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中更
老仆只是一副哀愁模样,跟在后面想劝又不敢劝的委屈模样。
不想田信阔步而行时突然一拐,没有走郡府侧门,而是来到正门正对着府衙,衙内诸多功曹、从事各有司职,令史、佐史等文书佐吏搬运竹简公文往来奔走,显得有些忙碌。
有几个交接物资时与田信有一面之缘的功曹、从事起身,不想田信只是打量片刻衙署布局,对这些人只是远远拱拱手,转身从正门而出。
走出正门时,田信越觉得好笑,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一甩双袖左手按腰间剑柄,右臂负在身后阔步走了。
笑的一众人不明所以,六个部曲彼此相视。
糜家老仆只好急匆匆返身去给糜芳通报,糜芳正招待使者黄权。
糜芳拉着黄权叙旧,谈论起江夏黄氏昔年鼎盛,糜芳不胜感慨:“昔年黄氏煌煌大宗,时天下西有弘农杨氏,东有汝南袁氏,而南有江夏黄氏。如今二袁军败后汝南袁氏破败,天子东迁许都以来杨氏衰落,黄氏经历党锢之祸也枝叶分离各为其主。想我糜氏低门小户,这三十年来也起起落落浮沉不定,实不知前路如何。”
刘备称王后,任命黄权为益州治州从事,地位等同于荆州的治州从事潘濬,算是内部的‘州刺史’。
只是益州有诸葛亮主政,荆州有关羽督管军政,这两位治州从事职务更接近从事,而非治州。
江夏黄氏的确是个大宗,哪怕黄祖这一脉消亡后,依旧有黄盖、黄忠、黄权、黄承彦这些人活跃于各方势力之间。黄承彦以字行于世,不用本名,是因为名叫宗,与黄忠谐音。
黄承彦娶荆州名士蔡讽长女,次女嫁给刘表;诸葛亮娶黄承彦女儿,诸葛亮两个姐姐分别嫁给庞家、蒯家。
打来打去,荆州集团还是这么一帮亲戚在打。
糜芳有所感慨,当年江夏黄氏迫于党锢分家,最惨的是黄盖这一脉,迁移到零陵惨遭瘟疫,就黄盖一个人活下来了。孤儿黄盖也能被公府征辟为掾属以高踏入仕途,就因同宗豫州牧黄琬出力。
黄权则口吻温和安抚糜芳:“糜将军何忧前程?汉王乃念旧之人,今不过是暂做周转,以笼络新附之人尔。”
黄权、董和、李严都是汉末时从荆州迁往益州的,能算是东州系荆州派。
他语态诚恳:“汉王欲得关陇效高祖伟业,今天时已晚,地利又在敌手,汉王仅有人和。唯有人尽其力,万众一心才可进据关陇匡扶汉室。将军追随汉王已有二十五载,自知创业艰难。值此天下将变之际,将军更需忍耐。”
糜芳听了沉吟迟迟不给准话,这忍耐忍到了糜家全部投资打水漂。难道还要忍,忍到刘禅暴毙,让自己外甥当王太子?
这时候糜家老仆从侧门趋步而入,施礼后,在糜芳耳际低语,糜芳听了轻轻摇头语气低落:“黄先生,今某邀奉义校尉田孝先做客,在此间接待先生稍稍冷落这人片刻,彼便愤然作色离席而去。此人以蛮勇而得汉王器重,虽有虚名,然年不过十七,终究黄口孺子也。糜某枉活五十二年,竟让这黄口小儿此般轻辱!”
“噫!”
糜芳握拳重重砸在地板,眦目哽咽:“糜某一腔委屈,何人能知?何人能解?”
黄权忽的起身,挽起宽大袖子施礼:“将军勿恼,容某追回田孝先,使其向将军致歉。”
糜芳还没张口说话就见黄权疾步走出客厅,边走边穿鞋,几名随从紧跟着离席而去。
他刚伸出的手无力落下,面容松垮眯眼环视,鼓吹乐手纷纷起身抱着乐器从竹席隔间后撤离,厅内只剩下心腹之人,糜芳痴痴仰望梁柱,语气幽幽:“大江广阔,怎及汪洋浩瀚?”
“今受其罪却不敢言其事,此等委屈,平生未有也!”
随从、部曲皆默然无语,糜芳心态炸了,他们这些糜氏部曲、亲党又怎可能心平气和?
三国骑砍 第四十三章 关姬
江陵城中,市集。
市集是官市,在几处入口设立栅栏,只有清晨市正敲钟后才能开市交易,过申时傍晚后,这里会闭市。
官市上流通的主要货币是黄金、白银,直百钱,严禁铜器皿以物易物。
江陵贸易大头是蜀锦,这里是蜀锦的主要销售中心,不管是江东还是中原,又或者河北,凡是达官贵人就没有不喜欢蜀锦的,就连鲜卑、乌桓人都喜欢蜀锦。
蜀锦交易以金银为主,田信可没钱买蜀锦,他领着六名部曲个个披甲挎刀,其中一个体力充沛的部曲更提着田信的铁戟,摆明了是军中将校做派。
此处市正一本正经查验田信的官印,并说:“校尉自襄樊凯旋,不知可有铜器?司金中郎将官署收购铜器,军中将校可得高价。”
田信拿出一枚巴掌大双凤花纹的铜镜:“这么大铜镜能换多少钱?”
市正伸手接住掂了掂,又还给田信:“此重约一斤十二两,一两铜给钱二百,这铜镜值四千二百钱。”
四千二百钱,自然不是四千二百个五铢钱,或同数量蜀五铢,而是四十二个直百钱,重量也就在二十一两,扣掉锡,铜含量应该是铜镜重量的一半。
出乎市正的预料,田信反将铜镜递给他:“换钱吧,这里可有饴糖、蜂蜜?”
田信是真没钱,在市正这里登记铜镜入库信息后,他才拿到属于他的四十二个直百钱,重量也就等同于七十个刘璋时期铸造的蜀五铢,面值却是整整六十倍。
为了凑集铜器铸造更多的直百钱,刘备连挂帐篷的铜钩都融了。
这里是官市,直百钱就值一百个五铢钱,你敢不认?
所以物价早已飞涨,且很多东西不会出现在官市,大多以物易物消耗掉了。
没有商业环境,就谈不上手工业发展。
以至于田信现在拿着四十二个直百钱发现没东西可买,奢侈品买不起,手工艺品寥寥无几,就连粮食、布匹这样的硬通货也没有贩卖的。
也没有卖麦芽糖的,蜂蜜也过了时节,田信找到一处卖红糖的交州商人摊点。
粘稠的红糖用竹筒盛装,一筒糖约在两斤,价值一千五百钱。
很自然的,田信用四千二百钱买了三桶红糖,笑问:“我喜好吃糖,每月要五千斤糖,你可能供应?”
商人赔笑:“将军莫要拿小人说笑,小人今年储运前后也就五百斤。”
田信敛笑:“我岂是说笑之人?我麾下儿郎手中颇有金银、铜器,一斤铜换你五斤糖,你若愿意就来旧城军营来寻我。你有多少糖,我都能接下。”
绕开官市交易,这商人自然不用交税。
又是以物易物,金曹、市正再厉害,税也收不到这类游商头上。
也知商人有顾虑,哪怕刘备军纪再好,总有那么一些让商人恐惧的事情发生。
田信给商人一枚通行竹简就由他自己思量去,想挣钱就来谈,不敢挣这个钱就算了。
走出官市,田信感慨道:“我听闻当年世道平靖时,雒阳一石米价值二三百钱。如今乱世之人,还不如当年雒阳太平之犬。”
严钟笑说:“主公这话……仆不知如何说,现今能活一日是一日。”
谈话间黄权已立在道路中间,暗花黑锦衣袍头戴进贤冠,微微拱手朗声询问:“足下可是奉义校尉扶风田孝先?”
“正是田某,未敢请教先生何人?”
“某阆中黄权,领治中从事,奉王上诏令来荆州公干。”
黄权说话间侧头示意,他的一名随从已从木匣中取出锦绣帛书,帛书由另一名随从双手捧着,黄权就说:“田校尉城中宅院何在?”
“末将驻留军营中,止有一妹寄养君侯府上,城中并无产业。”
田信左右看看,见旁边有街巷清净,试探问:“不知事急事缓?”
“不急一时。”
黄权朝后摆手,他的随从又将帛书收入匣中,黄权询问:“田校尉现在是要返回营垒,还是要去他处?”
“正要去关君侯府上探视我妹,申时前回营。”
“实在巧合,黄某也要往君侯府上去,不若同行?”
两人同行,黄权细细打量田信,见面无骄横之色,笑说:“孝先勇名已传遍益州各军,皆以为勇而直率,竟不想是含蓄谦逊之人。”
“先生以礼相待,我自该同等回报。”
田信笑容自然显得随意:“先生此前可在糜府君处做客?田某辰时入城,在郡府偏院等待许久,迟迟不见糜府君身影,亦无餐饮招待,这才不告而别。某自知有失礼之处,不过回敬糜府君之举。先生可有劝田某向糜府君致歉之意?”
“怎会?糜子方大失所望怀幽怨之心,岂是言语所能动?”
黄权笑容爽朗:“今见孝先,某一眼就知孝先腹有韬略,非寻常战将。区区糜子方,庸人也。”
田信迟疑之际,黄权举起手指指着自己双眼说:“孝先目光锐利,却有厚重之意。黄某浮沉天下四十余载,自诩有识人之明。”
见此,田信咧嘴做笑:“正好田某也有一些想法,若今夜先生有空,不若畅谈一番?也好教先生看明白田某器量。”
黄权郑重:“此来荆州,正为商议大事而来。”
约好这事,黄权询问襄樊战场,田信略作沉吟回答:“此处不便与先生谈论,我若说机密,恐为外人听去。若说虚言,是对先生不敬,也无益大事。”
黄权也是敛容,微微颔首。
于是剩下半截路两人沉默,在关羽府邸前辞别,黄权走正门,田信则走侧门去后院。
他到后院演武场时,明媚阳光下大约四五十个半大少年、女子在玩耍,少年大到十二三,小的七八岁,背后扎一领绿锦披风,少女们也是差不多年纪,背后扎鲜红披风。
走近了细看,哪里是什么披风,分明是上好的蜀锦,被粗略裁剪,一个个仿佛把床单绑在脖子上一样。
或拿着竹剑、竹盾组成步兵战线对抗,或左手抓着竹马右手提木棍充当骑兵,游走在两翼往来冲杀。
关家女仆有些尴尬,讪笑:“让校尉见笑了。”
田信笑着摆手,在人群中找到小妹,脖子上也扎着一领鲜红蜀锦料子充当披风,小脸蛋也红扑扑的,紧张观望战局,两手拿着竹剑、盾牌跟其他几个差不多高的小女童簇拥着一名少女,少女体型高窕,持一杆赤幔旗子站在戎车上连连呵斥。
她指挥下,少女们压着半大少年殴打,不多时就一路追杀,将另一辆戎车上的关兴扯下来。
“庞德,汝兄在蜀中效力,何不早降同扶汉室?”
“哼,大丈夫宁死不降!”
“左右,退出去斩了!”
少女扯着披风一角挥臂一扬,甩手转身姿态飒踏,还扬着下巴正好与田信对视,关兴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少女也发出一声惨叫,跳下戎车转身就往后院跑,田嫣和一帮少女、女童嘴里喊着‘关将军’跟着跑了。
三国骑砍 第四十四章 临沮
不多时田嫣就恋恋不舍的被另两个女童从后院推出来了,然后又小跑着扑到田信怀里。
“变胖了,阿妹重了二十斤呀。”
单臂抱着恢复健康的小妹来到演武场内的凉亭下,田信笑问:“看来你和他们玩的很好,想不想阿爷?”
“想大兄,不想阿爷。”
田嫣坐在田信腿上,伸手接住田信递来的竹筒,左手抱竹筒在怀里,右手接住田信递给她的木勺挖一勺红糖浆吃一口,又挖满满一勺塞给田信说:“伯父也来过,送来两套冬衣,还有一双兔绒皮履,穿着暖和。”
她自然不想田维,饥饿时,仅有的食物都是给孙子的,几个孙女只能挨饿。
田信含着红糖浆,说:“你想阿爷、虎头的话,过几日就带你去看看。”
“大兄想去看阿爷,那你得背我去。”
“好。”
田信刚应下,就听她说:“大兄能不能带三姐、四姐、五姐她们去?她们都说要嫁给大兄……”
说着还抬手把头上的发钗抽出七八根,田信才注意到小妹挽成的团子头发里插着许多小发钗,不是金的就是银的。
田嫣指着手里小发钗一一指明赠送的小姑娘姓名,还说着对她好不好,对方长得好不好看。
估计很多都是父母授意送给小妹的,来关羽府邸玩耍的孩童多是前线军吏的子弟,又或者是抚养的袍泽旧部遗孤。
田信询问她日常点滴,听还能跟着一起听关夫人讲学,也就放心了。
这时候关家后院,关夫人与儿媳正商议一事,有些犯难。
儿媳赵氏抱着厚厚一叠锦绣冬衣:“母亲,此夫君信中交待,再三说田孝先廉勇,在军中不蓄钱货,让妾取去岁冬衣相赠。”
关夫人拿着关平的家书翻阅,内容无非是嘱咐赵氏孝敬母亲多操持家务,多出来一事就是给田信送冬衣的。
关姬、关兴两个正在后堂面壁跪立,昨天益州使者抵达,从今早开始就往关羽府邸搬运各项丰厚赏赐,金银钱是没多少,可架不住蜀地特产多。关姬、关兴带着伙伴帮忙搬运,搬呢搬呢就把十匹蜀锦搬到演武场了。
“既然为难就先放着,稍后老身前去见见田孝先。君侯、定国既引孝先为臂膀,实不该当做外人。”
关夫人定下基调,先吃饭,吃饭时看田信是怎样的人,合适的话就送衣服。
不多时田信就受邀用餐,席间遇到黄权。
算是私宴,黄权主动将几案搬到田信面前,与田信并案用餐,田嫣就跑到屏风后与关姬用餐。
黄权看一眼大厅门两侧侍立的随行武士,说:“此间无外人,孝先可说说襄樊内情。”
一旁吃鱼的关兴耳朵竖起,就听田信说:“今襄樊形势,我军已立于不败之地。樊城外垒有土山,攻拔樊城易如反掌。君侯悬而不拔,意在调动曹军。”
田信拿起碟里的橘子,剥皮:“如今已是九月,邺城魏讽举事遭擒,受牵连诛杀者千余家,已失中原、河北内应。擒斩曹仁虽能震慑敌众,可我军已无进军中原之契机。不如以曹仁为诱饵,引曹军舍命来援,再重创其生力军。如此,明年夏收前,汉水北岸之曹军,自不敢轻举妄动。”
黄权轻呼一口气:“某也是如此做想,听孝先明言,这才心中踏实许多。”
他眨眨眼睛,面有微笑:“孝先可知王上已遣左将军马孟起即将率部抵达江陵?”
田信眼睛一亮直问:“左将军麾下多少兵马?”
目前四方将军里,前将军关羽假节钺,左将军马超假节、右将军张飞假节,后将军黄忠无节。
汉中有镇北将军魏延,巴郡有张飞,黄忠随刘备中军移动,反倒是马超无处安置显得尴尬。
“左将军麾下有部曲五千余人,此番入荆,应率三千骑。”
黄权朝西边益州方向拱拱手:“王上欲使左将军为主,孝先为副将,明年出武关道进伐关中。”
田信在厅堂内扭头看北边,又转眼去看东边:“左将军移镇江陵,可有通告吴侯?今我势强,吴军势弱,彼有背盟攻夺三郡之恶迹,就怕吴人做贼心虚,反倒与曹贼合纵攻我荆州。”
益州对马超来说就是监牢,这回带着三千骑兵来荆州,如猛虎出牢,亲射虎的孙权还怎么敢睡觉?
田信所问,黄权微笑反问:“孝先可知是何人定策,使左将军移镇荆州?”
马超就是一头猛虎,孤身来荆州,孙权那里都会发表抗议、谴责。
诸葛亮是主张联吴伐魏的,这是田信很清楚的事情。
可另一个能为刘备规划天下的法正是关中人,难道法正能放着打回关中、载誉回乡的荣耀不顾,却组织一场伐吴战役?
收复关陇,法正身后会有很多关陇籍贯的新附文武做班底,足以跟诸葛亮身后的荆州人掰手腕。
所以,法正没道理在这个时候组织伐吴战役,难道马超来荆州仅仅只是为了威慑、警告孙权,让他这段时间老实点?
见田信思衡无什么头绪,黄权就说:“是尚书令法孝直所定之策,此策意在借左将军威风收纳关陇降军,陇西之军归左将军节制,关中降军归孝先节制。亦有虎视下游,使吴侯忌惮之意。”
襄阳,田信此刻想到了襄阳。
拿下坚城襄阳,才是刘备敢放出马超这头猛虎的底气所在。
襄阳如果没攻下,刘备想把马超放到荆州,也会担心刺激孙权,引发不可预料的风险。
现在襄阳在手,已经不在乎你孙权怎么想,别说马超,甚至还敢把黄忠也摆到荆州来。管你孙权怎么想,大不了打一架。
湘水之盟被关羽引为耻辱,刘备又怎会忘记?
恍然大悟,法正谋略的目标是明年攻伐关陇,这是真的;但暂停一年北伐,把孙权打一顿给刘备出口气,也可能是真的。
襄阳,这就是襄阳的重要性。
田信端起茶小饮一口:“先生觉得吴侯可是软弱、忍辱之人?”
黄权也端起茶碗,垂眉看碗中茶叶:“这就是黄某毛遂自荐,来荆州的缘由所在。”
关兴在旁边听不明白,屏风后关夫人、赵氏、关姬俱是面色严肃。
田信与黄权相视一笑,田信大感轻松如释重负,两肩一松:“今有先生来荆,荆州固若金汤。我今所虑者降军也,江陵周边柴木缺乏,我有意上报君侯,请调降军至糜城安置。先生,左将军至荆州,会驻屯何处?”
“糜府君久镇江陵不宜更替,荆城又是关君侯驻屯地,不若驻屯临沮,此左将军驻屯旧地,有漳水、沮水,利于军屯、放牧。”
黄权也是暗暗松一口气,半日相处下来,田信这样的斗将还是很好相处的。
如何调解田信与马超之间的矛盾,才是他今后的主要工作。
三国骑砍 第四十五章 千鸟
次日一早,田信在军中清理场地,领上下军吏百余人接受刘备的正式封赏。
黄权捧着诏书,田信穿铁札盆领铠勉强单膝跪地,跪的不是很标准。
就听黄权念:“奉义校尉信随前将军北伐,为大军先,凡战皆克屡有先登,勇冠三军将士称颂。并叙献《四龙真迹图》功,拜虎牙将军,为左军副将。”
超擢任用,直接跨过了中郎将、裨将军偏将军一级。
田信双手接住诏书,面有激动之色:“臣领诏。”
黄权搀田信起身,笑问:“孝先可知王上赐军号虎牙之意?”
“末将虽幼,也知京兆有虎牙营。”
田信郑重将诏书交给自己的护军罗琼,从罗琼手中接住奉义校尉银印交还黄权,并从黄权手中领取虎牙将军银印,及虎牙军左虎符。
奉义校尉银印是关羽临时刻给他用的,就一个普通的四四方方鼻钮印,银印背面有一个栓绳子的鼻状桥环。
虎牙将军银印则是精雕制成,不是简陋鼻钮,是昂首龟钮。
汉末时大汉常备军的军号也就二十几支,除了禁军、边军常设的军号外,还有渔阳营、黎阳营、虎牙营等腹地常备。虎牙营驻地京兆长安,由虎牙都尉统率,是关中地区唯一的常备。
虎牙军这个番号,对关中人更有影响力一些。
还有特意铸造的虎牙军虎符,说明今后虎牙军将是一支常备营伍。
稍后简单休息,田信就领着黄权视察营垒,检查降军状态。
有些不理解自己的超擢升赏,本以为会在刘备当面晋升为杂号将军。
但也能理解一部分,马超是假节的左将军,给马超当副将,要有一定份量才行。
隐隐也能察觉这个虎牙将军任命的不同意义,关羽、张飞或其他杂号将军,他们手里有虎符,但虎符更偏向于出征时的装饰品,而非调兵信物。
其他将军的兵,听的依旧是自己将军的号令,与虎符是否持有没有多大关系。
似乎这次会在马超的左军搭建出新的军制体系,方便中枢节制的一种新体系。
以此为榜样,今后在关羽的前军,张飞的右军里推广。
马超的左军,已搭建好指挥框架,就看兵力、物资能否补齐。
主将左将军、都亭侯马超,副将虎牙将军田信;左护军黄权,左军司马董种,牙门将马岱。
新的左军体系里没有别的军头,如何搭建、组织军制,左护军黄权有很大的权力。
新的领兵体系正在酝酿,可能会随着关羽、张飞等老一辈影响力巨大的将领死亡,军队会被纳入正在构建的五军体系内,逐步消化。
田信对成型的季汉五军体系有大致印象记得不是很清楚,现在有自己参与,也不知道五军体系会怎么发展。
黄权视察降军状态,当众对田信说:“气候渐寒,江陵周边草木不丰,的确该往糜城迁移。此举劳师动众,将军需先制定详细计划。否则等到十月、冬月,天冷酷寒,若为柴草迁营,徒增伤亡。”
随着他抵达江陵宣布诏书,降军隶属已从关羽的前军转移到左军。
三万多俘虏安置在江陵,实在是太危险。
江陵储有军粮,能就近供养降军节省虚耗;也有驻军能节省看押降军的军力支出,。
一旦吴军解放这三万降军,稍稍进行武装,其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降军有纪律约束,迁移时田信要做的就是规划好路线、场地,和后续补给。
降军也不敢跑,现在天寒地冻跑出去,又手无寸铁,根本活不了几天。
领兵打仗,很多工作其实就是数学工作,是个统筹、计算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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