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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奔放的程序员
还没跑出去,手腕忽然让什么给抓住。我低头一看,老太太不知何时,伸出瘦骨嶙峋鸡爪子一样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右手。
我吓得差点没尿了,菊花都冒凉气,带着哭音说“姥姥,你别抓我啊,我给你叫大夫去。”
老太太长大了嘴,发着怪声,眼睛紧紧盯着天棚,五官都扭曲了,像是看到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我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天棚上除了刺眼的日光灯泡,空空如也。
我轻轻拍着她的手,尽量耐着性子说“姥姥,你松手,我给你叫医生。”
老太太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浑身颤抖,脸色越来越青。她捏着我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就像是老虎钳子紧紧扣在上面。我记得恐怖片都有这么一幕,尸体埋在地里,凶手走过的时候,尸体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他的脚腕,就是不松了,活活把凶手吓死。可我和这老太太素昧平生,她为啥这么抓我啊
我真是有点急眼了,对着大门口喊“快来人,快来人”
突然,老太太没动静了。直挺挺躺在那,张着大嘴,看着天棚,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操,死不瞑目。
我呆呆看着她,浑身汗出如浆,衣服都湿透了。
我轻声道“姥姥,姥姥”
颤巍巍伸出左手,缓缓伸了过去,一直伸到老太太鼻子下面。手指慢慢搭在老太太上唇,感受不到鼻子里的气息,妈的,不会吧,她,她真死了
就在这时,突然老太太一转头,朝向我。脖子看起来那么僵硬,眼珠子直直看着我。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后背正碰到床头柜,给我嗑得一阵钻心的疼。
她握着我的手松开了,眼睛眨了眨,嘴里喃喃说道“它们它们来了,给我准备三根筷子一只碗碗里要装着生大米。”
“啊”我傻愣着。
老太太一阵咳嗽,声音尖叫“快去快去”
我吓得屁滚尿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跑出病房。正看到女护工和杨姗姗走过来,女护工提着尿罐子,杨姗姗提着一袋子食物,俩人说说笑笑而来。
杨姗姗看见我半跪在地上,呵呵笑“呦,刘哥,这是给我拜晚年啊。”
我指着病房里的老太太,牙齿咯咯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女护工几步走了进去,把尿罐子塞到床底下,抚着老太太后背。这老太太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对我们一直喊着“三根筷子一只碗”
女护工走过来问“小刘,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经过说了一遍,把两人吓得不轻。杨姗姗道“姥姥说的它们是不是小鬼”
“我怎么知道”我苦笑。
女护工表情很严肃“小刘,小杨,你们俩看着老人家,我去借那些东西。”
杨姗姗道“大姐,你还真信啊”
“有备无患吧。有些东西不信不行。”女护工说着走了出去。
我们俩走回病房,杨姗姗瞅着我,突然“扑哧”一声乐了“刘哥,看你吓得那样。你胆子这么小啊”
操,我胆子小我没搭理她,径直过去把方便袋打开,看看里面的晚饭。杨姗姗想得还挺周到,三盒热饺子,一袋辣椒油,还有一些酱牛肉茶叶蛋之类,另外还有几罐啤酒。
“你买啤酒干什么”我问。
杨姗姗哼了一声“买醉行不喝醉了我就不管了,一觉睡到天亮,来什么鬼我都不怕。”
“你睡那么熟,一旦来的是色鬼呢”
她一掐腰“正中本姑娘下怀。”
“酒,酒”老太太突然说话了。
杨姗姗过去拉住她的手“姥姥,你要喝酒啊”
老太太颤巍巍说“酒,酒,洒在门口。”
杨姗姗真不含糊,开了一罐啤酒,走过去,全洒在大门口,一股浓重的酒气散发开来。
我皱眉“一会儿护士来骂人,你收拾啊。”
杨姗姗头都不回“不用你管。”
这时,护工大姐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只瓷碗,里面装着满满的白色大米,另一只手握着三根赤红的木头筷子。我问她这是从哪弄的。护工笑着说,这医院就跟个住宅楼没什么区别,你要什么都能有人淘弄到。
按照老太太的嘱咐,把装了大米的碗放到门口,再插上三根筷子,这叫当面上香。有酒有米,就能暂时把小鬼给糊弄走。
我们三个人把杨姗姗买来的晚饭吃了,我喝了几罐啤酒,微微醉意上头。
看看表,这么一折腾快晚上十点了。我打个哈欠,把一张行军床支到病房门边,然后拍拍枕头躺下,翘着二郎腿说“小杨,晚上咱俩轮班,我睡上半夜,你来下半夜。”
护工大姐说“两张床你们都可以睡。我在椅子上坐一宿就行。我睡不实,晚上老太太有个事我还得忙前忙后,用不着床。”
这时候,我眼皮子已经睁不开了,困意粘稠得化不开。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杨姗姗从我床边走过,走到门外,好像是喝多了酒要去上厕所。我也没在意,趁着还有点意识,摸出手机上了个闹钟,定在下半夜两点。毕竟收了人家的钱,这么呼呼大睡也不是那么回事,晚上起来溜达一圈,多少是个意思。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觉既深又浅。深,说明我睡的香,没有外物所扰。而浅,我总感觉自己没怎么睡实,似乎有一点意识漂浮在身体外,屋里发生什么都知道,我在睡梦中似乎都能看到病床上的老太太。
正睡着,忽然“噔噔”闹钟响,我打了个激灵,一翻身坐起来。怕影响到别人休息,赶紧把手机闹钟摁停。我揉着有些发酸的脑袋,看看四周情况。病房里很安静,老太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而护工大姐则躺在另一张行军床,睡得正香。我再扫了一圈屋里,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杨姗姗怎么没了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四章 收魂
我从床上坐起来,把鞋穿上。头低下又抬起,动作有点猛,脑袋晕晕的,眼前发花。胃里非常不舒服,嗓子眼泛酸水。我扶着墙站了会儿,过了半根烟的时间,还是迷糊。
这怎么了低血糖为什么平白无故会这么晕。
我一脚轻一脚重在病房里走了两圈,确实没看到杨姗姗,这丫头不见了。在我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好像她出去上了趟厕所就再也没回来。来到窗前,外面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连一丝灯光都没有。黑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回头看看睡得正香的护工,不由笑了,她不是说自己坐一宿就行了吗,这还不是睡到了床上。我靠着暖气,背后热热乎乎,眼神不由自主落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看起来和木乃伊差不多,厚厚实实的白被单一直盖到她的脖子,只留下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病房里寂静无声,我看了一会儿老太太,头皮有点发麻,收了目光,心里慌慌的,杨姗姗到底哪去了
我信步走到病房门口,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差点叫出来。
地上那碗厚厚实实的白大米,此时变得黑糊糊的,像是烧焦了一样。三根筷子,有两根扔在地上,一根虽然插着也是东倒西歪。我蹲在地上看了看,喉头窜动。
我捡起瓷碗,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尿臊气散发开来。像是有人往这只碗里洒了一泡尿。
我赶紧把碗扔在地上,这一碗黑米,感觉特别邪性。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一段往事,当时谢师傅给李大民妈妈观落阴,施法过程中,曾经就让一红盆的白大米迅速变黑,和眼前这一幕很像。
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眨眨眼,回头看看床上的老太太,后脖子有点冒凉气,是不是那些小鬼,已经来了
我伸头探出房门,看看走廊,空无一人。大晚上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
如果小鬼真的来了,杨姗姗会不会有危险
我犹豫一下,还是走了出去。顺着走廊进到电梯,摁下到一层的按钮。我也解释不清自己的行为,下意识中以为,自己似乎应该从第一层开始找起。
来到住院部一楼大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走到大门口,这才发现,大门紧紧关闭,还落着重锁。出不去进不来。
我又转到一楼女厕所,没敢进去,在外面喊了一声“杨姗姗。”
里面传来“哗哗”水流声,好像有人在洗什么。我继续喊“杨姗姗,是不是你不是你,我可走了啊。”
时间不长,厕所里一个白色人影晃动,不多时走出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她留着长长的头发,一张脸蜡黄无比,眼圈发黑,一看就是病入膏肓。她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特别阴毒,吓得我连连倒退,靠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她脸上湿漉漉的,往下滴滴答答落着水珠,赤着脚踩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和我擦肩而过,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不对啊,大门可是上着锁的,她能往哪走
我扶着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到了走廊口,我没敢出去,趴在墙角阴暗处,往外看。大厅里不知何时,已经有十来个人,这些人都穿着病号服,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们谁也没说话,各站各的,身体看起来有种古怪的僵直,面向大门口,一起往外看。
这时,我看到大门外面,从黑暗处走来几个人。具体是三个还是四个,看不太清。这几个人一身黑衣,看不清扮相和容貌,一直来到大门前,也不知怎么,上着锁的大门,忽然应声而开。
那几个黑衣人走进大厅,他们个头不高,穿着黑色深衣,款式很怪,从来没见过。他们脑袋上都戴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下面有纱帘,完全遮住了面容。最为怪异的是,这几个人手里,一人举着一顶黑色的木伞。
他们一出现,那十几个穿着病服的病人,开始鱼贯往外走,一直走进黑漆漆的深夜中,不见了踪影。
几个黑衣人一转身,居然朝着我这个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寂静中,他们鞋底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倒的声音。我吓得转身就跑,走廊的灯非常昏暗,地面一片惨黄。
跑得太急,我忘了坐电梯,顺着楼梯一路狂奔。刚到二楼,就觉得一阵尿急,妈的,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这不是玩我吗。
我拐进走廊,往厕所跑。跑过一间病房时,生生刹住脚步,因为玻璃窗里的一幕,吸引住我的注意力。
里面有两张病床,靠里的床上躺着个人正呼呼大睡,靠外的床上则盘膝坐着一个人。这是个老头,居然穿着一身寿衣,目光阴森,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全身打了个激灵。我现在看到的,很可能不是阳间的事。那些穿着病服的怪人,还有这个老头,会不会都是死人
正待细想,一阵阵尿急,我赶紧跑到厕所,正要往里进,忽然看到旁边女厕门口,站着个人,正是杨姗姗。
这丫头好像发了癔症,面朝着墙,头一下一下轻轻磕在墙上,又弹回来。我走过去,试探问“杨姗姗”
她没理我,就这么拿头撞着墙。
我拍拍她“你在这等我,别乱跑,我上完厕所领你回去。”
她突然歪脸看我,说了一句话“厕所人太多,我在这排队。”
我站在女厕门口,仗着胆子往里看。
厕所里果然有很多女人。这些女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病号服,有的干净,有的特别脏。她们之中有老有少,行为举止很反常,既不进单间方便,也不用盥洗台,或是僵直站在原地发呆,或是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女厕的灯光阴暗无比,照得里面的人面目不清,提鼻子一闻,还有股特别刺鼻的尿臊味,熏得我非常难受。
这地方实在诡异,我不敢多看,一把拉住浑浑噩噩的杨姗姗,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膀胱里尿意盎然,我咬住牙,心说厕所是不能去了,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老太太的尿罐子。眼看到了四楼,我拉着杨姗姗刚跑出楼梯口,一下就看到那几个举着黑伞的黑衣人,正走在前面的走廊上。
这几个人并列前行,把走廊堵得严严实实。他们一步又一步,步履非常沉重。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些人就是冲着老太太去的。
他们是不是来收老太太魂
我想了想,拉着杨姗姗从楼梯跑下去到了三楼,然后狂奔穿过三楼走廊,从另一侧楼梯爬上四楼。
走廊里灯光昏暗,灯泡嘶嘶啦啦作响。几个黑衣人距离老太太病房还有十来米,我目测了一下距离,拉着杨姗姗撒丫子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在那些黑衣人前,抢先进了病房。
赶紧把门关上,一瞅桌上还有几罐啤酒,也顾不得了,一一打开,全都浇在地上,然后把行军床和椅子堵在门口。我全身肌肉绷紧,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这么一顿狂奔,可要了老命,浑身都在酸疼。
靠墙站了会儿,心跳加速,估摸着时间,那几个黑衣人就要过来了。真是紧张到牙床发痒,膀胱一阵一阵抽搐,我实在憋不住,钻到床底下掏出老太太的尿罐子,背对着她们,解开裤腰带,开始撒尿。
这泡尿真是无比舒爽,什么鬼什么神全都扔到脑后。尿着尿着就感觉腿以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尿的时候没注意,浇了一裤子。
我操,这下麻烦了。
正想着,突然打了一激灵,猛然睁开眼睛,一下醒了。我这才看到,自己还在行军床躺着。
一翻身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原来刚才是一场大梦。正琢磨着,感觉到裤裆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尿炕了还是梦遗了,裤子都湿透了。
“咦好恶心。”杨姗姗不知何时站在旁边,低头看我裤子。
我赶紧握住裤裆“你,你一直在病房”
杨姗姗撅着嘴“我当然一直在睡觉了。刘哥,你做啥春梦了”
我抹了把脸,回忆起刚才的怪梦,似真似幻。我对她说“我梦见你了。”
杨姗姗哼了一声“你可真恶心。本姑娘得上卫生间了,你个死变态躲一边去。”
我揉揉脑袋,有些发昏,随口说了一句“如果厕所人多,你就回来吧。”
她理都没理我,刚走到门口,突然一声惊叫“啊这碗米饭。”
那一碗白大米已经变成黑糊糊的一团,三根筷子有两根扔在地上,插着的那一根也是东倒西歪。杨姗姗看我“是不是你弄的”
我哭笑不得“你能把一碗白米弄成烧焦的黑米”
“难道,难道真有鬼来了”她吓得不轻。
护工大姐走过来看看,也有些害怕“怎么会这样”
我看看天边,渐露鱼肚白,太阳升了起来,总算熬过一夜。真是要了亲命了,再来几个晚上,我能死在老太太前面。
老太太忽然伸出手,指指我“小小,你过来。”
我走过去问“姥姥”
老太太看我,咳嗽了几声说“姥姥谢谢你。姥姥心里有数,昨晚它们来收我了,没收走。”
我笑得比哭都难看“你老吉人有天相。”
“这人那,该死就得死。硬撑着活着,不是什么好事。我有个心事没完成,现在还不能死。小小啊,我知道自个阳寿尽了,阎王让人三更死,谁也不能多活到五更。你能挡住一次小鬼,挡不住两次三次”
她忽然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我赶紧拉住。
“小小,我有个小包放在床头,你给我拿来。”
护工大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非常老式古旧的手绣小包,脏兮兮的,估计能有个五六十年历史。老太太说话非常艰难,让护工在包里找出一个皮夹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纸条。
老太太看我说“小小,你按照上面地址去拿几样东西。”
我看着字条上的字,非常娟秀,只是字迹稍有些模糊,看样子时间很长了。老太太说“你拿着字条到了那,就有人给你找东西。”
“要找什么呢”我问。
老太太也不看我,直直看着天花板“很久很久以前,我遇到过一个师傅这些东西就是当时他留下的,专门留给我临死前续命用的。”




阴间到底是什么 第五章 满身鬼气
这事太大,而且透着怪异,我肯定不能擅自主张。安抚住老太太,我出了病房找个没人地方给李扬打了电话。
别看我这一晚上折腾个溜够,李扬也没好过。他就住在老舅家,做了一宿噩梦,早上起来草草吃过饭,便和老舅他们一起坐车往医院赶,这个时候我电话到了。
昨晚的事在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简单说了个大概,溜达回病房的时候,杨姗姗已经把早饭买来了。热豆浆肉包子,香喷喷倒也开胃。我刚吃完,李扬急三火四地冲进了病房。
护工照看着老太太,他们家人带着我来到走廊尽头,我一五一十把昨晚发生的事很详细地说了一遍。
李扬听得满眼放光,不停搓着手“我就知道姥姥没说胡话,果然有小鬼来收人。”
小姨妈不高兴他的态度,喝道“扬扬,你觉得这是好事吗”
李扬说得满脸通红,连忙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看这小子是有些魔症了,成天浸在他那个鬼故事里不可自拔,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的。
老舅叹口气“这续命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唉,行吧,只要能让妈活着就算我这儿子尽了孝心。”
李扬问“姥姥到底还有什么没完成的心事咱们帮着给办了得了。”
老舅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五百元塞到我手里“小刘啊,昨晚真是麻烦你了。我原以为守夜就是守着大门睡觉就行了,谁知这里还有那么多故事。这点心意你先拿着。”
杨姗姗在旁边撅嘴“老舅,你能不能长点心眼,别让某人给骗了。他说什么你都信啊。就算发生了什么,那也是他做梦。他做梦都能得五百元,我也做梦了,你怎么不给我”
听到这话,我当时火撞顶梁门,这姑娘真是不知好歹,昨晚她去厕所我就不该拉她回来,让她撞一夜墙算了。
老舅笑笑“你没听到刚才你姥姥都谢谢小刘了吗,小刘出没出力我心里有数。姗姗,咱们是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我还能亏了你吗。”
杨姗姗拉着他的胳膊逗趣地笑“老舅,人家和你开玩笑呢。”
我们走回病房,大夫正在例行检查,看看老人家病床前的各项指标,点点头“情况挺平稳,还算不错。”老舅和他寒暄两句,把大夫送出门,他拉过椅子坐到病床旁边。
“妈,你老到底有什么没完成的心事跟你老儿子说,我保准帮你办得妥妥的。”
老太太眼睛一直看着天棚,好半天长舒了口气,断断续续说道“我,我在等一个人。”
这句话看样子挺出乎他们家人的意料,老舅看看小姨妈和李扬,继续问“你在等什么人用不用我去找”
老太太像是浑身都在疼,不停呻吟,语气非常虚弱“你们,你们找不到的他说过,会来见我一面。”
“谁啊这是梁梅大妈宋丽大妈”老舅报出几个名字。后来我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老太太多年好友,一起住过几十年的老邻居,处得跟亲姊妹似的,后来因为搬家动迁,都没了音信。很可能是老太太想这些姐妹了。
老太太摇摇头,气息越来越弱“他他是一个和尚。”
我们面面相觑。和尚
“和他一别,快六十年了小小啊”
老舅赶紧抓住她的手“妈,我在呢。”
“我不行了我临死前就这么一个要求,续一次命,要撑到再见他一面。他说过,他说过,会来找我的。”
说实话,这老太太的要求太匪夷所思。她硬撑着不死,就为了见六十年前的一个和尚这和尚即使能活到现在,也得八九十岁了吧,老态龙钟,估计躺在哪个庙里苟延残喘呢,这上哪找去。
有句很残忍的话,我没好意思说出来。如果这和尚始终不露面,你就一直续着命不死
老舅彻底没招,对我们说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给老太太续命吧。
看看字条上的地址,是在市外的一处乡镇,几十里路呢,一来一回得折腾一天。
老太太颤巍巍地说“你们一定要赶在落日前回来我怕撑不过今天晚上。”
李扬道“事不宜迟,我开车拉着老刘现在就走。”
老舅点点头“扬扬,小刘,这件事就拜托你们俩了。老舅心里有数”他把皮夹子拿出来翻出三千块钱塞给李扬“去到那,如果花钱就可劲地花,不够给我打电话。咱们就一个原则,遂老太太心愿,她咋高兴咱咋弄。”
李扬也不客气,把钱往裤兜一揣,大大咧咧说“我办事你放心。走了。”
我们俩刚要下楼,杨姗姗跑出来“我也去,我也去。”
李扬道“行啊,都去,一只羊我也是拉,两只羊也是放。”
我们三人出了医院,坐着李扬的车,从市区出来上了高速,直奔城外而去。
我们三个人都是年轻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尤其刚从医院那么压抑的地方出来,我的心情无比舒畅。让李扬开了收音机,我跟着电台哼着小曲。
后座的杨姗姗趴在前面的椅背上,伸头过来说“老刘,你昨晚真梦见我去厕所排队了”
我呵呵笑“骗你干什么,我估摸那厕所里都是医院历年死去的魂儿,她们都没走,全在女厕所里徘徊。”
杨姗姗打了我一下“你那都是迷信。”
“你不是都见过活佛吗,我还以为你的脑筋能开通一些呢。”我说。
“迷信和信仰那是一回事吗再说看见活佛,我也没觉得咋的。和正常人一样,该吃吃该睡睡的,还以为三头六臂呢。”她说。
我嘿嘿笑,把彭大哥说我的话送给她“姗姗,你这是痴儿不悟啊。真佛在你面前,你就当狗放屁。还是没有佛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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