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大明春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王梓钧
杨一清顿时无语。
李东阳捋胡子说:“有此精兵,何愁破贼?吾等安坐京城等着捷报便是。”
朱厚照已经兴奋得满面红光,他之前来过一次,当时的士卒连左右都没分清楚。此时再来,整支军队仿佛脱胎换骨,看这阵势甚至比边军还要精悍。
其实都是样子货,王渊就怕训练时刻苦,接敌时却被一击而溃。
杨一清亲自统帅过边军,他实在忍不住疑惑,又问道:“王学士,这些士卒几日一操?”
王渊回答道:“一日一操,甚至还加练夜操。”
“夜操?”杨一清更加惊讶,问道,“不怕营啸吗?夜里都能看得清?”
王渊解释说:“只要长期吃肉食和鸡蛋,便能解决夜盲之症。至于营啸,我隔三差五半夜吹哨,半炷香之内必须举着火把在校场整军。逾期不至者,士卒扣减当月军饷,其各级长官全部记过,第二日全队加练!他们现在半夜听到响动,哪还有心思营啸?都急着点火把整队呢。”
杨一清不由抱拳行礼:“王学士果然天生将才!”
不管是一日一操,还是半夜整军,都已经超乎杨一清的想象,同时也明白王渊肯定没有贪污军饷。
这种操练之法,不给足粮饷的话,将官士卒早就闹事了!
朱厚照训话一通,随即宣读圣旨,将潘贵等六名军官,全部升为假千总,就是代理千总,并且擢升他们为百户(非世袭)。
如果此战大胜,百户变成世袭,并将“假”字从千总前面去掉。
如果功劳巨大,比如全歼贼军主力,六人甚至能够直接成为世袭千户,参将或游击的职务也有希望获得。
其他各级军官,亦有正式任命。
最后轮到王渊誓师,他举着铁皮喇叭说:“开拔粮饷,照旧只领一半,直接给你们送去家中。剩下一半,打了胜仗回来再拿,反正老子不会克扣你们。阵亡的弟兄,我保证给你们安排好后事。有奋死杀敌,斩将夺旗者,便是当场死了,我也会给你们的子孙求一个世袭武职。若有畏敌不前、临阵脱逃者,自己抹脖子了解,别让老子费工夫杀人。听到没有!”
“听到了!”全军大呼。
王渊举起酒碗:“来,满饮此酒!”
六千士卒端酒望着王渊,见王渊喝下,他们才喝下。
王渊喝了一碗酒,把酒碗轻轻放在地上:“就别摔碗发泄了,留着力气杀敌。咱们军营里的碗不多,现在摔了,得胜归来可找不到碗吃饭。”
“哈哈哈哈!”
六千士卒大笑。
“万胜!”王渊拔刀呼喊。
“万胜!万胜!”
六千士卒齐刷刷举起兵器,气势如虹,响声震天。
内阁大佬们面面相觑,皆感震撼,这支军队完全打破了他们对京营的固有印象。
王渊穿着甲胄去讨粮的行为,已经彻底收服军心!
梦回大明春 152【官军都是弱鸡】
豹房蹴鞠总教练李三郎,被王渊紧急请调回来,临时职务是旗令官!
天可怜见,六千士卒全他娘苦哈哈,旗令都需要手把手教导,竟然找不出一个世袭武官。
李应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他父亲是贵州总兵,他从小耳濡目染且热衷军事,早就把各种旗令背得滚瓜烂熟。而且,李应又是王渊的同窗好友,让他来做旗令官是最合适的。
监军还是朱英,老伙计了,朱厚照这次很贴心,没有乱掺沙子进来。
伍廉德升官之后,本来过得很滋润,也被王渊要过来。他依旧带领哨骑,而且规模扩大到八十人——这真的没办法,京营有专门的哨骑,但全都拉出去打仗了,只剩下锦衣卫可以调用。
想当年朱棣北征蒙古,哨骑就有数千,集结起来便是轻骑兵部队。
朱英这太监已经尝到甜头,一边骑马行军,一边笑着说:“王学士,这次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个监军就是督粮官,保证将士们不愁吃喝。”
“那就谢过朱兄弟了!”王渊抱拳道。
“好说,好说。”朱英哈哈大笑,他还指望着跟随王渊立功呢。
贼寇实在离得太近,王渊行军大半日,哨骑就回来禀报:“在良乡县以南发现贼兵,正四处劫掠乡镇,并未攻打县城。”
“再探!”
王渊喝道:“加速行军,天黑之前赶到良乡城外!”
这些反贼是真把京畿当成公共厕所了,王渊还没到良乡县城,半路便撞见几十贼骑在抢劫乡村。
可以说这些贼骑是哨探,顺带开路打探官军消息,也可以说他们是马匪,反正见到村镇就冲过去抢。他们也不裹挟青壮,抢了财物便跑,速度太快很难追赶。
王渊让朱智带着百余精骑,只穿轻甲过去绞杀。结果一阵追击,只砍了四个脑袋回来,剩下的贼骑全都溜走了。
紧赶慢赶,全军来到良乡城外。
知县是老熟人高迪,王渊单骑追敌时见过。
高迪正被贼寇惊得肝颤,听说王二郎了,仿佛喜从天降,亲自押着两车粮草出城劳军。
“有王学士在此,良乡县安矣!”高迪一脸开心。
王渊问道:“可见贼寇主力?”
高迪摇头说:“不知,但四下皆有小股反贼,已经毁了无数乡镇。”
……
数十里外。
齐彦名半夜接到消息,连忙问道:“究竟有多少官军杀来?”
被百余精骑杀退的贼骑头子说:“加上运粮的,怕有万余人。”
齐彦名又问:“可知谁人统军?”
贼骑头子说:“不晓得,官军没打旗号。”
齐彦名点头道:“你去休息吧。”
王渊真不敢打出旗号,害怕把反贼吓跑了。朱智率领骑兵追击时,也全部穿着轻甲,没有被反贼们认出来。
李隆建议道:“京城来了官兵,咱们屁股后面的官军,怕是也已经过了霸州。这两头都被堵着,我看还是早点南下为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李锐冷笑道:“咱们之前抓到的活口,说京营精锐早就被调出去,剩下全是酒囊饭袋。我看不如直接攻打北京,万一要是能打下来,抓住皇帝多痛快,身后多少官军都不敢乱动。”
“咱们朝南边跑,怕是也有官军堵截,”刘三讨论道,“要么去打北京,要么学半年前杨虎那样,从西边往山西跑。山西的边军都被调来追咱们了,山西肯定兵力空虚,到了那边还不是随我们怎么打?”
李锐发狠说:“就打北京,这是早就定好的计策。你们想想啊,京城现在全是孬兵,说不定真打下来了,城里的财货几辈子都花不完!”
李隆反驳道:“现在不是打北京的问题,半路上还堵着几千官兵呢。就算要打北京,也得先把那些官兵解决再说。”
李锐好笑道:“朝廷的精兵都在咱们屁股后面,前面真的没啥可怕的。从山东一路过来,沧州、霸州、涿州的官兵是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没见识过。全是窝囊废,连城都不敢出。咱们不能退,一退就要遇到精兵,往前打反而全是孬兵!”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而且属于实情。
齐彦名立即就被说服了,当即拍板道:“那就打,先把前面的几千官兵干掉,再打下良乡县城补给粮草和士卒。至于北京,你们都没去过,城墙高得吓人,不是轻易能攻陷的。抢完良乡县,立即朝西去山西,一路抢过去,让官军追在咱们屁股后面吃灰尘!”
这些反贼,已经被沿途官军惯坏了,根本不把王渊的几千士卒放在眼里。
第二天,伍廉德率领的哨骑,开始与反贼的哨骑正面交锋,地点位于涿州和良乡县之间。
伍廉德麾下只有几十骑,刚刚接触便立即逃跑,他傻了才跟几百骑硬怼。
当天下午,双方大军相遇。
王渊有精骑百余,哨骑数十,步卒六千,民夫近万。
齐彦名拥有轻骑近千,老贼三千,青壮万余人。
只看人数,似乎差不多。
王渊立即结阵,精骑藏在中军,穿戴甲胄随时准备冲阵。
双方都没有弓弩手,反贼没时间训练,王渊也没时间训练。
这么说吧,王渊的六千士卒,只认真练习过队列和旗令,剩下便是跑步等体能训练。就连武器,也是出征之前,随便练了两天枪阵冲杀。
来去只有一招:捅!
齐彦名骑马立于阵前,亲自观察官军情况,随即笑着对其他贼首说:“果然是乌合之众。真正的官军精锐,前排必为刀盾手,眼前的官军连刀盾手都没有,跟地方的卫所军一样只知道用长枪。”
众贼首哈哈大笑,他们跟军官打了一年,自然也知道正是如此。
李锐说:“咱们全军往前一冲,再用骑兵在侧翼一冲,保证杀得这些官军屁滚尿流。”
齐彦名让李锐领着所有骑兵,一个哨骑也不留,全部绕向官军右翼。随即,他自己带着步卒,不疾不徐的朝着官军压去。
这些反贼已经打出经验,甚至学会了官军的阵法,连旗号都是官军的五军旗令。除了弓弩手、火铳兵之外,其他兵种一应俱全,三千老贼还配了标枪。
以兵种配置来比较,王渊更像贼寇,齐彦名更像官军。
眼见双方越来越接近,王渊突然单骑出阵,拿出铁皮喇叭大喊:“阵斩刘六刘七的状元郎王渊在此,可敢出来与我单挑!”
此言一出,反贼阵型突然杂乱。
连齐彦名都停止了前进步伐,其余贼首面露惊色,那些老贼也几欲逃跑。
三千老贼里边,有四分之一都跟王渊在战场上厮杀过,剩下四分之三也听过王状元的大名。虽然贼首们禁止谈论王二郎,可私底下早就交流无数次,那可是阵斩刘六刘七的杀神!
但此刻两军相对,万万不可怯阵,否则必然引起溃败。
齐彦名立即鼓动士气:“兄弟们,眼前官军都是弱兵,他王渊一个人顶什么事?我等只需一鼓作气,便能杀败官军,将这厮砍了给刘六哥、刘七哥报仇。全军随我杀啊!”
贼首们各自对视一眼,已经打定主意,万一战况不利,便立即骑马逃跑。
这种事他们经常干,只要保住骑兵不失,总能够东山再起,因此官军一直无法彻底剿灭。
便是齐彦名,也想好了逃跑路线,他只在乎自己的骑兵,连几千老贼都可以不要。
梦回大明春 153【军威就是恐吓】
此时的反贼,已经跟半年前不一样。
之前能够结成方阵的贼寇已是精锐,如今摆在王渊面前的,却是一个多兵种复合阵型。
敌方五人为一伍,十伍为一队,其中四十五人承担作战任务。剩余五人担任战场辅助角色,关键时候可作为预备队,随时填补阵型空挡。
十队为一哨,也即五百人为哨,正面直接摆了四哨,乃是齐彦名的两千老贼。
另外还有左右哨,各三千人,一共六千。
剩下一千老贼,属于齐彦名的中军亲卫,也有战略预备队的作用。
后军皆为老弱和家属,平时负责运粮、扎营、煮饭之类的任务。近千骑兵已经绕向官军侧翼,找准机会就会冲锋,但以恐吓、追杀为主,轻骑兵不敢随便冲杀枪阵。
按照反贼们最初的想法,哪管那么多战术,正面侧面一起冲锋就完事儿,官军往往瞬间就溃败了——这是攻击朝廷垃圾军队的路数,但若遇到真正的精兵,反贼会在遇敌之前就选择撤退。
现在已经没法临阵撤退,但慑于王渊的威名,又不敢简单冲锋了事。
齐彦名心里还是有谱的,王渊虽然骁勇善战,但总不可能变出几千精兵来。他打算用二千老贼试探,遇到孬兵便全军进攻,遇到精兵就寻机逃跑,反正不能把自己交代在这里。
二千贼寇前哨压在速度,阵型沉稳的朝官军涌去,其实个个都心里发毛。
六千左右哨呈倾斜状,组成倒八字形,试图以兵力优势包夹官军。但这六千反贼战力较弱,连阵型都排不整齐,也就能打打顺风仗而已。
王渊打马回到中军,对潘贵、钟长生说:“你们二人,各自领兵一千,护住全军侧翼,别让贼骑占便宜。记住,对方是轻骑,不敢真的冲阵,千万别被吓溃了。陛下已经做出承诺,此战若是大胜,你们全都能当世袭百户!”
“卑职死也不退!”
潘贵和钟长生立即死誓,他们不为保家卫国,只为那个世袭百户的职位!
一战能从小兵升任世袭百户,已经值得拿命去拼了。
二人没有战马,提着长枪各自整队,集体调转方向对准贼骑。
王渊又对朱智说:“朱兄弟,你带百余精骑,披挂全幅铠甲,在两军前哨相接的时候,立即出击冲敌左哨。我刚才看了一下,敌军左哨阵型最差,应该都是些新附青壮,肯定能够一击而破!”
“卑职定然竭尽全力。”朱智抱拳上马。
王渊又对李应说:“三郎,我留一千预备队给你,并担任战场执法官,哪里有溃败迹象,立即带兵给我稳住!”
李三郎说:“包在我身上。”
王渊自己要干什么?
率领枪阵接敌!
这几千士卒全是样子货,必须按照实际情况,制定相应的作战计划。
首先,不能打持久战,拖得越久,未经战阵的士卒就越容易崩溃。必须发挥自己的列阵优势,在第一时间就以气势压敌,既能提升自身士气,也能打压敌方士气。
其次,王渊必须在正面领军,而且要走在前面让士卒们都能看见。没他亲自领军冲锋,这些士卒可能一个照面就溃了。
只见王渊披着四十五斤重的锁子甲,提着长枪步行走到阵前,举枪喝道:“老子是状元都不怕死,你们怕不怕?”
“不怕!”
周围将士大喊。
王渊又喝道:“我在前面,老子不退,你们退不退?”
“不退!”
将卒们士气大振,谁都没有想到,作为主帅的王渊会担任前锋。
“吁!”
哨声吹响,三千步卒跟随王渊,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前行。
而他们对面,是两千前哨老贼,六千包夹过来的左右哨。
堂堂之阵,正面相接,三千对八千。
朱智也领着百余精骑,缓缓朝战场左方行去。潘贵、钟长生率领二千士卒,于右方慢慢移动,始终保护本阵,不给贼骑侧击的机会。李应带领一千预备队,小心翼翼的随军前进,他们也要防止贼骑冲击。
至于朱英、伍廉德,则带着八十锦衣卫哨骑,远远绕到敌军后方。
另有近万民夫,原地结成车阵,防止贼骑袭扰。
百余精骑登场的瞬间,齐彦名等贼首便惊骇莫名。那身装备太显眼了,老远就能认出来,上次可是杀得他们溃不成军。
王渊手持长枪,站在最前方,踩着哨声稳步前进。
身手三千士卒全都望着他,跟随主将一起踏步而行。王渊是他们心中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王渊也是他们敬爱的将帅,让他们吃饱穿暖,还给他们一个可以展望的前景。
包括各级军官,刚上战场都内心忐忑,怕死怯敌的心态占了上风。可王渊此时走在前面,主将都不怕死,他们还怕什么?
三千官军前哨,行进速度非常缓慢,但那其徐如林的阵势,却在瞬间压倒对面的贼军。
齐彦名等贼首,见到百余精骑出现已是惊慌,再看王渊领兵的阵型,瞬间就感觉这场战斗没法赢了。
这哪是什么京营孬兵?
如此沉稳的军阵,比那些官军还吓人!
反贼们却不知道,他们面前的全是样子货,王渊只能被迫用军阵来恐吓他们了。
前进一段距离,王渊突然把长枪挂在腰上,取出两面令旗朝左右挥舞。
前哨的两名军官,立即吹响哨声,一边行军一边改变阵型,齐刷刷的变成倾斜阵线。
如此,就成了王渊率领一千人,正面迎击两千老贼,左右一千人,对阵敌军左右哨的三千人。
什么鬼?
别说贼首,就连普通贼兵,都被官军这个变阵吓得不轻。如此变阵速度,还能做得如此整齐划一,怕不是朝廷最精锐的部队。
前哨老贼稍微还好些,左右哨的六千贼兵,还没正式接敌呢,阵型已经变得更加混乱。
“神枪无敌,天下第一!”
随着王渊的呼喊,附近将士也跟着一起呐喊。这是在训练枪阵时,已经排练好的台词,必须吼得整齐,必须喊得大声。
“神枪无敌,天下第一!”
三千士卒一起呐喊,侧翼和预备队的三千士卒也跟着呐喊。六千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结合轰隆隆的步伐声,居然盖过战场上的所有声响。
双方距离还在四十步外,配备了标枪的二千老贼,便在贼首的带领下,迫不及待的将标枪掷出。
全空了!
本来就只勉强接近标枪射程,贼兵又没勤于练习,再加上吹的是北风(逆风),第一轮标枪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很快,二千老贼忙慌慌投出第二轮标枪,这次有十多名官军被扎倒。走在最前面的王渊,成为主要投击目标,他挥舞长枪拍打,居然也连中两枪,幸好穿着锁子甲和头盔,否则当场就得躺下。
其中一支标枪,直接将锁子甲扎破,狠狠钉在王渊胸膛。
没等贼军高兴,王渊就拔出标枪,大喝道:“神枪无敌,天下第一!”
“神枪无敌,天下第一!”
主将的勇猛让军队士气高涨,被标枪稍微射乱的阵型,再次变得整齐划一。
“轰轰轰!”
一步紧似一步,一步比一步气势如虹,那森严的军阵吓得反贼两股颤颤。
老贼们只配了两支标枪,投完之后不禁看向领军贼首,他们真不敢跟这样的官军对阵。
前哨的领军贼首也慌得一逼,跟官军打了无数仗,他们也就欺负京营和卫所士兵,遇到精锐边军只有逃跑的份。眼前这支官军,明显比边军更加精悍,这仗可怎么打啊?
刘三对齐彦名说:“走吧,这仗没法打,眼前这些官军,肯定是王二郎亲自训练的。趁着前方混战,咱们带中军的一千老兵离开,李锐那边的骑兵也能安全撤离。剩下万余士卒,就扔给官军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齐彦名有些不甘心,咬牙道:“接战之后再说。”
王渊突然挥舞令旗,两侧的千人队,再次改变前进方向,并且加快速度奔跑。
“杀!”
负责冲阵的三千官军,居然想要打时间差,在战场上进行局部包夹。完全不顾左右六千贼兵,想要硬生生吃掉正面的二千老贼。
官军的突然提速,让贼军左右哨难以适应。贼首跟着下令改变方向,却让阵型变得乱成一团,朱智见此情形,带领百余精骑提前发动侧翼冲锋。
本来两千对一千,那些老贼都心里发毛,此刻被三千官军杀来,瞬间就有人溃逃。
他们都是老贼,早就打出经验。遇到孬兵要跑得快,跑得快就能抢更多东西;遇到精兵更要跑得快,只有比队友更快,才能安全逃离战场。
于是,被齐彦名寄予厚望的二千老贼,居然第一时间就崩溃了。反而是左右哨六千新贼,还在乱糟糟整军前进。
“杀!”
王渊冲在最前方,瞅准空隙,一枪捅死刀盾手。
“王二郎来了,快跑啊!”
后排的无数贼军枪兵,纷纷扔下友军逃窜。他们可不是傻子,对方如此森严的枪阵,而且局部人数还占优,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早点逃跑就有更大的活命希望。
二千老贼,瞬间逃得只剩一千出头,把后面的执法队都裹挟得崩溃。
王渊这边虽然也是菜鸟新兵,但敌方一逃,他们士气更盛,瞬间就没了恐惧心理,呼喊着朝贼兵冲锋捅去。
王渊被气得不行。
菜鸟果然是菜鸟,真正接敌的时候,瞬间就原形毕露。森严的枪兵阵型,被这些士卒自己搞散,长枪捅起来也忘了章法,只知道各自为战胡乱刺杀。
二千老贼只要能坚守下来,借助多兵种配合,很可能将这三千官军给杀溃。
但没有如果,老贼先溃了。
前哨的老贼一溃,左右哨六千贼兵,立即在贼首的带领下溃逃。其实他们已经重新整队,只要完成左右包夹,就能将三千官军给吃掉,临门一脚却收了回来。
李锐见此情形,直接率领近千贼骑撤退,能保住骑兵不失,便属于最大的功劳。至于步兵嘛,随便肆虐几个州县,又能轻松裹挟上万,死上几次剩下的便可成为老贼。
贼寇一直是这样打仗的,有好几次都把步兵打光了,现在还不是可以纵横数省。
朱智率领百余精骑,只冲到一半,贼军侧翼便已溃败,冲阵瞬间变成追杀。
齐彦名立即骑马而逃,还带着一千步兵亲卫。反正前面有八千反贼挡着,足够官军追杀,他们能够轻松逃离战场。
李三郎带领一千预备队,钟长生带领一千士卒,也齐刷刷加入战场追敌。
只有潘贵依旧保持克制,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就是掩护友军侧翼,防止反贼的骑兵寻机冲阵。即便贼骑已经跑了,但潘贵也没去抢人头,万一贼骑又杀回来怎么办?
“若虚,你的马!”李三郎不仅带人过来,还把王渊的马也带来。
王渊立即脱掉锁子甲,骑马挥刀从溃兵当中杀过,跟朱智率领的精骑一起追击齐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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