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骗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李幺傻
军官骂骂咧咧地举起马鞭,对着大少爷抽了一鞭子,血液顺着大少爷的下巴滴下来。我大声喊着“不管他的事,那张纸片是我的。”
军官转身也对着我抽了一马鞭,他大声呵斥“你也逃不掉。你们两个狗汉奸,都是老子筷子下的菜,想怎么夹就怎么夹。”
马鞭刚刚打在脸上,没有什么感觉,接着就感到热辣辣地疼痛,有水珠一样的东西从脸颊上滑过,我知道那是鲜血。
军官又转过身,逼问大少爷“说,纸片哪里来的从你身上搜出来的,甭想抵赖。你要不说,老子打死你。”
我担心军官再次殴打大少爷,就大喊大叫“纸片是老子的,你冲老子来,老子不怕你。”
我正在叫喊的时候,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身材高大,下巴是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威风凛凛,因为背光站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他一走进来,房间里就显得逼仄了很多。他问道“谁在这里大喊大叫”
军官放下了手中的鞭子,看着这个穿着一身土布衣裳的黑大汉,扭着头不服气地质问“你是谁老子的事情要你管”
黑大汉说“他们两个犯了什么罪,要这样吊起来打”
军官怒气冲冲地说“这里没你的事,你快点滚,惹毛了老子,连你一起吊起来打。”
黑大汉还没有说话,门外进来了两个人,拿着枪抵住军官,骂道“你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敢给我们旅长这样讲话”
军官看着两把手枪,又听说黑大汉是旅长,赶紧讨饶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长官饶命,长官饶命。”
黑大汉说“把他们先放下来。”
刚才把我们吊起来的士兵,现在手忙脚乱地把我们放下来,还替我们拍打着身上的土灰。我看到黑大汉傲然挺立,像一棵树;军官弯腰站在他的身边,像一只虾米。我听见军官对黑大汉说,我们两个是汉奸。军官把那张写着日文的纸片,递到了黑大汉的眼前。
黑大汉看了看,看不明白,他走到了我和大少爷的面前。
突然,我看到这个黑大汉很熟悉,那黝黑的皮肤,那高大的身材,那一部浓密的络腮胡子,还有他说话的声音,都非常熟悉,但是我又想不起哪里见过他。似曾相识,真的似曾相识,可是,我又怎么会对一个旅长似曾相识呢我行走江湖这些年,从来不与军队上的人来往,有怎么会和他似曾相识呢
黑大汉对着我和大少爷看了看,就转身走了。他走到屋外,对外面的人说“把这两个人带到警备旅,看看是干什么的。”
黑大汉说完,骑上马就准备离开,看着他骗腿上马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了,我激动得浑身颤抖。
我大声喊道“叔,叔,我是呆狗。”
黑大汉没有回头。
我又大声喊道“叔,叔,我是呆狗,是你救出来的呆狗。”
一个穿着便衣的士兵紧跑几步,赶上了黑大汉的马,说后面有个人在喊他。黑大汉拉转马头,打量着我,眼睛里满是疑惑和茫然。
我冲上去,来到黑大汉的面前,我说“叔,你仔细看看,我是呆狗,我爹是王细鬼。”
黑大汉叫声啊呀,滚鞍下马,他一把抱住了我“呆狗,呆狗,你个挨刀子的,你还活着啊,都长成这样了。”
二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炫目的阳光照射着高高的山岗,照射着开满了野花的山路,照射着一辆渐离渐远的马车和马队,也照射着我黑暗而悲惨的童年。
在那个阳光普照的午后,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将我从老渣的手中解救出来,我们来到了旷野上,遭遇了一群骑马的人,络腮胡子被抓了壮丁,而我又被老渣抓获了。
二十多年后,络腮胡子成了西安城防司令部警备旅旅长,我成了一名江湖老手。
岁月如风,风可以改变坚硬的岩石,岁月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络腮胡子说,那天抓走他的是陕西的地方军队,他跟着这支军队上陕北,下江南,入秦岭,进雁北,九死一生,能够活下来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抗日战争开始,陕西的军队开赴陕西中条山,和日本人在黄河东岸撕咬,一次次咬退了日本人,他受了重伤,回到西安养伤。伤好后,陕西军接受调防,去了河南驻扎,他留在西安做了警备旅旅长。
我说了我这些年的经历,在江湖上漂泊不定,加入马戏团,入徒江相派,进了做旧行,参加盗窃帮,当过镖客,见过丐帮和老千见识到了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到了江湖上形形色色的帮派。阴差阳错地跑到了西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熟人。
我问络腮胡子“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络腮胡子说“你的家乡就是我的家乡,我们的家乡相距不远。”
我急切地说“我想回家,想去看我老娘。”
络腮胡子说“唉,你老娘眼睛瞎了。”
我瞪大眼睛问“我娘眼睛怎么瞎了”
络腮胡子说“有一次,部队路过了我们家乡,我就去你家转了转,去看望你爹,你爹人很吝啬,其实人倒不坏。走到你家院门口,我看到一个老婆子坐在你家门口的石狮子上,头发乱糟糟的,我也没有想是谁,就从她身边走过去。她突然问是不是我娃呆狗回来了我才知道这是你娘。村里人说,你丢了后,你娘天天哭,天天哭,把眼睛都给哭瞎了。”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嚎啕大哭。
络腮胡子接着说“骗你的那两个人贩子,一个叫刘八,一个叫曹九,都是我们家乡的烂杆子。刘八死了,那天在狼窝里被狼吃了,曹九还没死,但是也找不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咬牙切齿说“找到曹九,我一定要碎尸万段。”
我们正在说着,大少爷走了过来,他对络腮胡子说“你是警备旅旅长,那就正好,我和呆狗正准备找你们。”
络腮胡子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哦,那几个当兵的咋把你们给逮了”
我说了偷取情报的事情,说了去秦岭山中寻找大少爷的事情,大少爷说了这份情报上的文字,络腮胡子说“啊呀,这是天大的大事,我们赶紧回城去,把那几个日本特务抓起来。呆狗,你还记得日本特务住的那座院子吗”
我说“记得。”
我们一回到西安城,络腮胡子立即派了十几个人跟着我,去往那座我偷取情报的院子里。
可是,那座院子已经空无一人。日本特务逃走了。
中国式骗局 第471章:奇特的药物
那时候的西安城里有几十万人,要在这几十万人里寻找几名日本特务,无异于大海捞针。
大少爷拿着那张写满螃蟹文的纸片,问我“你仔细回想一下,那天晚上你去偷这份情报的时候,还有没有别的情报”
我说“当时,这张情报装在一个皮包里,皮包上有暗扣,里面装着很多张纸,和这张纸一模一样,我从里面随便抽了一张,就是这张。”
络腮胡子说“我想,日本特务不会因为丢失了这张纸片而转移吧。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想,要偷肯定会偷走所有的纸片,或者多偷几张纸片,为什么只偷走了一张纸片那么这张纸片肯定不是被人偷走的,而是自己不小心丢在了什么地方。”
大少爷说“有道理。”
我说“这户人家喂养着一条狗,我先丢进去了一块浸泡在酒中的肉,狗吃了后,就醉倒了,然后我才翻墙进去。”
络腮胡子说“对呀,日本特务肯定是看到看门狗被人做了手脚,引起警惕,才搬走的。”络腮胡子又看着大少爷,问道“你说对不对”
大少爷沉吟不语,低着头,若有所思。
络腮胡子问“你在想什么”
大少爷如梦初醒一样,他说“从西安到潼关黄河渡口,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络腮胡子回答说“骑马的话,最快需要两天;走路的话,需要七八天。”
大少爷说“日本特务能骑马吗”
络腮胡子说“现在是战时管制,除了军队,所有人都不能骑马去往黄河渡口。”
大少爷说“对了,我想明白了,日本特务传递情报,不是骑马,因为不能骑马;也不是步行,步行太费时间,而是用发报机。”
络腮胡子释然道“是的,是的,大少爷说得对。”
我疑惑地望着他们,急切地问“什么是发报机”
大少爷说“发报机是一种小型机器,远处的人发出密码,这里的人接收密码,然后按照密码本破译,就变成了一行行文字。”
我说“我还是听不懂,什么密码”
络腮胡子皱着眉头说“我也只是听过发报机,但不知道怎么用的。”
大少爷慢悠悠地说“这是高科技,我在日本的时候,见过发报机,也见过人家发报。它是这样使用的,比如说,我在南京,你在西安,我用发报机给你发出一连串的数字,比如2367、8974、4583,你在西安接收到了这三个数字,然后拿出密码本一查,知道这三个数字指的是快、离、开,你就会赶快从西安走开。这些数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只有你和我知道,别人即使听到我们发报,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呆狗偷出来的那张纸,应该就是用密码翻译出来的情报。”
络腮胡子说“日本特务要是用发报机,为什么还要派人取河防图”
大少爷说“发报机只能发送文字,发送不了图片。”
络腮胡子恍然大悟,我也恍然大悟。
大少爷接着说“现在,知道他们是用发报机,要抓住他们就不难了。”
络腮胡子急切地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大少爷说“发报机自带电池,也自带灯泡。和我们普通的照明电路不是一路电。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拉闸关电,如果日本特务正在发报,那就抓个正着。”
络腮胡子搓着双手,兴奋地说“这真是一个好办法。”
当天晚上,络腮胡子在城墙上,钟楼顶上,暗暗地布置了几十个人。那时候,西安城墙里的建筑,都不会高过钟楼顶,也不会高过城墙。我和两名士兵站在西北角的城墙上。
半夜时分,突然停电了,西安城里一片漆黑,如同茫茫无际的大海,远处有一星灯光,闪闪烁烁,摇晃不定,如同雾霭重重中的一盏渔火。
大少爷真是有办法,想出了这个奇招。
我和身边的两名士兵刚想跑下城墙,那盏灯光突然熄灭了。
日本特务真是太鬼了,他们看到突然停电,就立即关掉了发报机。
但纵然如此,我们还是知道了发报机所在的地方,是在鼓楼那一带。但是,在鼓楼那一带的具体方位,却无法判断。
此后的三天里,尽管采取了突然停电的方法,而发报机的灯光,却再也没有亮起。
那么,他们会不会改在白天发报
大少爷说,发报的时候,会有节奏明快的滴滴答的声音,为了让大家能够熟悉这种独特的发报声,络腮胡子找到一台发报机和一名报务员,让报务员给我们演示。那种声音就像鸡啄米一样,又像雨滴落在铁板上一样。
我们几十个人化装成各种职业,在鼓楼那一带晃悠,寻找着可疑的人,和可疑的声音。
我头上戴着破毡帽,身上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化装成卖香烟火柴的小贩,专往小巷子里钻。
这天中午,我蹲在墙角,刚想喘口气,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从眼前走过。他穿着长棉袍,戴着礼帽,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眉眼,脚步匆匆。
尽管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他的走姿让我印象深刻。他走路的时候摇着肩膀,显得牛皮哄哄。
我紧走几步,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我看到他拐过一条小巷,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人流穿梭,他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我快走几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拉住他,故意尖着嗓子说“大哥,买包烟吧。”
他胳膊一甩,扭头看着我,将我一把推开“去,去。”
我已经看清楚了,他是章鱼。那个当初喜欢穿着西装的章鱼,那个被神行太保用棍子狂击脑门的章鱼,那个在白起庙里要把青儿介绍给日本人的章鱼。
只要找到章鱼,就一定能够找到日本特务。
前面走来了一排军人,我一把扭住了章鱼,大喊大叫“抓住小偷了,抓住小偷了。”
章鱼扭头看到我,他还没有认出来我是谁,他呵斥道“胡说,谁偷你的东西了。”
我不理他,继续高喊“快来人哪,抓住小偷了。”
章鱼睁大眼睛,他终于看出来我是谁,吓得脸色煞白。他拼命挣脱了我的手掌,向前狂奔。我丢掉挂在胸前的木板,香烟火柴散落一地,向着章鱼追去。坑华节技。
我边追边喊“快抓住小偷,快抓住小偷。”
大街上的人群像水流一样汹涌而去,涌向了章鱼。章鱼惊惶万状,像一只被人发现的溜上大街的老鼠。我跟在人群中,心花怒放。
我看到跑在前面的章鱼被树根绊了一跤,冲上去的人群将章鱼摁倒在地上,章鱼在人缝里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
章鱼供述,他是去给一名日本特务送信,这名日本特务住在南门外的吉祥村。而鼓楼附近的日本人,带着发报机全部撤走了。
我们带着章鱼,很顺利地在一家民房的阁楼上抓住了日本特务。
西安城里有多少日本特务,分别住在那里,电台藏在哪里,章鱼不知道,但是这个日本人知道。
日本人像石头一样硬,无论问他什么,都低头不说。
审讯一天一夜,毫无收获,络腮胡子束手无策,大少爷也无可奈何。
士兵给日本人送来饮食,日本人大吃狂嚼,但是,吃完后,还是一言不发。
士兵给日本人上刑,日本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可还是一言不发。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以前听白头翁说过,有一种药,可以让人说出心中的实话,你问他什么,他就说什么。可是,白头翁说的那种药是西药,名字是四个字,我想不起来是什么。
中国式骗局 第472章:问啥就说啥
我走出房间,看到黑夜如海,漫漫无邊;星辰满天。像宝石一样在大海深处竞相闪烁;遥远的天边,挂着一牙残月,像航行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道银河,从头顶上横跨而过,就像雨后的彩虹桥,桥面上缀满了繁密而閃烁不定的星星。
身边一片寂静,连一片风吹落叶的声音也听不到,世界陷入了沉沉的睡梦中。
突然,我眼前一亮。我想起了白头翁说过的那种药的名字,那种药的俗名叫做迷睡药,学名叫做阿米妥钠。白頭翁说,当一个人吃了这种药之后。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让他脱衣服,他就脱衣服;让他把錢掏出来,他就会把钱掏出来。
我跑进房间,把这种药的名字告诉了大少爷。
天亮后,我雇了一辆轎子,假扮成有钱人,来到了西安最大的一家药店里。那家經营中西药材的药店,位于西安市中心的钟楼旁边。
我说,我要买迷睡药,也就是阿米妥钠。
药店的伙计用疑惑的眼睛把我看了又看,然后问我要这种药干什么。
我说“我最近做事情总是丢三落四,想喝点这种药。”
药店伙计说“这种药不是口服的,而是注射的。你不是医生,不能卖给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前我只是听说过有这种药,但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用法。
我看着药店伙计警戒的眼神,用哀求的口吻说“我是医生,你就卖给一点吧。”
药店伙计说“你连这种药怎么用都不知道,怎么会是医生快走,快走。”
没有办法,我只好离开了。
回到军营里,我找到大少爷,说了药店伙计不卖给我迷睡药的事情。
大少爷说“这种事情,必须部队出面,只要旅长说需要迷睡药。他就必须给。”
大少爷找到络腮胡子,胡腮胡子派了两名腰间挂着盒子枪的士兵,跟在一名军医的后面,他们果然很顺利地要到了迷睡药。迷睡药装在玻璃小瓶里,发着淡淡的蓝色。
我们站在关押着日本人的窗外。看到日本人坐在床边,满脸都是凶悍之气,他望着窗外的我们,眼睛像刀片一样犀利。军医手持针管,示意让两个士兵走进去,压住日本人,强行给他注射迷睡药。
我摇摇手,轻声说“这样不行的。”
军医满眼疑惑地望着我。
我说“你看看这个日本人的样子,跟个硬起来的锤子一样,你要是强行给他打针,他就会怀疑的,就会寻死觅活的。要是他在墙上碰死了,那就不好办了。”
军医问“那怎么办”
我说“这还不好办我略施小计,他就会乖乖听我们的话,让给他打针。”
早饭时间到了,我走进了厨房里。
那时候,西北人一天只吃两顿饭,他们叫做早上饭和晌午饭。早上饭是在早晨十点左右吃的,晌午饭是在下午两点左右吃的。到了晚上,一般都不会吃东西。即使吃东西,也不会烧火做饭,西北人的主食是馒头,副食离不开辣椒,晚上吃冷馍夹辣椒,就是最好的晚餐了。
厨房里,厨师正在清洗肠衣。肠衣就是猪大肠,猪大肠里裹满了猪大便,把猪大便挤出来,放在清水中洗干净,切开剁节,然后和针金菇、黄花菜、粉丝、切碎的烧饼馍在一起煮熟,这就是西安的特产葫芦头泡馍。
我问厨师“哪个是日本人的饭碗”
厨师指着锅台上的一个老碗说“今个早晨吃的是烩菜,这狗日的饭量大得很,每顿都要吃这两大老碗。”
我在炉膛前找到一根木片,挑了一坨猪屎,放在日本人的老碗里。厨师看到我这样做,笑嘻嘻地问我“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狗日的饭量这么大,让狗日的吃点猪屎,饭量就小了。”
厨师笑着说“我每顿都给挨球的碗里吐一口唾沫,唾沫夹猪屎,让挨球的美美地咥,看能咥几碗”
我也笑着说“狗日的打咱的人,还吃咱的饭,这顿让他吃猪屎,下次就让吃人屎。”呆杂丽扛。
厨师眉飞色舞,端着那个老碗走进了关押日本人的房间里,把老碗放在了床边,然后走出来。
我们隔着窗户向里面望去,看到日本人端起老碗,仰着脖子,呼噜呼噜把一碗烩菜倒进了肚子里。我和厨师赶紧跑到墙角,哈哈大笑,最后笑得喘不上气来。
太阳升到头顶上的时候,我听到日本人拼命敲打着门扇,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日语,语气很急切。大少爷说,这狗日的要上茅房哩。
看守的士兵带着他去了茅房,我看到他捂着肚子,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五官可笑地凑在了一起。过了一会儿,他从茅房里走出来,五官舒展开来了。
可是,回到房间里没有多长时间,日本人又开始拼命地敲打门扇。听到啪啪的干燥的敲门声,我心花怒放,我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吃了猪屎的日本人,开始拉肚子了。
上了三趟茅房后,大少爷带着军医走进了关押那名日本人的房间,大少爷用日语说,这是痢疾,严重的话,就会要人命的,现在必须给他打一针。
日本人欣欣然地卷起手臂上的衣袖,兴高采烈地看着针管里的淡蓝色迷睡药注入了他的身体里。
时间不长,日本人就昏昏欲睡,他用手指扳开眼皮,不想让自己睡过去,可是,他的身体却还在东倒西歪。
我和大少爷看到药效起了作用,就走了进去,络腮胡子和一个年轻的军官,跟在我们后面。那个年轻军官手中拿着纸笔。
日本人看到我们,想要从床边站起来,可是终于没有站起来,我看到他望着我们的眼神绵软无力,眼珠在眼眶里上下乱窜,他的脸上是一副即将要睡过去或者还没有睡醒的神情。
大少爷对着日本人问“你从哪里来的”
日本人指了指东边,意思是说他是从东边的日本来的。
大少爷又问“你家在哪里”
日本人说“北海道。”
大少爷故意说“北海道到了冬天,天气热得很。”
日本人急急忙忙摇摇头,他说“我们北海道冬天冷死了,地上全是冰。”
大少爷满意地点点头。
大少爷转过头来,看着我们,我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花,络腮胡子听不懂日语,但是他看到大少爷得表情,也满意地点点头。
当时,这种神奇的药物让我感到很惊讶,我不敢相信,世界上还真的有这样的药物,白头翁向我说起的时候,我一直抱着怀疑态度,现在终于眼见为实了。后来,我有机会接触到了一名西药的药剂师,向他询问阿米妥钠,他说,阿米妥钠一般是药片状,放入20毫升的水中融化,注入身体里,用于镇静、健忘和测谎。也有放在针剂中的,但是极为昂贵,也极为稀少。
那名年轻的军官走到了日本人的身后,悄悄地从口袋里拿出了纸笔,日本人靠在墙壁上,竭力不让自己睡过去,眼皮上下扑腾,像鸡沟子闪电一样。小时候我观察过母鸡,看到母鸡站立的时候,肛门总是在飞快地抖动,所以,关中人形容什么东西快的时候,就说“像鸡沟子闪电”。沟子是关中方言,意思就是屁股。
大少爷用轻柔的声音问道“你家在北海道,为啥跑到西安来了”
日本人无精打采地说“我们是来偷情报的。”
大少爷问“你们来了几个人”
日本人说“来了五个。”
大少爷故意说道“你在骗我,我只看到你一个人,另外四个人肯定没有来。”
日本人脸上一副被愿望的委屈神情,他说“是五个,是五个,包括我在内,是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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