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帝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妖妖
银杏远远看到金线描凤红衣的皇后娘娘,她远远的款款走来,如一朵红牡丹婀娜迎风,天人之姿。只是等她走近一看,却看到她一双眼睛通红,那是哭过的痕迹。
银杏惊愕地出声“娘娘”
温苏心顿住脚步,望着银杏无力地笑了一下。
正如牡丹含露盈盈泪,美得惊艳也美得凄然,美人绝色,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世界都因她而转变。
但在惊艳的同时,也叫银杏瞧了心疼得不行。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银杏觉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她从未见过温苏心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些年,无论多难多苦,她都从未像现在这样过。
“为什么,人总是在要失去的时候,才发现另一个人的重要呢”温苏心轻微的声音落在风里,有些缥缈,有些虚幻。
为什么,到今日,她才发现公冶翊哲对于她是这样重要呢
那个为她摘了满宫的牡丹给她一场花雨的男子,那个在淮地冒着生命危险救她的男子,那个知道她利用他却还是原谅她的男子,那个一次又一次说喜欢她的男子
何以,她到今日才发现,他已经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而她却从未好好珍惜过
银杏一时语塞,因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敢乱说什么,怕更加刺激到温苏心,便只能担忧地看着温苏心。
温苏心却也不是真的要她的回答,她又启步走了。
银杏看着温苏心的背影,总觉得那个清瘦的背影又柔弱了两分。她很想为她分忧,但是,却无能为力。
他们家小姐啊,已经成为了大殷的皇后娘娘。这个女子,太过聪慧太过强大,自己已经跟不上她的脚步了,只能一次又一次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如果说曾经是为了二少爷才进宫照顾她的,那么现在,她是真的心疼她们家的小姐。即使不懂,但她知道这个女子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如此绝色如此美好的女子,原本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应该捧到她面前任她挥霍才是的。可是啊,可是她却在这深宫里默默地承受着一切,那些自己不懂的一切,是那样沉重的。
这一夜,几乎一夜无眠,温苏心想了很多。
到底,是嘉宁帝他们bi死了她的双亲和哥哥,还有温家满门的人,都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那些人只是想要活着而已,这并没有错,而嘉宁帝和公冶烨胤却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她对公冶家的恨,越来越强烈。
满门亲人,只剩下她一个了,这世上,她再也没有一个血亲了啊
冥狱是温家的责任,是温徽寒的责任,她不能不管,也也必须要帮他们。因为冥狱和温徽寒,是温苏心在这世上最后的联系了。
若是他们都不在了,那么,这世上就只剩下瑞孙轻蓝,再也没有温苏心了。
不论是出于对公冶皇家的恨,还是出于为了拖延公冶皇家对付冥狱,公冶翊哲和公冶烨胤都必须要对峙着。只有他们对峙,同室cao戈,主要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没时间管冥狱,才能为冥狱争取到时间。
若是他们中一个人坐稳了皇位,那么,必然会全力追杀冥狱的人,他们是容不下冥狱的。
温苏心要帮公冶翊哲得到天下,至少他是喜欢她的。他成为大殷的主人,不论是不是会为她放过冥狱,都好过是对冥狱恨得咬牙切齿的公冶烨胤。
而关于冥狱,她不能不查。
那怕只是为了给瑞孙家一个交代,她霸占了瑞孙轻蓝的身份,得到了瑞孙家给瑞孙轻蓝所有的宠爱,甚至将瑞孙怀明都牵扯进来了,她对瑞孙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待得他日,他们发现她不是瑞孙轻蓝,她总是要告诉他们真正的瑞孙轻蓝在那的。
凰帝赋 第二百零四章 温徽寒的心意
为了确保温苏心的安全,闻人云素很多时候都呆在天璇宫。
温苏心也时常碰见她,两人有时候也会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甚至结伴逛逛御花园也是常有的事。毕竟,两个人都没什么正经事要做。
这一日,两人站在花廊下看花。天上下着小雨,一年秋雨潇潇,秋雨总是容易给人凄然的感觉。在满园薄雾弥漫,被细雨打得翠碧的树叶若隐若现,有别样的美感。
闻人云素望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淡淡开口“你才是皇后,凤印却掌管在李淑妃手里,你都不着急,是不是另有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温苏心淡淡一笑,“这宫里统共也只是我们三个人,一个是左相的人,一个是太皇太后的人,我动了哪个,都吃不消啊。”
“凤印是王爷送给你的,你若是自己不拿回来,大概王爷就要出手帮你讨回来了。”
温苏心回眸看了一眼闻人云素,“其实也不必,”然后她又转头看着秋雨,雨丝飘逸地落下像翩跹起舞,“王爷不出手,皇上也会出手帮我讨回来的。”
闻人云素眸光一凝,骤然回眸看温苏心,“看来,你还是有打算了。”
温苏心笑而不语,她唇边的笑淡淡的,淡得像那园子里薄薄的水雾。
良久后,闻人云素还是盯着温苏心看,必然是要知道温苏心的打算了。
温苏心才笑道“不是我有打算,而是看皇上相信谁。李家和叶家,皇上都信不过。皇上信的人是我,也就是瑞孙家。凤印不在我手里,皇上比我更着急。”
“你这般玲珑心思,将皇上心里的想法猜得一丝不差,怨不得能得到皇上的信任。”闻人云素微微垂下眼眸,瞧着扫进廊下的秋雨打湿的地面,清幽而寂然,“也怨不得王爷这么看重你”
“没有人能猜对任何人的想法,不过是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目的而已,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会知道他们会怎么做。”
每个人都会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一切资源,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过是利弊的分析而已,只要知道在他看来什么是对他有利的什么是对他不利的,也就明白他会做什么了。
而温苏心要做的事情,不过是耐心地等待一个结局而已。因为公冶烨胤比谁都着急,李家和叶家都让他如坐针毡,温苏心只要比公冶烨胤更耐得住xg子就好了。
“皇上待你,也算是一片真诚了,连那样的事他都没同你计较,”闻人云素漫不经心地道,“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感动,当然感动,”温苏心平淡地道,淡淡的语声里却又分明有轻嘲的意味,“若是我对他一无所用他还这么待我,我自然是感动的。”
温苏心又清淡地笑笑,“可是啊,我于皇上而言,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跟太皇太后作对的棋子,一颗用来威胁王爷的棋子。换言之,我是一颗很有用的棋子。闻人姑娘,你可见过那颗棋子是感谢执棋的人的”
“我会”闻人云素眸子忽然一亮,是十分坚定的眼神,甚至带着灼热的温度,“即使我对王爷来说,也是一颗棋子,但,我会永远感谢他。我也感谢自己,感谢我是一个对他有用的人,这样我才能留在他身边。”
她一开始就知晓她是一颗棋子,却始终甘之如饴。
温苏心听出她坚定的语气,轻轻一声叹息,这个女子到底有多爱公冶翊哲呢公冶翊哲又是为何让她留在他身边的呢除了利用,便真的没有一点别的情绪了吗
正这么想着,温苏心忽然听到闻人云素又关切地问道“那么,你也是这么分析王爷的吗”
温苏心回首,看到闻人云素正目光湛然地看着自己,十分关心她的答案的样子。
世界上很多事,对闻人云素来说是没有意义的。她的世界,将那个男子仰望成神,她用毕生将他仰望。
对她来说,跟公冶翊哲无关的事,便是跟她无关的,跟公冶翊哲有关的便是有关的。公冶翊哲,是她跟这世界最后的联系了。
“闻人姑娘,”温苏心看着闻人云素笑了,是那种淡淡里又有哀伤的笑,“我和你是不同,那怕是王爷和你,也是不同的,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纯粹地爱一个人。我也好,王爷也好,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们才是同路人。”闻人云素寂然转开了头,她望着秋雨,一双美眸中晕开的凄冷比潇潇秋雨的凄然还浓切。
那样的目光,看得温苏心都不忍心。但温苏心也无从安慰,爱一个人,为他伤心为他开心,旁人劝不了半分。
就在两人沉默间,忽然远处石径上有个人影从薄雾中冲了出来,在秋雨里步履匆匆地走过。即使隔着雨幕,温苏心还是看出来了那人是温徽寒。
温苏心转头对远远站在花廊另一头的银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银杏将伞送过去。
银杏立时便拿着伞追了过去,一边提着裙裾追过去,一边喊道“温大人温大人”
追出去一段距离后,温徽寒才听到银杏的喊声,停住脚步回身看银杏,等她追上来。
银杏跑到他身边后,同他说了什么,又指了指这边,温徽寒目光便看了过来。他看到温苏心的时候,目光渐渐软了下来。
见他看过来,温苏心微笑着微微颔首。
在宫里,也不好做得太露馅,所以便也没过多的表示。
温徽寒自然也是了然的,他远远地对温苏心作揖,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只是抬头的时候一笑。那一笑,他一向冷寒的眼眸竟显得十分清冽,在雨幕里却觉得发光,像是烈日撕裂乌云的灿烂,似深深的夜昙花忽然一现的绚丽。
然后他接了伞,又对银杏略略颌首,才转身走了。
银杏一时都有些不知所措,慌慌忙忙欠身行了一礼,便急急忙忙跑回来了。她一张小脸都通红了,不愧是大殷双绝之一的温公子啊,那样的风采果然是无人能及的。
闻人云素默默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眼眸里有犹豫的神色,沉吟许久,道“温徽寒看你的眼神不太对,那不是一个哥哥看一个妹妹的眼神。”
凰帝赋 第二百零五章 皇后娘娘想谁
“你这是什么意思”温苏心微微挑了挑眉。
闻人云素不咸不淡地道“皇后娘娘知道我的意思的,不是吗”
温苏心摇头笑了,觉得这个说法十分荒谬,“这不可能他是我哥哥”
“可是你们之间没有血亲关系,不是吗”
“”
“温相为什么用心良苦留下温徽寒,他为什么这么相信温徽寒,皇后娘娘说,这都是为了什么呢是什么原因,让温相这样相信一个跟温家没有血亲关系的外人呢”
面对闻人云素一步步的bi进,温苏心好看的眉毛慢慢拧紧。
闻人云素笃定地道“温徽寒喜欢你,而且不是一点点喜欢你。我这一生活着只为喜欢一个人,所以,我很清楚,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
“不”温苏心下意识就矢口否认。
闻人云素看了一眼温苏心,也不再坚持。点到为止,其实她心里必然是有数了的。
但温苏心始终是不信的,她和温徽寒一道长大的,她一直把温徽寒当做亲哥哥。在她心里,温徽寒和温润初是一样的,没有差别。
今日这事,虽然成为温苏心心里的一个结,但她始终不信。
倒是温苏心慢慢发现,这些日子公冶烨胤来天璇宫似乎来得少了些。倒是常去肖贤妃那了,当然不是去宠幸她的,公冶烨胤毕竟还只十三岁,只据说肖贤妃画得一手好丹青。
公冶烨胤本就忙,剩下有点空的时间基本都在肖贤妃那了。肖贤妃作画,公冶烨胤题词,可谓天作之合。两人又同岁,仿佛寻常人家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天璇宫这边温苏心一笑置之,天玑宫李淑妃那边却是连连杖毙了几个宫人。
这日,李淑妃去给太皇太后请安,说是请安,却是想要太皇太后帮着她些。
玉衡宫里,太皇太后闭着眼依着锦榻,她一只手撑着额际,染了凤仙汁长长的蔻丹指翘起,衬着黛色的细眉,越发显得殷红如血。
李淑妃咬了咬樱唇,戚戚然地道“皇祖母,皇上从前宠着皇后也就算了,可怎么能宠着肖贤妃呢那可是左相的人啊”
“令沁,”太皇太后睁开眼睛看着李淑妃,“你要沉得住气”
“我怎么沉得住气啊”李淑妃红了眼睛,“皇后娘娘长得天姿国色,皇上宠着她我也认了,可如今皇上却宠上了肖家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姿色还不如我”
太皇太后耐着xg子道“哀家说过,这要看是谁笑到最后,皇上还小,等过几年谁怀上了龙种,第一个诞下皇长子才见分晓。只要你能第一个生下皇长子,自然有哀家给你撑腰。”
李淑妃一双美眸隐隐欲泣,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皇祖母,我是瞧着皇上根本就不喜欢我,也或者,他根本就不会喜欢李家的女子”
“令沁”太皇太后凤眸微微眯了眯,她警告地看了一眼李淑妃,“皇上身上也留着李家的血,李家只能依靠皇上,皇上也只能依靠李家”
她帮着李淑妃是没错,可亲疏有别,一个是孙子,一个是侄孙女,到底是不一样的。
“嫔妾错了,请皇祖母降罪”李淑妃慌忙跪下请罪道,又哀哀地抬头看着太皇太后,“嫔妾这都是气糊涂了,说的胡话”
太皇太后看着李淑妃,又有些心疼,叹息一声,“你也学学天璇宫那位,你看看人家多沉得住气从前皇上那么宠着她,如今失宠的是她,她都在天璇宫自得其乐。你看,所以个个都说她贤淑。”
“皇祖母”李淑妃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您知道我讨厌那个女人的,我恨不得她死您”
“李令沁”太皇太后头疼得扶额,“你再这么口无遮拦,小心祸从口出这话要是让皇上听见了,你这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李淑妃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嫔妾嫔妾也只是跟您说说”
“有时间跟哀家抱怨,还不如想想怎讨好皇上”太皇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皇上要不喜欢你,哀家还能绑着他送到你宫里去不成”
李淑妃咬了咬樱唇,脸色有些泛白。
“肖贤妃会画画,你不是会吹箫吗再退一万步来说,你什么都不会,吸引不了皇上,你也要贤淑啊先安安分分保住你自己,才有机会抓住皇上的心啊莽莽撞撞,不但得不到皇上的欢心,反而会让他讨厌你”
“皇祖母教训得是,嫔妾记住了”李淑妃立时做小伏低,含着泪,我见犹怜。
太皇太后叹息一声,语重心长地道“令沁,哀家总是为你好,为李家好的。”
“嫔妾明白”
“行了,你回去吧,哀家会想办法的,让皇上多去你那,但也要你自己能留得住皇上”
李淑妃立时惊喜地磕头,“谢皇祖母”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这样的日子,公冶烨胤也是特地抽空开了宫宴。只是如今后宫就三人,这宫宴到底是冷清了一些。
加上还在国丧期间,不适合钟磬丝竹、羽衣霓裳,也不适合大肆庆贺节日。不过是四人陪太皇太后用膳,叫了公冶翊哲作陪。以显示皇上和摄政王和乐融融,并无不合。
温苏心坐在公冶烨胤身边,公冶烨胤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皇后看着脸色有些苍白,可是身体不适”
温苏心淡淡一笑,“不过是这些日子着了凉,没什么大碍。”
公冶烨胤看一眼站在温苏心身后侍奉的银杏,他眉头皱了皱,“怎么伺候的”
银杏立时扑通一声跪倒了,兢兢战战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不怪她,”温苏心立时道,“是臣妾自己贪图月色,在外头站了许久,她劝过臣妾好多回了。不是这到了秋天了,想起王建的一首诗,”然后她红唇轻启,念来字字如珠玉声“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李淑妃抿唇一笑,瞥一眼肖贤妃,“皇后娘娘莫不是想皇上了”
温苏心落落大方笑了下,“妹妹这是自己想皇上了,却赖在本宫头上”
“既然皇后娘娘不是想皇上,”李淑妃无辜地眨了眨眼,“那皇后娘娘想的谁啊”
凰帝赋 第二百零六章 贤妃娘娘得宠
“中秋月圆之夜,忽然想起娘家的人,尤其是本宫那二哥,真是让人头疼。”温苏心无奈地道,说着温苏心望了一眼天上银盘一样的明月,“也觉得白驹过隙,本宫入宫也已经三年了,岁月不待人啊”
公冶烨胤叹息一声,“这是想家人都想得生病了吗你若是想家里人了,就让他们进宫来看你,每月恩准他们进宫看你一次,”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肖贤妃和李淑妃,笑道“你们也一样,免得教人说朕连家人都不让你们见。”
一入宫门深似海,见家人是太过奢侈的事。
所以,听到这话,肖贤妃和李淑妃具是一喜,同温苏心一起异口同声地谢恩道“谢皇上”
公冶烨胤将温苏心挽起,带了两分探究道“前几日月色也不大好,夜里这么黑,你也不怕,胆子不小呀。”
听到这,一旁一直旁观的公冶翊哲扑哧一声笑了,道“若论胆子,谁能跟贤妃娘娘比啊当年贤妃娘娘才五岁,跟几个哥哥打赌看谁敢去义庄,结果娘娘几个哥哥倒是都怯场了,唯有娘娘一人孤身去了。肖大人一直说娘娘好胆色,引以为傲。十岁,遇歹人欺凌弱小,娘娘出手教训他们,以一敌十,巾帼不让须眉。”
肖贤妃咯咯一笑,她眉眼间都是欢喜的神色,“那都是小时候年少无知。”
公冶烨胤哈哈大笑,“朕就是喜欢她这xg子,你说普天之下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胆色啊”
闻言,肖贤妃转眼偷偷看了一眼公冶烨胤,又慌慌张张低头,那脸上的胭脂似乎都更红了,像鲜艳的花朵。这个娇俏的样子,唯有动情的女子才会有。
肖贤妃十三岁,正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之际,喜欢上公冶烨胤,似乎也很正常。
李淑妃眼里不屑的神色一闪而过,肖贤妃虽然会两下子,但是当初那是人家知道这是京兆尹的女儿才不敢对她怎样,否则哪能打得过人家
温苏心看了,只是淡淡一笑,便托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
只是她却感觉到有一道灼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顺着感觉看去,看到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她的那目光若有深意。
温苏心将茶盏搁在食案上,食指指腹贴在茶盏上轻轻摩挲着,须臾后,她抬头嫣然一笑,“若论胆色,淑妃妹妹也是女中豪杰啊”
李淑妃本脸色都有的绷住了,听了这话才又快速弯起眉眼笑了,媚意便晕开了,“皇后娘娘谬赞了,嫔妾一介无知女流,哪里就跟女中豪杰能关联上了”
“前些日子说到下棋,听人提到一事。当年有棋圣之称的易先生,因为不堪上门挑战之人繁多的苦处,摆下玲珑棋局,说谁破得了棋局才能进入易府见他,可无人能破。妹妹却迎难而上,每天都去观摩,苦思冥想,连着半年去了半年才破了棋局,但却没有要见易先生。易先生十分好奇,上李府拜见妹妹。”
公冶翊哲“啪”的一声合上扇子,接着道“后来易先生问淑妃娘娘为何破不了棋局,却还是每日风雨无阻前来,好不容易破了为何又不去见他。淑妃娘娘说她不过是为了证明爱下棋之人,不过是想要与人切磋棋艺,并不是为了战胜棋圣,图一个虚名。自此,娘娘和易先生成了忘年之交。如此胆色和气魄,便是男儿也要自愧不如啊”
肖贤妃看李淑妃的目光都带了崇拜的神色,天真烂漫地道“姐姐好厉害”
“那不过是年少意气,却得皇后娘娘和摄政王如此抬爱,嫔妾真是羞得无地自容啊”李淑妃连连谦辞,只是嘴角有微微的弧度是带了笑意的。
公冶翊哲看了淡淡一笑,当年的事自然是有别的内情。棋局是李淑妃出面破的,却是别人教的。这件事后来被易先生知道了,易先生自此不再跟李家往来。当然,因为是如日中天的李家,寥寥知道的几个人也没敢声张出去。
公冶烨胤凝视着李淑妃,“此事朕到不曾听说,看来今日若不比试一番,是分不出胜负了。宫里不是有个假山,都说进去的人都找不着出来的路,不若就看看谁先能出来吧。”
皇宫里有一处假山,号称迷宫,里头建得七弯八拐。每到夜里更是阴风阵阵,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宫人每每经过那都要加快脚步,不愿多逗留。
公冶翊哲听到游戏,眼睛一亮,颇为有兴趣地道“赢的人能得到什么奖赏啊”
“皇叔您就不要参加了,”公冶烨胤回身笑看一眼公冶翊哲,“当年皇爷爷逼着您念书,您不愿意,为了躲这个,谁不知道这皇宫里能躲人的地方,都被你藏遍了。这假山,哪里能难得到您呢”
“可即使我不参加,几位娘娘总要参加的,这么娇滴滴的美人们,皇上让她们去钻黑漆漆的假山,总也要给些补偿的,否则,如何对得起几位娘娘的花容月貌啊”
公冶烨胤颇有兴致地看着公冶翊哲,“那皇叔说要奖励什么好呢”
公冶翊哲拿扇子敲了几下自己的掌心,想了片刻,忽地坏笑一下,“不如就赌皇上第一个临幸的人吧,谁赢了皇上成年后就第一个临幸谁。”
如此赌注是十分荒谬的皇家颜面何在
太皇太后立时脸色变了变,只是她目光快速在温苏心和李淑妃之间打了一个转,然后生生忍下了。
若按规矩来,将来公冶烨胤成年了,第一个宠幸的人自然应该是皇后,也就是温苏心。可知道温苏心委身于公冶翊哲后,这就成为太皇太后心里的一根刺。
她是绝对不允许公冶烨胤临幸温苏心的何况是第一次
李淑妃和肖贤妃年纪小,听到这个都立时深深低下头,只娇羞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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