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绝世玄皇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广渠门内
朱翊钧这时特别注意观察了一下张居正的形态。
张居正几乎没怎么动,没有任何欣喜之态,也没有什么意外表情,就完全象一个旁观者,站在旁边静静地看。
朱翊钧立刻收敛了心神,这种城府的深度还需要向张居正多多学习。
戴才明显受到了很大触动,他一点也不知道高拱手里握着什么要命的底牌。
今天这个折子只是对福建边防的例行请示,对于倭寇,朝廷上主战主和的声音一直都有,现在已经照顾到了两边,谁知道这高拱会借此突然发难!
难道他想当首辅后第一刀杀人立威?
戴才猜对了!高拱就是想杀他立威!
只见戴才的两条腿向后倾着,紧紧撑住地,向着高拱鞠了半躬:“首辅大人!既然不是开玩笑,那么,就请您拿出证据来!”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现在这两人已经撕破脸皮,在以命相搏了!
高拱的怪腔调象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捅出来无声无息:“证据当然有,但是,你敢不敢让圣上下令抄你的家呀?”
朱翊钧今天算是眼睁睁看到了高拱的阴阳两面,这比他平时表现的不可一世更为可怕!
要想坐稳江山,看来光有霸气还远远不够,必须有硬有软,有柔有刚。
所以,既要学张居正,也要学高拱!
“你!”戴才一手指向高拱,胡须颤动着,已然说不出话来,已然被高拱气得不行了。
从进入朝廷那一天起,他戴才就没受到过这样的侮辱,更何况已经当上了兵部尚书!兵部尚书可是当朝最高军事长官,相当于汉朝和三国时代的大司马,总管天下兵马和战略!高拱这么肆无忌惮,真是太过分了!
可是,高拱却没等他说出话来,嘴里仍旧不依不饶地展开攻势:“我就知道你不敢!不过,本首辅今日已经把证物和证人都带来了!”
朝堂上有了一阵小小的轰动,很快又趋于平静。
看高拱这态度,今天直接把证物和证人都带来了,是想把乾清宫直接当成刑部大堂么?
按照明朝的现制,戴才是兵部尚书,光刑部大堂是审不了他的,至少需要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组成“三部会审”。而担任“三部会审”的主官,只能是顾命大臣或者内阁首辅。
现在提出置疑的这个人,就是首辅大臣,所以“三部会审”也行不通。于是干脆拿到廷上来,让圣上当主审官。
朱翊钧这才发现高拱的每一步,都是已经算计好的。
戴才已经预感大事不妙,看来只有硬撑下去一条路了,他已经决定了背水一战!
朱翊钧突然看见大家都望向自己,显然是对刚才高拱提出来的“证物与证人都带来了”表示期待,是“宣”还是“不宣”?
这一瞬间,他犹豫了!
无论从情理还是事实来说,都应该说“宣”,毕竟现在高拱和自己是一个战壕的。
但是,会不会因此而显示一种主观倾向,显出自己是和高拱串通好的?
那样的话,就不是借刀了!所以他犹豫了,真是把握不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突然有了主意,发话问了一句:“戴大人,您看?”
这一招确实厉害,直接把球踢回给了戴才!
戴才现在就象一个人被逼到了悬崖边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朝少帝和李贵妃深鞠一躬:“圣上!太后!您二位都已经看到了!首辅大人今天对臣是有备而来,必将臣置于死地而后快!我戴才没有什么可避讳的,问天问地问良心,问心无愧!如果真有证据证明我里通外国,我当自裁谢罪于圣上!”
朱翊钧没有理会他这句表忠心的话,仍然用着不紧不慢的语气,听上去象在他商量,实际上却是致命的落井下石:“戴大人!那就宣首辅说的证人和证物?”
戴才停顿了一下,自知凶多吉少,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宣吧!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这一次,身后的李贵妃没让少帝说话,估计是怕他年纪还轻,镇不住这些已经剑拔弩张的国家重臣,直接对冯保说了一句:“宣!”
“宣证人和证物上殿!”
随着冯保一声高声叫喊,门外的带刀卫士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这个人穿着皂青色的衣服,蓄着山羊胡须,看上去非常干练,走入殿后,却一直低着头。
但是戴才却明显认识这个人!“戴庸!你!”他当即觉得嗓子口发甜,一股鲜血已经从胸腔涌到了嘴里,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但是他还是硬是生生把这口鲜血憋了回去!
来人正是戴才的管家戴庸!
朱翊钧看了看戴才,他的脸上一片死灰,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这个戴庸进了门后,一直看着高拱,没敢离开他的眼睛,怯怯地向前走。
在戴才高喊出他名字的时候,戴庸一下难以自禁地在其面前“扑通”跪下了,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口里,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戴才,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着:“老爷,对不住您啊!”
高拱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刚才那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早已不见,此刻恢复了字正腔圆的咏叹音调,声若洪钟,整个大殿都听得清清楚楚:“戴才!戴大人!你可认得此人?此人正是你府上的管家戴庸,你不否认吧?”
戴才几乎跌坐在地上,仅仅依靠双脚最后的力量勉强支撑站立。
但是,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的眼睛此刻都在望着他,现在摇头否定肯定会遭来更多的质疑。
万念俱灰之下,他只有点了点头。
高拱就象一个黑面阎罗一样,斩钉截铁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八度:“好!好!你认就行!戴庸!你说说吧。有圣上和太后在这为你做主,你不用害怕!”
戴庸此时说不出来是在哭还是在笑,刚才走入殿门的那种精明干练劲儿完全没有了,全身上下象中了麻风病一样,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却只是跪着不停地磕头,根本说不出话来!
高拱早有准备,一招接一招,招招刺刀见红:“好!你说不出来,我替你说!”
“戴才!我们的兵部尚书大人,私自勾结东瀛倭国天皇重孙后龟山和幕府将军足利义视,帮助他们起兵叛乱,力图击败天皇后土御门,从而登上天皇宝座!作为回报,他们已经往戴才的家里送了无数的金银!戴大人,可有此事!”
“噢!”朝堂上响起了群臣难以置信的声音!
朱翊钧越来越发现,高拱太可怕了!
他既有充分的准备,还很会造势。这短短的几个发问,将戴才本来可能的援军都挡在了外面,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了高拱这边!
因为私通外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这会儿,朝堂之上,没有第二个人敢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出来替戴才说一句话了!
戴才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就象火炉里的柴木在一根一根地被抽出来,只剩最后一点尚书自尊的火苗还保存着。
“高拱,你血口喷人!你以为把我的管家收买了,就可以对我妄加指责了么?我告诉你!只有这个,还远远不够!我现在要反过来向圣上和太后控告你!你重金收买我的管家,你想干什么?陷害忠良!我相信,圣上、太后和在场各位大人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现在只要把戴庸这个狗奴才审上一审,看他是不是被高拱威逼利诱了,就能审出真相,还我一个清白!”
高拱突然拍了拍手掌,在这会儿喝起了倒彩!





绝世玄皇 第二十章 痛下杀手要卿命
朱翊钧知道,这个倒掌一喝出来,高拱就准备将军了。
果然,高拱根本没接戴才的话:“戴才!我很佩服你,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但是我相信你刚才说的一句话是正确的,圣上、太后和在场各位大人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他一边说,一边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了两件东西,然后突然对着戴才提高了声音:“戴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这是你和东瀛国将军织田信长的互通信件,这里还有你和天皇重孙后龟山订下的盟约,上面有你的血手印,你如何抵赖!”
这一厉声就象晴天霹雳一样,吓得戴才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连那点最微弱的火苗也熄灭了:“高拱!你!你居然串通了他们……”
他们是谁,戴才没有说,但他可能再也说不出话了!
憋了许久,那口鲜血终于喷了出来,喷洒在前面的地板之上!再看他,两边的嘴角都是血迹,整个人已经几乎气绝过去。
李贵妃这时站起身来,她很想伸出手去挡住儿子的眼睛。
但少帝面无表情的坐着,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根本不为所动。
已经来不及了,该历练的还是让他历练去吧,李贵妃又坐下了。
朱翊钧其实只是尽量保持着镇静而已,内心也受到了很大的触动。还从未见过刚才那样的场面,真有气得当场吐血的,看来诸葛亮气死周瑜,是真有可能的。
朝廷现场出现了一阵小骚乱,冯保高喊一声“肃静!”,场面这才重新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高拱又是一声高喊:“禀圣上,臣还有本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朱翊钧万万没想到,高拱居然还有本奏!他自始自终都像是铁石心肠一般,根本没把戴才看在眼里,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平静了一下心神,估计他这一本是参向张贵妃的,于是向冯保作了一个呈上来的动作。
冯保也觉得有些吃惊,但还是把奏折接过来,双手呈给了少帝。
扫了一眼,上面有张贵妃几个字,迅速转给了李贵妃。
高拱继续大声启奏:“圣上!太后!戴才今日终于伏法,但他在此事上已经营了十数年,而且早就串通了内廷。他不光运用兵部尚书的便利暗中支持织田信长,还将倭国献上的金银大肆收买宫廷内外。皇宫张贵妃,就是他的内应!”
“哗!”高拱的话音未落,朝堂上象炸了锅一样,百官都惊爆了眼球,开始议论纷纷!
“圣上!”高拱继续抬高声音,就象所有朝臣的议论都是在为他鼓掌一样:“戴才和张贵妃一同合谋,试图推翻当今圣上的皇储地位,力推张贵妃之子、五皇子朱存孝继承大统。他们狼狈为奸、居心叵测,实在是对先帝和当今圣上的大不敬!”
“为了迅速拿到证据,圣上可立刻派锦衣卫或大内侍卫捉拿张贵妃,她的两个贴身宫女,就是来自东瀛的倭女——‘女隐者’!”
又是一声“哗”,朝堂上已经乱了套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都出现日本女隐者了!连朱翊钧都被惊得差点站起身来。
“肃静!”身后的冯保,发出了高声叫喊!
朝堂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不过,高拱这一番话最让人坐立不安的,却是冯保,他着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前些天东宫遇刺,至今悬而未决。这两天高拱只用了一个“间士”刘一鸣,就已经把东厂和大内闹得鸡犬不宁,今日又弄出两个女隐士,还是张贵妃的贴身宫女。
如果少帝真的深究下来,肯定又是冯保的失职。
冯保看了一眼少帝和李贵妃,他俩都点了点头,让他赶快派人去捉拿!
冯保应允,他担心女隐者会有什么邪门招数,当即派出了内卫的最强阵容去捉拿!
不大一会儿,张贵妃和两位宫女都被带到了宫廷之上。
李贵妃看到张贵妃头发披散着,已经被惊吓得早已没有了以前的妩媚形象,鼻子“哼”了一声。
内卫为首的“白虎”一拱手:“禀圣上!太后!张贵妃及宫女带到!这两个宫女确实是有功夫的,而且出手非常怪异。幸好我们有所准备,她们只是略一反抗,就被我们迅速制住了!”
“哗!”朝堂上又是一声轰然。
高拱在一旁大声说道:“有功夫的女子很多,这还不足以成为铁证。但是据我所知,东瀛女子从小跟男人一样,属于主要劳动力,都是需要下地干活、耕田劳作的,不可能缠足。”
“但是大明朝的女人,从小开始都是缠足。所以,如果这两个倭女不是从小缠足,就一定能看得出来。要想知道这两个女子是不是东瀛倭女,只要把她们的鞋子脱下来,解开袜子,就可以马上知道!”
朱翊钧现在已经开始佩服高拱了,这一步棋再走下去,就直接要杀了!
殿上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女人的脚上。
“白虎”抓住一个女子,让手下死命按住她,一下就把她的鞋子脱了下来。
女子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她好象也知道自己的脚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女子的鞋子脱掉了,脚用足带紧紧包缠着,单从大小上看,比一般中原的女子要大一些,但这还是不能说明问题。
“白虎”捉住她的脚,把缠着的足带一圈一圈地解开!
女子忽然停止了挣扎,趁着大家一愣的瞬间,她突然双脚并拢,用非常怪异的动作使劲朝“白虎”的脸部踢去!
按住她的内卫也发出了痛苦的叫声,原来女子用嘴使劲咬住了他的手,顿时鲜血直流!
另一个女子也同时发起了攻击,手、脚、嘴齐用,试图挣脱卫士的控制。
困兽犹斗!
“白虎”险险躲过了女子的袭击,“啪啪”两下,点中了二人的“气海穴”,二人顿时瘫软在地。
这下踏实了,“白虎”继续解开她缠绕的足带。
朱翊钧也伸直了脖子,急切想看着足带下的脚长什么样?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当所有人都专注于一件事情时,你应该专注于事外,看着他们的眼睛,你就能了解他们的内心。
于是,他果断移开了目光!
果然,他发现张居正和高拱的眼光都没盯着那女人的脚,而是望向了张贵妃和戴才。
顺着他们的眼光看过去,张贵妃和戴才已经好像已经知道了结果,紧紧闭上了眼睛。
高拱这一仗,肯定是大获全胜了,因为朱翊钧发现他已然像个孩子似的笑了!
果然,紧缠的足带被一圈圈地解开到了最末端的一截!
当所有眼光随着那最末端的足带落地,朝堂上发出了“哦”的一声,很快又变成沉寂,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女子的脚完全展露出来,这脚从头到尾没有变形,根本不是从小缠裹的小脚!
尘埃落定!
高拱立即大声提议:“诛杀戴才,抄其家产,灭其九族!张贵妃和五皇子朱存孝打入冷宫,立刻处死这两名倭女!”
少帝回身和李贵妃、冯保简单合计了一下,决定准高拱所奏。
但是,少帝想着也不能完全按照高拱参奏的宣布,那样就太顺从他了,必须有自己的想法才行。这一刹那,想起了昨天书房和今早在朝堂上考虑到的制衡!
旧的平衡已经打破,新的平衡已经产生!
高拱这把利刃确实锋利,已经一举斩断了戴才和张贵妃这堆乱麻。
今天的场面已经太血腥了,如果继续大开杀戒,虽然不留下任何痕迹,但是这样会导致整个朝堂环境的极度紧张!
而且,开了这个头,以后再杀人,就更加会无所顾忌!
所以,朱翊钧极力阻止了李贵妃借“玄武门之变”说的斩草除根,决定网开一面。但是,这里也有一个问题,如果不完全准高拱所奏,又如何安抚他呢?
李贵妃觉得奖赏高拱加俸进爵,拜为公侯,就已经是非常尊贵的礼遇。可少帝却悄悄问了一句冯保,当年汉灵帝给董卓加的什么封,冯保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三人合计完了,由冯保大声宣读圣旨:“准首辅大人高拱所奏,但考虑新皇新立,不便过于大开杀戒。只将戴才推出午门外斩首,抄其家产,但不诛灭他的九族。”
“而且”,冯保加重了语气,高声念道:“首辅高拱纠查戴才及张贵妃通敌有功!为了表彰其丰功伟绩,封镇国公!加九锡!”
高拱一开始听到不诛戴才的九族,在心里悄悄骂了一句:“这母子俩,对戴氏还留有余地,真是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但是听到后边加封自己镇国公,还加九锡,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自古以来,加九锡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曹操、司马昭、李渊,这些历史上加九锡的,哪个不是功名赫赫,名垂青史。
高拱愣住了,刚才心里的埋怨之词已经忘到了脑后,他就象一个大蛤蟆一样在地上长跪不起,他太激动了,几乎流下泪来,一次又一次在磕头不止,感谢少帝和太后的恩典!




绝世玄皇 第二十一章 登基大典今继位
站在旁边的张居正冷冷地看着他,又一次对少帝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少帝轻轻笑了,站起身来,走到台阶下把高拱扶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双臂,声情并茂地说道:“铲奸除恶,安定天下,皆赖于先生!望先生不负先帝所托,天下苍生和江山社稷之安危,全仗先生之力。先生也确实为当世楷模,尽心用命,让先生受累了!”
高拱留下了激动的热泪:“皇上过誉了,这些都是微臣作为首辅份内之事,如今得皇上如此美誉和封赐,臣必将以死效忠陛下!”
朱翊钧笑着点了点头,虽然继续保持着微笑,但心里早就动了杀机了!
这个高拱,一通连发招数,把戴才和张贵妃打得根本翻不过身来,连兵部尚书和五皇子都是这样,那么以后朝堂上有谁还敢反对他。
如果不把他扳倒,我就会是下一个被废的五皇子朱存孝!
所以刚才加九锡的提法,是朱翊钧主动提出来的,他问了一句冯保,当年汉献帝给董卓加的什么封,于是最终给予高拱加九锡的礼遇!
但是,朱翊钧也万万没有想到,高拱居然敢接受加九锡的封赐!而且,竟然坦而受之,没有一丝一毫推辞的意思!
当年诸葛亮就拒不接受阿斗加九锡的封赐,因为加九锡既是至高无上的礼遇,也几乎成为胆敢谋逆篡位的代名词。
对于强劲的对手,既然一下不能将其击败,不如将他推上洋洋自得之高峰,让他自己腐烂而死!
……
半个月后,登基大典如期在太和殿举行!
举国欢腾!京城处处旌旗招展,花繁如春!
朱翊钧从一大早起来,就被喜气洋洋的冯保和阿珠、小倩穿戴上了通天皇冠、绛纱龙袍。
从铜镜里看看了自己,还是非常英气逼人的!
但是他这一整天都表现得都很低调,非常地小心翼翼。先主动去坤宁宫拜谒了陈太后,亲自把陈太后搀扶出来,然后再去接母后李太后。整整一天,他一直走在她俩的身后。
其实不只是今日才这么安静,他已经蛰伏了半个月了,每天都晚睡早起。而且天天都向冯保学习武功,锻炼身体,现在已经能够扎两个小时的马步不觉得累了,运行一个周天下来,会出一身透汗,然后感觉全身痛快。
他还天天还缠着张居正讲治国之术,讲《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每次都作笔记,甚至把张居正讲的每个案例都记了下来。
但是他有一点始终搞不太明白,张居正这些天和他讲得最多的并不是兵法战术和治国策略里的内容,而是四个字:“忍辱负重”!
张居正为什么每天都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四个字呢?
直到登基这天步入太和殿之后,他才彻底明白了!
镇国公、首辅大人高拱,在登基这天象打了鸡血一样,处处是他的身影,一会儿跑到大殿正中调整全体布局,一会儿率领百官列队演练,甚至连殿外的花坛摆设也要指手画脚。
虽然说少帝和李贵妃确实把操办权完全交给了他,让他成为登基大典的总筹理,但他也太能表现了!
真不知道他是张罗少帝的登基,还是他自己的登基?
而且,这半个月虽然说蛰伏着,朱翊钧实际上可没闲着,一直在让冯保收集高拱的行动情况。这个首辅大人加九锡后,百官上门朝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到处一片歌功颂德之声,更可气的是,他居然全盘接受,还好几次当众大放厥词,居功自傲。
朱翊钧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已经是忍无可忍!
可是,就在登基的今天,耳朵听到的,眼睛看到的,仍然全是高拱。
没有办法,只有继续忍下去。
所以他一下子就理解“忍辱负重”的真正意义!等待,只能在忍耐中等待,估计这就是文攻武略的最高境界!
……
吉时已至,高拱领着少帝,一步步进行着登基大典的法定程序。
祭天,祭地,祭祖先,祭五谷社稷。
当朱翊钧真正以一国之君的地位在太和殿正中坐下来的时候,他内心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高拱领着文武百官,对着他三叩九拜,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
接下来是陈太后、李太后带着皇宫各色嫔妃、宫女跪拜。
再下来是冯保带着宫廷太监和内卫,最后是御林军的齐声高呼!
在万众高呼声中,朱翊钧有一些陶醉。
我何德何能,今日居然成为天子,位及九五至尊。
从此时开始,我就是名至实归的皇帝了!
却是很快,他看到了台下高拱投过来一丝冷冷的目光。古人说的觊觎,或者窥探,应该就是这种目光。
正是这种目光,让他渐渐冷静下来。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台下的喧闹依旧,但他已经开始盘算怎么除去高拱了。
1...678910...122
猜你喜欢