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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一条小渔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浙东匹夫
顾鲲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条件,追问道:“那三个月的临时许可期满之后呢?”
刘科长:“三个月之内,你要去粤州的渔政有关部门,注册换证、登记船型,他们会给你换成长期许可证的——不过到时候,就要一船一证,接受抽查了。千万不可以一证多用,那样会被吊销的。你应该就注册现在这条船吧?”
“不能换船吗?这条船是我临时租的,我自己的船不是这个。”顾鲲紧张地追问。
刘科长:“反正你到时候去注册验船是哪条,就算哪条。不过我这个临证是中型船的。按照我们的渔政管理办法,你去换正式证时候的船,也不能变成大型船——
也就是船长要低于60米,主机功率低于440千瓦,标准排水量低于500吨。三项指标任何一项都不能超标。”
顾鲲不由有些压力。
这就意味着,他要在三个月内,赚够钱买自己的大渔船。
既然许可证的上限不低,他肯定希望弄一艘比目前这艘租来的更好的船。
而刘民这条船,造价就40多万令了、折合大约100万人民币。
如果要更大,再配冷库,岂不是等于三个月之内赚200万人民币?
压力山大呀。
不过,买渔船也不一定要全款。基本上能有六成首付,其余部分银行就肯给你按揭了。
那也至少等于三个月赚100多万。
顾鲲在那儿算自己的账,刘科长的下一句话,很快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这许可证是附条件的。你以后每年度要运输至少价值20万人民币的补给物资,平价卖给我们。如果没有达到,许可证隔年就会被吊销。”
顾鲲觉得这个很合理,他来讨许可证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做一些利国利民的生意,为威沙运输一些廉价补给物资。
一年20万的话,摊下来每月也就1万8。
用柴油为例,现在国内柴油1块2一升,一桶150升,就是180块钱。这点额度,也就是每个月帮忙带100桶柴油的运力。到时候他有了几百吨的船,还挤不出这点运力么。
而且有了许可证之后,他从这儿再往北的海域,以后也能明目张胆地捕捞作业了,因为他是经过认证的爱国华侨、华夏人民的老朋友。
光这一项收益,就足以把帮忙带补给物资的损失赚回来。
就这样,双方在和谐的氛围中,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会谈,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共识。
顾鲲在岛上的卫生室休息了一个下午,躲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间,胡医生还把所里唯一的一把电风扇放到他的病房里通风。
然后在傍晚时分,料理完手续,他就坚持起航,与新认识的朋友们告别。
这天,已经是大年初九了,公历1994年2月18日。
离开永林岛后,船继续在海上开了三天半,终于在2月22日凌晨,看到大陆出现在海平线上。
如果海图没错的话,这里应该是珠江口了。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15章 猫腻
抵达珠江口的时候,顾鲲原本是在睡觉养伤,是作为瞭望手的妹妹大呼小叫,把他吵醒的。
为了防止颠簸扯动伤口,顾鲲这几天睡的都是吊床。距离手术已经是第五天了,所以愈合得不错。
清醒之后,顾鲲略微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觉得今天可以起来稍稍走动了,就喊妹妹过来服侍。扶他去甲板上呼吸新鲜空气。
“哥你慢一点。”顾盼动作很小心,还给哥哥批了斗篷,唯恐他术后着凉。
“几点了?”顾鲲深吸了一口微凉的海风,问道。
粤东的二月,比威沙群岛又冷了些,不过夜里还是有十几度的气温,挺舒爽。
“凌晨四点了。”顾盼认真的回答。
“我们这趟,最终收获有多少?统计过了么?”顾鲲问起了鱼获情况。
“全部加起来,大约20吨吧,有四五吨死鱼,不过也刚死没多久。船舱才装了一半。”
顾鲲租借的这条船,全部装死鱼的话,能运100多吨。海水活水放养的话,只能运三四十吨。
从威沙群岛离开后这三天半里,顾鲲因为养伤,连船上操舵的活儿都交给龙五和陈丽轮流干,顾鲲本人最多偶尔听听鱼群探测器,更不可能下水。
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手,每天的拖网作业次数不得不限制,否则水手根本扛不住劳动强度。
所以这几天累计才下了五次网,每次收获平均两三千斤吧,加起来一共有7吨,名贵鱼的比例也不高。
从这个角度算,顾鲲这次割阑尾,损失还是挺大的——受伤之前那4天捞了12吨,受伤后4天只捞了7吨。
这些差额换算成钱,至少损失了几万块,只能说欲速则不达吧。
不过能安全抵达总归是不幸中的万幸,钱是赚不完的。
顾鲲在心里把账盘算明白后,让妹妹扶着他进驾驶室。
龙陈二人一夜都在轮流操舵,见船长进来连忙问好。
顾鲲摆手示意他们别拘谨,然后中气不足地许愿:“这几天,你们每个人都要干两个人的活儿,还要照顾我的病情,辛苦了,每人加一千块人民币奖金。上岸之后,不该说的话别乱说。”
“船长您放心吧。”两人也不贪,喜出望外地保证。
龙五一边操舵,一边指着海湾上飘着的点点渔火,随口感慨:“船长,我看大陆这边的渔民还真是勤劳,这么早就有这么多船出海了。现在才四点多吧,我原先听的那些电台,都说华夏人是大锅饭懒汉,果然不能信。”
“呵呵,那都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华夏人,赚钱很拼命的。”顾鲲不由哂笑。
没过多久,第一缕晨曦把海面微微照亮,渔船之间,也相互能够看清对方的轮廓和旗帜了——之前虽然也都能相互看见,但看到的主要是灯光。
因为顾鲲的船挂的是兰方的旗帜,所以很快就有眼神好的渔民注意到了。一条几十吨的渔船很快靠拢过来,也不问情况,直接用扩音器喊话。
“外国船上的兄弟,要不要过驳一下,我们船东很好说话的,九五折。”
其余三人都不明所以,顾盼便请教哥哥:“哥,过驳是什么意思?他们想干嘛?”
顾鲲摇摇头,吩咐龙五:“你喊话回去,告诉他们不用了,我们有捕捞许可证。”
龙五依言喊话,对方就骂骂咧咧走了,估计是在咒骂有关部门怎么给外国船发捕捞许可证。
人虽然送走了,顾盼却还没明白原理,就逮着哥哥刨根问底。
顾鲲喝了点水,喘了口气,解释道:“外国船进港卖鱼的话,海关有个专管生鲜易腐品提存的机构,你要向它报备。到时候实际上卖出去多少,就按照卖出部分的指导价缴13%关税。
刚才那条船,就是盯上了我们是外国船,所以想揽活儿,按照行情九五折把咱的鱼过到他船上。他是本国船,就不存在进口关税了。
这事儿全世界渔船都在做,毕竟海鲜这玩意儿,你没法界定究竟是哪条船捕捞到的,海上过货没法管,除非你当场抓到现行。但是,我们既然有了临时许可证,犯不着这么干,我们在华夏境内一切经营一定要遵纪守法。”
这事儿全世界都一样,甚至都不能算走s。
后世21世纪,华夏沿海的鱼基本上被断子绝孙网给灭了,华夏渔船就普遍越来越大,去远洋捕捞。基本上是走到哪儿捞到哪儿,然后就近按行情价打个九折,过驳给当地国家的渔船。然后由这些国家的渔船运回本国港口,那就不算进口了。
不过也有因为到别国经济专属区非法捕捞、过驳的时候对方想抓住你这个把柄压价甚至黑吃黑的,然后纠纷就惹大了,经常会听说渔船在外国出事。
这里面细节不好细说。
反正这跟顾鲲没关系了,他永远不会在华夏境内做犯法的事儿,他是国际友人嘛。
要搞兴风作浪的事情也去南洋搞,扬威异域嘛。
三人听了船长的讲解,都觉得受益良多,毕竟他们原先都没操办过外国港口靠港卖海鲜的生意。
在珠江湾里行驶了几个小时后,上午十点左右,顾鲲的船终于在粤州靠港。
有了船长的明确指示,三人当然也知道该怎么做,有条不紊地把各项手续都办了。
上岸前,顾鲲还特别吩咐顾盼:“小妹,我让你提前把苏眉、青衣、石头鱼、杉龙、南蚌这些品种都单独分拣出来,做好了没?”
“早就弄好了。”顾盼很用心地回答。
“一会儿海关生鲜提存的人来了之后,记得按平价报税。其他鱼,咱出示临时捕捞许可证就行了。”顾鲲非常遵纪守法地吩咐。
因为苏眉、青衣等品类,是爪哇海或者苏禄海、苏拉威西海的特产。南海的话,只有绍沙群岛偏南海域,可能有少量分布。
所以顾鲲还主动对这部分鱼种,按进口生鲜申报关税,承认这些鱼不是在南海捞到的,如此一来他就清白得不能再清白了。
至于报税的基准价,是按本海关之前统计到的行业均价打六折——举例来说,比如澳洲龙虾,本埠统计均价是100块一斤的话,那么海关计税就按照六折的60一斤,乘以13%税率。即使你的澳龙特别极品,最后能卖300块一斤,那也跟海关没关系的,这是合法经营。
一般进口别的大宗商品,都是要求报税价格不能低于基准价八折。而生鲜之所以放宽到六折,是因为要考虑到货主有可能来不及卖完就要腐坏、得打折贬值抛售,所以计税基准也要低一点。
一番操作下来,顾盼和龙五等没出过国的家伙,都差点儿被绕晕了,幸好有顾鲲指点,才没闹出漏子。
“老板真是阅历丰富,莫非他原先就偷偷出过好几次国了?”龙五和陈丽根本不敢相信顾鲲是新手。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16章 我自愿收人民币
顾盼跑完海关的报税提存手续后,大伙儿总算可以开始正式卖鱼了。
不过她拿回来了一张待缴凭证,自己搞不懂,就追着顾鲲问:“哥,为什么他们没让我们交现钱呢?只是核查了我这条船有多少公斤苏眉、青衣……登记每种鱼的分量。”
顾鲲:“废话,这是生鲜啊,谁知道我们能不能及时卖完?所以,他们得等我们真卖出去之后,再按指导价乘以分量计税。如果有些鱼没卖出去,在我们自己手上放烂了。
还要拿着烂鱼的尸体去找海关提存员核验、销掉对应分量、最终就实际卖出去的应税分量纳税。提存登记制度就是为易腐坏交易标的而设的。”
顾盼又想了想:“但是我看这张税单上的指导价好低啊,有些鱼品种海关都没统计过,就参照了别的同类鱼——你看青衣这一项,显示去年粤州海关没进口过青衣,他们最后比照最便宜的石斑来作为计税基准的。不过就算是石斑,也不该这么便宜。”
顾鲲只好继续耐心解答:“海关都是按照死鱼成交价算的,所以,我们能把鱼活着运到,溢价那部分都是我们自己本事。”
“船长,您懂得真多。”陈丽龙五感慨地佩服,他们愈发觉得老板真是有见识,跟着这个老板混能学到本事。
顾鲲并不在乎这些恭维:“别废话了,既然所有手续都完了,你们俩帮忙一起卖鱼。”
“好的船长。”
渔港本来就兼着鱼市的角色,码头上无数水产商人在那里穿梭,一条条跟靠岸的渔船谈生意,所以大部分常见的鱼并不需要专门去找买家。
一行人来来往往忙到中午时分,那些非报税的本地鱼种基本上就卖得差不多了。
陈丽午饭都顾不上吃,报账给顾鲲听:“船长,我们一共卖出去鲭鱼5.5吨、舌鳎鱼4吨、马鲛鱼3吨、鲳鱼2吨,还有些不值钱的杂鱼。这些都是比较大宗的,活鱼平均每公斤4到10块钱,还有四分之一是死鱼,平均才2块钱一斤,一共7万人民币。
另外还有比较贵的品种,各种石斑鱼500公斤,鲷鱼600公斤,大海虾、梭子蟹一共300公斤。这几项每公斤批发价在30~50块,一共5万。
最后还有东星斑50公斤,金枪鱼120公斤,旗鱼肉200公斤,每公斤批发150~200,也是5万。另外,还有那几个按照进口货报关的鱼种没卖,海关刚才的提存报税员说,会给我们安排买家。”
顾鲲心算了一下,一船鱼一共将近20吨,已经卖掉了15吨本土鱼种,回本17万人民币,还剩两三吨报税的名贵热带鱼没卖。
顾鲲便顺着陈丽最后的汇报追问:“海关还管介绍买家?凭什么?”
陈丽:“刚才我跟顾小姐去办手续的时候,听说是因为其他个体户商人拿不出美元付给我们——进口商品按理是要用美元交易的,但是华夏有结汇管制,普通人拿不出美元。”
顾鲲:“那我自愿收人民币不行么?你应该早跟他们说的,又耽误几个小时,说不定苏眉又多死了好几条,真是。”
不过,既然海关方面都给照章纳税的外国客人介绍采购商,面子还是要给的,见一见吧。
……
吃过午饭之后,顾鲲和陈丽就被请到了附近某个海关部门办公楼里的一间会议室。而妹妹和龙五被他留在码头看着船。
顾盼终究是年纪太小,顾鲲也怕她搞不清楚这些法务手续,所以第一次遇到这种洽谈场合,还是带了陈丽来。他还指望着陈丽学快一点,下次就能帮他跑这种手续性的事务。
会议室里客人不多,稀稀落落七八个,除了顾鲲一行之外,其余六人都能明显看出是白人,顾鲲估摸着他们都是澳洲、纽西兰那种来卖龙虾和和牛的,那些国家的商人才不肯收人民币呢,肯定要美元结算。
卖个海鲜还要这么正式,让顾鲲有些不自在。尤其这个海关的办公楼位于南沙虎门口,在这儿招待外国人,总给人一种销烟预审的既视感。
几分钟后,作为牵头的海关工作人员,以及粤州几家对口的国营进出口公司的代表,以及几家本地最大的国有酒店,也都来了,双方开始例行谈判。因为顾鲲是几家进口商里最草根、牌面最小的,所以别人也不招呼他,而是先应付其他客人。
龙虾、和牛都是有稳定行情成例的,而且那几个白人估计都是提前联络过商机意向了,所以成交起来还挺顺利。
粤州每年的高档食材/海鲜进口量还是非常可观的,在94年算是国内头一号了,主要是这儿每年春秋两季的广交会,需要大量的装逼奢侈商务洽谈消费。所以国家还是挺肯花外汇在奢侈上的。
国家也觉得,在粤州花更多外汇在奢侈业上,是为了在出口博览会上赚回来更多外汇、吃好喝好伺候好更多外商,这也是很功利的目的。
只有个别澳洲商人,似乎是准备工作不够充分,临时跑过来试试水、看看华夏市场反馈,带的货品类高级了一些,最后谈崩了——那是一个澳洲佬,用英语叽叽呱呱强调他这批和牛是m5级别的,在国际市场上多有逼格多受欢迎,结果中方根本没人在乎什么m几。
看了这个谈判架势,顾鲲对于海关找来的客户更没有信心了。
这些国有进出口公司,能给他的苏眉一个普通石斑的价格,估计就差不多了。
打发走几个澳洲进口商之后,终于有一个粤州生鲜进出口公司的工作人员,来跟顾鲲详谈。
“顾先生是南洋华侨吧?那咱就说中文不介意吧?你们这次带来的品类,原先确实没见人卖过,我们中午的时候,紧急研究了一下。
这些鱼种在马来西亚当地的行情,大约是比除了东星斑之外的其他中高档石斑鱼,再贵10%~20%。
所以,我们也愿意按照粤州本地的中高档石斑鱼进口价,上浮15%,来收购你们运来的青衣和苏眉等品种。”
顾鲲:“这不可能,在马来西亚这鱼是原产地,都要比中高档石斑贵两成。到了粤州,这就是从未见过的热带鱼,拿去请客多有面子,这个附加值得值多少?我要是愿意按照马来西亚的比例算价格,那我直接回马来西亚卖好了,我辛辛苦苦跑两千公里来粤州干嘛?”
“你们这些远洋国际捕捞的,本来就是捞到哪儿卖到哪儿,在哪儿上岸根本没差吧。”进出口公司的人还自以为在压价方面很懂行。




开局一条小渔船 第17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经过双方的初步斡旋,那个粤州渔牧产品进出口公司的采购经理,始终只答应以每公斤70块的价格批量收购苏眉、60块收购青衣。
那顾鲲也就懒得再跟他废话了:“朱经理,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没什么好谈了。真抱歉,浪费你们时间捧场,我自己去找买家吧。”
那位朱经理表情有些错愕:“顾先生,我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你卖的是生鲜,拖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
你找遍整个粤州城,不会有其他单位拿出那么多美元来陪你玩了。我们华夏人一贯有艰苦朴素的传统,不是那些堕落的资本注意国家,外汇不是拿来奢侈的,希望你认清这个现实。”
“不是拿来奢侈的,你们还买和牛、澳龙?那就不是奢侈了么。”顾鲲本来都不想说了,只是突然觉得这种双标太可笑,忍不住多吐槽一句。
朱经理一愣,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连忙临时组织措辞辩解:
“这……这不一样,那些是因为春交会临近,招待外商,让他们吃好喝好心情好,才能采购更多的东西,那是服务大局。”
顾鲲点起一根雪茄,谈笑自若反问:“吃没见过的新奇海鱼,就不能让外商心情舒畅长面子了?”
朱经理很没底气地自言自语:“这都没见过,谁敢担保外商会识货满意。我们进出口公司高价买了,市里几大酒店不买账也没用啊……”
“行了,既然你说了不算,就别说了。”顾鲲一摆手,径直绕过这厮,转而跟今天组织这场交易的那名海关女科长摊牌,
“陈科长,感谢你们的安排。既然你们囊中羞涩,我还是自找买家吧,外汇问题不用操心,我愿意接受人民币结算。这样不管我卖给谁、应该都不碍事儿了吧?”
陈科长就是之前陈丽和顾盼去办手续的时候,遇到的那个海关提存办公室的负责人,今天的事儿都是她牵头的。
听了顾鲲的表态,她也是颇感新奇,因为原先很少见这样的外商,尤其是今年1月份以来,更是一个都没见过。
今天已经是2月22日了,1994年已经过去了53天。
但在这整整53天里,偌大的粤东省,连一个肯收人民币的大宗进口外商都没见过。
陈科长就是混海关这块的,对外贸很熟,所以她当然敢下这个断言。
就在她因为惊讶而不知道怎么应对时,顾鲲继续给她施压:“怎么?这都不行么?那你们是既不允许我自己找买主,又不肯给我合理的价格?
贵国去年的会议里,明确表示要从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向社会注意市场经济过渡,莫非对外贸易领域还有强买强卖?”
顾鲲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对旁边的陈丽吩咐:“把录像机关了,这些不要拍。”
海关方面的人这才意识到严重,顿时慌了,唯恐丢人丢到外国去。
原来,顾鲲今天又带了他那台在古晋八千令吉买来的录像机、也是五天前他拍摄自己给自己割阑尾时用的那台。
或许有人会诧异:为什么这种商务谈判场合,会让其中一方拿录像机进来,大模大样拍摄呢?
但事实上,在90年代中期,这种事儿在国内有关单位根本不管。因为还没进入互联网时代,公务机关也不怕你拍,就算拍了也没地方曝光。
最铁的例证,就是96年马风(杰克马)干的那一票。人家没预约闯到国家体委,说可以通过华夏黄页给体育部门做宣传。
人家董科长那几句经典的语录,诸如“这事儿你得先约,不预约的话,我很难给你一个比较满意的答复”/“华夏黄页这事儿很复杂”,那就是杰克马的助手带的录像机拍下来的。
这些素材后来到了网络时代,到了杰克马成功后,被多少网民当成了有眼无珠的素材来鞭笞。
顾鲲虽然只是个卖鱼佬,但他也知道要时时刻刻做好发迹前的取证工作,将来好让崇拜者对他更加死心塌地。
陈科长惊醒之余,不敢再胡思乱想,直接给顾鲲解释:“不是不是,我们只是今年没遇到过要人民币的外商,有些意外,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您肯收人民币,这是支持我们的工作,高兴还来不及呢。要不要我们帮你另外介绍一些本市有实力的、人民币结算的海鲜商人?”
对方已经服软,顾鲲也不为已甚:“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客气了——这样吧,我借你们的电话,给徐锋打个电话,你们帮我背书一下我的身份,让他肯跟我谈,我就感谢你们了。”
陈科长不敢怠慢:“给白天鹅和华夏国际大酒店供货的徐总?你们第一次来的外国人都知道他?行,我马上帮您接洽。一会儿我再向领导请示一下,看看有没有对人民币结算外商的额外优惠。”
说着,陈科长就先领着顾鲲去了隔壁有电话机的办公室,顾鲲拿起来就拨了一个“901088”的六位数号码。
这个号码,正是著名海鲜商人徐锋的。顾鲲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历史教科书里有写。
1987年12月,粤州市投放了华夏历史上第一批手机,那种摩托罗拉的砖头形“大哥大”,一共100台,号码从9010-00到9010-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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