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楚容
“俊儿”老夫人呵斥一声,心疼的去拉过他道,“不许胡说。”
“老祖宗做主,俊儿不得不说了。前儿是熏儿,今儿是旎妹妹,如今谢府弄得乌烟瘴气,家门不宁。岂能让俊儿安心读书”
谢子俊耿耿道,愤怒的目光望向封氏时,目光如剑,慕容思慧躲去封氏身后,哀哀道,“这,这是什么话目无尊长,是什么道理”
谢子俊深咬薄唇正欲反驳,忽然身后一只大手抓住他衣衿向后一扯,几乎令他窒息。流熏惊慌失措的大叫一声“爹爹”
谢子俊眼前一黑,一巴掌兜头抽下,狠狠抽在他面颊上,他飞跌倒地,口中血沫四溅。
望族闺秀 第一百八十四章 满堂大乱
众人失声惊叫,“祖恒”老夫人更是惊叫一声。
春旎急于扑向前去搀扶谢子俊,却被母亲一把拦住,倒是流熏急忙上前扶起了尘埃中的兄长。
谢子俊痛苦的从地上挣扎起身,唇角的血涎沿着下巴断断续续的低落,他倔强地强自起身,谢祖恒却气得周身颤抖指着他斥骂“好好的书不去读,却扎来内宅打探些嚼老婆舌头蝇营狗苟的勾当,你好生去水缸里照照你自己看看,哪里还有分毫天子门生的模样有辱斯文,无可救药”
谢子俊自然不服,更是冷哂,原本对父亲那敬畏的眸光变得有些含混不清,他惨然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治国齐家平天下,圣人之训。如今谢府乌烟瘴气,家宅不宁,出了这种丑事。忠孝王世子竟然当众奸污了谢府的女儿,爹爹好气魄,这巴掌如何不去打那畜生,如何不去同忠孝王爷理论”谢子俊一通排揎,吓得流熏惊愕不已,都不知如何是好。平日里哥哥见了父亲都如避猫鼠儿一般,聆听庭训,耳提面命恪守父子之礼,不敢越礼半步。如今竟然敢公然顶撞爹爹这可还是她的那个文弱书生的哥哥
封氏惊诧地叫道“俊儿,放肆,你,你如何敢对你父亲如此无礼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父亲不过是想你去潜心读书,毕竟你考期近在眼前。哎,你这孩子。”封氏边叹边紧紧拉住谢祖恒,拿柔弱的身子挡住怒发冲冠的谢祖恒含泪劝说,“老爷息怒。俊儿如今大了,就是要金榜夺魁有功名的人了,好歹你给孩子留几分颜面。”
众人纷纷替谢子俊求情,流熏急得捅了哥哥一下低声道“没见爹爹气头上,大棒则走,哥哥别在这里惹爹爹气恼了。”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书呆子哥哥远离是非之地。哥哥xg子太过直率,如今为了春旎姐姐寻继母理论,她哪里是老谋深算的继母的敌手
谢祖恒已经是面色沉青,咬牙瞪目,上前几步,飞起一脚狠狠向地上的谢子俊踢去,众人忙做一团来拉劝,谢祖恒却挣脱众人狠狠地踢向子俊大骂“逆子,不孝的孽障,你的书是白读了。这功名你也不必考了,就在家里同小五小六一道去私塾学些为人子弟的规矩”
堂上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谢妉儿拼命护着子俊在身后,她最心疼这个侄儿。
封氏劝道“老爷,怕是一场误会。俊儿来兴师问罪,怕是误会了以为是旎儿在赵王妃受了委屈。两个孩子自小一道长大,可见情深”仿佛谢子俊的诸多行为不端都因方春旎这美人妹妹而起。
悲天悯人体贴的一番话,老夫人拉过谢子俊为他擦了唇角的血心疼道“你心疼你旎妹妹,可也不能如此鲁莽胡乱冤枉了好人。”
流熏心知凭了老祖宗的心智,哪里会不知其中的玄机,如此开导哥哥,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但继母的一番话分明是在误导父亲。
流熏忙戚戚地接话说“母亲说得极是呢,哥哥最是疼惜府里的兄弟姐妹,岂止是旎姐姐这表妹,府里的哪个姐妹有个闪失他不心疼也是哥哥宅心仁厚的地方。才不过是四婶婶吩咐旎姐姐去赵王妃经堂送本经书,可巧怎么忠孝王府的小世子就恰在经堂里醒酒昏睡,还说是被母亲安置在那里,错把颜儿当做了母亲曾许诺来伺候他的通房丫鬟。定然是府里如今口口相传,想入非非,所以才让哥哥误以为是四婶婶和继母”
流熏抽噎垂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谢妉儿冷冷道“莫说丫鬟婆子们议论纷纷生疑,就是我也颇为不解呢。府里这么多丫鬟,如此多女眷,怎么四嫂嫂忽然如此看中旎儿,吩咐她去送一本经书”她抬起下颌冷冷一笑说,“若有人敢伤我旎儿半根头发,我定让她生不如死”
封氏脸色大变,深知谢妉儿不好惹,更忌惮流熏的厉害,不由揉了泪眼道“总是我的不是,赵王妃央告我去府里代为cao持,我千推万辞的不能。这果然出了事儿,我那可怜的颜儿”
她哽咽难言,谢祖恒长长深吸一口凉气,狠狠瞪了神情耿耿的谢子俊,才要开口发落,忽然外面一阵杂乱的叫嚷声,小厮玄儿一头大汗的冲进来,跪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禀“老爷四夫人出,出事了”
出事了众人诧异地望向玄儿,封氏揉了泪眼一声嗔怪,“好好回话”
玄儿跪地回禀“慕容七公子回府来了,他”
慕容思慧从玄儿惊惶的表情上看出分不祥,忙问“慕容公子如何了”
玄儿脸色惨白,如谈鬼魅般说“慕容公子在庙里夜宿,被被糟蹋了如今被下人扶回府来,腿不能行,一路哭嚷了求四夫人前去做主呢。”
慕容思慧吓得双腿发软,难以置信地哆嗦了唇问,“你,你说什么他,如何了”
慕容隽是个男儿,不是女子,如何被糟蹋了她还在狐疑,转念一个腌臜的念头忽然飘过脑海,慌得她一个寒战,喊一声“隽儿”疾步奔去殿外。
只流熏看到方春旎那惊讶的目光望向她,似猜出些什么。
流熏故作糊涂地问“四婶婶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莫不是七表兄同人口角败北吃亏了谢府何等门第,一定替慕容七表兄撑腰做主”
封氏已经察觉事态不妙,但不敢贸然前去。慕容隽是为了避嫌才去了大慈悲禅寺去小住几日,驱驱鬼气。才不过一日的光景,如何就生出事端来
老夫人忙吩咐“快,快去看看,又出了什么咄咄怪事儿呀”
待众人急急匆匆的都奔去前面看个究竟,封氏才不乱不惊的吩咐婆子们扶老夫人回房安歇养神,自己强自从展颜被作践暴雨摧花的痛苦中镇定下来,跟了几步凑去谢祖恒身边哀哀道“都是妾身疏忽了,原是忠孝王妃要两名丫鬟伺候小世子,妾身只寻思不好作践了好人家的姑娘,还特地将府里两名被贬不本分的丫鬟里挑了一名去伺候。想那丫鬟绿婵是熏儿的贴身丫鬟,心有不服,听到了风声,有意挑起事端。如何引了忠孝王世子去了经堂,又如何害了我的颜儿,这,这真是,冤孽”
谢祖恒脚步放缓,也不回身望他,只问一句“你是说,熏儿的那个贴身丫鬟绿婵”
望族闺秀 第一百八十五章 鬼奸1
偷偷窥视一眼谢祖恒,封氏为难道“是,绿婵这丫头前些日子撺掇熏儿私自出府去胡闹,这丫鬟心思刁钻,我就责打了她几下,正想及早的将她打发了配人。谁想她怀恨在心,竟然金蝉脱壳的早知如此,妾身何必治家如此认真,如今反落人口实,还害了颜儿,都是妾身的不是”她用衣袖颜面嘤嘤啜泣,行在人后的谢祖恒不由停步无奈的敷衍一句“回房歇息吧。问心无愧就好。”
“可是老爷,还有旎儿。”封氏满眼担忧心神不宁地说,“为了个旎儿,如今反闹得老爷和俊儿父子反目。老爷还没看出来吗这旎儿满眼的都是俊儿,那眼神缠绵缱绻,就是俊儿如今也为了旎儿这丫头神不守舍的,一无往日儒雅温厚的xg子。”
谢祖恒停住步,不由回身看她一眼,也不由为之一震。儿子今儿悖逆不孝的举止,难道是为了春旎
“如今表兄妹都日渐大了,若是日久天长闹出些什么不该有的事儿,谢府的颜面,可就扫地了。”封氏长吁短叹,悲天悯人的一翻话,领谢祖恒眉头微皱,眸光里犯出几分将信将疑。
封氏见谢祖恒神色为之一动,便借机进言“老爷,莫不如老爷在京城权贵人家里寻个人物出众的子弟,将旎儿速速嫁了去。以免夜长梦多,看俊儿今儿那乌眼鸡似的急恼样子,怕是此时耽搁不得了。”封氏提议,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子俊的功名着想,看谢祖恒举手投足间都透出几分踟蹰不定,她才叹息懊恼道“后母难为,横竖妾身都是难做的。只是妾身何尝不想让俊儿敛敛心思,夺取功名光耀门庭呀”
谢祖恒鼻子里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封氏试探道“那,妾身就去求家中嫂子也代为张罗此事吧。”
谢祖恒慨叹一声道“真真是家门不幸,由此冤孽”
说罢一抖袍襟疾步而去,把个封氏丢在原地。封氏紧追几步却无奈谢祖恒步伐颇快,转过门而去。封氏追去夹道,急得问“老爷,错了,是这边。”
谢祖恒头也不回的离去,封氏兀立原地,才寻思着该是丈夫根本不想去看慕容七发生了什么事儿。
慕容思慧闻听侄儿出了事儿,也不等表姐封氏随来,抢先随了小厮们步履匆匆奔去了前院。
才到跨院,前面就听到了杂乱的呼声哭声,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无数惊惶的目光。
八名小厮抬个竹榻小心翼翼的向里挪。管事儿的斥骂“慢些,慢些,没见七公子有伤”
竹榻上躺卧一人,大红牡丹贡缎披风覆体遮了半张脸,一见那件华丽的披风,慕容思慧头脑嗡的一片苍白,她凄然惨叫一声“隽儿”扑向前去。
小厮们放下竹榻,慕容思慧一把抱住慕容隽,打量他那苍白的面颊,原本灵动的眸子变得呆滞,目光凄迷地望着前方。头发披散,沾了些干草,春杏般的面颊微肿,似被人掐拧的肿痕。修长的手指伸出在颤抖,似要说什么,却是无法出声,呆滞的目光里透出惊恐,呢喃道“不,不要,不要碰我,不要”
“这,这是如何了”慕容思慧见慕容隽袍襟上满是血污,更有两条修长如玉柱般的腿赤露未着袷裤,一条腿半耷在榻旁,慌得慕容思慧心头一凛,急忙询问左右的小厮,“这是如何了这是如何了”随行人等各个神色骇然。但是此情此景,不必问也底细自明,慕容思慧入一脚陷足深渊。
一名小厮神色慌张,话音里带了惊恐说“寺院,闹鬼,鬼,吃人”
“胡说八道”慕容思慧怒不可遏的劈头痛骂,她如何不知那鬼祟之说不过是流熏那死丫头编排出来唬人的。
小厮见她不信,慌忙解释“四夫人,奴才们亲眼得见的,字字属实。凌晨时分,七公子才入睡,轮到奴才守夜,就在门口打盹儿。不知怎么的,七公子忽然从梦里起身,然后眼睛直勾勾的,整个人如一具僵尸般直挺挺地向外面去。奴才看得害怕,又怕是七公子梦游,不敢惊动,就尾随了他去。谁想七公子七转八绕的,去了一处跨院停下,推开了一处厢房的门。七公子进去,那佛堂空荡荡的本也无人,可是七公子口中嚷热,就开始燥热难耐般的揪扯自己的衣衫,然后将身上的衫子一件件的扯下来扔向墙角,最终脱得个一丝不挂的。奴才胆小害怕,正要回去喊人来帮忙劝公子回房去,忽然一股香气撩面,四下里起了云雾,那云雾飘绕,如云雾仙境。就来了一名白发童颜的老仙人,摇个尘麈飘然而至。那神仙还对了奴才笑笑,轻轻一推,奴才就倒地不起不省人事了。待醒来时一看呀,哪里有什么仙人,只有七公子他他”小厮羞得红个脸不能说出话来,最后索性跺脚道“七公子他就四丫八叉的趴在个竹榻上,身后还cha着个”
不等话音落,啪的一记清脆的嘴巴,慕容思慧狠狠掴向他大骂“混帐东西,信口胡言瞎了你狗眼”又吩咐左右,“把这玩忽职守的奴才拖下去乱棍打死”
“姑奶奶饶命,饶命呀,奴才不敢有半句诳语,都是真话。”小厮又惊又急,“奴才没有胡言乱语,猪儿、全儿他们都看到的,七公子被发现时,身上还满是污秽,连那子孙根儿”
“住口住口”慕容思慧歇斯底里的哭喊,她周身颤抖,仿佛被当头一记闷棍打昏,半晌不能清醒。她颤抖了唇,看着六神无主目光呆滞的慕容隽那俊美绝伦如冰雕玉琢般的脸。好端端个美少年,慕容家的佳儿,如今一夕间竟然不人不鬼的被抬回,成为众人耻笑的话柄。她本是要借这个侄儿同三房联姻,达成自己的好事,重新夺回在谢府内宅的大权,谁想如今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望族闺秀 第一百八十六章 鬼奸2
只有流熏如今心头明镜一般,深知此事的根源。
封氏利用慕容思慧那急于要夺回被小姑母谢妉儿掠去的内宅府库肥缺的大权,就让慕容思慧寻来慕容家美貌绝伦的七公子慕容隽,名为同谢府三房联姻,实是要借机陷害铲除流熏。一场你死我活的殊死较量,流熏丢了情同姐妹的丫鬟绿婵,又有秋姨为救她而惨死的仇恨,对这貌美如花却红口白牙为虎作伥替封氏和慕容思慧陷害她的美貌俊俏的少年也没了一丝好感。既然慕容思慧存了用美男计来害她的心思,不如她将计就计。
也是无意听到管家禀告,说宫里的桂公公在大慈悲禅寺,她的心头一动。
前世里,桂公公东窗事发蹂躏美男那令人发指的罪行公诸于世为人所察觉已是她成亲嫁给沈孤桐数年之后,如今这太后身边的红人桂公公还是人人巴结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沈孤桐曾经在前世里亲口告诉过她,桂公公经常借着给太后祈福诵经上长命灯油为名,出府去京郊的大慈悲禅寺,而那大慈悲禅寺外不远的一处横云山庄,就是桂公公的私宅,里面蓄养了许多美貌的少男,被桂公公扭曲的心思下肆意的虐待玩弄,更有些有求于桂公公要在宫里托人寻门路的官宦子弟,只得含羞忍忿任其玩弄。更有甚者,桂公公无所不用其极,善用迷香迷得人神志不清,听任他摆布。前世里,哥哥子俊被封氏和沈孤桐陷害,被父亲逐出家门在大慈悲禅寺养伤,定是被沈孤桐或封氏暗中设计推去了桂公公眼前,糊里糊涂怕是如今日的慕容隽一般闻了迷幻香就被桂公公作践糟蹋了去,醒来时痛不欲生而惊疯。
流熏如今心头满是恨意,借机建议慕容隽小住去大慈悲禅寺,就料定桂公公闻到腥味定然不会放过慕容隽这块肥肉。你不仁,我不义,若是她那夜稍不留神,就被慕容隽害得身败名裂了去。留了这祸害不知还要贻患多少后人
如今,听了小厮们失魂落魄的来禀告慕容隽被鬼怪所糟蹋,她便心知肚明。想起当年沈孤桐历数桂公公这老畜生凌虐男童时的种种恶行,令人发指齿发皆寒的罪证,她如今记忆犹新。那不过是替哥哥子俊悲哀,如今是报复封氏的快感。
慕容思慧哭天抢地,一时无措,直到看到封氏赶来。
封氏惊讶的目光望着竹榻上的慕容隽,慌得开口要问,但眼前的情景让她知晓几分,更羞于问出口。
流熏忽然犯了个狐疑,若是封氏前世里指使沈孤桐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害疯了大哥谢子俊,那么封氏对桂公公的劣迹该是早有耳闻亦或了如指掌,怎么她听到了桂公公在大慈悲禅寺,还不阻止慕容隽去羊入狼口是她一时不慎,还是太过轻视了桂公公的鼻子
慕容思慧哭得六神无主浑身颤抖。小厮们怯怯地问“四夫人,如今把公子安置在何处呀”
婆子偷声提醒“还是请大夫人的示项吧。”
封氏正在迟疑,戴月轩已经闹过了“鬼”,就不能再住。那将慕容隽安置在哪里才妥当呢她才要开口,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冷冷的在身后传来。
“安置在哪里自然是不能住在谢府里”
封氏惊得一回身,看到谢妉儿冷漠含了几分轻屑鄙夷的目光扬了下巴说“谢府清肃之地,门风严谨,不是藏污纳垢之地。那不干净的人呀物呀,岂能入内。不管是人奸是鬼奸,谢府哪里曾有如此耸人听闻之怪事”
封氏又气又恼,还无法辩驳。
一句话慕容思慧愕然无语,若是她一意坚持,闹去老太爷那里,肯定也不会容了侄儿留在谢府。毕竟是侄儿露宿在寺院生出了诡异事儿,毕竟此事不光彩。
婆子偷声嘀咕“曾听人说起,如今京城多了采花大盗,不采女色采男se,专去采阳补阳。莫不是慕容公子中了那种传说中的迷魂香,幻觉入了仙境,被采花大盗作践了”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面露惊色。若是慕容隽被那下作的民间贼作践了,那可更是令人嘲笑。
流熏信以为真提议“封氏母舅是刑部尚书,是捉贼的头子。谢府更是近水楼台,可是要报案去查出那大盗贼,将之斩首”
谢妉儿在一旁掩口冷笑,仿佛看戏一般,叹息说“慕容公子是出名的美男子,莫说人喜欢,鬼也喜欢动了凡心。”
流熏眸光一转,透出几分担忧“不好,若是京城内口口相传今日的咄咄怪事,日后莫说没有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慕容公子,就是仕途也无望了。”
这更是慕容思慧担心之处,一句话戳去她要害,她吓得唇角颤抖。若是大理寺果然查拿了奸污慕容隽的贼,那声名扫地的更有他侄儿慕容隽。
谢妉儿含笑瞟一眼封氏说“大嫂,这慕容家的公子在寺院遭了贼人奸污,怕是明日要报官才是,不管如何,这府里不能留他。不如送去别院居住吧。”更叹息一声道,“怕是舞雩的婚事,也就此作罢了,可惜可惜呢”
流熏心里暗笑,这才是好戏收场。她回身去看方春旎,却不见了方春旎的踪影,也不知她何时离去。
旁边的封氏看到流熏那盈盈含笑的目光,冷个脸吩咐“熏儿,你不是要去赵王府吗就还不速速去。”
流熏应了一声是,一福告退。
方春旎出了殿堂,追逐了疾步飞奔的谢子俊,气喘吁吁的来到后园湖边。
静默片刻,月明星稀,她敛紧袖笼,颇有几分不安,莲步轻移动徐徐迫近他,轻声劝慰“还疼吗俊哥哥别恼了,舅父他不过是一时气恼,或许下手重了些”
谢子俊猛然回身,一把握住方春旎的手,那双手有力,却是在哆嗦不定。
方春旎心惊面赤,却觉得泪水在眼眶翻涌,从未见过俊表兄如此气恼的模样。
谢子俊气愤之余,胸口起伏,他面颊红肿,红透的眸子里噙了泪,强忍了不让泪水流下,蠕动唇,他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是我无能,”说罢狠狠捶了自己的头。
“表兄不要”春旎一把抱住他的臂,含泪摇头。
“成大事者忍得一时小气,表兄何必计较”春旎话音惨噎,泪水涌下。
“我恨自己无能”谢子俊咬牙道,强自忍泪,泪光在乌亮幽深的眸里闪熠,他狠狠不平,“谢子俊妄为男儿竟然连心爱的女子都无力保护,眼睁睁的看了你日日担惊受怕,这才男儿是悲哀。什么建功立业,粪土不是”
春旎慌忙捂住他的口,潮润的唇透出温热,她含泪摇头,同他泪眼相对。
她凝视他的眸光嘤嘤道,“春旎等俊哥哥你金榜题名扬眉吐气的那日,指日可待。若没个功名,岂不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望族闺秀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卧病
“若舅父执意赌气,不许表兄去入闱,表兄岂不一世憋屈在人下表兄还是认个错低头,何必吃这眼前亏”
“噗嗤”一声笑,一个娇柔的声音拖长了含了嗔怪“好没脸的话,还指望他金榜题名,给你争个诰命夫人当当”
惊得春旎和子俊松手,回头一看,是流熏笑盈盈的扶着廊柱立在不远处。她明眸如星晶亮,透出旗开得胜的欣喜,芙蓉粉颊浮了岑岑笑意。也不知她同子俊的对话被她听去了多少,方春旎嗔恼的抿唇,面颊微赤了埋怨,“死妮子只你古怪多事儿”
流熏见她一脸窘态,更是笑了说,“还不速速陪我去赵王府探望珏表兄,都是表兄,可见厚此薄彼呢。”
流熏总爱打趣这对儿鸳鸯,更爱看春旎姐姐含羞带嗔的窘态,更乐得看哥哥子俊那尴尬得无处遁逃的神情。
流熏上前一把拉过春旎夹住她的臂在腋下转身就走,“还不速速同我去赵王府等你这女华佗去妙手回春呢我哪里有什么良方仙丹呀”
流熏同春旎赶去赵王府时,已是夜色沉沉。
庭院里颇是清静,姐妹二人忧心忡忡地赶到景珏的寝殿,小太监同心迎出来长长嘘了一声说“世子爷才睡下。”
他回身向殿内隔了帘望望,听到几声咳嗽,旋即是景珏的声音“是谁来了”
那声音干涸沙哑,丝毫没了昔日的清润,费力的几个字,听得人分外揪心。
流熏心头一酸,不知为何眼眸湿润了。
同心忙回禀说“爷,是谢大姑娘不,不,是孝敏郡主千岁同方姑娘一道来看望世子爷了。”
“快,有请”又是一阵咳嗽。
“恕难远迎,失礼了。”景珏喘息着,流熏疾步近前,同心躬个腰抢前几步,眼疾手快的打起床前纱幔,流熏凑去床边。
景珏趴卧在床,身上搭了一条淡青色云锦薄衾,侧个脸,苍白的面颊边垂着一绺凌乱的发。那发根处坠了三粒明珠,垂下的发散乱的浮扫在颊边。只这一处是能看出的一点凌乱,苍白的面颊上去极力掩饰痛楚,他强做笑颜,自嘲地说“让表妹们看笑话了。”
倒是屋里焚了浓郁的沉香遮掩了棒疮的腥气和药气,床上没有分毫的痕迹,处处齐整,显得整个人似是才慵懒的睡醒。
“怎么才去了半日,就碰翻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被三味真火灼伤了”流熏打趣的问,也极力掩饰自己的悲哀。
景珏笑了,“十二弟养伤谢府因祸得福能得表妹这回春妙手治病疗伤,让哥哥妒忌得了得。如今总算如愿以偿了”
“啐”流熏羞恼道,瞪了杏眼嗔恼地做了声色。
景珏一笑却牵动伤口,咧嘴痛苦的样子,倒吸一口冷气。流熏忙来凑近问“如何了可是伤口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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