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老高说“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我们给主家看门,主家给我们工钱,主家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
女人说“说的也是啊,谁给我们吃饭,我们就给谁熬活。唉,前两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老高说“那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泼辣得厉害,一看就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我一听,悚然而惊,知道他们说的是青儿。
女人继续问道“那女人去哪里了”
老高说“卖到窑子里了。”
女人痛惜地说“造孽啊,卖到窑子里,生不如死啊。”
老高慢悠悠地说“主家干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们管不上。主家干什么,那是主家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只要听主家说,总没错。”
女人沉吟道“说的也是啊。”
房间里拉灭了灯光,老高和女人再没有说话。我悄悄溜到前院,想再听听两个日本特务怎么说,可是,房间里只有连绵不绝的鼾声。
那条狗的酒劲快要过去了,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走两步,突然很不情愿地栽倒了。它委屈地叫两声,又爬起来,又歪歪斜斜地走着,像一堆被风吹卷的身不由己的蓬草一样。
我来到后院,紧跑两步,踩上了那根靠墙的柴禾,然后翻身爬上墙头,跳出去了。
回到教堂医院,我只见到菩提,菩提像老和尚喜欢寺庙一样喜欢教堂医院,他在教堂医院的厨房里里做一些轻松的工作,剥葱剥蒜,烧火打炭,他一见到我就双手合十念叨着“阿门”,然后就说上帝在看着我,信奉上帝是脱离苦海的唯一出路。看着菩提满脸虔诚的模样,我哑然失笑。当我快要饿死的时候,上帝怎么不看着我当我被关进牢房的时候,上帝怎么不看着我当我面临绝境,生死系于一发的时候,上帝怎么不看着我现在我在关西帮有了地位了,生活安定了,上帝倒看着我了。莫非上帝嫌贫爱富既然上帝嫌贫爱富,我还信奉他干什么
在教会医院里,我没有看到神行太保。菩提说,神行太保又去赌博了。神行太保在教会医院里,吃住全都免费,他把身上最后一块铜板,都会送给赌馆。
太阳升起来,一缕橘红色的阳光照进了房间,我从口袋里取出昨晚偷到的那张纸,看到上面写满了螃蟹腿,那是日本文字,我一个字也不认识。纸张的下方,盖着一枚鲜红的印章,印章里还是螃蟹文。
我知道这张纸上的内容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不会加盖螃蟹文的印章的,也不会放在皮包里的。
我捧着这张螃蟹文正查看的时候,房门打开了,神行太保走了进来。
神行太保一走进来,就倒在地上,我一看到他,就大吃一惊。神行太保用手掌捂着右眼,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我对着窗户外老僧坐禅一样的菩提喊道“快叫医生。”然后扶起了神行太保,神行太保因为疼痛而浑身颤抖,手脚冰凉,从指缝后流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前襟。
我问“谁敢的,谁他妈的干的”
神行太保哭着说“赌馆干的。”
我说“你先在这里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兄弟,兄弟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神行太保咬牙切齿说“兄弟,你把那个狗日的掌柜的眼珠子也给哥剜出来。”
我说“你放心,兄弟我会一报还一报。”
后来我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神行太保拿着我给他的钱又去赌博了。这次,他去的警察局长开设的赌馆。黄赌毒是最赚钱的生意,只有那些拥有官场背景和黑帮背景的人,才能够经营。
神行太保并不知道这家赌场的背景,他像以前一样走进了这家位于城墙之下的赌馆,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他幻想着能够在赌场里大赚一笔,此后买豪宅,娶娇妻;也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样,他幻想着自己的千术在赌场上纵横捭阖,所向披靡。然而,这次,他进错门了,他走进的这家赌场背景深厚,这家赌场掌柜的残酷暴戾。
神行太保在这家赌馆里,使出了浑身解数,他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千术,不但没有给他赢到一分钱,反而让他输得精光。
输得精光的神行太保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他向掌柜的借钱,掌柜的不借给他,神行太保就威胁说要报官。可是,掌柜的不吃他这一套,派人剜掉了他的右眼,将他赶了出来。
我说“这家赌馆里肯定有高手老千。”
神行太保说“我也这样想。”
我说“你既然都这样想了,为什么还要往里钻。”
神行太保痛心疾首地说“唉,身不由己啊,这两条腿就不听我的使唤,一到天黑,就带着我走到赌馆里。”
我问“你知道他们怎么出千的”
神行太保说“不知道兄弟你一定要替哥出了这口恶气。”
我说“你放心,我会替你出头的,会捉住那名老千,也会剜了掌柜的眼珠子的。”
目前,我的事情千头万绪,三师叔没有找到,师父虎爪和燕子、豹子没有下落,日本特务的情报不知道什么内容,青儿被卖到妓院里下落不明,神行太保被人剜了眼珠
所有的事情比较起来,最不重要的是神行太保眼珠子被剜,而最重要的是日本特务的情报,我相信这份情报与黄河的河防图有关。
我继续知道,这份螃蟹文写成的情报,上面是什么内容。
中国式骗局 第468章:恐惧血社火
中午时分,我拿着这封情报找到郭振海。郭振海让全关西帮的人传阅,但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也不知道那枚图章上刻的是什么。
郭振海说“如果大家都不知道啥意思,那就不如把这张纸片交给西安城防司令部,兴许他们会知道的。”
亮子说“这样不好吧,这张纸片上要是日军的情报倒好,要是城防司令部的情报,那我们就遭殃了。城防司令部的秘密,怎么能让江湖中人知道如果我们知道了他们的秘密,那么我们就大祸临头了。就算我们说我们看不懂,但是那些人才不会相信我们的说法的。”
郭振海点点头说“军师说得有道理,当务之急是先要搞清楚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日本人写的字都是这些螃蟹腿,可是,这些螃蟹腿是啥意思嘛”
有人说“那就把呆狗昨晚上进去的那座院子抄了,把日本人抓住,逼着他说这上面写的是啥。”
亮子笑着说“这个主意不好。你想想,日本人能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到咱们中国,还偷偷潜伏到咱西安,那肯定都是人精。他要是看到咱们问他这上面写的是啥,他肯定明白咱们看不懂,所以就会乱说一气。再说,咱们冒冒失失抄了那座院子,就会打草惊蛇。日本人能够潜伏到咱西安,绝对不会是一个两个人,我估计得是一个团伙。咱们要想到好办法,来个一窝端。”
郭振海夸奖说“军师心思缜密,别人是走一步看一步,军师是走一步看三步。”
亮子自谦地说“帮主过奖了。现在要搞清这上面写的是啥,确实是件难事。”
我突然想起了秦岭山中的大少爷,他一定看得懂这上面是什么。我说“我去找大少爷。”
当天下午,我背着包袱,包袱里装着十几个硬梆梆的烧饼,就上路了。西北人出门都会带烧饼,烧饼是用火烤熟的圆形食物,因为没有水分,所以可以保存好多天也不会霉烂。用火烤熟的烧饼,坚硬如铁,需要用牙齿咬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反复咀嚼,才能下咽。烧饼携带方便,又很抗饿,要是再掺上芝麻、椒叶,还有一种香味,所以,西北人出门,都会带上烧饼作为干粮。秦岭山中,绿树葱茏,到处都是泉水,所以,根本就不愁没水喝。
能够看懂这封信件内容的,只有大少爷,而大少爷在秦岭山中,背着黑板教乡村的娃娃识字算数。要找到大少爷,确实很有难度。
从西安向南走,走过几十里地,就进入了秦岭山中的子午道。子午道狭窄蜿蜒,崎岖难行,有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怪石嶙峋,我攀援着树枝才能够爬上去,这一路上行走得非常缓慢。
时令已经到了大寒,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民间叫做三九天。在北方民间,普遍认为冬天是八十一天,从冬至开始,就要“数九”,数完了九个九,就到了立春。在北方,还有一首童谣广为流传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秦岭山中的严冬,奇寒无比。这一路上,我凿冰取水,生火取暖,在子午道上艰苦跋涉了好几天,终于来到了土匪所在的那座山寨,见到了大当家的光头和二当家的独眼,然而他们说,大少爷已经下山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我要下山寻找大少爷,可是光头和独眼都不肯,他们说大过年的,路上连个行人都没有,这个时节,没人出门的。如果迷路了,连个指路的人都没有。
听他们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快要过春节了,也看到山寨里准备过年了,几名小喽啰在寨门口张灯结彩,还有一名小喽啰背着竹筐沿着石头台阶从山下走上来,竹筐里装满鞭炮。光头说,两天后就是春节了。
然而,我急于找到大少爷,想要弄清楚日本人的情报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尽管年关快要到了,我还是要走下山去。
光头和独眼看拦不住我,只好放我离开。
那一年,当别人合家团聚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孤独地行走在落满了积雪和凝结着冰霜的山路上。
山中的人居住很分散,有时候行走几十里,才能找到一个村庄,而村庄也只有几户人家。春节刚刚过完,家家户户的男人都穿着崭新的粗布棉衣,袖着双手,蹲在村口的大树下晒太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悠闲而满足的笑容。家家户户的门边,都贴着春联。有的写着“平安竹长千年碧,富贵花开一品红”,有的写着“东风喜报开心事,南燕衔来满眼春”,还有的写着“节前春色浓如许,户外风光翠欲流”,每幅春联都是用墨汁写在红纸上,字体遒劲有力。寻常的农家,哪里能够写出这样的对联,又哪里能够写出这样一手毛笔字
我一打听,他们说,这都是大少爷写的。
我想,只要循着这一座座村庄的对联,就一定能够找到大少爷。
有一天,我来到了川道上。川道,是指山谷中一片平坦宽阔的地方。
川道上聚集着很多人,老老少少,都穿着新衣服,说说笑笑,敲锣打鼓,显得很热闹。远远地,我看到有一行踩着高跷的人走过来了,他们穿红着绿,显得异常抢眼,然而,我一看到他们的上身和脸,突然大吃一惊。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女人,一柄大刀从她的身后捅进去,刀尖从胸前露出来。走在第二位的是一个男人,一个方凳砸在他的脑袋上,凳子尖已经陷进了脑门里,血流满面后面的每个人,看起来都身受重伤,显得极为惨烈,可是,他们踩在细细的高跷上,从容不迫地走着,看起来没有丝毫痛苦得样子。
旁边是两个年轻媳妇,我听到她们在交谈说,走在最前面的是潘金莲,走在第二位的是西门庆,这是一对奸夫淫妇。一位老太太听到这样说,接口说“奸夫淫妇,就应该受这样的惩罚。”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是陕西的血社火。社火是每年春节过后,北方人举行的一种隆重的庆祝活动,和南方的舞狮子、跑龙船是一个道理,但是北方没人见过狮子,也很少人见过船只,所以,北方和南方庆祝春节和元宵节的方式不一样。北方人是采用踩高跷、跑旱船、扭秧歌的方式来庆祝。社火中有一种血社火,只在陕西,尤其是陕西南部的关中、商洛一带才有。每个外地人春节后来到这里,突然看到血社火,都会惊惶万状。而陕西民间,正是依靠血社火,传播着惩恶扬善、善恶有报的传统观念。
血社火的队伍走过来,人们都惊恐地让出了一条道路,每个人都仰头看着走过去的一个个踩着高跷的人,脸上带着恐惧的神情。我看到走在最后的是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一柄剪刀扎进了他的眼睛里,血流满面。他是官员打扮,峨冠博带,踱着方步,和戏台上陈世美的打扮一模一样。我明白了,这就是那个不要老婆娃,而且还要派人杀了老婆娃的陈世美。在北方民间,陈世美成了绝情负心、背信弃义的代名词。
我正仰头看着陈世美,突然看到陈世美离开了踩高跷的队伍,向着我一步步走来,用他血淋淋的仅剩的一只眼睛看着我,让我恐惧万分。尽管我知道这是真人假扮的,但是我仍然难以抑制心中的惧怕,他那副模样太可怕了。旁边围观的人纷纷后退,我也想拔腿逃走,突然听见陈世美喊道“呆狗,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会在这里”
中国式骗局 第469章:情报的地点
我站住脚,仰起头来打量着站在高跷上的他。他半边脸上都是血,血一直流到了衣襟上,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长袍上显得非常醒目。
可是我不认识他。他那副样子让我心存恐惧,我想不明白,一把剪刀插进了他的眼睛里,他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我转过身去,又想逃走。
陈世美看着我惊恐的样子,就在高跷上哈哈大笑,他戏谑地说道“亏你还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号,一个血头烂面的陈世美,就把你吓成了这样。”
我终于听出了他的声音,他是大少爷。
我又转回身,看着大少爷,又惊又喜。我指着他问道“好我的哥哩,你咋能成这样子”
大少爷站在半空中哈哈大笑,他洋洋得意地说“听说江湖中人都胆大如斗,泰山崩塌于前而不变色,毒蛇蜿蜒四周而目不瞬,今天才知道那都是传说。哈哈,我这不是人血,是鸡血。”
突然见到大少爷,我激动得眼泪模糊了双眼,我仰起头说“哥,我找你找了好多天了。”
大少爷说“你先去街头饭馆里等我,叫上一碗羊杂汤,热热火火地吃了,回头我给钱。打完社火,我就去那里找你。”
我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向了街头。街头果然有一家羊肉馆,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板腰间系着围裙,既当掌柜的,又当伙计,忙得团团转。我坐在矮凳子上,叫了一碗羊杂汤。在北方的大小饭店,总是先吃饭后给钱,尽管我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可我先要填饱肚子再说。
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杂汤端上来,那种浓郁的香味扑打在我的脸上,让我垂涎欲滴。我拿起筷子,喉结上下滚动着,搅动着老碗里的羊杂碎,紫色的羊肝和白色的羊肠在热汤里翻滚着,整个饭店里都氤氲着一股黏黏的膻香。
一碗羊杂汤刚刚倒进肚子里,大少爷就喷着白色的雾气,从外面走进来了。
大少爷已经卸完妆,坐在我的对面。
镇子上的人似乎都认识大少爷,他们争着抢着和他打招呼,大少爷总是对着每个人颔首微笑。终于等到和每个人打过了招呼,大少爷急急忙忙问道“什么事情你大老远的跑过来,肯定有什么急事。”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写满了螃蟹腿的日本情报,递给了大少爷。
大少爷匆匆扫过一眼,就问道“你从哪里弄的这玩意”
我说“从一个日本特务那里偷来的。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大少爷神情严肃地说“这里不便说话,我们出去。”
大少爷从口袋里掏出钱,替我结账,山羊胡老板说啥也不要,他说既然是大少爷的朋友,就不能收钱。双方你推我让,僵直了很久,大少爷只好把钱装在了口袋里。
我们走到了一片树林里,这里听不到闹煎煎的人声,也看不到晃动的人影,只有落光了叶子的树木一根根矗立着,显得疏朗而简洁。我着急地问“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大少爷神情严峻地说“这是日本人的重要情报,上面说, 仲春之望,月圆子夜,白起庙畔,塔松所指,情报之处。”
我听不懂,问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
大少爷说“我也不能完全猜出,但是知道这个情报非常重要。你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情报”
我说“知道,这些天,日本特务一直在找河防图,我在白起庙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们说的也是河防图。”
大少爷瞪大眼睛问“白起庙白起庙在哪里”
我说“就在西安城外的山顶上,里面有白起的塑像。”
大少爷进一步问“白起庙旁边是不是有一棵塔松”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知道,想不起来了,可能有,也可能没有。”
大少爷说“时间很紧急,我们穿过子午道,走到西安还需要一些时日,现在就动身,赶快回去吧,先去白起庙看看。”
沿着狭窄逼仄的子午古道,我们向北行走,有的地方坍塌了,有的地方结了冰,有的地方落了雪,我们走到夜晚,也才走了十几里地。
夜晚,我们走进了一座山洞里,点燃篝火,用来取暖。远处传来了不知名的野兽的叫声,声音像刀子一样割开凝冻了的夜空,听起来异常刺耳。
我把一根柴禾丢在篝火上,问大少爷“那封情报我还是没有弄懂,它上面写的是什么”
大少爷说“仲春之望,月圆子夜,白起庙畔,塔松所指,即为情报之处。仲春之望,指的是阴历二月十五,一年有四季,一季有三月,分别是孟春、仲春、季春、孟夏、仲夏、季夏、孟秋、仲秋、季秋、孟冬、仲冬、季冬。而对于每个月,也有专门的称呼,每月第一天叫做朔,最后一天叫做晦,大月十六,小月十五叫做望。二月是小月,二月十五,就叫做仲春之望。月圆子夜,这一天夜晚一定会有月亮,而且月亮也肯定会是满月,子夜指的是夜半时分。白起庙畔,我本来不知道白起庙在哪里,你刚才一提醒,我想起来西安南郊的山上确实有这么一座庙。塔松所指,这一句话我本来也想不明白,但是,结合前面的话就能够弄懂了,指的是在二月十五的半夜时分,塔松的树影所指的地方,就是起出情报的地方。”
我听得瞪大了眼睛,这个情报实在太隐晦了,不是大少爷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是不会猜出情报写的是什么。
大少爷说“这只是我的判断,还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好在现在距离二月十五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回去后早做准备,先去白起庙,再给守城军队报告这个情报。”
我问“守城军队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大少爷说“这样重大的事情,必须让守城军队知道。”
我们在秦岭山中行走了十多天,终于走出了子午道,来到了西安南郊。
我带着大少爷爬上山峰,来到了白起庙前。白起庙瑟缩在凄冷的寒风中,庙顶上干枯的荒草,在寒风中抖动着,发出细铁丝一样冗长尖利的声响。白起庙旁边,果然有一棵高耸的塔松,松针上还擎着一簇簇没有融化的冰雪。
三师叔曾经说过,让我来白起庙找他。我在白起庙里里外外寻找着,想要寻找到三师叔留下的印记。可是,没有。按理来说,三师叔如果来到白起庙,那么一定会留下可以让我找到他的标记,可是,这里没有任何标记,是不是三师叔根本就没有来到过白起庙或者是菩提把三师叔的话听错了
我面对白起的塑像思索着,大少爷走了进来,他说“看来,日本人还没有搞到河防图。”
我问“你怎么知道”
大少爷说“按照请报上的具体方位,日本特务如果搞到了河防图,一定会埋在塔松东北方向七八丈的地方。我在方圆十余丈的地方仔细查看,没有看到挖掘的痕迹。这就说明,日本特务还没有搞到情报。”
我庆幸地说“还没有搞到情报就好,我一路上都担心我们会晚了一步。”
我们沿着雪后湿滑的道路,向山下走去。刚刚走到山脚下,看到远处奔来了一队骑马的士兵。
我们让在路边,想让那些骑马的人先过去。可是,他们来到我们身边后,却停住了脚步。两名穿着军装的士兵在我们的身上搜着,搜出了那张写满了螃蟹文的日本情报。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拿着日本情报,像狗看星星一样对着太阳看着,然后揉揉眼睛,对着我们吼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们是过路的。”
军官用马鞭抽了我一下,骂道“过路的过路的身上揣着日本人的纸片带走。”
那两名搜身的士兵从马背上抽出绳索,将我和大少爷五花大绑,牵在了马后,向西安城里走去。
中国式骗局 第470章:遇到故人了
走出了几里地,路边有了一间房屋,黛青色的屋瓦上长满了黑色的苔藓和蓬松的荒草,一看就年代久远。屋门敞开,隔门看到有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军官跳下马来,两个士兵推着我们走进去,我看到屋子里有两个人,一个站在桌子上,一个站在地上,他们正在裱糊顶棚。大雪过后,雪水融化,顶棚被漏湿垮塌了,需要重新裱糊。
两个裱糊匠正在忙碌着,他们顾不上搭理我们这群不速之客。一个裱糊匠把印刷着蓝色图案的方方正正的白纸,铺在地上,反面朝上,拿起鬃刷,蘸着浆糊,左右刷几道,角角落落都刷上了浆糊,然后用笤帚拖着,走到了桌子边,递给了站在桌子上的裱糊匠。桌子上的裱糊匠接过笤帚,贴近顶棚,用笤帚轻轻一扫,白纸就贴在了顶棚上,连一道褶皱都没有。
军官走了进来,他粗声大气地对着两个裱糊匠喊道“出去,出去,房间我们征用了。”两个裱糊匠看了看军官,又看着身前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不敢反抗,也不敢质问,就默默走出了房屋。
军官指示士兵把绳索搭在了房梁上,将我和大少爷吊起来,逼着要我们承认是汉奸特务,大少爷说“身上放张写着日文的纸片,就怀疑是汉奸;那你身上放着钱,是不是就成了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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