,大魏军心完了,王双、牛金不信任曹真,结阵移动,曹休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接受牛金、王双,保护他们,带着他们一起撤离;要么坑死牛金、王双,导致所部将校凝聚力瓦解,进而被曹丕、曹真收拾。
年青的姜维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静静望着,思索曹休的选择,进行预判。
姜叙遣人招他,见面就说:“曹文烈若率部出走,必焚储粮!”
姜维大惊,凉州残军、曹真军团、张郃中军都是突围跑出来的,自然没有充足的储粮。
许都一带的邸阁、驻军控制在曹休手里,曹休如果出走,肯定会焚粮,断绝曹真追击的可能性。
曹休大营开始擂鼓,早有准备的吏士披甲备战,曹休观望靠近自己大营又转向防备曹真的骁骑将军牛金、折冲将军王双二部,他们出走不仅带来了本部骑兵,还带动许多籍贯在兖豫青徐的吏士,最少一万余骑停在那里。
曹休身边李绪望着营外的骑军阵列,陷入犹豫。
如果跟随曹休出走,自己在邺城为质的妻儿可能会被处死……也有可能带动邺城守军易帜!
即便不易帜,双方的家属也有可能相互交易。
只要向东,可以抓住洛阳方面太多太多的家属。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彼此亲缘厚重,如果这都要大肆诛连亲属家眷……那就不死不休,杀个痛快!
曹休始终无言,可以看见他的辕门处,曹楷握剑振臂高呼,营门被吏士拉开,鹿角搬离。
辕门外牛金领着一众骑军军吏下马阔步而来,簇拥着骑乘白马的曹洪、刘封。
曹洪来到曹休面前,被曹演、曹楷搀扶下马,他拔出曹休的剑,递到曹休手里,抓着曹休的手高举,振臂。
曹休浑浑噩噩,如同傀儡木偶受曹洪摆弄,耳际充斥吏士的欢呼。
离开战场,不再跟汉军对垒!
向东!
回家!
各营军吏纷纷纵马赶来,曹洪以同宗长者的身份呼喝:“曹丕凶残无道,堪比桀纣王莽!”
刘封与曹休一左一右站在曹洪两侧,刘封身后耿颌抱着一杆旌旗,烈焰赤边,白底一个刺绣的‘燕’字。
“燕?”
曹真抵达时,见曹休营垒树立一杆新制的战旗,看得他不明所以。
司马懿回答:“曹子廉之婿,乃汉主长子刘阿升,已获汉主赐名,复名封,字公胤。这燕,或许是其王号。”
他言语里没有情绪波动,握着手里刚得到的军情急报,喟然长叹,递出给曹真。
曹真接住,抖开帛书,收敛神色细细审视,良久后断言:“此必田孝先奸计也,意在赚我!”
一个吴军床弩近距离没射死的人,现在因为旧伤当众呕血……怎么看都有些诡异。
考虑良久,曹真递出这卷帛书:“送到文烈手中。”
司马懿长叹一口气,选裴潜去送这份帛书,裴潜要走早就走了,裴潜去见曹休,因为裴俊的原因,也不会遭受刁难。
现在只是遗憾这道军情来的有些迟……细心推敲一下,就能察觉这军情来的有些快,快的不可思议。
本就是汉军最大机密,却这样轻易传出来,怎么看都是一个阴谋。
司马懿却在思索刘封的封号,不知这是刘封自己选的,还是刘备授意的。
燕国有两个,正统燕国在东郡燕县,位于延津东北,濮阳之南,古燕国所在。另一个是姬姓北燕,战国七雄,广为世人所知。
自立为大汉燕王的刘封有足够的信心让刘协承认他,就凭曹休手里的军队。
曹真不敢打,汉军主力在侧,曹真敢打内战,己方就势归入汉军,握着颍阴储粮自有活路在……曹真、大魏就完了。
刘封当众接住曹休递来的大将军金印,坦然接受曹休等人的跪拜,完成指挥权的移交。
这只是个仪式,人心归附需要一个过渡时间。
大汉燕王、汉大将军两面飞白书法绘制的战旗迅速立在辕门,裴潜抵达时抬头看两面草草制作的战旗,心绪沉重。
裴潜进来时,见侍中傅巽等百余人被解除武装围在营中校场,仿佛随时有可能被处死。
这些人垂着脑袋,他们更顾虑自己的家属。
彼此没什么好说的,说的越多隐患越大。
裴潜高举手中帛书,至曹休面前:“有汉军紧要军情,十万火急。”
曹休没动,刘封伸手接住,上下扫一下转手递给曹休:“彼技穷也。”
细细审视帛书,曹休回忆自己与田信的几次交际,道:“陈公稳重之人,即便旧伤未愈,岂会当众为人所知?即便有此事,也必是陈公计谋,意在曹子丹。”
这道军情送到曹真面前,曹真可以质疑,但必须有所侦查,反复确认真假。
如果汉军、刘备配合田信演戏,曹真各方面侦查都能确认此事,那曹真有的选?
问题来了,田信有没有把握说服汉军演戏?
有。
曹真是否值得汉军演戏布局?
值得。
曹真能拒绝么?
不能。
阴谋?不,已经是阳谋了。
曹休想到雒阳城里观战的那一位,很多事情曹丕的性格、形象都已经决定了结果。
刘封、曹休互看一眼,又与面前的裴潜对视,裴潜脸上写着绝望,神情低落。
终究共事过,曹休劝:“文行,何不弃暗投明共谋前程?”
“食君禄,忠君事。”
裴潜声音苦涩:“此身何惜?只求不辱家门。”
如果弟弟裴俊成为季汉未来的红花,牺牲自己做陪衬的绿叶又有何不可?
“文行珍重。”
“文烈珍重。”
裴潜也向刘封施礼:“大王珍重。”
刘封郑重回礼:“先生珍重。”




三国骑砍 第三百四十七章 谋反
方城,被俘魏军搬运米粟。
汉军甲士跟随监工,俘虏营地里单独关押的魏军军吏、官吏几乎有千人之众。
这些被俘官吏也被组织起来裁剪、缝制粗糙的粗布麻衣,这是给俘虏使用的号衣,加工手艺粗糙一些也不妨碍什么。
典满、许仪等军吏跟地方官吏泾渭分明,典满牵引木针缝制一领号衣的负章,负章是四四方方的素色粗帛。
号衣下放后,会有人在负章上书写隶属、番号,利于管辖。
边上许仪始终有抵触情绪,饿了几天后也勉强能出工,正在号衣边角穿针引线刺绣自己的名字。
每一领号衣交工时,会刺绣制作人的名字,督管屯将的名字,以及验收监工者的名字。
吴班领十几人来到这处俘虏营地,携带简略稠酒招待许仪、典满、蔡袭等二十几名中高级被俘军吏。
汉军总不至于莫名其妙杀俘,众人坦然赴宴,许仪放开肚皮吃,每日的粗粝粟米饭毫无油水,偶尔还有一些泡发的干菜改善口粮,吃的许仪眼睛都大了一圈。
天色将暮,众人酒酣。
吴班抬手轻拍,啪啪轻响节拍舒缓,随他而来的甲士从外围靠上来,纷纷拔剑指着这群魏国军吏。
戒酒的典满嚯的起身抄起桌案护在身前:“将军何意?”
许仪已然酒酣,摇摇晃晃站起靠在典满背后,其他军吏也多背靠背,警惕突然翻脸的汉军甲士。
吴班则说:“诸君魏之元勋子弟,入汉虽不致命,却终生于田垄之间,子嗣复起无望,泯然于世。”
自己给自己斟酌半杯浑酒,吴班仰头饮一口:“或许三代之内就会绝嗣,那今日又何必苟且忍辱?故,某深为诸君忧虑。”
董祀面容仓惶追问:“君有何指教?”
“鹰山一战,魏二十万大军折损过半,国势已颓难以复振。”
吴班面无表情,握着杯子起身:“汉主受奸邪蒙蔽,使我兄枉死军中,我实不自安,欲寻生路。诸君若愿随我奋力一搏,便与我夺取邸阁,断汉军归路。如此汉军大乱,魏军势必重振,我等将有绝世大功于魏。”
“即便不能成功,也能走古鸦路返回雒阳。”
“如若不从,我自有手段。”
许仪瞥了眼吴班手里的酒杯,抱拳:“敢不效死力!”
“愿随!”
“愿与吴君同举大计!”
一个接着一个表态,典满只好把手里的桌案放下,跟在许仪身后不做声,算是默认。
方城储粮很多,军械和大部分粮食都在城中贮存,只有小部分储放在城外。
守卫邸阁的是马康,心中不安,巡视邸阁各处岗哨。
作为方城储粮转运第一负责人,马康直接与中军大营负责调度的马良对接。
大军将要后撤的消息不会隐瞒马良,也没有隐瞒马康,十几万大军、七八万俘虏,二十余万迁移百姓的口粮就压在马良、马康肩上。
吴班作为中军核心将领,外戚将领,又是陈留人,出现在这里与魏军被俘军吏举行宴会进行谈话,也不算出格。
召集魏军俘虏参与运粮是正常现象,如果给与魏军俘虏更大的自主性,将之收编增加运输效率也是符合情理的。
这些年来关羽、田信就有很大的自主性,阵前会晤敌将,对俘虏各种收编,可以说是手段尽出,吴班这点事情也不算离奇。
马康坐卧不安,只觉得心惊肉跳,心神不属。
或许应该派人去询问中军大营,吴班突然会晤方城羁押的俘虏军吏,理应和自己打个招呼,自己也好给一些方便。
当然,文书检验之类的程序也要走一下。
思虑间,就听属吏来报,递来帛书:“明公,领军将军吴元雄欲入城。”
马康接住帛书审视,因天黑有夜禁的原因,吴班欲借宿城中,并未提及其他。
略作考虑,马康不疑有他前往面见吴班,封闭的大门嘎吱拉开,留出一道隙缝。
马康走出拱手:“领军何故至此?”
“奉诏探究俘虏吏士心意。”
吴班递出一卷素绢材质的诏书给马康,笑说:“得益于我军大胜,彼辈多生投效之心。宴席间皆是恭维阿谀言语,故多吃几杯酒,延误归期。”
中军序列里,吴班这个领军将军之上只有中护军或护军将军;余下高翔、冯习、陈式、张南这四大部督都低吴班半级。
若不是吴懿突然阵亡,吴班肯定会派到前线领军参战。
吴懿的阵亡,导致吴班情绪不稳,吴家部曲也需要整顿,这才导致吴班留守大营。
门缝稍稍开大,马康借助火把审视手中诏书时,就听吴班突然大喝一声:“马康从贼欲反,某奉诏来擒!”
喝声时剑已搭在马康脖间,吴班厉目环视马康身侧甲士、官吏,呼喝:“持械反抗者以同谋论处!”
马康怔怔看着吴班,见左右不敢动,鼓足勇气高喊一声:“吴班谋反!”
城墙上一片拔刀声,吴班喝斥:“我奉诏平乱!诸军不可妄动!”
马康见左右迟疑,更是大喊:“封闭城门!静候陛下裁决!”
“马康谋反!城中有同谋者!”
吴班也是大喊,手中利剑稍稍前递,剑锋划破马康脖颈流出一条血线。
马康在极端惊恐中尖声呼喊,嘶喝变声:“我欲以死明志!”
说罢前扑,吴班抽剑欲躲开,剑刃还是划破马康脖子,一团热血就喷在他脸上。
“明公!”
“吴班谋反!”
“放箭!”
城门处爆发战斗,吴班如何能敌几十倍的守军?
稍稍接战就往后退却,守军也不敢追击,抬着重伤将死的马康就往城里跑,烽火当即就点燃。
“马康谋反!”
吴班退回俘虏营垒,对着值守营督咆哮:“快快擂鼓聚兵守卫各营!”
营督吃惊愕然之际,吴班踏步上前经过时已一剑刺入他脖子:“如此推诿,必是马康同谋!”
一甩剑上血珠,吴班直入营垒,营督身边的军吏、甲士彷徨不知所措。
现在的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们理解范围内。
随着吴班十几名亲兵对着他们突然举刀杀戮,营中士兵已然醒悟,纷纷大呼:“吴班谋反!”
“吴班谋反!”
混乱中,许仪扑倒一名汉军甲士,两人滚在一团。
吃过酒的军吏大多裹足不进,相互用目光接触,去帮许仪,那大家都会遭到汉军攻击。
不帮许仪,那死的可能只有许仪一个人。
信任危机就在此刻爆发,见虚弱的许仪即将被翻身的甲士压住,甲士已拔出匕首要刺死许仪,这个时候典满抄起甲士丢弃在边上的环首刀,双手握持,踏前扭腰横斩,一颗甲首滚落在地,许仪大口呼吸一脸虚汗。
“俘虏谋反!”
营中一名军吏见典满挥刀斩杀袍泽,当即恨声大呼:“营中俘虏谋反!杀!”
董祀奔跑中身中一箭扑倒在地,艰难朝营门攀爬,没几步就被经过的一伙汉军甲士长戟刺死。
蔡袭在董祀中箭时就蹲伏在地,抱着脑袋蜷缩在地,十几名汉军打着火把经过时见蔡袭还活着,以矛戟来刺。
利刃面前,不分出身贵贱,皆被扎死,被拖到营门处摆放。




三国骑砍 第三百四十八章 将退军
昆阳城外,营中暖室。
魏军接连的军情送到这里,导致本该四更拔营的刘备再次逗留。
刘封、曹洪裹挟曹休出走,最少能带走步卒五六万,骑士一万余,甚至近两万骑。
魏国内部的矛盾已经大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现在若出兵进击,衔尾追杀,必能重创曹真。
只要再重创曹真一次,下一战不论在陈仓还是宛口、伊阙,都将方便很多。
田信的暖室里,庞林分析魏军分裂后的各部兵力,鹰山一战曹真丢掉了几乎全部步兵,只带着三万余骑突围。
三万余骑里三分之一跟着牛金、王双出走,曹真手里就剩下两万骑,张郃中军三万余,夏侯尚遗留的三万余,这就是八万步骑。
曹休出走时,赵俨所部两万余河东、河内辅兵军团没有跟随,所以曹真此刻手里有十万人。
如果此刻汉军主力抛弃辎重轻兵追击,在曹真躲入虎牢关之前截住,不说全歼,也能重创,打出第二个鹰山大捷。
可万一这是曹真、曹休相互配合演的戏?
轻兵追击,强化了机动性,攻坚、野战能力会减弱,携带的补给也不可能太多。
彼此兵力好计算,路程也是固定的,曹真如果后撤,只能往荥阳、虎牢关撤。
汝南、陈郡已经打残,百姓躲避或迁移,几乎已经成为无人区,曹真向南、向东跑只有死路一条。
荥阳一带地势平阔不利于坚守,所以曹真要撤就要撤入虎牢关内。
曹真跑三百里就能跑到虎牢关,而己方则要追四百里才能追到虎牢关。
虎牢关前不适合截击,所以己方极限追击距离应该是三百五十里,争取在荥阳追上曹真主力。
而曹真所部连夜行军,所以此刻与曹真所部相距最近也在一百五十里路程,曹真再跑二百多里路,就能进入虎牢关。
因此追击曹真主力企图消灭其主力是不切实际的,最好的战果是吃掉魏军断后部队。
现在谁也劝不住刘备,不追这一下,刘备今后吃饭就跟没放盐一样。
田信戴着夹一层湿布的口罩观看地图,自己的状态肯定不适合参与追击,这次追击作战时间应该在五到八天之内,所以自己任务是守在这里,将俘虏分批运往后方,作为大军接应。
就在他与庞林思索分析之际,杨仪趋步而来,脸色很不自然。
走入暖室,拱手颤音:“公上……陛下遣邓伯苗急召。”
庞林皱眉:“究竟何事如此失态?”
“仪不敢妄言,乃十万火急之事。”
杨仪深深作揖,田信转身去披熊裘大氅,戴上斗笠就走出暖室。
暖室修在大帐内,帐门处邓芝见了田信,拱手施礼,走近三步低声:“公上,昨夜吴班谋反,欲焚方城储粮,阴谋害死马叔常,事败出逃。”
田信眉头紧皱,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吴班就反了。
给吴懿的抚恤、追封已经很丰厚了,吴班已经是中军排序第二的核心将领,下一步升任就是四方将军,实在是没道理谋反。
邓芝颤音又说:“吴班与俘虏军吏同谋,近千军吏作乱,约近半数死于乱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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