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我指了指供桌,声音沙哑地说“下面有声。”
我们三个人紧紧团在一起,我走到墙角把扫把拿起来,来到供桌前。供桌上铺着厚厚的红色绒布,脏的都没法看了,那声音就藏在绒布后面。
我用扫把撩动绒布,他们两个人在我身后紧张地看着。
布缓缓掀开,看到里面的情景,我们都愣了。
只见在供桌下面藏着一个人,他撅着屁股,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正瑟瑟发抖。我把蜡台端起来,往里照着,那人穿了一身西服,脚上是黑皮鞋,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看岁数大概四十来岁,人模狗样的。
“你是谁”我问。
那人抬起头看看我们,惊恐地问“你们,你们不是雷神”
“什么雷神”我莫名其妙。
那人表情变得很快,可能看我们没什么威胁,表情迅速从惊恐变成得意,他从供桌下面爬出来,有条不紊地掸掸身上的灰,又摆弄了几下头型,用供桌的绒布擦了擦皮鞋。
我赶紧说道“这是神龛,不能用那个擦,有辱神明。”
“我们马列主义者从来不信这些玩意。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迷信”那人教育我。
卢雯出言讽刺“那你刚才还怕雷神。”
那人尴尬笑笑“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特别怕打雷。刚才下大雨,雷声阵阵的,让我想起儿时的一些神话传说。”
卢雯咯咯笑“你是不是做什么缺德事了”
那人恶狠狠看了她一眼。他伸出手和我握握“我姓谭,在商业局当副局长,你们叫我谭局长或是谭老师都可以。”
这个人虽然油头粉面,看起来不舒服,但我还是心里宽慰不少。有个年龄大资历深的人坐镇,确实感觉很踏实。
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聊了聊,互相自我介绍,大家都熟悉了。谭局长看我们都是未出茅庐的小年轻,顿时趾高气扬起来,说着“小刘小何小卢,你们就跟着大哥走吧,大哥肯定把你们带出这座破山。”
我们说到刚才遇到写着“望乡”的大瓦房,谭局长听得很仔细,我看他神色有异便问怎么了。谭局长苦笑一下“我来的时候也进到那个大瓦房了。”
我们顿时来了精神,问他怎么回事。
谭局长说“和你们一样,我也不知怎么出现在这个山里。不过我不是在你们的那个农家院子,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树林。我往外走,看到了那间大瓦房。说来真他妈邪门,我在那户人家的仓库里也发现了纸钱。你们看到的纸钱写着你们的名字,我他妈”他一连几个“他妈的”,我心焦火燎“你看到了什么”
谭局长颤着声说“我他妈在仓库里找到的纸钱,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这话一出,我们都听愣了,一股冷风从庙门吹进来,吹得大家遍体生寒。
何勤咽了下口水说“这,这是恶作剧吗”
谭局长说“我怀疑这是个大阴谋。有人把我们都困在山里,然后用种种手段来戏谑我们。”
“他们要干什么”卢雯害怕地说。
谭局长道“小卢小何,你们两个是学生,小刘你是无业游民,我老谭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是个县城的小局长。这些人处心积虑绑架我们,玩手段到底为了什么”
卢雯说“会不会是做节目电视台一般都有这个栏目,叫真人秀。把一群人困在山里或者岛上,然后偷着用摄像机拍,做成节目。说不定那神像里就藏着摄像机呢。”
何勤闷头闷脑说“我砸了它”
我赶忙叫住他,心下茫然,觉得卢雯的说法有点不切实际,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时外面大雨渐渐停了,下过雨的天,居然亮堂了一些。谭局长说“我本来想过桥的,可刚才雨太大。现在我们赶紧过去,水流越来越急,一旦漫过桥面就危险了。”
我们赶紧从古庙里出来,到了桥边,就看到河水翻腾。水势果然很大,动若雄狮,奔腾呼啸。下大雨的缘故,水面涨得很高,几乎和桥面等齐。这座桥是木头做的,斑驳不堪,在河水冲击下,嘎吱嘎吱直响,这么多年居然没塌还真是个奇迹。
眼看水面越来越高,谭局长一挥手“赶紧走,过桥”
我们几个人急匆匆上了桥,这时何勤突然喊“你们看,这桥上写的什么字”
在桥头有两个偌大的红字,清清楚楚写着奈何。
此时天空还飘着零星的雨点,谭局长用袖子擦擦脸,摸着这两个字,疑惑地说“什么意思奈何桥”
我眨眨眼“听得这么耳熟。”
“别管那么多,赶紧走吧,水漫过桥面就走不了。”谭局长招呼我们。
他和卢雯何勤是真不客气,挡着头在桥上狂奔,根本不管不顾。我拉着哑巴女孩跟在后面,水面非常高了。这河水泛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黄色,黄泥汤一样,透着股死气。
当我走到桥中间的时候,停下来。谭局长回头喊“小刘,赶紧走啊。”
我看看哑巴女孩,又摸摸桥栏,心中的疑惑越来越盛,我喊了一声“别走了,回来”
他们三个人停下脚步,一起看我。
“刘洋,你怎么了”何勤说。
这时,雾气渐渐消散,我清楚地看到对岸山坡上是一片花的海洋,血红一片,花朵仿佛要滴出血来。花开满地,却透着股奇怪的沉沉死气,根本没有半丝生气。山风吹过,红花摇摇,每一朵花都像是一张人脸,似乎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有种强烈的感觉,走过这座桥,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我们会化成花海中的一员,永远驻留在山里,再也出不去了。
他们三人又跑回来,卢雯不满意地看我“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根本不像老爷们,你又害怕了”
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说我,就连哑巴女孩都拽着我的手,指着对岸,焦急地眼神示意我们赶紧过去。
我这优柔寡断的性子又出来了,站在桥中,咬着下唇,心里非常挣扎,不知怎么办才好。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八章 秦家镇
我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不走这座桥。
“这是我们下山走过唯一的路,你不走这座桥还能往哪去”何勤问。
我说“还记不记的我们曾经遇到过一条岔路,上面有个写着回去的石碑。我想从那条路走,试试看。”
“你不用去了,那条路我去过了。”说话的是谭局长。
我们三人都大吃一惊,一起看他。我急切地问“那条路通到什么地方”
“悬崖。万丈深渊。”谭局长说“那条路的尽头是一片云雾缭绕不知多深的悬崖,我探头看了一会儿就头晕目眩。那座石碑很显然是个陷阱,写着回去难道是让你们跳崖吗那是条死路。除非你不想活了,走那条路正好。”
这时,河面水声隆隆,河水越漫越高,已经没到了脚背。谭局长心疼皮鞋,呲牙说“看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优柔寡断,以后也成不了大器。你们走不走不走我可先走了啊。”说着,挡着额头朝对岸狂奔。卢雯一拉何勤“走吧走吧,等这桥冲垮了,永远困在山里,他就知道后悔了。”
我叹口气“一起走吧。”
我拉着哑巴女孩,和他们两个人一起跑过了桥。到对岸,这才踏实。我再回头看桥,真是奇了个大怪,我们一过桥那河水顿时就退了,一直落到正常水平面,和缓至极。我看看桥出神,卢雯非常轻蔑地说“你不会又想回去了吧”
被一个小姑娘这么讽刺,我真是有点挂不住,没理她。
我们往前走,路过那片开满花海的山坡,谭局长嘱咐我们,这些花的花色非常鲜艳,很不正常,花粉很可能有毒,大家不要嗅这个味道。我们都捏着鼻子,屏住呼吸,跟在他后面走过了山坡。
又走了一段时间,地势渐渐平缓,看这意思应该快下山了。此时虽是黄昏,可月色很好,放眼看去,地面像铺了一层薄霜,只是周围太静,连虫鸣声都听不到。虽然没有风,却仍能感到丝丝凉意。
“你们看,又是萤火虫。”卢雯惊讶地指着天空。
在远处有几簇绿莹莹的火团漂浮在空中,忽起忽落,忽高忽低,怎么也飞不开,看起来不像是萤火虫,倒像是某种极为小巧精致的孔明灯。这种绿透着碧色,鬼气森森,夜晚的荒山里看起来,非常诡异。
谭局长有经验,他说“这不是萤火虫,是鬼火。”
卢雯吓得声音都颤了“鬼鬼火”
“人骨头上都有磷,死了以后,骨头的磷和空气有反应,就产生了这种鬼火。很可能附近有坟圈子,大家都提点小心。”谭局长煞有介事地说。
我们几个人挤在一起,我看着那几团鬼火心里也有点发毛。接下来的路谁也没有说话,那鬼火似乎就在我们周围漂浮,也说不清方向,就跟着我们。搞的大家心情非常压抑沉重。
这时,何勤突然喊了一声“我们下山了”
我一听,心都快蹦出腔子了,极度兴奋地问“你怎么知道”
“你们看,前面有个大集镇。”何勤颤着声说。
我们站在高土坡上,使劲往前看,只见在前面很远的地方,朦朦胧胧能看到有一些夜晚的灯光,星星点点,不仔细看还真注意不了。
谭局长来了劲头“小刘,听大哥的没错吧。大家赶紧走,争取入夜前到那里,好好休息,打个电话,明天咱们就回家了。”
局长不愧是局长,话说的是真鼓舞人心。
我们不顾害怕和辛苦,大家闷头就往那有灯光的地方赶啊,这通走。虽然没有表,但估摸大概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翻过好几个山头,来到了那里。
这是一处颇具古风的镇子。镇口是古代城门楼子和上了年头的大牌坊,在城门楼子最上面挂着一块老匾,匾额上就写着一个字秦。
我疑惑“秦家镇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本市还有这么个地方。”
谭局长说“别说你了,我也没听说过。只有一种可能,我们现在已经不在本市了,不知在什么地方。别管了,进去再说。”
我们穿过城门楼子进到秦家镇里。一进去,我们站在原地就愣住了。真是奇了怪了,清冷的月光下,镇子里大街小巷空无人影,山风漫卷,整个镇子死气沉沉,似乎是一座荒废了很久的死城。
我们互相看了看,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在谭局长身上,谁让他岁数最大呢。
谭局长一看社会经验就很足,他镇定地说“先往里走走,看看有没有旅店,住下再说。”
越往里走我心头疑惑越甚,我所在的城市在北方,而眼前的风格建筑却偏南方多一些。镇子里没有什么高楼大厦,都是普通低矮民居,最多不过二层小楼。地上铺着青石板,住户的房子都是木头门,临街的窗户还上着块块木板。
我们挑了一家亮着灯的,从外面能看到天井的大房子。谭局长说这所房子的规模,应该像客店。他过去砰砰叫门,叫了半天也无人回应,里面虽然有灯光,可完全看不到人影,阴森森的让人害怕。
我们顺着街道,又随机挑了几家,敲了一通,哪间房子都不见有人开门。
卢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用手扇着风,叽叽歪歪地说“你们能不能行了,人家累了,我要休息。”
谭局长是真不客气“谁他妈不累,就你累赶紧起来叫门。”
我说“这么敲不是办法,要不然我们找一家直接偷进去看看得了。”
他们都说这主意好。我们找了一家院墙低矮的房子,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墙上翻过去,纵身跳到院子里,回身把门打开。大家都走了进来。
这是一户普通民房,带着精巧的小杂院。里面房间点着灯、敞着门,可就是看不到人的影子。
我们走进去,屋子里陈设十分干净,家具风格至少有二十年了。款式老旧的五斗橱,铺着花色桌布的方桌,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什么的,我们找了一圈,除了电灯电视,愣是没找到别的电器,电话更是没有。
这时,何勤在偏房招呼我们。我们进去,这里是厨房,靠墙垒着一个灶台,上面放着口大黑锅。谭局长把锅盖揭开,一股奇香飘出,居然炖了一锅红烧肉。
热气腾腾的,咕噜咕噜直响,每块肉都红润饱满,看着就胃口大开。
谭局长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他随手从墙上把挂着的锅铲子拿下来,伸进铁锅里,捞起一块红烧肉,吹吹上面热气,轻轻咬一口,脸上那表情嗨极了,就像被人捅了菊花。
他一口把那块肉吃掉,一边嚼一边说“你们不吃吗太好吃了。”
“咦,这是什么”何勤看到灶台上方的墙上挂着个草帽,帽子下面隐约露出一行字。他把帽子摘下来,我们清清楚楚看到,墙上贴着一行歪歪扭扭手写的钢笔字偷吃红烧肉,死全家。
谭局长当时脸就绿了“我草你妈的,这帮刁民不管行吗就是他妈的欠收拾。没有我们当官的管着压着,赶明一个个都能上天。”他把墙上这张纸撕下来,扯个粉碎,一边骂“草你妈,我就吃,我看怎么个死全家。”
他也不顾热,一口气吃了七八块,然后看我们“你们吃不吃”
被这件事一搅,谁也没有胃口,都摆手说不吃。
谭局长刚要说什么,只听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咚”的炸响,好像是有人在放爆竹。
我们赶紧跑到院子里,扶着院墙偷偷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简直吓了一大跳。
不知何时,大街上来了很多人。这些人好像正在搞一场具有乡土风味的嘉年华游行,前面的人打着高幡,中间有舞龙的,有敲鼓的,还有往天上洒纸花的,队伍里还有人抱着火箭筒一样的器械朝天上一喷,顿时一簇五彩艳丽的烟火腾空,在空中炸响。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过年才有的烧猪头的腻腻异香。
卢雯真是小女孩心态,眼睛放光“一定是这里过什么节,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何勤一把拉住她“别着急,你看看这些人的衣服。”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也看愣了。这些人一共有两种颜色的衣服,要么大黑,要么大红,红黑两色相叉在一起,看起来颇为诡异。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边走边舞,全都面无表情,僵硬得像死人一样。
整个气氛渲染出一种说不出的诡谲。
在红黑人群过后,竟然出现一群穿着白色孝衣的队伍,打着招魂幡,吹着喇叭,撒着纸钱,那声音凄厉尖锐,听的人心里这个堵停啊。队伍中间抬着一口巨棺,好家伙,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的棺材。先别说多长多高,抬这口棺材的人至少有十六个棺材下面插着粗粗的木杠,下面抬棺的边走边喊“吼吼”
我们躲在院墙后面,吓得两条腿都软了。这场景即恐怖又神秘,不想看吧还好奇,我们挤成一团,哆哆嗦嗦看着。
我注意到,在棺材的棺头用白字赫然写着一个巨大的“秦”字。我心下狐疑,这里叫秦家镇,看这么大的排场,莫不是秦家镇的镇委书记死了
队伍路过院子的时候,居然有无数的纸钱顺着风飘飘悠悠落了进来。有一些还落到我们的肩膀上,我们嫌晦气,赶紧掸掉。
看着队伍渐渐远去,谭局长忽然说“我们跟过去看看。”
我惊讶地看他“你疯了”
“你还想不想出去了”谭局长质问我。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九章 斩
“跟着他们和我们能不能出去有什么关系”我疑问。
谭局长说“关系大了。我们现在连点头绪都没有,还困在这么个鬼地方,这些人虽然古怪,但至少可以找机会联系询问一下。一旦遇到个好人帮助,我们就能走出去了,总比自己瞎闯迷路强。”
何勤也说“刘洋,谭老师说得对,我们不能再这样没头苍蝇乱闯了,应该找人打听打听。”
虽然我不喜欢何勤,但这里能让我信任的只有他了,我点点头“好吧,大家都小心点,咱们见机行事。”
“你们就听我安排吧,没错。”谭局长又强调一遍。
我们小心翼翼从院门里出来,东张西望,大街上确实没有人了。只见满街满地都是黄色纸钱,厚厚实实,也不知多少张,看起来就像铺了一层雪。谭局长啧啧称奇“死的肯定是个财主,这派头也太大了。”
虽说没有人,我们也不敢明目张胆走大街正中,大家顺着喇叭传来的方向沿着墙根阴影小心翼翼往前走。正走着,路过一个黑巷子,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这人力气极大,来的又突然,我根本无从反抗,被他拖进巷子里。
我吓的心都快跳出去了,完了,被那些怪人发现了。这时一束光射过来,那人居然有手电,朦朦胧胧中我看到这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长得普普通通,可是一看到他,却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那人看样子比我都惊恐,压低嗓子问“刘洋你他妈怎么在这里”
“你是”我问。
“你不认识我了也对,你都走到这里了。”那人似乎犹豫很长时间,这才低声说“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你在这里不能和任何人提自己听完就完,记住了没有”
这人到底是谁神神秘秘的。我挣脱开他,坐起来“你爱说不说。”
“我是马丹龙。”那人说。
这话一出,我脑子“嗡”一下,这个名字就像炸雷一样在我脑海里炸响。我似乎想起了很多事,可乱七八糟又没有头绪。我看着他,疑惑地说“你的名字,我很熟悉,马师傅”
“刘洋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状态,你是死了,还是走阴”马丹龙问。
我一下火了,这人怎么出口不逊呢,还咒人家死。我惦记何勤他们,没工夫和他扯淡,我站起来说“我还有事,要走了。”
马丹龙看我要去的方向,一把拉住我,语气十分焦急“你不能去如果你是走阴,那别玩了,赶紧回家。”
“你知道我家在哪怎么走”我赶紧问。
马丹龙用手掐了掐手指指节,明显在那算时辰“你在这里等四个时辰,然后往回走,走过奈何桥。对了,你来的时候经没经过一条写着回去的岔路”
“经过了。有人看到那里是悬崖。”
马丹龙点点头“你就走那条路。切记,一定在这里藏四个时辰,时间不对就走不了奈何桥。”
“草,那条岔路是悬崖,我怎么回去”我问。
“那就跳崖。”马丹龙一字一顿道。
我正要再问,何勤他们这时找了过来,一起出现在巷子口。马丹龙一看这几个人,就像被火烤了菊花,脸色都变了,嘴里喃喃“他怎么会在这完了,完了。”
他藏在我身后,重重一拍,说了句“好自为之吧。”
这时,何勤拉着哑巴女孩的手,两个人走到我身前,何勤好奇地问“你怎么上这来了”
我说“刚才好像遇到个老朋友”我再一转身,真是奇了大怪了,这么条黑黑窄窄的死胡同,那马丹龙本来藏在我的身后,可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他居然凭空消失了
我张着大嘴,前后看看,语无伦次地说“他他本来就在这怎么”
“谁啊他叫什么名字”何勤盯着我眼睛问。
我看看他,忽然心生寒意,我咽了一下口水说“没事,没人,我看错了。”
哑巴女孩跑过来拉住我的手,态度颇为亲昵,拉着我往外走。
谭局长不耐烦“赶紧走吧,一会儿那群人走远了,我们就没处追了。”
我们几个人加紧脚步,隐隐听到很远的地方有喇叭声,我们一路小跑追过去。这一追路可就远了,足足穿过这个集镇。在镇外,有一处大的场院,四面堆着柴火垛子,正中垒着一个巨大的唱戏台子。我们到的时候,就看到场院里密密麻麻全是人。夜空下,空地上燃着篝火,火苗窜腾,大火映红了半边天空。可就算这样,那些人还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像是藏在浓雾里。
场院最外围站着的,是那些穿着白色孝衣的人,我们都觉得晦气,谁也不敢过去。正好身边有个高高的土坡,上面长着一棵虬枝盘结的老树。我们互相扶持,全都爬到树干上,站在高处往场院里看。
只见最里面的戏台上搭着背景,黑糊糊的看不太清是什么,好像有松树有仙鹤有弯月,整体格调十分黑暗。台子上站着两列经过化妆的角色,应该是跑龙套的,油彩绘着脸谱,穿着戏服,煞有介事的样子。卢雯轻声说“我知道了,这是讲包公的戏,两边人是王朝马汉什么的。”
谭局长十分看她不起,呲牙讥讽“你还知道王朝马汉呢”
最为奇怪的是,我们看到的那口巨棺,居然出现在戏台上。因为它太大了,虽然离得远,细节看得还算清楚。此时棺材开着,棺材盖没了,棺材里黑洞洞的,也不知藏着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眼皮子狂跳,看着那口奇怪的棺材,总觉的不得劲,手心捏了一把汗。
突然从戏台后面上来几个人,这些人穿着破旧的格子衬衫牛仔裤,居然带着手铐脚镣,蓬头垢面,串成一串。
这些扮演犯人的角色,衣服风格很现代,和打扮成古代龙套的角色,形成鲜明对比。
到了台子中央,这些犯人跪在地上,垂着头。别看现场这么多人,可四下里寂静无声,只能偶尔听到火苗噼啪的声音。
一阵喇叭声响,划破寂静。随即,有人像是才睡醒喊了一声“啊”。然后就看到,有个蟒袍玉带打扮成古代官员的人,居然从那口巨棺里爬了出来。
在戏台中间有一把高脚椅子,那人慢腾腾走着,坐在椅子上。借着火光看,这个人装扮虽然不是包拯,但也是其他什么文官,下巴上五绺长髯,面如冠玉,气象不凡,到自有一番驭民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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