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昭愿
庄成思望着她眼睛轻叹,“你很像你母亲。”
提起姜媛,他凌厉威严的五官像被柔化了棱角。
姜媛生得冰雪聪明,善解人意,可爱上进,为了能和庄成思光明正大在一起,努力学习f国和s国的语言,学习军事理论,只希望有一天不止是庄成思的爱人,还是他的左膀右臂。
然而庄成思为了家族利益,瞒着她另娶他人。
姜媛外表柔弱,骨子里也有一股烈性,在得知真相后用烟头毁掉他们所有纪念照,连夜搬离洛城的爱巢,彻底与庄成思做了了断。
“后来她与我一名下属结婚,生下你哥。直到阿媛过世,我们再也没见面。”
说到这,这位铁骨铮铮的司令员哑了嗓。
庄成思不知道姜媛为他生了孩子,甚至不清楚他们婚后发生过关系。当时姜媛以死要挟他朋友不许走漏风声,加上庄成思醉酒断片,事情才得以瞒下。有一回聚餐,老朋友醉酒提到他曾把姜媛打包下药送到庄成思床上,庄成思算了下时间,这才对沈灵枝的身份产生怀疑。而那时姜媛与她丈夫早已过世。
其实姜媛怀孕那会儿也不知是庄成思的孩子。夫妻俩一直在备孕,跟庄成思发生关系的那天恰好是她安全期,她也仔细做了清洗,其余床事都是跟丈夫度过。她侥幸地以为一次不可能中标,谁知命运弄人,怀的恰恰就是庄成思的骨肉。
庄成思确认沈灵枝是自己的孩子后想补偿她,却都被沈望白警惕地拒之门外。
两个都是姜媛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庄成思清楚不能逼得太紧,只能先从大的沈望白入手,在工作中悄悄帮衬一下,助兄妹俩提高生活水平。正因为有他这座靠山,在沈灵枝被诬陷杀人时,沈望白才有跟孟家谈判的底牌。
庄成思深吸一口气,郑重地道,“枝枝,这些年是我对不起阿媛,对不起你。你可以不原谅我,但请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吗?”
沈灵枝知道他在期盼什么,但一下子接收那么多信息,她心烦意乱,没法做出任何决定,只能低了头轻声说:“抱歉庄司令,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
意气风发的老将在女孩跟前仿佛一个俘虏。
腰还是直的,背还是挺的,神情和语气却像被搓去了锐气。
“好,好,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看你。”
这么多年来,认知中的父亲不是亲生父亲,她的生父是个背叛母亲的渣男,沈灵枝心绪很乱。为此她又去了一趟洛城,看着大片已逐一绽放的小雏菊发呆。
她很想知道,假如母亲还在世,会接受他的补偿,会原谅他吗?
沈灵枝没想出个所以然。
还有一周多就要过年,她没久待,回到海苏市开始置办年货。
不曾想,唐斯年那边突然传来噩耗——许叶死了。
☆☆☆
今晚揭晓凶手=v=
娇养(NPH) 366、瓮中捉鳖(凶手揭晓)3300+字
沈灵枝匆匆赶到事发地,现场已拉起警戒线,周围来了不少街坊。
警车占了一排,红蓝暴闪灯折射整条街。
夜空只余零星点点,她怔怔地站在交头接耳的人群中,像被抽空了灵魂,什么也听不到。一个黑色尸袋从她熟悉的大楼里运出,抬上冰冷冷的运尸车。
许叶哥死了,千防万防,居然还是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他们才分别不过二十天,当时他和他妹妹肩并肩站在一块儿,俩人肩头倾泻暖阳,她在他眼里看到莹莹碎芒,很美,她以为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很快就会跟宁嘉儿在一起。
怎么会,就这样走了?
沈灵枝难受得眼泪直掉,唐斯年给她披了件外套,搂到怀里。
这件事他也感到意外,唐家的下属训练有素,按说二十四小时无缝衔接盯人不会出大问题。结果谁也没想到,最后遇害的地点偏偏是大家忽略的——许叶的家。
许叶身上中数刀,刀刀见骨。
其实发现许叶尸体的第一人是宁嘉儿,宁嘉儿上楼没多久,在楼下等候的经纪人接到宁嘉儿惊恐的电话,急忙上去把自家小主子捂得严严实实接走,避免被媒体捕风捉影,等走远了些才命人赶紧报警。
沈灵枝回去后满脑子都是那黑漆漆的尸袋,翻来覆去彻夜难眠。
突然,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
“不对,那不是许叶哥,他是猫,如果死了是不会保持人形的!”
谢暮化形,从浴室披了浴袍出来,“我看过了,是他。”
“可他……”
“没错,鸿蒙族人本质是借尸还魂附在猫上,无法再拥有人的躯体——一般来说的确如此。但要塑造新肉身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在我们那,有一股神秘力量名叫罗刹,它是个公平的生意人,你可以从它那儿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但要付出同等代价。许叶应该就是跟罗刹做了交易,塑造出人的肉身,真正做回人类。”
谁知这么一通折腾,最后还是死了。
沈灵枝不听谢暮解释还好,一听就更难受了,几天几夜都没法入眠。
更可怕的是,海苏市开始接连出现好几桩命案,受害人死亡方式与许叶极为相似。
沈灵枝又惊又惧,一闭眼,脑子就浮现前世被杀前的日日夜夜。
同样也是喜气洋洋的二月,人们都沉浸在过年欢乐的喜悦,她却一次又一次遭受凶手骚扰恐吓,在烟火怒放的天空下,孤零零死在冰冷空荡的公寓。
命运的齿轮似乎在逐渐跟前世重合。
沈灵枝开始感觉有人偷窥她。
纪长顾和唐斯年都在她公寓附近部署了人,并抓紧调查程让去向,傅景行和陆少凡尽量抽空过来陪她,谢暮更是寸步不离跟着,但还是挡不住那种被偷窥的惊悚感。
她煎熬地数着日子,琢磨恐吓信应该快来了吧?
这次楼下埋伏那么多人,只要能追踪出恐吓信的来源,事情会好办得多。
结果还没等到恐吓信,这一天沈灵枝逛街竟意外遇上一个人。
程让!
程让显然是先看到她,特意停了车下来,快步到她跟前。
他一身卡其色长款风衣,眉眼间略带倦意。
看得出他很赶,他穿的衣服从来都是熨帖得不带一丝褶痕,这回却看到两三道。
程让到她跟前先抬起手臂,似乎本要抱她,但很快又放下了手。
“抱歉,这身衣服两天没洗,脏。”
真的,仅仅只是“脏”吗?
沈灵枝观察他说这话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柔。
阔别重逢,他们去附近的咖啡厅叙旧。
程让的视线一直没从女孩身上挪开,她看起来瘦了,多了一点黑眼圈,但她的一切基本没变,从头到脚,他都很熟悉。这样很好,只要她回来,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这时,沈灵枝接了个电话,她的神色倏然就变了。
望向他的眼神是抑制不住的惊骇恐惧。
他不喜欢她这么看她,非常不喜欢。
程让试图询问原因,沈灵枝却匆匆拿起包包说有事要走。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不想勉强她,握住她胳膊想问她联系方式。
她却猛地甩开他,仿佛他是一个多么肮脏可怖的东西。
她讨厌他,她不想见到他。
程让压抑已久的心情终于失控,再也顾不得绅士礼仪,紧紧把要逃的女孩禁锢在怀。
“枝枝,你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嘶哑悲痛,她性子好,换做平常她早就贴心地安慰他。
可是现在,她像完全把他当仇人,拼命地挣扎捶打,“你放开我程让!你先放开我!”
“不放。”
总有人说他过于追求完美,固执得近乎偏执。
其实他这一生唯一偏执的事就是得到她,明知是疯狂不理智的情感,但就不可控制。
“我一辈子也不会放。”
沈灵枝短暂地愣了下,更加激烈地挣扎,“疯子,你这个疯子!”
俩人的拉扯引起整个咖啡厅的注意。
尽管现在时间只是上午,还是工作日,咖啡厅的上座率也达到了一半。
有人拿手机拍照录像,有人围过来劝解,现场乱哄哄一片。
在这场混乱中,谁也没注意一个颀长的黑影从角落站起,径直往程让和沈灵枝的方向而去。他的步伐看似不紧不慢,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急。
有人被黑影撞痛了肩头,正想骂对方“没长眼”,就见那人从袖子里抽出尖利的匕首。
目标是那对还在拉扯的男女!
要杀人了!
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枪声乍起,黑影前上方的灯应声而裂。
“扔掉武器,把手举起来。”
冰冷的低音炮自黑影身后响起。
空气陷入短暂的静默,跟着像落入油锅的沸水,炸了——围观的人群吓得往外逃窜。
沈灵枝一扭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男人,男人卸去了头套,单手举枪,目光冷厉如狼。
她惊喜地睁大眼,“哥!”新/御/书/屋/:hdt99.n ét
唯一埋伏在现场的谢暮也吃了一惊,沈望白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脸上居然没有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这个人是凶手。
沈望白的出现让沈灵枝的心安了几分,可当她把视线从沈望白转到那个黑影上时,她嘴角的笑容凝固了。
黑影摘去墨镜,望着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枝枝。”
沈灵枝嘴唇几番张合,终于从喉咙艰涩地挤出几个字,“许叶……哥……”
呼吸一度凝滞,沈望白望向许叶的眼神愈发森冷。
她双唇发颤,问沈望白,“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
其实沈望白早就对许叶产生了怀疑。
当初孟杉的死被认定为畏罪自杀,的确,自杀现场很完美,遗书写了,贵重之物也都变卖了,像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但法医在孟杉的指甲发现残留的少部分木屑,经对比,与她床头的材质和抓痕一致。
如果是自杀,死在沙发上的被害人为什么会有床上挣扎的痕迹?
他还在孟杉屋子里找到一根猫毛。
细想曾经孟莹凶杀现场扔出的一个烟灰缸,上面残留谁也没留意的猫血,他把目标锁定在与孟杉有密切联系的许叶身上。他怀疑幕后主使实际是许叶。
所以从中东的战场回来,他就一直在监视许叶。
为不打草惊蛇,他看到死而复生的妹妹都强忍着没有露面。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蛰伏到今天,总算等到许叶当众露出马脚。
“不……”
沈灵枝后退一步,不住地摇头。比起害怕愤怒,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她其实也怀疑过许叶,因为庄成思告诉她,当年她母亲怀的是龙凤胎,只是她哥哥临出生就死了。还说他们在一起时曾畅想过未来孩子的名字,女孩叫庄明枝,男孩就叫庄明叶,代表是他们的“金枝玉叶”。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她出生时间填的是她死去的哥哥的。
然后她想到了何谦大师的话。
如果她那个哥哥没死,成了猫,纪长顾当时极有可能是跟她那个哥哥换了命。
真正拥有那个命格的人分明是要杀她。
在她以为许叶真的死后,她就把疑虑打消了。
刚才跟程让拉扯的一幕是纪长顾特意安排她演的一场戏。纪长顾得知她见到程让,电话里叮嘱她对程让表现出害怕的样子,让凶手自己露出马脚。
他揣摩凶手的心理,如果凶手最终目的是想把她占为己有,一定不会容许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欺负她。当然,也更加不容许她的厌恶和逃离。
这一试,当真把凶手试出来。
可她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是他,他明明对她那样好,他明明喜欢的是宁嘉儿。
他多才多艺,温柔可爱,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许叶被枪指着,神情却出乎意料的平静,嘴角甚至噙着一丝笑。
“枝枝,你嘴角沾到咖啡沫了。”
他轻笑着开口,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像以前那样温和地注视她。
沈灵枝突然有些害怕他了。
她把嘴角擦了又擦,还是没擦干净,许叶无奈又宠溺地勾起唇角,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我帮你。”
他缓缓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抬手想用指尖触碰她的唇。
沈灵枝睁大眼睛看他,眼里已经漫起水雾。
“枝枝……”
他轻声呢喃,仿佛在看这世界上最珍重的宝物。
就在指尖快要触碰到沈灵枝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再次用拿刀的那只手向女孩刺来。
“枝枝!!!”
周围响起男人们的惊呼,沈灵枝也吓得退后偏头,但没想到,预想中的痛苦没传来。
沈望白开枪了。
砰砰砰,接连三声,完全没有犹豫。
许叶的手,脚,胸膛分别被子弹击穿,鲜血肆意涌出。
沈灵枝呆愣着转头,却发现许叶的脸上没有任何疯狂和执念,只是释然地笑着,温和地看着她。
“枝……枝枝……”
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沈灵枝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接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
终于……写到凶手了(掬一把感动的泪)
娇养(NPH) 367、大结局(上)
这一刻咖啡厅出奇地静,静到许叶能听清所有人的呼吸。子弹撕开肉体的感觉痛到麻痹,他感觉到身体倒入熟悉柔软的怀抱,一抬眼,正是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
看,事情发生得太快,他的枝枝都被吓坏了呢。
温热的血自许叶伤口缓缓往外渗,沈灵枝呼吸急促,一时竟说不出话。许叶伸出颤抖的手想摸摸她的脸,但怕她抗拒自己的接触,最后只虚虚摸着她轮廓微弱呼吸。
大量的失血让他一阵晕眩,眼前的轮廓与记忆中的少女重叠。
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过去的一生,原来是真的,他真的看到了。
他看到了他和枝枝共生的那段时光,那是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时候。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很讨厌她。他们本是龙凤胎,他是她的哥哥,却被她的脐带勒死在母亲腹中。他的父母在得知他死亡后仅掉了几滴泪,随后就把宠爱都给了她。
他附在她身上,跟她一起吃喝玩乐,学走路,学说话。
他们赞美她,亲吻她,对她极尽呵护,还教她对另一个小少年唤“哥哥”。
而他,没有人提到他名字,沈姜叶。
他被他们彻底遗忘了。
那时的枝枝并不知道他存在,她会把带露水的鲜花插进花瓶,会把自己仅有的粮食分给路边流浪猫,会用彩笔描绘出碧海蓝天和一家四口,会给她生病的哥哥哼小曲儿,还会对着镜子做鬼脸然后傻兮兮地笑。
明明他跟她看的是同一个世界,她却总是笑得那么开心。
真是越来越讨厌了。february
他开始嫉恨她,为什么夺走了他人生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活着?为什么她不需努力就能得到所有?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他才是她真正的哥哥?
他试图控制这具身体,用手掐她脖子,拿砖砸她脑袋。
她运气好,每一次都有人撞见把她救下,她会道谢,然后甜甜地笑说,“我没事。”
呵,没事?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可能没事?
就连父母过世,她都经常自己躲起来偷偷地哭,然后也对外人说,“我没事。”
他不懂,这女孩怎么这么能演戏,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摆脱她的阴影?
后来在一场事故中,他终于如愿以偿。
他的灵魂被撞出她体外,附在一只布偶猫身上,猫是孤儿院一名叫宁嘉儿的女孩养的,他被抱回去,总算离开那个他憎恶的女孩。
这猫很奇妙,能化形成人,他欣喜若狂——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
孤儿院离沈家不远,他时不时会溜出去看看,那个他血缘上的妹妹有没有活得更惨。
可是并没有,还经常听她哥哥长哥哥短地叫,叫得他心烦意乱。
他恼怒这个蠢妹妹,因为她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所以在宁嘉儿唤他哥哥时,他默认了,原因很简单,既然沈灵枝认另一人为哥哥,他就认另一人为妹妹,今日她所忽略的一切,来日必要她悔不当初。
这样的拉锯战持续到某天下午。
他如往常一边翻阅书籍,一边监视沈灵枝。
她突然像一团云絮冲进他怀里,娇软的身子贴着他,用他的衣服揉了揉眼睛,忍着哭腔跟他求助,“哥哥,我眼睛进沙了,你帮我吹一下……”
“枝枝,哥在这。”沈望白及时出现,把抱错人的傻妹妹领走了。
他们走后许久他仍怔在原地,心像一口被狠狠敲响的钟。
哥哥,她在叫他哥哥。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他心中的怨与恼,只是想要她认清……他才是她真正的哥哥。
有了新目标,他搬到沈家隔壁,想方设法接近她,把她带离沈望白身边。
可他泄气地发现,不管他如何对她好,只要沈望白唤她,她都会毫不犹豫抛下他而去。
他开始最大限度地模仿沈望白的打扮举止,暗中制造事故,企图弄死他占据他身体。
结果还是失败了。
沈望白仿佛有神灵庇佑,好不容易把他的车动了手脚,他都能恰好在车子起步不久遇上特大连环车祸,堪堪追个尾。
越是想除掉那个人,他心里越是抓心挠肝。
就在他彷徨无助时,孟杉出现了。
孟杉告诉他,他是爱上枝枝了,女人对男人的爱源于崇拜,女孩子最无法拒绝一名英雄,尤其是救过自己的。只有杀掉想伤害枝枝的那些人,枝枝才会爱他。孟杉还说,如果他下定决心,她一定会帮他追到枝枝。
想到这许叶口中涌出一口鲜血,多可笑啊,他居然信了这样荒唐的话。
一开始他还会求证,在亲眼目睹孟莹多次欺负枝枝后,他听孟杉的指挥杀了孟莹,过后枝枝真的主动和沈望白决裂,他喜出望外,以为看到了希望。
他去杀人,孟杉指哪儿杀哪儿,因为他们都是伤害枝枝的人。
他还为她研究少女漫,参加各种社团,多方面了解女孩子的所需所求。
所以这些年,明明枝枝身边的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换,他都看起来异常平静——他已经学会压制自己的戾气,把自己包装成性格开朗的自由工作者,一步步让她卸下心防敞开心扉,再加上孟杉会棒打鸳鸯,拆散他们,他相信很快就可以得偿所愿。
苦心经营多年,他以为自己要得到枝枝了。
他看着她鲜活的笑颜,已经能设想到多年后他们互相依偎坐看日落日出的画卷。
直到唐斯年发现孟杉设计杀害枝枝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孟杉根本没打算帮他,甚至故意让他追不到枝枝,只为让他成为她永久忠诚的杀人工具。而这个他视作人生导师,倾尽他所有信任的女人,在计谋被戳破后竟还要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
于是他把孟杉杀了。
他以为他会有一丝丝不忍,实际上从身到心彻头彻尾地麻木。
因为他真以为他的枝枝死了,被纪长顾杀死了。
炎炎夏日,在无数个月色冰冷的夜晚,他坐在床边心痛到彻夜难眠,一遍遍清醒地来回擦拭枪身,打算杀了纪长顾再自杀。
枝枝,别怕,哥很快就会下去陪你了——他轻轻笑着,在心里对她说。
没想到在去京城探望宁嘉儿的那一晚,他与枝枝重逢了。
他紧紧拥住她,用尽毕生力气才没让她看清自己落泪的失态。
接下来就像一场虚幻的梦,枝枝答应他,成了他女朋友。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刻,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她的双眸比天上的银河还璀璨。
他成功了,总算得到了他的枝枝。
他以为上天终于垂怜他,他和枝枝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可现实又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他的枝枝和其他男人在劈腿。
好不容易他们在一起了,他还是有种她要离他而去的恐惧。
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到底是他哪里不够好?床技吗?
他能感觉得到,枝枝和他上床并非每次都能投入。
他大量查阅资料,观摩碟片,甚至卑劣地选在她与陆少凡欢爱高潮不久后进入她身体,借用陆少凡点燃她的快感,延续那份猛烈的高潮。
他嫉妒陆少凡,但也明白不能心急。
其实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他的枝枝……终究让他失望了。
她居然刻意给他做他讨厌的菜,还是日日做,顿顿做。他很久很久以前就告诉她,她讨厌的,他也讨厌,她喜欢的,他也喜欢。她这么做,分明是想让他厌恶她,逼他主动分手。
可他怎么可能跟她分手?
这么多年他为她双手沾满鲜血,忍受她身边出现一个又一个男人,精心布局到现在,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想起自己曾旁敲侧击地问枝枝,想当一只猫吗?她摇头,当猫虽然幸福,有人养,但她更喜欢当人,可以自由掌握人生,能走更远的路,看更广阔的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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