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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踪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墨锋_
回到座位上,我问卜瑾是否认识刚才那个男子,卜瑾也只是摇头。那汪成宝似乎对那男子的身份也很好奇,但是,相比之下,他现在显然对卜瑾脖子上的玉牌更感兴趣,于是又一次提出要看看那玉牌的要求。
这一次,我没有问卜瑾,直接对汪成宝道“汪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小气,只是,那玉牌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她不想给别人看,我也没有办”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卡住了,我身边的卜瑾也是一愣。汪成宝显然察觉了我们的反应,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我和卜瑾都没有吱声,我不知道卜瑾现在是什么反应,但我的心脏却正狂跳不止。因为,我刚才忽然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那汪成宝的肩膀上竟然爬出一只细长的蜈蚣。一开始,我差点误以为那是卜瑾那些小木盒里面的蜈蚣,可是,细看之下,这只蜈蚣完全有别于卜瑾的那一只。卜瑾的那只蜈蚣是青背黄爪,而且体型巨大,而此刻趴在汪成宝肩膀上的那一只则是通体乌黑发亮,又细又长,但它两侧的足却更加细长,乍看一眼,就像是我在东北老家常能看见的一种俗名叫做“钱串子”的虫子,只不过是拉长版的。
我不敢贸然惊动汪成宝,只是小声地告诉他不要乱动。但是,那汪成宝此刻已经从我和卜瑾的眼神中看了出来,此刻,他的肩膀上必然有什么东西在。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其实,人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比猫差,虽然我已经小声告诉那个汪成宝不要乱动,但是,从我那惊悚的眼神中,他也能感到大事不妙。几乎是出于本能,他一下子伸出手臂去拍自己的肩膀。
可是,这一下子,蜈蚣没有拍掉,反倒给那家伙热火了。就见那乌黑的蜈蚣像蛇一样抬起头,几乎是一瞬间,迅速地爬上了汪成宝的脸颊,顺势而上,直接钻进了他的耳朵里。汪成宝鬼叫一声,急忙伸手去掏耳朵,但这一掏,显然已经太晚了,那只蜈蚣速度出奇地快,转眼之间,身体的大半已经消失在他的耳朵里了,汪成宝这一掏,只拽出了蜈蚣的两条后腿。紧接着,就见他老人家一下子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一下子把那黑蜈蚣的断腿摔到地上,用脚乱踩一通,似乎非常害怕。
那汪成宝拼命地踩着踩着,突然听了下来。就见他双眼猛睁,满脸通红,额头和太阳穴上的血管一下子鼓了起来,乍一看,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此刻正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一般。此时,茶馆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汪成宝,有人觉得害怕,有人急着拨打120急救电话。可是,那汪成宝似乎已经快不行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丝黑血从他的嘴角处流了出来。
蜈蚣有毒,这我从小就知道;南方的蜈蚣毒性比北方的强,这有点常识的人自然也都明白。但我知道蜈蚣的毒性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只虫子,我从来还没听说过一个人会被蜈蚣给毒死,但是,倘若这蜈蚣顺着你的耳朵爬进你的脑袋里,这种情况就不好说了。
我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知所措,看汪成宝老头子那痛苦的表情,我感到一丝惊骇,甚至下意识地去摸了摸我自己的耳朵。可是,我再看那卜瑾,却发现她稳如泰山地坐在那里,除了刚才那一愣神以外,她一直都异常安静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这时候,茶馆的老板和其他几个老退休干部已经赶了过来,扶着汪成宝,问东问西的,一个光头老爷子还在一旁喊道“撑住撑住,救护车马上过来。”
但是,那些人显然都没有看见刚才那蜈蚣爬进汪成宝耳朵里的那一幕,还都以为是犯了心脏病呢。
在这慌乱的时刻,我眼角的余光忽然撇了一眼茶馆外面,竟然发现刚才那神秘男子竟然安静地站在茶馆外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我看着那人,脑袋嗡的一声,突然想起了我是在哪里看见过他。
那是我在云南住的第一晚,在五栈旅店,半夜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紧盯着我看的那张惨白的脸。没错,那张脸的主人就是他





巫踪 第八章 安排
茶馆外的男人一看到我,便立即离去。我登时拉起卜瑾,说道“走”
卜瑾拿起布包,跟着我一起冲出人群,来到茶馆外面。我抬眼一看,那人已经走到了很远的地方,只勉强才能看见。于是,我拉着卜瑾急忙跑步追上前去。那人也不回头,看上去也并不着急,只是大步流星地左拐右拐,向前走去。
令我吃惊的是,虽然我是在文山遇见的那个男人,但他似乎对昆明的地段也十分熟悉,在小巷与高楼间,他几乎用不着加快脚步,就把我搞得晕头转向,没过多久便把我甩得远远的。而我既不是昆明人,手里又拿着行李箱和背包,结果,没过多久,我就把那男人给跟丢了。
此时我再环顾四周,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虽然有些挫败感,但是想到刘震刚才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不要去找那个冒牌的汪成宝,虽然他的消息晚了一些,但是,我总算也是机缘巧合一般甩开了那个汪成宝。我心想,现在就按照刘震所说的,找个偏僻的旅店住下来,等他来到昆明再做打算吧。
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把我拉到了一家很小但很整洁的旅店,暂时住了下来。这一次,我定了两间双人客房,因为一想到要跟卜瑾那一包毒虫共眠,我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到了旅店,我先给刘震挂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我刚才遇上了点麻烦,他问我什么情况,我就简单交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把那神秘男子的事情说出来,而是对他说,细节方面的事情,等见面再详谈。刘震听了我的讲述,对我说道“这可真够险的,不过,你也别以为甩掉了那个冒牌汪成宝你就可以轻松了,这次行动失败,对方一定会再次出击,寻找你的下落。你现在住的旅店,最好不要离你说的那个清茗茶馆太近,因为他们一定会在附近进行大范围的排查。”
“这你放心,我特意嘱咐出租车司机拉我到较偏远的旅店的。”我说道,“不过,你所说的什么对方、他们,那些人到底是谁呀”
刘震无奈道“其实我也只是一知半解,老师也只是简单地交代了我几句,并没有详尽的说明。总之,按老师那意思,我们是遇上大麻烦了。”
“那好吧,一切都等你到了昆明再说。”说完,我挂了电话。现如今,谜题越来越多,而眼前我最关注的,就是那个刚刚跟丢了的神秘男子。
我来到卜瑾的房门前敲了敲门,一看门是虚掩着的,便推门走了进去。卜瑾正坐在床上,拿着一块旅店里的手帕擦拭着她的那些叮叮当当的银首饰。她见我进来,懒懒地抬眼看了我一下,便继续擦她的首饰。我挠挠手腕,走到她的床边,跟她并排坐在一边,问道“卜瑾,我问你一件事。”
她点点头,看来,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但是,后面的话我就只能一边像耍猴一样瞎比划着说,一番发问下来,我都赶得上做一套广播体操了。还好卜瑾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大致问了这几个问题第一、她是否认识那个神秘男子;第二、那个神秘男子跟她说了些什么;第三、那汪成宝肩膀上的蜈蚣是否与她有关;第四,也是我问得最小心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那块玉牌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在回答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卜瑾只是摇摇头,虽然简单,但回答的也很明朗。至于第二个问题,她的回答就有些吃力了,看她那样子似乎在很努力地在脑袋里搜索相应的词语,然后把这些词语连接成句,但是她并没有做到。她指了指窗外,我想,她大概是指那个神秘的男子。随后,卜瑾又指了指自己,说道“苗族。”我一听到这两个字,心中一惊,那个神秘男子竟然是苗族人那卜瑾又是怎样做出判断的呢难道是那个男子用苗语跟卜瑾说了什么可是,会说苗语并不代表就是苗族人呀,在中国,一些黎族人也是会说苗语的,所以,苗语并不能成为苗族人的标志。但我想,卜瑾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于是就问了她第三个问题。听了第三个问题,卜瑾态度很坚决地摇了摇头,并指了指窗外,又说了一句“苗族”。我领会了她的意思,但心中不由咯噔一声,那黑蜈蚣是那神秘男子放上去的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那男子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但至于原因,卜瑾也不得而知,我也就没有多问。
紧接着,我问了第四个问题。卜瑾的态度和我设想的一样,我一指她胸前,她下意识地用手隔着小衫握住玉牌,眼神坚定地对我说了三个字“阿姝娜”。再往后,无论我问什么,她都闭口不言,继续专心地擦拭着她的银首饰。我无可奈何,但也有自我安慰的理由,起码,我总算知道这块玉牌是由阿姝娜传给卜瑾的。我在卜瑾的屋子里又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晚了,我让旅店的老板帮我向附近的饭店要两道菜,跟卜瑾一起吃了。吃过饭,由于忌讳卜瑾那个布袋子,我就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了。
我躺在房间的床上,正挠着手腕,忽然想起了一件我先前一直都忽略的事情我的母亲现在是否安全。如果一切都按照刘震所说的那样,我父亲在我离开辽宁的第三天就已经失踪了,那么我母亲肯定非常担心。对于我母亲这个人,我太了解了,她是一个典型的小女人,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我真不敢想象我母亲发现父亲失踪后的反应如何。正想着,我就想给母亲打一个电话,可是,手机刚一拿出来,我就想起来刘震所说的昨晚我的那个“冒牌”父亲。这样一想,那么我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难不成被人抢占了那我母亲又在哪里呢
我思来想去,觉得母亲去我表姐家的可能性最大。我妈从小就很疼她那个小外甥女,所以,即便我表姐结婚以后,还是时常来我家里做客。这念头一从我脑中经过,我便立刻拿起手机给我表姐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电话接通,我简单询问了一下,果然不出我所料,母亲就在表姐家住着。但表姐似乎对我并不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惊讶,问道“你爸没跟你说过这事吗”
我告诉她我从来就不知道有这档子事情,我表姐便说道“大概也就是几天前吧,你父亲突然急急匆匆地来到我家,说想让你妈暂时住在我这里一段时间,说是因为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我问为什么不安排在你家,你爸就说你在云南帮他办点小事,我也就没再多问。当天下午,你爸就把你妈送到我家来了。”
“那让我跟我妈讲两句话吧。”
电话那边迟疑了一阵子,说道“佩玺,姐也不想瞒着你,所以就跟你说句实话吧。”表姐酝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父亲这一走,我们这边就再无音信了,给他打电话,是关机状态,他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整个人几乎就人间蒸发了一般。你妈的性格你也知道,哪能受得了这种打击,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了。”
我关切地说道“那她现在没事儿吧。”
“现在睡着了,医生让她多休息,别总瞎想。”表姐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也根据你妈的一些电话号码给很多与你父亲有密切来往的人打了电话,可是这些人都不知道你父亲去了哪里。佩玺,你有什么消息吗”
我叹了口气,说没有,同时又问表姐有没有给刘震打电话。
“你说的是你爸的那个学生吧,”表姐说道“前天给他打的电话,他也说不知道你爸去了哪里。”
我心说,刘震虽然接到过我父亲的一些指示,但是想必他也不会知道我父亲人在哪里。接着,我又问道“那我爸妈的家里现在就是空着的喽。”
“那当然,难道还能进贼不成”
我答应了一声,看来,刘震没有骗我,我爸妈的家里现在的确没有人,但那晚与我通电话的人又是谁呢我脑子很乱,也无心再与表姐闲聊下去,只是跟她说好好照顾我妈,这一段时间就麻烦她了。临了,表姐告诫我说,南方人城府深,在外地凡事都要小心。
挂了表姐的电话后,我又给我那合伙人死党高鹏打了一通电话。高鹏是个有名的吝啬鬼,这一点在商人这个职业来说,是一个好品质,可对于朋友来说就显得有些小气了。高鹏一接电话,开口就说道“我操,大哥,你在云南给我打什么电话呀不知道什么叫长途加漫游吗”
高鹏知道我去云南的事,那是我在临走的前一天告诉他的。我记得那天他还奚落我说店里有我没我都一样,有些时候,没我生意反而更好。我心中不快,但又不得不承认高鹏所说的都是实话。
我一听高鹏这话,也就没好气道“那我就长话短说,高鹏,我在云南这边,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所以,我们的生意就得一直由你照看了。”
高鹏一听我这话,立刻道“难不成就这点破事儿”
“当然不是,”我解释道“高鹏,你可是我的死党,虽然你这人平时挺小气,而且除了做买卖以外,也没啥其他的本事,但是,我不得不说,你是我所有的朋友中最信得过的人。”
“得得得,你别他妈的矫情了行不行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高鹏说道“不过,哥们儿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可有几点要求第一、违法乱纪的事咱不干,第二”
“你哪里来那么多的废话你就听我说就行了。”我不耐烦地吼道。
虽然高鹏平日里耍嘴皮子侃大山与我不相上下,但是,我要是真发起脾气来,他还是忌讳我三分的。我这几天遭遇如此多的怪事,再加上刚刚得知我母亲重病,心情实在不佳,情绪一下子竟然没有控制住。不过这样也好,高鹏也就不会继续跟我耍嘴皮子,而是认真地听我讲话了。
我这人平日里闷声闷气,总是一副与世无争而又好欺负的形象,一般不会动怒,而一旦发起脾气也是有名的翻脸不认人的主。高鹏大概察觉到了我的不安,急忙关切地问道“佩玺,你怎么了,在云南那边出事了”
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一言难尽呀,”不过我仔细一想想,又觉得这个词不太恰当,我哪里是一言难尽,此刻的我,分明就是一头雾水嘛我继续说道“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大忙要你帮,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还记得我常放在店里的我爸妈家的钥匙吧。”
“记得呀。”高鹏说道“以前你自己还没钱买房子的时候,总是丢三落四的,常常忘带钥匙,就在店里放了一把做备用的。”
“对,就是那把钥匙。”
“你要我做什么”
我长吁了一口气,说“我要你拿着这把钥匙去我爸妈家里。”
“啊”高鹏的惊讶如我所料,他说道“大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呀,让我一个外人拿钥匙去你爸妈家,我敲门进去不行吗整的跟入室行窃似的。”
“不行,我家里应该没有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没问题,我进去以后要做些什么呢”
我说“你先别着急问这个,我还有几句很重要的话要嘱托你一下。首先,你一定要在夜里去我家,其次,进屋之前,一定要检查一下我们家的灯是否亮着,如果亮着灯,那你就原路返回,对谁都不要提起这件事,然后你暗中盯着,看看是谁在我爸妈家里出入。”
“那如果没亮灯呢”高鹏问道。
“那你就悄悄开门进去,看看我们家是否有什么变化没有。”
听了我的话,高鹏迟疑地问道“佩玺,你是不是怀疑你爸妈家里进贼了呀。”
进贼我心说进贼还好了呢,那样的话事情就简单化了,毕竟,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入室行窃的小偷有冒充别人父亲给自己儿子打电话的事情。我说道“唉,别这么刨根问底了,你去做就是了,还有一点就是,千万注意安全。”
大概是听我的语气也不像平日里那般嬉笑怒骂,高鹏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氛,便郑重地对我说道“放心吧,这事儿包在我的身上,我只说一句,有什么事儿别自己硬挺着,还有哥们儿我呢。”
我们俩之间,自然也不用提什么谢字,我答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我浑身疲乏,不知为什么,有点头昏脑涨,像是感冒发烧了一样。我心想,这几天折腾的不轻,今天趁着还没太晚,就赶紧脱下衣服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细细的水流从我的项背划过我的身体,我挠了挠手腕,从今天上午开始,我的手腕就奇痒难耐,一开始我以为是被旅店里的蚊子给叮的,可是,如今脱了衣服在厕所里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我的政治左手臂都肿胀了起来,红彤彤的就像一根大萝卜,手臂上的动脉血管的位置都呈现出青黑色的印记。那红肿的皮肤不痛不痒,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手腕的地方还是感觉痒痒的。
一开始,我还在想究竟是怎么弄得,紧接着,就在一刹那之间,我恍然大悟,想起了卜瑾布袋里的那盒红色蛆虫




巫踪 第九章 密信
蛊,由“虫”和“皿”字组成,按字面的意思去理解,即是生于器皿中的毒虫。明代李时珍所著本草纲目虫部四中有这样的记载“取百虫入翁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其大意是说,古时候巫蛊所用的毒蛊是怎样产生的。首先,将数百只毒虫至于同一个器皿之中,等过了一段时间打开器皿之后,里面的毒虫互相残食,剩下的唯一一只便是其中毒性最强最凶悍的毒虫,而这只毒虫就叫做蛊。
当然,如果从广义上来讲,蛊并不一定只代表虫类。凡是有毒之物,皆可成蛊。蛊毒的类型也多种多样,诸如蛇蛊、金蚕蛊、蛤蟆蛊等等等等。中蛊之人根据不同的毒蛊将会产生不同的症状,若不及时治疗,则必死无疑。
这些话,是在我清醒之后,刘震告诉我的。
我究竟昏迷了多久,自己也不知道,我只模糊地记得那天晚上我去卫生间洗澡,发现自己的左臂一片红肿,又头重脚轻,回到床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我发了高烧,有几次甚至已经失去了知觉。还好刘震在我尚且清醒的时候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他告诉我今天中午就会到达昆明,我告诉他我所在的旅店的名字,之后的事情我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刘震和卜瑾分别坐在我床头的两侧。
刘震见我醒来,急忙为我倒了一杯水,说道“怎么样,没事了吧。”
我摇摇头,现在我还没有坐起来喝水的力气,而是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我昏迷多久了”
刘震笑道“也没多久,昨天中午我来到这里,现在是第二天的晚上。”
我长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一定是那个虫子惹的祸。”
我这话一说,就见那卜瑾指了指自己的布包,对我说“不能碰。”
我点点头,心道放心,我上次只不过是因为好奇,现在,别人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想去碰卜瑾的那些东西。我起身一看自己的左臂,发现手臂仍然有些发红,但动脉的黑青色已经散去,浮肿也消失恢复了正常。再一看,我的手腕处不知被谁用纱布绑住了,从纱布外面还能看到一丝血迹,我不解地看向刘震。刘震用下巴指了指卜瑾,说道“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是她救了你。”
我看了一眼卜瑾,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点头。表面上虽然如此,但是我打心眼里可说不出一个谢字来。虽然被那奇怪的毒虫袭击这件事是我自找的,但是如果卜瑾的布包里没有那些可怕的虫子,也就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我第一次对我眼前的这个淳朴的苗族少女起了提防之心。这个女孩儿,她究竟是谁虽然我知道她是阿姝娜大巫的传人,但阿姝娜自己也说过,她与卜瑾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那么,这个女孩儿,她真正的父母在哪里呢她是孤儿吗她为什么要养那些恐怖的毒虫还有那浴缸里的鬼影又是怎么一回事当然,最让我在意的还有她脖子上的那块玉牌,为什么有人反复提起她的玉牌我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而我最终发现,这些疑问,全部因我眼前的这个苗族少女而起,要想解答这些疑问,就势必要揭开龙卜瑾的身世之谜。
而坐在我床边的刘震,是我现在唯一的线索。我告诉卜瑾说我已经并无大碍,让她回自己的房间去。卜瑾一走,我就对着刘震连珠炮似的发问。
刘震听后,连连摆手,让我赶快停下来,然后站起身,把窗户的窗帘拉上,又把门反锁上,才重新坐在我的床边。
刘震这个人,不光聪明,而且身材匀称,看上去身材很瘦,但其实身体很结实,并不像那些病病殃殃的书呆子。
我还以为他要开始回答我的问题,没想到,他先问了我一句,道“你先告诉我,那个女孩儿难道就是老师让你来云南接的人吗”
我被这问题问得一愣,说道“没错呀,就是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刘震说道“不对劲倒是谈不上,但我总觉得这个女孩儿神神秘秘的。”
“嗯,这我也有感觉。”鬼影的经历至今对我来讲,仍然历历在目,我问“不过,你怎么这么说呢”
刘震压低了声音对我道“那是因为我在刚来这家旅店的时候,看到她曾经在你的房间里做了许多诡异的举动。”
我打了一个寒颤,在我的房间里做一些诡异的举动,难不成是又在跳她那丑陋的舞蹈只是我当时还在昏迷之中,一点印象也没有,便去问刘震他所指的诡异举动是什么。
刘震说他在进我屋子之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一开始并不确定屋子里是我还是卜瑾,所以就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屋内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却发现那卜瑾正蹲在我的身边,嘴里念叨着什么。刘震觉得奇怪,就敲了敲门,那卜瑾也不理会,自顾自地仍然蹲在我的床边。于是,刘震便推门走了进去,这一进门竟然发现卜瑾正拿着一只叫不出名字的虫子往我的鼻子里塞。
“什么”我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去摸我的鼻子,心说把虫子塞进我的鼻子里,这虽然算不上恐怖,但也算的上恶心了,忙问道“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刘震回答说“我哪里知道,我刚想上前制止,那女孩儿猛的一转身,死死地盯着我看,我不知为什么,可在那一刹那间,我发现我甚至动弹不了了。紧接着,我才发现你的左臂已经浮肿的不像样子,而且,当时你的样子简直恐怖至极。你全身的血管都变得清晰可见,而且还全都呈现出乌青的颜色,离远一看,就像你浑身上下被无数条小蛇包围一样。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女孩儿其实是在救你,因为在她向你的鼻子里塞过虫子后,你原本紧皱的眉毛就舒展开了,好像是减轻了痛苦一般。”刘震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紧接着,她用一把小刀割开了你左手腕的动脉,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流血,似乎整只手臂的血管都空了一般,然后,她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奇怪的虫子,看上去有点像钱串子,只不过要小很多。她把那虫子塞进你手腕的伤口处,然后简单给你包扎好后,就坐在一边不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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