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条小渔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浙东匹夫
“顾老板好酒量啊,没想到南洋来客也有你这么豪爽的。”乌经纬赞了一句,自己也干了。
大家虽然没有明说酒量深感情深、喝得多打折多,但乌经纬心里多多少少是存了这样的心理暗示的。
三巡过后,乌经纬也不避讳了,直接一个电话,让自己的助手把报价清单拿来,直接砍。
“顾老板要快点拿到的话,就在这个单子里选,都是原先有客人下了订、都造好了,他们宁可不要订金也不接船的。你交了钱,稍微整修三五天,就能交货。
还有这条全新的样品,我们连设备都装好了,后天就能开到粤州,我们是准备展会期间,有意向客户的话,直接让他们参观的。”
听说有现成样品,顾鲲当然优先看样品了。结果稍微一看,就觉得很满意。
“乌厂长,看来你们也是卡着政策界定的上限造船的呐。”顾鲲调侃了一句。
乌经纬笑笑:“在这行混,没办法。”
原来,乌经纬那条样品,刚好是卡着渔政管理部门对于“中型机动渔船”的定义上限造的。
当初顾鲲第一次在威沙上缴换证的时候,当地管理人员就跟他说过,他的中型许可证,将来登记船只的时候,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
“标准排水量不超过500吨、主机功率不超过440千瓦、长度不超过60米。”
而乌经纬这条样品,恰好全部满足。
标准排水量420吨,主机功率435千瓦,长度51米。
这就好比后世的房地产开发商,一看国家对不同等级豪宅契税/交易税的界定标准,是90平、140平。那就一水儿的开发88平、136~139平的户型,顶着每一级的上限差一点点,来把政策优惠充分用足。
当然,乌经纬这条样品船,并没有三项指标都卡最高。他卡得最极限的,是主机功率,而吨位和船长都有所余量。
这是因为这条船带了全鱼舱冷库。渔船冷库要耗费大量的电力功率,所以柴油机的输出就要分走一小半。如果船的吨位尺寸也顶格造的话,就开得太慢了。
现在这样的话,可以确保冷库全开状态下,最大航速依然能保持在14~15节。如果关掉冷库、全部动力用来推进的话,能开到18节以上,极限状态逼近20节。
这个速度就比目前印尼佬的大部分老式渔政巡逻船都快一点点了(跟军舰当然没法比)。
而且顾鲲看了一下,船的各项装备都很齐全。
探鱼器的精度挺不错,是很扎实的军转民产品,比南洋那些渔船好多了。
各种网具和卷扬拖曳设备也是90年代中期比较新式的,起码比从刘民那儿租来的船领先七八年。
另外船上的冷库还带可升降的隔热隔断、分段制冷控制。这样如果船上鱼获少的话,可以选择先开三分之一容积的冷库制冷。等鱼获多了堆不下之后,再把后续两段冷库陆续投入。
这样就比那些300多吨、全船只有一个全通式冷库的船,还要经济很多,鱼少的时候非常省电。
顾鲲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同样的船,如果在马来西亚或者李家坡买,需要多少钱。
“刘民那条造的时候就40几万令吉了,才200吨。如果装备一样的话,这条420吨的就要75万令吉了。一千吨以下的船,全船冷库和额外主机功率带来的成本,就要占总造价的30%,那就是105~110万令了。
再加上其他新式探鱼器、网具、拖曳设备……全加起来算10万令吧,这条船在李家坡进货,至少要120万令。”
顾鲲心里很快心算出了买外国货的售价。
如果按照如今人民币那么低的汇率,这些钱直接汇兑过来,相当于290万人民币了。
然而,顾鲲看到的乌经纬的原始报价,就只有230万而已,也就是说,哪怕一点折扣都没有,就要比李家坡货便宜60万!
很显然,这是因为今年年初以来,人民币汇率下跌、而渔船在华夏国内的价格还没上涨导致的。
如果按93年12月的汇率算,当时230万人民币相当于130~140万令吉,比李家坡货还贵10~20万令呢。所以到93年12月为止,华夏渔船按官汇在南洋是毫无成本竞争力的(但当时计划内的出口业务,都有国家额外补贴)
赚到了呀!
不过,顾鲲怎么会只满足于60万差价呢!
在乌经纬230万的原始报价上,首先要砍掉因为这条船是别人放弃定金后的滞销货,所以直接打到了200万出头。
顾鲲又卖弄了那么多实力、展示肌肉、跟乌经纬喝酒攀交情。
最后乌经纬把船厂的毛利也砍得差不多了,就当是处理品交个朋友。
最终成交价170万人民币。
三重机缘、三重好礼,买得越多赚得越多!
只花了170万人民币,就买到了在李家坡要相当于290万人民币才能买到的新船!
就这,顾鲲还打算只出110万现金,然后贷60万的按揭,半年后还清。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39章 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花了170万,终于买到了第一条属于自己的大船。回到住处后,顾鲲内心着实小激动了一阵。
重生以来,总算要再次起飞了。
上辈子,他遭灾后把自家破船典了、花三年时间给刘民打工,97年才重新攒钱弄回一条几十吨的小船。又经营了三四年,大约到21世纪初,才达到“拥有一条几百吨的、完全属于自己的船”。
现在,他重生后仅仅用了两个月不到一点儿,就走完了前世六七年的原始积累之路。
不过,因为乌经纬他们是坐火车来粤州的。而作为参展样品的船,是水路开来的。
所以这边生意谈妥之后,还要再过两三天船才能交付,顾鲲也得再留出一天时间验收和确认船况,所以这趟的返航时间定在了3月29日。
考虑到新船航行速度比较快,顾鲲吩咐陈丽明天就可以开着旧船先返航,然后过两天龙五再开着新船返回,基本上到兰方的时候就能赶上了。
陈丽一个人当然开不了船,不过顾鲲早已做好了人手方面的准备——之前路过威沙群岛的永林岛时,就劝诱到一些渔民投奔顾鲲,顾鲲当时挑挑拣拣了几个素质不错的。
昨天他刚刚接到长途电话,说有两个已经做好了安家善后的准备,随时可以开工。到时候就让他们跟着陈丽跑船好了。
另外,顾鲲还专门考虑到把陈丽和龙五拆开各自负责一条船后,带来的安全问题——让一个女人单独带领几个陌生男人跑海,还是比较犯忌讳的。虽然陈丽长得一般,顾鲲也得考虑龙五的感受。
所以,他分配给陈丽的那两个帮手,恰好也是一对威沙群岛的渔民夫妻。这样在海上有夫妻相互监视,就不会做出男女方面出格的事情了。
至于龙五这边的帮手,顾鲲也跟他说过了,说是在甘泉岛超期服役的许虎,已经正式提出退役申请手续了,人也已经回到粤州。等乌经纬的新船交付的时候,许虎等人也差不多走完流程了。
到时候,就让龙五带着三个刚退伍的光棍爷们儿,一船四光棍把大船开回去。
而且,在雇佣华夏退伍/渔民的时候,顾鲲还发现了一个优势。
那就是廉价劳动力优势太明显了——你只要按照马来西亚同等素质水手的一半给工资,都能让人感恩戴德到五体投地。
马来西亚眼下的人均月薪折合人民币要1500块。跑国际航线的水手,没相当于两三千人民币根本雇不到。
而华夏人你给他月薪一千多,只要对方不是自己有船的老板,那基本上都肯死心塌地跟你干。
顾鲲瞄准了南海群岛的退伍兵招揽,那就更便宜了。因为退伍兵都是没有自己的渔船的,但在部队里积累的开船水平和游泳水性又不差,急于找工作,性价比极高。
有关部门办手续的时候,还感谢他帮忙解决了退伍人员的转业问题,主动给他塞补贴/优惠政策,简直一举三得。
搞定了新船之后,顾鲲下一步要考虑的就是回程的时候运什么货。
陈丽开回去的旧船,是来不及操作了,老样子装上1000多桶柴油,立刻返航吧。
而新船因为还有四天的时间差,顾鲲准备倒腾一些价格方面有竞争力的国产商品——这也是上次就跟徐锋聊过的,徐锋也帮他物色了。
顾鲲如今两次出海,总收益200多万,之前零碎花掉20万。这次买船首付110、柴油进货20,所以手头还剩70万现钱。
顾鲲最希望的当然是把这70万全部用于进货,甚至拖欠融贷一些货款,加大负债经营的杠杆。
毕竟汇率差导致的外贸利润空间,是在不断缩小的嘛,当然要抢时间了。
……
买完船后第二天一早,顾鲲就联系了徐锋帮他介绍的东海参展团的一些客人,以及昨天刚认识的马风,请他们喝早茶谈事儿。
回程卖什么货,就着落在这些人身上了。
早茶当然还是在粤州酒家,菜色也是上次顾鲲请徐锋喝时点那些。
煎酿鸭掌、蟹黄大生翅都是必点的。
马风应该是第一次吃,见到一道名为“鸭掌”的菜,居然是一个个填馅儿煎酿的小球,着实叹息了一番,感慨粤州人的食不厌精。
一只鸭掌只吃一块掌心肉,其他都不要,太会过日子了。
因为是喝早茶,谈生意的节奏肯定会慢一些,不会直奔主题。
马风抿了两口铁观音之后,先恭维了顾鲲几句:“顾生昨晚砍价的本事,可是让人叹为观止呐。一条船砍下来六七十万还意犹未尽。
一会儿可别跟我们较劲儿,我们都是不会做生意的外行,最怕的就是讨价还价。我们手头也没定价权,只是给那些企业主做牵线搭桥服务的。”
马风之前也说过自己这辈子不是做生意的料,不过那是私下里对乌经纬说的。
而顾鲲还是第一次听到马风这么自谦,差点儿一口茶喷出来。
他轻咳一声:“马科长这就太谦虚了,不善于讨价还价,这不叫不会做生意。恰恰相反,我看你倒像是做大生意的。”
“哦,此言怎讲?”茶桌上诸人都有些好奇,想看看顾鲲会说出些什么段子来。
顾鲲就捏了一根筷子,蘸了茶水,在桌上比划起来:
“马科长,你是在大学里教过商务英语和国际贸易的,我正好有一个翻译问题想请教——在商务谈判或者《合同法》的语境中,consideration这个词应该怎么翻译?”
其他龙套客人也有略懂英语的,当下就信口分析:“这个词应该是conside的名词格吧?那就是‘考虑、算计’的名词形式了。”
顾鲲抿茶微笑,随后微微摇头把茶吹了吹凉。
马风思索了两秒钟:“在商法领域,consideration这个专有名词,指代的应该就是合同缔约过程中,双方经过磋商、达成合意的这个过程。
我看到过两种中文翻译,在描述大陆法适用国家商务谈判时,这个词的中文被翻译为‘合意’,但是在英美法系适用国家的商务谈判,中文又翻译为‘对价’。
这应该是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在对‘合同磋商形成一致’的过程的本质,认知有所不同,所以顶尖的法学翻译家在翻译时,也翻出了不同。”
“啪帕啪”
顾鲲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双掌错开半个手掌的距离,轻轻地鼓了三下掌,
“马科长果然学识渊博,基本功扎实。我当年看到这里的时时候,也为那位翻译的合同法学者的造诣,深感佩服,这是真正做到了信、达、雅。
大陆法国家用到这个词,之所以要翻译为‘合意’,就是因为大陆法国家认为合同谈判的本质,是‘我觉得你的条件不够好,你觉得我的条件也不够好,大家讨价还价、各退半步,终于勉强谈拢’,所以,他们强调的是这个各自权衡妥协的过程。
英美法系国家用到这个词,之所以翻译为‘对价’,是因为英美法国家的相关法律原理,认为合同谈判的本质,不是‘讨价还价’,而是‘遇到对的人’——
换句话说,他们法理上认为,卖的人觉得买的人出价低了,他不应该花精力去说服对方接受涨价,而是应该再找一个觉得这个价钱不贵的人。反之亦然,买家觉得贵了,你不该砍价,而是找个卖得更便宜的人。
商业磋商的主要精力,不该放在摁着那个觉得不划算的人去觉得划算,而是直接另找一个觉得划算的,应该把精力花在‘匹配’双方诉求上。虽然我个人很讨厌英美法国家,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原理上,他们代表了未来趋势。
就像我昨晚从乌厂长那儿170万买到了我要的船,我不觉得这是我还价本事有多少。而是因为我花了时间精力分析,找到了一家处于政策滞销区的船厂,在此之前,我进一步找了一个汇率刚刚暴跌、而造船业原材料进货价还没有随之上涨的国家。
如果我把希望寄托在最后的商务谈判阶段,而不是找潜在目标阶段,那有用吗?如果我今天找一家粤东省本地的造船厂,它们压根儿不愁订单,没有禁渔期和总功率存量控制,我说破天也不会便宜的。”
马风忽然之间就觉得脑子里有一团原本已经无比稀薄、就差打通任督二脉的迷雾,被一阵灌顶冲刷,“噗”地消散出一个小洞,然后一阵醍醐汹涌灌入。
马风不禁拍案感慨:“顾生这句话说得深得我心!生意就不该是死缠烂打讨价还价的,关键是要找到对的人。你找不到对的人,人家没这么迫切的需求,你说破天去都没用。所以我这人最喜欢帮人找商机、提前做好调研,功夫在事前呐。”
顾鲲:“马科长,我觉得你将来要是真肯专心从商,肯定大有可为。刚才那番妄自菲薄,以后还是不要乱说了。
自己不善于做传统生意,这完全不要紧。能专注于帮别人撮合匹配,那可能是比自己亲自下场更大的生意——你这种禀赋,完全可以专注于‘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嘛。”
“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这句话说得好!我们这种经贸部门、给企业提供服务的单位,就该有这种精神。”马风越琢磨越觉得这句话很得他的脾胃。
就先拿这位顾生练练手,看看能不能让顾生没有难做的生意了。
这个哥们儿值得结交。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40章 骗完卖家骗买家
跟马风务虚论道了一番之后,大伙儿终于聊到了脚踏实地的外贸采购细节上来。
徐锋为顾鲲介绍的那几位龙套出口商朋友,拿了一堆东海那边比较便宜的民企产品,从家电到义乌小商品,向顾鲲推销,还言之凿凿说其中某些产品在国际市场上如今有多少竞争力。
顾鲲认认真真听了二十分钟,续水了两次铁观音。
不得不说,这些龙套出口商说的数据,都是真的。
他们介绍的产品,都是确实已经在其他出口市场上,取得了良好成绩的——比如有些是往曰本出口,反响良好,有些是往南棒出口,确实有竞争力。
虽然往东南亚出口的例子比较少,但这没关系,好用的东西,尤其是日用品,到哪儿都好用。
但顾鲲的采购规模不大,他就一条船,他能面对的市场也太小,也没有自己的分销甚至零售渠道,一锅杂烩的话肯定不好收场。
他需要的是优中选优,先专注几项。
他静了静,耐心地解释:“看来徐老板没把我的需求说清楚。我本来不是专业做进出口贸易的,只是因为现在在汇率波动的时间差窗口期内,我觉得只要不太瞎,把稍有竞争力的华夏货往兰方和大马卖,都能有赚头——要是再过半年,人民币彻底稳住了,我是不会做这种粗放的生意的,明白不?”
几个龙套出口商都有些不耐烦了:顾鲲这屁大点生意,要求倒不少,还掐肥拣瘦的……
94年华夏的外贸出口,服务意识还不强,都是停留在“我有什么好货,就看外商要不要”,很少站在需求侧换位思考。
其中一个龙套出口商,带点儿国企进出口公司背景的,这就话里带刺开始冷嘲热讽上了,无非是暗示顾鲲采购规模太小、不值得爷那么费心细化伺候……
场内氛围微微有些尴尬。
“徐锋到底是隔行如隔山,果然还是不能对他介绍来的出口商,有太高期待。”顾鲲也在心里暗暗给对方下了一个考评。
这时,刚才务虚务完后就一直在那儿捧哏喝茶的马风,看出氛围不对,便插话斡旋:
“各位,顾生的诉求,我大致听懂了,我觉得,他既然是本着掏汇差和价改便宜货的心态来的,那我们其实应该这样做:
从目前推荐名录里、所有有竞争力的产品中,挑出从去年12月份至今,无论是遇到计划价并轨、还是汇率并轨,都没有因此而涨价过的品类——这样,不就是优中选优,最有成本竞争力的了么?”
马风这句话的道理,大家都是干外贸的,稍一琢磨就知道他说得很对。
去年就很有竞争力的产品,两波国家政策大改后别的都涨了它还没涨,那不更有竞争力了么?
“谁会想到去统计这种东西,费心费力,我们都是有啥拳头产品就卖啥,就算涨了价,东西又不差,一分钱一分货……”刚才那个不乐意伺候顾鲲的进出口国企老总,就嘟囔上了。
谁知马风又杀出来一句:“没事儿没事儿,朱总,这种粗活哪能让你干。部里派我来之前,我这边倒是主动做过一些调研功课,我特地对我们东海各类家电、以及义乌小商品为代表的各类产品的去年年底至今的价格波动指数,都统计在这儿了。大家这次广交会的时候,可以一起分享。”
马风说着,不动声色的拿出一份打印文件,正是他自己准备的。
那几个出口商一看到这种干货,吨水觉得今天颇有收获。
“马科长,你们外贸经部的工作做得真好啊,这才是服务出口企业的大实事儿。马科长,您这样的好官步步高升,才是我们出口企业的福分呐。”
马风虚怀若谷地婉言自谦:“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分。我们外贸经部的职责,不就是服务好出口企业么。我也说了,我这人不会做生意,我只会帮助别人做生意。
去年这时候,我在大学教书,还开了个不断赔本的翻译社,你们别见笑,那时候我就靠业余时间自己跑义乌倒腾东西卖回方舟市,补贴亏损。所以这个调研我有基础。
顾生那句‘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真是深得我心,所以咨询服务方面,我能帮的一定帮,大家交个朋友吗。”
顾鲲鼓掌:“马科长敞亮!小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下次你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
他心中也是暗暗感慨:难怪马风几年后就能略有成就,确实是他还在外贸经部,当一个普通的副科级办事人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牵线搭桥的服务意识。
一个最不会讨价还价的人,最能看透“生意的精髓不是讨价还价,而是找到对的人”这个真理。
强扭的瓜不甜。伪需求的人,你再给他砍价打折,他还是觉得不划算。做梦都想要的人,你一分钱折扣不打,他还是买得心情愉快。
后世电子商务对传统商业模式最大的迭代,不仅是跨越了交易的空间和时间限制。更是用技术手段把每个人的需求迫切等级,逐级分开。而且未来大数据越全面,分级就越精准。
扯得有些远,这都是后话了。
……
顾鲲拿到马风做的行情调研之后,后续的决策就容易多了。
他们就在早茶桌上聊了一上午,基本上把要进的货都定了下来。
比如,之前那几家出口商向顾鲲推荐的、说义乌货很有价格竞争力的纺织品成衣类货色,经过二次比对之后,就被毙掉了。
因为94年一月以来,华夏大部分面料都涨价了嘛,这种东西的民生周转周期太快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面料都涨价的,部分小众化纤就5个月来始终没涨,只不过不能用来做普通衣服。
于是乎,顾鲲就从中挑出了一些诸如丝袜、雨伞、帐篷之类的细分品类,价格明显比南洋各国目前用的便宜太多,还价廉物美的,精准进货。
除了纺织品这个大类之后,陆续又挑出一些塑料儿童玩具(比如盗板变形金刚)和青少年周边。这些之所以有竞争力,是因为94年华夏盗板横行,成本进一步压低,而兰方和大马本来这些领域都是买正版进口货的,差价巨大。
最后还有一个占款巨大的大头,那就是电视机——94年华夏所有的大家电里面,就电视机处于最惨烈的价格战清场开始阶段。这一年蜀省的长虹挑起了全面价格战,想挤死一些同行,让活下来的活得好一点,总之是天赐其便。
其他几项有竞争力的日用百货,便不一一赘述。
七七八八一凑,很快就凑拢了进口货值百万的单子。
一言以蔽之,顾鲲在决策过程中,丝毫没有掺杂个人好恶因素。
他100%全听市场价格数据说话。
去年出口就卖得好、有成本竞争力的,今年汇率下跌后还没涨价,那他就买。
反之就不买。哪怕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可能有的赚,他也不买。
这种理性的经商方式,着实让那几个龙套出口商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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