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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明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梓钧
“我再说一遍,没米就给钱!”王渊呵斥道。
仓使叹息说:“钱也没了。去年全国各地都有反贼作乱,粮赋锐减不说,军饷还在剧增,漕运又被反贼截断,太仓库的储存早就被掏空了。王相公,你便是把我杀了,我也变不出钱粮来啊!”
今年只是个开始,明年财政更加困难,官员和军队的薪饷缺额高达90万石。
王渊直接把仓使往都察院拖,之前说逮去镇抚司只是吓唬,他不能借用锦衣卫办事,否则必然被所有文官孤立。
仓使的眼泪都留下来了,哭道:“王学士,你得讲道理啊。”
“讲个屁道理,”王渊质问道,“我且问你,张永的六千士卒可曾领足粮饷?”
仓使顿时语塞。
王渊更加愤怒,将这人摔到地上踢了两脚,喝骂道:“同样是给陛下练兵,为何张永能领到粮饷,老子却要被扣三分之二!你当老子好欺负吗?”
仓使解释说:“并非克扣,只是暂缓,等漕粮抵京之后,必定全额予以发放。”
王渊踩着仓使的胸膛,冷笑道:“那你说说,张永的粮饷为何不暂缓?你非要暂缓我的!”
“王学士,”仓使只能耐心解释,“谁先发,谁后发,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我只是一处京仓的仓使,又不是太仓库的仓使,上官决定的事情我还能反对不成?”
其实很简单,太监都是小心眼儿,太仓库根本不敢拖延,生怕被张永这个司礼监太监给记住了。
而王渊上个月领到陈米,并未有任何责难,于是就留给太仓使一个假象:即王渊根本不在乎那点钱粮,也没把训练士卒的事情放在心上,多半第二个月就扔下士卒不管了。
现在不止王渊被拖欠粮饷,许多部门都被拖欠了,而且都是些没有话语权的部门。
“很好,原来老子被当成了好好先生,”王渊把仓使拽到马背横放,咬牙切齿道,“今天我还非追究到底不可,否则今后还有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纵马来到都察院,仓使已经被抖得七荤八素,一路上沿街喷洒着呕吐物。
王渊提着此人进入都察院,立即有值班吏员过来:“敢问王学士因何事至此?”
“想不到老子还挺出名,一进门就被认出来了。”王渊笑道。
吏员说:“王学士凯旋回京那天,鄙人曾有幸一睹风采。”
王渊指着仓使说:“此官贪赃枉法,吞没军饷,你们都察院管是不管?”
吏员一头雾水,觑了仓使一眼,说道:“王学士请随我来。”
今天冬至放假,都察院司务厅只有一人值班。吏员将王渊带去司务厅,对值班官员说:“何司务,翰林院王学士有案子来处理。”
何司务只是从九品官员,末流中的末流,见到王渊立即行礼问候。
王渊把仓使扔地上,抱拳回礼说:“何司务,此官贪墨军粮,你说该怎么查处吧。”
仓使本来已经晕过去,现在又被摔醒,哭丧道:“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成心拖欠粮饷,只是遵照上官指令办事。”
何司务几句话把事情问清楚,对王渊说:“王学士,此非我能处置之事,只能先记录下来,等休沐过后再交给上官办理。”
“那好,你先立案吧!”王渊也不难为对方。
在都察院司务厅立案之后,王渊拽起仓使就走。
何司务连忙询问:“王学士要将此人带往何处?”
王渊答道:“带去宣武门外的校场,将这厮看押在军营当中。”
何司务说:“此举有违制度。”
王渊冷笑:“不然呢?将其留在都察院,还是把他放回京仓?若不把他带回军营,你们真的会严肃查处吗?”
何司务无言以对。
王渊带人骑马而去,何司务吓得立即派人通报户部。仓使属于户部下辖官员,而且职务非常敏感,不提前打声招呼要坏事的!
……
太仓使比户部大佬更先得到消息,这厮自知事情难以解决,立即跑去户部哭诉。
找谁哭诉?
总督仓场之人,正是黄峨她爹,户部右侍郎黄珂!
黄珂前几年都在外任职,还参与平定安化王之乱,两度击败侵犯大明边境的亦不剌(东蒙古永谢布部首领)。
他今年好不容易调回北京,冬至节正在跟家人团聚呢,听说京仓使被抓了,顿时大怒:“岂有此理,他一个翰林院侍读学士,居然随意扣我太仓之官员!”
黄峨正在屋内吃饭,听到外边诉说经过,忍不住出声道:“父亲,女儿听说王学士为官清廉,考中状元时所收贺礼,全都用于赈济兵灾百姓。他率兵外出平叛时,只带着两百骑就敢冲杀万余贼寇。如此不贪财、不怕死的人物,怕是被逼急了才会私自扣押仓使。”
黄珂当然不是傻子,不可能胡乱得罪皇帝身边的红人,他刚才发怒只是做样子给太仓使看。当即问道:“你为何拖欠其军饷?”
太仓使回答说:“京仓已经空了,通仓也所剩无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暂时拖欠一二,等明年漕粮运至再补。”
黄珂斥责道:“你糊涂啊。拖欠谁,也不能拖欠他,谁不知他在为陛下练兵?”
太仓使苦着脸说:“我也没想到王学士刚烈至此。”
黄珂气得发笑:“他若非性情刚烈,能带着两百精骑把刘六刘七给砍了?”
太仓使嘀咕道:“我以为他练兵只是做个样子,肯定不会亲自坐营操练,更不会死盯着粮饷不放。既如此,何不先拖欠一阵子,等漕粮进京再补给他。”
这个操作是可以的,因为王渊麾下士卒,都属于最底层的军户,以前连军营都没进过。这种京兵根本不可能闹事,粮饷给不给都一样。如果以后补给王渊,还更方便王渊盘剥粮饷,出了问题可以直接推给太仓库。
你看,太仓使想得多周到,奈何抛媚眼给瞎子看,遇到一个不贪污且较真的家伙!
黄珂问道:“太仓库真的空了?”
太仓使说:“粮空了,银子还有一些。”
黄珂瞬间明白太仓使在打什么主意,由于京畿地区发生兵灾,导致京城粮价不断上涨。而太仓的米粮已经耗尽,发饷必须用银子买米,或者干脆直接给银子。
但是,直接给银子,就必须按官价计算,因为按市价会激起众怒。如此一来,太仓官员既要被户部责罚,自身也丧失了许多贪腐的机会。
若用银子去买米,那就更吃不消,米价太贵了!
那就拖呗,银子攥在手里,等米价平稳之后再买,一来二去得省多少钱啊。
所以,太仓是有银子的,只不过没舍得花出去。
黄珂把太仓使斥责一番,又写了封请帖,交给下人说:“去宣武门外,把王学士请来府上一叙。”
黄峨躲在里屋偷听,听到父亲请王渊至家中,顿时脸颊就烧起来,之后一整天都趴在窗前向外眺望。
(这几天琐事繁多,更新不力请原谅。)





梦回大明春 150【恐非良配】
“老爷,王学士受邀造访。”下人进来通报。
黄珂放下毛笔,整理衣襟,起身说道:“有请!”
下人面露难色:“老爷,这王学士……”
“何故吞吞吐吐。”黄珂问道。
下人回答说:“王学士穿着一副铁甲,腰上悬刀,背上带弓,看样子像是来找麻烦的。”
黄珂是那种耿介性格,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没有好脸色,老子也懒得理你。他被王渊气得不轻,但为了息事宁人,也只能说:“把他请进来!”
黄珂是九月份当上户部侍郎的,回京履任已经是十月底了,他的主要职责就是总督粮仓和草场,并且管理漕粮的收储。包括王渊练兵的校场,其隔壁草场也归黄珂督管。
这次确属太仓库违规操作,不追究便无所谓,王渊如果非要较真,太仓各级官员要被撸一串。
管粮管钱的,有谁能干净?一查一个准!
按理说,黄珂新官上任,又负责督管太仓。他若认真查处此事,一来能够立威,二来能够立功,三来趁机培植亲信,完全可以跟王渊打配合。
但现在不是时候啊,各地灾荒不断,前线粮饷吃紧,户部尚书孙交已经快累死了。
黄珂此时查处太仓官员,等于是在捅孙交的刀子,国库系统至少混乱一个月以上。眼见新年将至,不但要给前线士卒发饷,兵部还要犒劳前线士卒,到时候搞出了乱子怎么办?
乱不得,必须安抚王渊!
黄峨早就已经在暗中等候,听到风声立即往外跑,躲于门后偷偷瞧去。
却见王渊全副武装而来,铁甲映日反射出暗光。黄峨顿时愣了愣,复又捂嘴笑起来,心想:这哪是应邀赴宴,分明是兴师问罪,爹爹要被气得不轻了。
王渊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扭头朝侧方看去。
黄峨吓得连忙缩头,躲在门后直拍胸脯,自言自语道:“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二姐,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突然响起弟弟黄?的声音,小家伙正抬头仰望着她。
“没……没什么。”黄峨快步跑回自己闺房。
黄?好奇的朝外看去,又看向姐姐的房间,小脑瓜子似乎已经明白什么。他跑去对母亲说:“娘,二姐刚才在偷看王相公。”
聂夫人不解道:“哪个王相公?”
黄?说:“就是高中状元又带兵平叛的王二郎。”
聂夫人顿时告诫道:“?儿,此事不得与外人讲,记住了吗?”
“我晓得。”黄?点头道。
聂夫人把儿子打发走,自己在屋里来回踱步,很快又招来陪嫁丫鬟:“你可知道王二郎?”
这丫鬟已变成大妈,跟黄府管家是两口子,现为黄家的女仆主事。听得聂夫人询问,她立即笑道:“京城谁人不晓王二郎?我当然知道。”
聂夫人又问:“他可有婚配?”
女仆主事想了想说:“好像未曾婚配,前阵子还有人去说亲,但一直都没有下文。我也是听说的,做不得数,须得找人仔细打听。”
“那你就派人打听一下。”聂夫人道。
女仆主事立即会意,不动声色的领命离开。
黄珂还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想干啥,他一见到王渊的兵刀甲胄,就忍不住讥讽:“王学士这是要外出打仗?”
王渊没好气的回答道:“打仗也得有开拔钱粮,我才能浅薄,可差不动一帮饿兵。”
黄珂以大局为重,生生吞下这口恶气,说道:“我身为户部右侍郎,奉命督管仓场,于太仓之事也有责任。六千士卒的粮饷,确实应该按期发放,但太仓库真的艰难。”
王渊冷笑道:“谁人都难,我麾下士卒已经无米下锅了。”
黄珂说道:“我也深知王学士为难,因此着令太仓使,立即筹措银子,明日应该就能送至军营。”
“折银市价?”王渊问道。
黄珂气道:“官价!”
王渊突然当着黄珂的面脱去铁甲,露出里边的休闲道服,又把弓刀扔在一边,笑嘻嘻说:“黄侍郎,之前我在坐营训练军士,来得实在匆忙,不及脱去甲胄。你该不会因此怪罪吧?”
黄珂被这出搞得哭笑不得,言语带刺说:“谁敢怪罪王学士,怕不要被抓去军营看押!”
王渊哈哈大笑:“误会,都是误会,我只是请那位仓使去喝两杯,今天下午就派人送他回家。”
黄珂的职务可是财神爷,不到万不得已,得罪这种人干嘛?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黄珂还真不好当场翻脸,现在一肚子气发不出来,冷着脸说:“能解开误会就好。”
王渊笑着拉家常:“听黄侍郎的口音,似乎是四川人?”
黄珂说:“遂宁人。”
“哎呀,”王渊大惊小怪道,“那可真是巧了,晚辈的道试座师也是遂宁人!川贵一家亲,说起来啊,我跟黄侍郎也算同乡。”
见鬼的川贵一家亲,明代可没有这种说法。
黄珂也不想跟皇帝的宠臣闹矛盾,顺着接话道:“不知王学士的道试座师是哪位高才?”
王渊说道:“刚刚升任贵州右参政的席公讳书。”
黄珂终于露出笑容:“原来是席文同,我与他父亲是幼时同窗。”
遂宁那个小地方,有黄、席、吕三大书香世家,互相之间没什么矛盾,反而经常通婚结为亲家。
黄珂与席书严格来说算是亲戚,王渊作为席书的学生,也能勉强攀一层关系,只不过矮了黄珂两辈儿。
王渊刻意化解矛盾,黄珂也顾忌王渊的宠臣身份,居然顺着这层关系,很快就相处融洽起来。
“摆酒!”黄珂喊道。
这位先生酒量很差,但家里来客必设酒宴,每次都把自己喝得大醉。
闺房之中。
丫鬟小跑着进去,黄峨连忙问道:“他们没有吵起来吧?”
“正喝酒说笑呢。”丫鬟笑道。
黄峨感到颇为惊讶,追问道:“王二郎不是穿着甲胄上门的吗?”
丫鬟回答说:“已经脱掉了,兵器也扔在旁边。”
黄峨又问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丫鬟摇头道:“我没敢靠得太近,听不清楚。要不,婢子再去打探打探?”
“不用了,他们没吵起来就好。”黄峨面带笑意,说着突然笑出声来。
丫鬟也跟着发笑,讨趣道:“小姐,王二郎比凯旋时候白净了许多呢。”
黄峨说:“他肯定是打仗晒黑的,冬天没有那么大太阳,自然要白净许多。”
丫鬟说:“其实,黑一点也好看,穿着铁甲特别威风。”
“他不穿铁甲也很威风。”黄峨说。
“嘻嘻,小姐不知羞,在闺房里评说男儿家。”丫鬟取笑道。
黄峨顿时霞飞双颊,作势扑过去:“不许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哎呀,恼羞成怒,被说中心事了。”丫鬟笑着逃跑。
主仆二人一阵打闹,不片刻便来到花园。黄峨抬脚踩上秋千,丫鬟推着她高高荡起,园子里充满了少女的欢笑。
王渊才喝到微醉,黄珂已经趴桌上,怎么呼喊也叫不醒。
无奈之下,王渊只能告辞,让仆人将黄珂扶去休息。
直至傍晚时分,黄珂终于醒来,黄峨说道:“爹爹,你今日似乎与王二郎聊得投契。”
“这小子酒量很好!”黄珂说。
黄峨心想:跟你比起来,谁的酒量都好得很。
黄峨旁敲侧击:“爹爹觉得王二郎为人如何?”
黄珂想了想说:“奸猾至极,城府深厚。加之年龄尚幼,且得陛下赏识,今后必然位极人臣!”
“真的?”黄峨愈发欢喜。
黄珂瞧了女儿一眼,告诫道:“此人心思莫测,奸诈异常,恐非良配。”




梦回大明春 151【再度出征】
校场。
六千士卒整齐列队,军官们全部单独出列。
王渊喊道:“潘贵!”
“在!”潘贵上前一步。
王渊问道:“中部千总旗是何模样?”
潘贵立即说:“黄心,红边,蓝带。”
王渊说道:“去找出来!”
潘贵小跑至将台下,从一堆旗帜当中,翻出中部千总旗。
王渊又喊:“钟长生!”
“在!”钟长生上前一步。
王渊问道:“中左司把总旗是何模样?”
钟长生回答道:“蓝心,黄边,白带。”
王渊说道:“去找出来!”
本来计划三个月的队列训练,只练了两个月就提前终止,转而加快速度练习辨认旗帜。
没办法,反贼又杀回京畿了。
京营、边军和地方卫所部队,在山东对反贼围追堵截。杨虎、赵鐩所部被撵往河南,齐彦名、刘三则杀回京畿,官军打了无数胜仗,却总是无法剿灭其主力,而且还被反贼一路攻城略地。
齐彦名甚至杀回霸州,又一次距离京师只有二三百里。
霸州知州王汝翼、参将王琮、兵备佥事徐承芳、涿州守备王勇等人,由于只敢守城,不敢出城拦截,导致反贼在京畿地区肆虐,纵横州县如履无人之地,最终甚至直逼北京外近百里!
知州王汝翼被下诏狱问罪,其他武官全部停薪降职,军队交给他们的副手戴罪立功——如果不能立下大功,这些武官肯定被秋后算账。
张永训练的六千正兵,由太监王方、王铭各领三千,并各选一万奇兵负责守卫京城。
剩下万余老弱病残,立即被拉进军营训练,兵部勒令其五日一操。又有一名给事中、一名御史,负责巡视京城部队,整顿军官的贪污懒惰现象。再升监察御史甯溥为山东按察司佥事,兼管北直隶屯田、整饬霸州等处军备。
朝中大佬们已经彻底疯了,短短一年时间,居然三次被反贼打到京郊,真把京畿地区当成了公共厕所。
这次真的不再留情面,严格整顿军事系统,短短几天就有三十多人被问罪。现在被搞得风声鹤唳,连那些整日吃饷不知兵的世袭军官,都开始早出晚归、尽忠职守。
豹房。
上个月连续两次辞官,逼得皇帝荫其子为锦衣卫千户的杨一清,此刻建议道:“陛下,贼寇已至京郊数十里外,万万不得放任其兵临城下,否则朝廷必然威严扫地。臣请求令翰林院侍读学士王渊,即刻带兵出城平乱!”
“臣附议,”户部尚书孙交说,“京仓钱粮已尽,若不早日平乱,下个月都发不出军饷了。翰林院王学士骁勇善战,反贼闻其名而慑其锋,必定能够一战破敌!”
朱厚照问李东阳:“先生是何想法?”
李东阳慢悠悠回答说:“臣附议。”
朱厚照忧虑道:“难道让王二郎只带百余精骑破敌?”
朱厚照的豹房骑兵,虽然打算扩充到五百。但暂时没有优良战马,也没有精悍骑士,如今还是王渊带回来那一百多人。
杨廷和说道:“王学士不是训练了六千精锐吗?”
朱厚照耐心解释说:“王二郎手里的六千士卒,是以前被京营挑剩下的,张永又去挑走了六千青壮。连续两次拣选士卒,还能剩下什么好兵?据王二郎所言,他那六千士卒,刚入营的时候,有一大半饿得皮包骨头,形同灾荒流民。现在只训练了两月,怎么带出去杀敌?”
杨廷和想了想说:“可令王学士领兵出京,于京郊五十里外扎营。不求他击溃贼寇,只愿他能挡住贼寇,莫让贼寇兵临城下。同时,勒令咸宁伯仇钺立即驰援,与王学士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届时贼寇自然溃逃。”
咸宁伯仇钺同样属于边将,职务为宁夏总兵官,但却是杨廷和举荐的武官。并且,仇钺以边将的身份,此时统率着京城的三千营(全骑兵)。
清流们说谁谁谁结交边将,其实大家都差不多。
值此乱局,军功为上,但凡想捞功的文官大佬,怎么可能不倾力扶持武将?
朱厚照仔细想了想,说道:“就依杨先生所言,令王二郎领百余精骑、六千步卒,即可出京阻截贼寇。再令咸宁伯仇钺,立即率领三千营驰援王二郎。”
李东阳突然问道:“应该给王学士一个临时职务。”
朱厚照说:“还是巡按御史,巡视北直隶!”
王渊上次巡按两府两州,这次直接巡按北直隶,已经属于变相的总督或巡抚,而且操作起来比督抚权利更大。
肯定是破坏规矩的,但这回谁都没反对,大佬们甚至希望王渊早点带兵出京。
虽然这两个月弹劾王渊的奏章堆积如山,杨廷和等人对王渊的幸进行为非常不满,可他们都非常认同王渊的军事才能——带着两百精骑,就能把刘六刘七的脑袋提回来。这次带着更大规模的部队,还有几千骑兵来驰援,怎么也能把反贼给弄死!
……
正德六年,腊月二十八日。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皇帝带着朝廷百官来到宣武门外,亲自给即将出征的王渊壮行。
不把反贼挡住,这个春节很难过,说不定大年三十还要守城。
那得多丢脸啊,堂堂大明首都,居然有反贼除夕那天来攻城。虽然肯定不能破城,但南郊可是没有城墙的,附城而建的民居被反贼一把火烧了,同样是在狠狠抽打朝廷的脸面!
李东阳强撑着病体,被人扶着来到军营。
前方是天子仪仗,礼乐大作,虽然并非拜将誓师,但这次也搞得非常隆重。
校场内空荡荡的,只有王渊和执法队,以及朱智带来的百余精骑、伍廉德带来的数十锦衣卫哨骑。
杨廷和皱着眉头,认为王渊太过怠慢,而且军队纪律似乎也很差,皇帝都来了居然不见士卒。
朱厚照责问道:“王学士,你的步卒呢?”
王渊笑道:“正待陛下检阅。”
说完,王渊朝执法队打个手势,执法官立即吹响营哨。
六支千人队从军营各处奔出,即便是一路小跑,依旧维持着整齐队形。他们来到校场,立即停下来整队,接着高举旗帜、手执兵器,迈正步朝将台这边踏来。
“轰!轰!轰!”
每一个步伐迈出,都踏出整齐的声响,数千步伐汇聚在一起,竟带有千军万马的气势。
杨一清也在边地打过仗,此刻惊骇道:“王学士,这就是你训练两月的京营?”
王渊笑着说:“两月有余。刚刚教会他们辨认旗令,练得还不是很熟,只求别临阵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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